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世大陸] 意念成魔 作者:凸透神瑛 (連載中)

 
regn13 2018-8-17 00:06:43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682 34349
regn13 發表於 2018-8-20 22:17
第一百九十五章:九重魂煉

    章敬堯望著潯仇眼中神色的變化,明白自己終於有一句話說到了點子上,最起碼能夠真正的引起他的注意力。

    “所有人都在變化,你以為靈惜還是十年前那個以為我是個忘恩負義,為了權勢不擇手段,殺人不眨眼的魔頭嗎?”

    潯仇冷聲道:“你難道在十王令組織中沒有殺人,那十萬生魂不正是出自你的手筆嗎?”

    “我不否認那十萬生魂是十王令組織所殺,但是這就是這個世界的規則,就算是我不做,也有人會這麼做,這中間的罪孽由我一個人承受,不太公平吧。” &n,,,,小說 bsp;潯仇臉上帶著濃郁的嘲諷冷笑,“你說的這麼輕鬆,難怪到了現在你還是死不悔改。”

    “人生總有很多的無奈,你會利用別人,然後被別人利用,你會做出選擇,保護一些人,然後只能無奈的傷害另一些人,有些抉擇都是難以避免的,就像是上古時候的洛神,她殺了自己最愛的人,留下了愛自己的人,所以她的選擇到現在都被爭論,有選擇就會有傷害,世上沒有完美,除非你還很幼稚,才會相信能兼得。”

    “所以你選擇了權勢,然後犧牲了皇室,犧牲了整個潯府,犧牲了十多萬無辜的靈魂?”潯仇冷聲斥問道,對於章敬堯的自我解釋,他無法認同。

    章敬堯搖了搖頭,道:“你的這句話只說對了後半句,前半句恕我不能接受。”

    “好,我現在有興趣了,那你說說你究竟選擇了什麼。”

    “你不會明白的,我若是殺了你,你知道也無用,你若是殺了我,那又何必知道這些過往的事情。”

    這章敬堯在戰鬥中跑出來說了這麼多稀奇古怪的,問他現在又打啞謎,這讓潯仇覺得有些好笑,冷笑道:“那你說這麼多廢話做什麼?”

    “我這多此一舉並不是為了你,我只想告訴你,今天你我之間只能留下來一個人,如果我死了,你不要再去找靈惜,她不會跟你在一起的。”章敬堯頓了頓,再道。

    “你不能代表她。”

    “你為了替父報仇,會殺她父親,她難道會在你殺了她父親之後,還會跟你在一起?”章敬堯質問道。

    “因為你該死!”潯仇說完之後,也覺得這話有些天真,難道到他殺了章敬堯之後就到章靈惜面前求復合,告訴她不要介意這些事情,因為她爹本來就是一個該死的人?

    “我就說你的想法太天真了,你總是在與你身邊的姑娘糾纏著,卻很少真正的為靈惜考慮過;你打著替父報仇旗號,卻讓她夾在中間,由著她一個人痛苦;你一直不停的修煉,卻從來沒有去用心查探過十多年前發生的事情。十年前她死而復生的時候,我考慮過同意你們在一起,但是後來我覺得你不夠格,你根本就不配我的女兒!”章敬堯聲音驟然提高,像是重錘一樣砸在潯仇的心坎上。

    “難道你做了一個父親應該做的嗎!”潯仇不甘心的反駁道。

    “我做了,或許你不相信,但是對我而言只有死亡與苟活可以選擇,我選擇了後者,現在的這一切已經是最好的結局,無論怎麼樣,我能讓自己的女兒活下來,這就是我想要的,其他的我都不在乎!”章敬堯眼睛血紅,面目猙獰的吼道,就像是要將心中壓抑了幾十年的瘋狂與不甘全部吼出來一樣。

    “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你想知道的話,那就殺了我,然後你很快就能知道。”

    潯仇沉聲道:“既然這一戰難免,那我們就交換三個問題,問完之後一決生死,你覺得如何?”

    看著潯仇,章敬堯眼神閃爍不定,他略微遲疑了一下道:“可以,你先問吧。”

    “我爹是不是被你殺了。”

    “不錯。”章敬堯乾脆利落的回應道,然後問道:“你是不是從前的那個潯秋?”

    潯仇神色變了變,還是道:“不完全是。”

    然後潯仇問出自己的第二個問題:“你十年前修為暴漲,是不是因為在六道聯盟中種植了魂種?”

    章敬堯臉上帶著些迷茫,對於潯仇回答自己上個問題的答案有些不明所以,但他還是回答潯仇問的第二個問題:“是,我被六道聯盟第一批選中,然後成為了首批三千人中活下來的三分之一,然後就成為了十王令組織的首領,這也是沒有辦法,因為我的身家性命就被捏在肖無極的手上。”

    潯仇臉上浮現出一抹瞭然,剩下的那兩個成功種植魂種的人,應該就是之前被殺的江流杜九了。

    章敬堯問出自己的第二個問題,“你是不是天人之子?”

    潯仇點了點頭。

    章敬堯嘆了口氣,道:“你必死無疑。”

    潯仇冷冷一笑,道:“我還是不認為今天輸的人會是我。”

    章敬堯面無表情,沒有說什麼。

    “靈惜死而復生,是不是與魂族有關?”潯仇問出自己的第三個問題。

    “這個問題的答案跟你之前回答我的第一個問題一樣,不完全是。”

    潯仇心中咯噔了一下,沒有再追問下去,只是道:“你還有一個問題可以問我。”

    “如果今天我死了,你能不能放過靈惜?”章敬堯說道。

    潯仇搖了搖頭,道:“首先我不會傷害她,何談放過?而且最關鍵的,你這是請求,不是什麼問題。”

    章敬堯深吸一口氣,冷冷的道:“如果你覺得上面那個不算是問題,這第三個我也不再問了,因為你的答案告訴我,就算是為了我女兒,今天我也必須殺死你!”

    說著,章敬堯便再度消失了身影,周圍那些來自於紅色漩渦的扭曲之力,再度朝著潯仇的身體撕扯過來。

    “潯仇,你若是能破了這魂漩就是你贏,如果破不了,那就付出你的命。”

    章敬堯的聲音從周圍傳出來,同時那血色漩渦也開始朝著潯仇發動進攻,它一方面旋轉著,發出扭曲之力,另一方面,刁鑽的攻擊從血色漩渦的各個地方發出,朝著潯仇的身體暴刺而來。

    抵禦著血色漩渦的強大扭曲之力的同時,潯仇身影一動,開始在血色漩渦中不斷的躲閃並發動進攻。他全身都是閃爍著魔光,周身一圈圈黑色魔輪不斷的波動著,他的眼睛就像是兩團深邃的黑色漩渦,整個人如同緣故魔神一般。

    潯仇那閃爍著魔光的雙眼中,冷厲之色中蘊含著穿透性極強的力量,他將自己的魔變精神力提升到最強,不斷追蹤著這血色漩渦的流轉軌跡。

    隨著修為的提升,潯仇發現這血色漩渦中似乎有著一道影子也隨著這漩渦在轉動,不出意外,這道影子必然就是章敬堯的本體。

    有了這個判斷之後,潯仇眼中魔神之念頓時發動,那極具穿透性的精神力直接對準一個方位射上去,轟在了那旋轉中的章敬堯身上。

    章敬堯身形一緩,口中頓時噴出一口鮮血,發出一聲驚怒無比的厲嘯,看上去震驚而又憤怒。

    他依舊隨著血色漩渦告訴轉動著,催動著那扭曲之力撕扯潯仇的身體,對於這魂漩中的力量,就算是白仙強者也不能堅持太久,只要再有半柱香時間,潯仇必然會被他煉成血煞之氣。

    不過對於潯仇那魔神之念居然能攻擊到他,這令藏在血色漩渦中並且不斷告訴旋轉的章敬堯覺得十足的驚詫。

    狠狠的看了潯仇一眼,章敬堯的眼神中浮現出一種濃烈的陰冷之色。

    “接我九重魂煉,一重煉玄。”伴隨著一聲尖銳的厲嘯聲,章敬堯轉動的速度頓時提升一倍,那血色漩渦的轉速也隨之提升,血色漩渦之內的強勁氣流在這樣高速旋轉的帶動之下,產生了更加強大的扭曲之力,似乎要將潯仇的身體生生撕裂。

    感覺到周圍的壓力倍增,潯仇神色一變,他望著周圍速度提升了一倍的血色漩渦,眼睛裡有了一種凝重之色。

    方才他用神魔之念攻擊章敬堯,雖然擊中了對方,卻沒有造成多大的效果,這是令他心裡頗為震驚與不解的。

    相比於之前的那種強烈的扭曲之力,這一次漩渦中的能量似乎有了變化,這種變化最明顯的感覺就是侵蝕,它似乎在不斷的分解著自己體內的能量。

    潯仇心中驚駭,連忙強提氣息,利用逆轉元陽令在身外一連設置下了三道防禦。

    同時,他伸手凝成一道銀色雷槍,雷槍一成之後便光芒爆漲,這雷槍沒有直接射出去,而是在潯仇的頭頂不停的盤旋飛舞著。這雷槍的轉向與那血色漩渦的方向相反,與外圍的血煞之氣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這樣以來,那雷槍無異於承受了血色漩渦最大程度的攻擊,其上的雷霆之力很快便被侵蝕一空。

    潯仇密切注意著雷槍的情況,及時補充能量,同時以魔變精神力追蹤著章敬堯的移動軌跡,現在章敬堯告訴移動,只有把握住他的移動路線,憑藉魔變精神力摧毀他的精神意識,這戰鬥才有勝算可言。
regn13 發表於 2018-8-20 22:17
第一百九十六章:絕境

    潯仇不斷的提升著自己的魔變精神力的頻率,他的視線變得更加驚人,感知力也愈發的敏銳,不斷的追蹤著章敬堯的蹤跡。

    然後,他全身爆發出如墨般黑色魔氣,他的雙眼中的黑色漩渦也愈發的深邃起來,這些魔氣像是一把無形的利劍,對準了血色漩渦的某一個地方,惡狠狠的射過去。

    “九重魂煉,二重煉體!”潯仇的精神感知力分明判斷到了章敬堯下一步將會從哪裡經過,他精心準備的魔神之念落在那裡,但是在那之前的一瞬間,章敬堯的身體居然出人意料的向上移動了兩丈,無比玄妙的避開了潯仇這霸道的一擊。

    避開潯仇的攻小說 勢之後,章敬堯的身體繼續保持著高速運轉的姿態,在速度上不但沒有放緩,更是加快三分。

    頭頂上依舊旋轉著的雷槍還是在不斷的被侵蝕著,體外的三層魔之力防禦也與周圍的氣息劇烈摩擦。

    但這時候,忽然出現了極其詭異的一幕。

    周圍的血色漩渦中的力量好像是分成了兩種,一種還是在侵蝕著他周身的能量,另一種卻是直接穿透他設置的能量封鎖,作用在了他的身體上。

    就像一下子被捲進了旋風當中,那些凌厲的罡風瞬間將潯仇的身體劃開一道道血口子,他悶哼一聲,張口噴出一道血跡,感覺自己的身體幾乎快被那種強勁無比的撕扯之力撕爛了。

    無比驚駭的看著旋轉不停的章敬堯,這時候潯仇才真正的意識到這九重魂煉究竟有多可怕。它是依靠血色漩渦轉動帶來的強大吸扯之力,配合了針對性的法訣,分離被困者體內的各種能量。

