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術超能] 原来我是妖二代 (原名:古妖血裔) 作者:賣報小郎君 (連載中)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10-24 23:22
140 手套

  皖省某個縣城。

  在這個娛樂行業不算發達的城市裡,「碧之夏」會所是有錢人最愛來消遣的地方,一個名副其實的銷金窟。

  這裡還招待某些特殊的客人,會所一共18層,頂層的樓層鍵在普通電梯裡找不到,只有乘坐VIP電梯才能直通頂層。對於普通人來說,頂層絕對是天堂般的存在,對於血裔而言,同樣如此。

  浮凸有致的性感身材幾乎是女性血裔的標配,只要睡過血裔女性,就很難再看上普通的人類女人了,除非是少有的極品。

  如果再加上獸耳、狐尾,狗娘貓奴狐女等等.....在血裔眼中,這裡同樣是人間天堂。

  允許異類在人類世界經營色(河蟹)情場所,是人類血裔給予它們的福利政策。畢竟異類沒有九年制義務教育的權力,這群雖開靈智,卻依然率性而為的異類,也極少有奮發向上出人頭地的覺悟。

  於是,為了不讓它們搗亂,又能在人類世界安身立命,你爽我爽大家爽的皮肉生意幾乎成了野生異類首選的職業。唯一的要求就是不准對普通人類開放服務。

  頂層的某個房間裡,戰神傲立在落地窗邊,左臂包裹著厚厚的紗布,肢體的傷殘無損他威猛的形象,僅僅是背影就給人莫大的壓力感。

  瞇瞇眼的男人披著浴袍,慵懶的靠在單人沙發,膝蓋上放著筆記本電腦,他在看來自「血裔大事件」的某個新聞視頻。

  這是他幾天來一直在研究的東西,似乎對李家傳人的表現非常感興趣。

  李佩雲手裡端著一杯香檳,聽著視頻的聲音,驕傲淡漠的臉龐,肌肉輕輕的抽搐。

  又?一次被李家傳人當成了踏腳石.....

  這位離家十餘載,鮮少有敗績的年輕人,身為極道傳人,他有著漠視一切的驕傲和自信,卻在短時間內,連續遭到兩次心態爆炸的挫折。

  李家傳人四個字,彷彿成了夢魘,每次聽到都想打人。

  「傷勢恢復了吧,精之劍與意之劍折斷,三才劍術名存實亡,李佩雲,你是不是廢了?」瞇瞇眼男人笑道。

  他話音方落,眉心忽然迸開一道細細的血痕,鬢髮被無形氣機撩起。

  「我反而要感謝李家傳人,」李佩雲淡淡道:「他讓我對三才劍術的領悟更上一層。天地人代表著人體三個丹田,只有脫離了外物,三才劍術才能發揮真正的威力。」

  「破而後立,不破不立。」瞇瞇眼男人笑吟吟:「恭喜恭喜。」

  「少看這破新聞,給我添堵。」李佩雲沒好氣道。

  「你們人類總是容易被情緒左右判斷,就沒有想過為什麼李家傳人突然間變的如此凶狂。」瞇瞇眼男人說。

  「誰知道呢,他身上亂七八糟的秘密一大堆。」李佩雲聳聳肩,作為極道傳人,他知道每一位「同類」必然有著各種各樣的底牌和底蘊。

  「我說過的吧,三才劍術這是妖道後期自創的法術,但他從萬神宮帶出來的東西,至今無人知曉。」瞇瞇眼男人說。

  「你什麼意思。」李佩雲眉頭一挑。

  戰神也側過頭來。

  「聽你們對於那一戰的描述,李家傳人在戰鬥最初時消失,這段時間不知道去了哪裡。再次出現時,變成了不可阻擋的狂徒,左手能吸食氣機和精血,這讓人短時間內實力暴漲。」瞇瞇眼男人思考著,道:「三里半村那次他明顯沒有這個底牌,人在生死關頭時是不會吝嗇底牌的,有,就一定會用出來。」

  「你想說,妖道真正的寶貝,落在了他的手中?」李佩雲皺眉。

  「不排除這個可能,你們在取走氣之劍的時候,有仔細觀察過現場嗎,確認沒有遺留什麼?」

  「絕對沒有。」戰神道。

  他再次回憶起洞窟中感受到那股邪異詭異的氣息,但當時洞窟裡只有鍛造台,還是他親手打碎的。如果其中隱藏著某種東西,不可能逃過他的感知。

  「只是猜測而已,」瞇瞇眼男人聳聳肩,玻璃桌上的手機響了,他聽完,掛斷後,臉色微微嚴肅:「你們古神教兩個俘虜把我們賣了。」

  「意料之中的事,」李佩雲淡淡道:「我從來不信任人類的品德,尤其是邪教。當然,異類也是半斤八兩。」

  這個男人唯一的缺點就是驕傲到了讓人無語的地步,用很流行話說,人類都是大豬蹄子,異類也是,就他李佩雲是出淤泥而不染的天神轉世。

  血魔和白袍被俘虜後,古神教的大部分人第一時間收到消息,撤離根據地。他們也換了據點,反正瞇瞇眼男人是異類界天字號老鴇,手底下的色(河蟹)情場所不計其數。

  他甚至還把產業經營到了國外。

  「你盡快恢復,論道大會不遠了,咱們的計劃刻不容緩。」瞇瞇眼男人說完,想起一事:「對了,青木家族的繼承人來了,嘖嘖,是個狐媚子,比我店裡的姐姐們還要妖嬈誘人,有興趣不?」

  李佩雲皺了皺眉,他語氣裡頭次露出冰冷的殺機:「你既然知道我太爺的身份,就該知道我的立場,我不可能和島國人合作,當然,你要是不怕我出手宰了她,你可以安排我們見面。」

  瞇瞇眼男人「嘖」了一聲:「行吧,你別出面,我以你的名氣和他們合作總沒問題吧。他們的使者團過幾日就到寶澤了,咱們這邊談不成,青木家可就和李家傳人接觸了。」

  ......

  「啊,我直播又被人噴了,明明只是唱唱歌賣賣萌,為什麼黑子那麼多。」

  「鍵盤俠無處不在,女人是腦殘粉,男人是無腦黑。」

  「真的,我覺得成(河蟹)人網站網友的素質都特別高,網站都會設置一些灌水區,裡面除了分享就是相互鼓勵,沒有烏煙瘴氣的東西,發言很文明,真正的河蟹社會。」

  「你特麼是不是對河蟹社會有什麼誤解。」

  「我想了想,也許是當人們登錄了這些網站,大腦就受丁丁控制了。」

  「你意思是丁丁的素質比大腦高?」

  「你不覺得嗎,大家天天罵雞霸,雞霸卻從來不會罵回來,可見素質多高。」

  看著夏小雪的回復,李羨魚嘀咕了一句:「污妖王」。

  他大汗淋漓的躺在榆木地板,手裡拿著手機,渾身是傷,鼻青臉腫。雷霆戰姬盤著大長腿,坐在他邊上,用剝了蛋殼的雞蛋幫他祛淤青,她自己臉上也滾著一個。

  經歷了幾次生死,他們的關係突飛猛進,離開滬市前,他們只能算是普通同事關係,現在已經是很好的朋友。包括幽萌羽、夏小雪、劉空巢,他們可以算是真正的生死之交。

  離開長沙,返回滬市已經過了三天,李羨魚恢復了之前每日苦修的狀態。

  他們沒有回自己的家,而是祖孫倆雙雙住進了寶澤集團大廈。祖奶奶很欣賞曾孫的機智,說這份勤儉持家的優良風格,倒是遺傳了你的歷代祖先。

  祖奶奶一點逼數都沒有,這明顯不是遺傳,攤上你這樣的老祖宗,誰都會勤儉持家的。

  寶澤集團的條件顯然不是他們那個狗窩能比,首先六星級的餐廳二十四小時供應伙食,其次,套房的佈置也是根據六星級來的,還有專人打掃衛生。

  再加上公司裡血裔多,熱鬧,個個都是很好玩。

  剛來那天,逮著小蘿莉瞳瞳不放,為了深刻體驗詛咒異能,逼著八九歲的小女孩說了整整一上午的祝福語,瞳瞳兩天沒來公司了。昨天祖奶奶覺得金剛的恐女症很有意思,就把他按在地上摩擦,今天金剛沒來,請了病假。

  反正身份不用保密後,她就如脫韁的野狗,李羨魚怎麼都牽不住,索性就不管了。

  這時,他收到裝備部的信息,告訴他訂製的專屬法器已經完成,請他過去驗貨。

  「戰姬,我的手套做好了。」李羨魚翻身坐起,臉色興奮。

  返回滬市後,雷電法王先帶著他到醫療部,準備解析史萊姆的成分,雖然有了心理準備,得知妖道遺物在李羨魚身上後,雷電法王極為振奮。再從李羨魚口中確定它就是妖道從萬神宮帶出來的寶物後,雷電法王就更加重視了。

  為瞭解析史萊姆,他們採取了很多措施,想盡辦法將它從李羨魚身上剝離出來,但結果無一例外以失敗告終。

  比如採取激光切割的手法,從李羨魚手臂上切割下一塊黑色的肉塊,史萊姆痛的嗷嗷叫,李羨魚也痛的嗷嗷叫,無往不利的自愈異能失效,缺失的肉塊長不回來,疼痛感不會消失,會一直痛下去。把肉塊靠近手臂,創口則立刻復原。

  它就像狗皮膏藥一樣黏在李羨魚身上。

  研究人員的解析報告稱,史萊姆的本質是一種生物細胞組織,獨立於三域系統之外。

  這個結果很有意思,意味著史萊姆與地球上所有生物都不同。

  雷電法王得到研究報告後,封鎖了這則報告的傳播權限,一臉嚴肅的與李羨魚說:「我懷疑它是古妖留下來的血肉組織。」

  古妖留下來的血肉組織,在經歷無數年後,誕生了靈智。

  這是雷電法王和李羨魚一致的判斷。

  非常可怕的結論,血裔體內有了古妖的基因,所以有了千奇百怪的異能。而古妖本身的血肉意味著什麼?

  倘若史萊姆順利奪捨某個血裔個體,將自身的基因與其同化,那將製造出一個非常可怕的怪物。

  史萊姆非常憤怒,它用李羨魚的聲音尖叫:「馬德,你們又想封印我,是不是又想封印我。我剛離開萬神宮就寄生在忘塵身上,跟他糾纏不休了那麼多年,現在又特麼寄生在你這個倒霉孩子身上......能不能給我個機會,也許我不是怪物呢,也許我是個善良的怪物呢。」

  喋喋不休的罵了半天,見沒人搭理它,便又把鍋甩到妖道身上:「都是忘塵的錯,一切都是忘塵的錯。」

  無法分割,就只能想辦法限制它的能力,惑亂心智的能力寶澤沒辦法,但摸誰誰懷孕的鬼畜技能還是能屏蔽的。

  李羨魚用了二十點積分,向裝備部發了訂單。

  收到短信後,乘坐電梯來到裝備部,部長楓瑞親自接待李羨魚。

  這位西裝筆挺,油頭一絲不苟的部長,還是一如既往的體面,與上次不同,這回熱情了很多。

  李羨魚不得不感慨,威名都是打出來的,離開滬市一旬光景,他在血裔界也算小有名氣了,據說還被列為血裔界後起之秀百人名單中的一員。

  所謂的後起之秀百人名單,是模仿寶澤的血裔名單制定出來的排行榜。

  李羨魚和李佩雲雙雙上榜。

  進入儲存法器的密室,楓瑞把一隻手套放在李羨魚面前:「連夜趕工,總算完成了,你試試,我能在手套夾層裡篆刻了道門符咒,專門隔絕氣機。缺點就是它屬於輔助法器,經不起暴力衝突,打架的時候你記得脫下來。」

  那是一隻類似摩托車騎手的手套,厚實,外觀有點酷炫,手背上鑲嵌著五顆顏色各異的寶石。

  楓瑞道:「沒錯,手套的製造靈感來自滅霸的拳頭,很體面不是嘛。」

  李羨魚默默捂臉:「除了體面之外,你們設計手套的時候,就沒考慮過佩戴者會很羞恥這件事嗎?」

  罷了罷了,反正他的畫風一直很歪。

  李羨魚戴上手套,看向雷霆戰姬:「戰姬,咱們是好朋友吧。」

  雷霆戰姬猛的反應過來,大怒:「你拉我過來,就是當你的試驗品?」

  這窒息的操作,注孤身啊。

  「一下就好,一下就好。」李羨魚靦著臉上前,把左手搭在雷霆戰姬肩膀。

  雷霆戰姬臉蛋緊繃,做好了抵抗雙腿發軟的準備,卻發現那種舒爽到戰慄的快感並沒有如約而至。

  李羨魚眼睛一亮:「成了!」

  長腿美人鬆了口氣,不用回房間洗澡換胖Ci了。

  電梯裡,李羨魚時不時低頭打量一下手套,時而握拳,時而抬手,時而擺幾個pOSE。

  「不習慣嗎?」雷霆戰姬問。

  「不,我只是覺得戴著這玩意挺酷炫,以後它就是我的成名標誌之一。」李羨魚道。

  在不久的未來,自己除了李家傳人的頭銜之外,會不會再多一個關於手套的傳說?比如,當李家傳人摘下手套的時候,天地變色,日月無光,方圓十里內的雌性生物倉皇逃竄......

