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疑探險] 尋屍人 作者:洛琳瑯(連載中)

 
BloomCaVod 2018-8-26 14:12:13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928 358538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9-7-22 14:43
第1917章 淨化罪孽

    只不過在所有的記憶碎片之中,我最為熟悉的就是慧空的記憶,因此我才能將慧空的記憶碎片大致的拼接起來,但是這其中的誤差率可能會有些偏高。

    隨後我就站在這淨魂台上,反覆地感受著這些陌生的記憶碎片,雖然其中的信息量巨大,但是我多少還是能找到一些重要的關聯信息。

    比如說我的前世是慧空,而慧空的前世卻是一名官吏,他為官清廉,愛民如子,不想卻因此得罪了當朝權貴,被貶官流放後病死在了路上。

    而這位官吏的前世則是一位醫師,他一生懸壺濟世,最後卻因為在醫治病人的時候不幸感染瘟疫離世了。

    至於醫師的前世竟然是一個擺渡人,他常年在河上擺渡過河之人,不管坐船之人是達官顯貴還是飯夫走卒,他都一視同仁……最後更是為了搭救落水之人,被洪水沖走淹死了。

    我看著自己的這些前世們,不禁有些暗自心驚,這些人在生前雖然都是貨真價實的大好人,可為什麼卻全都不得善終呢?

    我越想越疑惑,於是就來到了淨魂台的中央慢慢坐下,然後用手輕輕地觸摸著這淨魂台上的凹槽……與此同時一些更加久遠的記憶湧入我的腦海之中。而在這些記憶中,我見到了驚魂台!

    記憶中的我一身紅袍,站在高處俯視腳下的淨魂台,許多鬼差押著各自的陰魂站在淨魂台的旁邊竊竊私語,卻沒有誰敢上前一步。

    誰知就在這時,遠處有十幾個鬼差押解著一個周身被戾氣所包圍的陰魂正往淨魂台的方向走來。而這個陰魂的身後卻跟著數不清的冤魂……一時間黃沙蔽日,鬼哭狼嚎。

    剛才還圍在淨魂台旁邊看熱鬧的一眾鬼差和陰魂瞬間就全部散開了,給身後的那個陰魂讓出了一條康莊大道。

    我始終一語不發,半眯著眼睛看著他們一點點的走到淨魂台前,直到那個陰魂撲通一聲跪在了淨魂台下,我才感覺到自己的身子有些微微一怔……

    很顯然,那一世的我認識跪在下面的這個戾氣深重的陰魂,而且從我身體做出的反應來看,他們不但認識,而且還很熟悉。

    那個陰魂始終低著頭跪在下面,跟在他身後的那數十萬冤魂此時也不敢再上前了,可那衝天的怨氣卻已經在四周瀰散開來。

    此時站在高處的我總算開口說話了,就聽我沉聲的說到,“事已至此,你可還有什麼想說的嗎?”

    跪在下面的那個陰魂聞聲便抬起頭看著我,可他沉默了良久才開口說道,“我無話可說……”

    當我看清下面那個陰魂的長相時,心裡不禁“咯噔”一下!那是一張和丁一非常相似的臉,只是和丁一相比……他的面容就略顯滄桑了許多。

    我立刻認出他不是丁一,他是當年坑殺趙國十萬降軍的武安侯!!可高高在上的我又是誰呢?從目前我和他所在的位置來看,我應該是以審判者的姿態在和他說話,難不成我曾經是陰司的判官?!

    緊接著就見我對下面那十幾個陰差輕輕揮了揮手,他們就立刻收走了捆在武安侯身上的那十幾條索魂鏈。沒有了十幾條鎖魂鏈的重壓,跪在下面的武安侯微微將身子挺直了少許。

    這一看就是個武將做派,不論在任何時候都要將自己的脊樑挺直……此時的我微微攥緊了拳頭,然後對著下面的武安侯說到,“你真的想好了嗎?”

    “想好了……”武安侯目光堅定地說道。

    我聽了以後就點了點頭,然後輕嘆一聲說,“既然你已經做了選擇,我也無話可說……但是你要記住,一旦你踏上了淨魂台,後果誰也無法預料。”

    武安侯聽後匍匐在地施以大禮道,“多謝君上好意,可這一切皆因我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但願我今日淨魂台上走這一遭,能將一切恩怨瞭解……”

    原來丁一的前世就已經走過這淨魂台了,難怪他對淨魂台的瞭解要比表叔還多呢。

    這段記憶到此處就斷開了,因此我並不清楚武安侯到底有沒有走上淨魂台,而他走上淨魂台的後果又會是什麼……

    還有他剛才叫我君上,這已經不是我第一次聽到這個稱謂了,如果我真的曾經是陰司的冥王,那我為什麼會轉世為人呢?而且每一世即便做盡善事,最後卻始終不得善終!