    如果說第一重魂煉針對的是修煉者的道門能量,那麼第二重針對的就是修煉者的身體,而這這所謂的第二重,其實是在第一重的基礎上擴增而來的。

    沒有雄厚的能量,第一重的時候就會被殺死,就算是熬過了第一重,沒有強勁的身體,也會被撕成碎片,暴露的神魂在抵禦這些可怕力量的時候,更沒有什麼勝算可言。

    潯仇怒喝一聲,雷神之體浮現出來,這一次的雷神之體被潯仇壓制的很小,幾乎緊緊的貼著他的身體。雷神之體這一次並非是用來攻擊,而是牢牢的守護著他的身體。

    潯仇的想法果然不錯,雷神之體出現之後,那種直接侵蝕他身體的力量被阻擋在了雷神之體外,與那一層雷光激烈的摩擦這,爆發出一道道的灼熱火花,不覺即便如此,那些扭曲的力量還是令他的身體隱隱作痛,但是已經達不到扯斷他身體的程度。

    “九重魂煉,三重煉氣!”對於潯仇的表現,章敬堯並未驚怒,他從來沒有想過憑藉前幾重就能幹掉對方,但是他有的是手段,後面的每一重都在前面的基礎上增添,壓力會成倍的增加,他相信不用到最後,潯仇就會喪命在這九重魂煉之上。

    身體的移動速度第三次加快之後,潯仇並未感受到明顯的變化,但是隨後卻發現這一次的變化並不是直接作用在他的身體之上,而是作用在這血色漩渦中的空間裡。

    在血色漩渦之外的人望著眼前不斷加速的血色漩渦,都暗暗驚心,南宮盈盈緊緊的握著何馥婉的手,心裡面緊張極了。

    何馥婉一直咬著唇,目光死死的盯著那血色漩渦,她能感受到潯仇體內的能量越來越強,這並非說明他的強大,而是說明章敬堯給了他非常可怕的壓力。

    “九重魂煉,七重煉識!”伴著一聲瘋狂的陰冷厲吼,章敬堯已經發動了第七重攻勢,經過前面六重攻勢,潯仇已經支撐的極為困難,幾乎接近了極限。

    這一次他的精神意識開始受到衝擊,潯仇極力張開佛變精神力守護在外圍,這才免去了精神意識立刻遭受泯滅的悲劇。這時候,他心中的震撼程度簡直無法用語言表達。這九重魂煉實在是太過龐雜,涉及到了修煉的方方面面,簡直可以向所有的修煉者發動攻擊。

    不管是煉化道門能量,還是摧毀對方身體,包括阻斷與天地之間的聯繫,封鎖空間之力等等,現在連對方的精神意識都能加以煉化,簡直就是將魂族的吞噬之力增強了數倍之多。

    看著那光芒逐漸暗淡的金色佛影,潯仇明白再這樣下去真的就必死無疑了。意念一動,他深吸一口氣,金璽從他身體中直接飛了出來,形成一層層的金色氣浪,向著四周衝擊過去。逆轉元陽令也這一刻爆發出強盛的威力,形成一道黑色陣法盤踞在潯仇頭頂上,這黑色陣法緩緩的旋轉起來,朝著周圍發出一道黑色氣柱。

    金璽上的金色光芒如同氣浪一般向著周圍推去,與那血色漩渦撞在一起,將血色漩渦都是撐開了三分,空間擴展之後,那種幾乎快要將潯仇殺死的攻勢稍稍緩解了一些。

    黑色陣法上發出的黑色氣柱是逆轉元陽令的分解之力,這力量能夠分解一位魂尊,這時候它轟在那血色漩渦上,直接將其破開一道一人粗的洞口。

    潯仇面色一喜,但是不待他衝出去,那洞口便被周圍的血氣堵住了,然後繼續旋轉起來。

    潯仇拚命的催動著兩件純元神物,朝著那血色漩渦上發動著瘋狂的攻擊,血色漩渦不斷的被撐開,從三丈範圍一致擴展到了十丈之多,那黑色陣法也是不斷的轟擊著血色漩渦,已經一臉破開了十多個大洞,血色漩渦雖然能夠填補得上,但也是血氣黯淡了不少。

    血色漩渦遭受攻擊,章敬堯也同樣如此,他口中一邊發出慘叫,一邊極力催動著血色漩渦運轉,這時候誰先支撐不久,那麼倒下的就是誰。

    似乎是到了一個關鍵的點上,章敬堯的聲音變得猙獰而又興奮起來,厲笑道:“你的反擊已經來不及了,這一次的勝利者是我,九重魂煉,八重煉魂!”

    章敬堯的身體繼續旋轉著,周圍那些強勁的氣流竟是定住了潯仇的身體,然後一股就像是殘魂幽冥吞噬靈魂一樣的感覺朝著潯仇襲來。

    只不過不同的是以前都是他在吞噬別人,而這一次是別人在吞噬他。

    無數種應對之策在潯仇腦海中不斷的閃過,又被他不斷的否定,潯仇額頭上青筋暴起,已經焦躁不安,有些失去章法。

    最後,他選擇了一個讓章敬堯也十分詫異的舉動,潯仇竟然撤走了身體上的一切防禦力,然後將體內的所有魂氣調動出來,形成一道黑洞,瘋狂的吞噬著周圍的血煞之氣。

    大量的血煞之氣被黑洞吞了進去,血色漩渦的能量的確是有了減弱,但是那種無比強勁的撕扯之力毫無阻礙的作用在了潯仇的身體上。

    身體劇烈的搖晃,潯仇全身氣勢一瞬間就弱了下來。嘴角鮮血狂湧不止,就連雙眼中的魔輪都暗淡了下來。

    周圍的攻勢涉及到了方方面面,他根本無法有針對性的採取辦法,只能希望盡快吞噬周圍的血煞之氣,維持自己能量不被徹底消滅。

    獰笑一聲,章敬堯的聲音在這一刻冷酷到了極點,口中厲喝道:“結束了,九重魂煉,九重煉神!”

    章敬堯的話音一落,周圍便是興起了一場無以倫比又可怕至極的滅世風暴。在這風暴當中,潯仇的身體瞬間便被其淹沒。

    “潯仇,你身上的這些能量的確是龐雜無比,還有這兩件純元神器,從現在起就都歸我所有,相信有了這些幫助,我將會沖上大羅金仙之境,甚至更高,說起來倒是要好好的謝謝你,哈哈!”伴著章敬堯那狂笑,他成為這一片血色世界中的主宰,掌握生死大權。

    潯仇的身體已經碎裂,眾多能量全部被蠶食,然後被周圍的血色漩渦所吸收,只剩下了一道暗淡的元神,如同風中搖曳的火苗。

    章敬堯顯現出形體,他陰森大笑著,雙手捏起古怪的手印,口中唸著潯仇從來都沒有聽到過的晦澀咒語。

    這咒語與魂族的咒語相似,卻又有些不同的地方。

    章敬堯臉色猙獰,雙手於胸前結印,然後身體上竟然出現了淡紫色的光芒,這些光芒覆蓋在他的手掌上,然後朝著那一團搖曳的淡金色火苗抓去。

    章敬堯一掌握住,只剩下一團元神的潯仇頓時狂叫一身,本來暗淡的光芒更是幾乎熄滅,一種古怪的能量在元神之上流轉,在摧毀他元神的時候,又不斷的掃視著潯仇的秘密。

    “不過十年的光景,你居然有這麼多手段,看來我就算是學會其中三五成,也足以縱橫世界了!”章敬堯探索著潯仇元神中儲存的秘密,這裡面那些有價值的武學簡直浩如煙海,這令他狂聲大笑,無疑是撿到了寶庫,便將那些修煉之法,一股腦的朝著自己的精神意識中搬過去。

    這一刻,只剩下一道元神的潯仇徹底的陷入絕境當中。
regn13 發表於 2018-8-20 22:17
第一百九十七章:倒練武學

    潯仇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這九重魂煉竟然成為了左右戰局的勝負手。

    他之前細緻的考慮,章敬堯就算是再怎麼有手段,也不過是能施展出一些更詭異的魂術,而對於魂術瞭解極深的他,就算是隨機應變也足以找到解決的辦法,但是章敬堯的舉動遠遠的出乎潯仇預料,他施展的不是魂術,或者說不僅僅是魂術。

    可以說九重魂煉這一招要比修煉者意識當中的魂術中最強大的幾種更加陰毒,更加古怪。

    這時候,潯仇心中甚至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就是這古怪武學的真正威力,即便是章敬堯也未能真正的發揮出來。 br ()小說 />

    這絕對算的上是神技級別了。

    深陷困境,只剩下一道元神的潯仇距離萬劫不復只有一步之遙,面對馬上形神俱滅的困局,潯仇反而冷靜了下來,這些年他也是曾數次在生死邊緣活了下來,在危難面前,他不會過於緊張害怕。

    現在金璽與逆轉元陽令同時存在於他的元神之內,這才保住了他的元神沒有立即被章敬堯消滅,但是時間緊迫,他沒有多少嘗試的機會,甚至說要在一招之內扭轉頹勢。

    他快速回憶著九重魂煉的每一重,將其每一重針對的能量能拋出腦後,當這些辦法全被剔除之後,似乎除了一個辦法之外,潯仇已經別無選擇。

    一個手掌牢牢的控制並煉化著潯仇的元神,章敬堯瘋狂的吸收著血色漩渦從潯仇身體上吞噬來的力量。

    這些年來,章敬堯掌握了很多關於潯仇的信息,他知道對方身懷諸多奇門異術,但是真正查探了潯仇元神中隱藏的秘密之後,他才發現對方身上的藏著的厲害武學簡直是浩如煙海。

    除了魂魔二術,大金禪寺的武學,文聖武院以及無妄道派的武學之外,其他仙府的一些玄奧法門他也多有涉獵,從精神意識錘煉到身體鍛造之法,從單純的某個系種的強大仙術神技之外,劍術刀訣也都是驚世駭俗。

    章敬堯無比狂喜的望著這些珍貴的欣喜,他隨便取出一道佛門武學,身體按照佛門之力的修煉方法,將那些能量按照一個玄奧的軌跡運轉著,然後一道淡金色的佛影便在他身體之上浮現出來。

    佛門之力融入身體之後,章敬堯整個人都是氣勢狂飆,停滯了數年的修為似乎也有了提升的跡象,這種極度的震撼又狂喜無比的事情幾乎讓他快要瘋癲了。

    看著血色漩渦中蘊藏著的佛道之力還有強大的魂魔二氣,章敬堯得意大笑道:“潯仇,今天我真是要好好的感謝你,你留下得這些東西實在是太珍貴了,哈哈!”

    章敬堯望著這些財富,然後瘋狂的吸收起來,他體外的能量由金變青,由青變灰,由灰再變成黑色,然後循環往復,整個人的氣勢也在不斷的強大起來。

    章敬堯感覺到,這片刻的時間,幾乎趕得上他十年苦修。

    他有些瘋狂,意識已經完全被慾望控制,他不斷的吸收著各種能量,去學習各種武學,每學成一種就覺得欣喜若狂,然後又趕緊去修煉下一種,似乎都要忘記了去煉化潯仇的元神。

    有人說這世上無論做什麼,都是講究一個度,章敬堯也明白這個道理,但是在這種瘋癲地狀態之下,他就不見得還能明白這個道理了,畢竟這裡的很多武學,隨便拿出一種也是各個仙府中最珍貴的那些。

    章敬堯的瘋狂的吸收著這一切,體內能量的增長讓他狂喜,這種狂喜令他忽略了,這些能量雖然強大,但是彼此之間並不是多麼穩定。

    在修煉界流傳很廣的一句話叫做修煉在精而不在博,這不是因為博了不好,而是因為那樣很難做到各類都精通,就算是能夠樣樣精通,這些能量之間也會衝突。

    畢竟,越是強大的能量,平衡起來的時候就會越困難。

    潯仇與章敬堯不同,他身懷兩件純元神器,都是能極大的幫助他平衡體內駁雜的各種能量,他又有魔輪聖典這樣能夠各種能量的武學,顯然不是章敬堯可比的。

    “怎麼回事?!”

    吸收各種能量的過程中,章敬堯笑聲一頓,隨即臉色劇變,他終於意識到了自己身體上的變化,因為他全身的力量在瘋狂攀升著的同時,各種能量之間也開始了瘋狂的爭鬥,魂魔而起也不受控制的衝擊著他的身體,使得他周身煞氣騰騰,雙眼血紅。

    察覺到突變的情況,章敬堯怒吼道:“可惡,我白仙級別的修為難道還控制不了一區區仙修的力量,我不信!”

