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術超能] 原来我是妖二代 (原名:古妖血裔) 作者:賣報小郎君 (連載中)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3-8 03:18
440 秘辛(三)

  「我和教皇抵達目擊現場時,那裡已經沒有了邪教徒的身影,那裡剛剛舉行了一場獻祭,他們走得很倉促,沒有時間清理現場。」

  「我看見了卡拉·托馬斯和他所率領的精英小隊,他們已經死了,屍體被綁在十字架上,腳下一圈用鮮血繪著複雜的咒文,屍體,屍體乾癟如枯槁,死前被抽乾了精血。」

  爛尾樓裡,一夥人不自覺得圍坐一圈,以老格林為中心,或吃烤串,或喝啤酒,津津有味聽著。

  「卡拉·托馬斯,沒記錯的話,他離半步極道只有一步之遙。」佩絲看向李佩雲,那會兒的托馬斯,實在和李佩雲大概在伯仲之間:「他率領的精英小隊,個個都是高手吧。我當年怎麼沒聽說這事兒,不記得有這麼一股強大的邪教勢力?」

  「因為這件事後來被封鎖了,整個教廷後來知道這件事的人都警告過,此事被列為重大機密。」老格林解釋道。

  「被列為機密的,最輕也是S級的。」李羨魚說了一句。

  他是寶澤出身,本人又經常和機密時間打交道,所以心裡門兒清。像他那一身具備自愈效果的鮮血都沒資格列入機密,定義為普通的保密事件而已,但他第一次死而復生就是雙S級機密。以及在沿海繳獲的那桿與古妖有關的滅魂槍,也是雙S級機密。

  一個邪教組織,被定義為機密事件,那它背後牽扯的東西,必定驚世駭俗了。

  「所以啊,在與卡拉·托馬斯的聯絡中斷後,我和教皇便親自出馬,剷除這股不知根底的邪教勢力。那次我們撲了個空,找了好久都沒找到邪教勢力的身影。當時也沒有現在這樣發達的科技,到處都是監控。」

  在監控還不普及的年代,查案、找人最是困難。

  「有研究過他們獻祭留下的儀式和咒文嗎?」血騎士問。

  「當然有,但以教廷的底蘊,竟沒人識得那些咒文。出發前,教皇曾翻遍了檔案庫的典籍,只能猜出對方是在召喚邪神。」

  「召喚邪神?」李羨魚插嘴:「這應該只是.....」

  他眉頭一皺,「封建迷信」四個字沒說出來,邪教都是這德行,當年的古神教也是從邪教發展而來,明末的時候,歷史上聲名遠播的白蓮教是一個時代,一個性質,只不過古神教是血裔界的邪教,不在普通人裡發展,因為他們相信世上是有神的,這個神就是古妖,只要能召喚來古妖,便能反清復明。

  與歐洲邪教召喚邪神是一個性質,屬於封建迷信,無稽之談。

  可是,如果僅是這樣,當初這件事就不會被列為機密。

  老格林忍不住看了李羨魚一眼,再看一眼自己的學生,學生的學生,學生的屬下,以及大名鼎鼎的妖道傳人,嗤笑一聲,搖頭歎息。

  「老師你笑什麼。」佩絲問。

  「你呢,是我的學生,最得意的學生。」老格林再看向血騎士:「你,是這一代的聖殿騎士團長。」

  最後是李佩雲:「妖道忘塵,就連遠在歐洲的我都如雷貫耳,那是屹立在血裔界巔峰的大人物。」

  眾人看向他,神色茫然。

  老格林不屑的嗤一聲:「都不及一個女娃子聰慧機敏。」

  剛才那段話,透露出的信息,李羨魚已經反應過來了。而這些人,還是懵懵懂懂,聽故事一樣的聽著。

  老格林很失望啊,一個王者是帶不動一群青銅的,哪怕是血騎士和佩絲這種六神裝的青銅。

  這個女娃子就很不錯嘛,聰明,腦子靈光,雖然渾身裝備只有一個輔助寶石,可人家是有王者意識的。

  眾人嘴角一抽,然後面面相覷,還是....沒怎麼懂。

  「所以,他們其實真的召喚來了邪神?」李羨魚沉聲道。

  對於老格林的誇獎,李羨魚沒啥好得意,他鬼畜傳人行走江湖,靠的不是外掛,是一顆聰慧的腦瓜,像我這樣集才華與美貌並存的女子,天下少有。

  後宮團智妃之位空懸的情況下,我自己就是智妃。

  「我們在半個月後與邪教勢力不期而遇,是他們主動找上門的,似乎是準備完畢,信心十足,準備來一場反擊戰。邪教首領以鮮血和靈魂為代價,召喚邪神降臨。」

  「邪神降臨的那一刻,天空中出現了黑色的漩渦,邪教首領方圓數十米處生機斷絕,我永遠忘不掉當時的場景,數十名邪教徒被吸走元神,成為牠的養分。我們天天把主掛在嘴邊,天天指責異端是魔鬼,是撒旦,是路西法,但都知道所謂的神也好,惡魔也罷,都是人心中的虛妄。卻從未想過有朝一日,邪神竟真的降臨。」

  四周安靜下來,血騎士等人面面相覷,都懵了。

  世上真的有邪神?

  「後來呢?」李佩雲問。

  「那是我一生中經歷的最艱難的戰鬥,我與教皇聯手與牠大戰了。帶來的騎士不多時便死傷殆盡,最後只剩我們三人。我當時修為正值巔峰,哪怕是極道境界的教皇,我也自信能鬥一鬥。可我拿牠毫無辦法,我漸漸體力不支,力有不逮。牠依然深不可測,越戰越勇。」

  「極道!」血騎士低聲道。

  應急照明燈的光,照亮每一個人的臉,照出他們驚駭的表情。

  老格林可是半步極道啊,巔峰時可能是半步極道中的佼佼者,與血騎士是一個級別的,不然如何與極道鬥一鬥?

  對方能與老格林和教皇大戰,而且不見疲態,那絕對是極道境界的高手。

  「你確定是邪神,不是已知的極道高手?」李羨魚忽然問。

  「不是。」老格林給予肯定的答覆。

  砰砰,砰砰....

  李羨魚心臟狂跳,腦海裡彷彿有閃電劃過,隱約間捕捉到了什麼。

  極道啊,不是已知的極道,是莫名其妙,通過儀式召喚來的極道。

  滅魂聯盟的事,幕後,已經確定有一尊極道,當初談論的時候,仔細討論過包括佛頭在內的四尊極道暗中謀劃的可能,這些天李羨魚自己也想過,結果是不太可能。

  佛頭可以率先排除,他要是幕後主使,那祖奶奶早涼了,因為佛頭有大把大把的機會。

  那位在非洲血裔界隻手遮天的酋長,據說是個好勇鬥狠,腦子裡全是筋肉的傢伙,不擅長搞這些陰謀陽謀,也做不到隱忍幾十年去謀劃一件事。

  簡單形容:生死看淡,不服就幹。

  所以可能性不大。

  超能者協會的會長,雖然李羨魚本人對美帝存在九年制義務教育遺留下來的偏見,但那位會長是新晉極道,而滅魂聯盟籌劃此事都快半個世紀了。

  當時的超能者協會會長,估計還不知道在哪個犄角旮旯裡,站著如嘍囉。

  所以李羨魚一直沒想明白,敵人是誰,是怎麼樣的存在。不是現今的極道,那又是哪裡來的極道。

  而現在,老格林告訴他,幾十年前,有邪教曾經召喚來邪神。

  是極道。

  兩件事未必有聯繫,但至少李羨魚知道了一個「誕生」極道的渠道。

  這個很重要。

  「邪教召喚邪神的原理是什麼,一個極道,不可能憑空誕生。」李羨魚問道。

  聞言,眾人看向老格林。

  「這些問題,等你們聽完我的往事,再問不遲。」老格林喝了口酒,又從血騎士那裡接過雪茄,老男人講起往事的時候,總得要搭配啤酒和香煙,這樣才能襯托出滄桑感。

  這是年輕人再怎麼抽煙喝酒也模仿不來的東西。

  「我當然不是牠的對手,極道境界的爭鋒,教皇也保不住我。再一個失誤中,我被打散了元神。等我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一個星期後。我被教皇帶回了教廷,這幾天裡,元神慢慢重聚,甦醒過來。」

  通常,元神被打散後,不管血裔和普通人都會變成植物人。

  但一些精神力特別強大的元神,會自己慢慢重聚。老格林是半步極道,重聚元神不算什麼。

  「教皇告訴我,邪神已經除去,他本人也受了重傷,需要調養一陣子。因為關係重大,牽扯到了召喚極道,前所未有。這件事理所應當的被列為機密。」

  講到這裡,當年的事大致清楚了,但還沒有完。

  「修養幾天後,我的傷勢恢復,總覺得事情不太對勁。我查驗了邪教首領的屍體,他確實死了。於是我回到了當初戰鬥過的地方,那兒已經被抹去了戰鬥的痕跡,這是正常的,極道間的戰鬥動靜太大,留下的痕跡甚至比小規模的武裝衝突還要明顯。我在那裡沒有找到什麼蛛絲馬跡。」

  「後來又發生了一件怪事,連著一個月,教廷裡總是有人出無故死亡,找不出原因,但都有一個特別,那就是元神不知所蹤。當時恰好我在外處理殘留的邪教勢力,私底下又對邪神那件事念念不忘,沒放在心上。直到有一天,因為在處理那群異端的事情上我與奎因大吵一架。」

  「奎因態度很明確,把所有相關邪教異端斬草除根,他認為邪神既然已經死了,這件事就應該徹底從世上抹去,免得外傳。而我認為這麼做不妥,因為羈押那群異端,嚴加拷問,追查下去。到了晚上,我輾轉難眠,便去找教皇聊一聊當日之事。誰知道.....」

  老格林瞇著眼,淺褐色的眼睛裡閃過犀利的光。

  「隔著很遠,我就感受到了輕微的精神力波動,忙走過去查看,在教皇的寢宮裡,我看到他在攝取一位騎士的元神。至今我還沒有忘記他當時的模樣,雙眼是暴戾的猩紅,臉龐爬滿了青黑色的血管,那模樣,與當日的邪神如出一轍。」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3-8 03:19
441 大BOSS血騎士

  地下室,站在充滿霉味的環境中,龍騎士合上書本,揉了揉眉心。

  那段消失的內容不長,幾分鐘就看完了,他揉眉心當然不是精力不濟,而是思考時的習慣動作。

  如果不是今天看到,他還真不知道當年還有這麼一段往事,這個任務本質上其實沒什麼大問題,它記載在1972年的資料裡,便如其他任務一樣,平平無奇。

  非要說不一般,大概就是教皇和當年的聖殿騎士團長一起出征。

  「奎因讓我看這段往事,肯定有深意。還有,什麼樣的任務需要出動教皇和聖殿騎士團長兩位超級高手?」龍騎士眉頭緊皺。

  以這樣的配置,去做某個任務,那絕對是大事啊。

  可是關於任務的描述卻很平常,沒有過多的筆墨去描述,而且龍騎士也不記得在教廷的大事件裡有這麼一遭。48年前他還沒出生,但若是大事,作為戒律團長,他不會不知道。

  「2月份的事件,然後一個多月後,格林·阿道夫莫名其妙的犧牲了。兩件事必然存在聯繫。」

  但這件事,與墮天使,與血騎士背叛又有什麼聯繫呢?

  龍騎士忽然想起了什麼,重新翻開書籍,看向任務的前半段:邪教以人血為引,煉化怨靈,舉行某種召喚儀式.....

  「煉化怨靈,煉化怨靈.....」

  隱隱的,他感覺自己捕捉到了什麼。

  「滋滋,滋滋....」

  頭頂的白熾燈忽然發出聲響,忽明忽暗,接著徹底熄滅。

  地下室陷入一片漆黑,寂寂無聲,空氣充滿了霉味。

  呼....

  哐噹!

  一陣陰風吹進來,繼而是鐵門打開時的輕微聲響。

  前一刻還亮堂堂的地下室,下一刻陷入漆黑,所以龍騎士的瞳孔暫時適應黑暗,正是視線一片漆黑的時候。

  有人進來了,趁著他「致盲」的間隙,來了地下室。

  「砰!」

  黑暗中傳來對掌的聲音,狂暴的氣機瞬間席捲地下室,鐵質書架傾倒,紙張炸開。

  「哼!」

  這是龍騎士的冷哼聲。

  對掌之後,他瞳孔隨之適應了黑暗,看見一道模糊的人形站在自己不遠處。

  「禁!」

  龍騎士二話不說,打出一道精神力,禁錮住對方的丹田。

  他是精神力覺醒者,修煉的是教廷正統的禁咒,專屬於戒律團的秘法。一共九種咒印,能封鎖氣機、封鎖精神力、封鎖身軀氣血。

  對方運氣擋了一下,精神力化作的禁術依然成功打入丹田,但對方也是個高手,抵消了很大一部分禁術效果。

  這便足夠了。

  龍騎士伸出左手,氣機裹挾著身邊的鐵質書架,把鋼鐵壓縮成長矛狀,灼熱的氣機瞬間把鋼鐵燙的宛如烙鐵,洗練出一把鋒利的戰矛。

  他來資料庫查資料,當然不會隨身攜帶武器,原本也沒必要,身為教廷的龍騎士,怎麼可能在教廷總部遭遇伏擊?