    丁一的前世武安侯曾經殺人如麻,那丁一在轉世之後所要承受的業障又是什麼呢?難道僅僅只是失憶,不知道自己是誰嗎?

    雖然孤孤單單的活在世上也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但是我相信當初對武安侯的懲罰絕對不會這麼簡單而已……如果真是這樣,那我豈不是犯了比武安侯還要罪孽深重的惡行?否則怎麼會世世短命呢!?

    隨著我更加深入的感知著這些記憶碎片,我突然就感覺鼻子一熱,不用看我都知道應該是流鼻血了。可我這會兒也顧不了那麼多了,就隨便用手一抹,繼續接受源源不斷湧進我腦中的記憶碎片。

    和記憶中的那個淨魂台相比,眼前困住我們的這個一看就是個山寨貨,它比陰司中的淨魂台要小上幾倍,上面的凹槽也更加的粗糙。

    但即便如此,我也不得不在心中佩服這個田毅,如果他能生在如今這個社會,一定會有一番大作為的。自然也就不用被人擺佈,成為棄子慘死獄中,更不用費盡心思奪舍重生,把自己變成不老不死的妖怪了。

    緊接著我又在另一段記憶片段中看到,我似乎正和一個手下討論淨著魂台的事情,其中就提到了但凡是有大德之人也就是聖人,走上這淨魂台會安然無恙,他們的血更是可以淨化一切罪孽……

    這時我猛地睜開眼睛,就見我雙手所觸及的地方似乎發生了一些變化,那些本來微微凸起的凹槽竟然消失了一點點……

    緊接著我就發現那些起了變化的地方似乎是沾上了少許紅色的物質……我仔細一看原來是我的鼻血!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9-7-22 14:43
第1918章 支走丁一

    一瞬間我的腦袋裡靈光一閃,雖然我不是什麼聖人,但是我的前世們卻都是貨真價實的大聖人,因此我也應該繼承了他們的一些陰德,算是半個聖人了吧?!難道說這就是我走的過淨魂台而他們走不過的原因嗎?!

    丁一的前世是武安侯,表叔又是個奪舍重生之人,因此他們應該都算是罪孽深重,所以是絕對走不過這淨魂台的。而我這個繼承了所有前世陰德的半個聖人,最後的下場應該也和那些前世一樣……不得善終。

    既然天意難違,我的死已經是一件不可逆轉的事情了,那為什麼不讓這件事變的更有意義呢?想到這兒我就轉頭看向了丁一和表叔,想說點什麼,可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丁一似乎是看出了我的異常,突然瞪大了眼睛對我說道,“你想幹嗎!?”

    我聽了就笑著對他說道,“我已經找到破解這淨魂台的辦法了,你和表叔先去大殿裡等一會兒,搞定後我就去找你們。”

    丁一有些疑惑的說道,“我們就這裡等著不行嗎?為什麼一定要去大殿裡等著呢?”

    我想了想說,“你別忘了屍牆那邊還困著一群惡鬼呢,這個淨魂台一旦失效,那些東西就會蜂擁而出,你們現在應該趕緊過去想辦法加固一下那張紅線網!”

    可丁一聽後卻半信半疑的看著我說,“你要怎麼破解這淨魂台?”

    我聽了就舉起了金剛杵說,“我剛才在那個白衣女鬼的殘魂記憶中看到,只要敲掉淨魂台上幾處固定的凹槽就行了,你們別耽誤時間了,趕緊去看看那張紅線網,千萬別放跑了幾隻陰魂,否則到時再想抓可就費勁了。”

    誰知表叔這時卻突然拉了一下丁一的衣服說,“進寶說的對,這些陰魂被困在這裡的時間太長了,一旦放出去只怕立刻就會有人遭殃,你現在跟我進去再多貼幾張驅鬼符,以確保萬無一失!”