  想想都覺得帶感,李羨魚不由的笑起來。

  目睹他蜜汁笑容的雷霆戰姬,沒來由的渾身惡寒。

  吃過午飯,李羨魚破天荒的接到了冰渣子的電話。

  他愣了愣,接通電話,語氣下意識的拘謹乖巧:「姐姐,什麼事。」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10-25 23:21
141 黑氣

  很難得,冰渣子幾乎不主動聯繫他。

  姐弟倆關係在李羨魚決定擺脫冰渣子的掌控後,就漸漸滑向冰點,李羨魚搬出去獨居後,鮮少回家,再後來姐姐出門旅遊,別說見面,電話都很少。

  委實是沒什麼好說的,李羨魚在她面前總是忍不住心虛、犯慫,有時候還戰戰兢兢,哪怕這麼多年了,哪怕他現在強大到一拳一個嚶嚶怪,童年的陰影仍然根深蒂固的在心裡。

  「你爸死了,在殯儀館等著你這個兒子過來守靈。」冰渣子的聲音不軟濡不柔媚,清清冷冷,卻異常的好聽。

  你聽聲音就能想像到她是什麼類型的女人。

  「呸,胡說八道什麼呢。」電話裡傳來惱怒的斥責聲。

  「我聽到了媽的聲音,姐你回來了?」李羨魚的語氣愈發小心。

  片刻後,電話被母親奪過去,「李羨魚,你爸出了點意外,在醫院搶救。」

  李羨魚小時候的暱稱可謂一言難盡,幼兒園以前,養母喊他魚魚,要上幼兒園了,覺得不好聽,會被同學笑話,於是改叫羨羨。這個暱稱到小學時被李羨魚自己否定了。初中時養母又想叫羨魚,性情冷淡的冰渣子破天荒的噴飯了。

  於是養父母只好喊他名字,養母沒少責怪養父,給兒子取這麼個破名字。

  李羨魚猛的一驚,不自覺得拔高聲音:「搶救?怎麼回事,我爸怎麼了......哪家醫院,我現在就過來。」

  他起身就往屋外走。

  李媽媽忙說:「我們不在滬市,在遼檸。」

  「遼檸?!」

  爸媽不是在國外旅遊嗎....哦,那是很久以前了,剛從國外回來,又跑遼檸浪去了?老爸是國企小幹部,哪來這麼多假。

  李媽媽歎口氣:「前幾天你大舅爺去世了,我和你爸趕過去參加葬禮。」

  李羨魚恍然記起,姥姥的娘家是在遼檸,母親有三個舅舅。因為姥姥在李羨魚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遼檸又路途遙遠,所以逢年過節幾乎不走動。

  但生死之事,路途再遠還是得去,所以養父母各自請了假,飛遼檸參加葬禮。

  「那關我爸怎麼回事。」李羨魚急道:「他沒什麼事兒吧。」

  「晚上在殯儀館守靈的時候摔了一跤,這會兒還沒醒呢。」養母哽咽道:「醫生查了又查,傷沒查出來,倒是查出他多器官衰竭,幸好是輕微的,不然就......」

  「我爸好端端的怎麼就多器官衰竭了。」李羨魚抓起背包,大步出門:「媽,你把地址發給我,我現在就過來。」

  「好,我讓你姐給你轉路費。」

  「不用不用!」

  掛斷電話,敲了敲祖奶奶的房門,發現她不在房間裡,又不是哪裡撒歡去了,便打了個電話,告之養父的情況。

  祖奶奶說那我也跟你一起去。

  李羨魚下意識的拒絕,也許是不想讓血裔界的人和事與家人牽扯上太多關係,也許是不知道該怎麼介紹祖奶奶的存在。

  養父是父親在人類社會結交的兄弟,祖奶奶說沒見過養父,但沒準是她忘記了,祖奶奶活了好些年,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都會記在心裡的。

  萬一養父見過祖奶奶呢,哪怕是驚鴻一瞥,偶然間看見拜把子兄弟身邊出現過這樣的美人,若干年後,他再次看見了祖奶奶.....

  保險起見還是不帶祖奶奶上路了,多器官衰竭哪怕是輕微的,也是非常棘手和麻煩的病症,一旦加重,那就完了。

  李羨魚臉色凝重的離開寶澤大廈,打車趕往機場,順便讓雷電法王幫自己訂張非常遼檸的機票。

  半個多小時後抵達虹橋機場,坐在候機大廳裡,他又接到了雷電法王的電話,問他要不要安排幾個高級員工保護。

  李羨魚拒絕了,雷電法王說那你到了遼檸,記得和分部的人聯繫,有問題有困難找他們。

  「一般的阿貓阿狗我已經不放在眼裡了,就算沒有祖奶奶,我也不是任人宰割的螻蟻.....誒,我是不是膨脹了?」李羨魚低頭,看著左臂:「是不是你的鍋,又影響我心智了。」

  史萊姆:「狗屁,關我什麼事,就算有錯也是忘塵的錯。」

  李羨魚:「你是有多恨忘塵啊,可不要等下一任宿主,你就改口:一切都是鹹魚的錯。」

  ......

  從虹橋抵達桃仙國際機場,被機場出租車狠狠宰了一頓,對方才答應帶他去縣城。趕到醫院時,天已經擦黑。

  炎夏八月,天色漸暗,遼檸的氣溫非常舒服,不像滬市那般熱的人雞兒都蔫了。

  李羨魚付錢時,發現冰渣子微信給他轉了一筆錢,他算了算這一路來的路費,娘勒,數額相差不到兩百。可惡的冰渣子,還真一點便宜都不給他佔,半點都沒有當姐姐的大氣和覺悟。

  他在醫院門口給冰渣子打了個電話:「姐,我到了。」

  冰渣子報了病房號,說:「自己上來。」

  循著病房號,來到養父所在的病房。這是一間兩人間,縣城不大,即便是城裡最好的醫院,單間的數量一直供不應求。

  養父昏沉沉的躺在病床上,隔壁病床是一個摔斷腿的中年男人,妻子兒子都陪在床邊。

  父子倆的目光時不時的瞥向隔壁病床邊的清冷美人,在這種小縣城,不說美女數量如何,至少在這座醫院,在他們平時生活、接觸的圈子裡,幾乎碰不到比這位俏美人更出挑的女子。

  非要雞蛋裡挑骨頭的挑出瑕疵,大概就是她清冷了些,白體恤,米白色薄外套,非常勾勒腿部、臀部線條的修身牛仔七分褲,一雙暗紅色慢跑鞋,素面朝天,馬尾辮。

  這副打扮再尋常不過,甚至不及一些會穿衣打扮的女孩,坐在那裡不笑不說話,偏偏就是有股難以言喻的貴氣。

  好像人家是紫禁城裡的金枝玉葉,而我們只是皇城根下過著小日子的市井百姓。

  正因為這種不講道理的落差感,父子倆的視線不敢太明目張膽。

  她來病房已經老半天了,期間,母親問她喝不喝水的時候,她搖了搖頭,唯一兩次說話都是在打電話,聲音和她氣質一般無二,冷脆冷脆,像冰球碰撞。

  再就是時不時的瞟一眼病房門,應該是在等電話裡的弟弟,沒等到,她就會微微蹙眉。

  「媽,我爸還沒醒嗎?」兒子終於姍姍來遲。

  「李羨魚?」養母瞅見兒子,愣了愣,發現自己都快認不出養了二十年的兒子了,容貌依舊,只是氣質和給人的感覺上,完全是兩個人。

  大半年沒見,他長高的幾公分,體格也更加健碩,至於氣質,判若兩人。

  「哦,媽,我最近在健身房辦了張卡,一直在鍛煉。」李羨魚隨口解釋,又問:「我爸還沒醒嗎。」

  「沒呢,醫生說得留院觀察,防止病情惡化。」養母愁眉不展:「他明天要還沒醒,我打算送到省城去。」

  「好好的怎麼會這樣,爸不是每年都有體檢嗎。」李羨魚凝視著養父,養父年輕時也是個帥哥,還是以前女頻文裡很流行的痞子男主類型,想來當年勾搭母親時,笑容也是邪魅邪魅的。

  歲月是把殺豬刀,大了肚腩,腫了眼窩,軟了香蕉,但他身體一直健健康康。

  「哪知道啊,摔一跤就摔成這樣。」養母無奈道。

  李羨魚感覺冰渣子橫了自己一眼,忙堆起討好的笑容:「姐!」

  冰渣子不冷不熱的「嗯」一聲。

  「你怎麼在東北。」李羨魚委屈道:「你們一家人來東北參加葬禮,都不叫我的?」

  雖然我是養子,但好歹也是家裡的一份子啊。

  冰渣子懶得搭理他,養母解釋道:「說來也巧,你姐恰好玩到東北來了。我打電話給她,她今早才過來。」

  養父這情況,不惡化還好,一旦惡化,即便搶救回來,也會落下不可挽留的後遺症。幸好他趕來了,李羨魚打算趁著夜深人靜的時候,給養父偷偷打一針。

  「媽,晚上我來守夜吧,你和姐有在附近開賓館吧?」

  「嗯。」養母年輕的時候也是個白皙水靈的小美人,妥妥的小家碧玉,和酷愛孤身遠遊所以不得不扎馬尾方便的冰渣子不同,母親一年四季都喜歡扎馬尾,近幾年,年紀大了,不好再扎少女的馬尾,就把繩結繫在馬尾末端,掛在左肩。

  「媽,我都說了你這個髮型很危險,不要亂給自己插旗。」李羨魚把母親的頭髮撩到身後去。

  他說完,忽然眼球發燙,刺激著淚腺分泌眼淚。

  「你怎麼了。」養母關切的問。

  「紙巾!」李羨魚手按著眼。

  養母在床頭扯了張紙巾遞過來,李羨魚擦去淚水,臉色沉重的左顧右盼,病房裡肯定有怨靈徘徊,刺激到了他的靈眼。

  早聽說醫院是個「骯髒」不屬於墳場的地方,與女生宿舍、公墓號稱靈異故事三大發源地。

  還真不假。

  他在病房裡看了一圈,沒看到怨靈的存在,驚愕的發現,病床上的養父,臉上正冒氣一陣陣的黑氣。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10-26 16:50
142 黃仙

  黑氣代表的是異類的氣息,也就是妖物。倘若只是怨靈作祟,如今李羨魚好歹是位列血裔界後起之秀百人名單的青年高手了,雖然有開掛作弊的嫌疑。

  瞧著黑氣的濃度,應該有十根煙的量,當初的河童也才三根煙,說明糾纏養父的妖物比式神河童更加凶殘。不過李羨魚同樣不再是以前的小萌新,與當日相比,總體實力暴漲了不知道多少倍。

  一股無名之火湧起,不管什麼原因,有妖物傷害他家人,這點是絕對無法容忍的。

  難怪養父會多器官衰竭,分明是精氣缺失嚴重才出現的病症,這種情況他老熟悉了,祖奶奶曾經兩次抽的他腎衰竭。

  過來探個病也能碰到妖物,我特麼的。

  「媽,我爸這幾天沒遇到什麼事兒吧。」李羨魚措詞片刻:「比如某些不吉利的東西?」

  在殯儀館守夜的時候,摔了一跤,摔成多器官衰竭.....不用猜了,多半是遇到什麼髒東西。如果媽媽這裡問不出什麼東西,李羨魚就決定親自跑一趟殯儀館。

  敢吸食他養父的精氣,膽兒忒肥了。

  「哪有什麼不吉利的事,你大舅爺還能害你爸不成?」人在殯儀館出事,親戚家又剛死了人,養母顯然誤會了。

  「那爸怎麼摔倒的?說說過程。」李羨魚換了個話題。

  養母想了想,「他是去追黃鼠狼的時候摔倒的。」

  「黃鼠狼....他追黃鼠狼幹嘛。」李羨魚不懂。

  「前天我和你爸在殯儀館旁邊的田裡,看到一隻黃鼠狼和一條蛇在打架,那隻黃鼠狼油光發亮,他說皮子可以剝下來做手套,蛇肉也很滋補,就撿起石頭砸,結果蛇和黃鼠狼雙雙逃走。」養母說:「昨晚他又看見黃鼠狼了,就追了出去,結果摔了一跤,就成這樣了。」

  像殯儀館這種地方,一般都建在郊區的山裡,遠離居民區。

  「你們這是被黃皮子給惦記上了。」隔壁病床的中年男人「霍」了一聲。

  「黃仙?」李羨魚挑了挑眉。

  「這都是封建迷信,哪有什麼黃仙。」養母自然是不信的,雖然東北的黃仙大名鼎鼎,但南方人並不吃這套。

  李羨魚忍不住看了她一眼,養母其實挺迷信的一個人,逢年過節就會去普陀燒香拜佛,當年那個江湖術士說姐姐是雛鳳之姿,兩口子不知道有多高興。

  「話不能這麼說,我小時候,隔壁村有戶人家,上山挑柴時打死了一隻黃皮子,剝皮吃肉,不出幾天,他就在山上摔死了,家裡人找到他時,正好有兩隻黃皮子在啃他的屍體,你說巧不巧,他吃人家,人家就反過來吃他。」中年男人煞有其事的樣子:「這是真事兒,可不是編的。」

  養母沒說話,表情是一臉的不信,只是懶得反駁。

  「聽你們口音就不是本地人,還別不信,有些事兒就是這麼邪。」斷了腿的中年男人說:「前幾天我們工地裡還出了件怪事呢,地裡挖出來一具女屍。」

  「女屍?」李羨魚問道:「這算什麼怪事,叫警察了嗎。」

  「女屍是不奇怪,但那女屍身上鬼畫符一樣,畫著什麼東西,腦門上還插著鋼釘。發現後,沒叫警察,工頭給叫人偷偷燒了。打那會兒起,工地裡半夜就經常聽見女人的哭聲。接著怪事連連,我這條腿就是給水泥推車給壓斷的,鋼索突然就掉了,幸好不高,否則這條命都沒。」

  「你這是倒霉。」中年婦女翻白眼,尷尬的語氣罵道:「整天說這些屁話,你又沒見過那個女屍,還不是聽人家說的,別人說什麼都信,都是一群大老爺們吹牛皮的鬼話。」

  李羨魚也不信,真要挖出什麼屍體來,正常人第一時間是叫警察,為什麼還要私自焚燬,自找麻煩的蠢操作。

  不過養父被黃皮子盯上這件事,他覺得十有八九是真的。

  那石頭砸你一下,你就要我爸的命?

  絲!

  這畜生報復心太強了吧。

  「有什麼辦法讓黃仙放過我爸。」李羨魚道。

  「按照我們這邊的習俗,可以請保家仙,或者找高人看看。」中年男人說:「不過你們不是本地的,沒有保家仙,不是說有親戚在這邊嗎,可以回去問問。」

  養母見兒子和中年男人聊的火熱,也不好說些抬槓的話,就說我出去買晚飯。李羨魚說我去我去,養母說,你又不知道你姐喜歡吃什麼。

  養母出門了。

  李羨魚側著頭,打量著一年沒見的姐姐,冰渣子還是這麼漂亮,親戚朋友們從小就誇姐弟倆機靈可愛。當然也會腹誹姐姐性格太冷淡。

  她和誰都不親,小時候到親戚家串門,她基本不去,親戚來家裡串門,她也非常吝嗇自己的笑容。與三無那種不諳世事的懵懂冷淡不同,她是真正的冷。

  糟糕的性格不知道是遺傳誰的,李羨魚的放浪不羈是得了養父的真傳,她既不像媽又不像爸,學校裡她也是這樣,自帶水逆退散BUFF。

  初中班主任的成績單寄語裡,常年就一句話:你的優秀不需要我去贅述,只希望在看人的時候,能把您的目光往下移幾公分。

  冰渣子從來不正眼看人。

  「姐你瘦了。」李羨魚坐在媽媽的位置上,挑了個話題。

  一年沒見,她清減了許多,臉蛋愈發尖俏,白皙的膚色裡多了健康的紅暈,那雙鳳眼顧盼之間,依然凌厲十足。此外,變化最大的是心胸寬廣了很多,這一點他進門時通過冰渣子鼓脹脹的胸脯就察覺到了。

  這規模已經隱隱趕上祖奶奶了,殊為難得,殊為難得.....上次見面時,她的罩杯是多少來著?

