[秦漢三國] 代漢 作者:王不過霸 (已完成)

 
我是獅子我是王 2018-7-17 17:05:12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573 284350
我是獅子我是王 發表於 2018-8-10 14:23
第二十五章下策


  「先生,如今這太尉大軍臨近,李傕派去長安的人也被關羽所破,如今李傕更加勢弱,這等時候,如何能挑撥那李傕與郭汜之間的關係?」深夜,段煨回到營帳,一臉鬱悶的對李儒道:「如今那胡封已然心生退卻之意。」

  「關羽!」李儒將一枚棋子放在棋盤上,嘴裡有些發苦,關羽是一員良將,在葉昭麾下,除了徐榮之外,論統帥的話,暫時沒人能與其比肩,不過不同於徐榮這種全面型武將,關羽鋒芒畢露,用得好自然可以傷敵,若用不好,那可就容易傷到自己了。

  就像如今,李儒正謀劃著如何平衡雙方之間的實力,挑撥李傕郭汜再次反目,但關羽攻破新豐,不但令李傕兵力再度折損,更讓李郭二人清楚地感受到蜀軍的強橫實力,這個時候,兩人斷不可能撕破臉,他們只能聯手方能抗衡葉昭。

  如今馬騰、韓遂虎視眈眈,衛覬、呂布同樣覬覦關中,葉昭在擊敗李傕、郭汜之後,還要擊退三路諸侯,顯然不希望在這個時候,在李傕、郭汜這裡浪費太多的兵力,李郭二人若不能反目,雙方一場大仗下來,就算蜀軍精銳,也必然會有不少折損,到時候,見葉昭軍損失慘重,恐怕無論是呂布還是衛覬以及西涼馬騰、韓遂必然會群起而攻。

  到時候不說能不能扛住,就算能,最後得勝,恐怕也是慘勝,更無力反攻回去,平白便宜了別人,自家卻什麼都得不到。

  到了那時,葉昭就算雄踞關中,周圍的對手也將不再是呂布、衛覬、馬騰、韓遂這種小諸侯,而是曹操、袁紹這等大諸侯。

  自家的將領,反而成了自家謀劃的絆腳石,在葉昭麾下,這種事情還是第一次發生。

  「既然如此,也只能使一些見不得人的手段了。」李儒嘆了口氣,從袖中取出一封紙袋交給段煨。

  「這是……」段煨疑惑的看著手中的紙袋,裡面當是一堆粉末。

  「此乃主公當初征伐南蠻之時,南蠻之人所獻,名曰五毒,乃集毒蛇、蜈蚣、毒蠍、蜘蛛、蟾蜍毒囊曬乾之後研磨而成,南蠻之人,用之對付大象,若人食之,活不過一刻!」李儒沉聲道。

  段煨手一顫,手中的藥包差點扔掉,一臉驚駭的看向李儒:「先生要殺誰?」

  「你將此物倒入酒中,然後交於胡封,讓他送於郭汜!」李儒笑道:「就告訴他,讓他先將此酒送於郭汜,便說乃李傕珍藏之物,準備明夜與他一同暢飲,再告知李傕,便說郭汜欲宴請他。」

  「這……」段煨疑惑的看著李儒道:「胡封呢?」

  「讓他坐陪,告訴他,席間自會有人殺死李傕、郭汜,他到時候,要把握好時機!」李儒微笑道。

  段煨反應過來,顯然,李傕、郭汜一死,胡封留著也沒啥用了,不管他是否飲酒,到時候,無論是郭汜還是李傕的部下,都不會放過他!

  「在下明白!」段煨鄭重的點了點頭。

  「你做好準備,屆時當勸說眾將歸降主公!」李儒站起來,沉聲道。

  「好!」段煨對著李儒拱手一禮道:「那在下便先告辭了。」

  看著段煨離開,李儒嘆了口氣,如果可以,他不想用這種方式來決勝,那會顯得他手段低劣。

  但如今早先的計劃因為關羽的連續強勢破敵,使得李傕、郭汜之間的平衡被打破,如今郭汜強、李傕弱,加上葉昭、關羽之威太兇,這種壓力之下,無論李傕還是郭汜都不可能在這個時候反目,若不出些奇招,這一仗便無法速戰速決。

  群敵環伺之下,葉昭要想坐穩關中,便需要有足夠的震懾力,這個時候,已經不是講個人得失之時,他要助葉昭順利拿下關中,奠定自己在葉昭麾下的地位,同時也要讓天下人看看,他李儒的本事。

  ……

  「此言當真!?」胡封看著段煨,呼吸抑制不住的粗重起來。

  「當真!」段煨點了點頭:「一切已經安排妥當,你只需照我說的話去做,今日之後,你便是這關中之主了!」

  「這酒……真香!」貪婪的嗅了一口酒香,胡封看向段煨道。

  「這是自然,此乃家傳老酒,相傳已經傳了百年,入口甘醇,人間難尋,若非為了此次順利奪權,怎可能將此酒送出?」段煨道。

  「我先嚐嚐!」胡封聞言目光一亮,他雖然不是嗜酒如命,但武將多愛飲酒,他也不例外。

  「且慢!」段煨連忙攔住,沉聲道:「只是一口,便能叫你醉的不省人事,莫要因小失大,今夜過後,我帳中還有一壇,讓你暢飲,但今日,切莫因酒誤事!」

  「這般厲害?」胡封聞言目光一亮,有些不捨的封上酒壇。

  「今夜之後,便該改口喚你主公了,那一壇,便做慶功之用!」段煨笑道。

  「哈哈,我待你如兄弟一般,莫要這般客氣,若今日事成,我可保證日後在這關中之地,除我之外,無人在你之上!」胡封聽得暗爽,對著段煨許諾道。

  「多謝主公!」段煨躬身一禮。

  「哈哈,好說!好說!」胡封一臉得意的點了點頭,臉上止不住的陶醉之色。

  「對了,今夜你也同去嗎?」胡封想到什麼,看著段煨道。

  「我若去了,何人指揮佈局?你便告訴那李傕、郭汜,說我偶感不適!」段煨搖了搖頭道,今夜這可是死局,他若去了那便得跟胡封一般萬劫不復了。

  「有理!」胡封點點頭,當下告別了段煨,徑直往郭汜大營去獻酒。

  ……

  「主公,看那胡封寶貝的樣子,那酒真的這般神奇?」郭汜帳下將領看著胡封一臉嚴肅的將酒壇放下,有些不爽的道:「會否有詐?」

  「不會!」郭汜搖了搖頭道:「如今葉昭咄咄逼人,在擊退葉昭之前,李傕不會做這種蠢事,如今他損兵折將,估計也是想跟我們化解往日舊怨才來。 」

  李傕和郭汜都不笨,很清楚這個時候絕不是鬧掰的時候,所以這個時候,兩人對對方都頗為放心,何況如今還是在郭汜的大營裡面,李傕就算有什麼想法,也不可能選在這裡動手。

  傍晚,李傕準時趕到,笑著跟郭汜打招呼道:「這個時候本不該喝酒,不過既然美酒當前,那葉昭也不會想到你我今日飲宴,便破例一次吧。」

  「稚然說的有理,坐!」郭汜笑著點點頭,反正只是他二人飲酒,軍中將士都不會喝,而且葉昭這些天也沒什麼動作,偶爾喝上幾杯,也不是大事。

  「還不將你那寶貝酒拿上來!」郭汜看向胡封道。

  「喏!」胡封注意著四周,有些激動的將酒壇打開。

  霎時間,撲鼻酒香迎面而來,整個大帳都瀰漫著一股濃鬱的酒香。

  胡封貪婪的呼吸了一口,頓時覺得有些頭重腳輕,差點一頭栽倒,幸虧旁邊兩名將士將他拉住。

  「混賬東西!連個酒都抱不好!」李傕見狀罵了一聲,這些時日胡封整日跟段煨混在一起,如今更是幫郭汜傳話,這讓李傕相當不滿,忍不住便藉題發揮。

  「稚然兄不必動怒!看來此酒頗為醇烈,不愧為百年老酒,來來來,你我先痛飲三杯再說!」郭汜大笑起來道。

  李傕聞言皺了皺眉,怎麼感覺過死的話,有些怪?

  不過美酒當前,也懶得去想那許多,當下在自己的位置坐下,示意胡封斟酒。

  怎麼還沒動靜?

  胡封此刻心不在焉的看著周圍,直到李傕再三催促,才為兩人斟滿了酒。

  「郭兄,昔日多有得罪,今夜便藉著這機會,向你賠罪,這碗酒幹了,往日你我恩怨便一筆勾銷如何?」李傕舉起酒碗,朗聲笑道。

  「如今回想起來,其實本就沒什麼大事,盡是一幫女人在後面煽動,我已將那女人打發回去,稚然也不必在意此事,今日你我飲了此酒,待擊退葉昭之後,你我共治關中,憑你我手中之兵力,若聯合起來,足矣雄霸關中,虎視天下!」郭汜舉起酒碗,點頭應道。

  「請!」

  「請!」

  兩人說完,各自一仰頭,將碗中美酒一飲而盡。

  「好酒!」李傕和郭汜目光一亮,讚歎道。

  胡封聞言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心中突然變得有些煩躁起來,頻頻看向四周,不知道那段煨說的安排究竟在何處,怎的到現在還沒反應?

  在二人的催促聲中,胡封再次心不在焉的為兩人滿上,看著二人精神奕奕的樣子,心中有些不屑,那段煨說只需一口,便會不省人事,如今兩人已經喝了三碗,不但沒事,反而精神更好是怎麼回事?

  「稚然,你在長安時……」郭汜將酒碗中的酒再次喝下,看向李傕,卻愕然發現李傕嘴角、鼻孔、耳朵乃至雙目正在不斷往外湧血,而且李傕卻一臉驚駭的看著自己,視線不知怎的,突然變得模糊起來,彷彿眼前的世界都被蒙上了一層血色。

  「噗嗵~」「噗嗵~」

  在一眾將士驚駭的呼聲中,兩人同時栽倒在地,沒了聲息,一旁的胡封,整個人愣在了原地。
我是獅子我是王 發表於 2018-8-10 14:33
第二十六章降服



  胡封抱著酒壇,怔怔的看著七孔流血,死不瞑目的李傕、郭汜,有些僵硬的扭頭看向一眾對自己怒目而視的西涼眾將,懷裡的酒壇滑落,碎裂,濃鬱的毒酒香氣瀰漫開來,令人有些頭暈。

  「此事……與我無關……諸位信否?」僵硬的擠出一絲笑臉,胡封看著郭汜的一眾親信道。

  「殺了他~!」暴怒的西涼將士咆哮著取出兵器,對著胡封便掄!

  胡封武藝不差,但也只是不差而已,面對十幾名李傕、郭汜手下最強橫的將領和兩人的親衛,哪裡遮擋得住,勉強支撐了幾招,便被暴怒的人群給湮沒,慘叫聲沒有持續多久便消失了。

  「主公死了,我們怎麼辦?」幾名將領聚在一起,面色都不太好看,李傕、郭汜一死,西涼軍可說是群龍無首,最重要的是,眼下可是要面對強橫的蜀軍吶!

  「如今,尚有段煨在,不如我等去投他?」一名將領皺眉道。

  「憑什麼?」幾名將領同時反對:「段煨算什麼東西?與其投奔他,倒不如投奔太尉!」

  再怎麼說,葉昭官居太尉,手握益州之地,如今兵鋒之強,無人可敵,雖然西涼軍在葉昭手下敗了幾陣,但大家心裡面也服氣,如今李傕、郭汜一死,眾將與葉昭之間也沒什麼私仇,投奔葉昭也說得過去。

  但要說投奔段煨,雖說同是西涼軍閥,更親近一些,但段煨之前便與郭汜有怨,何況段煨雖有聲望,但在軍中威望可不高,哪怕李傕、郭汜死了,信服段煨的人也不多,自然不願意投奔段煨。

  「但如今主公和李傕一死,隱瞞不了太久,若消息傳開,軍心必亂!」

  「報~」

  就在眾人毫無頭緒之際,一名李傕軍的將士飛奔而來,有些慌急的衝進帳中,卻愕然發現自家主公跟郭汜七孔流血的死在了桌案之上。

  「你們……」李傕軍將士不可思議的看著這一幕,又看向周圍眾將。

  「你家主公與我主皆被胡封這奸人所害!」幾名西涼軍將領簡單的將事情說了一遍,隨即問道:「你慌慌張張的跑過來,可是發生了何事? 」

  那將領咽了口唾沫道:「段煨投敵了,趁著將軍前來赴宴,暗中打開營門,引蜀軍殺來,如今軍中大亂,急需主公前去整頓軍心!」

  「段煨都投敵了,我們還掙個屁啊!」幾名西涼將領之前是支持投奔段煨的,但這轉眼間,人家段煨已經直接投奔了葉昭,那他們還爭個什麼勁兒?