    不甘而又瘋狂的嘶吼著,章敬堯竭盡全力的鎮壓體內這些躁動的能量,企圖將它們壓制下來。好在章敬堯修為極高,再加上他剛剛煉化了潯仇的能量,這些力量尚未真正的形成氣候,雖然涉及的系種較多,平衡起來難道不小,卻也沒有就此難住章敬堯。

    章敬堯與潯仇之間的戰鬥就這樣持續著,外圍一直都有血色漩渦包裹著,眾人根本看不到其中發生了什麼。只能憑藉對於潯仇力量的感知,擔心著血色漩渦中的戰鬥。

    焦急等待的時候,章敬堯因為摧毀了潯仇的身體,吸納了潯仇的周身能量而使得其氣勢爆漲,這眾人為之一驚,但是片刻之後,章敬堯似乎自己出了問題,那強大的氣勢開始不斷的波蕩著,隨後又開始回落,這不禁讓憂心忡忡的眾人又看到希望。

    這小插曲之後,眾人的心更是懸著,屏氣凝神,擔憂的望著。

    血色漩渦之內,之前險些被能量撐爆的教訓讓章敬堯清醒過來,他已經停止了對於周圍這些能量的煉化吸收,甚至都無暇再分出力量去煉化潯仇那最後一道元神。

    潯仇的這一道暗淡的元神像是微弱的火苗一樣在血色漩渦中忽閃著,這時候一絲細微的變化出現在這元神之上。這元神上的淡金色光芒之內似乎有了一圈黑色的光輪閃了一下,然後那神秘的光輪隱去,元神依舊忽閃著,但卻又不是那種將要熄滅之前的掙扎,而是有規律的躍動,就像是一個垂死的人,從氣息不接的狀態恢復到了正常呼吸一樣。

    然後這一團淡金色的元神就開始緩緩的旋轉起來,隨著它的旋轉,周圍的似乎有著點點光芒朝著它聚集,它本身就像是變成了一個磁場,不斷吸收著四周的力量。

    暗淡的元神開始恢復金色光芒,然後有著各種各樣的光芒從元神上顯現出來,隨著它不斷的轉動著,壯大著。

    在章敬堯煉化潯仇元神的時候,他窺探到了潯仇身上的秘密,而潯仇也窺探到了章敬堯身上的秘密。

    對於元神中儲藏的那些秘密,潯仇並未加以掩藏,而是任由章敬堯窺伺一般,潯仇這並非是放棄戰鬥,而是想要借此機會讓章敬堯陷入從天而降的興奮之中,然後他才有機會實行他的計畫。

    章敬堯果然被這一切沖昏了頭腦,也沒有注意到這時候,一道微弱的能量已經進入到他的意識當中,取走了那最重要的信息。

    潯仇之所以能屢次在生死之戰中熬到最後,不僅僅是因為他身懷純元神器,又有諸多玄奇之術,更是因為他能夠憑藉經驗或者直覺最快的找到更好的利用現有條件反敗為勝的辦法。

    他有很多條件可用,如果能充分調動起來,一定會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潯仇按照之前的計畫,催動著逆轉元陽令,按照九重魂煉的修煉法門,從後向前運轉著。

    他在倒練九重魂煉,而倒練這門武學針對的人就是他自己的這最後一道元神。

    這個過程必須小心謹慎,因為一旦大意出了差錯,無疑將會是自取滅亡。

    有了九重魂煉的口訣,魔輪聖典更是能完美的展現出九重魂煉修煉的每一個細節部分,這些細節越是面面俱到,潯仇倒練的時候就越能減少風險。

    元神火焰反轉著,潯仇那陷入黑暗中的最後一縷意識忽然發現眼前有了一片淡淡的光,剎那之間,一股力量流入了他的元神,流入到他的意識,讓他有些恍惚的精神在這一刻徹底的清醒過來。

    幾乎取得了初步效果之後,潯仇加速著九重魂煉的運轉,那元神火焰在旋轉的同時,不斷的吸納著周圍的能量,這些能量本來就是從潯仇身體上被抽離出去的,這一刻有了元神的吸引,紛紛輕車熟路一般的朝著這一邊鑽過來。

    潯仇感覺到自己的元神正在不斷的增強,這種增強也可以說是一種恢復,之前章敬堯九轉魂煉對於他元神的破壞,此時正隨著潯仇倒練這門武學第九重的完成而得到修復。

    潯仇舒了一口氣,他的計畫已經成功,他現在要做到的就是在最快的時間之內恢復實力,最好是在章敬堯這地解決其狀況之前恢復到最初狀態。

    這九轉魂煉的確是一個連潯仇都未曾見識過的奇妙武學,隨著倒練這套武學,奇妙的現象發生了。
regn13 發表於 2018-8-20 22:17
第一百九十八章:反敗為勝

    潯仇的精神世界有些混沌,在經過了九轉魂煉之後,他只剩下了最後一縷意識與一絲元神之力。

    雲然大陸上一個哲人曾說過,這世上沒有完全相同的兩條路。

    這片精神世界中懸著三個神奇的物品,一個青色的玉符,一個黑色的令牌以及一個金璽。

    這三件純元神器本身就蘊藏著無比雄渾的能量,它們不斷發出神聖的光芒,就算是潯仇神魂俱滅,它們依舊能完好無損的存在於這個世界上。

    隨著潯仇元神的徹底恢復,這三件純元神器的力量得到了更[^^^小說]好的施展,逆轉元陽令更快的催動著魔輪旋轉,將複製而來的九轉魂煉逆向運轉,金璽則是爆發出溫和的金色能量,促進潯仇的身體盡快恢復。

    周圍的那些散落在血色漩渦中的點點光芒不斷的朝著那團淡金色元神火焰上彙集,這些彙集而來的能量落在元神之上漸漸的形成了一個人影,這個人影剛開始就是能量勾畫出來,然後開始有些經絡血肉。

    這人影有些透明,經絡骨骼形成的時候,似乎能看到血液在其中流動著,隨後斑斕色彩從人影中漸漸爆發出來,這些爆發出來的斑斕色能量變成皮肉,這透明的人影漸漸的凝實起來。

    當潯仇徹底的睜開眼睛,他不僅身體已經恢復過來,就連之前的黑衣衫都完好無損的出現在身體之上。

    這一切就像是一場夢一般,但是潯仇卻是明白之前經歷有的事情真實的發生過。

    感覺到自己不僅恢復了實力,就連之前因為戰鬥受的傷都恢復了很多,潯仇攥了攥拳頭,感覺到充盈的力量如海浪一般在身體中澎湃流動著。

    這不由得讓潯仇驚異於那九重魂煉的奇妙之處,原本在潯仇的計畫中,倒著運行那九重魂煉只要能幫助他恢復神魂就已經不錯,沒想到讓他完全回到戰鬥之前的狀態。

    不僅如此,在這個過程中,九重魂煉還吸收煉化了周圍的很多血煞之氣,使得潯仇周身的能量都有了相應的增長。

    潯仇口中發出一道舒爽的長嘯聲,這長嘯聲綿長而有力,就像是一口吐出了心中的沉悶。

    周身閃爍著無數道大大小小的凌厲劍氣,就像是籠罩著一層劍雲,隨後潯仇雙臂猛地一震,這些劍氣便朝著周圍呼嘯而去,不少劍氣落在章敬堯身上,在他身體上都是蹦出了道道血霧。

    章敬堯慘叫一聲,直接被震退數丈,一直以來都空無一物的眼前這時候出現了潯仇的身影,而且是完好無損的身影。

    這一幕令得章敬堯完全陷入驚駭當中,眼前的一切就像是夢境一樣。

    望著眼前就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的潯仇,章敬堯臉色驚變,非常駭然的道:“這怎麼可能,你明明已經死了,怎麼能這樣完好無損的復活!”

    衝著對方冷冷的笑了笑,潯仇面帶諷刺道:“之前你以為得到了我的全部力量,這個過程難道你不以為太順利了嗎?我沒有阻止是因為我也要得到你身上的力量,看來這九重煉魂真是不簡單,不僅能令人形神俱滅,也能讓一個處於危機邊緣的人徹底的恢復過來。”

    章敬堯臉色一怒,隨即便明白潯仇為什麼這時候能完整的站在自己眼前,但是他還覺得難以理解,就算是潯仇有手段通過修習九重魂煉恢復神魂,重生身體,也不可能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完成。

    潯仇自然明白章敬堯此時心中的疑惑,嘲諷一笑,道:“你難道沒有聽說過有一種東西就做魔族幻術嗎?”

    幻術?之前我看到的一切都是假的嗎?

    章敬堯心中掀起一道驚駭的濤浪,方才他被從天而降的好處沖昏了頭腦,隨後又被各種能量的躁動分去了大部分的精力,這樣說來倒是潯仇施展幻術的好時機。

    之前與潯仇戰鬥的時候,他考慮到施展九重魂煉的情形,對於這個過程可能出現的各種情況都做了相當詳細的推斷,想不到還是百密一疏,讓潯仇在魔族幻術層面找到了突破口。

    迅速的恢復冷靜,章敬堯面色猙獰的看著潯仇,厲聲吼道:“就算是你僥倖熬過去沒有死,那也沒有關係。我既然能夠殺你一次,就能做到第二次,我若是你的話,恢復實力之後一定第一時間出手,而不是這樣說一通廢話。”

    潯仇神秘的笑了一下,面帶傲然之色道:“現在對我而言,殺你並不需要出手偷襲這樣的辦法,別忘了我已經學會了九重魂煉,你若是死在自己為我精心準備的一招上,也算是很有趣的一個結局。”