  面對這樣的意外,只好現場製作一件趁手的兵器。

  龍騎士速度極快,身影在黑暗中猶如瞬移,出現在黑影的頭頂,戰矛刺下。

  他雖然是精神力覺醒者,但在鬥技方面有著極深的造詣,他和血騎士曾經在奎因座下學習過一段時間的鬥技,平日裡兩人也時常切磋。

  血騎士可是教廷鬥技第一人,近戰大宗師,三拳打死半步極道的可怕存在。

  「噹!」

  鐵器碰撞的清脆聲音,黑暗中火星一炸。

  對方抽出武器格擋,使用的是最普通不過的騎士長劍,不是法器。教廷的每一件法器都有備案,使用法器,就等於暴露了身份。

  龍騎士再次打出一道禁術,這次封印的是對方的氣血,與上一道禁術相同,沒有給對方造成太大的阻擾,但也讓他身軀一僵,招式出現凝滯。

  「啪!」

  他一掌擊中對方的胸口,把他打飛出去,撞在牆上,牆壁發出爆裂的悶響。與此同時,龍騎士的長矛已經投擲出去,把那人釘在牆上。

  長矛被對方一劍斬斷,對方以牙還牙,把騎士長劍擲來。

  龍騎士閃身避開的同時,聽見鐵門哐噹一聲,對方趁機逃跑了。

  他從地下室追出去,循著對方的氣息追擊,來到檔案庫,發現接待櫃檯邊,年輕的管理員倒在血泊裡。

  龍騎士淺褐色的眸子裡閃過一抹怒火。

  出了圖書館,對方的氣息朝生活區過去,龍騎士緊咬著不放。

  對方很聰明,進入生活區後,沒有混入其中,而是在中途折轉,朝著二號大教堂的方向過去。

  龍騎士追著他,在接近二號大教堂時,忽然失去了對方的氣息。他再往前追了片刻,看到大教堂邊的議事廳燈火通明。

  推門而入,教皇正在與眾人議事,廳中有紅衣大主教、聖殿騎士團副團長,以及各大部分的負責人,一共十二人。

  見到龍騎士行色匆匆的推開進來,都是吃了一驚。

  現任樞機院主事人,紅衣大主教,勞倫·尼古拉斯皺眉道:「龍騎士,你有什麼事?」

  龍騎士站在門口,身覆銀質鎧甲,金髮燦燦,身材挺拔,燈光照在他冷峻的臉龐,整個人的氣質把除了教皇之外的所有人都壓了下去。

  他沒有回答紅衣大主教的話,而是皺眉沉思。

  那位身份未知的暗殺者若是沒有特殊的逃命技巧,是不可能從他眼皮子底下逃走的,而如果他有,離開檔案庫的時候自己就應該跟丟了。

  很可能,那個傢伙就隱藏在這些人裡。

  「在我眼皮子底下搞事,就算你是半步極道,我也給你揪出來。」龍騎士心裡冷哼一聲,他大步踏入議事廳,伸手按住聖殿騎士團副團長,梅塞爾·奧利弗。

  「讓我看看你的胸口。」

  在場的都是弱雞,龍騎士第一個鎖定的目標是梅塞爾·奧利弗。只有他這個頂尖S級,才有資格與自己過幾招。

  梅塞爾·奧利弗茫然的看著他,說:「why?」

  龍騎士不理,指尖划動,把他胸口的衣服切割成碎布,露出梅塞爾·奧利弗硬邦邦的大胸肌。

  不是他?龍騎士眉頭一皺。

  「所有人,把衣服脫了。」龍騎士朗聲道。

  眾人一愣。

  紅衣大主教再次問道:「龍騎士,你這是.....」

  「我在檔案庫遭遇了刺殺,追尋著刺客的氣息來到這裡,失去了他的蹤跡。他受了我一掌,短時間內無法抹去胸口的傷勢。」龍騎士道。

  「你懷疑我們是刺客?」議事廳裡,眾人聽懂了,一下子臉色微變。

  「竟然懷疑我們是刺客,當我們是什麼。」

  「原來你撕我衣服,是認為我是刺客?凱爾,欺人太甚。」

  「簡直狂妄,在教皇面前懷疑我們是刺客。」

  對他們來說,龍騎士的懷疑的確很侮辱人格。

  「冕下,事關重大,請讓他們務必配合。」龍騎士也不廢話,直接請示教皇。

  教皇坐在高處,他慣常如此,這一代的教皇並不「親民」,打從龍騎士加入教廷以來,對他的印象就是四個字:高高在上。

  「議事到此結束,你們先退下,我有話和龍騎士說。」教皇的聲音平淡中,帶著不可違背的威嚴。

  龍騎士微微皺眉,既然教皇都這麼說了,他也不好反駁。

  人走了,門關上,議事廳只剩下龍騎士和教皇。

  「你是不是察覺出什麼了。」教皇問道。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龍騎士覺得他的目光尤為犀利,沉吟片刻:「冕下,我覺得血騎士背叛教廷的背後絕沒有那麼簡單,血騎士忠心耿耿,為了教廷奉獻了一生,絕不會行背叛之事。今日我.....」

  他把資料庫裡發生的事仔仔細細的說與教皇,包括奎因·亞當斯留給他的紙條。

  「原來如此。」教皇點點頭:「那麼,你想知道當年的真相嗎?」

  當年的真相.....

  迎著教皇平靜的目光,龍騎士點點頭。

  「當年我曾與格林·阿道夫處理一起邪教作亂事件,那場事件中,邪教首領召喚了邪神......」教皇娓娓道來,「那是一尊非常可怕的極道高手,我聯合格林與牠糾纏許久,格林不敵,元神被擊潰,我拼勁九牛二虎之力才將牠擊殺,帶著格林返回教廷。可在救治他時,意外的發現....」

  頓了頓,教皇沉聲道:「邪神並沒有死,它寄宿在了格林的身體裡。我想盡辦法也無法驅除牠,一個多月後的夜晚,格林被邪神控制,潛入我的寢宮,欲暗殺我。但牠低估了我的實力,被我反制。」

  龍騎士瞳孔收縮,這就是格林·阿道夫突然犧牲的內幕麼。再回想那次圍剿邪教的任務裡不同尋常的部分,與教皇的話相互印證,一切就合理了。

  難怪需要教皇和格林·阿道夫聯手,因為對方是一位極道。

  「我與奎因·亞當斯商量後,將格林·阿道夫關在了煉獄裡,嚴加看管。可我們依然低估了邪神,牠並沒有隨阿道夫離開教廷,始終隱藏在我們身邊。」

  龍騎士花了很久,才消化這則驚人的消息,他凝視著教皇:「為何不公開此事。」

  「沒那麼簡單,邪神會蠱惑人心,引人墮落。當初我回過味來的時候,教廷裡已經有很多人被它蠱惑,墮落了。所以這些年我冷眼旁觀,暗中調查。最關鍵的是,我們得找出牠的本尊。否則治標不治本,還會打草驚蛇。即使平日裡的至交好友,內心也可能在暗中慢慢腐朽。」

  「上代紅衣大主教就是墮落者?」

  「是的。」教皇點點頭:「邪神對強大的元神趨之若鶩,教廷的墮落者煉製墮天使,就是為了滿足牠的欲求。現在知道我為何不追查極陰之地,放任佩絲被煉製成墮天使了吧。不久前,我察覺到墮天使的氣息,認為時機終於到了。」

  「血騎士!」龍騎士凱爾輕呼一聲。

  「你終於明白了,沒錯,邪神就寄宿在血騎士身上。牠以主忠誠僕人的身份,以教廷雙騎士之一的身份,潛伏在我們身邊。」

  「教廷裡還有他的黨羽?」

  「這個你不需要管,我會親自調查。當務之急,你是要抓住血騎士,上次他被我打傷,短時間內難以成事,但若讓他繼續修養,蓄勢,將來必成大患。」

  龍騎士握拳,抵胸:「冕下,我明白了。」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3-8 23:39
442 兒子弄丟了

  「老師你的意思是,教皇其實被邪神附體了?」

  佩絲說出了眾人心裡都這麼想,卻不敢說出口的猜測。

  就連篤定教皇有問題的血騎士,乍聞驚天大秘密,也沉默了。

  那可是教皇,是無數信徒眼中的精神領袖,是教廷血裔眼中的神,是極道高手。這樣的一尊大人物,居然,被邪神附身了。

  傳出去可是教廷千百年都沒有的醜聞,教廷的教皇啊,身為主在凡間的使者,本該淨化邪惡,是最光明,最正義的存在。

  「呵,我算是明白了,身份地位越高的人,內心越是陰暗。你們這個教皇,就像道門的道尊。」李佩雲冷笑一聲,以散修的身份表達自己對大人物的不屑。

  血騎士扭頭看向他,想起了中國大名鼎鼎的神話人物,齊天大聖,李佩雲這傢伙,桀驁不馴,且性格方面弱點太大,很容易被人拿捏,與那個孫猴子挺像的。

  「是被奪捨了,還是與邪神融合了?」

  微妙安靜的氣氛裡,李羨魚突然問了一句。

  大家用不解的眼神看他,不明白他問這話的原因,不管奪捨還是融合,教皇都已經墮落了,兩者其實沒有差別。

  老格林想了想,搖頭:「我不太清楚,這個很重要?」

  當然重要,太重要了!

  李羨魚心想,搖了搖頭:「我就是隨便問問。」

  「我其實還是沒有明白,」等了等,沒人再說話,於是里昂發言道:「這個跟佩絲被煉成墮天使有什麼關係?」

  老格林一下子瞪大眼睛:「你聽了半天,竟然問出這麼愚蠢的問題。」

  他的神態,像極了課堂上大發雷霆的老師,拍著黑板怒吼:這道題我講了這麼多遍,你們怎麼就沒明白,怎麼就是沒明白!!

  「佩絲,你來回答他。」

  佩絲想了想,一臉肯定:「邪神嘛,野心大的很,想靠我來擴充勢力,征服歐洲血裔界,最後征戰全球。」

  老格林一臉駭然的看著她。

  佩絲心裡一咯登:「老師,有什麼問題?」

  後者心累的擺擺手:「唐德,你來說。」

  血騎士臉色嚴肅:「剛才已經說了,邪教當初召喚邪神,需要很多元神作為祭品,我懷疑那個傢伙,是想召喚同伴。」

  眾人大駭,心說這可不妙啊,一個邪神便如此棘手,若是再召喚來更多邪神,這沒法玩了。

  老格林幽幽的歎口氣。

  像極了班主任無奈的歎息:你們是我帶過最差的一屆。

  「是食物。」李羨魚說:「邪神可以攝取元神來補充力量。」

  所以,佩絲也好,華陽也好,都是教皇這些年秘密煉製的墮天使之一,墮天使是純粹的精神體,強大、罕見、純粹,是教皇最好的補藥,遠比血裔們的元神更好。

  但墮天使太難煉製了,幾十年下來,隻成功煉出兩尊墮天使。

  從佩絲的事件可以看出,教皇對墮天使有著很強烈的執著,當然不可能是一個吃貨對美食的執著,他需要墮天使,必然是有原因的。

  墮天使,或者說強大純粹的元神對教皇有著某種裨益。

  這樣看來,華陽小媽就很危險了,若教皇處理了血騎士等人,騰出手,肯定要回收華陽這尊墮天使。

  先是祖奶奶,再是華陽,該死,我的後宮團才是事逼吧。

  「你們接下來怎麼做?」李佩雲說。

  他其實想說,如果你們打算繼續和教皇死磕,那我們之間脆弱的結盟就到此為止了。

  驕傲歸驕傲,可又不是傻子,他才不會和教皇正面剛呢。

  極道境界的高手,拍死一個頂尖S級,就如同碾死一隻螞蟻,並不誇張。哪怕是普通的半步極道,在極道高手面前也只是比較咯手的蟲子。

  唯有半步極道中的佼佼者,像血騎士這樣三拳打死普通半步極道的,才能與極道高手爭鋒。

  但仍然不會是極道的對手,因為調動那個級別的力量對他們消耗太大,往往是五秒真男人,然後可以點一根事後煙了。而極道還可以吭哧吭哧的繼續瘋狂輸出。

  打的你雅蠛蝶雅蠛蝶的叫。

  除非能集齊三個以上的半步極道巔峰,那沒準可以與極道強者真正的來一場生死之戰,可這樣的高手太少了,放眼整個歐洲,屈指可數。

  「教皇他必須謝罪,」李羨魚看向血騎士:「對吧。」

  血騎士有點尷尬,想起他們曾經在湖畔的對話,在這麼多人面前被說出來,顯得他特中二,不知天高地厚。便道:「那就麻煩你幫我遞交律師函。」

  ......

  「龍騎士,你憑什麼抓我,老子為教廷衝鋒陷陣的時候,你還是個毛沒長齊的小屁孩。」聖殿騎士團副團長,阿伯內西·霍夫曼,雙手戴著鐐銬,肩膀被戒律騎士團的兩名騎士扣著,其中一人正往他脖子裡注射抑制細胞活性的藥劑,只需要十秒鐘,他就會雙腿發軟,使不出勁。

  「你與血騎士唐德·希爾伯特相交莫逆,隻這一條,就有足夠理由羈押你,請配合戒律騎士團的調查。」

  對面,龍騎士負手而立,表情冷漠。

  「我知道了,你想趁機黨同伐異,獨攬大權。」阿伯內西大吼著:「我要見教皇,我要見教皇。」

  「戒律騎士團辦事,只要有足夠的理由,教皇也無權干涉。」龍騎士揮揮手:「帶走!」

  阿伯內西很快雙腿發軟,喊叫聲減弱,在一眾聖殿騎士團的騎士們敢怒不敢言的目光中,被拖走了。

  樞機院紅衣大主教聞訊而來,眼睜睜看著人被帶走,憂心忡忡道:「龍騎士,你這是要把煉獄都關滿嗎?短短幾天,你抓了教廷幾百號高手,再這樣下去,教廷會癱瘓的。」

  「教廷不會因為缺了一些腐敗分子就無法運轉。」龍騎士語氣平靜:「大主教,他可是你實名舉報的。」

  「是,可是你這動靜鬧的也太大了,一下子抓這麼多人。」

  「非常時期,非常手段,血騎士的黨羽遍佈教廷各大部門,我是得了教皇授意,清除墮落分子。」

  自從在教皇那裡得悉了那段往事,龍騎士便率領戒律騎士團大肆抓人,但凡可能與血騎士有染的教廷成員,一律逮捕,關押進煉獄。

  經過資料庫的偷襲事件後,龍騎士驚覺這些墮落分子留在教廷就如同定時炸彈,必須要清理,寧可抓錯,也不放過。

  有些是血騎士的至交好友,有些則是教皇提供給他的被列為懷疑對像名單裡的成員。

  教廷的頂尖S級裡,三分之二都被抓走了,各大部門的高手也被抓走不少,其中以聖殿騎士團最慘,聖殿騎士團是血騎士唐德·希爾伯特直接統率的騎士團,如果有墮落分子,絕對是這裡頭最多。

  一時間,教廷人人自危,私底下罵聲沸騰。

  紅衣大主教告別龍騎士,一路來到教皇寢宮,請示了守在外面的騎士,得到召見後才進去。

  教皇披著金色的袍子,坐在大椅上,正對著門口的方向。

  紅衣主教右手握拳,抵在胸口:「冕下,龍騎士近日逮捕了許多教廷人員,越來越肆無忌憚。如今總部已是怨聲四起。」

  教皇看不出喜怒的一張臉,沒有表情:「我已知曉。」

  紅衣大主教再次行禮,告退。

  柏林,六星級酒店。

  裝修華麗的套房裡,大雕妹躺在寬敞的沙發上,瞇著眼,望著天花板的水晶吊燈,「怎麼辦,皇馬上要到了,她會不會把我們骨頭給拆了?」

  對面的沙發上,右護法和猴護法相視一眼,有些慫。

  肯定的啊,我們都把她兒子給弄丟了。

  卡舒布莊園的晚宴之後,李羨魚從此杳無蹤跡,失去了聯繫,打電話提示關機,人也找不到了,三人事後秘密打探,拼湊出了真相。

  那天晚上,隨著李羨魚一起失蹤的還有卡舒布的家主庫爾特,但是庫爾特在第二天黃昏被送回莊園了,而李羨魚就這麼丟了。

  更糟糕的消息還在後面,經過後續的探查,三人查到,擄走李羨魚和庫爾特的是教廷叛徒血騎士,半步極道巔峰,是和皇一個級別的高手。

  這就很絕望了,起初還可以用「他實力強大自保無虞」來安慰,可落在血騎士手裡,那真是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了。