  ……

  李傕大營,此刻已經亂成一片,徐榮指揮著兵馬分成數股在四周游弋,卻並未直接殺入西涼軍中,而是不斷以箭簇擾亂敵軍陣型,段煨策馬在不斷在兩軍陣前奔走,朗聲道:「諸位將士,李傕、郭汜已死,爾等何必再做無畏抵抗,太尉仁德,願意給諸位一條生路,難道諸位真的想為那李傕盡忠嗎?」

  「莫要聽他胡言,主公只是去郭汜軍中飲酒,怎會身亡,分明是妖言惑眾!?」一名將領咆哮道。

  「嘖~」段煨有些煩惱的看向身邊被葉昭派來的方悅。

  「放箭!」方悅點頭會意,一指那將領的方向,隨他前來壓陣的數百名弓箭手齊齊放箭,哪怕有盾手連忙舉盾保護,那將領仍舊同時被十枚箭簇射中,慘死當場,周圍將士更是死了一片。

  「諸位,就算爾等不降,莫不是真要待太尉失去耐性,痛下殺手才甘心?願降者,放下兵器出來,保證不殺!」段煨再次高喝道。

  這一次,沒了人說話,幾名西涼軍試探著扔掉了兵器,想要出陣,卻被身後一名將領指揮著親兵斬殺。

  「放箭!」這一次,不需要段煨示意,方悅直接指揮射手將那名將領射成了刺猬。

  「凡阻撓者,殺無赦!」方悅手持方天畫戟,策馬在兩軍陣前,厲聲喝道。

  「願降!」又是幾名西涼軍扔下了兵器出陣,這一次,哪怕有人不滿,也不敢再動手,方悅帶來的這這批射手準頭不低,箭簇的威力也大,哪怕是木盾,也難以遮擋。

  「我亦願降!」眼見投降的西涼軍被收編到一塊兒,本就士氣不高的西涼軍開始騷動起來,越來越多的人放下兵器,朝著四周的蜀軍而去,然後被收編,幾名李傕軍將領見狀雖怒,卻也無可奈何,方悅那鷹隼一般的眸子打量著他們,若有人有異動,立刻便會迎來一波箭雨。

  此刻沒了李傕坐鎮,軍中眾將心思不一,有人想要死戰到底,等李傕歸來,有人卻想要投靠葉昭,尤其是隨著越來越多的西涼軍放下兵器選擇了投降,哪怕一眾將領還能堅持,但在從眾心裡之下,大量的西涼軍卻是沒什麼顧忌,直接放下兵器紛紛朝著蜀軍日趨。

  大半夜的時間,李傕大營留守的三萬將士大半被招降,日出之際,僅餘數百人還留在原地,此刻看起來頗有些孤單。

  「殺了吧!」段煨喊了一夜,看著這些將士,也懶得再跟他們多費唇舌,只是區區幾百人,也已經難以再影響大局。

  方悅點了點頭,一招手,三千將士衝出來,排開陣型,一根根鋒利的箭簇對準了這些死不肯降的西涼軍。

  「倒是些漢子!」徐榮此刻也來到軍前,看著這些西涼軍,點頭讚許道。

  「等等!」就在準備放箭之際,營中突然響起一聲大喝,便見殘存的西涼軍中,一名壯漢站出來,深吸了一口氣。

  「願降!」在徐榮、方悅、段煨等人警惕的目光中,壯漢在走出幾步後,將手中大刀一扔,噗嗵一聲跪倒在地。

  身後數百名將士也紛紛跪倒。

  徐榮:「……」

  看來李傕不怎麼得人心吶!

  命人將這些將士收編後,段煨來到徐榮身前,躬身道:「按照計劃,此刻李傕、郭汜應該已被毒死,但為免夜長夢多,當盡快發兵,將之收降,末將願去說服!」

  「有勞將軍!」徐榮點了點頭,李傕和郭汜一死,這關中之戰,便進入尾聲了。

  當下,徐榮命人通知葉昭,留下一營人馬看守這些降軍後,便率領大軍,趕往武功方向。

  到了武功之時,郭汜軍營已經亂成一團,大量將士紛紛出逃,城中還有一些人在混戰,見到蜀軍出現,有人倉皇逃遁,有人卻是大喜的前來迎接。

  這一夜的時間裡,因為郭汜已死,軍中將領意見不一,有人想要自立山頭,有人想要投奔蜀軍,也有人想回西涼投奔馬騰、韓遂或是投奔河東、南陽,留下來的兵馬,不是想要投奔葉昭,便是想要自立,當徐榮率軍趕到的時候,想要投奔葉昭的人馬自然大喜過望,而那些想要自立之人,見大勢已去,紛紛遁逃。

  郭汜有五萬大軍,除了留守華陰的兵馬之外,此處聚集了四萬之眾,除了逃走的,還有萬餘兵馬,被徐榮趁勢收降,加上李傕的三萬、段煨帶來的兩萬兵馬,這一夜之間,葉昭便憑空多出了六萬大軍。

  「做得好!」葉昭聞訊之後大喜,拍手笑道:「此戰,文憂當記首功!」

  若非李儒深入敵營謀劃,也不可能如此輕易將李傕、郭汜給陰死,至於手段,在李儒看來有些丟份,但在葉昭看來,能以最小的代價擊敗李傕、郭汜就好,至於手段,反而並不介意。

  「主公,如今李傕、郭汜主力雖敗,然還有諸多西涼軍閥分散各地,若不盡快除之,對關中影響頗大!」眾將集合之後,徐榮對葉昭拱手道。

  李傕、郭汜雖然勢力龐大,但至少在他們治下,關中還算穩定,但如果任由這些西涼軍閥盤踞各地,兵馬雖然不多,但對關中的民生卻是災難性的,沒了管束的西涼軍,會如蝗蟲一般,將關中這些年本就疲弱的民生徹底摧毀。

  「先莫要去管那呂布、衛覬,以穩定關中民生為主,徐榮、紀靈、方悅,你三人各領一萬兵馬,平定四方西涼軍閥,此番,不以招降為目的,霍亂百姓者、殺!為百姓唾棄者、殺!總之,一切以穩定為主,不得有誤!」

  「末將遵命!」三人上前,躬身領命,接過葉昭遞來的令箭轉身便走。

  「其餘眾將,整頓西涼降軍軍紀,隨時準備出戰!」葉昭看向其他將領,沉聲道。

  「遵命!」眾將齊齊躬身答應一聲,各自退去。

  「主公此番出征關中,不足兩月便擊潰李傕、郭汜,必會令天下震驚!」眾將離開後,回到軍中的李儒跟在葉昭身邊,微笑著對葉昭道:「此乃好事,卻也會有麻煩接踵而至。」

  「李傕、郭汜勇而無謀,諸侯隨時可將其除之,是以二人能夠活到現在,但如今我軍佔據關中,孟德、本初還有公路他們,可不會讓我安生佔據這關中沃土!」葉昭點頭笑道。

  「是以,臣以為,當遣一員上將封鎖函谷關,以絕諸侯入關之路。」李儒躬身道。

  「先把弘農拿下再說!諸侯就算想出兵,也需數月之功,足夠了!」葉昭點點頭,函谷關便在弘農郡,如今弘農郡尚在張濟手中,也不知道張濟能否擋得住葉昭。
我是獅子我是王 發表於 2018-8-10 14:34
第二十七章弘農之戰


  陝縣,縣府。

  雖然張濟在聽了張繡的建議之後,最終沒有選擇幫助李傕、郭汜,但卻依舊沒有逃過戰火的荼毒。

  呂布突然殺入函谷關是張濟始料不及的,在他聽說河東兵馬攻入蓮勺之後,擔心河東兵馬來犯,調集了大量兵馬駐守陝縣,卻沒想到河東兵馬未至,反倒是呂布突然殺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攻下了陸渾、宜陽、新安、盧氏、澠池。

  弘農九縣,華陰為郭汜佔據,張濟實際掌控的只有八縣,如今被呂布一番猛攻奪走五縣,尚掌握在手中的,就只剩下弘農縣、陝縣、湖縣三縣之地,崤山以東,再無寸土。

  而呂布顯然並不僅僅蠻族五縣之地,如今已經率軍過了崤山。

  「叔父,呂布驍勇善戰,不可力敵,不如向關中請兵!」張繡來到張濟身前,躬身道。

  「如今太尉、河東衛氏前後夾擊,那李傕郭汜焉有兵馬來救我等?」張濟冷哼一聲道:「與其如此,不如自救,呂布雖勇,卻也只是無謀匹夫爾,之前我等未曾防禦,方讓其有機可趁,此時怎能再讓他囂張?」

  大多數西涼軍都不怎麼待見呂布,當初若非呂布跟王允謀害董卓,如今這關中也不至於亂成這樣,若董卓還在,就算葉昭從蜀中出兵,恐怕也未必能勝。

  可以說是,西涼軍的由盛轉衰就是從呂布反戈一擊,害死董卓開始的,哪怕後來李傕、郭汜攜天子而令諸侯,西涼軍頹勢已經盡顯無餘了。

  雖然呂布很厲害,那也只是單挑,統軍作戰,當初還不一樣是被李傕、郭汜打的夾著尾巴逃亡關東?

  「可那呂布兇威正盛,此刻與之戰,未免於我軍不利,不如先避其鋒芒,待其銳氣盡失再與之戰?」張繡有些擔心,畢竟呂布虓虎之名已經有近十年了,從當年虎牢關一戰成名開始,隱隱間被譽為天下第一武將,如今自家兵馬不佔優勢的情況下,他擔心自家叔父不是呂布的對手。

  「德榮莫慌!」張濟聞言不禁笑道:「呂佈如今已是不惑之年,哪還有當年威風,且看我如何破他!」

  說完,也不顧張繡阻攔,留張繡守城,自帶大軍出城迎戰呂布。

  「文和先生何在?」張繡急得抓耳撓腮,想要找人商議,但最近這段時間,那位智者總不在城中,神出鬼沒的,令張繡頗為上火。

  「似是去了湖縣!」親衛躬身道。

  「這等時候,怎的只知保自身安全?派人將他給我請來!」張繡咆哮道。

  「這……」親衛小心道:「少將軍,若那先生不肯來怎麼辦?」

  之前已經吃過好幾次虧了,這次親衛決定謹慎一些,先請命再去。

  「就是綁也給我把他綁來!」張繡不假思索道,他現在可沒工夫跟對方玩捉迷藏的有些,交代一聲之後,便急匆匆的帶著人馬上城,呂布的兵馬就在城外,張濟此刻出城迎戰,張繡擔心張濟會出意外。

  陝縣城外,張濟已經擺開陣勢,三軍陣前,卻見呂布依舊如當年一般神武,劍眉入鬢,表情張揚,手中那桿當年便已經名動天下的方天畫戟似乎帶了幾分暗紅之色,看起來殺氣逼人,坐下赤兔馬邁著步子在兩軍陣前來回奔走,不時發出一聲聲嘶鳴。

  「溫侯!」張濟對著呂布抱拳道:「你我昔日,也算袍澤一場,如今何故犯我城池?」

  「袍澤?」呂布冷笑一聲,將方天畫戟一指張濟,朗聲道:「爾等何曾將我當成袍澤,當年我好言相勸,爾等卻使陰謀詭計詐我!今日,某回來便是要與爾等清算一番。」

  「就算溫侯破了我這弘農郡,以你之兵力,也不可能打下關中,何不退兵,也算留個情分?」張濟壓著怒氣,對呂佈道。

  「情分便免了,你此時若肯降,看在昔日情分之上,某可讓你為我牽馬!」呂布嘿笑道。

  「既然溫侯咄咄相逼,那便莫怪張某不講情面了!」張濟怒哼一聲,高高舉起手中兵器!