    章敬堯冷哼一聲,他沒有在說話,而是選擇在潯仇發動九重魂煉之前提前動手。

    他直接原地消失,身體圍繞著潯仇開始移動起來,轉眼之間就轉換了幾百個方位,沿著血色漩渦轉動了幾十圈之多,啟動了九重魂煉的第一重。

    潯仇冷眼望著這一幕,並沒有直接出手,也沒有做出什麼防禦,就像是眼前的這即將迎來的強大攻擊與他無關一般。

    潯仇臉上的笑容令章敬堯心中咯噔了一下,一種極為不免的感覺頓時湧上心頭,他說不清古怪何在,也解釋不來潯仇此時為什麼沒有任何行動。

    情急之下,章敬堯已經無法再考慮這些事情,他只能拚命的發動九重魂煉,其速度比起之前施展的時候都快了很多。

    很快,九重魂煉已經施展到了第三重,但是潯仇還是沒有什麼變化,九重魂煉釋放的能量作用在潯仇的身上就像是完全無效一樣,穿過了他的身體,毫無阻礙。

    潯仇這時候就像是一道倒影,其真實的身體與神魂早已經不知道到了哪裡。

    怎麼回事?章敬堯第一次有這種自己完全不清楚對手情況的感覺。

    所幸他的對手沒有讓他等太久。

    但是他明白過來的時候,陷入被動的已經反轉成為了他。

    章敬堯感覺到一股強勁的能量正圍繞著他的身體,這能量竟然在不斷的蠶食著他的身體。

    當他真正意識到這個問題的時候,無數道勁風便在身體上刮過,瞬間令他滿身鮮血,險些被切成碎片。

    他調動著能調動的最強大的能量護住身體,隨後看到到身體之外的防護上有著一層扭曲的力道瘋狂的朝著他發動攻擊。

    這種可怕的扭曲之力正是來自於九重魂煉。

    一道黑色的身影在圍繞著章敬堯旋轉,章敬堯眼瞳驟然一縮,發現那人竟然是潯仇。

    章敬堯急忙朝著血色漩渦中心望去,發現潯仇還在那裡,自己施展九重魂煉產生的攻擊力也盡數落在那身影之上,這一切極為真實。

    他已經是白仙修為,幻術很難困住他,在他施展周身之力發動攻擊的時候,幻術更難以迷惑他。

    但是就算他的攻勢再怎麼真實,那道身影卻絲毫不受其害;就算是圍繞在他身邊旋轉的另一個潯仇,在他眼中再怎麼感覺不真實,那種作用在章敬堯身上的扭曲之力也真實的存在著。

    其實章敬堯並沒有見到第二個潯仇,那只不過是一團能量高速移動帶給他的錯覺,真正的潯仇與他已經不處於一個空間之內。

    章敬堯望不到真正的潯仇,但是真正的潯仇卻是望得到他。

    潯仇眼中的光芒越來越盛,整個人的氣勢也逐漸攀升著,九轉魂煉一層層的提升,只不過在每一重轉換的時候,潯仇做了一些小小的改變,沒有將章敬堯的身體與靈魂徹底摧毀。

    隨著自己陷身困境,而自己的九重魂煉又完全不能發揮作用,章敬堯已經停了身來,竭盡全力的抵擋著周圍那些扭曲之力,但是他知道這一招的厲害,他的抵抗儘是象徵性的罷了。

    但他不清楚是潯仇故意為之還是因為才學會,並不能將這九重魂煉的威力完全施展出來,章敬堯居然熬過了前八重。

    當潯仇將九重煉神喊出來之後,一道強勁的爆炸聲頓時在血色漩渦中發生,強大的破壞力向周圍狂捲,那些早已停止的血煞之氣直接被沖散。

    然後一道全身鮮血的人影從爆炸中心被彈出來,劃起一道弧線之後狼狽的砸在了地上。

    眾人皆是面色劇變,朝著那落下的人影齊齊望去,當他們發現那全身鮮血,已經躺在地上不能站起來的人是章敬堯時,眾人都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潯仇的身影完好無損的出現在天空上,他緩緩的落下來,站在章敬堯身前。

    他的目光冷冽的俯視下去,這些年他見過很多人狼狽的樣子,但是章敬堯此時無疑算是最狼狽的一個。

    章敬堯口中鮮血狂湧,他甚至都懷疑受了這麼重的傷勢自己還能活著。

    他順著眼前人的一雙腿望上去,費力的看到了對方那噙著勝利笑容的臉。

    他發現眼前的青年人竟是那樣高大,高大到了足以完全遮擋他望向天空的視線。

    這一次的戰鬥,他還是輸了。
regn13 發表於 2018-8-20 22:18
第一百九十九章:一個人的距離

    章敬堯望著那眼中泛著凌冽冷色望著自己的青年人,心中沒有什麼不甘之色,猙獰的面容反而是舒緩了下來。

    他之前雖然為了獲得最後的勝利做了周密的計畫,但是失敗死亡也是他考慮到的層次,只不過他無論如何都想不到,自己的失敗居然是因為這為潯仇精心的準備的一招。

    這十多年來,他與何氏先皇爭鬥,與潯爭鬥,他獲得了最後的勝利,他希望自己能一直勝利下去,因為他想要活下去。

    他知道自己是自私的,有時候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很多人恨不得親手刮了他也在情理之中,但如果真的這一天,他唯一能夠接受的就是潯仇。

    他殺了潯自然難逃罪責,沒有什麼可以辯解的理由,但是他與潯之間的恩怨並沒有結束。

    他需要殺了對方的兒子,或者是被對方的兒子殺死,沒有那個壞人願意伏誅,但是大多數的壞人臨死之前並不一定還是會狀若瘋狂。

    鳥之將死,其鳴也哀;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章敬堯沒想過在臨死之前做個好人,他早就已經沒有那個資格,但是他還是想體面的死去,不求生,不乞憐。

    不管結局如何,這十多年的恩怨,終於要結束了。

    章敬堯笑了笑,喉嚨中的血液上下翻滾著,將他想說的話蓋了下去,讓他的口中都是腥甜的味道。

    他掙紮著爬起來,整個人已經不斷的發顫,隨時都要倒下去。

    潯仇冷眼望著這一幕,不是他狂妄,而是現在的章敬堯對他而言真的沒有任何威脅了。

    九重魂煉摧毀了章敬堯的神魂,潯仇只是給他留下了一具殘破的身軀以及僅能維持生命的意識與能量。

    章敬堯現在完全沒有了修為,身體狀況別說是什麼白仙,就算是世俗界最普通的民眾都不如。就算是這樣由著他,他也難有十年的壽命。

    章敬堯大口大口的吐著血,將身前衣襟與地面都染成一片血紅色,半響之後他緩緩的抬起頭,這幾乎費盡了他的力氣。他的脖頸上有著深深淺淺的痕跡,血還在不斷的流出著,給人一種抬頭的同時隨時可能腦袋滾下來的感覺。

    “為什麼會這樣?”章敬堯只是說了這短短的六個字,卻用了很多的力氣,整個人都更加的憔悴起來。

    他到現在都無法理解之前明明是他先施展的九重魂煉,結果不僅沒有傷害到潯仇,自己反而被對方用這一招擊敗。

    冷笑一聲,潯仇眼神極其冷漠的道:“在魔族,有一門幻術叫做兩界魔障。”

    章敬堯聞言慘然一笑,兩界魔障被稱作是無盡幻城,是將很多幻術套在一起,就連魔族歷史上最強大的魔皇都被困在其中,直到現在都沒有逃出來。

    輸在這一招上面,他也算是甘心了。

    潯仇面色冷冽的揚起手,掌心的凌厲之氣凝成一道青色長劍,他將劍尖頂在章敬堯胸膛上,劍尖已經刺破了章敬堯的皮膚,鮮血順著劍刃流動著。

    潯仇只要再用力一些,這青色長劍就能穿透章敬堯的胸膛,將那跳動的心臟刺爆。

    現在這個連普通人都不如的章敬堯如果被刺破了心臟,幾個呼吸的時間中就會徹底死去。

    “我承認輸了,你動手吧。”章敬堯望著潯仇,隨後緩緩的閉上了眼睛,完全放棄了抵抗。

    潯仇疲憊的臉上泛起一抹凌厲的殺意,隨後這殺意又被一種掙扎之色取代。

    這一刻,劍刃之前就像是有著難以突破的封鎖,他竟然無論如何都刺不過去。

    潯仇的手臂竟然在發抖。

    眾人望著這一幕,都是暗暗的嘆氣,百味陳雜。

    到目前為止,暗夜聖女都沒有出現,但是眼下掌握了章敬堯生死權利的潯仇卻是下不去手。

    他們捫心自問,這時候持劍的人就算是換成自己,怕也不知該怎麼辦吧。

    “我以為你還算是個快意恩仇的人,現在看來……”這時候,章敬堯臉上的蠟黃色竟然快速消退,就像是要恢復過來一樣,他朝著潯仇說道,一臉的諷刺。

    潯仇一驚,手上的青色長劍更刺深了一些,那順著劍刃的血跡也更多起來。

    不過潯仇轉讓發現,章敬堯似乎將全身的力量都集中起來,這種情形就像是迴光返照一樣。

    章敬堯搖了搖頭,嘴角上浮現出一抹慘笑:“我們兩家之間的怨就要結束了,之間的情,就請也結束吧,不要再拖下去了。”

    一邊說著,章敬堯猛地朝著潯仇撞去,那青色長劍瞬間刺入了他的胸膛,將他的心臟輕鬆刺穿了。

    潯仇一驚,下意識的向後退,卻是被章敬堯一把抓住了肩膀。

    他想不到一個這樣狀態的人,手上竟然也會有這樣的力量。

    章敬堯抓住潯仇的肩膀,拚命的將他朝著自己拉去,然後讓那青色長劍繼續向前,一直從他的後心上鑽出來。他的嘴唇哆嗦著,承受著巨大的痛苦。

    然後章敬堯鬆開了緊緊抓著潯仇肩膀的手,整個人在潯仇面前仰面躺下。

    他眼瞳中的光芒開始渙散,嘴角上的血跡流出來之後在地上形成了一小片鮮紅,然後終於不再增多。

    章敬堯死了。

    何馥婉望著這一幕,前前後後她都沒有上前去刺章敬堯一下。

    她曾經無數次的想過要怎麼為雙親報仇,怎麼將章敬堯折磨致死,但是真正到了這個時候,她卻不知道該怎麼做了,而且她什麼也做不了。

    插在章敬堯胸膛上的青色長劍已經消散了,這個在世俗界鼎鼎大名,甚至修為放在仙府都是最上層的開平皇帝就這樣死在了潯仇的身前。

    潯仇沒有打算殺死他,否則之前九轉魂煉的時候就動手了,但是對方卻是真正死在了他的手裡。

    然後所有人都見到兩道流光從天空上射下來,她們速度很快,幾乎是瞬間劃過天際來到這裡,但是當那兩道身影落下之後,卻是驟然停了下來。

    潯仇幾乎顫抖著身體朝著那兩道身影望去,那為首的一個紫色影子正是他朝思暮想的人。

    章靈惜穿著一身淡紫色的衣裙,裙襬上繡有小朵的梔子花,容顏精緻,卻是泛著蒼白。

    自從上一次新秀戰在臨京城見面,兩人已經五年未見了。

    這五年來,她變得更加漂亮,但卻極為憔悴,那嬌美的臉一片蒼白,絲毫沒有血色,她的肩膀變得那麼瘦削,彷彿一碰就會被折斷,而她緊握著的手還在不斷的顫抖著。

    望著這樣的章靈惜,潯仇心中除了疼還是疼,他想要上前去握住她的手,但是這時候躺在兩人中間的章敬堯卻成為了他難以踰越的鴻溝。

    他想要張口解釋,喉嚨卻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樣,根本開不了口,他的胸口就像是壓著一座大山,讓他幾乎喘不過氣來。

    章靈惜微微仰起頭,對上了潯仇的眼神。有那麼一瞬間,她很想哭,但她還是忍住了。

    潯仇望著章靈惜那悲傷的眼睛,心裡面比自己被千刀萬剮還要難受,他的嘴唇動了動,終於能說話了,但是聲音不停的顫抖著:“靈惜,你…你還好嗎?”

    章靈惜望著他,就像是一個用盡了力氣,她的眼睛都是泛紅,就像是一個只剩下驅殼的人,“你覺得呢。”