    我一聽就立刻看向了表叔,頓時就明白他已經知道我要做什麼了,於是我就感激的看了他一眼,然後笑著對他點了點頭……丁一對表叔還是很相信的,雖然心裡有點兒起疑,可最後卻還是跟著表叔一起退回到了大殿裡。

    丁一和表叔走後,我長長的出了一口氣,然後連忙仔細的看了看剛才被沾染上鼻血的地方,那些凸起的凹槽已經消失了,這就證明我的血的確是有作用,可這淨魂台少說也得有個八九十平米,光抹點鼻血顯然是不行的,於是我就抬手拆掉了左手上的紗布。

    淨魂台這一頭兒的白靈兒見了就陰沉著臉說道,“進寶,你想做什麼?”

    我拆掉紗布一看,發現掌心的傷口已經結痂了,於是就對白靈兒所問非所答的說道,“你看我的凝血功能多好啊,才這麼一會兒傷口就已經開始要癒合了。”

    “回答我的問題,你把他們支走到底想做什麼?”白靈兒陡然提高聲音的說道。

    我一聽就連忙小聲的對她說道,“姑奶奶你能不能小聲點?好不容易才把丁一給騙走的!”

    “我再問你一次,你把他們支走到底想做什麼?”此時白靈兒的臉色已經變的非常難看了。

    我見狀忙安撫她說,“能做什麼啊?當然是破解這個淨魂台,你別管了啊!等一會兒就好了!”我說完後就試著把已經結痂的傷口往淨魂台上抹了抹,結果頓時一陣鑽心的疼。

    “果然還是不行,太特麼疼了,還不如重新開個口子呢?”我自言自語的說道。

    “張進寶!!你看著我,你聽我說,我們可以再找其他的辦法,這個淨魂台並不是真正的淨魂台,它的威力和真正的淨魂台相比差遠了,一定有更簡單的解決辦法,你先過來行不行?”

    我聽了就在心裡暗笑,白靈兒忽悠人的本事還是太嫩了點,於是我就輕嘆一聲說道,“有些事情該來總是會來的,即使躲得過了這一次也躲不過下一次,這就是所謂的宿命……”

    “不行!你趕緊過來!我不能讓你在我面前再死一次……”白靈兒的眼睛已經有些紅了。

    我知道白靈兒為什麼會反應這麼大,因為她至始至終都把我當成了慧空,即使我和他哪哪都不一樣……我知道慧空的死是白靈兒永遠都過不去的一道檻兒,我也不想傷害她,但是有些事情不是我不想就能夠改變的。

    我也不知道那個田毅在死後到底經歷了什麼,竟然能將陰司的淨魂台照葫蘆畫瓢的搬到這座古墓裡來,可不管這個淨魂台是不是個山寨貨,它都已經成了困住我們的一個死局。如果我的死已經成了定局,那用我的命換丁一和表叔的平安不好嗎?

    其實我這個人沒那麼偉大,壓根兒就沒有什麼奉獻精神,可我不願意看到丁一和表叔他們全都折在這裡,而且我也活不了多久了,既然能活兩個為什麼非要死三個呢?

    對於白靈兒我還是心存感激的,雖然我在她的心裡始終都是慧空的影子。當然我也對她有些愧疚,因為我知道如果將這個影子生生的從她心裡剜掉,那也照樣會流血,會疼……

    白靈兒見我一臉愧疚的看著她,就知道自己已經無力改變什麼了,於是她就有些頹然的跌坐在了地上,默默的流下了眼淚。我看著白靈兒傷心欲絕的樣子心裡有些難受,我知道這對於她來說就意味著慧空要在她面前再死一次。

    “你走吧!這樣你就什麼都看見了……”我有些心疼的說道。

    可白靈兒聽了卻很堅決的搖搖頭說,“如果我真的什麼都做不了,那也就只剩面對現實這一條路了。不過你放心,既然我能遇到你,就一定可以遇到你的下一世,反正我還要活很長時間呢,咱們慢慢來吧……”

    我被她的話給逗樂了,於是就笑著對她說道,“行,你開心就好。”

    我知道不能再耽誤下去了,否則難保丁一不會提前返回來,於是我就看了看自己的雙手,猶豫了一下,然後就狠了狠心用銀刀在左手手腕處劃開了一道口子。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9-8-2 11:58
第1919章 認命的選擇

    血頃刻間便流了出來,滴滴答答的流到淨魂台的凹槽之中,和我預想的一樣,被血浸潤之後,那些凹槽逐漸消失,以我為中心慢慢的變成了一塊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青石板。看著眼前的這一變化,我不禁在心中暗想,這就是聖人的血?!