  「憑你,也想跟我打?」呂布冷笑一聲,將方天畫戟王馬背上一掛,不等張濟手臂揮下,一把摘下馬背之上的雕弓,對著張濟便是一箭。

  張濟早知呂布箭術不凡,見呂布摘弓,連忙策神閃避,同時高舉的長槍猛然揮落。

  「殺~」身後,西涼將士朝著呂布發起了衝鋒。

  呂布嘴角,牽起一抹冷笑,一箭射出,卻並非射向張濟,而是射向其身後的帥旗。

  拖著繩索的帥旗被呂布一箭射斷,而後呂布也不衝陣,調轉馬頭便走,同時方天畫戟一揮,南陽軍軍陣之中,一排排弓箭手邁步而出,對著迎面撲來的西涼將士便是一輪箭雨射出。

  同時一支騎兵飛奔而出,與呂布匯合在一處,繞過衝出來的兵馬,直接衝向張濟的本陣。

  帥旗一斷,張濟心中便覺不妙,這帥旗可不是擺設,乃是三軍軍魂所在,也是冷兵器戰場上指揮軍隊的重要道具,帥旗一斷,對軍隊的指揮能力至少失去一半,將士們看不到帥旗,就不知道看哪個方向獲得軍令,很容易被敵軍擊亂。

  又見呂布率輕騎繞道來擊,心中更是發沉,十年不見,呂布的打法還是這麼犀利,單就戰場上而言,呂布實在有些無解,只是事已至此,就算明知不敵,也只能硬著頭皮跟呂布來一場了。

  「殺!」令旗一揮,張濟指揮騎兵跟呂布開始對衝。

  「死!」兩邊騎兵,如同兩股洪流一般碰撞在一起,霎時間無數血花綻放,呂布一馬當先,手中方天畫戟在接觸的瞬間,如同一道匹練般劃過,六名騎士被一戟掃飛,緊跟著方天畫戟掄開,上下翻飛,所過之處,西涼軍紛紛落馬,無一合之將,身後的並州鐵騎哪怕早已習慣了呂布的強悍,但此時見自家主將勇武絕倫,依舊是士氣大震,一個個凶狠的撲上來,與西涼騎兵殺在一處。

  短暫的僵持過後,接下來就是勢如破竹的屠殺,饒是張濟已經想過呂布衝陣厲害,但也沒想到自己訓練出來的騎兵,會如此不堪一擊,看著在人群中縱橫馳騁,如同一道旋風般卷過的呂布,張濟突然有些後悔,後悔沒聽張繡的話。

  年過四十的呂布,其悍勇比之當年有增無減,那一桿方天畫戟每一次舞動,都讓人有種窒息的感覺,呂布麾下的騎兵如此悍勇,跟呂布這種鬼神般的表現有著直接的關係,若再讓呂布這麼肆無忌憚的衝下去,恐怕自己的騎兵會被徹底衝潰。

  深吸了一口氣,張濟沒有參戰,他武藝不差,但更有自知之明,自己此刻若是衝上去,在呂布手下恐怕撐不過三合,那時候,士氣潰敗的會更厲害。

  一把抄起雕弓,看準呂布的方向,便是一箭射出。

  呂布殺的正酣,心中忽然生出了警兆,那是在千百次生死邊緣磨練出來的直覺,曾不止一次救過呂布的性命。

  想都沒想,呂布直接往馬背上一趴,冰冷的箭簇從呂布背後劃過。

  呂布起身,豁然回頭,那野獸一般的眸子中綻放的危險光芒,哪怕隔著老遠,依舊讓張濟心中一窒。

  「滾。」一名騎士想趁機來殺呂布,卻被呂布反手抓住騎槍,隨手一甩,那騎士手舞足蹈的被甩飛出去,撞翻了一片。

  呂布重新將方天畫戟掛在馬背上,摘下雕弓,右手往箭囊裡面一抓,便是四枚箭簇被他扣在指間,往弓弦上面一上,雙臂突然發力,五石強弓被呂布拉的圓如滿月,不過這四箭可不是來射張濟的,在片刻蓄力之後,呂布手指一鬆,四枚箭朝著不同的方向射出,每一支箭,至少能穿透三五名騎士的身體,轉瞬間,呂布身邊便被清空了一片。

  將雕弓一掛,呂布一磕馬腹,重新將方天畫戟撈在手中,趁著周圍西涼軍震撼之際,赤兔馬已經默契的策馬飛奔而出。

  「張濟狗賊,拿命來!」

  戰馬飛奔,百多步的距離片刻便至,張濟見呂布竟然直接殺向這裡,心中大驚,連忙指揮部將大聲道:「攔住他,攔住此人!」

  張濟身後,六名將領同時殺出,迎向呂布。

  呂布一招四夷賓服,方天畫戟橫掃,兩名將領被他攔腰斬斷,緊跟著方天畫戟一崩,迎面而來的將士連人帶兵器如同被重錘砸中一般,倒飛出去,摔進人群中生死不知。

  側身避開一桿長槍,反手將另一名武將斬殺,緊跟著方天畫戟一晃,一片戟雲騰起,最後的兩名武將被呂布斬落馬下。

  赤兔馬不停,已經殺到張濟面前。

  張濟見已經避無可避,硬著頭皮舉槍招架。

  「死!」呂布方天畫戟連斬三次,張濟硬接兩戟,槍桿應聲而斷,雙臂更失去知覺,只能眼看著呂布最後一戟掠過他咽喉,人頭被呂布一把從脖子上生生拽下來。

  「叔父!!!」剛剛上城的張繡,便看到這令自己絕望的一幕,發出一聲悲憤的怒吼。

  呂布抬頭,看了一眼城牆的方向,不屑一笑,策馬轉身,跟自己的將士匯合,再度殺入西涼軍中。
我是獅子我是王 發表於 2018-8-10 14:35
第二十八章衛家之劫



  「張濟死了?」葉昭在武功待了六天,將降軍調往昆明池一帶練兵,而後便領親衛到了長安,抵達長安的時候,正碰上前來送信的哨探,才得知張濟陣亡的消息,眉頭不禁一皺。

  李儒笑道:「主公不必憂慮,呂布攻下弘農已是極限,若他敢繼續深入,便是自掘墳墓。」

  這個葉昭自然知道,從弘農到這邊,有三百里之遙,若是從陝縣算的話,有四百多里,呂布根基在南陽,若佔據弘農,已經將戰線拉的很長,如果不知死活的還想往關中發展的話,那就真是找死了,葉昭只需一旅偏師便能斷了呂布退路,撅了其根基,漢中、武關都能出兵。

  「不要太高看此人的謀略,我敢說,若無人點醒,要想讓呂布看清楚這一點可不容易。」葉昭坐下來,看著李儒道:「為免呂布犯渾,還是駐守些兵力為好,此人謀略不足成事,但戰陣之上卻有著野獸一般的洞察力,正面作戰,我軍中少有人能敵。」

  如今葉昭的蜀中兵馬已經分散開,收服左馮翊、扶風等地,平定那些小軍閥,長安駐軍不過八千,如果呂布大舉來攻,很容易影響到整個三輔之地的收服速度。

  雖說大局已定,此番出蜀的政治目標已經達成,葉昭這個時候只希望能盡快結束這場戰鬥,恢復關中民生,最多吞併河東,連西涼他都沒準備立刻去拿,更別說南陽了。

  李儒想想,也覺得有理,對呂布的智商,還真不能有太高的期待,偏偏呂布的破壞力和攻擊性都很強。

  「張濟部署,或許可以試著招降一番!」李儒笑道。

  「嗯,這個不急,張濟一死,也成不了什麼氣候,現在先將那衛覬解決了,到了此時,竟然還妄想與我為敵,看來仇恨蒙蔽了他的雙眼!」葉昭靠在胡床上,想到如今衛覬竟然還徘徊在蓮勺一帶,不由搖頭嘆道。

  ……

  蓮勺大營。

  已經步入仲夏,天氣熱的讓人有些受不了,但站在衛覬身邊,卻能感到一股寒意。

  「主公,撤吧!」良久,身旁的武將看著一臉不甘的衛覬,嘆了口氣,如今葉昭成功收編李傕、郭汜部眾,十萬大軍屯駐在昆明池一帶練兵,一直想坐收漁利的馬騰、韓遂也已經退兵,呂佈如今佔據了弘農,但按照他的估計,那呂布是沒有能力打到長安來的,如今只剩下河東一路兵馬,很難抗拒攜大勝之勢入主長安的葉昭。

  衛覬咬了咬牙,握緊了拳頭,卻並沒有回答,俊朗的臉上,此刻卻陰沉的可怕。

  「現在撤,還來得及,若再晚,恐怕……」武將壓低聲音,對著衛覬道。

  衛覬比葉昭大五歲,此時已經四十七歲,在平均壽命在三十五歲到四十歲的年代,衛覬的年紀已經不小了,只是常年錦衣玉食的生活,讓他看起來並不顯老,只是此刻陰沉的臉色讓他看起來有幾分猙獰,握著拳頭低吼道:「公明,我不甘心!」

  公明,姓徐名晃,表字公明,河東楊縣人士,善使一桿大斧,早年曾在河東郡為小吏,初平年間,衛覬返回河東,決定積蓄實力以觀天下,伺機而發的時候,開始招賢納士,徐晃不但武藝不俗,而且精通兵法,被衛覬發掘,推薦其當了縣尉,後又晉升都尉。

  河東太守並非衛家之人,但河東實權,卻盡在衛家掌握,自當初太守迎奉天子被郭汜所敗之後,太守幾乎被徹底架空。

  徐晃感念衛覬知遇之恩,加上太守失勢,也就順勢徹底倒入衛家,成了衛家的家將,聽起來,有些掉分,但實際上,作為衛覬最為倚重的大將,徐晃除了是衛家家將之外,還擔任著校尉之職,河東兵權,除了衛覬之外,就算是衛家之人都沒有徐晃高。

  徐晃聞言不禁默然。

  衛覬的心情,他大概能夠體會,衛家為了在亂世生存,這些年,其實一直都依附於袁紹麾下,藉著袁紹這棵大樹,一直在韜光養晦,積蓄實力,從當初袁紹還是渤海太守的時候,衛覬便已經依附,也因此得到了袁紹的信任。

  為了積攢今日的實力,衛覬這般寄人籬下,韜光養晦了整整十年的時間!十年!衛覬幾乎將全部的精力和心血都傾注在這裡,為的就是一個機會,一個可以讓衛家一鳴驚人,重新列入天下頂級世家之列的機會。

  關中大亂,讓衛覬看到了機會,但並未立刻動手,在衛覬的計劃裡,聯合呂布、馬騰、韓遂同工三輔,平分三輔之地。

  呂布攻弘農,馬騰、韓遂攻打隴右,而衛覬出兵左馮翊。

  聽起來,似乎很公平,但事實上,衛覬一開始就是打著獨占關中的主意,呂佈出兵弘農,可以牽制郭汜兵馬,馬騰韓遂出兵隴右,李傕、段煨定然難以顧及,到時候,左馮翊空虛,衛覬可以率軍直取長安。

  李傕、郭汜在衛覬眼中不過是跳樑小丑,只要他能佔據長安,斷了李傕的退路,與馬騰、韓遂夾擊李傕,先將李傕擊潰,至於隴右之地,先讓於馬騰韓遂,跟李傕一場激戰,馬騰、韓遂損失不會小,自己保留元氣,足夠震懾二人。

  至於呂布,是把好槍,等自己穩定了長安局勢,並了李傕的兵馬,再回師弘農,將呂布攆走。

  到時候,與袁紹、袁術兩面結盟,坐觀二袁相爭,他則吞併西涼,到時候就是中原二袁,荊州劉表、益州葉昭以及雄踞關中的自己,五雄爭霸的局面。

  衛家將會藉此一躍成為天下諸侯之一,作用關中這等龍興之地,到時候坐看二袁成敗,若袁紹勢盛,則聯合袁術攻打袁紹,若袁術勢盛,則聯合袁紹攻打袁術,總之維持中原雙雄平衡的局面,衛家則趁此機會發展,謀劃蜀中,最終奠定霸業之基。

  只是千算萬算,他沒有算到葉昭會在這個時候出蜀,十年韜光養晦,不但讓衛家淡出了天下人的視線,同時也沒人認為葉昭還能從蜀中走出來。

  就算葉昭出現,也不足以讓衛覬動容,畢竟葉昭的出現,也只是更好的幫他吸引住李傕、郭汜的大軍,只要他拿下長安,而後聯合馬騰、韓遂聯手,未必不能與葉昭一爭,只是千算萬算,沒算到關羽會奇襲長安,讓原本已經快要得手的長安,落到了關羽手中,千般算計,落空,饒是以衛覬的心態,也鬱悶的想要吐血。

  一番謀算,最終卻為葉昭做了嫁衣,讓他如何能夠甘心。

  而且讓衛覬更難受的是,李傕和郭汜那兩個蠢貨,竟然如此輕易的被葉昭給弄死!