  「姐你怎麼跑東北來了。」

  「季節正好。」

  也是,冬天肯定不適合來北方旅遊,秋天也涼,春天又過了。

  「哦哦,下一站準備去哪裡?」

  「......」

  「咱們一起去唄,反正我也放假了。」

  「......」

  「要不明年別旅遊了,回家上班吧。」

  「......」

  「你這年紀也該找男朋友了,不好到處浪。」

  「閉嘴。」

  「哦。」

  李羨魚下意識的閉嘴,乖乖的坐在一旁看她玩手機,他總覺得姐姐這張臉貴氣有餘,靈氣也有,但就是缺了點什麼。缺了點女人的嫵媚?

  不,不是這個。

  他想了想,覺得如果在眉間畫一點紅艷艷的硃砂,她就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了。

  很奇怪,明明在一起生活了十九年,她卻總有種可望不可即的距離感,就是這凡人和天人的距離感。

  即便是祖奶奶這樣的極道高手,也不曾給過他這樣的感覺,也有可能和祖奶奶的敗家屬性有關。

  不多時,養母提著打包好的外賣回來,菜餚豐富,量還多,光是這份豪爽,就碾壓滬市絕大部分只看見盤看不見菜的餐館。

  李羨魚吃了幾口,就沒怎麼動筷了。

  「沒胃口?」養母道:「媽還沒你買了飲料,你戴著個手套幹嘛,吃飯就摘了吧。」

  「菜不好吃,你們自己吃吧。」李羨魚把筷子一擱。

  菜其實還好,但和寶澤的六星級伙食比起來,實在難以下嚥。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這口味被養叼了之後,就很難再吃一般菜。

  想起一個多月前,他還帶著祖奶奶吃地溝油炒的沙縣米粉,李羨魚覺得自己又膨脹了,肯定是史萊姆的鍋。

  「你晚上守夜,不吃怎麼行。」養母說:「要餓出胃病來的。」

  冰渣子皺了皺眉,美眸望著李羨魚:「我帶你出去吃。」

  「好勒!」李羨魚頓時笑起來,他正尋思著怎麼在姐姐面前裝個文雅的逼,比如:哎呀,你這樣下去,爸媽會很苦惱的,畢竟咱們家也算不上太富裕,但是不要怕,你有一個精明能幹的弟弟。

  然後他一言不合給冰渣子轉幾萬大洋,享受她詫異又震驚,刮目相看的眼神。

  男人有錢後大概都是這模樣,只是在李羨魚這裡,跟女朋友裝逼,怎麼都不如跟冰渣子漂亮姐姐裝逼來的激動。

  這話他原本之前就想說,但冰渣子一個「閉嘴」,讓李羨魚慫了下,沒能成功人前顯聖。

  這時,李羨魚看見冰渣子把他那份飯一起捎帶著出門。

  「姐,你拿著它幹嘛。」李羨魚一頭霧水。

  冰渣子面無表情的把飯遞給他。

  李羨魚:「???」

  猛的反應過來,李羨魚接過飯,委屈道:「出去吃,是這個意思嗎?」

  他嬉皮笑臉的去推門:「我吃,我這就進去吃。」

  冰渣子擋住門,「吃完再進來。」頓了頓,她俏臉忽地一沉,冰冷冷道:「把微信名字改了。」

  相比起把他關門外,這句話明顯更讓李羨魚心慌,他整張臉都蔫了。

  因為姐姐幾乎不用微信,所以他在取微信名的時候,耍了點小聰明,暱稱:幹一行愛一行。

  冰渣子大名李怡韓,小名涵涵。

  李羨魚:「......」

  是轉賬的時候暴露了嗎。

  冰渣子還是一如既往的小心眼,逮著機會就報復他,先前居然一點都沒有瞧出來,好特麼深的心機。

  外人無法在她常年不變的臉色和眼神中看出她的情緒,但李羨魚是可以的,好歹一起吃喝拉撒睡了十九年。要是之前能看出來,李羨魚就會警惕。

  小縣城裡的醫院,走廊裡沒有座椅,零散的擺著床,有的病人就睡在走廊上。

  李羨魚靠著牆,默默吃飯。他從小就怕姐姐,跟養父還能皮幾句,被削頭皮也不怕。但在姐姐面前,從來不敢皮。

  除了她自帶的冰冷BUFF,主要是他從小就生活在姐姐的調教中,養父是個二流混子,初中畢業,文化程度不高。養母是高中畢業,也就比養父好那麼一點。

  所以兒子的學習成績,基本都是他姐姐一手抓,這就給冰渣子提供了良好的調教機會。

  想當年,李羨魚出於好奇,偷偷溜進姐姐的房間,觸摸她的文胸和胖Ci,被當場逮住。

  冰渣子一沒宣揚,二沒告狀,她把李羨魚關在衣櫃裡整整一宿。非常死性,她也不睡,坐在床邊,拿著拖把守著,敢出來就一棍子。

  李羨魚和姐姐的貼身之物纏綿了一晚,好多年裡他都對衣櫃有心理陰影。

  一家人在病房待到晚上十點,冰渣子和母親回賓館,母親昨晚陪在醫院沒睡,白天小憩了一會兒,今晚就輪到李羨魚了。

  至於冰渣子....李羨魚懷疑這才是她打電話讓他過來的真正原因。

  過了晚上十二點,他趁著沒人注意,給養父注射了5毫升的血液,等他明天醒來,身體就會痊癒。

  他趴在床邊瞇了會眼,沒過多久,忽然聽見病房的窗戶似乎被推開了。

  在這夜深人靜的晚上,有東西進來了。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10-26 16:51
143 還有一個

  它來了!

  該死的黃皮子,就算我爸冒犯了你,現在也給你整到醫院。還不肯罷休,要趕盡殺絕?

  李羨魚對黃皮子的瞭解僅限於網路小故事,與黃皮子並列的還有老鼠、蛇、狐狸、刺蝟。

  號稱東北五仙,又稱:胡黃白柳灰。

  說是五仙,其實就是小精怪,推開新世界大門後,李羨魚覺得這些應該是覺醒了血脈的異類。

  在各種各類的故事裡,這些異類報復心很強,誰得罪了它們,必然不會有好果子吃。當然,也有做好事,比如吃人香火護佑人類平安。

  嗯,這些都是民間傳說,在無數次的傳播過程中早已變形、扭曲,聽一半信一半就好。

  養父砸個黃鼠狼都能砸到覺醒血脈的,也是倒霉,咱父子倆都是事逼體質?

  李羨魚假裝自己在睡覺,準備給對方一個「驚喜」,窗戶推開後,動靜就消失,他能感覺到一股微弱的力量在靠近,可為什麼沒有腳步聲?

  以他如今的耳力,掉根針的細微聲響他都能聽見,養父和隔壁中年大叔的心跳聲也清晰可聞。

  那股微弱的力量在房間裡盤桓一圈,經過李羨魚時,在他頭頂微微一頓,「吱吱」,他隱約間聽見了興奮的尖細叫聲。

  下一刻,他雙肩一沉,有什麼東西踩在他肩膀上。

  這是要吸他精氣的意思?

  李羨魚儘管收斂了自身的氣血之力,散發出來的氣味仍然比普通人更渾厚,更精純。

  看來黃皮子比他想像中的更加凶殘,它們並沒有傳聞中的那麼恩怨分明,在報仇的途中,順手打個野味,吸食健壯者的精氣似乎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野獸就是野獸,本質上是不會變的。

  李羨魚感覺有什麼東西抵在自己後腦勺,緊接著身體一涼,熱量快速流失。

  就是現在!

  李羨魚猛地抬起腦袋,轉頭朝身後吼了一聲,無形的劍氣從嘴裡激射而出。

  身後那東西不知是嚇了一跳,還是被劍氣所傷,「吱吱」的尖叫起來。

  李羨魚看清了那玩意,是一隻介於虛幻和真實之間黃鼠狼,它的身體半透明,像是低端劣質的3D投影,它落在地上,弓著身子,朝自己齜牙咧嘴。

  「元神?」李羨魚詫異的挑了挑眉,同時,太陽穴突突的疼痛,他正遭受精神攻擊。

  東北民間流傳,黃皮子很擅長搞附身這一套,能操縱人類的身體,讓他們做出奇怪的,甚至自殘的事。類似的能力,精神力覺醒者也能做到。

  「看來黃皮子天生是精神力領域的專家,沒準這就是它們這一類物種的祖傳能力。竟然還能元神出竅,嘖,對付這種虛神,道家的符箓和雷法最管用。」李羨魚假裝自己受不了這打擊,往床上一趟,表示自己昏倒了。

  黃皮子的元神警惕的觀察他,幾分鐘後,它有所鬆動,小心翼翼的靠近李羨魚,猶豫一下,然後躍到李羨魚身上,打算再次吸食他的精氣。

  李羨魚突然睜開眼,右手繚繞著電火花,一巴掌就扇在黃鼠狼元神之上。

  「吱吱!」

  慘叫聲。

  黃鼠狼的元神被直接拍散,幾秒後凝聚,它變得更加暗淡、透明,不敢再繼續逗留,躍出窗戶,逃命去了。

  「嘖,似乎也沒有想像中的那麼厲害。」李羨魚追了出去。

  按照人族血裔的常識,但凡能做到元神出竅的,必定是超級高手,而且得專修道門心法,否則再厲害的精神力覺醒者也不可能做到元神出竅。

  黃子皮似乎有特殊的元神出竅姿勢,也有可能是天賦,它們元神出竅比人類要容易很多。

  深更半夜,路上車輛很少,行人更是絕跡,寬敞的馬路上,監控器拍攝不到的黃皮子亡命奔逃,穿過馬路、寫字樓、花圃,在元神搖搖欲墜的危急關頭,終於一頭扎入灌木叢中的本體中。

  幾秒後,灌木叢微微搖晃,一隻黃皮子的腦袋探出來,戒備的左右張望。

  「嘿,在你身後。」剛才那個男人的聲音響起。

  黃皮子嚇的毛髮直豎,正要逃,脖子就給人拎住了,接著,小腦袋上接二連三的遭到重物敲擊。

  「放開我,放開我,你這個該死的人類。」黃皮子被敲的頭昏眼花。

  「臥槽,你會說話?」李羨魚嚇了一跳。

  「去死吧!」黃皮子憤怒的叫道,「噗!」它的菊花打開,一股黃煙從菊花裡噴出來,惡臭撲鼻。

  李羨魚雙眼一翻,登時鬆開了它,他踉蹌後退,醉酒般的趔趄搖晃,黃皮子不比他好多少,它被敲的腦殼都要裂了,落地後東搖西晃。

  扶著膝蓋吐了一陣,李羨魚強忍著噁心,咬牙上前,把黃皮子踩在腳下,激光劍柄噴吐出一米長的劍刃:「你在放個屁試試,老子捅穿你的菊花。」

  黃皮子驚恐的掙扎了一下,發現自己逃不掉了,惡狠狠道:「你敢與我黃家為敵,你等著被剝皮抽筋吧。」

  它聲音聽起來頗為稚嫩,個頭也不大,應該是黃皮子裡的少年郎。

  「黃家?勢力很大嗎,有寶澤大嗎。」李羨魚冷笑道:「人類也好,異類也好,但凡血裔就不得對普通人下手,這個規定你不知道?你被捕了。」

  「你是寶澤的人?」黃皮子頗為驚訝,但立刻嗤之以鼻道:「寶澤又怎麼樣,這裡是東北,是我們的地盤,我們有特權的,殺幾個人類算什麼。」

  「光憑這句話,我就留你不得。」李羨魚怒道。

  黃皮子見他動了殺機,劇烈掙扎起來:「我不服,我說的是真的,我們黃家就是有特權,我們殺人就是不犯法。」

  「放你娘的狗屁。」

  「狗屁哪有我們黃仙的屁厲害。」黃鼠狼說:「家裡長輩都是這麼說的,你們寶澤也承認過的,你要殺了我,你別想走出東北。」

  「寶澤承認過?小妖怪就是小妖怪,吹牛不打草稿。」

  「你才吹牛,我黃家統治東北血裔界數百年,你才是小妖怪。我可是黃家家主的嫡系子孫,你敢殺我,你確定要殺我嗎。」

  李羨魚一愣,聽起來好像很牛逼的樣子。

  他想到了自己的事逼體質,又初來乍到,做事先保留一分,把這傢伙送到遼檸分公司,走正規程序處置。

  「就你這弱雞,想必你們黃家也厲害不到哪裡去。我聽說東北有五仙,可不止你們這些臭烘烘的黃鼠狼。」李羨魚蹲下來,「來,給爺說說。」

  「我才剛練出元神,還沒學會化形,再給我十年,打你這樣的人類小子還不是輕而易舉。我黃家高手多著呢。」黃皮子哼哼道:「叫聲大爺我就告訴你。」

  李羨魚冷笑一聲,激光劍刃貼著黃鼠狼的菊花擦過,灼熱的高溫燒焦了皮毛,燒紅了它的菊部。

  黃皮子「吱吱」尖叫起來,這一次掙扎的格外劇烈。

  「有種你放了我,我喊爸爸來打你。」

  激光劍刃再次貼近,李羨魚看見黃皮子的紅彤彤的菊花驟然縮緊。他冷笑道:「能不能好好說話。」

  「能,能....」黃皮子慫了:「大哥別動手,你想知道什麼我都告訴你。」

  「為什麼要對我爸趕盡殺絕。」

  「是他先惹我的。」

  「可他已經進醫院了。」

  「那又不是我幹的,是柳家的人做的。」

  「特麼的,還有一個?」李羨魚臉色一變,不好,養父還在醫院。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10-27 13:46
144 女債父償