  「這麼久了,生米早就煮成熟飯了。」

  大雕妹又這麼說,這幾天她老是念叨:哎呀,李羨魚會不會被囚禁起來,給當成RBq了吧。

  「他,他一個男人,這方面有什麼好擔心。」右護法語氣透著不確定。

  猴護法幽幽道:「男人,只會更慘。」

  「咚咚咚!」

  正說著,敲門聲傳來。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3-9 05:15
443 重返人生巔峰

  肯定是皇來了,算算時間,這時候敲門的只有她。

  大雕妹和右護法下意識的縮了縮身體,把「柔弱」的目光投向猴護法,後者想了想,在場的好像只有自己一個是主動輸出的,只好無奈的跑去開門。

  擰開門把手,門縫漸漸擴大,他看見門口站著一個面容普通的陌生女人,二十多的年紀,穿著粉色運動服,腳上一雙藍色跑鞋。像個清晨早起晨練的普通女人。

  但那雙寒潭般的眸子,非常有皇的特色。

  所以,儘管氣息變了,容貌變了,根據這雙獨特的雙眼,猴護法第一時間認出了皇。

  「皇,您那邊的事都辦妥了嗎。」猴護法語氣戰戰兢兢。

  即便沒辦妥,兒子被人擄走這麼大的事,天下所有的家長都會放下手頭工作過來的。想來皇也不例外。自己三人沒有做好侍衛的職責,任由少主被人擄走當RBQ,擱在古代,只有以死謝罪。

  「我是從島國飛過來的。」皇進入屋子,掃了眼乖巧端坐,宛如做錯事的小女孩的兩位護法:「歐洲這邊發生了什麼事。」

  「李羨魚打算在卡舒布家族的晚宴上打入敵人內部,擄走卡舒布家族的某個核心人員,拷問滅魂聯盟背後的真相,結果很不巧,正好庫爾特·卡舒布似乎與血騎士有舊怨,那位教廷的叛徒把庫爾特連同他一起擄走.....」右護法小聲的說著,依然是之前那番話,並沒有更多的情報。

  「這些我都知道了,我說的是教廷方面的。」冰渣子道。

  「啊?」

  右護法三人面面相覷,「茫然」兩個字寫在臉上。

  「對不起啊,皇,我們掌握的情報有限。」右護法難過的說。

  這裡是歐洲,不是自家地盤,缺乏情報系統的幫助,他們根本沒有渠道和能力去瞭解足夠多的,關於教廷的事。

  冰渣子擺擺手,本就沒指望他們能得到更多有用的情報,萬妖盟的護法裡,要說情報方面,還得靠胡言。這些人指望不上。

  她淡淡道:「血騎士是教廷的叛徒,他和血騎士在一起,教廷那邊必然出事了,他沒跟你們聯繫,就是想引我過來。」

  是這樣的嗎?

  三人瞪大眼睛,大雕妹一下子來精神了,「那他有打電話給你嗎?」

  這人好壞的。

  冰渣子搖頭:「可能是不方便使用通訊設備,或者遇到了什麼難以決斷的事,既想我來,又不確定要不要拖我下水,所以乾脆以這樣的方式引我過來,讓我見機行事。」

  三位護法想了想,聽不太懂,感覺皇的一番話主觀臆測太多。

  「那如果不是呢。」右護法小聲道。

  怎麼可能不是,我自己弟弟我還不瞭解?

  冰渣子心裡默默吐槽一句。

  她掏出手機,「打個電話過去就知道了。」

  「他關機了。」猴護法提醒道。

  「他至今沒有回來,說明留在了血騎士身邊,血騎士雖然是半步極道,可若是他鐵了心要逃,血騎士留不住的。」冰渣子語氣非常自信。

  血騎士是叛徒,自身便是陰溝裡的老鼠,想在他手底下逃走,辦法不要太多,她相信弟弟的智商。

  「既然選擇留在血騎士身邊,那說明他本身是安全的,不與你們聯繫是要引我過來,那他就會保持聯絡通暢,電話打不通,你們有試著發微信嗎?」

  冰渣子坐直身體,不讓三位護法看到自己的微信界面,熟練的點開李羨魚的微信:「我來歐洲了。」

  「哎呀,姐姐怎麼來了,是來旅遊的嗎,歐洲這邊可好玩了。【舔狗】」

  「其實也不怎麼好玩,今晚的航班回國。」

  「別啊,來都來了,不如湊個熱鬧吧,我這邊好大一個瓜。」

  「方便開視頻嗎。」

  「等會。」

  大概過了五分鐘,李羨魚發來視頻通話。

  冰渣子晶瑩剔透的指頭點擊通話請求,三位護法「呼」的一下撲過來,大雕妹和右護法小鳥依人的挨在冰渣子左右兩邊,猴護法默默站在她身後。

  視頻裡,露出李羨魚的俏臉,背景是陽光燦爛,充滿歐美風景的街道。行人如織,車水馬龍。

  「咦,這個妝好難看。」右護法點評道。

  「怎麼還是那件衣服啊,喂,你洗澡了嗎,內衣褲有沒有換啊,我這邊幫你準備了好多可愛的小裙子。」大雕妹說。

  「還是這麼漂亮。」猴護法感慨。

  冰渣子掃了他們一眼,立刻安靜了,噤若寒蟬。

  「媽,我這邊有個順風耳,不敢接電話,也不敢打電話,我藉口買東西,跑了十幾公里才敢和你通視頻。」李羨魚笑嘻嘻道。

  誰是你媽,信不信我順著網線爬過來打你。

  冰渣子面不改色:「說說情況。」

  「我和血騎士在一起,他是教廷的叛徒,但真正的情況,是教廷的教皇出了問題。他在48年前,被未知的邪神.....我現在也搞不清楚是奪捨還是同化.....」李羨魚把事情一五一十,詳細的告訴她。

  「歐洲好危險,咱們回中國吧。」

  「喂,你快回來了,瞎摻和什麼呀。」

  「大好的猴生,咱們沒必要和一個老外較勁。」

  三個護法慫的不行,嚇到了。

  正常血裔,聽說要和極道對抗,差不多就是這樣了。在他們看來,這和找死是沒區別的。

  冰渣子無喜無悲的表情,讓人看不出她心裡在想什麼,「你覺得呢?」

  「我不知道該不該讓你灘渾水,但我想看看教皇到底是怎麼回事。」李羨魚說。

  按照姐姐的說法,姐弟倆的敵人還沒現身,對方這麼狗,我們也應該狗一點,太招搖容易被人打悶棍,按說是不該插手教廷的事。

  可李羨魚覺得這件事很重要,不親自瞅瞅教皇那個老頭子,他心裡不安。

  「那我就不灘了。」

  「......可我感覺有點懸吶,血騎士那幾個傢伙,一聽要殉道,個個都很亢奮的樣子。」

  「找個機會見面。」冰渣子說完,結束通話。

  ......

  三天後,深夜。

  教廷總部的燈火熄滅了八成,除了主幹道的路燈,檔案庫之類的重要場合亮著燈,其他地方在黑夜中陷入沉睡。

  教皇格列·本尼迪克身披金色袍子,頭戴金冠,在兩名騎士的護衛中返回自己的寢宮。

  剛剛在大教堂裡,已經有超過一半的,有足夠話語權的教廷高層對龍騎士發難,請求教皇暫時撤銷龍騎士的職務。

  但都被教皇壓下來了。

  兩名騎士負責開門,目送教皇進入寢宮,然後守在門口左右。

  「你們退下吧。」門裡邊傳來教皇蒼老溫和的聲音。

  極道高手當然不需要侍衛,站崗更多的是象徵性的工作,通常來說,只要教皇沒有讓他們退下,他們就會守在門口一夜。

  「是。」

  兩名騎士離開。

  教皇站在門口沒動,在他的寢宮裡,那張寬敞的,由黃金鑄造的大椅邊,站著一位蒼老的老人,他低著頭,撫摸著椅子。

  「來之前,沒想好怎麼說開場白,有個中國的小姑娘告訴我一句話,說用在這時候很適合。我覺得也是。」老格林低聲說著,回頭,望著教皇:「廟堂之上,朽木為官。殿陛之間,禽獸食祿。」

  教皇清亮的眼睛凝視著老格林:「老朋友,你終於逃出來了。上一次見面,是在48年前吧,你比奎因長壽。」

  「我早該死了,但我不甘心。騎士沒有完成使命前,是不會倒下的。」

  「可即便過了這麼多年,你的修為仍然沒有長進。」教皇嘴角挑起不屑的弧度。

  「這張椅子,誰都可以坐,唯獨你這個墮落者,沒資格。」格林·阿道夫以威嚴的語氣,說出這句話。

  磅礡的氣機從他體內爆發,洗刷著這具蒼老的身軀,銀髮重新化作黑髮,臉上的皺紋淡去,肌肉飽滿,腰桿也隨之挺直。

  這一刻,格林·阿道夫重返人生巔峰。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3-9 23:34
444 不合理的魅惑

  「你準備殉道了?」教皇目光淡然,神色平靜:「可就算這樣,就憑你一人,了不起再加一個墮天使,一個血騎士,能翻起什麼風浪。」

  「你果然墮落了,現在的你,到底是邪神,還是格列·本尼迪克?」

  騎士所信仰的,所守護的,是心裡的道。可以為之付出一切,不需要講究強弱勝負。這和「雖萬人吾往矣」的精神是一個意思。

  「重要嗎?」教皇反問。

  是的,不重要,不管是邪神還是教皇,終歸是墮落了。

  格林·阿道夫不再廢話,雙掌凝聚著氣機撲了過來。教皇大袖翻飛,露出枯槁的雙手,與他對了一掌。

  教皇的兩截寬袖化作齏粉,兩人對掌爆發出的氣機不是漣漪狀,而是密集的水波狀,帶著強大的震動。

  老格林的異能:震動!

  震動異能是一種很強大的異能,往大了說,可以崩山裂石。往小了說,可以造福女人。

  雖然血裔界沒有異能強弱劃分,主要看人,但有的異能就是厲害,殺傷力很強,震動就是其一,它的強大來源於破壞力和特性,這種能力不像火焰一樣可以防禦,它幾乎無法抵擋,只能承受。

  教皇這座佔地八百多平米的寢宮,僅僅承受住了不到三秒,牆壁在震動異能之下開裂,承重柱坍塌,場面比爆破拆遷還要壯觀。

  巨響聲幾乎傳遍教廷總部。

  「怎麼回事,發生了什麼。」

  「米國人終於派遣無人轟炸機過來了嗎。」

  「爆炸聲是從教皇那邊傳來的。」

  「不是轟炸機啊,好強大的氣機波動,有人在教皇寢宮方向動手了。」

  無數人在睡夢中被吵醒,懵了幾秒後,立刻判斷出形式。

  戰鬥波動來自教皇那邊,聽著動靜,感受著霸道的氣機波動,推斷出的結論很驚人:有人襲擊教皇。

  於是討論聲從米國的轟炸機,變成了米國超能者協會的會長暗害教皇。

  歐洲血裔界以教廷為尊,教廷最大的競爭對手就是超能者協會,米國的超能者協會總想著增強自己在歐洲血裔界的話語權。

  大家表面上和和氣氣,但暗地裡沒少勾心鬥角。

  無數人穿上鎧甲,拿上武器,快速集結,向著教皇寢宮方向而去。

  另一邊,躲在遠處觀戰的血騎士等人,面色嚴肅。

  「教皇屬於極道中什麼層次的?」李羨魚問道。

  在場的除了佩絲和血騎士,其他人看這場戰鬥,基本屬於外行看熱鬧了,只能在心裡感慨:「一招就毀掉一座龐大建築,好厲害。」

  若是半步極道之間的戰鬥,還可以看一看,吸收一下經驗。

  「很強,反正不是極道中墊底就是了。」血騎士想了想,努力解釋:「就拿頂尖S級來說,里昂就是裡面墊底的。咱們曾經被龍騎士圍剿的那場戰鬥裡,他帶來的頂尖S級就不是墊底。」

  這麼一說,就有對比了,大家心裡有數了。

  李羨魚不由的看向里昂,後者露出一個尷尬又不是禮貌的微笑,然後翻了血騎士一個白眼,表示自己雖是弱雞,但也是有尊嚴的。

  「老格林能撐多久。」李佩雲問。

  「十分鐘之內,不會落敗。」佩絲說。

  半步極道巔峰,精氣神三者沒有合一,在持久力上不能與極道相比。

  十分鐘.....李佩雲低聲道:「我會盡量幫你們,教皇那邊,你們自己撐著。情況不對的話,戰略性撤退。」

  他看向李羨魚,最後那句話是對他說的。

  血騎士和佩絲等人是懷著殉道的心而來,他們不是,他和李倩予是中國淫,就湊個熱鬧,盡人事聽天命,可別指望他為所謂的主獻出生命。

  李羨魚點點頭。

  李佩雲鬆口氣,望著遠處正在逼近的影子,很多,幾百上千的樣子,大概教廷能打的都過來了。

  他幽幽吐出一口濁氣:「那按計劃行事吧。」

  一夥人分兵行動,血騎士和佩絲前去支援老格林,李羨魚等人負責牽制趕來救援的教廷眾人,按照人頭算,那是真正的以一當百才能完成任務。

  李佩雲躍上一棟三層樓的樓頂,這是去往教皇寢宮的必經之路。

  當先趕來的是聖殿騎士團的騎士,約兩百人,最先看見李佩雲,為首的副團長梅塞爾·奧利弗劍指李佩雲:「什麼人。」

  李佩雲:「殺你的人。」

  氣之劍出鞘,黑夜中白光滾滾,刺激著眾人的瞳孔,李佩雲俯衝而下,旋轉著,宛如一架螺旋俯衝的戰鬥機,頃刻間殺到梅塞爾·奧利弗的面前。

  梅塞爾橫劍格擋,這把還算不錯的法器在氣之劍的鋒芒中的削斷,劍氣劈中胸口,斬出一道入骨的傷痕。

  李佩雲欲乘勝追擊,被梅塞爾身邊的騎士攔住,氣之劍橫掃,掃開眾人,又躍回樓頂,避免了被包圍。

  「李佩雲!」梅塞爾認出他了。

  放眼世界,能以氣兵砍斷法器,一劍將他重創的,唯有中國那位極道巔峰創出的三才劍術。梅塞爾為自己的輕敵付出了代價,他原本可以躲避的,但剛才硬抗了對方的一劍。

  「是我。」李佩雲站在樓頂,凝視著下方的人,同時望向後續趕來的一大群人,臉色冷酷,語氣不屑:「恕我直言,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洋鬼子都是垃圾。」