  他以前就覺得這兩個人成不了大事,如今這個念頭被他再次肯定,具體的情況他不知道,但李傕、郭汜死在自家的大營裡,葉昭甚至沒動一兵一卒,就將敵軍主帥給弄死了,這讓衛覬在心裡恨不得將這兩個白痴拉出來鞭屍。

  兩人的死,讓葉昭輕易地收編了他們的兵馬,勢力大增,原本哪怕葉昭擊敗李傕、郭汜,衛覬也準備聯合呂布、馬騰、韓遂聯手去攻打葉昭,損兵折將之後,葉昭恐怕再難抗住他們的進攻,最終雖然關中之地肯定會被葉昭吃下一部分,他衛家就算達不到預期的戰略目標,也至少能有所收穫。

  但葉昭收編了李傕和郭汜的兵馬,不但未有太大損失,反而勢力大增,只要葉昭消化了這些人馬,就算三家聯手,恐怕也討不得好。

  韓遂、馬騰已經退走,呂布……還在弘農,但想來,恐怕也打不到長安,只剩下他一家獨力去面對攜大勝之勢的葉昭,顯然有心無力。

  良久,衛覬緩緩地吐出一口濁氣,神色清明了許多,看向徐晃,苦澀一笑道:「整點兵馬,退兵吧!」

  徐榮的兵馬已經開始收拾左馮翊,若再等下去,就不得不開戰了,關中現在是無望了,他必須為衛家保留元氣。

  「喏!主公英明!」徐晃也鬆了口氣,對著衛覬拱手道。

  衛覬擺了擺手,站起身來,便要跟徐晃一起起身離開營帳去準備退兵事宜,就在這時候,從營外走來一批人,其中一人,被兩名衛家家兵攙扶著,見到衛覬時,神色一亮,隨即哀嚎道:「兄長~衛家休矣!」

  「季禮,你怎在此!?」看到來人,衛覬心中一顫,幾步上前一把拉住來人的領口咆哮道:「我不是讓你留守臨晉嗎?」

  雖然來人一身血污,但衛覬卻仍舊一眼認出來人,正是自己族弟,衛梓!

  「臨晉沒了,河東也沒了……兄長,衛家完了!」衛梓噗嗵一聲跪倒在地,哀嚎道。

  衛覬只覺眼前一黑,身子一晃,向後倒去,一旁的徐晃連忙將他扶住。

  「究竟發生了何事!?」衛覬感覺腦子裡嗡嗡作響,不敢相信的看著衛梓道。

  「是葉昭,葉昭派了一支人馬繞過左馮翊,攻入臨晉,殺入河東,河東空虛,如今恐怕已經……」

  衛梓之後說了什麼,衛覬一句也沒有聽進去,他只知道臨晉沒了,退路被斷了,而且河東兵馬都被他帶出來,河東恐怕也被攻陷了,以葉昭和衛家的關係,一旦蜀軍攻入河東,那衛家恐怕完了。

  「主公!」徐晃嘆了口氣道:「為今之計,只有先去弘農,與呂布匯合,派人往河東打探消息,再做圖謀!」

  衛覬打了個激靈,看向衛梓道: 「那蜀軍攻破臨晉是何時的事情!」

  「三天前!」衛梓哭喪著臉道。

  「三天……」衛覬眼中的光芒黯淡下來,從這裡率軍殺回臨晉,至少也要三天,這一來一回,便是六天,六天的時間,足夠讓蜀軍在臨晉紮穩腳跟,默默地看向徐晃道:「就依公明之計,我心已亂,公明領兵!」

  「喏!」
我是獅子我是王 發表於 2018-8-10 14:36
第二十九章天下驚



  建安三年對於中原大地來說,是一個多事之秋。

  幽州劉虞和公孫瓚持續了近十年的爭端,隨著八月劉備帶領張飛攻入右北平,公孫瓚火燒樓宇自焚而宣告著幽州這片飽經戰火荼毒的大地,徹底歸屬了劉虞,但緊跟著,袁紹麾下大將顏良、張遼、高覽分別在河間、中山兩處駐軍,對幽州虎視眈眈,也代表著一場新的戰爭即將拉開帷幕。

  曹操完成了對徐州的消化,地盤跟袁術之間完全交接,雙方的摩擦也開始加劇起來,南北兩處戰場,雖然還未徹底開戰,但戰爭的陰雲已經開始瀰漫在神州天空。

  袁術並未如歷史上那般稱帝,而且坐擁揚州以及豫州大半的地盤,麾下兵多將廣,曹操一時間,也不願意跟袁術全面開戰,為了分化袁術的勢力,曹操先是以天子詔命袁紹麾下大將劉勛出任廬江太守,軍政權利盡歸劉勛,地位與州牧齊平,同時又正式以朝廷名義,任命宗室劉繇為揚州太守,讓袁術無法集中精力來與曹操爭鬥,為曹操積蓄足夠的力量。

  不過,對於天下諸侯或是士人來說,最震撼的,莫過於在川蜀之地蟄伏了八年之久的葉昭,突然以極度強橫的姿態殺出漢中,攻入長安!

  五月葉昭領八萬大軍號稱二十萬兵出漢中,原本以為會是一場龍爭虎鬥,誰知不過短短三月的時間裡,葉昭便大破西涼軍。

  李傕、郭汜死在自家的營帳裡,葉昭趁勢收攏其眾,軍威大漲。

  五月出漢中,九月初,京兆、隴西、扶風、左馮翊、安定、天水、南安、廣魏八郡之地盡數被葉昭以鯨吞之勢席捲,到此時,消息才開始在中原諸侯處傳開,只是此時葉昭佔據三輔之地大勢已成,雖然還有弘農、河東未徹底吞併,但如今葉昭四周,無論曹操還是袁紹,如今對關中都是鞭長莫及,河東衛家或是如今殺入弘農的呂布,都不太可能攔得住葉昭吞併二地。

  這代表著,葉昭從蜀中走出,準備參與到這場天下的角逐之中,對天下諸侯或者說士人來講,這無疑是一個危險的信號。

  雖然這些年葉昭將蜀中封閉,但依舊保持著對外界的通商,對於蜀中的一些消息,多少還是能夠探知的,再加上當年葉昭給李傕、郭汜出計,雖令關中穩定,但從理念來看,無疑是以削弱士人在政治上的影響力為目的,也因此,葉昭出兵關中,並在短時間內攻占關中,給中原士人所帶來的震動,可不只是軍事上面帶來的震撼那般簡單,更是的的確確的受到了威脅。

  「葉昭十惡不赦,亂我朝綱紀,請主公出兵關中,肅清叛逆!」冀州,鄴城,大將軍府,一群冀州名士齊齊聚集在袁紹府中,躬身請命。

  袁紹聞言,微微皺眉,葉昭出兵關中,這有些出乎他的意料,蜀道難行,易進難出,當初袁紹估計,除非李傕、郭汜滅亡,否則葉昭很難從關中跑出來,沒想到李傕、郭汜元氣尚存,葉昭就主動興兵,更在這麼短的時間內佔據了主動局勢,這讓袁紹產生一絲危機感,也同樣有心收拾葉昭。

  但如今袁紹麾下主力精力放在幽州,此時再調兵關中,哪怕袁家家大業大,冀州也是產糧大州,也經不住這兩線作戰,而且面對的還都是至少佔據一州之地的大諸侯,心中一時間有些猶豫。

  別駕田豐聞言皺了皺眉,出列躬身道:「主公,我軍主力如今躲在冀州,若對關中用兵,其途何止千里?勞師遠征,且未必能建功,況且如今劉虞、公孫瓚戰方休之際,幽州疲弱,正是我軍趁機吞併幽州之際,若此時轉向關中,便會給劉虞喘息之機,無論關中之戰勝負,我軍都需修養時日,如此一來,何時才能吞併幽州?」

  「元皓所言差矣!」郭圖搖了搖頭道:「幽州地廣人稀,屢經大戰,民生疲敝,軍心思定,就算給那劉虞數載光陰,怕也難成氣候!然葉昭,國賊也,誅殺國賊,乃大義所向,主公若肯出兵,必為天下楷模!」

  袁紹看著郭圖:「……」

  戲……有點過了。

  田豐看向郭圖的目光帶著幾分憐憫:「公則乃潁川名士,也是見多識廣,怎的說話如此……純真?」

  耗費糧草、兵馬不計其數,跑去關中打一場勝負難料的仗,而且除了給袁紹添加一些名望之外,什麼好處都沒有,以袁紹的身份,還需要名聲?

  「奉孝如何看?」袁紹搖了搖頭,扭頭微笑著看著一旁一言不發的郭嘉道。

  「葉昭攜大勝之勢,蜀中這些年如何尚不知,但只是關中,便有十多萬兵馬,以葉昭統兵之能,莫說如今我軍勞師遠征,便是就在近前,我軍也未必是其對手。」國家淡然道。

  「主公雄踞三州之地,麾下兵馬何止百萬,如何不是葉昭對手?」逢紀皺眉道。

  袁紹聞言,臉上也是泛起一抹不愉之色。

  「言語有失,明公莫怪。」郭嘉見袁紹神色,起身拱手一禮笑道:「嘉身體不適,先行告退。」

  「奉孝有恙?且先回去,稍後我叫軍中醫匠去府上診治。」袁紹微笑著點頭道。

  「多謝明公。」郭嘉一禮,轉身離去,袁紹的笑容也漸漸散去,郭嘉來他麾下,已有數年,但卻從未以主公相稱,最重要的是,袁紹能夠明顯的感覺到,隨著自己勢力逐漸擴張,郭嘉對自己卻已經不像從前那般恭敬。

  「主公,那出兵之事?」郭圖看著袁紹,詢問道。

  「先平幽州!」袁紹揮了揮手道。

  攻打關中?雖然郭嘉的話不怎麼好聽,但就是那個道理,葉昭是什麼人?當年諸侯在虎牢關圍追堵截都沒能把人家怎樣,現在隔著上千里路跑去打,這一路糧草、輜重耗損不說,如果輸了,那冀州的元氣恐怕都要受創,別說吞併幽州,不被別人吞了都是燒高香了。

  這些士人,最近越來越多膽肥了!葉昭出川,跟袁紹關係其實不大,幹嘛要當這個出頭鳥?

  ……

  豫州,許昌!

  「修明還是出來了!」曹操看完戰報之後,苦笑著搖了搖頭道:「雖說早有預料,不過選在這個時候出川,修明眼光依舊毒辣!」

  「近日朝中有不少人建議主公揮兵西進。」荀彧看了看信箋,抬頭看向曹操道。

  「西進?糧食哪來?袁術不會趁此機會進攻?」曹操嗤笑一聲道:「文若如何看?」

  「跟主公想的一樣,如今我軍不適合攻取關中,不止是我軍,袁紹恐怕也不願發兵。」荀彧搖了搖頭道:「只是若讓太尉坐穩了關中,日後可是一大敵!」

  「當年修明說,我與他,遲早會有一戰。」曹操沒有回答,而是看著眼前的信箋有些失神的道:「當時我並未想過,如今看來,這一仗恐怕還真如修明所說,在所難免吶!」

  「臣已經命人前去西涼,聯合馬騰、韓遂以及河東衛氏,雖未必能勝,但至少可以遲緩其發展,為我軍奪得時機,如今葉昭出兵,對太尉坐擁關中之地,對天下影響頗大。」荀彧點頭道。

  「做的不錯,另外,備份厚禮送往關中,雖說於公,我與他終有一戰,如今看來,也很難再如當年那般暢談,但於私,修明與我終究乃故交,就當我慶賀他出蜀吧。」曹操嘆息一聲,昔日好友,終究要一個個走上對立面,這讓曹操心裡有些不舒服。

  荀彧點點頭,又將一份奏章遞給曹操。

  「這是……」曹操接過奏章,看了一遍之後,有些疑惑的道:「這孫策乃袁術麾下大將,怎會私自請命任吳郡太守?」

  這些年,隨著袁術跟曹操接壤的地方不斷增多,雙方的摩擦也越來越大。

  對於袁術麾下大多數將領,曹操是很看不上眼的,不過這孫策卻是個裡外,有勇有謀,數次令曹操計劃落空,尤其是在袁術麾下一眾酒囊飯袋之中,更顯得此人可貴。

  「此子,恐有自立之心!」荀彧笑道:「我看此子不但向朝廷請命,還會與袁術請命征討柳腰,如此一來,既有了朝廷大義在,又不會因此交惡了袁術,若他真能攻下吳郡,或許於主公來說,並非一件壞事。」

  相比於袁術與曹操,幽州劉虞對袁紹來說,恐怕更容易對付一些,若曹操無法盡快清理袁術的話,若等袁紹吞併幽州之後,曹操便會夾在二袁之間,不是被袁紹當了槍使,便是成了二袁爭鋒之中的犧牲品。

  曹操看著荀彧笑道:「文若便不怕這孫策成為日後大敵?若他佔據江東,日後我軍若勝,再想過江可不容易。」

  荀彧看著曹操,沒有說話。

  曹操笑道:「莫要這副模樣,我知文若意思,我等連眼下都難以顧及,何談日後,對嗎?」

  「主公英明!」荀彧躬身道。

  「我這便去向陛下請旨。」曹操起身笑道。
我是獅子我是王 發表於 2018-8-10 14:38
第三十章賈詡誤入


  弘農,湖縣。

  張濟的戰死對部隊士氣影響很大,雖然張繡還在與呂布糾纏,但陝縣已經岌岌可危,張繡也無力顧及其餘兩縣,呂布攻打數日沒能攻下陝縣,已經沒心情繼續在這裡久待,留下魏續、成廉在這裡繼續牽制張繡,便率軍去攻打弘農、湖縣、華陰三城。

  賈詡現在很煩,雖然也想過張繡會來找自己,但沒想到一直以來對自己恭恭敬敬的張繡會直接讓人把自己給綁了。

  所謂君子不立危牆之下,早在當初葉昭跟李傕、郭汜交戰之時,賈詡已經看出弘農很難置身事外,哪怕張濟叔侄沒有參加進去,弘農也很可能捲入各方勢力的角逐之中。

  之時張繡一直對自己以師禮待之,張濟對自己也不錯,讓賈詡產生了一絲猶豫,沒有立刻離開,也讓張繡有機會在情急之下,直接派人將他綁來。

  張繡沒見到,但呂布卻是見到了!