    以前聽白建的一個法醫同事講過,人體動脈被割破的時候,血液會瞬間飆射出來。可我看自己手腕處並沒有血流如注,看來還是自己下手不夠狠,只是割破了靜脈而已……

    因為有白靈兒在場,本來我還擺了一個特別帥的pose:伸出左手,帥氣的讓血滴在我的周圍……結果沒一會兒我就感覺頭重腳輕,大有一頭栽到地上的勢頭。看來逞英雄和耍帥只能兼顧一樣,無奈之下,我只好盤腿兒坐在淨魂台的中央,把左手搭在膝蓋上,任它自己流去吧!

    誰知道我剛坐下沒多久,丁一就返了回來……

    他看了一眼我正在滴血的左手,頓時大怒道,“張進寶你幹什麼呢!?”

    我知道都這個時候了,再去騙他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於是就咧嘴笑道,“能幹什麼呀?當然是想辦法破了這淨魂台啊!”

    “你……你……有你這種破法的嗎??”

    我見丁一被我氣的不輕,連說話都已經結巴了,於是就故意輕描淡寫的說道,“怎麼沒有啊?我這就是正宗的破解方法!?”

    丁一聽後先是閉上了眼睛平復了一下情緒,然後語氣稍有緩和的對我說道,“金寶,你先下來,有什麼事情咱們到一旁商量著解決。”

    我聽了就笑著搖頭道,“現在下來?那我之前的血不是白流了嗎!?你不要著急,再等一會兒,只要等這血慢慢流滿整個淨魂台,你們就能出來了!”

    “趕緊給我下來!!”丁一忽然一聲大喝,嚇了我一跳。

    其實我看的出來,丁一之前一直在努力壓制著心中的怒死,他是想著先把我哄下去再說。可如今見我打定主意不肯下去,立刻就壓制不住了。

    如果換在平時,我早就被丁一的怒火震住乖乖下去了……即便我死賴在上面不肯下去,丁一也會親自上來把我拎下去。

    可如今情況卻不同,我之所以敢如此有恃無恐,就是因為我知道丁一他根本上不來……

    “我不會下去的,你還是回去幫表叔吧!”我有氣無力地說道。

    丁一是個沒什麼耐心的傢伙,他見軟的不行就又想來硬的,只可惜如今的我軟硬都不吃。他聽我這麼一說,頓時氣急敗壞,提著長劍便砍向了淨魂台上那些凸起的凹槽,一時間火花四濺,只可惜他砍了半天,震得自己虎口都出血了,可那些被他砍過的地方卻毫無發無損……

    我不想看著他再這麼繼續自虐下去,於是就將腰間的金剛杵抽出來扔給了他說,“別用那把破劍了,用金剛杵試試,沒準磨一磨就能將那些凹槽全部磨平呢。”

    丁一接過金剛杵後,死死地瞪著我說,“難道你就這麼想死嗎?”

    我頓時就被他這句話給激怒了,有些生氣的說道,“能活誰想死啊?!可這就是我的宿命,生生世世的宿命,沒人改變的了!我不行,你也不行!所以有的時候認命也是一種選擇……”

    “放屁!你怎麼能認命呢?你不是一向貪生怕死嗎?現在認命又算什麼?為我們死嗎!?你死了我們會活的自在嗎?用你的命換來的活著又有什麼意義呢?”丁一開始變得氣急敗壞起來。

    我現在已經沒有多餘的力氣在跟他爭辯這些了,我知道他接受不了這個現實,如果位置互換我也接受不了。可現實終歸是現實,即便在情感上再怎麼接受不了……也無力改變什麼。

    丁一見我一句話都不說,就繼續對我說道,“你死了招財怎麼辦?銀行裡沒花完的錢又怎麼辦?那些曾經在你心中最重要的東西你全都不要了嗎?”

    我頓時被丁一的機智給逗笑了,他竟然在這個時候把招財搬了出來,於是我就笑著對他說道,“招財有老趙啊,她這個嫁出去的姑娘怎麼也不能一直都依賴我這個娘家小舅子吧!如果她真遇到了什麼生命危險,不是還有你和表叔呢嗎?這一點我肯定放心。至於銀行裡的錢你就自己看著處理吧,密碼你又不是不知道,如果你不想再繼續幹這些冒險的事情,那些錢也夠你日後生活了。”說到這裡我緩了一口氣,然後輕聲的對他說,“丁一你記住,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親人也好愛人也罷,最終都會一個接一個的離開,區別就在於誰早離開、誰晚離開而已……”

    我本來是想勸勸丁一,讓他不要這麼激動,可不知為什麼我越說越困,估計是失血過多的原因,於是我強打精神坐直了身體,誰知卻發現我左手手腕上的傷口已經不再滴血了!