  「老實點,敢放屁,我就宰了你。」

  李羨魚脫了薄外套,把黃皮子兜在裡面,夾在腋下,一路狂奔回了醫院。

  黃皮子老老實實的被外套裹住,瞧著有點萎靡不振,身體上的小傷還好說,倒是之前被李羨魚的雷法拍了一巴掌,精神遭了重傷,沒個一年半載別想修養好。

  「本大仙認栽了,你現在放了我,我答應你既往不咎,否則.....」話沒說完,腦殼上挨了勢大力沉的一巴掌,打的它頭暈眼花。

  「閉嘴,不准再說話,再嗶嗶,我直接掐死你。」李羨魚喝道。

  這傢伙擅自吸食普通人的精氣,對像還是養父,光這點李羨魚就不能放過它,他決定改日去一趟沈yAnG,把黃皮子交給分公司來處置。

  幾分鐘的路程裡,李羨魚腦海中起碼飄過八百萬個「操」,養父一塊石頭丟出了兩個異類仇家,這特麼比買彩票中五百萬還難吧。

  路程不遠,他速度很快,火急火燎的回到病房,養父和中年男人安安靜靜的躺著,他探了探鼻息,氣息沉穩,沒有大礙。

  再去看看中年男人,才發現他是昏迷過去了,難怪先前的動靜沒把他吵醒,想必是黃皮子潛入病房時,順帶把他給催眠的。

  萬幸萬幸!那條蛇妖沒有來。

  「咦,柳昆那傢伙,晚上竟然沒來找你爸算賬,它可是結結實實砸了一石頭的。」黃皮子低聲說。

  「柳昆是誰。」

  「就是前天和我打架的那傢伙,我們兩次打架都給你爸瞧見了。我們約定幹掉你爸後再重新決鬥。」說完,它又補充了一句:「柳昆也是這代柳家家主的嫡系。」

  「你們這些獸類有個毛的嫡系,你們不是春天一到就瘋狂交配嗎,子子孫孫一大堆,分得清嫡和庶?」

  「並不是所有同類都能覺醒血脈的,像我這樣的天才可不多,另外不要把我們當尋常動物,我們是開了靈智的血裔,和你們人類沒區別。」黃皮子怒道:「我們交配也不是只為繁殖,和你們人類一樣,我們也會為了爽而去交配。」

  李羨魚沉思數秒,輕輕拍了拍膝蓋上的外套,「把頭伸出來,仔細看看我。」

  外套動了動,黃皮子探出小腦袋,瞅著李羨魚,警惕道:「你想幹嘛?」

  「你不認識我?」

  「我為什麼要認識你。」

  李羨魚想了想,覺得不太應該,他初入血裔界,但名氣不小,按說血裔界的人就算不認識他,也該聽過李家傳人的名聲,各方勢力手頭上必然有他的資料。

  養父一石頭砸出兩個血裔仇家,李羨魚懷疑是它們故意為之,然後藉機找茬,真正目標其實是自己。

  可眼前這隻明顯成精不久的黃皮子,完全不像是心機深沉的那一類。

  「是不是巧了點?」李羨魚皺眉道:「你們東北的異類打架都這麼明目張膽的?按你們這樣搞,引來普通人的注意是必然的吧。」

  「妖盟要選新盟主了,每次換盟主,異類界都是這麼亂的。」黃皮子說:「我們得打服他們,把地盤搶過來,手裡握的籌碼越大,贏面就越大。我和柳昆都是沒化形的,大人打大人的,小孩打小孩的。這期間為了壯大實力,偶爾吸食普通人的精氣,也是在所難免,寶澤集團不會管,因為我們是五大仙家是地頭蛇,有特權的。」

  「妖盟?」李羨魚第一次聽到這個名稱。

  「一看你就是菜鳥。」黃皮子給了他一個鄙夷的眼神,想起自己俘虜的身份,乖乖解釋道:「東三省的妖盟是以五大仙家為首,共同成立的一個異類組織。為的就是對抗你們人類的吳家、寶澤集團。每十年換一任盟主,每次到了新老交替,五大仙家都會大打出手,爭奪下一屆的盟主之位。」

  「不管怎麼說,對普通人下手也太猖狂了吧。」李羨魚皺眉。

  「你懂個屁,死幾個人算什麼,我們五大仙家這些年還算收斂了。我太爺爺在建國前,一口氣吃了整整一村的人呢。」黃皮子哼哼唧唧:「最後還不是把鍋甩到島國人身上,你們人類政府只能妥協。知道我們的厲害了吧。」

  「嗯,放屁挺厲害的。」李羨魚皮笑肉不笑,眸光森森。

  這些異類有點囂張啊,一隻黃皮小崽子都是這種態度,族裡的大傢伙又是怎麼樣?

  寶澤和吳家不管的嗎?七大姓氏裡,吳家的大本營就在東三省。

  「那是,我的屁是遺傳我爸的。我爸一放屁,屋子裡所有族人都得跑。而我一放屁,屋子裡所有族人都跑不了。」黃皮子洋洋得意。

  「咦,有血腥味。」黃皮子支起身子,鼻翼抽動。

  「醫院有血腥味不是很正常嗎。」李羨魚說。

  「我還聞到了柳家那股噁心的腥臭味。」黃皮子道。

  李羨魚調動體內的氣,開啟了鼻竅,病房裡一切味道瞬間撲入鼻腔。

  他聞到了一股奇怪的腥臭味。

  一人一獸幾乎同時低頭看向床底,那裡有一條黑色的蛇,一指粗,一米多長,軟綿綿的躺著,蛇頭不知被什麼東西切斷,流了淺淺的一灘鮮血。

  黃皮子吱吱一聲,奮力躍出李羨魚的掌控,撲進床底,瘋狂的啃噬起蛇屍。

  「呼!」

  熱風撲面,激光劍刃抵在了他尾部,燒焦發毛,灼熱的溫度刺激著通紅的菊部。

  黃皮子菊花一緊,沒什麼猶豫和反抗,乖乖的坐穩。

  「我就是有點餓.....」

  李羨魚把蛇從床底拖出來,臉色凝重,這條蛇的觸感不一樣,雖然他沒摸過蛇,但尋常的蛇不會有如此堅硬的鱗片,重量也很古怪,就這長度的蛇,明顯是偏重了很多。

  「柳昆?」李羨魚盯著黃皮子。

  「就是它。」黃皮子點點頭:「哦~原來它已經被你殺了?你小子完蛋啦,柳家人比我們黃家更小心眼,柳昆可是柳家很重視的後輩。就算你是寶澤.....哎呦媽呀,什麼東西在說話。」

  史萊姆:「好純粹的精氣,小子,快,快讓我趁熱吸乾它。」

  正是史萊姆的突然插嘴,嚇了黃皮子一跳。

  「不是我殺的柳昆,但我現在恨不得鞭它的屍。」李羨魚摘下了滅霸同款手套,漆黑如墨的左臂,一根根血管亮起。他左手捏著柳昆的屍體,血管裡彷彿有鮮血在流動,柳昆的蛇身迅速枯萎、乾癟,堅硬貼身的鱗片翹起,頃刻間變成一條風乾的蛇。

  「哎呦媽呀。」

  見到史萊姆的剎那,黃皮子炸毛,蹦到床底角落,瑟瑟發抖。

  李羨魚沒工夫搭理它,凝神感應,吸收了柳昆的精血後,他體內的「氣」又壯大了一些。

  「暴食?」李羨魚愕然。

  「唔....算是暴食的一種弱化表現。」史萊姆說:「正常狀態下我也能吸**氣,反哺給你,不過不能和暴食媲美,暴食真正厲害之處,就是它可以無視實力,就算你是一隻狗,我也能讓你吸食高手的精血。」

  也對,暴食的能力有點恐怖,給他一片戰爭,他能吸到天下無敵。這種堪稱標準的殺手鐧,輕易使不出來。

  「代價就是失去理智,最後被你控制?」李羨魚撇嘴,重新戴上手套。

  「喂喂,再讓我出來放放風啊,別關我.....」史萊姆的聲音被隔絕在手套裡。

  李羨魚觀察著柳昆的屍體,斷口處平齊,應該是被利刃瞬間斬斷舌頭,傷口有輕微的燒焦痕跡,破壞了血管,所以流的血不多。

  是誰殺了柳昆?

  柳昆應該和黃皮子差不多的實力,不算強,但能做到一擊斃命,而且病房裡沒有打鬥的痕跡,這份實力就很不俗了。

  是隱藏在這家醫院裡的同事嗎?

  做為縣城最好最大的醫院,有寶澤集團的員工值班也不是不可能。滬市很多重要部門、機構,都有寶澤集團的人暗中潛伏。他們以普通職工的身份隱藏著,一旦遇到靈異、血裔事件,他們就會化身成內褲外穿的超人,神不知鬼不覺得解決麻煩。

  不,他們比超人低調,超人這瓜娃子,本質上是個愛人前顯聖的裝逼犯。

  輕盈的腳步聲在走廊裡響起,李羨魚耳廓一動,慌忙把蛇屍丟進床底,俯身,朝著黃皮子做了個噤聲的姿勢。

  應該是值班的護士查房來了,養父情況還挺危險的,為了及時發現病情有沒有惡化,每隔幾小時護士就會過來查看一次。

  其實養父已經好了,睡到天明早上,又是一條生龍活虎的漢子,而且香蕉也會重新變的青澀堅挺。

  門推開,進來的不是護士小姐姐,是他的冰渣子姐姐。

  冰渣子穿著藍色連衣裙,外面罩一件粉色短皮衣,不燙不染的黑髮披散,手裡拎著包裝精美的外賣食盒。

  「姐,你怎麼來了。」李羨魚一愣。

  「媽怕你餓肚子。」冰渣子言簡意賅的揚了揚手裡的食盒,輕輕放在床頭櫃。

  姐弟倆擦身時,柔軟的裙擺撫過李羨魚的雙腳,鼻竅還沒關閉,他嗅到了姐姐身上洗髮水和沐浴露的香味,還有一股淡淡的,似有似無的體香。

  教他「聞香識女人」的那位大佬,告訴過李羨魚,有種女人天生帶著體香,不是香水也不是洗髮水的味道。大概是萬分之一的概率,非常稀少。

  他這幾年閱美無數,也僅僅見過三個自帶體香的女人。

  李羨魚當時就問,那怎麼甄別呢?

  大佬告訴他,當你聞到的時候,自然而然就知道了。

  原來家裡的冰渣子就是自帶體香,萬中無一的美人?

  據說這種體香對異性有極大的吸引力,莫非我當年偷聞姐姐內衣就是它在作祟?

  就說嘛,想他李羨魚一個五好青年,小時候怎麼會幹這麼鬼畜的事。原來是有原因的啊。

  「媽讓你送來的?」李羨魚斜了自家姐姐一眼。

  這個點兒,媽早就睡了,怎麼可能讓你送飯過來,唬誰呢。

  在李羨魚的斜眼注視下,冰渣子沒有表情的臉輕輕抽了抽,美眸閃過惱怒之色,冷冷道:「愛吃不吃。」

  「吃。」

  冰渣子點點頭,報復性的還李羨魚一個斜眼:「五百塊,錢還我。」

  李羨魚:「這麼貴?你買的是鮑魚還是海參。」

  冰渣子冷笑道:「虎鞭,給你壯陽的。」

  李羨魚聽了這話,懵了懵,心說她怎麼知道自己腎虧的事。不對不對,不是這個,他想到了什麼,心裡一沉。

  冰渣子嗤笑一聲:「爸給你開房費少了點,姐幫你多申請點經費?」

  神特麼經費!

  李羨魚喉嚨裡憋著這口槽,不敢吐出來。

  她怎麼知道的?

  見他不說話,冰渣子臉色迅速沉了下去,滿臉都是「骯髒的弟弟」的嫌棄。

  「錢還我。」她催促道。

  「哦哦....」李羨魚掏出手機,給她轉了五百大洋。收到錢,冰渣子面色稍霽,下一秒又被冰霜覆蓋,伸手擰住李羨魚的耳朵:「名字還沒改?」

  姐姐的手指冰涼冰涼,擰的賊死勁,李羨魚求饒道:「改,馬上改,我給忘了。」

  冰渣子不鬆手,小小的威脅道:「別以為搬出去我就治不了你。」

  她忽然皺了皺眉,退後兩步:「幾天沒洗澡了,臭死。」

  冷冰冰的俏臉又露出「骯髒的弟弟」的嫌棄。

  這個鍋李羨魚不背也得背,承諾自己以後一定注意個人衛生。

  「姐,我最近認識了一個姑娘,有空介紹給你?」李羨魚說。

  我喊我祖奶奶來欺負你,祖奶奶那張小嘴,吧啦吧啦什麼損人的話都能說。李羨魚自己就不行了,儘管他現在不是普通人,可心理陰影還在。

  冰渣子不置可否。

  「看著點,瓶子裡的藥水完了就找護士,不要睡著了。」冰渣子告誡道。

  李羨魚一疊聲的應著。

  弟弟依然臣服在她的威嚴下,冰渣子滿意的點點頭,走到門口,又轉過身來,深深的看著他:「女朋友?」

  「啊?」

  「沒事了。」

  她離開病房,背景高挑,連衣裙優美的搖曳。

  到早上六點,養父幽幽醒來,睜開眼,茫然的望著天花板,不用猜也知道他在思考:我是誰,我在哪裡。

  「爸,你可算醒了。」李羨魚說。

  養父聞聲瞅來,瞧見他,愣了愣,「你特麼的怎麼在這裡。」

  「是啊,我媽是在這裡啊。」李羨魚習慣了養父的說話方式:「我特爹的也在這裡。」

  養父下意識的抬手一頭皮削過來,但被李羨魚按住:「你在醫院,手上還插著管子呢。」

  「我怎麼跑醫院來了?」養父坐起身,左顧右盼,發現自己確實在病房,隔壁床位還趟了個腿上打石膏的。

  「你不記得了?」

  養父搖搖頭。

  媽媽說老爹一直昏迷不醒,那不知道自己在醫院也解釋的通。

  李羨魚道:「爸你去追黃皮子之後的事你還記得嗎?」

  養父恍然大悟:「對哦,我是追黃鼠狼去了,我還看到那條蛇了,嘿,它倆又幹上了。後來發生了什麼。」

  「後來你就發瘋了。」

  「發瘋?」

  「是啊,你發了瘋似的,見到女人就又啃又抱,嘴裡嚷嚷著:來一發來一發!」李羨魚一拍床,痛心疾首:「你連啃了好幾個女人,再然後就被打暈了,真是丟光了老李家的臉,我媽已經說了,等你醒來就跟你離婚。」

  養父懵了:「我好像是摔了一跤.....」

  「他們都說你是給黃皮子迷住了,」李羨魚煞有其事的說:「摔了一跤能摔進醫院來?知道為什麼是我守在你身邊嗎,因為我媽都不願意搭理你了,還我也是,想想就覺得丟人,我要在現場,我就切父自盡了。」

  「她還算有良心的,知道打電話讓我來看著。要不是出了這檔子事,我媽能不守著你嗎。」

  說的有理有據,養父信了幾分,頓時有點心慌。

  「你媽呢,你媽在哪裡。」

  「我媽在賓館睡覺唄。」

  「......」

  八點的時候,養母和冰渣子聯袂而來。

  李羨魚覺得自己該撤了,拍了拍養父的手:「爸,好自為之。」一轉頭,神態自若的說:「媽,我先找家賓館睡一覺。」

  和冰渣子搽身而過時,李羨魚斜了她一眼。

  那是報復後洋洋得意的眼神。

  女債父償。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10-27 23:42
145 磕頭認錯

  養父非常拘謹,臉色尷尬,有點無顏面對妻女的感覺.....嗯?女兒怎麼在這裡。

  「涵涵你也來了?」養父心裡一涼,這是要把子女召集過來,宣佈離婚?這麼嚴重的麼.....要是離婚了,閨女會選擇跟誰?