  看著眼前將自己等人團團圍住的南陽將士,賈詡嘴角不住地抽搐著,一時猶豫,將自己至於險地,實在不該。

  負責護送賈詡之人警惕的看著四周的南陽軍,卻見南陽軍中,出來一名身材魁梧卻略顯猥瑣的將領,居高臨下,俯視著這些人,皺眉道:「我乃溫侯帳下平賊都尉高升,爾等放下武器,可活命。」

  這些護衛可不是一般的護衛,都是張繡親信之人,哪裡肯降,卻見其中一人突然揮刀,割斷賈詡身上的繩索。

  「不……不要……」賈詡想要阻止,卻已經來不及了,眼睜睜的看著繩索被對方斬斷。

  「文和先生,一路多有得罪,如今我等身陷必死之局,自忖無法保護先生安全,現將先生放開,生死各安天命吧。」護衛對著賈詡拱手一禮道。

  賈詡嘴角一抽,心中暗暗叫苦,若你不割這繩索,我還有活路,現在你這般作態,反而是斷了自己生路!

  護衛顯然聽不到賈詡的心生,轉過身來,高舉兵器,咆哮道:「誓死不降!」

  「誓死不降!」十幾名親衛高喊著口號,咆哮著撲向四周的南陽軍,不到盞茶功夫,便被殺了個乾淨,只留下賈詡一人孤零零的站在包圍之中,顯得有些淒涼。

  「將軍,此人怎麼處置?」因為賈詡沒動,而且看起來像個重要人物,一名軍侯看向高昇道。

  「殺了。」高升不耐煩的揮了揮手,管他重不重要,張濟都給呂布宰了,就算在重要又有什麼用。

  賈詡面色大變,不等周圍將士動手,連忙喝道:「等等,我乃溫侯故友!」

  眾將士聞言,不禁遲疑的看向高升。

  「故友?」高升不屑的看向賈詡道:「我隨溫侯多年,當年在洛陽時,我便已經在溫侯麾下,怎從不知你這號人物?再說,西涼眾將之中,何時有了溫侯故友?」

  「千真萬確!」賈詡深吸了一口氣,肅容道:「可還記得當年在長安時,董卓欲害溫侯,是誰人告密?」

  告密?

  高升聞言不禁猶豫了,他確定西涼數得著的人物他基本都見過,但這告密是私事,就算真有,都說了是秘密,怎麼可能為旁人所知。

  「高將軍,不如將我送往溫侯處如何?見了溫侯,一切自有分曉。」賈詡見高升神色遲疑,心中微微鬆了口氣,總算是暫時保住性命了,不過到了呂布處該如何說,卻還需好好思量思量。

  高升點點頭道:「正好要回營,將他帶上!」

  反正要見呂布,帶個人也不費甚麼事,若真是呂布故交,被自己誤殺了,難免惹呂布不快,高升這些年能在呂布麾下混的風生水起,最重要的就是會做人,不怕麻煩,葉昭不吃的那一套,在呂布這邊卻是很吃得開。

  此番高升出來是奉了呂布之命與衛覬接觸,衛覬之前退出蓮勺大營,沒有回河東,而是直撲華陰,希望能跟呂布合作,先去呂布麾下托庇,若是呂布同意,衛覬願意暫時為呂布效力。

  河東被攻陷的消息已經傳來,河東衛覬是回不去了,而且能有一路諸侯投奔,呂布也很樂意接受,這代表著天下人對自己的認可,何況衛覬還帶著三萬大軍,可以增強呂布的兵力,就算葉昭反撲,兩家兵馬合二為一,守住南陽還是沒問題的。

  雙方都有合作的意向,這次前去談判自然不難,為了表示誠意,衛覬還送了高升不少戰馬讓高升帶回來,反正河東軍暫時是用不上了,不如送給呂布。

  歸來途中,遇上賈詡一行人也是巧合,如今呂布兵圍陝縣,護送賈詡的人不得而入,在四周徘徊,正巧碰到回來復命的高升,有了之前的一幕。

  陝縣大營,高升匯報完衛覬的意思之後,對著呂佈道:「主公,歸來途中,遇到幾名張繡部將護送一人,那人說是主公故友,末將不敢擅專,特把人帶回來,請主公處置。」

  「故交?」呂布想了想,他可不記得自己在長安還有什麼故交,皺眉道:「吾不記得在長安有何故交?」

  說仇人還差不多,畢竟當初董卓是呂布殺的,西涼眾將對呂布可沒什麼好感。

  「此人說,當年董卓欲謀害主公,是他告的密!」高升躬身道。

  「告密?」呂布想了想,七八年前的事情了,當時的具體情形,細節方面,已經忘得差不多了,片刻後揮手道:「帶他進來,讓我看看這位故友!」

  也是今天呂布心情好,弘農在握,衛覬來投,一切的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發展,雖然葉昭連收京兆八郡,但他呂布也沒陪啊。

  很快,賈詡在高升的帶領下來到呂布中軍大帳之中,看到呂布,不等呂布說話,微笑著上前道:「溫侯可還記得昔日故人否?」

  「你是…… 」呂布仔細看著賈詡,胖胖的臉上憨態可掬的笑容,很有親和力,有些眼熟,但卻想不起來。

  「昔日中郎將帳下主簿賈詡!」賈詡微笑道。

  「有些印象。」呂布搖了搖頭道:「卻是哪位中郎將?」

  當年從洛陽到長安,那中郎將可海了去了,朱儁、皇甫嵩、牛輔都當過中郎將,只是這些人貌似跟自己都不怎麼對付。

  「溫侯可知,在下何以被張修綁縛而來?」賈詡沒有回答,而是微笑道。

  「我怎知道?」呂布皺眉看著賈詡,有些不太好的感覺,當年葉昭跟他說話,也是這麼彎彎繞繞的。

  賈詡察言觀色,看到呂布不悅,連忙將表情一肅道:「實不相瞞,在下這次前來,便是為了見溫侯一面,才被那張繡綁縛,溫侯如今盡得弘農之地,卻不知大禍將至,在下實在擔憂不已!」

  「放肆!」高升、曹性、侯成、魏續等人聞言,面色一冷,看著賈詡厲聲道:「哪來的酸儒,膽敢危言聳聽?」

  賈詡卻沒懼怕,微笑道:「溫侯近日可有感覺治地雖大,但治理起來卻有力不從心之感?」

  「確有此事,但為何會大禍將至?」呂布皺眉道,自入弘農以來,他便感覺有些忙不過來,南陽要管,弘農也要管,有種鞭長莫及的感覺。

  「南陽至弘農,近四百里,若從陝縣算起,足有六百里之多。」賈詡看到帳中有一幅大地圖,走到地圖前,比劃了一下道:「此戰溫侯雖然得利不少,但溫侯且看,從弘農至南陽,有太華山、枯樅山、金門、熊耳山還有洢水之隔,通訊、交通接不便利,看似兩地相連,但情報傳遞卻頗為滯澀,而且,溫侯可有想過,若此時葉昭趁溫侯在弘農之際,遣一旅偏師自漢中出築陽,抄掠後方,溫侯可救得及?」

  呂布表情漸漸凝重起來。

  賈詡微笑道:「需知弘農不過剛得,人心未附,而南陽溫侯已經經營數載光陰,乃溫侯根基之所在,如今棄根基之地而佔據弘農,乃捨本逐末也,一旦南陽有失,那葉昭再揮兵東進,我知溫侯驍勇無敵,勇冠天下,然畢竟寡不敵眾,如今那葉昭不但有蜀軍為其爪牙,更收攏李傕、郭汜二人之兵,至少也有十五萬兵力,加之葉昭本是知兵之人,溫侯可有信心兵力不足,民心未附之下,戰勝葉昭,保得弘農?」

  「這……」呂布聞言,不禁語塞,自家人知自家事,論軍略,他自問不輸任何人,但別說敵眾我寡,就算雙方兵力相等,他也不一定能贏了葉昭,若論勇武,葉昭身手不弱,還有典韋也是當世頂尖猛將,呂布縱使能夠不敗,但要勝也不容易,綜合算下來,他根本沒有勝算。

  「就算溫侯能勝,那南陽乃龍興之地,溫侯捨南陽而守弘農,也未免不智,若教葉昭得了南陽,溫侯且看地圖,弘農以西、東、北三面皆被葉昭環繞,所謂久守必失,在下實難看出溫侯有何勝算!」賈詡說完,負手而立,不再多言。

  呂佈在地圖面前看了許久,長嘆一聲,對著賈詡一禮道:「若非先生,布危矣,只是若就此將弘農拱手相讓,布亦不甘心,先生可否教我?」

  「這……」賈詡壓根兒沒有往後想,但此時呂布相詢,為自己小命著想,腦子動的飛快,片刻後點頭笑道:「溫侯只需將弘農之民盡數遷往南陽,那葉昭便是得了弘農,也不過一片荒土!」

  「好計策!」呂布撫掌笑道。

  賈詡心中鄙視,這計策李儒、葉昭都用過的。

  呂布一攬賈詡肩膀,對著眾人道:「不想今日竟有大才來投,今後……還問請教賈先生字號?」

  「不敢,在下賈詡,字文和。」賈詡有種不妙的預感,硬著頭皮說道。

  「今後,文和便是我軍軍師,不得對文和先生無禮!」呂布朗聲笑道:「看先生面上,便饒那張繡一命,高升,你去通知衛覬,讓他配合遷徙弘農百姓。」

  「喏!」

  賈詡張了幾次嘴,但卻說不出拒絕的話來,最終只能無奈一嘆,不再多言,事到如今,走一步看一步吧。
我是獅子我是王 發表於 2018-8-10 14:50
第三十一章說服



  「喲,這呂布智商漸長吶!」長安,太尉府,葉昭收到前線來報時,著實有些驚訝,呂布竟然知道弘農不可守,竟然主動退兵?

  「主公,呂布不足為慮,然這弘農人口……」李儒皺了皺眉,怎麼說,弘農也有二十幾萬人口,就這麼讓呂布帶走了,不但壯大了呂布,葉昭就算拿下弘農,也還得不斷往弘農添加人口,否則一處荒地,要之何用?