    我再次被自己強大的凝血功能所折服,可是還有最外圍一圈沒有被血浸潤,因此淨魂台尚未完全破解。

    於是我用力攥了攥左手,發現已經很難從傷口裡擠出一滴血了……無奈之下,我只好又在自己右手的手腕處再劃一刀。

    這一次下手重了些,剛一割破……血就呲到了我的臉上,我心裡暗罵了一聲娘,這下估計是割到動脈了!看來這次的血怎麼也夠了,於是我就把手輕輕搭在了膝蓋上,想要閉上眼睛休息會兒。

    其實這個時候我應該走到淨魂台的最外圍,讓血直接滴到那些還沒有被浸潤的地方,但是我害怕不論我走到哪一邊都有可能會被人直接拽出淨魂台,這樣一來就前功盡棄了,所以我只能坐在原地等著。直到血一點點的蔓延至整個淨魂台。

    第二刀割的很深,我能感覺自己周身的熱量都從這個傷口慢慢流失了出去,意識也逐漸模糊起來,眼前的世界變得異常安靜……

    我看見丁一的嘴在一張一合的說著什麼,雖然我很想聽清,但是我的眼皮已經開始越來越重,而我的身體卻變得越來越輕了。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9-8-2 11:58
第1920章 來不及說再見

    在我最後失去意識之前,我看到丁一一個箭步沖上了淨魂台,而表叔這時也提著他那陰氣十足的千人斬,從大殿裡走了出來……

    雖然我沒有親眼看到,但是我猜測表叔應該是用千人斬將裡面所有的陰魂全部打的魂飛魄散了。也許在他看來,業障不業障什麼的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這樣一來可以一勞永逸,再也不用擔心這些陰魂會被放出古墓了。

    我的意識在不久之後就恢復了,可是我很快就發現,雖然我恢復了意識,卻已經無法回到自己身體裡去了……

    此時的我正在丁一的背上,雙手無力的垂在他的胸前,手腕處的傷口雖然被紗布包上了,但是依然有血慢慢滲出。

    表叔和黎叔兩人均面沉如水,譚磊更是一臉不知所措地跟在後頭,之前還守在淨魂台出口的白靈兒這時也不知去向了,就只剩下他們幾個人在林子裡匆匆趕路……

    這古墓方圓幾十公里都是無人區,所以要想盡快送我去最近的醫院,就必須回到我們之前停車的地方才行。

    看此時的天色漆黑如墨,想來我們在古墓之中已經被困一天一夜了,這會兒下山有個好處,就是不必再驚動哨卡里的守山人,這樣也省去了許多不必要的麻煩。

    我一路跟在他們後面,也不知是不是因為過於擔心我的原因,以至於黎叔和表叔誰都沒有發現他們被我這個遊魂跟上了……

    我飄飄悠悠地跟著他們一路來到了山腳下的那道卡哨,就見昨天那隻大狗還在老地方拴著。可不知為什麼,今天這狗就沒有了昨天的雄風,似是被什麼給驚到了一樣,夾著尾巴瑟瑟發抖,一臉恐懼的臥在地上……

    等我走到近前時才發現,原來栓著狗的那條大樹上竟然纏著一條水桶粗細的白蛇!我見了頓時心覺好笑,心想白靈兒這麼高級的妖怪為什麼要跟一隻小狗置氣呢?

    不過隨後我就明白了,因為在她看來,這條狗是阻礙我們下山的唯一障礙,只要搞定了它……我們就能立刻回到車裡離開此處了。

    只是可憐了那隻看家狗,估計經此一役,它再也沒有往日的雄風了!因為別說是條狗了,就算是一個人看見這麼大一條蛇,估計都得成為他一生的噩夢!!

    回到車上後丁一將我放到了後座上,隨後他囑咐譚磊,一定要看好我手上的傷口,如果還有滲血的情況就要收緊我胳膊上的止血帶。

    可我見此時的我臉色異常慘白,毫無半點血色,估計等到他們將我送到最近的醫院時,也已經是回天乏力了。

    我很想告訴他們,“我就在你們的身邊!”可不知為什麼,不論是表叔、黎叔還是譚磊,他們這些平時對陰魂極其敏感的傢伙,這會兒卻都對我的存在始終毫無察覺。

    看來我果然很特別,連做鬼都做的如此與眾不同!還是說我現在不能算是鬼?畢竟我好歹還剩一口氣兒呢!