  想起兒子的一番話,養父萬念俱灰。

  我昨天到底都幹了些什麼蠢事。

  養父正瘋狂腦補著,忽然看見妻子臉上泛起喜悅的笑容,向來對自己百依百順的妻子,這次也不例外,喜滋滋的撲倒床邊:「老李你可算醒了,你感覺怎麼樣啊,哪裡疼?涵涵,快去找醫生。」

  咦,不應該是撲過來甩自己一巴掌,然後說:老混蛋,我們離婚!

  這樣子嗎。

  養父感覺今天狀態特別好,腦子也靈光,立刻反應過來:「我怎麼了,發生了什麼。」

  養母吧啦吧啦的,把事情簡單的說了一遍,風韻猶存的臉上佈滿憂愁:「好端端的怎麼就多器官衰竭?幸好看你的樣子,病情沒有惡化,但我們還是要再仔細檢查檢查.....老李,你臉色好難看,怎麼了。」

  養父臉色鐵青,咬牙切齒道:「就是有點想切子自盡。」

  枉他擔心受怕了大半天,原來全是那個不孝子唬他的。孽子膽子越來越大了,在自己面前沒一副當兒子的樣,也就算了,現在居然都敢耍他玩了。

  早知道當初就把他射牆上....哦不,這不是他的崽,早知道讓李無相把他射牆上,生出來幹嘛。

  ......

  李羨魚沒開賓館休息,一宿沒睡,仍然精神充沛。他準備再去一趟省會,找遼檸分公司來處理黃皮子。

  放屁很厲害的黃皮子吃完乾癟的蛇屍後,蜷縮在李羨魚的背包裡睡著了。這傢伙似乎一點都不慌,篤定自己就一定安然無恙?

  依李羨魚的脾氣,就算不宰它,也得關個幾年。在奉天分部的鎖妖樓裡好好思想改造。甭管血裔界怎樣打生打死,不影響普通人的生活是最大的底線,李羨魚認這個理。

  別說什麼是養父先惹它們,人類花了幾千萬年才站在食物鏈頂端,靠的可不是講道理。

  養父身體已經痊癒,醫生檢查過後,應該就可以出院了。

  李羨魚打了輛出租車,說自己要去省會,司機一開始不願意去,說會影響交班,除非不打表,一口價。李羨魚說,那行,不打擾您做生意,我換輛車。

  司機說,少俠慢走,一切好商量。

  從這兒去省會,一個半小時的路程,司機說,要不這樣,咱們還是一口價,我給你便宜點,但我要去火車站再拉個客人。

  說完,又補充道:「沒什麼急事吧。」

  全國的出租車司機都這尿性,李羨魚覺得自己不趕時間,點點頭:「超過半小時,我就換車。」

  火車站離這兒很近,十五分鐘的路程。

  司機把車聽好,跑出站口拉客去了,趁著沒人,李羨魚打電話聯繫奉天分公司的負責人。

  奉天的負責人姓吳,吳三金,七大姓氏裡吳家的子弟,也是唯一在寶澤身居高位的血裔家族出身。這人的過往很有意思,是吳家庶出子弟,因為表現出不俗的練氣天賦,被家族看中培養,可是後來卻為了一個女人與家族反目成仇。改投寶澤集團,短短數年就坐上分公司負責人的位置。

  若是他憑實力攫取的權力也就罷了,偏偏是寶澤大佬欽點的負責人。而他本人,在被廢除丹田,逐出家族後,從此一蹶不振,是個開會還要拎著酒瓶子的混人。

  所以他一直以來飽受詬病,不僅是寶澤內部對此頗有微詞,外人也覺得他不夠資格。

  對方的手機彩鈴是很多年前大火的經典老歌《童話》,李羨魚捧著手機,快聽完這首歌,那邊才接通,懶洋洋的含糊語氣:「喂,哪位?」

  李羨魚咳嗽一聲:「你好,吳部長是麼,我是李羨魚。」

  「李羨魚?」吳部長愣了幾秒,總算反應過來:「是你啊,雷電法王和我打過招呼了,說你在遼檸,以你的事逼體質,肯定要出事兒。」

  李羨魚:「......」

  他沉默了半晌,「法王就喜歡詆毀我,那啥,我這邊確實有點小事兒,我逮到一隻吸食普通人精氣的黃皮子,正要送你那邊去,交給你們處置。」

  「黃家的人啊?」吳部長依然是半醉半醒的德行:「放了吧,五大仙家有特權的,傷幾條性命不算啥。」

  「特權?我怎麼不記得公司有這樣的規定。」李羨魚皺眉。

  「公司當然不會把這種規定寫出來,是默認的潛規則啦。」吳部長在電話那邊伸張懶腰,舒服的呻吟一聲:「沒事兒我先掛了,在睡覺。」

  「那我可就宰了這傢伙了。」

  「嘖,你這瓜娃子,愣頭愣腦,這樣吧,你來分公司一趟,咱們見面聊。」

  電話裡傳來嘟嘟聲,吳部長掛斷了。

  李羨魚皺著眉頭,這個吳部長,還真和資料裡寫的那樣,得過且過,怠惰的很。全國各大分公司裡,就數奉天的業績最差。

  透過車窗,他看見司機領著一個年輕男人匆匆返回,司機一路小跑著回到車裡,啟動車子。

  年輕男人戴著棒球帽,身高頎長,穿著白色短袖,白色休閒褲,白色運動鞋,白的一塵不染。他站在車邊看了一會兒,看見李羨魚坐在後座,他便拉開副駕位的門,進了車子。

  「久等了久等了,馬上出發。」司機顯得很開心,這一單跑下來,抵得過他平時一整天的收入。

  車子退出停車位,獲得足夠空間後,迅速竄了出去。

  李羨魚坐在後座,此時腦子裡就一個念頭:臥槽,世上竟有如此俊美的男人。

  比我還娘炮?!

  李羨魚自認是個俊秀的帥哥,五官偏向柔美,不喜歡戶外運動,所以皮膚一直白白嫩嫩,屬於很多女孩喜歡的小奶狗類型。就因為頂著這張爸媽賞賜的臉,他年紀輕輕便宋江無數。

  可在這個男人面前,李羨魚第一次對自己的顏值產生了懷疑,若不是剛才清晰的看見他的喉結,李羨魚都快懷疑司機拉回來的是個高挑小姐姐。

  這時,他雙眼忽然滾燙起來,熱淚滾落。

  李羨魚心裡一凜,慌張的擦乾淚,凝神看去,副駕駛位有一雙尖尖的獸耳突出,男人的頭髮也變成了純白色,此外,身後還有一根毛聳聳的尾巴。

  「狐狸?」李羨魚暗暗皺眉。

  我勒個去,異類血裔什麼時候滿大街都是了?

  這都能碰到一隻狐狸精。

  副駕駛位的男人似有所感,轉過頭來,五官精緻如畫,雙眸燦若星辰.....不,他是個瞇瞇眼,看不見眼睛。

  狐狸精的瞇瞇眼裡迸發出一縷精光:「是你,李家傳人!」

  司機詫異道:「你倆認識?」

  李羨魚不動聲色的打開皮夾子,兩指探入,淡淡道:「你是哪路英雄好漢。」

  瞇瞇眼的俊美男人笑道:「是啊,我們認識。我是胡家的人,剛從外地回來,參加圈子裡的盛會。」

  後一句話是對李羨魚說的。

  原來是五大仙家裡的胡家人?

  瞇瞇眼俊美男人道:「李羨魚,我是你粉絲,老喜歡你的祖奶奶了。你放心,我是佛系。」

  車裡還有個司機是普通人,他在委婉的傳達自己無害的信息。大概是怕李羨魚在背後捅自己一刀,瞇瞇眼俊美男人一顰一笑都非常和善。

  李羨魚:「敢不敢把眼睛睜開。」

  瞇瞇眼俊美男人一愣:「什麼?」

  李羨魚沉聲道:「把眼睛睜開,我就相信你是好人。」

  瞇瞇眼俊美男人為難道:「我已經睜開了,我的眼睛天生就是這樣。」

  李羨魚「哦」了一聲,不再說話,他把激光劍柄摘了下來。從寶澤氪金來的三件法器裡,那件據說是佛頭親手煉製、逼格最高的護身法器,早早的人老珠黃,在山谷大戰之後,便成了昨日黃花。

  不能用了。

  所以李羨魚也得打起十二分精神,防著這個瞇瞇眼男人。

  甭管對方是好是壞,和一個異類同處一車,自身成分又敏感,李羨魚不得不防。

  誰想瞇瞇眼男人竟然真的乖巧安分,一路上偶爾通過後視鏡偷看他,始終規規矩矩,甚至都不主動找他答話。

  微信叮咚一聲,夏小雪每隔一天就會找他聊天,幽萌羽和劉空巢也是,只不過後兩者的內容平平無奇,遠沒有污妖王小姑娘的聊天內容有靈氣。

  夏小雪:「我今天在地鐵口交了一個新朋友。」

  李羨魚:「巧了,我今天在出租車上剛交了一個朋友。」

  夏小雪:「討厭,說正事呢。」

  李羨魚:「嗯。」

  夏小雪:「那個朋友是密宗的,她在為她的師父尋找雙修道侶,希望能找一個靈蘊深厚的年輕俊彥,問我最近血裔界有沒有比較優秀的年輕人。我想把你推薦給她。」

  李羨魚:「她師父是男是女。」

  夏小雪:「密宗女法師。」

  李羨魚:「年輕貌美?」

  夏小雪:「貌美是一定的,今年好像四十了,但我覺得像你這樣的熟女控,肯定會喜歡。」

  李羨魚發了個【捂臉大哭】表情:「太熟了,要不起。」

  夏小雪:「要得起,那位女法師我知道,挺有名的,和她雙修你賺了,別看年紀大,駐顏有術,容貌比二十出頭的小姑娘還水靈。而且憑你的尺寸,最適合上了年紀的女人,因為你能輕而易舉的深攻鮑。」

  李羨魚:「拉黑了,再見。」

  打從認識夏小雪,他頭次覺得自己污力不足。

  順利抵達寶澤集團分部。

  李羨魚持著自己總部實習工的工作牌,暢通無阻的來到部長辦公外,這才被攔下來,李羨魚覺得自己可能帥的不夠明顯,或者前台妹子孤陋寡聞,否則以他這張臉,按說在寶澤能夠橫著走。

  畢竟我是血裔界當紅流量小生。

  通報之後,前台妹子請他進了部長辦公室。

  方甫踏入,濃烈的酒精味撲鼻。李羨魚沒在辦公位置看到那位吳部長,最後在沙發上找到了他。

  吳部長以一種無家可歸的醉鬼的可憐姿態蜷縮在沙發上,呼呼的打鼾。

  李羨魚喊了幾聲,沒喊醒,狠狠推了一把,才把他叫醒。

  吳部長揉了揉眼睛,坐起身:「哦,你來啦。」

  絡腮鬍,黑眼圈,五官俊朗,年紀看起來不超過三十歲,事實上,他今年才27歲。是所有分公司部長裡最年輕的。

  年紀輕輕,卻失了鋒芒,一臉頹廢。

  吳三金同志抓起玻璃桌上的威士忌,一口氣悶的半瓶,打一個響嗝,懶洋洋的問道:「抓了那隻黃皮子,拿出來我瞅瞅,反正也抓了,要是黃家普通成員,咱們乾脆就宰了,做成下酒菜。」

  李羨魚的書包裡傳來「吱吱」的叫聲,黃皮子在裡面用力掙扎。李羨魚拉開拉鏈,把它放出來。

  小畜生一脫困,直接一個飛毛腿狠踹吳三金的臉,把他踹翻在沙發。

  黃皮子兩隻小爪子叉腰,怒道:「姓吳的,你說要吃誰呢?你再說一次試試,我喊我老祖宗踏平你分部信不信。」

  吳三金同志毫不在意被一隻小畜生踢了一腳的事實,慢悠悠的喝著酒:「你是黃家的哪位?」

  黃皮子睥睨道:「你竟然不認識我?」

  吳三金翻白眼:「黃皮子都長一個樣,報你名字。」

  黃皮子哼哼道:「聽好了,你大爺我叫黃小明。」

  說著,它指著李羨魚:「這小子敢欺負我,瞎了狗眼,今天除非你讓他跪下來磕頭賠罪,否則我還是要讓我老祖宗踏平你分部。」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10-29 00:07
146 不是我,是這個人類殺的

  黃皮子直立在桌上,頤指氣使,氣焰囂張,就像找到了後台的熊孩子。

  「你特麼跟誰倆呢?」李羨魚一巴掌把它拍翻,拎起酒瓶子,咣咣咣砸它腦殼。

  「你到了現在還敢打我,你完了,我要讓你走不出東北,老祖宗最疼我。」黃皮子尖叫著威脅。

  「咣咣咣!」

  「我要扒你的皮,抽你的筋。」

  「咣咣咣。」

  「大哥別打了,山水有相逢,做人留一線。」

  「叫大爺。」

  「大爺。」

  意外的沒骨氣,黃皮子挨了一頓揍,瞬間老實了。大概也知道自己碰到了一個愣頭青,好鼠不吃眼前虧。

  「給我跪著。」

  「黃鼠狼怎麼跪。」

  「那就趴著。」李羨魚把酒瓶子放下,朝吳部長聳聳肩:「熊孩子不聽話,打一頓就好了。」

  吳三金靠著沙發,翹二郎腿,見兩人消停了,懶洋洋道:「黃小明,根據公司的留底資料,是黃家這一代家主的直系後裔,三年份的黃皮子,出生一年後覺醒血脈。是黃家不可多得的天才。」

  「知道我的厲害就好。」黃皮子又支起身子,小爪子叉腰。

  「趴好。」李羨魚一頭皮削翻它,詫異道:「出生一年就覺醒血脈?這麼厲害?」

  吳三金擺擺手:「動物與人不可比,人家8~10個月性成熟,第二年春年就產崽,人能做到?行了,打也打了,氣也出了,雙方各退一步,就此結束吧。待會正好要和五大仙家,你們妖盟愛怎麼打就怎麼打,可禍害普通人成不。到時候你也幫著勸勸,算我欠你一個人情。」