    她微微低頭,望著那已經死去的章敬堯,淚水還是止不住了,嘩啦一下子湧了出來。

    “爹……”她跪在地上,將章敬堯抱了起來,絕美的臉蛋貼著後者那冰冷的臉,從喉嚨深處發出了一個顫抖著的字。

    她眼淚不止,她用手背擋著嘴唇,哭聲變成了壓抑沉悶的哽咽。

    潯仇向她伸出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他的眼圈變紅,然後一行淚水順著臉頰滑下來。

    他們之間,隔著一個人的距離。

    站著的青年伸著手,像是雕塑一樣僵硬在那裡。

    世界是無聲的,只有那低沉的嗚咽哭聲響著,將周圍渲染成一片濃重的悲涼。

    半跪在地上的絕美姑娘死死的抱著懷中的人,就像是最後一個救命稻草,根本不願意撒手。

    她一臉的淒傷,一臉的無助,一臉的淚水。

    魏俊嘆了口氣,敬一凡搖了搖頭,平時話語不斷的韓放望著這一幕,自己也不受控制的跟著哭了起來。

    低低的嗚咽聲其中包含了多麼大的痛苦,章靈惜似乎又想極力壓抑著自己不要哭出來,那種聲音,簡直令人心碎。

    何馥婉眼圈泛紅,她看著那半跪著的姑娘聳動著的肩膀,似乎隨後都要昏過去似得,再也忍不住,晶瑩的淚滴順著臉頰流下來。

    章靈惜哭了一段時間,然後緩緩的站起身來,潯仇望著她,僵硬的手又抖了抖。

    她無比虛弱,好像隨時都能倒下去一樣。

    有那麼一刻,她想要忘記眼前的發生的一切,直接撲到他的懷裡。

    但是她無法做到失憶。

    她朝著另一邊望去,那裡有一群修為不凡的人,是他的朋友,還有三個極美的女子,是他的伴侶。
regn13 發表於 2018-8-20 22:18
第二百章:後會無期

    十年前,他離開臨京城的時候孤家寡人十年後他再來臨京城,身邊有伴有友。

    只不過她一直都是孤身一人,當她終於覺得其實父親一直都在陪著她的時候,他卻這樣在自己的眼前死了。

    她望著潯仇,覺得彼此之間真的不是隔著一個人的距離那樣簡單,其中有太多無形的東西。

    愛真的不僅僅是需要愛就夠了。

    她們之間真的不適合。

    當父親大人倒下去的時候,結束的不僅僅是兩家人的冤仇,還有那些幼時執著的情意。

    她們之間,現在需要的不過是一聲道別而已。

    她的記憶回到小時候,想到他生病了,自己在那些日夜擔心的守在他的病床前,幾乎是不眠不休,令他的母親都感動的落淚。

    那時候的他還是一個標準的二世祖,即便是自己在他病床前熬紅了眼睛,他都不會說一句逗她的話。

    他不是不願意說,而是懶得說。

    她一直記得小時候的那些無法忘懷的日子,其實在很多人眼中並沒有那麼美好,那時候只是因為她很喜歡他,就算是他做什麼都不生氣。

    她一直覺得那些生活會烙在她的靈魂裡,朝夕相處的日子會永遠被她記得,直到現在她還是深信不疑。

    他喜歡看走街串巷的那些貨郎賣的閒書,但是他又懶得讀,於是與搬了椅子,在樹下躺著,讓她在一邊讀給他聽。她總是很開心的做這件事情,因為這是他為數不多的願意跟她一起很久一段時間的事情。

    那時候他閉著眼聽著,嘴角總是痞痞的翹著,連他自己也不知道她在讀書的時候,每每換頁時候總會望他幾眼,笑望著。

    後來她當了暗夜聖女,每次回到臨京城遇到這樣的書,都會再買一下,不過她不再讀了,只是一個人靜靜的看,就像是在字裡行間,還能看到他的模樣。

    但是眼前的人,似乎跟她這些年在字裡行間見到的那個人不一樣了。

    潯仇望著眼前的人,她悲慼的臉讓他心碎,而她那種微笑的面龐,似乎也永遠停在了記憶深處,從他十年前離開了臨京城之後就再也沒有浮現出來。

    那時候,她笑起來真的很好看,現在回憶起他不禁還會想,她究竟怎麼做到笑得這麼舒服,這麼美好,比他見過所有笑容都更讓人覺得心動。

    但是這一刻,他卻是覺得自己正在不斷的失去她。

    他不想讓她走,更因為捨不得她走。

    他們經歷了十年的分別,兜兜轉轉的十年,不想再經歷一遍的十年。

    但是十年之後,似乎他們之間的距離不僅沒有縮短,反而比十年前更寬更大,更加的難以踰越。

    他們相愛相殺,然後面臨著形同陌路。

    但是她若是真的這樣離開,又由誰來證明這些年他堅守與思念的意義,他立下的守護她一聲的諾言,又該怎麼兌現?

    愛情能夠跨越千山萬水,但是這一刻卻變成了滄海桑田。

    “靈惜,求你不要離開我。”他嘴唇抖動著,纏著聲音說道,就像是一個無助的孩子。

    但是章靈惜卻沒有說一個字,她只是望著潯仇的臉,從他的眼睛到鼻子,到嘴唇,到耳朵,然後有回到眼睛。

    她無比固執的重複著,就像是眼前的事情對於她具備莫大的影響與意義似的。

    她不再哭了,只是那美麗的眼睛中有這一層淚光閃動,可是這一幕似乎又像是發生在一瞬之間的錯覺,再看去的時候,已經消失不見了。

    章靈惜將章敬堯的屍體送到自己的空間世界,然後站起來,她望著周圍一片殘破與空曠,這一戰之後,就連公主府也徹底消失了,曾經繁華的臨京城徹底在大陸上不見了。

    她輕嘆了一聲,喃喃道:“這真是個合景情的地方啊。”

    潯仇眉頭顫抖了一下,感覺要發生什麼似乎,身體都繃緊,似乎隨時都能撲上去一樣。

    她身前有了一層紫色光芒,這紫色光芒變成一把長槍,這長槍尖細而美麗,看上去沒有一般兵器那樣霸氣,但是其中泛著的氣息卻是強大無比。

    南宮盈盈認識這把槍。

    神槍驚夜。

    只不過比起那一晚,這一刻被章靈惜握在手上,這把槍真正的綻放出了光芒,淡淡的紫色光芒在槍身上流轉著,就像是紫色水流一樣。

    章靈惜秀眉一挑,俏臉上都是泛起了一絲冷色,然後將長槍舉起,指向潯仇的胸膛。

    她一臉淡漠,就像是望著一個陌生人,她目光環視周圍的空曠荒涼,然後再望向潯仇。

    何馥婉望著這一幕,想要衝過去,但她的兩腳卻像是黏在地上,她以前或許會以為不管什麼人拿著劍刺向潯仇,她都會毫不猶豫的沖上去,這時候她卻沒有做到。

    潯仇感覺到那紫色長槍上的能量凶悍無比,就像是遠古猛獸,如果真的這樣刺中,就算是他仙修的修為,怕也會重傷。

    世人都說哀莫大於心死,但這一刻潯仇卻是覺得章靈惜做了一件讓他有些開心的事情。

    他害怕她直接離開,就算是這樣刺他一槍也遠比前者更讓他覺得好受。

    “我下手沒有分寸,但還是希望這一下子別太疼。”她喃喃道。

    潯仇閉上眼睛,他不是怕死怕疼,而是不敢看她那明明傷心,卻是如死水一般的眼睛,他只希望這一槍足夠的狠,足夠的深,能讓她把心中的狠與壓抑都發洩出來。

    他希望過去的事情真的能一筆勾消,然後他會把她無時無刻的圈在自己身邊,每天望著她,愛著她,讓她會忘記這些傷心的事情,然後重新開始。

    潯仇這樣子不斷的告訴自己,然後就有噗嗤的一聲響,溫熱的血跡濺在了他的臉上。

    安靜的世界中,隨著這噗嗤的一聲響,如晴天霹靂一般將周圍的這份寂靜破開了。

    潯仇睜開眼睛,就像是慢鏡頭一樣,這一刻,他分明看見那本來應該刺激他胸膛的長槍穿在了章靈惜的胸膛上,而她的身體則像是一個一下子被切斷了線的木偶一樣緩緩的倒了下去。

    淒豔的血花從她的胸膛噴出來,濺在了他的身體上,臉上。

    潯仇嘶吼一聲,伸手朝著她抓去。

    何馥婉也飛了過來,伸手朝著她抓去。

    兩人的手掌在半空相遇,然後碰在一起,她的身體則是先了一步摔在了地上。

    鮮血從胸前的傷口中不斷的流而來,這些血液一流出來就被龜裂的土地吸了下去,積土都被染成一種妖異的紫紅。

    “你你做什麼!”潯仇拉起章靈惜,讓她靠著自己的肩膀,朝著她吼道,眼淚打在她精緻的臉頰上,不住的向下流著。

    他感覺得到,她在這一瞬間神魂都受了重傷。

    “我們章家欠你們欠你們的算是還了。”雖然這一槍不至於喪命,但也不過是憑藉神魂吊著,這時候章靈惜說話都斷斷續續的。

    何馥婉無助的哭著搖了搖頭,晶瑩的淚水灑了一地。

    她抬起手來,撫摸著潯仇的臉頰,臉上浮現出一抹淒豔的笑容。

    “其實我我一直都不瞭解你,我瞭解的那個二世祖早在十年前就把我把我丟了。”

    “到現在我才真正真正知道我或許這十年一直愛著的,都是那個幻想中的人”

    她把帶著血跡的手掌從潯仇臉上拿下來,然後她的目光朝著天空望過去,呆呆的喃喃道。

    “潯秋,你在哪我的心好疼你在哪啊你為什麼丟下我一個人啊潯秋”她靠著潯仇的肩膀,口中呼喊著他之前的名字,眼淚止不住的流著,割傷了俏美的臉頰。

    潯仇哽嚥著,嗚嗚的哭了起來,他現在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她,只能抱著她,這時候卻覺得他已經抓不住她了,他的心完好無損,但卻有了一個可怕的洞,甚至他能感受到刺骨的寒風從在那洞中呼嘯而過的痛苦。

    然後她掙紮著從他懷中掙脫出來,不遠處的公良玉哭著跑過來扶住她。

    潯仇抓住她的胳膊,就像是抓著救命稻草一樣。

    章靈惜將他的手慢慢的推開,然後又一把抓住他的袖口,想要對他說些什麼,可是她這樣一張嘴,一口血嗆了出來。

    然後她又咳了兩聲,終於能又說話了。

    “以後不要再見了,算我求你了求你了。”

    潯仇抓著她胳膊的手像是一下子被抽光了力氣,無力的垂了下來。她說不要再見,她說她求他了。

    潯仇怔了半晌,然後竟然放聲大笑起來,他的笑聲幾乎能衝到九霄,悲痛的聲音中,帶著驚心動魄一般的力量。

    他跪坐在了地上,一旁的何馥婉蹲下來,抱著膝蓋嚶嚶的哭起來。

    她沒有再扭頭望兩人一眼,只是轉過身的時候,眼角的淚水更加洶湧起來。

    “回家回家我要回家。”章靈惜在公良玉耳邊不住的說著。

    她們沒有飛行,而是公良玉攙扶著章靈惜緩緩的走著向前,她們走出了所有人的視線,走出了臨京城。

    在秋天的尾巴。

    在一座倒塌的城。

    結束了一段愛恨情仇。
regn13 發表於 2018-8-20 22:18
第一章:十年一夢

    臨京城徹底的安靜了下來。

    這場戰鬥的前前後後,六道聯盟都沒有露面,他們只是在等待著一個結果,章敬堯死或者潯仇死。

    天空下起了雨,這場雨來的突然,卻是很合當下的情形。

    兩道美麗的影子穿過臨京城,城外數萬軍士望著那身上帶著血跡,在公良玉攙扶之下的帝國公主,心情無疑是沉重到了極點。

    李將軍在隊伍之前跪了下來,然後他身後的人也跪了下來,就像是風吹麥浪,傳過數萬軍士,一直延續到遠處從臨京城逃難出來的十多萬普[__]小說通民眾。

    公良玉扶著章靈惜,她能夠感受到後者體內的傷勢已經暫時穩定了下來,不過身體還很虛弱。

    章靈惜輕輕的按了按公良玉的手,兩人就停在了城外。

    她那一頭烏黑的頭髮散在肩上,卻並不影響那驚人的美感,反而襯得其肌膚如玉一樣白皙光滑。

    她就像是這世上最優秀傳神的匠人用筆墨勾勒出來的,眉眼如畫,但她又是無法用筆墨能夠將所有的美與靈性全部展現出來的一個人。

    她睫毛很長,並沒有專門的修飾;她的雙唇淡紅,粉嫩嫩的;她的眼睛很大,沒有紫色光芒閃耀的時候顯得澄澈透明而又乾淨;她的五官生的無可挑剔,比最完美的工藝品否要出色。

    但是她不冷,不魅,不妖異。

    她的美讓人舒服,讓人清爽,讓人心平氣和,不會給任何人任何形式的壓力。

    世人說她是真正的女神,因為人們對於美的參評標準是多種多樣的,但是不管拿著哪一套標準來衡量她,你都不忍心說她的相貌氣質有哪怕是一丁點的缺陷。

    她美的寧靜,就像是遠山的薄霧,細雨之前的湖面,雨過天晴之後的彩虹。你可以說她不食人間煙火,但是每一個看著她的人,都覺得那種美感中卻有著人間煙火的味道,只是這種人家煙火是淡雅的、清新的、安靜的。