  李佩雲高傲的表情,漠然的語氣,與這句話不要太配。

  是李羨魚教他的,囑咐他一定要拉住仇恨。

  李佩雲覺得有點羞恥,本來不願意說,但奈何李倩予的媚功太厲害,眉頭一皺,他就同意了。

  下方眾人果然怒了,對方不但潛入教廷暗害教皇,還發出如此目中無人的狂話,教廷什麼時候被人如此鄙夷過。

  用中國話說:不誅此獠,難消心頭之恨。

  教廷高手們沿著牆體蟻附而上,朝樓頂的李佩雲發起進攻。

  李佩雲掃出一道強大的劍氣,把一部分弱者逼退,再與其中抗住劍氣的高手交戰,他的作戰方式很彪悍,面對凌厲的攻擊,能避就避,但不刻意去躲,更多的攻擊直接用肉身抗。

  同級別的高手裡,鮮少能破他防的,想當初在萬妖盟的根據地,他和李羨魚在叢林交戰,那個無恥掛逼也沒能破開他的防禦。

  但死戰毫無意義,他的主要目的是牽制,於是李佩雲又主動躍下樓,與樓下不斷湧來的教廷高手戰鬥。

  「教廷的頂尖高手不多,牽制任務可以延長五分鐘。」李佩雲在心裡做出判斷。

  龍騎士這麼一折騰,倒是讓他們收益了,就目前來看,他只需要面對三尊頂尖S級的壓力,死戰肯定打不過,但纏鬥遊走,他能堅持很久。

  「別理他,快去援助教皇。」其中一個頂尖S級帶人略過李佩雲,趕去支援教皇。

  他們會在前方遇到李羨魚。

  「不知道她能不能擋住。」

  這麼想著,李佩雲一劍砍死兩個小兵,避開一名頂尖S級的撲殺,又回到了樓頂。站在邊緣眺望,他看見了李羨魚的影子。

  那位帶人趕去教皇寢宮的頂尖S級沒跑多遠,在前方明亮的路燈光芒裡看到了一個高挑的倩影,她路中心,手裡提著一把騎士長劍。

  沒任何廢話,頂尖S級撲向李羨魚,手裡武器砍出之前,先給對方來一發精神力衝擊。

  若是精神力不如他的,受到這一下,便會眩暈,然後被他一劍奪走性命。對付實力低於自己的敵人,這一招無往不利。

  但這時,那個容貌傾城的女人露出楚楚可憐的表情:「饒命呀!」

  頂尖S級心裡一顫,感覺自己這一劍斬向的是人生中的摯愛,湧起無限的愧疚感。

  下不去手。

  李羨魚腦袋疼了一下,然後恢復原狀。

  「好強的魅惑,不行,光憑我一個人沒法對付她。」頂尖S級扭頭,朝身後的手下吼道:「一起上。」

  李羨魚不慌不忙,朝著洶湧而來的人群施展一發魅惑:「求求你們,回去好不好。」

  驚人的一幕發生了,三分之二的人扭頭就回去了。三分之一的人愣在原地,一臉糾結。

  頂尖S級氣的七竅生煙,怒道:「回來,都回來,你們對主的忠誠呢?你們對教皇的忠誠呢?」

  李羨魚嬌聲道:「教皇有我好嗎?」

  這誰扛得住,剩下的人也默默轉頭走了。

  頂尖S級怒視李羨魚:「你,你這個賤人。」

  李羨魚凝視他:「再說一遍?」

  又一發魅惑。

  「我錯了....呸,你就是賤人。」

  「再說一遍。」

  「我錯了....啊啊啊,我要瘋了。」

  遠處,李佩雲倒抽一口涼氣,「她的魅惑異能是不是太過分了,就像開掛了一樣。」

  李倩予的魅惑異能不太正常,這點他早就察覺到了。這個疑惑在見到她迎敵之後,愈發的深刻清晰。

  按照常理,異能與實力是匹配的,你如果把異能修煉到可以匹敵頂尖S級,那自身就是頂尖S級,不存在一個弱雞施展異能越級幹掉強敵的情況,除非佔盡天時地利人和。

  李倩予自身的氣機波動連S級都不算,卻能影響頂尖S級,甚至半步極道。

  什麼情況下,才會出現這種現象?

  李佩雲陷入沉思。

  「這一幕,似曾相識....」他邊躲避攻擊,邊回憶,想著自己到底在什麼地方講過類似的,不講道理的魅惑。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3-11 12:07
445 李羨魚,你沒事吧

  一股濃濃的既視感在心裡升起,感覺自己馬上就要想到了,想到了曾經被自己遺忘的東西。

  但現實不允許李佩雲多想了,他的處境比李羨魚更加危險,他面臨的是幾百名聖殿騎士、戒律騎士以及各部門高手的圍攻,其中還有兩名頂尖S級。

  算了,思考本來就不是我擅長的,先應付眼前的局面,盡可能的為血騎士等人拖延時間。

  在制定好的計劃裡,他和李倩予只要拖延時間就好,其他的一律不用操心。

  但這個任務並不輕鬆,甚至風險很大,李佩雲再驕傲,也知道雙拳四手,哪怕教廷此時正是守備空虛之時,但對於自己來說,依然存在很大的危險。

  「也是頭鐵,非要幹掉我,不然一堆人撇下我不管,我還能攔住你們?」李佩雲想著。

  戒律騎士團副團長理查德,配合聖殿騎士團副團長梅塞爾,各自從左右兩翼發起進攻。

  宛如兩條怒龍從左右方向撲來,氣浪層層疊疊,李佩雲右手氣之劍橫握,擋住左邊理查德的攻擊,左手握拳,以血肉之軀捶在梅塞爾的劍鋒上。

  樓頂上彷彿有一枚導彈炸開,狂暴的氣機把樓頂天台清空,數十名騎士吐著血摔下樓。腳下厚達二十厘米的鋼筋混凝土樓板也承受不住這股力量了,在「砰砰」的裂響中坍塌。

  三人跌入下一層,消失在眾人視線中,但不斷爆炸的氣機以及震耳欲聾的聲響,預示著他們還在激烈戰鬥。

  整棟樓都在震動,牆體發出沉悶的「砰」聲,不斷開裂,水泥塊和碎磚從迸裂的牆縫裡射出。

  終於承受不住,轟隆一聲,這座四層高的小樓開始坍塌。

  幸好這座建築物是平時辦公的地方,不住人,否則這樣的破壞力,不知得死傷多少。

  梅塞爾和理查德在紛飛的水泥塊和灰塵裡衝出來,模樣有點狼狽,都是兩手空空,武器已經毀在氣之劍的鋒芒下。

  廢墟之外,幾百名騎士結成戰陣,兩把騎士長劍拋來,被梅塞爾和理查德接入手中,兩人完美的嵌入站陣。

  幾百名騎士同時激發氣機,調整強弱、頻率,逐漸結合成一個整體。

  這是教廷自古傳下來的戰陣,在那個策馬廝殺的年代,教廷的騎士曾經依靠這樣的戰陣縱橫歐洲,無往不勝,騎士團的馬蹄之下,各國軍團戰戰兢兢,最鼎盛的時候,曾經連教皇都忌憚這樣強大的騎士團。

  時代不一樣了,如今是坦克和裝甲車縱橫陸地的年代,騎士們不需要再策馬衝鋒,血裔界終歸是小規模的戰鬥,但這樣的戰陣一直保留了下來,用來對抗強大的血裔。

  兩位副團長鐵劍交擊,調集幾百號騎士的氣機,向著廢墟方向斬出交叉的十字劍氣。

  這一劍,是半步極道的層次。

  轟隆巨響,僅剩的幾面斷壁也坍塌了。

  「不見了!」梅塞爾和理查德相視一眼,齊齊皺眉。

  坍塌的廢墟裡忽然失去了李佩雲的氣息,人也看不見了,只剩下一片狼藉的現場。

  戰陣外圍傳來慘叫聲,滾滾白光劈入陣營,瞬間斬殺十餘名騎士。

  眾人大駭,剛回身去應對,握著氣之劍的李佩雲冷笑一聲,原地消失。

  幾息後,慘叫聲又傳來。

  這次是左側翼。

  「今天主沒有眷顧我們,該死,這小子的異能是隱匿。」理查德咬牙切齒道。

  梅塞爾臉色嚴肅的點頭,他也意識到了,李佩雲的異能恰好克制戰陣。

  騎士戰陣適用於戰場上大規模廝殺,或者圍剿超級高手,但也是有弱點的,就是面對隱匿異能的對手時,龐大的陣容非但起不到殺敵效果,反而會成為累贅。

  幾百人組成的戰陣便如同大象,對方不管是獅子還是老虎,都得死翹翹。可對方如果是老鼠,那就頭疼了。

  李佩雲東敲一鎯頭,西敲一棍,各種皮,各種爽。感覺這群貨比混戰的時候更好對付。

  一般情況他是不願意施展血脈異能的,覺得那不符合他的風格,李佩雲心目中完美的異能應該是威力其大,不服就幹的那種異能。或者像李羨魚的自愈異能,也是屬於直接莽的異能。

  你愁啥,瞅你咋地。

  那就幹啊,誰怕誰。

  「不用管他,你們去支援教皇。」

  龍騎士姍姍來遲,騎著一條巨蟒,不疾不徐的游過來。

  「龍騎士,是龍騎士來了。」

  「太好了,看這小子還能囂張到什麼時候。」

  一群人開心壞了。

  這一戰打的實在憋屈,要不是教廷一部分高手被關在煉獄,頂尖強者人數不足,哪裡容他一個中國人耀武揚威。

  龍騎士站在蛇頭,目光一掃,鎖定了李佩雲悄悄溜走的背影,嗤笑一聲:「卑微的螻蟻。」

  李佩雲聽到了,腳步頓住,緩緩現出身形,在眾人數十米外,他手裡握著氣之劍,直視著龍騎士:「螻蟻?」

  兩個都是死驕傲死驕傲的人,龍騎士俯視著他,不加掩飾自己的不屑:「你有什麼好得意,我在你這個年紀,已經摸到半步極道的門檻。」

  教廷的聖殿騎士團長和戒律騎士團長,歷任都是半步極道,擱在血裔界,那就是超級天才級別,不比極道傳人差。龍騎士有資格和底氣蔑視李佩雲。

  李佩雲:「我到你這年紀的時候,已經是極道了。」

  龍騎士冷笑:「吹牛誰不會。」

  李佩雲反唇相譏:「至少我有吹牛的資本,你沒了。」

  年輕就是資本,二十年後的事誰知道呢,龍騎士覺得在這方面較真沒意義,他輕輕跺了跺腳,巨蟒會意,高高昂起頭顱。

  龍騎士凝視遠方片刻,皺眉道:「你們哪來這麼多頂尖S級?」

  李佩雲一愣,疑惑的躍上不遠處的一座小樓,瞇眼遠眺,看見了很遠的地方,正發生激烈的戰鬥。不是教皇和血騎士等人的戰鬥,而是除了這條必經之路外,其他通往教皇寢宮的小路上正發生著攔截戰。

  「猴護法?」李佩雲懵了。

  那隻張嘴一吼就震死十來個人的猴子,不就是萬妖盟的護法嘛。

  可是他怎麼會在這裡。

  萬妖盟的護法,八竿子打不到一處的勢力,為什麼會在此時此刻,出現在歐洲的教廷總部。

  而且看動靜,似乎不止猴護法,還有其他護法在場。

  四位頂尖S級攔截,難怪教皇那邊的戰鬥還沒結束。計劃更穩妥了,但李佩雲一點也不開心。

  萬妖盟的護法肯定不是因為自己來的,血騎士等人更別說,與萬妖盟毫無交集。

  李倩予,是她。

  她不是寶澤的外圍成員麼,怎麼又特麼和萬妖盟扯上關係了。

  李佩雲一個頭兩個大,怎麼都想不通。

  「絲絲!」

  巨蟒趁機偷襲,朝他噴吐出毒液,沒給李佩雲思考的時間。

  他飛身避開,毒液噴空,把水泥樓頂溶出一個個坑洞。

  「我最討厭思考的時候別人打斷我。」李佩雲一腳把樓頂踏裂,氣之劍破臂而出,朝著龍騎士當頭斬下。

  「禁!」龍騎士單手捏訣。

  一道精神力打入李佩雲體內,但未起作用,便被一道看不見的,精神力凝聚的劍氣斬碎。

  「嘖,意之劍。」龍騎士撇撇嘴。

  三才劍術還真是沒有短板啊,以防禦著稱的精之劍,同境界高手難以破開。精神力凝聚的意之劍,則能抵抗大部分精神力攻擊。而氣之劍,犀利無匹,攻擊無雙。

  「禁禁禁....」龍騎士以數量取勝,頃刻間宣洩出十幾道精神力,生生把意之劍壓制。

  李佩雲的氣之劍立刻黯淡下去。

  很憋屈,就像戰士打法師,還沒碰到人,就被施展了一大堆的負面BUFF。

  龍騎士右手抬起,五指間凝聚氣機,輕而易舉的把削弱後的氣之劍抓在手裡。

  「就這點水平,即便是年輕時的我,也一樣能輕易擊敗你。」

  龍騎士捏碎氣之劍,掌心印在李佩雲胸口,勁力穿透後背,撕裂衣衫。

  李佩雲鮮血狂噴,這股掌力足夠把他打飛出十萬八千里,他沒飛出去,因為龍騎士抓住他的右手腕,給拽了回來,雙掌化作殘影,一連打出數十記掌力,打破精之劍的氣血防禦,打傷了經脈髒腑,最後,掐著李佩雲的脖子,把他提在半空。

  毫無還手之力。

  龍騎士是與血騎士一個級別的高手,半步極道巔峰,打一個頂尖S級,就跟打弟弟一樣。

  在絕對實力的碾壓之下,什麼三才劍術,什麼極道傳人,統統都是花裡胡哨。

  「是誰給了你自信,敢來我教廷撒野。在你中國一畝三分地逞威風我管不著,但敢來我的地盤,你就要做好去向主贖罪的覺悟。」龍騎士並指如劍,指尖凝聚氣機,點向李佩雲眉心。

  意之劍出鞘,但在更強大的精神力之下崩散。

  李佩雲感受到了死亡的氣息,罕見的心生絕望。

  還是太托大了,剛才,剛才就應該直接逃走。但世上沒有後悔藥,他沒走,就注定了身死道消的結局。

  身死道消?