  「三輔一帶那些小軍閥收拾的如何了?」葉昭站起來,沉吟道。

  「尚未清完,這些軍法雖不強,但遍布各地,幾位將軍人手不足。」李儒搖頭道。

  「那便讓段煨去!」葉昭想了想道:「告訴段煨,莫要與呂布交鋒,給我把百姓攔下來便是。」

  「喏!」李儒點點頭,如今葉昭身邊的大將都被派出去清繳各路賊匪,昆明池大營的降軍暫時還不能用,長安守軍不能輕動,也只有段煨那兩萬兵馬可以直接調動。

  ……

  弘農,湖縣。

  華陰的百姓已經被遷徙過來,因為隨時可能遭遇葉昭的攔截,所以這次遷徙,衛覬十分狠辣,願意配合的,走,不願意配合的,殺。

  反正這弘農接下來是葉昭的地盤,那些留下來的人,以後都是葉昭的臣民,雖然河東還沒有傳來確切消息,但趙雲的人馬已經在弘農盤踞了這麼久,衛覬不認為衛家還能倖存,這滅家之仇,他現在沒辦法找葉昭去報,只能發洩在這些可能成為葉昭子民的身上,去他娘的名士風範,衛覬現在,只想殺人。

  作為第一個投靠自己的諸侯,呂布待衛覬倒是十分禮遇,答應給衛覬築陽、順陽、和成三縣之地修養,重建衛家,這三縣也是跟漢中相接之處,若葉昭走漢中出兵,呂布相信衛覬會比任何人都積極。

  衛覬很乾脆的接受了呂布的安排,他如今已經沒有選擇,他想報仇,但以如今的局勢,無論投靠曹操還是袁紹亦或是袁術,短時間內都很難跟葉昭交手,所以他只能選擇呂布,至於兵馬,呂布給他留了三千兵馬,其餘的,盡數併入自家軍中,這也是托庇於呂布的代價。

  事實上,任何一路諸侯都不可能任由自己手下有三萬獨立於自己之外的軍隊在,呂布就算不通政治,也絕對不會在這種事情上讓步。

  手握三萬雄兵,坐擁河東富饒之地,如今卻要寄人籬下,交出手中軍權,這種滋味並不好受,只是再不好受,他也只能忍著。

  「這麼多人口,幾百里路,日行二十里……」呂布策馬走在陝縣城下,看了一眼城牆的方向,皺眉看向賈詡道:「軍師,這需多久才能將人口遷走?」

  「以目前的速度,最後一批恐怕需兩月。」賈詡苦笑道,這期間並非一路坦途。

  「兩月?」呂布皺眉道:「我已按軍師的意思,命人趕回南陽,安排這些人,但兩月未免太長了,那葉昭豈會無動於衷?」

  賈詡微笑道:「所以,在下建議溫侯放棄陝縣,率軍伏於太華山之側,蜀軍若要追擊,必過此處,憑溫侯的本事,當可迎頭痛擊,給我軍爭取時間。」

  「我說了,會放那張繡小兒一條生路,不過若我離開,他率部斷我歸路該如何?」呂布看著賈詡皺眉道。

  「若溫侯信得過我,在下願意進城一趟,定能說服張繡退出陝縣。」賈詡躬身道。

  「不行,若那張繡對軍師心生歹意,如何是好?」呂布皺眉道。

  「溫侯放心,在下與張繡相識數年,深知此人脾性,定能說服他退兵!」賈詡笑道。

  「也好!」呂佈點點頭道:「魏續、成廉!」

  「末將在!」魏續、成廉二將上前,躬身道。

  「你二人隨軍師去走一趟,護先生安危。」呂布淡然道。

  「這……」二人聞言面色微變,若那張繡心生歹意,那這可是有來無回。

  「儘管去,這陝縣如今不過三千將士,若那張繡敢動爾等半根汗毛,我便屠盡此城!」呂布掃了一眼陝縣,冷哼道。

  仗打到這個時候,陝縣守軍早已沒有多少,呂布是看賈詡的面子,才沒有繼續攻打,否則,陝縣早破了!

  「喏!」二人躬身道。

  「還有,把軍師帶回來!」呂布看了賈詡一眼道。

  賈詡苦笑,知道呂布並不相信自己,與其說二人是去保護自己,倒不如說是監視自己,只是呂布沒挑明,他也不好說破,躬身一禮之後,帶著兩人出營,去了陝縣城外叫開城門。

  陝縣城中,張繡帶孝迎接,目光不善的看著賈詡道:「先生,我以師禮待你,你卻這般回報與我?」

  「詡只求活命爾。」賈詡微笑道,對於張繡的責問不以為意:「將軍記住,無論是張濟將軍還是將軍你,詡未向任何人背叛。」

  「那你此來,所為何事?」張繡胸中一堵,悶聲道:「若是為呂布說降,便免了吧!」

  「二位將軍可否讓在下與張將軍單獨聊幾句?」賈詡沒有回答,而是看向魏續、成廉。

  二人心有怯意,如今見張繡不善的目光看來,各自點點頭道:「我等便在門外等候軍師。」

  「軍師?」張繡嗤笑一聲,看著賈詡道。

  「詡已經說了,為求存爾!」賈詡不以為意,看著張繡道:「此番前來,是為勸將軍退兵,去投河內。」

  「衛家?」張繡皺眉道。

  「非是衛家,太尉已派兵殺入河東,衛家如今已亡,衛覬已經投入呂布麾下。」賈詡搖了搖頭:「此時呂布欲遷弘農之民,不欲與將軍糾纏,是以我才說動呂布,准我前來說服將軍退兵。」

  「我便與那呂布同歸於盡!」張繡冷聲道。

  「不會同歸於盡,呂佈如今並了河內兵馬,手中兵力之盛,僅此關中太尉,若呂布有心要攻城,此時城中恐怕不過三千兵馬,旦夕可下,如何與他同歸於盡? 」賈詡看著張繡,搖頭嘆道:「留的有用之身,日後或有報仇之日,若今日死在這裡,便再無復仇之時,太尉乃賢德明主,少將軍武藝兵法皆屬上乘,若投奔太尉,日後必有作為,而且南陽緊鄰漢中,太尉與溫侯他日必有一戰,將軍此時戰死,無任何意義。」

  「你為何幫我?」張繡皺眉看向賈詡道。

  「我投溫侯,是為求存,前來勸你,是為昔日恩義。」賈詡笑道。

  「既然先生也覺太尉乃明主,何不與我一同往河東而去?」張繡皺眉道。

  「將軍以為,溫侯放我入城,會不做防備?若將軍退兵之前,詡未回營,將軍想要渡河怕是千難!」賈詡對著張繡搖頭道,他之前卻有此意,但呂布派了魏續、成廉過來,賈詡便將這份心思息了,至少暫時,他沒機會走。

  張繡看著賈詡,良久,方才長嘆一聲,對著賈詡拱手一禮道:「繡之前多有冒犯之處,望先生莫怪!」

  「張濟將軍之死,在下無能為力,請將軍勿怪,非我不助將軍,只是以當時形勢,除非張濟將軍願意放棄弘農,否則根本無法可救!」賈詡對著張繡道,他知道,張繡對此事始終耿耿於懷。

  放棄弘農?怎麼可能?

  張濟點了點頭,表示理解,自家叔父的性格,他是知道的,要讓張濟放棄這弘農根基是不可能的,此刻也有些明白賈詡為何一直避而不見了。

  「事已至此,詡便先行告辭了,若我不出,恐怕溫侯會直接下令攻城,將軍切記,入太尉帳下之後,莫要輕提復仇之事,太尉以法術治軍,將軍若無功便向太尉請求,必遭太尉所厭,望將軍慎行!」賈詡最後又交代道。

  「繡記下了。」張繡嘆了口氣道:「若日後還有機會,希望能再與先生共事。」

  賈詡點點頭,沒再多說,出門匯合了成廉和魏續之後,便立刻出城,並未在陝縣停留。

  張濟將賈詡送到城門,看著甲戌離開之後,才有些失神的回來,卻見一美婦已經等在家中。

  「見過嬸嬸!」見到美婦,張繡連忙上前躬身道:「嬸嬸如何出來了?」

  「聽聞文和先生前來,不知可是先生出了對策?」美婦低聲問道。

  美婦姓鄒,乃長安一風塵女子,生的貌美絕倫,張濟當初在長安看中,娶來的小妾,雖是長輩,但實際上,鄒氏比張繡也就大了兩歲,平日裡也是跟張繡能聊得來,後來張濟正室病亡,因疼愛這鄒氏,便將其立為正室,雖然出身低賤,但張濟死後,張繡也從未有半分失禮,對鄒氏恭敬有加,有何事情,也會先跟鄒氏商議。

  鄒氏之前聽過賈詡之名,知道是個智者,所以在得知賈詡前來之後,便想過來請賈詡出個脫身的主意,沒想到賈詡來得快,去的也快,讓鄒氏頗為失望。

  「先生已經說服呂布放我等離開,今夜小侄便護送嬸嬸過河,前去河東投奔太尉。」張繡躬身道。

  「如此,便有勞德榮了。」鄒氏鬆了口氣,跟張繡告辭一聲,轉身前去收拾行囊。
我是獅子我是王 發表於 2018-8-10 14:52
第三十二章底牌


  張繡連夜帶著嬸子鄒氏以及城中僅存的三千將士渡河,賈詡在張繡渡河之前已經帶著魏續、成廉回了呂布大營,因此呂布也沒有留難張繡,而是命眾將和賈詡繼續遷徙百姓。

  另一邊,段煨得了葉昭率領,集結了人馬便往弘農趕來,路過華陰時,華陰已是一座空城,城中瀰漫著一股血腥氣息,令人作嘔。

  這年月,屠城的事都見過不少,段煨也只是有些不適,並沒有在華陰多留,四處搜尋了一下,找到幾個活口,畢竟這麼大的城池,而且衛覬當初走的也急,總有那麼幾個藏得好的留下來了。

  段煨從這些人嘴裡得知那南陽軍走了已近七八日,心中盤算著百姓遷徙,應該走不快,當即率兵繼續猛追。

  華陰地處太華山地界,沿途雖然沒有高山,道路也寬敞,卻頗有曲折,也有幾處大的山川可以藏兵。

  若是平日裡,段煨對這樣的地方多少會注意一些,但華陰的百姓已經被遷走了七八日,段煨本能的覺得這一帶不可能再有呂布兵馬,只管悶頭行軍。

  在離城兩個時辰之後,眼看著天色將暗下來,西涼軍可沒有蜀軍能連夜趕路的本事,段煨已經準備覓地紮營的時候,便聽兩邊一聲鑼響,一支人馬突然殺出,直接將段煨的人馬攔腰截斷。

  「呂布!?」當段煨回頭觀望時,人群中,呂布那鮮衣怒馬的形像被他一眼認出,那一桿方天畫戟橫掃四方,所過之處無一合之將,兇威之盛,哪怕已經隔了幾年,仍舊叫段煨心中發顫,連忙喝道:「不要亂!不要亂!」

  只是此刻西涼軍連續奔波,本就已經疲憊,突然遭襲,而且帶兵的還是兇威赫赫的呂布,第一個反應便是逃跑,中間那段已經開始潰亂,呂布又來回衝殺,不斷霍亂陣型根本沒給段煨重新整軍的時間,西涼軍人數雖眾,卻被呂布殺的哭天喊地,抱頭鼠竄,許多被撞倒的將士還來不及爬起來,便被一陣亂腳踩成了爛肉。

  眼看著呂布朝這邊殺過來,段煨只覺頭皮發麻,連連喝道:「攔住他!」

  原本呂布只是往帥旗衝殺,昏暗的天色下,並沒注意到段煨,此刻段煨不斷呼喊,卻吸引了呂布的注意。

  段煨昔日也是董卓麾下大將,呂布自然認得,此刻認出了段煨,自是目光一亮,也不理其他人,策馬便朝段煨直衝而來,一桿方天畫戟上下翻飛,所過之處如波分浪裂,不少士兵畏懼呂布,紛紛避讓,竟生生被呂布殺到帥旗之下。

  「段煨,哪裡走!」呂布飛馬來到近前,獰笑一聲。

  段煨頭皮發麻,舉槍便要刺出,呂布的方天畫戟卻已經來了,但見寒光一閃,段煨人頭便噗的飛起來了。

  段煨一死,這西涼軍也就沒有威脅了,呂布雖然殺的痛快,但還是記得賈詡的囑咐,若能斬殺敵方主將,便立刻撤退,不可戀戰,因此在斬殺段煨之後,也不趁勝追擊,呼嘯一聲,麾下將士重新集結,見西涼軍還是亂成一團,大笑起來一聲,率部揚長而去。

  如此一來,就算葉昭再派兵來追,也趕不及了!

  ……

  三天後,長安!