    她望著跪倒下去的臣民,想起十年前章敬堯叛亂時候殺死的那些誓死不從的先皇追隨者。

    在這片大陸上,修為似乎能凌駕於一切之上,朝代更迭或許只要幾個人出手就能完成,但是這些軍士與民眾卻要在浪潮中飽受淒苦。

    動亂終於結束了,雖然悲慘的人是自己。

    這個世界上有很多眼睛望著這裡,不管是見證者還是暗中窺探著或者是那些等待著下屬回報消息的人,都在等待著從臨京城傳出去的消息。

    在很多人看來,她與潯仇在宿命中就已經糾纏在了一起。

    公良玉看著她,整個人情緒有些複雜的說道:“聖女,您有什麼打算。”

    “回家。”章靈惜看著公良玉,非常平靜的說道,然後又拍了拍她的手,兩人從李將軍身邊擦身而過。

    她沒有對這些跪著的人說一句話,就像是完全不識。

    她一頭黑髮與淡紫色的羅裙般在所有人眼前輕輕搖擺著,胸前淒豔的血花刺得人眼通紅起來。

    她的眼神中沒有悲傷,沒有執著,只是更加平靜,更加強大。

    跪拜的人群中有不少人開始嚶嚶的哭泣起來,她們的哭聲有些無助,極盡哀傷,像是心疼她,又像是挽留她。

    大雨澆灌著一般傾瀉而下,漫天遍野跪拜人群中的哭泣聲被掩蓋了很多,混在雨點中,依舊帶著一股令人心顫的痛。

    雨水淋濕了她的黑髮,她裙襬也被泥漿沾染,胸前的血跡再度順著衣衫向下流著。

    她嘴角泛白,臉色泛白,就像是降落在人間的天使。

    這一次她沒有再停身,而是在無數人身邊擦身而過,穿過數萬軍士,穿過十數萬民眾,就像是徹底在這個世界消失一樣,離開了所有人的視線。

    一個小男孩撲到了他母親的懷裡,那年輕的婦人紅著眼,輕輕的拍著小男孩的後背,像是安慰。

    張參將站起身來,他望著身邊依舊跪在地上的李將軍,嘴唇動了動,卻沒有說話,而是選擇一個人離開。

    數道人影從各個地方朝著臨京城飛去,一隊凶悍的騎兵在雨水中不斷的奔跑,就像是一道鋒利的長矛,朝著臨京城進發。

    城外的數萬軍士與那十多萬民眾看不見了他們的公主,然後便望到了這一隊疾馳的騎兵。

    有人離開就得有人進來,時代在更替,這個城市從恢弘變成廢墟,有些人從平凡走向王位。

    這一隊騎兵之前一個穿著銀甲的青年人兩腿狠狠的夾著身下那一頭雪白色的駿騎,就像是穿梭在雨中的閃電,身後數千騎兵跟著向前奔去。

    馬蹄落在地面上,濺起的泥水與雨水中,他們就像是踏浪而來,豪氣干雲,策馬揚鞭。

    張參將以及那些原本治隨潯或者是先皇的人已經朝著臨京城中心奔去。

    來自於帝國軍方的很多將軍以及朝中的群臣也早就到達臨京城外圍待命,他們望著那一隊疾馳的騎兵,也開始動身朝著城中趕去。

    這些將軍大多像是李將軍那樣跪在城外,他們身後的隨從也跟著跪下來。

    這些年一直策劃著推翻章敬堯的那些將軍則是與張參將與周雷他們一道進入臨京城。

    滂沱大雨將戰鬥慘烈痕跡沖刷了一些,看上去不再那麼駭人,張參將以及十多位掌握著帝國百萬軍隊的將軍以及幾十位朝中大臣安靜的站在雨中,等待著他們的新君登基。

    國不可一日無主。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那一個跪在雨中,已經全身濕透的青年人身上,在其身邊一個穿著白衣,長相如同月中仙的姑娘抱著他,時間彷彿定格在了這一幕上。

    那一對騎兵衝進了臨京城,為首的一身銀甲的青年人趕緊下了馬,他身後的千餘騎兵也紛紛下馬,隨他一起向前跑去。

    一身銀甲的青年人衝到城市中心,張參將衝著他點了點頭,他望著周圍在雨中等待著的文臣武將,這些人都是帝國支柱,但是帝國的明天卻只掌握在一個人的手上。

    跪著的潯仇站起身來,泥水順著他的衣衫滑下來,一頭黑髮死死的貼在頭上,他看上去無比狼狽,不像是外界說的那樣英武俊朗,也不像是傳聞中的那樣儀表堂堂。

    周圍已經站了一圈人,潯仇沒有看他們任何人一眼,而是徑直朝著外面走去。

    張參將拉住了打算上前的周雷,朝著他搖了搖頭。

    何馥婉跟在潯仇身邊,當他們兩個從那銀甲青年身邊走過的時候,後者嘴唇動了動,乾澀的喉嚨中終於吐出了一個字,眼眶都是泛紅。

    “姐……”

    何馥婉拍了拍了他的肩膀,前前後後只停了兩步的時間,然後便與潯仇一起向前,就像是之前從這裡離開的兩人一樣。

    魏俊他們也跟隨著離開了,周圍一圈人都是趕緊的閃開一道缺口,無比崇敬的望著這些人。

    這些人中的任何一個都有著輕鬆顛覆一個國家的能力。

    張參將望著潯仇遠去的背影,終於發現了少主與衛國公還是有些不同的。

    他一直都不明白潯當時奪取了新秀戰第一之後為什麼不去仙府修煉,而是選擇守護一個世俗界的帝國,而現在他的兒子幫他報了仇,終於將帝國恢復到了原來的樣子。

    真龍不會困在淺灘,潯是個例外,而潯仇不會再是第二個例外了。

    或許在很多人看來,這決定了一個帝國的走向,而在潯仇的眼中,應該只是決定了三個家族之間的恩怨吧。

    張參將想起自己被潯從邊關邊關一個伍長提拔起來,然後坐上了前軍參將,後來潯死了,他潛伏在臨京城,暗中聯絡前朝舊部,就是等待著這一天。

    他曾經想過推翻了章敬堯之後推舉潯的兒子做新帝國皇帝,將他未曾向潯盡到的忠誠全部都還給他的後人。

    但是這一切似乎沒有必要。

    潯仇不需要他,還有與他情況類似的他們這一夥人也無法提供幫助,儘管他們希望為潯仇出力,但是少主飛得太高,成為了震懾天地的仙人。

    他們需要做世俗人應該做的事情了。

    所有的一切,都將從今天開始揭開新篇章。

    張參將收回目光,從身邊侍衛手上接過盒子,盒子打開之後,一個青色玉璽取將出來。

    按照設定好的,朝中一個位高權重的老臣跟著銀甲男子朝著人群中央走去。

    他們兩個到了人群中間之後,老臣將玉璽交給了銀甲青年,然後舉起了後者的手。

    銀甲青年一手舉著玉璽,高過頭頂,另一隻手被老臣舉起來。

    老臣在一旁跪下,外圍的張參將跪下。

    朝中文臣武將、帝國中各個世家代表也全都跪在地上,就像是潮水一般,然後口中開始高呼萬歲。

    銀甲青年臉上並沒有太多的興奮,他的目光越過這些跪倒的人,望向潯仇與何馥婉消失的方向,有些悵然。

    十年前,他是帝國的太子,然後莫名其妙的在一夜之間家破人亡,十年後這個皇位重新回到了他的手上。

    這十年,就像是一場夢。
regn13 發表於 2018-8-20 22:18
第二章:章府招新

    開平帝國作為雲然大陸五大國十六小國中排在前二的存在,這幾年甚至有了趕超天元帝國的趨勢,這個地位的取得可不是單純憑藉一個臨京城那麼簡單。

    對於國力雄厚的開平帝國而言,毀掉一座城市需要一天,建起一座城市也用不了多長時間。

    帝國的新皇帝非常幸運,章敬堯在位的十年為他積累了頗為雄厚的資本,百萬雄兵已經盡數向他俯首稱臣,各路大軍也都開拔到各個駐地,守衛著帝國的安全。

    大戰當天帝國就迎來了他們新的帝王,然後大批工匠入住臨京城,新的皇室沒有選擇遷都,而是打算在這片已經夷為平地的戰場上,重新將這座城市建立起來。

    只不過工匠們首先建立的不是皇宮,而是在城市中修煉兩座宏偉的雕像,在雕像周圍建起了一圈建築。

    臨京城有了全新的規劃,皇室計畫將這座城市在原本的版圖的基礎上擴大一倍,建立起一個超越天元城的雲然大陸第一大城市,來體現新帝國的強大底蘊。

    簡單的棚舍很快搭建起來,之前在城外的十多萬居民已經遷了進來,這座忙碌的城市再一次恢復平靜。

    對於開平帝國億萬子民而言,除了臨京城之外還能讓他們談論的地方,就是帝國東南部的漢水城。

    漢水城位置雖然偏了一些,在歷史上也相對閉塞,在帝國境內連中層城市都排不上,直到十年前章敬堯登記之後,這座城市進行了全面的擴建,成為在開平帝國中都排在前五位的大城市。

    章敬堯在這裡發跡,章靈惜在這裡出生,前者做過這裡的城主,後來他有了女兒之後不久就被調往臨京城,並且在朝中受到了先王器重,官職逐漸做大,最後依靠叛亂做了帝國的十年皇帝。

    這十年的光景,漢水城出現了現在這一副天翻地覆的變化。

    章敬堯死後,不過是區區一日的時間,全國各個地方的官員開始了大清洗,作為章敬堯發跡之地的漢水城更是首當其衝。

    在這次官員洗牌當中,漢水城的不管是城主還是其他官吏,幾乎都換了個遍,穿著新甲的兵士們在城市中來回巡邏,明晃晃的兵器上散發著凌厲的光彩,帝國換新天,每個人都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漢水城中的所有人都不敢有什麼異動,做事情都小心謹慎,生怕在這樣的關頭被當做出頭鳥揪住。

    城中章敬堯的那座雕像已經被拆下來,然後給砸成粉碎,那些碎屑的石頭被推出去,在修建了新的城牆中用作墊腳。

    但是不管這裡怎麼變化,城市北面的那一座幽靜的宅子都沒有人敢動一下,真是連靠攏過去的人都不多,即便是走街串巷的貨郎,都避著那裡。

    章敬堯還是城主的時候,這裡就是章家的老宅,後來章敬堯做了皇帝,這片宅子就沒有章家人居住,只是有幾個家丁長期住在裡面,負責打掃照看。

    三天前,這片宅子的主人終於回來了。

    漢水城中的很多人其實都等著看新朝的態度。

    新的漢水城主上任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親自帶著前往這片宅子,不過民眾都在傳這片宅子的主人似乎並不給面子,新城主是被人轟出來的。