  死亡的威脅下,他爆發出了前所未有的潛力,渾身每一個細胞都在咆哮,在抵抗死亡,在抵抗絕境。

  右臂白光滾滾,被捏碎的氣之劍重新凝聚,這一次,氣息已經突破頂尖S級,達到了半步極道。

  「哼!」龍騎士不得不撤去劍指,往下一點,點在氣之劍上。

  即便是半步極道,他也不放在眼裡。

  這時,充滿中性的嗓音高喊道:「帥哥,我美嗎?」

  李佩雲身後,正對著龍騎士的方向,李羨魚不知何時趕來了,朝著他拋來一個飛吻。

  龍騎士絕望的發現,此時此刻,佔據內心的不是鬥志,不是殺意,而是一種想談一場戀愛的衝動,對,充斥內心的是以中國叫做戀愛酸臭味的東西。

  他知道這是對方的魅惑,可偏偏無法抗拒,無法抵擋。

  這麼一鬆懈,指尖氣機潰散,再無法凝聚,而氣之劍已經斬來。

  龍騎士當機立斷,棄了李佩雲,飛身後退,氣之劍的光芒貼著巨蟒的腦袋劃過,把它嚇的貼伏在地。

  巨蟒扭頭遊走,返回龍騎士身邊。

  他重新踩上蛇頭,看著臨危一招,短暫施展出半步極道威力的李佩雲:「天資不錯。」

  死亡能激發潛能,但其實大部分在面臨死亡時,往往無法做到突破。

  李佩雲的潛力得到了他的認可,極道太遙遠,但半步極道指日可待。

  龍騎士再看向李羨魚,沒有欣賞,而是厭惡:「噁心的女人,女人都是令人作嘔的生物。」

  李羨魚點點頭:「對,都是大豬蹄子。」

  他悄悄靠近李佩雲,打算與他一起迎敵,龍騎士是個可怕的對手,半步極道巔峰。面對這樣的敵人,他也沒法藏私了,暴露身份也是沒辦法的事。

  攔截任務乾脆就不來管了,先抗下這一波再說。

  然而,令人意外,龍騎士沒與他倆多做糾纏,冷冰冰拋下一句話:「教廷的事,不需要你們插手。」

  騎著巨蟒離開,趕去支援教皇了。

  這是惜才?

  李羨魚鬆口氣,管他呢,不動手就好,面對這尊半步極道,他怕是要底牌盡出才能反殺,那樣與初衷不符,白白浪費冰渣子的氣機。

  「你沒事吧。」李羨魚伸手去攙扶李佩雲。

  後者反握住他的手,搖搖頭:「沒事,李羨魚,你沒事吧。」

  他定睛凝視,漆黑的眸子閃著光,顯得灼灼逼人。

  「我沒.....」李羨魚猛的一驚,毛骨悚然,「哎呀,你這人,怎麼連人家的名字就叫錯了。」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3-11 12:08
446 墮落的神

  Σ(っ°Д°;)っ

  秀兒什麼時候看出我的真身了,不應該啊,以他的智商,現在頂多是懷疑吧。

  李羨魚知道,當他召喚來萬妖盟護法後,李佩雲肯定會對他的身份產生懷疑,這是不可避免的。但最多是對李倩予這號人物產生懷疑啊,沒道理看出他的真實身份。

  對了,他在萬神宮裡見過古妖遺蛻的魅惑!

  李羨魚記起來了,當初搶奪古妖遺蛻時,李佩雲似乎就在場,不過當時他是個旁觀的配角,在場又那麼多頂尖S級,以及當時李羨魚震驚於聖嬰的恐怖,所以沒把李佩雲記在心裡。

  不妙啊,以秀兒的性格,我的身份若是被揭穿,什麼教廷教皇,他都不顧了,只會想著與我大幹一場,幹到爽。

  羞怒之下的李佩雲,反而會成為最大的麻煩,破壞他的計劃。

  他未必是認定我身份了,僅靠這些蛛絲馬跡,即便心有疑惑,也不可能咬定我的真身,之所以這麼說,八成是在詐我。

  李佩雲與他對視片刻,無法從他細微的神情中看出端倪,便冷哼一聲:「別再和我裝了,我早該想到,除了古妖遺蛻,世上還有此等威力的魅惑?」

  李羨魚眨了眨眼睛,天真無邪的模樣:「古妖遺蛻?你在說什麼呀,我聽不懂。」

  李佩雲咬牙切齒,俊朗的臉龐青筋怒爆:「那萬妖盟的護法是怎麼回事,誰都知道你死後被萬妖盟的皇帶走了屍體,她是不是用特殊手法讓你復活了?」

  李羨魚終於恍然大悟,誇張的大叫一聲,「你以為我是李羨魚?天吶,你怎麼會這麼想.....我明白了,剛才龍騎士的精神力攻擊讓你神智出現混亂了。」

  「人家是嬌滴滴的女孩子,怎麼會是男人這種大豬蹄子。」

  他上前幾次,伸出戴著白蕾絲手套的手去碰李佩雲的額頭,殷殷關切的模樣:「我給你瞅瞅。」

  李佩雲後退一步,驚疑不定的打量他。

  「李羨魚已經死了啊,無雙戰魂都已換傳人了,倘若我真是他,我們至於這般被動?早讓無雙戰魂大開殺戒了。」李羨魚耐心解釋:「死人怎麼能復生呢?」

  是啊,人死如何復生。

  要不是想不通那個死鬼憑什麼能復活,李佩雲早翻臉了。

  他確實是懷疑,而不是認定眼前的人就是李羨魚。

  除了似曾相識的魅惑異能,並沒有確鑿的證據證明眼前的人就是李羨魚。

  僅僅是因為李羨魚的屍體被萬妖盟的皇帶走,眼下猴護法等人又出現在此地,就認為李倩予是李羨魚喬裝打扮,稍稍有些牽強。

  這點李佩雲自己也知道,也可能是萬妖盟的皇從李羨魚身上抽取出了古妖遺蛻,培養出一位新的護法。

  「你到底是什麼身份,為什麼古妖遺蛻會在你身上。你和萬妖盟是什麼關係。」

  「這是秘密哦。」李羨魚眨眨眼。

  一股無力感湧上來,又氣人又煩躁,卻拿她沒有辦法。

  李羨魚在誤導他,把自己身上往萬妖盟安排在寶澤的奸細方面帶。

  李佩雲想了想,吐出一口濁氣:「算了,此事已經再說,任務要緊。」

  說完,他徑直朝著教皇寢宮走。

  李羨魚鬆口氣,快步跟上。

  就在這時,李佩雲做了一個他萬萬沒想到的動作:回首掏.....

  李羨魚反應很快,一個虎跳,避免了授人以柄的下場。

  「李佩雲,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我看錯你了。」

  這回好像是真的怒了,眉頭倒豎,咬牙切齒,宛如一個女人徹底對某個男人失望。

  李佩雲心裡一陣難受,他咬了咬牙,沉默著,一言不發的往前走。

  李佩雲知道,自己已經徹底讓對方失望了,如果她不是李羨魚,那麼因為剛才的事,自己或許將錯過一個人生中久違的春天。

  這麼一想,老扎心了。

  這當然是魅惑能力起了作用。

  望著李佩雲漸行漸遠的背影,李羨魚如釋重負,心說真他娘的危險,差一點女裝大佬的身份就揭穿了。

  走位走位,幸好我是王者走位。

  就在這時,遠處忽然爆發出一股至陰至邪的力量,帶著神秘的能量波動,讓人的元神為之震盪。

  教皇,不,邪神爆發了。

  計劃通!

  李羨魚面露喜色。

  行動之前,他們曾經仔細分析過邪神的狀態,當年那場戰鬥,毫無疑問是教皇敗了。邪神趁機奪捨或者融合了教皇,牠自身狀態肯定也不好,極道爭鋒,自然是兩敗俱傷的。勝的一方不可能完好無損。

  這一點,在後來教皇擊敗老格林卻沒有殺他,便可以看出來。

  當時奎因·亞當斯正值巔峰,他不可能眼睜睜看著教皇殺格林·阿道夫,教皇同意了奎因的建議,從而避免了兩人之間可能產生的衝突。

  從這件事上,可以分析出兩點:

  一,教皇(邪神)狀態不好,急需養精蓄銳。

  二,因為本質上的改變,導致教皇不敢全力出手。

  教皇已經不再是教皇,正如女裝的李羨魚不敢全力出手,因為只要一出手,獨屬於他的特徵就會顯現,屆時,身份就暴露了。

  今晚,老格林等人的目的就是逼教皇全力出手,暴露出牠的屬性。

  計劃成功了。

  「真猛啊,不愧是教廷的傑出高手,聖殿騎士團三代團長齊聚,把一個極道高手逼的使出全力了。」李羨魚一邊感慨著,一邊趕過去。

  教廷不愧是世界上底蘊最深,高手最多的血裔組織,人才濟濟。當年最鼎盛時期的道佛協會也不過如此了。

  龍騎士趕到現場時,戰鬥已經分出勝負,聖殿騎士團的三代團長氣力不繼,無法在抵抗教皇。他們渾身浴血,聚在一處與教皇對峙。

  反觀教皇,袍子破爛不堪,金冠也震裂了,披頭散髮,看著狼狽,可他的氣息正節節攀升,剛才的戰鬥對他來說彷彿只是熱身而已。

  龍騎士震驚的望著教皇,這一刻,這位戒律騎士團長心裡的信念坍塌了:「冕下,原來......墮落的人是你。」

  教皇不是精神力覺醒者,可對面那個洶湧著精神力量,散發出陰邪氣息的老者,已經再向眾人揭示身份。

  「是邪神,是牠。」龍騎士明白了,他看過當年的資料,再聯想到地下室遭遇襲擊的事,一切豁然貫通。

  撕掉那段記載的人是教皇,他不想被人知道當年的事,希望借此掩蓋身份。

  紅瞳獰亮,再無半分慈祥的老人側頭,陰冷的盯了龍騎士一眼,沒搭理,乘勝追擊,想致血騎士等人於死地。

  龍騎士從蛇頭飛起,橫插入雙方之間,雙手捏印,精神力如洪水傾瀉。

  兩股精神力碰撞,無風無浪,無聲無息,但方圓數百米內的教廷騎士們,精神力弱的直接被震死,僥倖活下來的,也抱著頭痛苦的大叫。

  「龍騎士,你也要背叛我,背叛教廷?」教皇雙手攏在袖中,負手而立。

  「我忠於內心的信仰,忠於主,但不是忠於你這個墮落者。」龍騎士沉聲道。

  「墮落?」教皇哈哈大笑,「誰說我是墮落者,我非但不是墮落者,將來會成為把教廷帶入新時代的開創者。」

  「把教廷變成你自己的私有勢力?那樣的教廷還是教廷嗎。」龍騎士搖頭。

  「數百年來,教廷屈居一隅,日漸衰弱。我將帶領教廷走向新時代,開創不一樣的盛世。凡是不破不立,徹底改變教廷幾百年來走的路子,才能讓它重新崛起,成為世界的主宰。」

  對面,格林·阿道夫冷笑:「就憑你?」

  「不破不立,開創盛世!」

  人群中突然爆發出響亮的呼應聲。

  教廷剩餘的頂尖S級突然反水,高高揚起兵器,在他們的帶頭下,跟著他們,百餘人也高舉起武器。

  他們眼中充斥著狂熱,神情興奮,帶著殉道者般的大無畏。

  教皇展開雙臂,環顧著自己的信徒,「憑我們。阿道夫,今日你插翅難飛,五十年前沒殺你,五十年後,便是你的死期。龍騎士,來,站在我身邊,你依然是我的騎士,是教廷戒律騎士團的團長。」

  「這些就是你在暗中發展起來的勢力嗎。」龍騎士環顧那些倒向教皇的教眾,裡面有聖殿騎士團的騎士,也有原本身為他下屬,隸屬於戒律騎士團的騎士。

  毫無疑問,教皇這些年韜光養晦,也沒閒著。他在暗中發展勢力,聚攏了一批忠心耿耿的屬下。至於為什麼暗中發展,如果沒猜錯的話,應該是他所奉行的思想,所宣傳的信仰,與教廷數百年來的教義背道而馳。

  教皇是教廷的領袖,但教廷不是教皇一個人說了算,他若倒行逆施,教眾們也可以把他從神座上拉下來。

  他瞇著眼,沉默片刻:「如果我不願意呢?」

  教皇大聲道:「告訴他!」

  「不屈服,那就死。」百餘人的吼聲作為回應。

  其他人都看懵了,甚至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教皇,教皇怎麼是這樣的.....」

  「龍騎士說他是墮落者,天吶,教皇怎麼可能墮落,是我瘋了,還是世界瘋了。」

  「可是教皇是不對勁啊,只是看著他,我就渾身發抖。」

  「教皇都這樣了,那我們是要忠於教皇,還是.....」

  「我們還有可以守護的東西嗎?」

  「諸位聽著,」教皇浮空而起,環顧著正聚攏過來的教廷眾人,密密麻麻,人數超過五百,很多都是不擅長戰鬥的事務官,他們也來了。沒辦法不來,水晶都被別人圍攻了,能不過來嗎。

  他們原本是為守護總部而來,做好了犧牲的準備,沒想到情況和想的完全不一樣。意外的看到了教皇的另一面,邪惡陰冷的一面。

  「你們現在必定感到迷茫,但所有的疑慮,很快就會消失。幾百年來,教廷被歐洲血裔界排擠,現在,又有米國的超能者協會虎視眈眈,不思變,教廷只會漸漸衰弱。主給了我心的啟迪,你們要做的,就是跟隨我,開創盛世。」

  教皇的話宛如暮鼓晨鐘,震耳發聵。

  「開創盛世,開創盛世。」

  「不屈服,那就死。」

  他的追隨者們大吼助威。

  「不要抵抗,抵抗只會造成更多的、沒必要的傷亡。」教皇眼裡獰亮的紅芒一閃:「龍騎士。」

  隨著他的目光,數百人不由的看向龍騎士。

  血騎士等人是叛徒,他們的話沒人會信,他們的立場無人支持,在教廷血裔心目中,除了教皇,現場只有龍騎士的話最有份量。

  「龍騎士,跟我們一起吧。」戒律騎士團副團長,理查德提著騎士長劍走來。

  「我沒想到,連你也墮落了。」龍騎士轉頭,凝視著曾經並肩作戰的同伴。

  「我不是墮落,而是走了另外的道路,一條發展潛力更好的道路。」理查德右手握拳,抵在胸口:「龍騎士,我的兄弟,我們不該兵戈相向,加入我們吧,我更繼續做你的左膀右臂。」