  「嘭~」

  葉昭將手中的書重重的按在桌案之上,看著前來報信的西涼將士道:「段煨也是沙場宿將,怎的如此輕易便被伏擊?」

  身旁的李儒沉吟片刻後,看向來人道:「段煨行軍,可有派哨探探查四方?」

  「回主公、軍師,我等趕到華陰時,那南陽軍已經將百姓遷走了七八日,將軍急於趕路,未曾派出哨探。」西涼將士苦笑道。

  葉昭與李儒對視一眼,沒想到會發生這等事。

  「事已至此,先派人去將兵馬帶回來吧。」葉昭無奈的搖了搖頭,人都死了,也沒辦法再怪誰,就算現在重新派人,這來回已經快半個多月了,到時候,呂布早過了函谷關,這二十多萬的人口,也只能放棄了。

  「喏!」西涼將領答應一聲,躬身告退。

  「主公,此次伏擊雖然段煨失之大意,但那呂布對時機、人心的把握卻頗為精準,不太像呂布能夠做到的事情!」李儒看向葉昭,皺眉道,呂布打仗厲害,若說伏擊段煨,就算段煨有準備,也未必能擋住呂布,但這次呂布選擇的時機、位置不但大膽而且對人心揣摩的很透,可不像是呂布能夠想出來的。

  「看來是有人為他出謀劃策。」葉昭點了點頭道:「先不說這些,南陽的探子,自然會將情報送來,如今弘農雖空,但也不能不理,函谷關乃關中門戶,必須佔住,避免再有人能如此輕易殺入關中,傳我命令,調關平前往函谷關守關,兼領弘農太守之職,張任為漢中太守,甘寧調回長安,我另有重用,此外從成/都書院調來人手,準備在關中組建長安書院、郡學以及縣學,工坊也需在這邊建造。」

  弘農、河內如今已經平定,長安也開始逐漸穩定,大戰之後,自該大治,葉昭準備先將蜀中已經成型的那一套骨架給立起來,然後再逐漸完善,因為之前李傕、郭汜對世家的禍害,此時的關中之地,新政推行起來,甚至比當初在蜀中都要容易許多。

  「還有一事!」李儒猶豫了一下,對葉昭躬身道:「如今主公既已出蜀,日後與天下諸侯相爭,少不得大義名分,雖然主公如今官拜太尉,但若那許昌天子一道詔書,便可令主公身陷重圍,臣以為……主公可擁立弘農王為帝。」

  葉昭點了點頭,若是沒有當初劉辯被張鬆等人煽動的那一幕,就憑昔日的關係還有劉薇,葉昭或許不會再打劉辯的主意,讓他這輩子安安穩穩做個富貴王爺,但既然劉辯已經生出了這樣的心思,情分已經沒了,葉昭自然更願意榨乾劉辯最後一滴利用價值。

  想了想,葉昭讓李儒稍等,回到府中取出兩個盒子,方到桌案之上。

  「這是……」李儒疑惑的看向葉昭。

  「文憂打開看看!」葉昭笑道。

  「喏!」李儒點點頭,先將那長盒打開,卻見其中是一道詔書,李儒疑惑的看了葉昭一眼,將詔書打開之後,面色不禁一變:「這是……」

  「真的!」葉昭笑道:「先帝臨終前,實際上是立下了兩道詔書,若能誅殺何進,則以這一道詔書為準,立陳留王為帝,若不能誅殺,則擁立弘農王,當時先帝對我亦起了殺心,而朝中百官對我也頗為敵視,是以我並未以詔書出示,讓何進立了弘農王。」

  「當初董相那道詔書……」李儒看著葉昭吃驚道。

  「乃我贈予張讓,又叫張讓將董卓迎入洛陽。」葉昭點了點頭。

  哪怕事情已經過去了十多年,李儒仍舊感覺背後寒毛直豎,當初他就一直想不明白葉昭為何要坐觀董卓崛起,原本葉昭是有能力跟董卓爭一爭的,但如今看著這一道詔書,李儒似乎有些懂了。

  葉昭打一開始就不是漢室忠臣,雖然不知道劉宏當時為何要殺葉昭,但肯定是察覺到了什麼,坐觀何進擁立劉辯,又將劉協繼位的詔書給了董卓,為的就是不斷動搖漢室威嚴,董卓、何進以及袁隗等朝中百官,都是葉昭手中的棋子,如今再拿出這一道詔書,可以想像,當這道詔書傳出之時,漢室的威嚴會降到低谷。

  「那此物是……」李儒看向另一個方盒,心中已經有了一些猜測,卻又不敢相信,當初為了此物,董卓快將洛陽給掀過來了。

  「打開看看。」葉昭笑道。

  李儒點點頭,將那方盒打開,當看著其中已經失踪多年的物甚時,哪怕早有猜測,心臟仍舊忍不住狠狠地跳動了幾下,看著葉昭說不出話來,良久才澀聲道:「這又是何時……」

  「當初放了張讓一命,張讓讓我回宮後尋一名宮女,卻遍尋未果,最後在其所在宮殿的一口井中打撈上來,發現了此物。」葉昭微笑道。

  李儒狠狠地吸了幾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仔細思量之後,躬身道:「此二物雖珍貴,但決不可輕易示人。」

  「說說看。」葉昭點了點頭。

  「首先,是詔書!」李儒道:「之前我等推測中原之戰,當是二袁之爭,然如今曹操挾天子以令諸侯,大量人才進入許昌,而袁術此人治理無方,如今隱隱已現頹勢,早晚為人所取代,臣觀中原局勢,最終恐怕會應在袁紹、曹操之間,二人必有一戰,若主公過早將詔書拿出,曹操為了維護許昌天子正統,必會與袁紹聯手同攻主公,臣以為,此事當在二人分出勝負,無論最終許昌天子為誰人所掌握,主公到時候祭出這道詔書,都能打擊對方,在此之前,臣以為只需打出弘農王的旗號便可。」

  「至於傳國玉璽,也是如此,甚至更甚,過早祭出,恐遭諸侯圍攻,於我軍不利!」李儒躬身道。

  「今日取出,也是給文憂交個底,此二物暫時無用,但弘農王之名號卻要祭出,可散播一些謠言,為弘農王造勢!」葉昭點頭笑道,實際上這事當初已經跟戲志才商量過,當時葉昭勢力還很薄弱,不好拿出來示人,如今葉昭佔據關中,有些東西,哪怕現在用不到,也該提早謀劃了。
我是獅子我是王 發表於 2018-8-10 14:53
第三十三章衛家滅門



  十月下旬,關中各路軍閥大半被討伐乾淨,或是投降,或是投奔了西涼,也有少部分鑽入山林,落草為寇,關中逐漸安定。

  十一月初,葉昭命人飛鴿傳書蜀中,以派遣飛舟將府中家眷、弘農王劉辯以及太后、唐妃盡數招來,葉昭又立張肅為益州牧,擢升黃權為益州別駕,至於總管益州兵馬的主將,葉昭並未定下,近日來倒是有不少人自薦,希望能得益州兵馬之權。

  長安,太尉府。

  「主公,昔日長安鼎盛時,這三輔之地,人口有近千萬,只是這些年來,征戰不休,李傕、郭汜等西涼軍閥雖用主公之策穩定地方,但因常年征戰,還是讓大量百姓紛紛南遷,或入蜀中,或入關東荊襄兗豫之地,人口流失了大半,如今關中人口粗略算來,已經不足兩百萬,具體數據還需戶籍統計之後才能完全得出,不過臣認為不會超過兩百萬,只會更少!」戲志才裹著厚厚的衣物,朝著葉昭匯報這他這一個月來的成果。

  天氣已經入了冬,剛剛下了一場大雪之後,氣溫變得更低,雖然這些年戲志才經過調理,葉昭讓他強行戒掉了寒食散,但羸弱的體質是沒辦法很快改善的,哪怕葉昭手中有藥方,而且親身體驗過,也不敢對戲志才亂用猛藥。

  「也就是說,如今整個關中加起來,人口不足兩百萬?」葉昭坐在桌前,皺眉道。

  「嗯,不包括武威、金城、北地三郡,不過此三郡本就地處荒涼貧瘠,人丁不盛,就算收服,也難添太多人口。」戲志才點頭道。

  武威、金城以及北地三郡如今在馬騰與韓遂手中,雖說人口稀薄,卻是連接西域的要地,葉昭欲通商西域,來獲取源源不絕的西域資源和人才,這三郡之地,對葉昭來說,也有十分重要的作用。

  葉昭沒再說話,這還是拿下了河東的緣故,這些年關中大亂,河東在衛家的治理下卻發展的不錯,粗略統計都有六七十萬人口,如果排開河東的話,整個京兆、扶風、左馮翊再加上隴右五郡也才一百二三十萬,如果算上呂布帶走的那些人口則是一百五十萬左右,這還是葉昭當年出策,幫忙穩定關中,否則的話,恐怕連百萬人口都剩不下。

  戲志才見葉昭不說話,微笑著寬慰道:「實際上,這關中溢出的人口有不少被蜀中接收,如今蜀中已定,主公可以遷出人口來添補關中空缺?」

  「不必!」葉昭回過神來,搖了搖頭笑道:「這塞翁失馬焉知非福?這關中之地雖因此而人丁凋零,但也正是因此,可以吸納更多的百姓進來,蜀中如今已然安定,貿然遷民至此,除了令百姓心生怨氣之外,也不過是自欺欺人爾。」

  「只是如今司隸荒僻,並州本就民少,民從何來?」戲志才皺眉道。

  如果就以現在這點兒人口自己去生的話,以現在關中人口的基數,再過二十年都未必能夠實現人口翻倍。

  「在蜀中,我們可以化蠻為漢,如今我們可以化羌,化胡,志才知我當年為馬城令時,若能給我十年時間,我可讓彈汗山以北盡為我大漢牧場,那些草原牧民,皆為我大漢子民!」葉昭笑道。

  「如今大戰方歇,民心思定,此時若開戰,於民生不利。」戲志才看著葉昭道。

  「想要吞併一個民族,並非只有戰爭一途,雖然戰爭必不可少,但不會是現在,當務之急,先將關中發展起來。」葉昭笑著搖了搖頭道。

  「主公英明。」戲志才恍然,對於早年葉昭治理馬城之事,他亦有所耳聞,但所知不降,不過當年葉昭能夠憑藉一個馬城將彈汗山一帶胡人治的服服帖帖,顯然並非僅靠殺戮那般簡單,自己倒是多慮了。

  「還有一事,張繡已率三千兵馬渡河投了子龍,子龍命張繡率軍押送河東衛家前來,不日將抵達長安,主公可要見見?」戲志才想起一事,對葉昭躬身道。

  葉昭跟衛家之間的恩怨,跟在葉昭身邊的老人多少都是知道一點的,趙雲雖然攻下了河東,但最終還是沒有痛下殺手,而是將衛家之人送來。

  「衛家……」葉昭雙手合十,看著戲志才笑道:「算起來,從我因那衛賢與衛家結怨到如今,也有十八年了,是該好好清算一番了!命人通知張繡,長安就不必來了,帶著衛家之人在霸陵待命,我將親自前往霸陵。」

  怨氣,一直都在,畢竟就算不算前身的仇,從葉昭出仕開始,陸陸續續來自衛家的算計也不少,雖然走了衛覬,但如今既然衛家落在自己手中,那帳就先清算一翻吧。

  「也好。」戲志才點點頭,顯然衛家的結果不會太好,這是葉昭的私怨,他沒勸葉昭什麼以德報怨之說,躬身告退,前去傳令!

  「典韋!」葉昭深吸了一口氣,看向典韋道:「準備一下,集結親衛營隨我去霸陵,清算一筆陳年舊賬!」

  「喏!」典韋答應一聲,前去集結親衛。

  當天下午,葉昭帶著八百親衛出長安,一路往霸陵而去,四十里的路,不過兩個時辰便抵達。

  張繡也是剛剛得到訊息之後,轉道來了霸陵,第一次見葉昭,連忙恭恭敬敬的下馬行禮:「末將張繡,參見主公。」

  「將軍不必多禮,張濟將軍之事,吾已知矣,將軍不必著急,練好武藝,他日與那呂布必有一戰之時。」葉昭下馬,微笑著將張繡扶起來道。

  「多謝主公。」張繡感激道。

  「走,帶我去見見那衛家之人。」葉昭笑道。

  「喏!」

  衛家乃河東大族,亦有三百多年歷史,族中直系加上旁係人口,便有上百人,當年的老家主已經死了,如今衛家是衛覬做主,如今衛覬、衛梓投了呂布,衛家之中,如今多是旁系。

  葉昭在張繡的陪同下,走在人群中,這些人看到葉昭,一個個哭天搶地,哀求不止,葉昭卻是置若罔聞,目光在一名名衛家族人身上掃過,認識的,死的死,逃的逃,餘下的,都是一些根本不認識的人,說實話,葉昭來時殺機四溢,但此刻,卻是興致缺缺。

  最終,葉昭的腳步停在一名將腦袋低的很低的衛家族人身前,看著此人,葉昭突然笑道:「衛賢,故人相見,怎的連頭都不願抬?」

  「衛……衛賢……參見太尉!」此人,正是當年差點將葉昭逼死,後來在馬城,還幫助當時代郡太守算計過葉昭的衛賢。

  「這人生,有時候當真是奇妙!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衛府君不說說感想?」葉昭看著衛賢笑了。

  當初初見衛賢之時,衛賢為河內太守,葉昭以府君相稱,當時的衛賢,若非蔡邕弟子的身份再加上蔡邕本人就在懷縣,捏死葉昭就如同捏死一隻螻蟻一般容易,如今時移世易,再次相見,雙方的境況卻是翻轉過來。

  「太尉恕罪!」衛賢噗嗵一聲,跪倒在地上:「衛賢罪該萬死,只是懇請太尉,莫要牽連衛家!」

  當初衛賢被罷免,投入郭勳麾下做了幕僚,後來黃巾亂起,葉昭平步青雲,雖然劉宏當初有過大赦天下,但因為葉昭的關係,衛賢也沒能再次入仕,不過罪名卻是被消了,自然回了河東,幫衛家打理一些生意,日子過得也算滋潤,只是沒想到,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再度到了葉昭面前,而這次,卻是可能因為自己,牽扯到整個衛家。

  「怎的還是這般天真?」葉昭拍了拍衛賢那胖胖的臉頰道:「這種事從一開始,就不只是你一人之事,若無衛家在背後撐腰,做你後盾,借你個膽子,你也不敢在河內地界對我葉家下此狠手,如今到了這步田地,你卻說衛家無辜?」

  不談葉昭與衛賢之間的恩怨,單是這些年葉昭跟衛家之間的相互算計,衛仲道的死,還有衛正……雙方早已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但這些人,只是衛家庶支,他們真無辜啊!」衛賢哀聲道。

  「也許吧。」葉昭拍拍衛賢的肩膀道:「這世上每天死的無辜之人太多了,而且隻殺你一個,他們還會記恨與我,一家人,就要整整齊齊,你說是不是?」

  「葉修明!」衛賢眼睛,頓時紅了,突然發瘋般的咆哮一聲,狠狠地撲向葉昭。

  「大膽!」跟在葉昭身邊的典韋目光一瞪,一腳踹出,踹在衛賢的胸口上,頓時,衛賢胸骨整個凹陷下去,慘叫一聲吐血倒飛出去,落地時,已是出氣多進氣少,眼見是活不成了。

  「走吧!」葉昭看了看周圍的衛家人,也失了興趣,帶著典韋離開。

  「主公,這些人……」張繡疑惑的看向葉昭。

  「做人,要言而有信!」葉昭看了張繡一眼,轉身離去。

  什麼意思?