  黃皮子一臉不屑:「你人情有什麼用,大家都說你是個失敗的部長。」

  李羨魚皺了皺眉:「吳部長.....」

  這完全不該是一個分公司負責人該說的話,聽著就跟受氣小媳婦一樣,與寶澤的畫風差的太遠。

  吳三金再次擺手,擺開兩杯酒,給李羨魚和自己倒上,美滋滋的喝了口,「對酒當歌,人生幾何。」

  李羨魚一頭黑線。

  傳說還真沒錯,這個吳部長比想像中的更廢。

  「李羨魚,這兒是東北,不是滬市。你加入公司的時間不長,可能不太瞭解血裔界,並非每一個地方都是滬市。」吳三金歎口氣:「東三省有七大姓氏之一的吳家,也有以五大仙家為首的妖盟。其中吳家歷史悠久,不管是血裔界還是世俗界,都有著很龐大的勢力、產業。而妖盟雖然是建國之後成立的,但五大仙家亦是根基深厚。這兩個勢力都比我們奉天分部要勢大。」

  「聽說過三角定理吧。」

  「三角關係最穩固?」李羨魚覺得這個定理是準確,在某些地方,三角關係最容易翻車,比如男女關係。

  「我們需要妖盟的存在,因為妖盟能幫我們管理、制約境內的異類。而且這個異類組織還能牽制吳家,三個勢力相互制約,形成一種平衡。當然,以寶澤的實力,真要死磕某一個勢力,不管它是人類組織,還是異類組織,統統都只有毀滅的下場。可價值在哪裡呢?」

  「那樣只會掀起東三省血裔界的混亂,波及正常人的社會,毫無意義可言。寶澤也不好跟政府交代,對吧。」吳三金聳聳肩,「這個社會可以有犧牲,可以用犯罪,但一定要穩定,只有大局穩定,就能保證人類的文明始終是向前邁進的。妖盟也好,吳家也罷,只要他們不越過底線,寶澤就不會管。」

  「我彷彿聽到了一個笑話。」李羨魚黑著臉:「我只知道,血裔敢傷害普通人的性命,敢擾亂社會治安,不管他是誰,不管出於什麼樣的原因,執法部都有責任和義務將其逮捕歸案。」

  吳三金懶洋洋道:「這個規則隻適用於某些城市,比如滬市,比如京城,比如一些經濟繁華的大城市。東三省不在這個範圍裡。畢竟國家一線城市就那麼幾個。所以不管道佛協會還是寶澤,核心目的還是維穩。」

  「不過他們最近做的的確過分了些,所以午飯後,我約了五大仙家的家主開會,小明啊,正好趁這時候把你還給你老祖宗。」吳三金沉思片刻,「你也一起?正好拉你給我鎮鎮場子。」

  李羨魚:「......」

  你好歹是奉天分公司的負責人,在古代就是一方大將級的人物,說這話太丟臉了吧。

  ......

  午飯後,會議時間開始。

  分公司最寬敞最氣派的會議室裡,坐著以五位家主為首的異類血裔高手,到場總共二十人,有客卿,也有族中後輩子弟。

  「柳兄,最近你族中又出了很多後起之秀,看來五大仙家裡,柳家的後輩是最有出息的啊。」

  「灰兄過獎,要說人多勢眾,誰都比不過你們家啊。」

  「上一屆的盟主是胡家,按照傳統,這一屆應該是我黃家了。」

  「黃兄這話說的就不好聽了,盟主之位,強者居之。」

  「行了,與其咱們在這裡爭論,不如先想想怎麼解決那個殺星吧。」

  「是啊,真是個讓人頭疼的人物,咦,姓吳的廢物還沒來嗎。」

  話音方落,會議室的門被推開,進來的不是部長吳三金,而是六個穿OL套裝的白領美人,她們捧著香檳和高腳杯,扭著小蠻腰進來,給在座的眾人倒酒。

  美人們不管身段還是相貌都算出挑,化著妝,氣質文雅。

  灰家的幾個成員眼睛一亮,趁著白領美人們倒酒的時候,爪子不安分的在翹臀上用力掐了一把。

  美人們驚呼出聲,敢怒不敢言的模樣。

  灰家眾人哄然大笑。

  幾大家族裡有跟著笑的,比如無女不歡的胡家,也有一臉不屑的,比如以散仙自居的黃家。也有臉色陰沉沉默不語的,比如柳家。

  「抱歉抱歉,來晚了。」吳三金拎著一瓶茅台,優哉游哉的進來,朝著羞怒交集的女員工揮了揮手:「你們出去吧。」

  眾人注意到,他身後跟著一個俊秀的年輕人,看到這張臉,在場超過一半的妖臉色微變,身為李家傳人,哪怕沒見過本人,李羨魚這張臉也被各大勢力的高層眼熟。

  這傢伙怎麼來東北了,無雙戰魂呢?

  讓眾妖慶幸的是,門口並沒有出現無雙戰魂,但她可能只是沒進來。

  正是妖盟盟主新老交替時期,李家傳人來東北幹嘛。

  「小明,你怎麼在這裡。」白髮蒼蒼的黃家老家主詫異的聲音,打斷了眾人的遐想。這才注意到李家傳人手裡拎著一只死勁撲騰的黃皮子。

  黃小明....哦,那個黃家天資頗為不錯的後輩。

  要不是黃老家主喊出它的名字,在場的除了黃家人,誰都認不出這隻黃皮子。

  臉盲症在異類中也是一樣的,黃皮子都長一個樣,以此類推,狐狸啊刺蝟啊老鼠啊,也是長一個樣兒。最好辨認的是蛇,可以根據紋身的色彩來判定。

  所以各大異類家族的人要打架時,會學人類那樣,先報上名來。否則你給別人欺負了,回了家連告狀都告不成。

  「老祖宗救命,他要殺我。」察覺掐著自己脖頸皮肉的手一鬆,黃皮子迅速逃離人類愣青頭,穿過桌底,兩隻爪子扒拉著老祖宗的褲管,眼淚巴巴:「那個人類小崽子想殺我。」

  黃家老家主把不知道第幾代孫抱起來,放在桌上,輕輕摸著它的腦袋:「怎麼了。」

  動物的舔犢之情不比人類弱,這些開了靈智的異類,本質上和人類其實沒多大差別。

  黃小明吧啦吧啦,添油加醋的把事情說給老祖宗聽,在它的說法裡,自己是一隻無辜的黃皮子,只不過打個獵而已,這個年輕人不但從中阻擾,還打傷了它。而那個獵物,也是因為先招惹自己,死有餘辜。

  黃家老家主聽後,立刻朝李羨魚歉意一笑:「不好意思,小傢伙不懂事。」

  黃小明聽完就懵了,這和它想的不太一樣,就算對方是寶澤的人,老祖宗不好出手,好歹也要責難一番吧。怎麼反過來給他道歉?

  黃小明不服,正好再說,柳家的家主忽然陰惻惻道:「黃小明是吧,我在你身上聞到了柳昆的氣息,你得給我一個解釋。」

  柳家家主單從外貌來看,比黃家老家主年輕不少,是個頭髮花白的老人,哪怕化形成人,冰冷的疏瞳仍然保持不變,看人時,冰冷森然,令人如芒在背。

  黃小明「吱」一聲縮到老祖宗懷裡,炸毛了。

  黃老家主笑呵呵道:「柳昆?哦,柳家那個天資不錯的小傢伙?」

  老傢伙哈哈大笑,老懷甚慰的模樣:「老祖宗就說你有出息,同輩裡沒人比的過,別的家族也不行。柳兄,你那小輩自己不成器,死了也怪不得別人。」

  柳家家主冷哼一聲。

  李羨魚心說,這點倒是比人類要爽利,看來這群畜生即便化形成人,骨子裡還是信奉弱肉強食。

  黃皮子被柳家家主一個眼神盯的渾身發毛,心慌不已,哆哆嗦嗦的把鍋甩給李羨魚:「不是我,是他幹的,我只是吃了肉而已。可不是我殺的,不要冤枉好黃皮子。」

  也不算甩鍋,柳昆本人就不是它殺的。

  在場的眾人頓時扭頭看向李羨魚。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10-29 13:08
147 血脈壓制

  李羨魚在吃飯時,簡單惡補了東北五大仙家的基本資料,以及家主和重要人物的信息。東北的五大異類家族,妖盟作為一個被承認的合法勢力,這些家族自然是有留底的。留底資料的圖片很有意思,人物圖像分為一寸照和原型照。

  柳家家主叫柳通,七十歲,古妖的基因延長了血裔的壽命,本體是一條五十多米長的巨蟒。它並不是蟒類,不過蛇類的細胞分裂次數遠超人類,有足夠壽命的話,它們能生長到很長很長。

  柳通逼問道:「我那個不成器的小輩技不如人,死有餘辜,但我左思右想,它也並沒有犯什麼大錯吧。李先生,你是不是該給我說法。」

  在他眼裡,吸食一個人類的精氣,完全不算過錯。

  李羨魚沒回答,掃了眾人一圈,無視了柳家家主森然的視線,而是看向黃小明,笑道:「你不是總嚷嚷著,讓你的老祖宗來修理我嗎。現在你老祖宗就在這裡,不如這樣,我也喊我老祖宗來,咱們不拼爹,拚一拚老祖宗怎麼樣。」

  黃老家主:「......」

  眾人愕然,不禁想起了那尊極道巔峰的戰魂,柳通冷冰冰的目光頓時一斂。

  黃小明:「怕你不成.....」

  話剛說完,被老祖宗一個暴栗敲在腦殼上。

  黃老家主忙擺手,道:「李先生,別跟這個小畜生一般見識。」

  黃小明縮著頭,不敢說話,眼裡既疑惑又不甘。

  小眼尖嘴的灰家家主淡淡道:「吳部長,我們這次來找你,可不是為了喝酒。」

  入席後,作為主人的酒鬼同志,自顧自的飲酒,一口又一口,渾然沒有一個地區負責人該有的沉穩和專心。

  大家私底下都稱他為廢柴部長,他不務實,整天酗酒,在吳家和妖盟面前,能妥協就妥協,似乎極怕麻煩,只要不越過底線,他通常是懶得管事的。

  因此這幾年來,奉天分部的地位,在三足鼎立的關係中,無疑是最低的。

  奉天分部的員工對這位部長可謂是恨鐵不成鋼,多次向總部提交舉報信,建議總部換一個能幹事的部長來。而一向英明果斷,生機勃勃的總部,卻在這件事上昏聵如腐朽墮落的體制,不理不睬。

  於是大家就猜測吳部長和總部高層肯定有見不得光的py交易,可一個被廢去丹田逐出家族的頹廢的人物,不管是從外表還是潛力都不足以支撐他完成py交易。

  吳家和妖盟倒是樂見其成,儘管他們私底下沒少嘲笑這位部長,一個不務實的軟骨頭坐鎮奉天分公司,顯然比一個強大能幹的處事人更有利。

  「我這裡也有事兒和你們說,不過你們的事重要,你們先說。」吳三金同志一如既往的沒骨氣:「哦,對了,白家家主呢?」

  白家的人一聽,嚶嚶而泣:「家主被人吃了。」

  吳部長大驚失色:「家主都被人吃了?膽大包天,保護動物都敢吃,別哭,這事兒寶澤給你做主。」

  白家是五大異類家族中最弱勢的,實在是人才凋敝,族人日益減少,都給吃成保護動物了。

  可堂堂家主竟然都被吃了是怎麼回事。

  相貌陰柔的胡家家主淡淡道:「有吳部長這句話我們就放心了,事實上,我們就是為了這件事來,想必你也知道了,最近東北來了個殺星,不講規矩的劃地盤,已經打傷我們很多族人。白家家主就是被他偷襲殺害的,我們找到他屍體時,只剩一副刺甲。」

  「啊?有這事兒嗎?我怎麼不知道。」吳部長一驚,掏出手機打電話:「喂,小蘭啊,最近東北是不是出事了,聽說來了個殺星,還把白家家主給吃了,我怎麼不知道......哦,資料昨天就放我桌上了?嗨,這種事你得告訴我啊,你不說我怎知道,我昨天光顧著喝酒了.....」

  眾人一頭黑線,嘴角輕輕抽搐。

  李羨魚心說,臥槽,這種人才怎麼當上分部負責人的?寶澤的人事部是瞎嗎....哦,這個鍋不能甩給人事部,據說是寶澤大老闆欽點的?

  大老闆是瞎嗎。

  「實力評估怎麼樣.....什麼?S級?Emmmm行了,我知道了。」吳部長掛了電話,為難道:「那傢伙的底細查清楚了,是大興安嶺跑出來的,因為鬧出過很嚴重的屠村吃人事件,公司派了食神去查此事,它本體是一種熊,實力很是了得吶。畢竟食神都沒能殺死它,給它逃了。」

  「你們也知道,我奉天沒S級高手坐鎮,想來不是那傢伙的對手。而且它也沒吃人,按照公司規定,寶澤是不好對他出手的。」

  瞧你一臉慫樣.....這是在場所有人的槽聲。

  長相陰柔的胡家家主,沉聲說:「吳部長,它本身就是通緝犯,捉拿通緝犯是你們寶澤該做的事。況且,妖盟大選在即,誰知道它是不是衝著我們來的。我們是如芒在背啊,寶澤不管,任憑我們廝殺的話,我可不保證會不會波及普通人。」

  不陰不陽的威脅一句。

  S級也分強弱,像寶澤的S級高手,穩噹噹的能排進前三十,不氪金的貧民玩家,技術達到S級,裝備和整體實力肯定不能和寶澤的S級相媲美,但排前四十應該不難。

  白家家主被殺後,其他家族的家主不怕不行,除非一直躲在大本營不出去,否則要是遭了伏擊,九死一生。

  妖盟鐵了心要幹掉一個S級,還是能做到的,可對方是外地佬,是沒有廟的和尚,想揪出他,需要官方組織協助。

  吳部長一臉糾結:「圍剿一個S級高手,實在有心無力,畢竟分部沒有那種級別的戰力,而且這麼大的事,我得先問問總部的意見。」

  柳家家主瞄了李羨魚一眼,豎瞳冰冷,「誰說分部沒這個戰力,吳部長,你邊上不是坐著一位嗎,無雙戰魂肯出動,區區一個S級,不難吧。」

  「這,這個.....」吳部長看向李羨魚,見他一言不發,頓時為難起來。

  他是使喚不動這位的。

  「妖盟和寶澤有協議的,大家相安無事合作這麼多年,吳部長是想親手打破和睦的關係嗎?」

  「吳部長的難處我們能理解,只是妖盟面對如此大敵,不得不認真對待,若是因此造成普通人的傷亡,總部怪罪下來,可得您幫忙擔著了。」

  「都說建國後不准成精,可最近幾年,野生異類覺醒事件越來越多,越來越難以管束,茹毛飲血之輩不少,然而妖盟外有大敵,我們不能自毀人才對吧。」

  眾人綿裡藏針,陰陽怪氣,話裡話外都是威脅。

  吳部長就彷彿被逼到角落裡的小老鼠,走投無路,心一橫,就裝死。

  吳部長選擇性失聰,自顧自的喝酒。

  這要是猿神的話,大概直接手起刀落,把屋裡這群傢伙給咔擦了吧。東北的大老爺們,應該是很豪氣很能肛的啊,但吳部長的表現卻讓李羨魚失望透頂,難怪員工們會投訴他,想必本地的大老爺們肯定很憋屈吧。