    顯然對於這個宅子的主人,新朝是萬萬不敢得罪,甚至說是有些示好的。

    不過從城主前往的這件事情中他們聽到了另外一件事,那就是這座宅子正在辦喪事。

    不過猜,民眾也知道這喪失是為誰而辦的。

    每每提起這件事,所有人都在暗暗的嘆氣,不管章敬堯功過如何評論,但是終歸可憐了他們的公主殿下。

    聽說那衛國公的兒子在臨京城親手殺了章敬堯,潯章兩家已經徹底的恩斷義絕。

    從府邸中下人口中傳出的話中得知,章敬堯的喪事是在宅子中辦的,在街上看不到,只能站在遠方的樓上能夠看到宅子裡飄著的白蟠。

    宅邸大門緊閉,沒有樂聲沒有哭聲,冷冷清清。

    不管朝廷對於現在這個宅子的主人有多麼大的禮遇,但對於章敬堯,是沒有人膽敢去拜祭他的。

    第四天下午,這片宅子終於開門了,一個模樣秀氣的丫鬟走出來,在摘自前貼了張告示,意思是招幾個下人。

    很多人圍了上去,指指點點的看著,這告示上給出的價錢倒是不低,在漢水城也算是難找了,但是這些人只是小聲的議論著,並沒有人行動。

    一個黃皮膚,長相非常普通的黑皮膚男人擠到人群中間,看著牆上的貼的告示,然後朝著宅子裡面走去,這吸引了眾人的目光。

    這些圍在告示之前的人好奇的望著那個黑皮膚男人,半響之後,那個黑皮膚的男人從宅子中走了出來,衝著外面這群人喊道。

    還有九個名額,截止到今晚。然後他說完便扭頭走了進去。

    告示周圍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隨後一大群人魚貫而入,就像是爭搶什麼似得。

    王管家是個年過六十的老頭子,他三十歲的時候就在這裡當差,後來章敬堯離開漢水城前往臨京做官,他就成為了這片宅子的管家,一直到現在。

    六十多歲在世俗界也算是不小的年紀,他一頭短髮,稀稀落落的白著,但是並未駝背,清癯瘦削,精神矍鑠。

    他倒背著手,身後跟著三個下人。

    從今天起,這個房間就是你們三個的了。王管家推開房門,一間簡單寬敞的房間出現在三人眼前。

    簡單收拾一下,待會去前院集合,有任務分配給你們。王管家說了一句就離開了,三個新招來的下人走進房內,兩個人趕緊各自佔了一個靠窗戶的床位,只剩下邊角處的一個相對陰潮的床位了。

    黑瘦的男人沒有計較這些小事情,將他的包裹放在床上,簡單的收拾了一下,對面那兩個下人似乎認識,這時候兩人已經開始小聲的議論起來。

    聽說公主生的花容月貌,傾國傾城,也不知道咱們有沒有機會見到。那高瘦一些,蓄著小鬍子的男人小聲說道。

    怕是希望不大,咱們這些下人都是做的挑水砍柴之類的粗活,平時就算是與公主有關的事情,應該也是由她的貼身丫鬟傳話,哪有機會見到公主金面。另一個矮胖子搖了搖頭,道。

    唉,真不知道那個潯仇是不是腦子有病,有這麼好的公主都不要,你說他是不是傻。

    別說了,潯家可是新皇室建立的支柱,據說臨京城為潯與潯仇父子二人修建了兩座雕像,說是足有十丈多高,極致顯赫。

    唉,這都是實力帶來的啊。

    兩人說了半天,這才注意到將會與他們一起生活的人,兩人使了個眼色,隨後一起靠了過來。

    喂,你叫什麼名字。那瘦高個子望著那坐在床上,呆呆傻傻的黑皮膚青年人,眼中帶著一抹厭煩的色彩。

    這人看上去也就二十出頭吧,跑來做下人,一定是那種一技之長也沒有,又不會識文斷字的一類廢人。

    黑皮膚青年抬起頭,咧嘴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道:我姓李,沒有名字,大家都叫我小二,你們也這麼叫我好了。

    那矮胖子頓時樂了,嘲笑道:李小二哈哈,你爹娘還真是有先見之明,知道你以後只能幹這些下人活,提前給你取好了名字。

    覺得這一次碰到了軟柿子,兩人更是張狂了起來,那高個子站在床邊,望著對方居高臨下的道:我叫孫立,他是我的兄弟付彪,以後叫孫哥,付哥,聽到了沒有。

    李小二趕緊點了點頭,兩人對於他的態度頗為滿意,相互使了個壞笑,像是醞釀著什麼計畫一樣,揚長而去。

    一炷香之後,新招來的是個家丁便在前院集合,王管家大致分配了一下任務,眾人便開始各自忙碌了起來。

    住在一起的三個人剛好負責給前院換上新的地磚。

    這片宅子雖然一直都有人打理,但是平時就只有幾個下人住著,地磚已經是十多年前的,已經有些破舊了,這個工作量對於三人而言並不小。

    王管家離開之後,三人先將馬車上的地磚全部卸下來,然後開始更換。只不過活才剛剛開始不到半個時辰,那兩個人就使了個眼色,一左一右的圍在了李小二身邊。

    喂,今天這些活交給你了,到時候王管家要是問起來你敢亂說話,小心你的這一身骨頭。孫立提著對方胸前的衣服,恐嚇道。

    黑瘦的青年人趕緊點了點頭,兩人很滿意這麼簡單的把這一堆活交給了冤大頭,幾年被招進來之後已經發了一部分的月錢,剛好可以溜出去找個酒家解解饞。

    兩人離開之後,黑瘦的青年一個人埋頭繼續幹起來,等到夜色漸濃的時候,分配給他們三個人的活已經做了七七八八。

    他抬起頭擦了擦汗,彎腰準備繼續幹的時候,一個美麗的影子快步走了過來。
regn13 發表於 2018-8-20 22:19
第三章:不能沒有她

    公良玉在院子裡找了半天,終於看到月色下一個彎腰幹活的身影。

    她皺了皺眉,隨後走上前去。

    “你叫什麼名字?”

    那人抬起頭,抹了把汗,老實忠厚的回答道:“李小二。”

    公良玉愣了一下,隨後也不再去想怎麼還有這麼爛的名字,直接道:“先把現在活放一放,跟我來做點別的事情。”

    黑瘦的青年點了點頭,隨後跟著公良玉走到了大堂之內,看到了為章敬堯設置的靈堂,無比簡單,火盆中還有一些尚未燃盡的紙錢。

    三個抬棺人正等著,一個年長一些的男子斜靠著門,口中吸著涼氣,腳脖子腫了一大塊。

    黑瘦的青年皺了皺眉,也是明白了怎麼一回事。

    他視線一轉,望到了那個跪在棺材之前一身孝服的姑娘。

    四天的光景,章靈惜已經憔悴蒼白到了極點,一雙眼睛紅腫著,看上去都讓人覺得心痛。

    這裡李小二就是潯仇化名而來的,四天前臨京城的滂沱大雨不能將他對她的念想與擔憂澆熄,但是一想起當時她抓著自己的衣袖苦苦哀求的樣子,潯仇的心都像是針扎一樣痛苦。

    那一場大雨讓他真正的發現,就算是她恨他,狠下心讓他滾得遠遠的,他也無法過沒有她的日子,那種感覺,真的比殺了他都要難受。

    潯仇不敢來見她,但是又擔心的要命,思前想後只能採用這個低級的辦法。

    章敬堯的靈堂設置了四天,這四天中章靈惜一直跪在這裡,沒有闔眼也沒有進一滴水,整個靈堂空空蕩蕩的,沒有一個人前來弔唁。

    夜色漸濃,漢水城中閃爍著的燈火亮起來又逐漸熄滅,章府的門打開,一個黑色的棺材抬出來,朝著城外緩緩的走去。

    帝國換新顏,城中正在修繕一些新的建築,即便是晚間,在月光之下,也能看出周圍的新面貌,相比之下,護送這四人抬著黑色棺材,穿著孝服,被身邊公良玉攙扶著的章靈惜,就顯得格外蒼涼悲愴。

    章靈惜的蒼白的唇角痛苦的抽動著,公良玉在她身旁扶著她,伸手給她抹了抹淚,眼圈也是因為這一幕而再一次泛紅起來。

    這四天她也一直守在章靈惜身邊,她心疼對方,心疼倔強其實心底柔軟至極的暗夜聖女。

    “靈惜你先歇一會吧,佛經還是我念吧,你已經念了四天了。”公良玉望著她幹澀的唇,心疼的說道。

    “我沒事,父親的喪事一切從簡,沒有弔唁沒有禮樂已經是我這個做女兒的不孝,讓我再為他多做些事情吧。”章靈惜搖了搖頭,輕嘆一口氣。

    她的目光無意間的望向前方,然後在右前方那個抬棺的人身上短暫的停住了。

    “怎麼回事?”公良玉輕聲問道。

    夜色之下,她似乎是發現了什麼,目光有些複雜,但是當他仔細去觀察的時候,又發現那種奇怪的感覺消失了。

    她以為自己是產生了幻覺,便搖了搖頭,道:“沒什麼事,快把父親埋了吧,我有些累了。”

    公良玉不明白在靈堂苦苦守了四天的她突然蹦出這麼一句話。不過她也不能多問,只能點了點頭,吩咐四個抬棺的人動作快一些。

    章家的祖墳在漢水城外,那裡已經選好了地址,抬棺的人將棺材放進去之後將墳頭填上。

    這墳頭很簡單,只有一塊無字碑,連碑文都沒有,與這墳頭挨著的一個有了好一段年月,那是章靈惜的母親。

    她告訴公良玉希望一個人在這裡靜一靜,後者擔心的囑咐了她兩句便帶著幾個下人離開了。

    一雙黑色的眼睛一直遠遠的盯著章靈惜的身影,卻從沒有離開半分。

    她在雙親的墳前跪下來,開始輕輕的抽泣起來,哭聲越來越大,她開始用手背擋住嘴唇,希望不哭出聲來,但是那絕望悲傷的哭泣卻止不住。

    黑暗的夜色中,她就像是被光明拋棄的孩子,一個人在曠野中無助的哭著。

    她拿起酒罈子將酒倒在墳前,淒風哀草之間,酒罈子摔在地面上的一塊石頭上,酒罈子摔成碎片,她拿起一塊鋒利的碎片,然後在食指上狠狠的割下去。

    鮮血從深深的傷口上冒出來,她顫抖著手,在無字碑上的寫著,她手上的力氣很大,指尖在石碑上劃出了一道道深深的凹痕,鮮血從指尖冒出來,滲透到刻畫的字上。

    她手上的血過了一會像是干了一樣,於是她將食指伸到嘴裡,使勁的吸。允起來,豔紅的血染後了她的唇。

    她繼續寫著。

    完成之後從墳前站了起來。

    夜間曠野中冷風陣陣,她的白色衣裙被冷風揚起來一些,黑色長發也在風中起舞著。

    她臉色蒼白憔悴,就像是一朵在山澗上盛開的嬌弱的花,絕美而危險,似乎一陣風也能讓她永遠的離去。

    她在漢水城過了自己的前六歲,那時候的記憶並不多,只剩下一些零星的片段,但正是因為是一些零星的片段,所以被她牢牢的記住了。

    那時候父母還是非常恩愛的。

    小時候她想法很是單純,當時父親叛亂前後,就像是完全換了一個人一樣,母親的死對於她的打擊也很大,所以她將一切的怒火與怨氣都加在了那個變得暴虐的父親身上。

    她從父親筆記上記載的話中想到了她十一歲那年母親在房中自殺的夜晚,從前的她居然沒有在意到那些重要的細節。

    在母親自殺之前的兩天都有些不正常,而這種不正常是她從宮裡回來之後發生的。

    當時皇后病重,朝中大臣家的女眷都照例前往宮中探視。

    母親是朝中禮部尚書的女兒,從小在京城長大,父親在筆記中說她曾與先皇小時候一起長大,當時先皇還是太子的時候有招她作太子妃的打算,只是那時候兩情相悅的父母已經訂了婚,這想法也就只能作罷。

    所以當她第一次看到這個筆記的時候,她心中是有多麼的驚駭與心痛。

    一直以來她都將父親看成是一個利慾熏心,根本不顧母親與自己死活的人,賞識他的先皇以及他的朋友潯都被他殘忍的殺害,這種由女兒對於自己父親的恨意是對於他們父女而言都是一種多大的折磨。