  「哪怕明知教皇已經墮落?」

  「教皇沒有墮落,而是邁向了生命的更高層次,跟隨著他,教廷才能迎來盛世,我們可以展望更廣闊的天空。」理查德說著說著,語氣和表情漸漸激動:「龍騎士,加入我們。」

  「負隅頑抗沒有勝算,教皇是極道啊,與他抗衡,你們只有死路一條。」他大聲說著,既說給龍騎士聽,也說給教廷眾人聽。

  龍騎士沒再說話,躍上蛇頭,巨蟒配合著高高昂起頭顱。

  他低頭俯瞰著所有人,沉聲道:「各位,我只能你們心裡的迷茫,你們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但就如你們眼前所見的,教皇已經變了,他不再是主的使者,不再是領導我們的長者。他,墮落了!」

  「龍騎士?」理查德瞪大眼睛:「為什麼你就是冥頑不靈?」

  教皇瞇著眼。

  「48年前,教皇在一次任務中被邪神污染,正因如此,他將正直的、忠誠教廷的聖殿騎士團長,格林·阿道夫囚禁在煉獄至今。奎因·亞當斯團長忍辱負重,臥薪嘗膽,暗中保護著格林·阿道夫不受教皇的迫害。」

  「沒錯,事實就是如此。」老格林適時出聲。

  他這一出聲,焦點立刻轉過來,人群裡爆發出嘩然。

  「格林·阿道夫,真的是他,他沒死?」

  「這說明龍騎士的話都是真的。」

  其實剛才就有教廷老人認出他了,但沒敢開口,因為格林·阿道夫已經死去幾十年,遺照掛在英靈殿裡供人瞻仰。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3-11 23:45
447 內戰

  龍騎士娓娓道來,「據我調查,這幾十年來,教皇在暗中私煉墮天使,上一代紅衣大主教便是受了他的蠱惑,為他所用。佩絲團長也是被教皇出賣,困在極陰之地三十餘載,被煉成了墮天使。」

  一旦看透教皇的真面目,所有的事情自然而然就捋順了。

  經過他的解釋,一些被蒙在鼓裡的教廷眾人頓時明白了事情的始末。感覺人生陷入崩潰了,教皇一直以來都是教廷血裔心目中的神。

  當世四大極道之一,是他們為之效忠的對象。

  突然之間,教皇墮落了,疑似被邪神奪捨,私煉無雙戰魂,殘害聖殿騎士團長。

  「這就是你的選擇嗎,我很失望。」教皇並不反駁,似是不屑,「龍騎士,你的決定,會給他們帶來毀滅。諸位,我最後給你們一個機會,宣誓效忠我,可以不死。」

  四周一片安靜。

  一盞盞路燈點綴在黑暗中,一張張臉在昏黃的餘光裡若隱若現,表情大致是驚恐、茫然、絕望....

  除了信念坍塌,他們可能將於一位極道對抗。

  「不行啊,只是這樣的話,他們不敢的,沒人敢和極道爭鋒。」李羨魚站在遠處,看著這一幕。

  極道對於血裔來說,大概就是槍之於普通人,被槍頂著腦袋,你敢動嗎?

  「因為你,教廷的大部分戰力現在人留在煉獄裡,光憑你們,想抗衡我?」教皇的自信來源於自身的力量,以及他推波助瀾造就的這番局面。

  龍騎士扭頭,目光掃過四周茫茫多的人臉,看到的是一張張退縮的臉龐。他氣沉丹田,朗聲道:「我們信仰正義,信仰光明,早在主面前宣誓時,便已做好投身黑暗的覺悟。諸位,殉道的時間到了,你們退縮了嗎?」

  人群裡傳來低低的騷動。

  有人猶豫,有人害怕,有人低聲念叨著什麼。

  「真的要面對教皇嗎,那是極道啊。」

  「殉道毫無意義,我們不可能是極道的對手。」

  龍騎士沉聲道:「八十年前,在亞洲大陸的中國,曾經出現一尊極道巔峰,他背棄正義,與撒旦為伍。可結果呢,天下英傑群起而攻之,最終將他消滅。極道並不代表無敵,信仰才是無敵。各位,是我們效仿當年那些中國人,圍剿惡魔的時候了。」

  「為信仰而戰,死也光榮。」龍騎士大吼。

  一番話說得擲地有聲。

  人群裡嘩然聲變大了。

  「喂喂,忘塵的事已經平反了啊,你有沒有關注國際新聞?雖然例子舉的不對,但似乎起到了動員的效果,把大伙都說得熱血沸騰了。」李羨魚為忘塵道長默哀三秒,您又背鍋了。

  龍騎士說完,掏出手機,撥通,掛斷。

  俄頃,一道道強大的氣息從遠處洶湧而來,舉目遠眺,黑夜的燈火中,一百多號人馬正向這邊衝鋒。

  「他們不是在煉獄嗎?」

  「副團長們回來了,部長回來了....」

  人群裡傳來驚喜的叫聲,來的是那群被關入煉獄的「嫌疑犯」,人數不算多,但都是教廷高層戰力,個個都是高手,其中頂尖S級便有六位。

  「你早有準備!」教皇瞳孔一縮。

  「算不上,關押這些人只是留個後手,他們中有的是我信任的,有的是唐德的至交好友,有的是你授意我關押的,可想而知,都是比較可信的人。」龍騎士淡淡道:「幾天前唐德聯繫我,把計劃和盤托出,希望我能幫忙。我這一手,穩妥的很。如果唐德是墮落者,那麼這些人就會負責清除叛徒,而如果你是墮落者,他們.....同樣願意為公義捨生忘死。」

  「話雖然這麼說,但你其實認定我是墮落者了吧。」教皇說。

  「是的,當一個教皇同時被聖殿騎士團長,戒律騎士團長背棄,那麼他絕對是有問題的。」龍騎士說:「而你,遭三代人的背棄。教皇,你執掌教廷一個世紀,你的時代,該落幕了。」

  不去看教皇的表情,龍騎士望著趕來的眾人,望著猶豫躊躇的教眾,高聲厲喝:「教皇格列·本尼迪克,私煉墮天使,暗害聖殿騎士團長格林·阿道夫、佩絲,今以墮落成魔,罪不可赦。我,凱爾·安德烈,以戒律騎士團長的名義,叛你死刑。諸位教眾,與我共伐之。」

  死一般的寂靜,龍騎士的聲音傳出很遠很遠。

  多少年沒出現這種情況了,一個戒律騎士團的團長,說要把教皇幹掉,把他從高高的神座拉下來。

  放眼教廷歷史,就戒律騎士團長這個職位,龍騎士是第一個。

  「共伐之!」有人喊了一聲,是個頂尖S級,戒律騎士團的另一位副團長,龍騎士一手提拔的心腹。

  他們有的人已經知道要做什麼事了,龍騎士姍姍來遲,就是在打電話與這群人溝通,安排的明明白白后,他才過來「支援」教皇。

  霎時間,一呼百應。

  那些從頭到尾旁觀了變故的教眾,當即不再猶豫,紛紛倒向龍騎士。

  場面太壯觀了。

  教皇的狂笑聲壓過眾人的呼聲,他踏在半空,彷彿乘著風的仙人,「就憑你們?就憑你凱爾?或者,還有你們幾個苟延殘喘的傢伙。」

  他看向血騎士三人,他們已經廢了,血騎士重傷未癒,靠著狂化異能強行把實力提升到半步極道。佩絲是墮天使,在精神力領域被教皇克制,格林·阿道夫同樣靠著燃燒生命重返巔峰,不能長久。

  教皇需要面對的敵人,其實就是龍騎士,以及這些叛逆的教眾。

  「一個組織,只要根沒爛透,那它就還有救。」

  某處陰影裡,李羨魚指尖夾著煙,遠遠的望著這一幕。

  「瞎說,教皇都壞透了。」大雕妹反駁道。

  「教皇不是根,他是樹冠,見過園丁修剪綠化嗎,可勁兒的剃平頭,樹木還是長的好好的。」李羨魚說。

  看著這一幕,真是令人熱血沸騰啊。

  即便是教皇,即便你是極道,敢壞了道義,我們也一樣把你從神座上拽下來。教廷的大部分人做出的選擇,證明這個血裔組織根沒爛。

  為有犧牲多壯志,敢叫日月換新天。

  右護法俏立在旁,左顧右盼,「皇呢,皇到底來不來。」

  「來不來都不重要。」李羨魚幽幽吐出青煙。

  右護法眼睫低垂,亮晶晶的眸子瞥了他一眼,「皇不來,靠他們怎麼是極道的對手。你別忘了,教皇也是有信徒的。」

  教皇並非孤軍奮戰。

  李羨魚抬頭在她翹臀輕輕扇了一巴掌:「打不過的就,就把你丟出去當炮灰,我們跑路。」

  哇,這個小姐姐的屁股肥美元潤,彈性十足,手感好贊。

  右護法「哎呀」一聲,摀住臀部,往前小跳一段距離,扭頭,瞪眼,臉頰微紅,「臭流氓。」

  李羨魚撇撇嘴:「我媽就我一個兒子,反正萬妖盟以後是我的,你們也是我的。」

  他威脅道:「信不信我讓你們侍寢。」

  大雕妹和右護法立刻警惕,又覺得他說的有道理,他是皇的兒子,子承母業,將來繼承萬妖盟成為新的皇,那到時候,四個女護法豈不成他囊中之物?

  龍護法臭不要臉,自己主動爬上他的床。雕護法在這方面沒有太大防備,他以皇的兒子的身份提出要求,想必是願意陪他睡覺得,可她們兩個又不是那些隨隨便便的異類雌性,侍寢這種事.....萬萬不可以。

  哎呀,他身邊還有那麼多女人,皇怎麼會生出這種渣男兒子。

  猴護法微微羞澀,「這不好吧,咱們畢竟都是帶把的。」

  「.....」

  喂,「你們」裡面不包括你啊。混蛋!

  李羨魚的表情,就像吃了隻蒼蠅。

  他和右護法幾人相處有段時間了,很少這般肆無忌憚的調戲,他是緊張了,需要開些玩笑調和一樣。不過被猴護法這一攪和,便沒了心思。

  瞇著眼,望著一觸即發的戰場:「兩個半步極道巔峰,佩絲剛脫困,勉強算個半步極道吧,底蘊倒是比我華陽小媽深厚。不知道能不能把極道拉下馬,大概是不夠的。」

  佩絲隕落前是聖殿騎士團長,半步極道的強者。她自然是比華陽厲害很多的。

  但若在加上一個龍騎士,情況又不一樣了。

  李羨魚需要做一次摸底,摸極道的底。

  都知道極道很強,可到底強到什麼程度,他心裡是沒數的,佛頭沒出過手,妖道殘魂沒有參考價值。

  他將來的敵人很可能是極道,所以摸底很重要。

  吐出煙蒂,又點上一根:「有點意思了。大雕妹,幫我送點東西過去。」

  他從兜裡掏出兩管存放在一次性針筒裡的鮮血。

  這樣就五五開了吧。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3-12 14:14
448 詭異

  「老頭,撐得住嗎?」

  血騎士拄著象徵著團長身份的雷瓦汀,扭頭,朝著渾身是血的老格林喊了一聲。

  「年老的有智慧,壽高的有知識。」老格林用聖經裡的句子回應。

  但其實三人快撐不住了,老格林身上的幾處傷口血流不止,預示著細胞活力減弱,不足以自行止血。他九十多歲了,身體就像一台年老失修的機器,今天以最大功率工作,隨時會報廢。