  嚴格來說,寶澤並沒有幫妖盟的義務,大家只是明面上的「好朋友」,割據東北血裔界,實際上是競爭對手。你們踩到了釘子,厚顏無恥的跑過來要求寶澤幫忙,非但沒有求人的態度,反而威脅起來了,沒有這樣的道理。

  但看了吳三金的表現,李羨魚就知道是什麼在支持它們厚顏無恥。

  無非就是那句人善被人欺的老話。

  「各位!」李羨魚朗聲道:「你們如果需要幫助,可以寫申請書,吳部長會幫你們遞交給總部。但在這之前,我們不妨先談談第二件事。」

  他桌底下輕輕踩了踩吳部長的腳,奈何老吳是鐵了心要慫到底,優哉游哉的喝酒。

  李羨魚恨不得像妲己把紂王活活溺死在酒池肉林那樣溺死他,無奈的歎口氣,環顧在座的野獸:「從10號~20號,根據我們寶澤收集的資料,這十天裡,東三省被確認是血裔所為的死亡人口高達兩千,這還不包括沒有報案,報案了卻沒有被發現的失蹤人口。」

  「你們想幹嘛,」他忽然一掌拍在桌上,會議桌被他拍出一個窟窿,李羨魚聲如雷霆的怒吼:「你們想造反嗎!」

  在座的異類面露怒容,或陰冷,或不屑的看著他。

  「不要跟我提什麼特權,我不認。」李羨魚平靜道:「遼檸人口四千多萬,整個東三省人口近兩億,區區兩千人,不過是滄海一粟,並不會造成社會輿論和動盪。也許在你們眼裡,這並不算過火,在可控的範圍內。但我不認同你們的規則,我只知道你們為了增強實力,為了爭地盤爭盟主,每天都在殺戮我的同胞,用我同胞的屍骨,鋪墊你們的野心之路。對不起,我不認你們的潛規則。」

  「狂妄!」

  「你能代表整個寶澤的立場嗎。」

  「別以為自己是極道傳人就可以目中無人。」

  「只許人類殺戮我們的同胞,不准我們吃人?」

  家主們沒說話,但他們的子弟和馬仔們已經怒不可遏,出聲呵斥。

  「別激動,別激動,他要說就讓他說嘛。人家是極道傳人,總得給點面子。」吳部長和稀泥道:「說一句又不痛不癢,而且我覺得他說的挺有道理,當然,你們不必在乎我的立場。」

  「柳通,你不是問我,柳昆做錯了什麼嗎,他殺人就是最大的錯,在我眼裡是不可饒恕的罪過,死有餘辜。」

  柳通豎瞳裡寒芒暴漲。

  「你們妖盟有麻煩,是你們自己的事,如果你們自己不能搞定,那妖盟也沒有存在的必要了。殺我同胞,又要我們提供幫助,助你們剷除敵人,予取予奪,當我人類軟弱可欺?想讓我祖奶奶幫你們衝鋒陷陣?呸,憑你們也配。」

  「我知道是某些認的軟弱無能助長了你們的氣焰,蒙蔽了你們的心智,讓你們有了人類不敢動我的念頭。no!錯了,我今天就好好點醒你們這幫畜生,你們有今時今日的地位,並不是靠自己,恰恰是人類施捨的。我們圈了塊地,把你們養在這裡,讓畜生管畜生,僅此而已。千萬別自大到能與人類抗衡,更不要有寶澤不敢動你們的念頭。」

  「妖盟比起古神教如何?古神教不是沒有狗急跳牆過,當年鬧出的動靜你們比我清楚,結果呢,對寶澤來說,封鎖消息,疏導輿論,一點都不困難,照樣沒鬧出什麼事兒。妖盟的諸位是覺得自己比古神教能鬧?比古神教強大?古神教尚且是人類勢力,你們敢狗急跳牆,不僅是寶澤,其他血裔勢力一樣會過來捏死你們。」

  「我是不能代表寶澤的立場,但我能代表李家的立場,」李羨魚喝道:「今天我李羨魚把話撂這兒,我會在東北一直待到新任盟主選舉結果出來,在此期間,寶澤只要查到有人死在異類手上,死一個,我就殺一個異類,死兩個,我殺一雙。你們不服儘管鬧,東北14億人口,你們有多少人?看最後是誰耗光。」

  「儘管鬧,鬧到越過寶澤的底線,看最後會不會是你們倒霉還是我倒霉。老子連戰神都打過,妖道傳人是我手下敗將,我怕你們這群鼠輩?」

  「放肆!」

  四個家主齊聲喝道。

  剎那間,滾滾妖氣如海潮般鋪天蓋地,充斥著會議室每一個角落。

  老吳同志一口酒噴了出來,臉色大變:「別別別,大家有話好好說,和氣生財,和氣生財。」

  李羨魚呼吸一窒,喉嚨猩甜翻滾,四大家主聯手激盪起的威壓,對他造成了極其可怕的衝擊。

  他咬著牙,咀嚼肌凸起,強行嚥回鮮血,雙眼瞬間佈滿血絲。李羨魚終究根基淺薄,底蘊不足,不開掛的話,他頂多算是比較優秀的後輩,和劉空巢一個級別。

  一個個都鼓動著氣血,想借此壓垮我?

  他緩緩站起來,雙肩彷彿扛著大山,咬著牙,一寸寸挺直脊樑,就如同扛起了東北兩億人的脊樑,扛起了奉天分部早已垮掉的脊樑。

  李羨魚揚起左臂,摘下了滅霸同款手套。

  「鼠輩!」隨著他怒吼出聲,左臂瞬間暴漲,撐破袖子,漆黑噁心的皮膚裡,凸起一根根猩紅的血管,它彷彿是世間至陰至邪之物,是魔鬼遺留在人間的邪惡之物。

  剎那間,巨大的威壓從天而降。

  彷彿直面了地獄,柳通臉色瞬間浮出鱗片的虛影,身軀如水波蕩漾,片刻才穩住。這是差點被逼出原型,幸好他修為深厚給穩住了。

  其他三位家主同樣如此,都險些被逼出原型。但其他異類就沒這份功力,在李羨魚亮出手臂的瞬間,他們被打回原因。

  黃小明雙腿一蹬,渾身抽搐,口吐白沫。

  「吱吱吱!」

  「絲絲絲!」

  十幾米長的大蛇髮瘋似的橫衝直撞,比貓還大的老鼠驚慌失措,黃鼠狼上躥下跳,黃色的狐狸匍匐在地,刺蝟蜷縮成一團。普通人若是見到這一幕,估計要活活嚇死。

  會議室很大,此時卻又顯得狹窄逼仄。頃刻間被折騰的一片狼藉。

  這些異類就像察覺到地震來臨的動物,迫切的想要逃出去,但李羨魚往門口一站,它們就不敢過去了,急的團團亂撞,場面一度失控。

  史萊姆的被動技能:血脈壓制!

  要知道當初就連雷霆戰姬、幽明雨這樣的高級員工,見了虛弱不堪的它時都雙腿發軟,只想逃跑,李羨魚和夏小雪更是動彈不得,任它宰割。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10-29 23:34
148 你不能小瞧自己的體質

  會議室的動靜引來了外面員工的注意,吳三金的女助理敲了敲門,沉聲道:「部長,發生了什麼事。」

  此時的吳部長正被一條十幾米長的黑鱗蛇纏著,一邊喝酒,一邊喊雅美蝶雅美蝶....

  李羨魚淡淡道:「沒事,部長和異類朋友們交流感情呢。」

  女助理點了點頭,嘴上說好的。悄悄摸出手機,給執法部發了條警示信息。一旦她察覺情況不對,分部大樓裡的高級員工就會全副武裝的衝進來,消滅異類。

  這一層的文職員工則悄無聲息的離開。

  身為助理,她沒資格發佈這樣的警示命令,除非部長授權,但部長無能這件事所有女同事都知道,女助理雖然長的嬌媚動人,性格卻是地地道道的東北女漢子,虎的很,不怕擔責。

  吳部長一酒瓶子砸暈想生吞活人的大蛇,摸了摸臉上的黏液,大聲道:「大家有話好好說,幹嘛打打殺殺嘛。你們這是為難我胖虎啊。」

  李羨魚瞄了他一眼,這時候了還有心思皮一句,廢柴部長是心大,還是藝高人膽大?

  柳通冷哼道:「吳部長,你也看到了,是他非要和我們過不去。」

  胡家家主忙說:「李先生,你先高抬貴手.....啊不,您收收手,咱們有話好好說。剛才是我們態度不好,見諒見諒。」

  李羨魚冷笑道:「早聽說五大家族裡,就胡家懂的做人,我喜歡懂事的人。」

  他慢條斯理的戴回手套。

  那股令人毛骨悚然,頭皮發麻的威壓頓時消息,一屋子的動物立刻安靜下來。幾個家主紛紛鬆了口氣,忌憚的目光望著李羨魚。

  腦子稍稍冷靜下來後,關於李羨魚的資料信息便浮現。

  他曾經兩次重創妖道傳人,曾經單打獨鬥撕掉戰神一條手臂,即使沒有無雙戰魂,李家傳人也是一個不容小覷的高手。而且,如傳聞中的那樣,他的左臂有古怪。

  李羨魚抱著胸,翹二郎腿,看著家主們給族人渡氣、安撫,幾分鐘後,一個個重新化作人形。

  大家看李羨魚的眼神複雜起來,此時李家傳人冷峻的表情,囂張的坐姿,在他們眼中就成了高手孤傲的表現。

  沉默片刻,胡家家主朝吳部長一抱拳:「今日我等叨嘮,先走了。」看了李羨魚一眼,「回去後,我會告誡族人。」

  他一開頭,眾人紛紛告辭。

  吳部長假裝挽留:「這就走了啊,酒都不喝一口。」

  他把人送進電梯,返回時,看見李羨魚靠在椅子上喝酒,會議室的門外杵著幾個漂亮女員工,眨著星星眼圍觀李家傳人。

  「幹活去幹活去。」吳部長揮手趕開她們,進屋關門,搖頭晃腦說:「年輕人,衝動了衝動了。」

  「酒還不錯。」

  「那是,要不是因為有足夠的經費給我買酒喝,我才不當這個狗屁部長,四面受氣。」吳部長說:「扯遠了,年輕人啊,做事不要衝動,要懂得圓滑,成熟男人和小年輕的區別就在於妥協,在於圓潤。」

  李羨魚不同意:「成熟男人和小年輕的區別在於,後者會花幾千塊追女孩子,而前者會用同樣的錢,做更好的選擇。」

  吳部長愣了愣,大概是沒聽懂。

  李羨魚繼續道:「我看過渝城和長沙的數據,咱們東北這十來天,人口損失抵得上人家大半年了。」

  吳部長老調重彈:「地區不一樣....」

  「呸。」李羨魚啐了他一口:「我也不是說要杜絕異類傷害普通人事件,沒這麼理想化。渝城和長沙那邊還是野生異類和散修幹的,再看看東北,妖盟可是官方認可的異類組織啊。可殺的人竟然比野生異類和散修還多,一邊殺我們同胞,一邊還要佔我們資源,口口聲聲喊著自己有特權。我特麼有種老婆給人睡了,還得給別人養孩子的憋屈感。憑什麼啊。」

  「既然是官方認可的異類組織,享受著諸多優惠,享受著在人類社會經營產業的特權,那就更應該遵守紀律。就拿他們今天來公司的原因,想讓我們幫他們尋找、對付那個什麼S級敵人,既然想享受公司的幫助和福利,是不是更應該做好他們的本分?」

  「咱們寶澤還是太心慈手軟了,要是我掌握大權,我直接滅了妖盟。」

  在他看來,妖盟的作為太惡劣,世上異類很多,可為什麼大多數異類不愛和普通人類計較。除了有寶澤和道佛協會這兩把懸在頭上的刀,主要是普通人對它們來說,沒有太大的價值。

  你要說食物吧,在嘗過吃貨帝國的各種美食後,很少有異類還會對生肉感興趣的。至於錢,寶澤有一個特殊的部門,專門為異類開放任務渠道,解決了一部分異類的生計問題。

  再說,血裔想賺錢還是不難的,有能力害怕賺不到錢?再不濟,跑工地裡搬磚,就憑它們的體魄,月薪輕而易舉的碾壓那些辦公室的白領。

  最後,普通人的精氣不純,雙修啊採補啊吸食精氣,效果其實不大,血裔們更喜歡狩獵同類。與其吸食幾個人類,收益不大,還要被寶澤通緝追查,還不如在血裔界狩獵。

  妖盟之所以敢肆無忌憚,不就是佔著有特權嗎。當初寶澤容忍它們,為的是社會更加和諧穩定,可如果效果反而不如一群野生異類,那妖盟還有存在的意義嗎?