    但當真相被揭開的時候,這種痛的感覺幾乎能讓她死掉。

    她一直都被蒙在鼓裡,怨了自己的父親十年。

    他作為十王令的首領聽命於六道聯盟從而殺了無數人,這一點上他的確是有著極深的罪孽,但是當初若不是母親的死,他怎麼會聽從六道聯盟的蠱惑去種植魂種,走上這一條不歸路。

    潯早就被六道聯盟的人給盯上了,他們為了殺死他,借助了父親的力量,就連父親殺死潯也是六道聯盟拿著自己的性命做的要挾。

    六道聯盟在潯與她之間為父親出了一個選擇題,父親選擇了後者,然後背上了殘忍殺害好友的罵名。

    而她與潯仇之間本來能夠相守一生,卻因為父輩之間的仇怨而走到了現在的境地。

    其實早在六道聯盟找到了父親的時候,他們章家人的命運就已經被攥在了別人的手上。

    父親為了幫母親報仇,為了保住自己女兒的性命,只能在六道聯盟的安排之下做著一件件在眾人眼中邪惡無比的事情。

    在他沒有利用價值的時候,六道聯盟看著他死在了臨京城。

    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他的確是做了很多錯事,但是他同時也是一枚可憐的棋子。

    但是當她真正明白這一切的時候,已經晚了。

    父親害怕她夾在自己與潯仇之間難做,在家宴中動了手腳,將她送出臨京城,當她回去的時候,看到他已經死在了自己的面前。

    那一刻,她恨不得死的那個人是她自己。

    她望著雙親的碑,伸手輕輕的在上面摩挲著,淚水止不住的流出來,吧嗒吧嗒的滴落在石碑上。

    潯仇一直在黑夜中看著她,他一遍遍的告訴自己不要再出現打擾她,但是當望著眼前的她那淒傷痛苦樣子的時候,他知道心中再怎麼告訴自己,他的身體也控制不住。

    四天前他望著章靈惜那決絕的樣子,還有那乞求他的話,他的心幾乎都被掏空了。但即便這樣,他還是忍不住想要來看她,他還是不能答應她就這樣永遠將她從心底抹去。

    這時候望著她一個人孤寂痛苦的身影,他更覺得自己的之前的想法有多麼的愚蠢。

    他無法相信他們是去了彼此的日子還能有什麼色彩。

    他一定要留住她。

    讓那些愛恨情仇都滾吧,讓那些所謂的隔世恩怨全部去死!他什麼都能夠不要,但唯獨不能沒有她。

    這四天中,只要他一閉上眼,她的影子就會出現。她的一舉一動,一笑一顰,無不是深深牽引他的心。

    就算用強,他也要將她放在自己的這一片世界裡,就算她恨他也罷,殺他也罷,只要別離開他……

    他真的無法接受沒有她的世界,因為她早就成為了他生命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regn13 發表於 2018-8-20 22:19
第四章:用強

    章靈惜感覺到有人靠近自己。

    然後不待她轉過身,一雙有力的臂膀就從後面牢牢的圈住了她的身體。

    她身體顫抖了一下,她知道這人究竟是誰。

    這樣近距離看著,她蒼白的樣子更讓人揪心無比,那巴掌大的小臉除了憔悴就是悲慼,秀眉緊蹙,眼眸中滿是淚光。

    潯仇害怕章靈惜又做什麼傻事,雙臂在環著她的時候,兩個手掌牢牢的攥住她的手腕,控制著她的身體。 &n……小說 bsp;他的身體貼著自己後背,有力的雙手握著她的手腕,甚至抓的她有些痛。這一刻,她很想在這個懷中一直待下去,但是她卻知道這根本不能。

    她周身都是亮起一層紫色光芒,將潯仇一下震退。

    她扭過頭,狠狠的望著他,那寒冷的視線幾乎能刺穿潯仇的身體。

    之前猛地一動氣,章靈惜體內的傷勢又爆發出來,她的嘴角都是湧出了一絲血跡。

    潯仇連忙伸手,想要為她擦拭。

    “你滾!”

    章靈惜吼了一聲,一把打掉了潯仇伸過來的手,紅腫著的眼睛恨恨的瞪著他,如同兩柄利刃一樣凌厲。

    “潯仇,你滾!我不用你來可憐!你滾,滾啊!!”

    就像有一把刀直接捅到了他的胸膛中,然後這把刀開始瘋狂的攪動起來,潯仇咬著牙,看著她在寒風中發抖著的身體,從乾坤袋中取出一件裘皮大氅披在她的身上。

    “想讓我滾也可以,我要看著你恢復傷勢,然後就滾。”潯仇找了個藉口。

    “之前我說的話難道你忘了嗎!再說我的死活跟你還有什麼關係!”在潯仇的手掌觸碰到章靈惜的身體時,她再一次爆發出來,顫抖著指著他,她現在就像是一個敏感的小野貓,揮動著爪子,不讓任何一個人有靠近她,傷害她的機會。

    “你知道我現在有多麼討厭你嗎,你已經殺了我爹,扶了新君,現在我這裡還有什麼是你想要的?我惹不起你,難道躲也不行了嗎?我已經失去了父母,你還要我怎樣?”章靈惜衝著潯仇不住的吼道。

    “靈惜你先冷靜一些,我知道你現在一定是恨死我了,但是我真的不能沒有你,這段時間我嘗試著忘記你,嘗試著不來找你,但是我真的做不到,那樣子我真的活不下去的。”潯仇抓著她的手,苦苦哀求道。

    “活不下去?”章靈惜聽到潯仇的話,嘴角上浮現出一個慘烈的笑,“但是有你我活不下去,你難道非要逼死我才行嗎?”曠野中夜風寒冷徹骨,她的身體不知是因為憤怒還是因為寒冷,一直都在顫抖著,弱不禁風的樣子就像隨後都可能倒下。

    他不知道怎麼去接她的話,就像是不知所措,已經毫無辦法了一樣。

    下一刻,他一把將她拉過來,然後嘴唇重重地吻上她。

    他的吻非常激烈,他的手掌上力量也很大,捏的她胳膊隱隱作痛,她痛哼一聲,嘴巴微微張開,他的舌就伸過來,與她的口舌交纏在一起。

    他的舌在她口中不斷遊走,讓她當即失了方寸。

    她感覺到自己的心跳正在加快,全身也急速的燥熱起來,就當她將要沉淪下去的時候,她眼角餘光望見了身前的新墳,腦袋都是轟的一下炸開了。

    她無法掙脫對方有力的懷抱,只能用牙齒在潯仇的唇邊狠狠咬了一口。

    唇邊有鮮血傳來,兩人終於分開,她一巴掌打在他的臉上,清脆的聲音讓兩人都從瘋狂中清醒過來。

    她的臉有些紅撲撲的,她無法容忍自己在他的強吻之下,居然身體燥熱有了反應。

    胸口的傷勢再度嚴重起來,她無法忍受在雙親墳前與他親熱的自己,她轉過身,打算逃離這片是非之地。

    可就在她轉過身之後,哪怕是一步都沒有邁出的時候,她的身體就再被人從後面緊緊抱住。

    “我最不想看到難過的人就是你,我不管你怎麼懲罰我,只要不要把我從你身邊推開就行。”

    “潯仇,你混蛋!你殺了我爹,我要是還跟你在一起的話,對得起他嗎!”

    “這十年來你一直想著找我爹報仇,你去看過我嗎!”

    “你身邊跟著那麼多的女人,你現在跑過來說沒有我你根本活不下去,你以為我會相信嗎!”

    “你這混蛋,我從小就愛你,你小的時候傷我的心,現在又害死我爹,我一定要殺了你!”

    “……”

    章靈惜不斷的吼著,似乎要把這十多年壓抑在心中的苦悶,不滿以及痛苦都發洩出來,潯仇只是緊緊的抱著她,聽她這樣不斷的罵著,不給她再次掙脫自己的機會。

    他的兩條胳膊抱她抱得那麼緊,甚至圈的她的身體有些疼,但這種身體上的疼痛與她心上的痛苦比起來,根本算不了什麼。

    在雙親的墳前,之前她還在心中暗暗立誓,以後絕對不再為他流一滴淚,現在還沒有一炷香的時間就被她自己給打破了。

    真正在他身邊的時候,她真的做不到自己想像中的那個自己。

    潯仇緊緊的圈著她,根本不敢放手,因為他害怕自己只要一鬆手,她就會做出傷害自己的行為,或者是直接在他身前消失的無影無蹤,她現在已經不是一個普通的人,而是一位仙修級別的修煉者,只要她想躲著自己,或許他這輩子都不能再找到她。

    所以這一次就算是讓她疼,甚至讓她更恨自己,他也絕對不會鬆手的。

    章靈惜哭鬧了一段時間之後安靜了許多,不知是因為累了還是氣憤而不斷的喘著粗氣。潯仇這時候也冷靜了很多,他兩手扣著章靈惜的手腕,這時候他發現了她身體上的異常。

    潯仇一驚,鬆開兩手,將她的身體扳過來,之前他感受到了她心臟上的異常,他開始以為是之前驚夜槍留下的傷勢所致,但隨後又將這個想法拋棄了。

    這時候,心臟處也不失其時的傳來一陣如潮的痛覺,這讓章靈惜的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她的手指緊緊抓住胸口,竭力控制著痛苦的爆發。

    潯仇心中一驚,手掌上湧上一層金色光芒,朝著她的胸前探去,打算幫她療傷。

    啪!

    清脆的巴掌聲頓時響起來,章靈惜一掌甩在她臉上,五條鮮紅的指痕清晰的在他右臉上浮現出來。

    章靈惜打完他之後手臂也抖了抖,似乎沒有想到會這一次下手竟然這麼重,但是她犟著臉,依舊怒氣騰騰的瞪著他。

    潯仇手掌上泛起一道濃郁的金光,這金光形成一道金色的能量繩索直接覆蓋在章靈惜身上,將她給捆了起來。

    “你放開我!”

    “潯仇,你混蛋!”

    “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的!”

    “我就是跟一隻一隻狗在一起也不會跟你在一起的!”

    “……”

    章靈惜又開始罵了起來,潯仇這時候不禁想起了一句話。

    每個人的心中都住著一個完全不同的自己。

    對於小家碧玉,向來都是溫情可人的章靈惜而言,這輩子興許都沒有說過這樣的話,但是這一刻竟然全部都摔在潯仇的臉上了。

    潯仇無視她的發狂,而是直接將她給扛了起來,放在肩膀上,任由她像是一個落網小獸一樣拚命地掙扎。

    “你混蛋!放開我!”

    章靈惜不斷的在他肩頭扭動著,同時咒罵著他,但是這樣言語與掙扎對潯仇而言根本不值一提。

    她張口咬上了潯仇的肩膀,用盡全力,潯仇不敢動用能量怕震傷了她,只能這樣憑藉身體承受著,那種痛覺直入骨髓一般,潯仇手臂都是抖了一下,痛的直吸冷氣。

    她鬆開嘴,然後換了個地方,繼續咬下去。

    潯仇怒極,揚手在她的屁股上打了一下,這一聲比起之前章靈惜打他臉的時候都要響亮,即便是在這漢水城外,周圍並沒有什麼人,但這一下子還是讓章靈惜停止繼續咬他。

    她俏臉都紅了起來,她的罵聲停止了,過了一會之後又開始不斷的罵他。

    潯仇這時候不禁想要感謝老天,因為這時候正是晚上,漢水城內外沒有什麼人,但是他為了避免章靈惜的聲音驚醒睡夢中的人,還是在兩人身體之外設置了一層防護,將她的罵聲隔絕了。

    他這個扛著她原路返回,回到章府,守門的家丁只感覺到一陣風吹過,大門似乎閃了一下。

    他們左看右看也沒有發現什麼異常,只能作罷。

    潯仇則是扛著章靈惜直接到了她休息的地方,一腳把門給踹開,然後將她放在床上,手掌虛空一劃,那房門便一下子關上了。

    這房間打掃的很乾淨,甚至連角落縫隙裡都沒有一絲灰塵。

    房間的窗戶還開著,潯仇朝著那窗戶望去,然後房間之外有了一道腳步聲響起。然後一個人推開房門,走了進來。同時落在潯仇耳中的還有一句話。

    “潯仇這個王八蛋,害的聖女這麼傷心,我真是恨不得扒了他的皮,把他挫骨揚灰!”公良玉一邊咒罵著潯仇一邊走到房間裡來。

    她到了房間內之後視線一轉,忽然間,那道充滿怒氣罵聲便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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