  血騎士的雷瓦汀又破損了,刀刃出現許多缺口,他拄著刀站著,雙腿在微微痙攣。這些細節透露出他其實已經力竭。

  佩絲沒有身體,是一團純粹的元神,她的狀況比起兩個男人更加糟糕。教皇或者說邪神,是精神領域的無敵者。

  方才的戰鬥中她以遊走騷擾為主,即便這樣,她也被揍的很慘,翅膀都被打掉了,無法在凝聚出來。

  所以,包括龍騎士在內,四個人都知道,這一場,最好的結果也是同歸於盡。

  「此戰之後,教廷也許會沉寂。」血騎士輕聲道。

  這話是對龍騎士說的。

  「我知道。」龍騎士點頭,他看著教皇,一字一句道:「惡人的亮光必要熄滅,他的火焰必不照耀。」

  「你們教廷的人說話都是這德行嗎,時不時拽幾句聖經名言,讓我想起了我們國家古代滿口之乎者也的讀書人。」大雕妹來了,並吐了一口好槽。

  血騎士三人皺眉看著她,並不認識,但剛才的攔截裡,她以及她的同伴出力幫忙,所以勉強算是友軍。

  「我是來送東西的。」大雕妹背對著眾人,把三管一次性針筒遞過去。

  「這是....」血騎士接過,目光茫然。

  「能治你們傷的。」大雕妹說完,小聲道:「背對著人用,別太明目張膽,這東西見不得光,尤其......」

  尤其不要讓李佩雲看到。

  這是李羨魚特意交代的原話。

  但大雕妹說話的時候,轉頭看了一眼,在很遠的地方,李佩雲手持氣之劍,也在東張西望,似乎在尋找著什麼人。

  他沒看到,所以後半句話就不說了。

  「你們團隊裡那個騷蹄子讓我交給你們的。」大雕妹趁機黑了李羨魚一把。

  原本心存疑惑的血騎士立刻就懂了,騷蹄子嘛,團隊裡就一個。

  於是放心的往靜脈注射血液。

  那些鮮血注入靜脈,血騎士明顯察覺到一股熱流在體內橫衝直撞,它流淌的速度遠勝自身血液循環的速度,熱流湧過的地方,傷口快速癒合。

  「自愈傷口的血,治癒傷口的血.....」喃喃念叨了幾遍,血騎士猛的瞪大眼睛,又驚又喜:「李倩予身上儲備著李家傳人留下來的血?」

  對的,李倩予是寶澤的人,李家傳人也是寶澤的人,那麼她身上儲備著這種神奇的「藥」也就可以理解了。

  大雕妹耿直道:「什麼亂七八糟的,李倩予就是李羨魚啊,笨的要死。」

  教廷的人智商都如此堪憂的麼,朝夕相處了一個多星期,沒發現那是個帶把的,眼下連自愈鮮血都拿出來了,居然還能想岔。

  大雕妹站在上帝視角,狠狠鄙視了唐德·希爾伯特的智商。

  血騎士一個踉蹌。

  老格林探了把手,給扶住了,不然他得摔。

  「你沒事吧。」

  「我,我.....」血騎士生無可戀的表情:「就是突然覺得人生其實沒啥好指望的了.....佩絲,我的心好痛。」

  生命裡第一次,血騎士對主產生了濃濃的怨念。

  一定是主瞎了眼,才讓如此傾國傾城的女孩變成了男淫。

  他雖然沒有對李倩予有特殊的想法,但團隊裡有這麼一位絕色美人,是非常養眼,賞心悅目的事。

  猝不及防的,那個賞心悅目的女孩子就成了男人。

  這個消息帶來的震驚程度,就如那天晚上得知教皇被邪神奪捨。

  血騎士油然而生「世界太黑暗,我想回歸主的懷抱」的大徹大悟。

  老格林可不管這些,見血騎士傷口已經治癒,迫不及待的給自己打了一針。

  久旱逢甘霖,蒼老的身軀重新煥發出活力,細胞活性暴漲,那些無法治癒的傷口的紛紛癒合。

  「世上,竟然有如此神奇的鮮血。」老格林握了握拳頭,感覺渾身充滿了力量。

  沒有太多的目光關注這邊,因為雙方間的戰鬥已經開始了,龍騎士召集將近四百名教眾結成戰陣。

  四百人的氣機波動經過調整後,漸漸結合成一體,過程有點難,儘管騎士們都學過配合技巧,但大部分人其實是第一次用於實戰。

  就好比學生們做廣播體操,總有幾個胳膊伸不直,腿慢半拍的不協調存在。

  教皇那邊同樣如此。

  「唐德,歸陣!」龍騎士大聲催促。

  因為另一邊,教皇與他的信徒已經結成戰陣,留給他們的時間不多。

  「來了!」

  血騎士和老格林入陣,完美的融入戰陣,而佩絲則撞入血騎士體內,暫時休養生息。她無法吸收神奇的自愈鮮血,好在血騎士是她的宿主,可以縮在他的精神世界裡溫養傷勢,把折斷的翅膀長回來。

  「吼!」

  兩支騎士團同時咆哮,厚重的聲浪層層疊疊,那邊以教皇為首,這邊以三位團長為首,雙方發起衝鋒。

  這一幕彷彿把人拉回那個騎士策馬衝鋒的年代。

  大雕妹嚇的臉色發白,一言不發的往回跑,身後兩軍對壘爆發出的恐怖氣勢讓她感覺自己是海嘯之下卑微的螻蟻。

  回到李羨魚身邊,她鬆了口氣,看見李羨魚臉色平靜,瞳孔裡閃爍著興奮的光芒,大雕妹便覺得莫名的心安。

  不愧是母子,他和皇一樣,都有一股遇大事胸有靜氣的大將風範,很適合穩定軍心。

  「好壯觀啊,咱們萬妖盟有這種合擊技巧嗎?」李羨魚一臉興奮。

  「沒有,」右護法搖頭:「咱們萬妖盟是新晉勢力,哪有這般底蘊,你看十八銅人陣不也是佛門大派的專利麼。而且你看著這戰陣,數百人的氣機波動相似,結合為一整體,肯定是有過長期苦練的。咱們萬妖盟的小妖們,沒這素質。」

  李羨魚點頭,覺得她說的有理,不由想起了初中那會兒,同學們聚在操場做廣播體操。一個個沒精打採的伸腿蹬腳,硬生生把朝氣蓬勃的廣播體操跳出了老年體操的感覺。

  想來就算有了合擊技巧,萬妖盟的小妖們也會像當年的同學們,練的不倫不類。

  不過類似十八銅人陣的合擊技巧,數量不多,適用於高手的,他記得寶澤十神似乎有一套。不知道那東西能不能用積分兌換,他給萬妖盟的護法們換一套過來。

  李羨魚敲了敲眉心,開啟靈眼,捕捉到了騎士們凝結成的氣機領域。

  雙方衝鋒,兩個領域接觸的邊緣明顯能看到一層氣界,彼此擠壓、碰撞,扭曲了空氣。

  在兩隊騎士們碰撞之前,教皇於三位半步極道巔峰高手首先遇上,老格林一馬當先,右手握拳打出,拳頭在教皇身前半米處停住,像是被無形的牆壁擋住,無法寸進。

  他和教皇之間的空氣宛如水波,生出褶皺,震盪之力似乎要把空間撕裂,地面崩裂出蛛網般密集的裂縫。

  教皇的手穿透震盪的空氣,伸向老格林的脖子,在即將捏碎他脖子時,老格林的頭頂躍出血騎士,他高舉著雷瓦汀,厚重的劍身充盈著氣機,發紅,發燙,當頭劈下。

  教皇的手不得不改變軌跡,抬起,握住雷瓦汀的劍鋒。

  像是一掛瀑布衝入火山口,「滋滋」聲讓心驚膽戰。

  雷瓦汀宛如卡在鐵鉗裡,血騎士使了使勁,沒抽回來。教皇眸子裡獰亮的紅光一閃,無形無質的精神力衝擊波貫出。

  血騎士的眉心探出佩絲的手臂,擋了一下,沒擋住,像是觸碰到了烙印,迅速縮回血騎士的識海。

  但她的出手為龍騎士爭取了時間,後者施展精神咒術,抵消了教皇的攻擊。

  趁著這時候,老格林一頭撞入教皇的懷裡,雙掌貼在他胸口,猛的發力。

  天地間,一聲洪鐘大呂般的巨響。

  教皇倒飛出去,幾乎撞穿了身後的騎士陣容,十幾名修為不弱的騎士當場四分五裂。

  雙腿在地上犁出兩道痕跡,水泥地面翻開,教皇止住身形,臉色陰沉。

  三為半步極道巔峰聯手,借助戰陣的增幅,已經不弱於他了。

  血騎士高舉雷瓦汀,發出衝鋒的號角:「消滅墮落者。」

  「消滅墮落者。」

  在他的帶領下,幾百名騎士撕裂對方的陣容,展開了教廷整整一個世紀以來從未有過的內戰。

  李羨魚看的很專注,他的目光始終在教皇身上。

  「不行啊,還是差了點。」半晌,他喃喃自語。

  右護法緊張道:「還是打不過?」

  李羨魚看她,搖頭:「我不是說這裡,我是在想,三個半步極道巔峰,沒有任何助力,沒有類似的戰陣,要打一個極道高手,還是差了點。」

  右護法「哦」了一聲,覺得他莫名其妙,三個四個的有什麼區別?咱們又沒有極道高手作為敵人,更沒有半步極道巔峰的隊友。

  雖說教廷現場有這麼多的半步極道巔峰,可人家是全世界最強的血裔組織,那是底蘊深厚。

  別的國家不說,就中國血裔界,已經確定的半步極道巔峰只有兩位,自家的皇和寶澤的大老闆。兩個人組隊,佛頭一隻手就把他們按在地上摩擦。

  「自家事自家了,不出意外的話,好像不用咱們皇來蹚渾水。」大雕妹喜滋滋道。

  儘管對皇有盲目的崇拜,但她還算有點理智,教廷的內戰層次,哪怕是皇摻和進來,也有一定的風險。別看現在雙方打的你來我往,教皇畢竟是極道,極道的臨死反撲很危險的。

  教皇打的很吃力,龍騎士也是精神力覺醒者,而相比起同境界的精神力覺醒者,他的精神力尤為堅韌,這在歷代戒律騎士團裡都是很罕見的。

  一切都是因為凱爾是極其自律的人,執行律法一絲不苟,幾乎沒有私心,不貪財,不好色,油鹽不進。久而久之,磨礪出堅韌不拔的精神力,再配合戒律騎士團的禁術,總能把教皇的精神力攻擊擋下大半。

  近戰方面又有血騎士和格林·阿道夫,前者近戰號稱教廷無敵,後者的震盪異能無視防禦。

  但血騎士三人也不好受,龍騎士現在感覺腦子裡一片漿糊,精神力紊亂,大腦疼的要炸開。血騎士和老格林舊傷剛愈,再添新傷。

  打了近一刻鐘,教皇的追隨者不斷死去。人數和頂尖高手的劣勢顯現出來。有更多的人手騰出來幫助血騎士三人。

  教皇便如同被鬣狗圍攻中的雄獅,不可避免的陷入孤軍奮戰。

  「不對勁!」李羨魚皺了皺眉。

  右護法三人看他。

  「極道氣機綿綿不絕,擁有無與倫比的體力和耐力,可教皇這是怎麼回事。」

  「什麼怎麼回事。」大雕妹拿腳丫子輕輕踢他一腳,後跳拉開距離。

  類似的小動作平日裡經常有,李羨魚懶得計劃她小心眼的報復。

  她是報當初高潮無數次的仇。

  「你們看看教皇,打了這麼久氣息卻始終不曾減弱,哪怕體力耐力無窮,這種層次的交手,多該出現氣息紊亂。」

  就像馬拉松運動員跑步,跑1000米不在話下,但跑完氣息總是會出現變化的,不可避免的出現急促。但教皇沒有。

  「更詭異的是,教皇明顯不擅長近身戰,牠應該是精神力覺醒者,可他看似狼狽,身上竟然沒有傷口。」

  右護法三人這才明白過來,皺眉:「被你這麼一說好像真是.....這是為什麼。」

  我怎麼知道。李羨魚搖頭。

  血騎士的重劍落空,教皇身形如鬼魅,繞到他身後,硬抗老格林的當胸一拳,並掌如刀,刺向血騎士的後心。

  氣機撕裂後背的衣衫,血騎士強大的近戰功底在此刻展露,硬生生的在極道的殺招前橫移數寸,避開了摘掉心臟的一擊。

  即便如此,教皇的手刀也穿透了他的身體,鮮血淋漓的手掌從前胸探出。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3-12 23:37
449 身隕

  這麼一下,又是極道高手的攻擊,就算躲開了要害,血騎士依然重傷了。交手近一刻鐘,總算重創對方一位主力,但教皇絲毫沒有高興,反而心裡一凜。

  上一次,他也重創了血騎士,但結果是對方從容而退,反撲之力甚至讓他受了輕傷。

  因為這是個狂怒異能的支配者。

  當場,只要沒死,受的傷越重,他會變的越凶,越恐怖。

  留下這種異能的古妖,一定生活在很艱苦很惡劣的環境裡。時時刻刻需要搏命,所以漸漸的,進化出越挫越勇的「狂怒」異能。

  教皇抽了一下手,沒抽出來,臉色微變。

  血騎士仰起頭,那雙永遠不會褪色的紅瞳亮起猙獰的光芒,受這麼重的傷,氣息非但沒有減弱,反而更上一層。

  他以身體卡住了教皇,不惜以命搏命。

  龍騎士與他是多年摯友,老格林亦是百戰之士,豈會放過此等良機。但最快出手的是佩絲,即便翅膀給人打斷了,她還是第一時間瘋狂輸出,手掌從血騎士後腦探出,啪嘰一巴掌印在教皇眉心。

  龍騎士隨手,同樣是一掌印在教皇的後腦,前後夾擊。

  老格林緊隨其後,身軀微沉,雙拳握在腰間,短暫蓄力後,打在教皇的後心。

  教皇發出痛苦的嘶吼,渾然不似人聲,血肉在三股強大的力量中崩潰。

  打到現在,這是爆發出最可怕,最強大波動的一擊,四人為中心,地面產生裂縫,向四面八方延伸出長則數十米,短則數米的裂縫。

  騎士戰陣在瞬息間崩潰,一道道人影沖天飛起,紙鳶似的被氣浪推的飛向遠處。這是修為強的,修為弱的當場去世。

  不管最終勝負如何,教廷經過此役,注定元氣大傷。不經過一兩代人,別想恢復元氣。

  「能贏嗎?」

  李羨魚死死盯著交戰中央,一顆心提了起來。

  大雕妹看了他一眼:「肯定贏定了呀,教皇就算是極道,這麼一下,也得受重傷。而血騎士一方,還可以打很久的樣子。除非....」

  「除非什麼?」

  「除非你的事逼體質又觸發了。」

  李羨魚一愣,頭皮發麻:「烏鴉嘴,你滾一邊去,別在這裡瞎嗶嗶。」

  抬腳把她踹一邊。

  大雕妹大怒,登登登跑回來,拽著他的胳膊,抬腳丫死踹李羨魚小腿。

  另一邊,血騎士往前疾走兩步,旋身,揮劍!

  沉重的雷瓦汀高速切割空氣,音爆滾滾。

  這一劍,目標是教皇的項上人頭。

  斬中了,此時狀態的教皇根本無法躲避,他的身軀和精神力遭到龍騎士、佩絲和老格林三方面壓制。

  「成功了?」李羨魚握緊雙拳。

  教皇的氣息,終於在此刻出現變化,有一剎那的衰弱。

  這一幕,同樣落在那些四散的教眾眼中,他們眼中有的帶著悲傷,有的帶著快意,有的帶著悵然。

  不管怎樣,教皇終究是他們曾經的精神信仰,是領袖,他統治了教廷一個世紀,在場很多人從年輕時就把這座高山當做人生目標,當做效忠對象。

  這裡還有另一層意義,教皇是極道,他們今日屠了一位極道。

  放眼全球血裔界,已經很多年沒有極道隕落了。

  教皇面部的血肉瞬間崩潰,被雷瓦汀裹挾著的力量打成肉末,向著一側四濺飛射。

  然而令人不解的是,教皇的腦袋還在。

  這足以把一輛坦克劈成兩半的戰擊,竟無法斬斷教皇的脖子。哪怕他的臉幾乎破碎成一副骷髏。

  教皇喉嚨裡發出嘶啞的,古怪的笑聲。

  臉上血肉重生,但不再是正常人的膚色,而是青黑色的物質,表面凸生出一根根血管。

  教皇仰天咆哮,振臂震開血騎士三人。

  皎皎月光之下,他宛如地獄中爬上來的魔鬼,只剩一具人形,全身皮膚青黑色,一根根血管遍及體表。哪裡還有人的樣子。

  可怕的氣息如潮水般洶湧而來,另周圍的血裔呼吸難受,遍體生寒,感受到了一股來自血脈深處的恐懼。

  血脈壓制!