  「如果它們照樣我行我素呢?」吳部長道。

  「那我說到做到,你以為我是唬它們的?」李羨魚道:「我待會就打電話喊我的奶過來,再拉幾個高級員工。滬市到遼檸,坐飛機也就兩個小時。」

  吳部長愁眉不展:「你非要趕盡殺絕的話,妖盟會反撲的。」

  李羨魚:「反撲不怕,我正愁沒養料滋潤我的氣,再說我知道分寸的,先宰幾個頂風作案的,殺雞儆猴,如果它們收斂了,這事兒就告一段落,如果非要跟我硬肛,也不用怕,我祖奶奶天下無敵的。」

  老吳同志事不關己的喝著酒:「你愛怎麼折騰,隨你了,我過會打個報告給總部,你自己和總部溝通。」

  想了想,又道:「小丫,小丫.....」

  女助理聞聲趕來:「吳部長什麼事。」

  吳三金道:「你把妖盟的資料匯總一下,直接打印出來。」

  李羨魚笑道:「謝了。」

  吳三金收起懶洋洋的表情,鄭重其事道:「真要謝我的話,答應我,下次別來東北了。」

  李羨魚:「......」

  下午兩點,李羨魚就接到雷電法王的電話。

  「李羨魚啊,你不是去看你爸了嗎。為什麼要和妖盟扯上關係。能不能消停點。」

  「部長啊,這不怪我,我一到醫院,發現有一隻黃皮子,一條蛇想吸我爸的精氣。」

  雷電法王頓了頓,累覺不愛的語氣:「這也行?」

  李羨魚沉聲道:「後來我到分部查了查,才知道妖盟何其囂張,簡直不把公司制度放在眼裡,這是把人類當豬羊圈養啊,想殺就殺?」

  雷電法王無奈道:「東北那邊的事,我也比較頭疼,其實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姓吳的不作為。」

  「總部也知道吳部長的德性?」他小聲道:「這傢伙怎麼當上分部部長的。」

  「我每年收到關於他的投訴信就有幾百份,換我,我也把他擼下來。可這是大老闆欽點的,能有什麼辦法。」雷電法王道:「我幫你祖奶奶買機票了,她凌晨四點能到。」

  「這麼晚?」

  「也有早的,但你祖奶奶在打遊戲,抽不開身。」

  好一個抽不開身.....李羨魚心裡默默吐槽。

  自己的奶什麼德行,他還是知道的,這口槽實在沒必要吐給雷電法王。

  「此外,我還給你安排了加籐鷹,金剛和少女殺手三位高級員工。再加上你祖奶奶,想來是比較穩的。有危險有問題,聯繫分部。雖然吳部長不靠譜,但奉天分部不缺高手。」

  「戰姬來嗎?」

  「不來!」

  「她不願意?」李羨魚說:「沒事,我打電話問她。」

  「是我不讓她來。」

  「嗯?」

  「嘖,實話說吧,戰姬和吳家有一段恩怨,吳家的大本營在東北。」

  「咱們這次是找妖盟的茬,關吳家什麼事,吳家總不敢明目張膽的惹公司的高級員工吧。」

  雷電法王幽幽道:「我不是怕吳家惹事,我是怕你領著戰姬跑吳家大本營撕逼。」

  李羨魚說:「我不會的。」

  雷電法王:「呵呵。」

  就算你不會,可你不能小瞧自己的體質啊。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8-10-30 23:47
149 不解風情的女人

  「有件事不知道吳部長有沒有在報告裡說,最近東北來了一頭熊精,是大興安嶺跑出來的。雖然我懟妖盟的時候,說讓它們自己解決,但一隻沒有備案的S級異類,無疑是巨大的威脅。」李羨魚道:「不能任由它隨意出沒城市,我提議剿了。」

  雷電法王倒抽一口涼氣:「李羨魚,你何時變的這麼強勢?」

  李羨魚一愣:「啊?」

  雷電法王:「以你的性格,不應該是:東北好危險,我要回滬市,妖盟和熊精的事就交給法王你了。」

  雷電法王的話讓李羨魚陷入沉思,仔細一想,還真是他會說的話,為什麼明明是君子的我,現在卻成了莽夫。

  君子趨利避害,莽夫才是無腦硬肛。

  李羨魚覺得自己是個很有自知之明且識時務的人,絕不會逞強,該慫的時候,慫的比誰都快。

  他不由的看向自己的左臂,是因為史萊姆的原因?

  它在潛移默化的改變自己的性格,還是說它在釋放他的性格?

  結合史萊姆的特性,這是極有可能的事。

  李羨魚心裡暗暗警惕,輕微的影響可以容忍,以後在遇到情緒波動巨大的事件上,一定要記得控制情緒。不給史萊姆有機可乘的機會。

  「喂,你還在聽嗎?」雷電法王道。

  「在聽。」電話裡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沉思。

  「熊精是大興安嶺跑出來的,前段時間它從深山裡出來,吃了些人,那是它第一次出現在我們的視野裡。公司派了食神過去調查這件事,根據食神的任務報告描述,它是因為和一隻虎精打架,受了傷才跑出來,恰好肚子餓了所以才吃人。」雷電法王說:「它的左掌被食神砍了,食材已經寄回公司,下個月食神會回來吃熊掌。」

  李羨魚道:「那你趕緊通知食神,東北熊出沒。」

  雷電法王道:「他還在大興安嶺,準備在下個月的食譜上加一味虎鞭。」

  李羨魚:「.....」

  關於這位S級員工中的吃貨,李羨魚如雷貫耳,食神對權力不熱衷,唯一的嗜好就是吃,最愛處理異類事件,這代表著他可以敞開肚皮吃一頓。偶爾也吃人類血裔。

  是個魔鬼。

  「你不要小看妖盟,它能和吳家、奉天分部三足鼎立,底蘊還是有的。這些鼠輩非常精通陰溝裡生存之道,真想消滅它們,非常困難。反而讓它們在人類社會經營產業,把陰溝裡的老鼠擺到檯面上,把光腳的穿上鞋,讓游僧有了廟,它們就會變得容易控制。撇開盟主位置交替的混亂時期,正常時候,妖盟還是挺懂事的,至少它們把異類管理的還不錯。姓吳的要是在強勢一點就更好了,算了,不提他。」雷電法王笑呵呵道:「我會讓奉天分部提供一些幫助,讓它們去處理熊精。兩敗俱傷不是很好嘛。」

  「根據食神的任務描述,熊精性情暴虐,可他在東北的一系列表現,卻刻意避開了普通人,有目的的針對妖盟。」

  李羨魚眉頭一皺:「他不想惹寶澤,是衝著妖盟盟主的位置去的?」

  雷電法王「嗯」了一聲:「要嘛是它覬覦盟主之位,要嘛有人想在背後搞妖盟,熊精只是馬前卒。當然,這只是我的猜測。」

  李羨魚心裡一動:「會不會是吳家?」

  雷電法王道:「小伙子真聰明,看來是個適合委託重任的,那麼,你的任務來了。去吧,把這件事調查清楚,記得暗中調查,別搞多餘的。」

  李羨魚:「我是不是被你套路了?也行,你把戰姬給我。」

  雷電法王嘀咕道:「為什麼對雷霆戰姬念念不忘呢。」

  「要你管。」

  「行。但記得別主動招惹吳家。」

  李羨魚離開奉天分部,打車回父母所在的小縣城,舅爺昨天已經下葬,很尷尬,老李家千里迢迢飛過來,卻沒有參加。

  因為養父如果病情惡化,那就是性命攸關的事兒了,養母當然要在醫院守著。

  李羨魚回去後,養父母帶他和姐姐去上了墳。姐姐穿黑色的牛仔褲,白色襯衣,扎丸子頭,在滬市那邊,這樣的顏色搭配適合上墳。

  老媽雙眼通紅,養父一臉沉重,李羨魚原本也想擺出悲傷的表情,但轉頭一看冰渣子漠然的臉色,委實有點裝不出來,便學著養父一臉沉重。

  李羨魚經常腹誹冰渣子的糟糕的性格,有段時間他很想找一個同類型的冰山美人做女朋友,然後各種調教,比如「逼她叫爸爸,讓她坐上來自己動」什麼的,滿足一下惡趣味。後來發現現實裡這類型的美人太少太少,偶爾一兩個這樣的女人,她們的高冷也只是針對窮屌絲的,想來在高富帥男友面前,也會嬌羞的喊:老公你好棒,輕一點.....

  上墳結束,養父母就決定回滬。養母不太相信小縣城的醫院,著急著帶老公回滬,找個大醫院再仔細檢查。而且假期也到了。

  冰渣子的行程當然是她自己安排,她是過來旅遊的,估計會在東北待上好一陣子。

  李羨魚想了想,不太放心,東北血裔界會迎來一段時間的混亂期,姐姐不安全。轉念一想,又覺得自己想多了,血裔界的混亂終究只是背地裡,又不是戰爭,不會影響社會。

  「李羨魚,反正你也放假了,不然就陪姐姐好好玩幾天,爸給你錢。」養父說。

  李羨魚回來的時候,養父削了他一頓腦殼。腦殼不疼,養父自己的手疼半天。

  「知道了爸,你們安心走吧。」李羨魚這樣安撫父母。

  「跟著礙事。」冰渣子不情願的說。

  坐車回賓館的路上,她似乎心情還不錯。

  把父母送到機場,李羨魚在冰渣子隔壁開了房間,打開古妖App,在群裡發了條消息:「@金剛@少女殺手@雷霆戰姬@加籐鷹,你們凌晨幾點到奉天。」

  金剛:「說實話,我是不願意來的,經過虛擬世界的教訓後,我比較害怕和李羨魚組隊。」

  火神:「這都是迷信。」

  少女殺手:「火神,這不是迷信,你知道三里半村差點團滅的事吧,再想想猿神的遭遇。」

  行走的打樁機:「關我什麼事,別把鍋甩我身上。」

  這人就是不能有污點,哪怕是小小的污點,等你名氣大了,就會在風言風語中變成「實錘」。

  加籐鷹:「這次任務,我只要活著回來就好了。」

  雷霆戰姬:「你們別取笑他了,只是修理幾個異類而已,不會有危險的。」

  少女殺手:「戰姬你腦子呢,只是這麼簡單,需要我們四個高級員工出馬?奉天分部的人不就可以解決嗎。」

  行走的打樁機:「額....事實上,法王暗中交待了一個秘密任務給我。」

  雷霆戰姬:(#??)

  行走的打樁機:┐(-??;)┌

  這個真不是我的鍋。

  這時,瞳瞳發了一個「代表月亮祝福你」的美少女戰士動態圖:「你們要平平安安的回來哦!」

  加籐鷹:「......」

  金剛:「我想再請病假。」

  少女殺手:「涼了。」

  雷霆戰姬也忍不住發了個「捂臉大哭」的表情。

  被事逼和毒奶雙重詛咒了。

  李羨魚正想吐槽,門口傳來敲門聲。他起身開門,門外站著穿波西米亞長裙,藍色T恤,外罩一件白色牛仔衣的冰渣子。

  冰渣子的穿衣風格美爆了,她很會搭配自己的穿著,基本都是森系和冷色調,很配她的氣質。

  亭亭玉立的站在門口,像一朵盛開在雪天裡的百合。

  「出去吃飯吧。」她說:「附近有一家麵館,評分不錯。」

  李羨魚說:「不去了,不餓。姐,我就不陪你玩了,明天我有朋友會來奉天,我給你介紹一位女性朋友,她也很喜歡旅遊,你們不如搭伴旅遊吧。」

  這是他牆裂要求雷霆戰姬參與這次任務的原因,李羨魚待在遼檸是有正事的,不可能真的陪姐姐旅遊,答應父親只是為了安他心。

  他怕妖盟的人盯上自己姐姐,畢竟他要做的事會得罪妖盟。雖然對方可能壓根不知道冰渣子在遼檸,可小心點總沒錯。

  等雷霆戰姬來了,就和她商量一下,按照公司規定,以每天兩點積分的報酬聘請她當姐姐的保鏢。

  他話剛說完,冰渣子的臉色猛的沉了下去,她冷冰冰的盯著李羨魚,聲音更冷:「不去最好,看見你都煩。」

  轉身,裙擺搖曳,她走了。

  「生氣了?」李羨魚撓撓頭。

  如果人生是一個表情包,那冰渣子投胎時肯定斷網了,只來得及下載一個冷酷臉。李羨魚能從她的眼神和語氣的細微變化察覺姐姐的喜和怒,再多就不行了。自詡對女人很有一套的李羨魚,唯獨對冰渣子姐姐有點犯怵,搞不明白突然就生氣了,以姐弟倆的關係,冰渣子總不是想跟我結伴旅遊吧.....我這個就想太多了。

  女人心海底針,冰渣子也一樣。

  ......

  幾公里外,一家裝修高檔的麵館,在這種小縣城,能見到不輸給滬市特色餐館裝修風格的店,是件很難得的事。

  冰渣子點了份海鮮面,坐在窗邊,小口的吃著。縣城離海不遠,海鮮是本地一大特色,量大味美。她到了麵館,問點單的服務員,有沒有鹹魚面。

  服務員說,我們店裡的海鮮都是新鮮的,沒有鹹魚。

  冰渣子想了想,就點了份黃魚面,要兩條大黃魚,還額外點了鮑魚、目魚、魷魚、鯧魚等澆頭。特意叮囑不要往面裡放扇貝,今天只想吃魚。

  她飯量不大,每種魚都吃幾口,雨露均沾,面吃了一半,感覺差不多了就停筷。抽出紙巾,慢條斯理的擦嘴。

  「美女,我能坐你一桌嗎。」充滿磁性的男人嗓音傳來,戴著鴨舌帽和口罩的男人坐下來。他轉頭看了眼店裡的監控,刻意背對監控。

  「美女,能借你手機用一下嗎?」男人又說。看不清臉,但他有一雙很深邃迷人的眼睛,睫毛又密又長。

  冰渣子掃了他一眼,沒搭理。

  男人默默的把口罩摘下來,露出一張俊美無儔的臉,笑容妖冶勾人:「現在呢?」

  「滾!」冰渣子言簡意賅。

  男人臉上的笑容頓時一僵,他盯著身前的高冷美人看了幾秒,疑惑的皺皺眉,抬起右手,打一個響指。

  冰渣子的瞳孔褪去靈氣,變的空洞,呆呆的坐著,彷彿一具木偶。

  「明明只是個普通人,竟然能無視我的魅力?真是個不解風情的冰塊。」男人嘀咕著,抓起她桌上的手機,正準備再抓她的手解指紋,卻發現手機根本沒有設置密碼。

  他對眼前的女人有了初步的瞭解,是個很簡單、純粹的女人,性格應該也是乾脆利索。

  打開通訊錄,搜索:李羨魚。

  沒找到聯繫人。

  男人重新搜索:羨魚。

  顯示還是「無結果」三個字。

  他再次輸入「弟弟」兩字。

  仍然沒搜到。

  男人皺了皺眉,根據李羨魚的資料,他是有個姐姐,這個姐姐長的很好辨認,這樣的顏值讓人沒辦法不印象深刻,所以不存在認錯人的事。

  男人以極快的速度把通訊錄裡所有人都看了個遍,沒有找到李羨魚。

  想了想,又點開微信。

  微信的聊天記錄很少,只有五六個聯繫人,由此可見她不怎麼用聊天軟件。

  男人點開一個ID叫做「幹一行愛一行」的聊天頁面,看了看聊天記錄,立刻判斷出這個ID就是李羨魚沒錯了。

  再點開他的頭像,查看詳細資料,裡面有李羨魚的電話號碼。

  記下來,退出微信,把電話號碼輸進通訊錄。

  電話號碼查出來的結果:小奴才!

  男人心裡一萬句mmp飄過。為了查一個號碼,他浪費了兩分鐘的時間,本來很有逼格的一件事,忽然就變low起來。

  神特麼小奴才,不會好好寫備注是嗎。

  他編輯了一條短信:「你姐姐在我手上,一個小時內,我要在九壺山見到你。

  落款人:柳通。」

  男人把手機關了,輕輕放回原位:「好好坐一個小時吧。」

  戴上口罩,起身,走到收銀台前,把冰渣子的面錢給付了,指了指冰渣子,說道:「不要打擾她。」

  男人前腳剛走,冰渣子眸子微動,瞬間恢復色彩。

  冰渣子低頭,看著手機,若有所思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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