  張繡有些茫然的看向葉昭的背影,一時間不知該如何處置這些人。

  「德榮!」鄒氏不知何時來到張繡的背後,拍了拍張繡的肩膀。

  「嬸嬸?」張繡疑惑的看向鄒氏,鄒氏和張繡的家眷是一起來的,之前一直都在軍中,還沒來得及安置。

  「之前太尉說了,一家人,要整整齊齊,你忘了!」鄒氏低聲道。

  張繡一怔,看向衛家一群老弱,有些猶豫:「這……」

  「這是衛家與太尉的私怨,此刻不可有婦人之仁!」鄒氏看了葉昭的背影一眼,低聲喝道:「這可是你成為太尉親信的機會!」

  張繡打了個激靈,反應過來,默不作聲的點了點頭,讓人護送鄒氏前去休息,面色陰沉的走向衛家。

  哭嚎、慘叫之聲,更大了許多,鄒氏在幾名親兵的護衛下走出那刑場之後,正看到葉昭帶著典韋在四處遊蕩,連忙上去躬身道:「參見太尉。」

  「你是……」葉昭疑惑的看向這名美婦。

  「妾身是張濟將軍之妻。」鄒氏連忙道。

  「原來是張夫人,張將軍之事,吾深感遺憾,還請夫人莫要太過傷心,節哀順變。」葉昭微笑著點點頭,伸手攙扶。

  「多謝太尉關心,妾身告辭。」鄒氏順勢而起。

  葉昭點了點頭,皺眉看著鄒氏離開。

  「主公,怎麼了?」典韋見葉昭盯著鄒氏背影道:「這女人有問題?」

  「問題倒是沒有,不過張濟有這麼個女人,也不知道腦袋上帶了幾頂帽子。 」葉昭搖了搖頭,剛才那鄒氏在他攙扶之際,手指在自己掌心裡劃了一下,葉昭可以肯定,那是故意為之,並非無意觸碰。

  「帽子?」典韋愕然看著葉昭。

  「說了你也不懂,以後儘量離這女人遠點,一股子風塵氣!」葉昭搖了搖頭,遠處,的哭嚎聲漸漸隨著一聲聲慘叫低了下來,葉昭的心情,莫名的暢快了許多:「派人將那些人頭,送去南陽!」

  「喏!」典韋看了一眼鄒氏離開的方向,點頭道。
我是獅子我是王 發表於 2018-8-10 14:54
第三十四章年末



  衛家的仇算是了結了,雖然衛覬還活著,但也不急於一時,如今關中已定,但留給葉昭的,卻是一個破敗的關中,百廢待興,但所謂破而後立,一個破敗的關中,卻正好讓葉昭的新政能在關中更順利的展開。

  眼看著年關將至,劉薇、蔡琰、馨兒還有任紅昌、葉徵、蔡益以及劉辯母子也被接到了長安,對於第一次乘坐飛舟的眾人來說,無疑是新奇的,尤其是葉徵、蔡益,更是吵嚷著希望能夠再度乘坐。

  「父親,這便是您所說工的力量嗎?」葉徵看著那巨大的飛舟,相比於還只知道玩鬧的蔡益來說,已經十歲的葉徵已經在葉昭的引導下開始能夠學以致用,探究問題的根本。

  「對,這便是工,士農工商,若是在百姓都填補飽肚子的時候,國家自當以農為主,但當農業發展已經足夠滿足百姓需求,甚至出現大量餘糧的時候,就可以釋放出一些勞力,來從事工、商行業,這世界每天都在變化,若始終以老祖宗的眼光來看這天下,最終只會被時代所淘汰。」葉昭笑道。

  葉徵有些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好像很有道理,但具體如何有道理,他說不上來,葉昭也沒繼續講解,說太多,孩子也聽不懂,不如讓他慢慢體悟。

  一旁的劉薇笑道:「這旅途雖然不算勞頓,但天寒地凍,我等還是回府再說吧。」

  「也好。」葉昭微笑著對著劉辯一禮道:「殿下恕罪,累的陛下久侯。」

  「太尉不需如此的。」劉辯點了點頭,似乎昔日那番齷齪沒有發生過一般,只是那已經出現的裂痕,卻已經刻在了兩人的心裡。

  葉昭讓人護送劉薇等人先回府,自己則帶著劉辯母子入了新建的王府,雖然是皇家之人,但既然已經封王,按照禮法,是沒資格繼續居住在皇宮之中的。

  王府是昔日李傕的將軍府改建而成,葉昭命人重新裝飾過,比之過去,少了幾分暴發戶氣息,多了幾分華貴。

  「勞太尉費心了。」何後對於新的府邸顯然是比較滿意的,微笑著對葉昭道。

  「臣此來,還有一事與殿下和太后商議。」葉昭與何後、劉辯分主次坐下之後,對著兩人拱手道。

  「太尉有話,但說無妨。」何後點點頭笑道。

  「臣已經向許昌朝廷遞了奏章,希望能夠擁立殿下為雍王,主掌這西北一帶,天子已經同意,是以臣希望能夠打出殿下的旗號,殿下自今日起,也可開府建衙。」葉昭微笑道。

  「此言當真!?」劉辯目光一亮,騰地站起來道。

  「辯!」何後看了劉辯一眼,劉辯悻悻坐下。

  葉昭心中冷笑,沒想到昔日那個懦弱少年,在沾染了權利之後,竟會對權利如此痴迷,而且看不清自身!

  當下躬身笑道:「自然當真,臣說話,向來一言九鼎!」

  相比於劉辯的浮躁,何後經歷這麼多年的浮沉,卻要冷靜許多,微笑著點頭道:「太尉辦事,本宮與辯自是放心的,既然太尉覺得可行,那便依照太尉之意,任憑太尉做主。」

  「母后!」劉辯皺眉看向何後,卻被何後以眼神制止。

  「臣遵命。」葉昭躬身一禮道:「若無其他事情,臣先告退!」

  「太尉慢走!」何後起身準備相送,被葉昭勸住,徑直離開。

  「母后,我要開府建衙,與他葉昭何干?為何要他來張羅?」葉昭離開後,劉辯終於忍不住看著何後道。

  「我兒當初究竟跟太尉學了什麼?」何後失望的看著劉辯:「你自己開府建衙,誰人會聽你的?太尉奏請那劉協封你為雍王,不過是堵住悠悠眾口而已,你且看看這府中,無論王府護衛還是廚娘、婢女,有哪一個,是真心擁戴你的?他不過是需要你的名號,來招攬天下英才,同時也可以不受朝廷管束,有大義之名,讓你開府建衙,這府中幕僚,若有一個是你的,都會遭人暗算。」

  「那為何還要答應?」劉辯怔怔的看著何後,鬧了半天,自己只是一個傀儡,甚至還不如以前的富貴王爺自在?

  「沒聽太尉說嗎?」何後嘆息一聲道:「朝廷已經下了詔書,就算我兒不應,這雍王之名太尉依舊會用,此時告知你我,也是通知你我。」

  「這……」劉辯失神的看著何後,有些無法接受:「那我該如何做?」

  「以前如何做,以後就如何做,蜀中之事,太尉已經對你生了警惕之心,你現在要做的,是消除太尉的警惕之心,你還年輕,比太尉小了十幾歲,只要你活的比他長,總有一天,待他百年之後,會有機會的,若此時與他硬碰,吃虧的終究是你自己!」何後沉聲道。

  「百年……之後!?」劉辯難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那需要等多久?就算熬死葉昭,但葉昭還有後代!」

  葉昭過了年也才三十五歲,正值壯年,何後這意思,是要劉辯將葉昭給熬死!

  不說他能不能活過葉昭,就算能,葉昭的繼承人也已經十歲了,他熬死葉昭,難不成還能把葉徵也熬死?

  「葉昭乃奇才,其子未必就能如葉昭這般!」何後嘆了口氣,她能說什麼,如今葉昭大權在握,關中、蜀中皆是葉昭天下,這蜀中加上關中文武,沒有一個是心向劉辯的,文臣沒有,武將……劉辯更是連接觸的機會都沒有,更何況,就算能夠說服一兩個武將倒向這邊,但何後可是打聽過,葉昭帳下,非戰時,除了戍邊武將之外,其餘武將身邊,也只有親衛,是不掌軍隊的。

  手中沒有軍權,再多的想法也只是想法而已,葉昭根本沒給劉辯留下絲毫機會,拿什麼去跟人家鬥?

  何後一介女流,也想不出什麼好方法來,只能將希望寄託在葉昭後代不堪上面。

  「總之我兒要好好活著,再和唐妃生個世子,好好教導,就請蔡翁教導,就算我兒無法扳倒那葉家,也要讓孫兒有這個能力,蔡翁能教導出一個葉侯,也定能教導出如葉侯一般的英才!」何後思慮道。

  劉辯:「……」

  ……

  「主公,這關中沃土,分出三成來畜牧是否有些過了?」太尉府中,眼看著年關將過,葉昭與戲志才、李儒已經開始歸化來年的發展。

  如今關中平定,未來農業方向的發展將是決定關中未來的根基,民以食為天,糧食永遠是放在第一位的,葉昭推行養殖、畜牧,這點沒人反對,但將大量的土地用來養殖,未免有些浪費。

  「那要看如何分了!」葉昭在地圖上圈了一個圈,將京兆、扶風、河東、左馮翊以及弘農劃出來道:「這五郡之地,水土肥沃,以種植為主可事半功倍,但似隴右五郡,地皮薄,耕地本就少,而且年年種植,土力不足,即便種出來,穀物也不足矣果腹,倒不如將這些地域作為養殖、畜牧之用,一來可以大量產出肉類,二來也可以緩慢恢復土力。」

  「況且如今關中人口不過兩百萬,憑京兆等地的沃土配合糞肥,所產糧食足矣自給自足,甚至還有盈餘,此外也可在如今人口還不密集之前,進行調整。」

  關於土力其實就是土壤中自然地肥力,這點在糞肥出現之前,人們其實已經發現,再肥沃的土地,如果長時間種植,也會逐漸減弱,只是當時並沒有專門的說法,自糞肥出現以後,一些經驗豐富而且有些文化的農夫開始總結一些經驗,如今成/都書院之中,便有專門的書籍可以參閱,如今葉昭說起來,兩人也能理解。

  「此外,蜀中培育出來的一些菜蔬,也會在這邊試種,總之如今關中破敗,卻也有破敗的好處,我等可以有大量閒置土地用來進行一些試驗。」葉昭笑著說道。

  「主公所言,也不無道理。」戲志才聞言,點了點頭,其實莫說五郡可以自己產糧,就算不能,如今蜀中農業體系已經成型,每年的收成都足以養活兩州百姓。

  而且肉食的作用,眾人也漸漸發現,如今葉昭麾下將士普遍身強體壯,而且夜間也能視物,高強度訓練也能支撐下來,這都是軍中三不五時供應肉食和一些水果、菜蔬的結果,更別說各軍之中的精銳部隊了。

  如今若不算新降的西涼軍,葉昭軍中的將士放到諸侯軍中,哪怕是普通將士,在諸侯軍中都是精銳之士,但供養這些軍隊的開銷,也是同等數量諸侯軍隊的五倍以上。

  除此之外,隨著食物種類越來越多,蜀中如今的飲食已經開始多樣化起來,反正戲志才在蜀中待了這麼多年,整個人胖了一圈,而且能夠將寒食散戒掉,也得多虧這些美食。

  也是因此,兩人對於葉昭在農牧方面的歸化在提出自己的疑問被葉昭解答之後,便再沒有多問,葉昭在這方面顯然更具有前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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