  稍遠的地方,大雕妹渾身凸起雞皮疙瘩,雙腿發顫,這種感覺很熟悉,不禁想起了與李羨魚交手時,他那條古怪的左臂。還有皇的寶物,進化之肉,同樣給人這種來自血脈壓制的壓力。

  想到這裡,大雕妹忍不住看向身邊男人的左臂,儘管他戴著白色蕾絲手套,但她知道,那條手臂是漆黑色的,發威的時候,會凸顯出一根根血管,摸到你,你就會爽的咿呀叫。

  大雕妹靈光一閃,驚叫道:「古妖遺蛻,是古妖遺蛻。」

  她求證的目光看向李羨魚,卻發現他臉色呆滯,愣愣的凝視著教皇。

  「是啊,古妖遺蛻。」

  「邪神就是古妖遺蛻。」

  「是你們,原來是你們....」

  三句話,大雕妹只聽懂了前兩句,最後一句沒聽懂。

  李羨魚很驚訝,但又有種如釋重負,彷彿撥開了層層迷霧,很多事情在這一剎那,豁然開朗。

  他一直不明白敵人是誰,但見到邪神本尊後,忽然就懂了。

  想通了很多事情。

  原來從萬神宮逃出去的,不止龍,還有其他古妖遺蛻。

  遙遠的上古時代,那些被鎮殺在萬神宮的古妖,如果他沒猜錯的話,其實大部分已經離開萬神宮了。

  不,這不需要猜,是早已知道的事實。

  八位古妖,史萊姆和冰渣子手裡的古妖遺蛻,以及被他融合的魅惑古妖遺蛻,留在萬神宮的只有這三個倒霉蛋。

  前兩者被忘塵道長和生父先後帶出萬神宮,魅惑異能則留在了那裡。

  除此之外,兩個月前的萬神宮之行,包括寶澤在內的血裔們空手而歸,這足以說明其他古妖遺蛻早就從萬神宮逃脫。

  李羨魚是個很喜歡鑽牛角的人,小時候關於先有雞還是先有蛋的爭論,他可以糾結很久,然後去問養父。

  養父說不上來,唯有以理(物理)服人。

  所以他很長一段時間就在想,萬神宮鑰匙怎麼來的,萬神宮的存在是怎麼被世人知道的。

  不管是先有雞還是先有蛋,總得有個「開始」吧。

  現在他明白了,萬神宮的存在也好,鑰匙也罷,它被世人所知的「開始」,皆來自於這群逃出萬神宮的古妖遺蛻。

  生父李無相手裡的鑰匙怎麼來的?支持他打開萬神宮的勢力又是誰?

  冰渣子的假想敵是誰?

  是古妖遺蛻,是牠們。

  想重煉無雙戰魂的也是牠們或者是牠,古妖遺蛻的壽命幾乎是無限,所以「滿清遺老」不在乎生死極限,這也能解釋的通。

  如果把一切幕後主使定位為古妖遺蛻,那所有的事都豁然開朗。

  所以李怡韓那個臭娘們是知道敵人就是古妖遺蛻的?

  不然她為什麼要懷疑大老闆。

  突然崛起、恐怖的晉升速度,是她懷疑大老闆的重要依據,如果真是被古妖遺蛻奪捨,一頭豬也能起飛啊。

  虧我那麼信任你,什麼事都跟你說,你反而跟我耍心眼玩心機。

  真是我的好姐姐。

  但同時又產生了許多新的疑惑,牠們為什麼要把萬神宮的存在洩漏出去,當年清廷尋找萬神宮,極有可能就是這群貨在暗中引導,推波助瀾,原因呢?

  還有生父李無相進入萬神宮也是牠們主導的話,那牠們為什麼不自己進去。

  答案其實很簡單,萬神宮裡有牠們想要的東西。

  而那個東西,很有可能,已經被生父李無相帶出來了。

  難怪他當年寧願選擇一死了之,並且不讓祖奶奶和佛頭插手,因為他們扛不住,扛不住那些從萬神宮逃出來孤魂野鬼。

  血騎士和龍騎士愣住了,教皇的變化讓他們震驚不已。

  「戰鬥還沒結束,小子們。」老格林面色平靜,似乎早已見識過:「這就是邪神本尊了。」

  嘴裡說著,動作沒停,沉腰,屈膝,腳下氣浪猛的一炸,瞬間爆發出子彈離膛般的速度,只看見他腳下的大地轟的坍塌,人已經不見了。

  教皇被打飛出去,一路翻滾,像一個大鉛球砸在地面,砸出無數個坑。

  他原本站著的位置被格林·阿道夫取代,老傢伙渾身都在冒蒸汽,臉色呈現不正常的鮮紅。一直以來,他用秘法激活了潛力,身體裡的血液沸騰,讓他的體能短暫恢復巔峰,但同時也對這具蒼老的身軀造成極大負擔。

  龍騎士血騎士的攻擊銜接而上,不給教皇喘息的機會。

  四人翻滾戰成一團,教皇應對著三位半步極道巔峰的攻擊,再不如之前那般從容不迫,他的氣息不斷衰弱,青黑色的身軀一次次遭受創傷,一次次修復,他的極道境界漸漸不穩。

  「你們殺不掉我,憑你們這些卑微的生物,也配主宰我的生死?」教皇狂笑著打飛血騎士,任憑老格林的震盪力量加身。

  打了這麼久,儘管處在下風,實力下滑嚴重,氣息衰弱,但它終歸沒有受到致命的傷。

  「教皇真的是惡魔,真的是惡魔啊。」

  「他還能稱之為人嗎?這到底是什麼東西。」

  「主啊,你將一個惡魔放入了人間。」

  「我們該怎麼辦,他根本是不死的。」

  教眾們驚呆了,嘩然如沸。

  這和他們想的不一樣,他們覺得對手是墮落的教皇,可眼前的怪物,根本不能再稱之為人,牠的氣息讓人心驚膽戰,在三位半步極道巔峰的圍攻中,牠節節敗退卻異常的堅挺。

  「我現在終於明白當年教皇為什麼會敗在牠手中。」格林·阿道夫沉聲道。

  「很快,我們也會敗在牠手中。」龍騎士低聲道。

  如果不能有效的殺傷敵人,那麼佔盡上風也只是一時的。

  而且打了這麼久,三人都露出疲態了,尤其老格林,已然油盡燈枯。

  戰陣也破了,無法再為他們提供助力。

  這年頭,持久力才是王道。

  「死亡如果不可避免,那就坦然面對,只可惜不能為教廷除掉這個怪物。」血騎士看的很開,手裡拎著斷了一截的重劍雷瓦汀:「我更想知道它到底是什麼東西。」

  「是古妖遺蛻!」陌生的嗓音傳來,是個男人,有一絲絲的熟悉。

  眾人扭頭看去,穿著短款風衣,腳踏長靴的絕代佳人健步而來。不,不能再稱他為絕代佳人了,而是戰魂傳人:李羨魚。

  「古妖遺蛻?」血騎士神色複雜的看了他幾眼,細細咀嚼,反應過來:「萬神宮裡的古妖遺蛻?!」

  「是的,牠就是邪神本尊了。我身上有兩個古妖遺蛻。」

  不等血騎士等人面露喜色,李羨魚說:「可惜一個進入深度睡眠,無法喚醒。另一個被我吸收了,轉化成了魅惑異能。與這傢伙的性質不一樣。」

  古妖遺蛻,應該有兩種狀態,一種是類似史萊姆這樣的寵物。另一種就是眼前的教皇,翻身做主人。

  兩者間的差距是巨大的,不可同日而語。

  史萊姆一直想奪捨,誰都行,只要是血裔就好。這麼簡單的要求,上天就是不滿足它。

  也是個衰仔。

  從它渴望奪捨這點就能看出,當寵物的古妖遺蛻和做主人的古妖遺蛻,是不一樣的。

  「你的血,再來一點。」龍騎士道。

  「我的血只能自愈傷勢,又不是貓仙人的仙豆,你們快力竭了。」李羨魚沒好氣道。

  能治好傷,和恢復體力是兩回事,否則當初在萬神宮火神就不會死。

  「殺不死嗎?」血騎士皺眉。

  「萬神宮裡鎮了無數年,還是活著逃出來了。」李羨魚回答。

  眼前的這位古妖遺蛻,不像史萊姆一樣刀槍不入,水火不浸,但似乎本質是一樣的。

  頭鐵,殺不死。

  「那你不逃,跳出來幹嘛。」血騎士問道。

  李羨魚不答,而是看向老格林,低聲道:「對不起,我的血同樣救不了你。」

  老格林受傷嚴重,再給他打一針,治癒傷勢輕而易舉。然而格林·阿道夫的問題不是傷勢,而是壽命。

  這台老舊的機器已經走到盡頭,別看此時氣血旺盛,氣機澎湃,其實就是最後的餘暉而已。或者也可以稱迴光返照。

  他一直在燃燒潛力,消耗壽命。

  老格林笑了笑,語氣坦然:「該打的戰,我已經打完了。」

  李羨魚點頭:「剩下的交給我。」

  在血騎士等人不解的目光中,在場上倖存者的注視中,他緩步走向教皇,不,是古妖遺蛻。

  遠處,李佩雲終於找到了李倩予,他皺著眉,不明白這個女人為什麼會選擇在此時登場。

  找死麼?

  「她向著教皇走去了,她想幹嘛。」

  「這個女人應該是血騎士一夥的,她,不會是想挑戰教皇吧。」

  「喂喂,快回來啊,這麼漂亮的女人,死了好可惜。」

  遠遠躲開的倖存者們,又驚又疑的看著這一幕。對於李羨魚的行為感到不解,感到茫然。同時暗暗擔心,希望她別做傻事。

  「我從你身上感受到了熟悉的氣息。」教皇凝視著李羨魚:「是魅妖。」

  「原來牠叫魅妖,是,牠在我身體裡。」李羨魚解釋道:「但和你的情況不一樣,牠被我吸收了,已經徹底隕落。」

  教皇震驚了。

  「萬神宮開啟了吧?我記得離開的時候,牠還困在裡面。」教皇隨即恍然。

  「我有兩個問題要問你。」李羨魚說。

  「第一個問題,你認識李無相嗎。」

  教皇不作聲,微微皺眉。

  看神情,是不認識了。

  「第二個問題,你有同伴嗎。」

  「同伴?」

  「比如中國的那條龍。」

  「牠不是早在兩百多年前就被屠了嗎。」教皇的回答出乎意料。

  李羨魚想了想,「明白了,不介意的話我再加一個問題,你和那條龍,孰強孰弱。」

  「你是想問,那些隱藏在深水裡的古妖,大抵是什麼水平。你知道牠們已經從萬神宮逃出來了。小子,知道的事不少。」教皇冷笑兩聲:「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所以我沒問最關鍵的幾個問題,比如你們當年想在萬神宮裡得到什麼。」李羨魚聳聳肩。

  「那群傢伙,我自己會把牠們揪出來。至於你,和這些教廷叛徒一起毀滅吧。」教皇語氣充斥著威嚴,宛如高高在上的神,宣判了眾人死刑。

  「你已經跌境了。」李羨魚說。

  教皇現在的狀態很糟糕,從極道境界跌落,就像一個人力竭時,打不過一隻弱雞,雖說是暫時的。

  「那又如何。」教皇反問。

  在場的幾個半步極道巔峰裡,血騎士和龍騎士的消耗比他更大,至於格林·阿道夫,更是強弩之末。教皇的戰力在此時此刻,依然是無敵。

  況且他還有一個「不死」屬性。這些血脈不純的人類,根本殺不死他。

  「八十年前,在遠東中國,有一位道門弟子,叫做忘塵。」李羨魚說了一句讓教皇莫名其妙的話。

  「所以?」

  「記住這個名字。」

  李羨魚高舉右臂,白光滾滾衝湧,破臂而出,化作一柄劍形氣兵。

  白光破開了黑暗,刺的天穹明亮一片。

  純白色的光芒照亮眾人的臉,照亮了他們的瞳孔,眾人彷彿身處在氣機汪洋裡,發自內心的敬畏和恐懼。

  此時的李羨魚,所爆發出的氣息是貨真價實的半步極道巔峰,甚至還更強,這一劍,融入了冰渣子所有的氣機,以及他自己的氣機。

  冰渣子出於某種顧慮,沒有來,至於什麼顧慮,她沒告訴李羨魚。不過她把自己所有的氣機都灌入李羨魚體內。如同論道大會上得到太爺灌輸氣機的李羨魚。

  只不過冰渣子的實力更強,底蘊更深,不會像李竹一樣灌輸完氣機就成一個廢人。她現在應該在酒店裡養精蓄銳,恢復氣機。

  如果世上還有什麼能夠毀滅古妖遺蛻,在李羨魚的認識裡,只有氣之劍。

  氣之劍本就是忘塵為了壓制史萊姆所創的絕學,當日在論道大會上,忘塵的殘魂一劍斬滅史萊姆的部分身軀,李羨魚事後恍然大悟,其實氣之劍是可以有效殺傷,甚至消滅古妖遺蛻的。

  史萊姆之所以活著,是因為它早已與忘塵的身體融合,斬殺史萊姆,相當於自殺,所以氣之劍只是在克制它。而那部分已經脫離忘塵身體的史萊姆就沒這麼幸運了,直接被斬滅。

  白光斬落,天地間只剩這耀眼的劍光。

  在這鬼神辟易的劍光中,李佩雲木然而立,失魂落魄,聽到了自己的心發出「咔擦咔擦」的聲音,它碎了.....

  教皇被白光籠罩,撕心裂肺的吼聲傳來。

  身軀在氣之劍的鋒芒中消融,嗤嗤直冒青煙。

  「不可能,卑微的螻蟻,怎麼能傷我.....」因為太過驚懼,教皇的聲音都破音了。

  「傷你?不,是殺你。」李羨魚不再保留,全力催動氣之劍,耀眼的白光變的刺眼,旁觀的眾人無法再直視氣之劍的光,閉上眼睛,熱淚滾滾。

  片刻後,白光漸漸消散。

  教皇青黑色的人形不見蹤影,留下地面上一灘淺淺的,微微蠕動的血肉組織。

  夜風吹過,它漸漸歸於死寂,細胞活性徹底消失。變的乾硬、枯萎。

  結束了!

  ......

  2020年,11月23日。

  教廷眾人合力圍殺教皇於總部,教皇身隕。此役,教廷損失八位頂尖S級,以及近四百名精英。

  前聖殿騎士團長,格林·阿道夫回歸主的懷抱。

  戰魂傳人李羨魚,死而復生,助教廷斬殺墮落教皇,一劍定乾坤。

  當晚,妖道傳人李佩雲狂性大發,追殺李羨魚而去,兩人雙雙消失。

  次日,世界各國的血裔界聽聞消息,一臉懵逼。

  發生了什麼?

  是我們今早睜眼的方式不對,還是起床的姿勢錯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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