    其實在車上的時候,我曾經幾次三番想要回到自己的身體裡去,可無奈最後全被彈了出來,似乎那個曾經屬於我的身體裡有一種莫名的力量,讓它和我的靈魂不再契合了。

    期間表叔曾經幾次去探我頸部的脈搏,可他每探一次臉色就蒼白上幾分,我頓時就明白我的脈搏估計已經微乎其微了……其實他們幾個人現在只是不願意面對現實罷了,如果換了旁人估計早就直接放棄了。

    因為回不到自己的身體裡去,而車裡的空間又太過狹窄,根本沒我的位置,無奈之下我只好蹲在了後備箱裡,成為了有史以來最悲催的一隻新鬼。

    急診室裡,我目瞪口呆的看著自己的身體被幾個醫生翻來倒去,直到最後顯示器上跳動的曲線變成了直線……

    此時此刻,老白和老黑安靜的站在我的身後,一言不發。良久之後,我慢慢的回過頭,一臉苦笑的看著他們說“我是不是死了?”

    老白聽後正色對我說道,“人總有一死……”

    急診室外,丁一有些木訥的靠牆站著,表叔和黎叔的臉色難看的嚇人,譚磊則蹲在不遠處的地上,表情有些茫然。這時一個醫生推開急診室的門走了出來,他們幾個人見了就瞬間全都圍了上去,眼中滿是期望。

    誰知醫生摘下口罩後卻一臉遺憾的對他們說道:“對不起,我們已經盡力了”

    多麼老套的一句話,可是卻瞬間擊碎了所有人的期望。

    丁一此時身子一怔,憤怒的吼道,“這不可能!!”

    表叔更是一把拉住那個醫生,臉色鐵青的問道,“你確定?”

    雖然那個醫生不停的解釋他們真的已經盡力了,可是顯然丁一他們幾個什麼都聽不進去。

    這一切我全都默默的看在眼中,卻無力改變什麼……我甚至連聲再見都來不及和他們說。

    這時就聽老白輕聲地對我說道,“時間到了,咱們該走了…”

    我聽後點了點頭,然後有些無奈的說道,“我是不是應該被套上拘魂的鎖鏈呢?”

    老白搖搖頭說,“不用,你跟緊我們就行。”

    臨行前,我回頭看了他們幾人一眼,雖然心中有千般萬般的不捨,可是我知道自己必須得走了。我曾經無數次見過陰差拘魂,但從沒想到自己也有這樣一天。

    很快我就跟著老黑老白來到了黃泉一站,陰陽交界之處,那裡一如既往的熱鬧……

    可能是因為老黑老白親自拘魂的原因,所有的陰差都帶著自己手裡的陰魂默默讓出了一條路來,一臉恭敬的看著我們走過。

    起初我還以為他們是看在老白老黑的份上才會如此的恭敬,可當我走過陰陽交界,踏上黃泉路的時候,一些既熟悉又陌生的記憶,慢慢的湧上我的心底……

    我的前世是慧空和尚,而且不只是他,還是一個又一個曾經的自己。可不管我是誰?經歷了怎樣的一世浮華,最終的結局卻總是不得善終。

    我在黃泉路上每多走一步,我心底的記憶就每多一分,我終於知道我是誰了……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9-8-2 11:58
第1921章 送別

    找回所有記憶的感覺並不美好,心裡除了無盡的空虛之外再無其他……就在我一時間不知該怎麼面對自己這個全新的身份時,就聽身後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喊道,“張進寶!”

    我還是比較熟悉這個名字,於是就本能的回過頭去,結果卻看到一身白衣的莊河站在我的身後……當我們四目相對時,他立刻就察覺出了我的異常,於是就幾步走上前來撩袍便跪道,“莊河拜見君上……”

    我在張進寶的記憶中,從來沒有見過如此一本正經的莊河,因此我一時間還有些適應不了。可很快我腦海中的另一些記憶就告訴我,在很久之前,莊河一直都是這麼稱呼我的。

    一想到這裡,我的心中有些莫名的失落,似乎之前那個和我嬉皮笑臉的莊河更加真實一些,也更加讓我喜歡。可我知道一旦我塵封的記憶被開啟,那麼一切就很難回到當初了。

    “起來吧,謝謝你長久以來的照拂……”我笑著對莊河說道。

    他聽了竟然有些惶恐的說道,“君上何出此言?這不都是我應該做的事情嗎?”

    我頓時有些無奈的說道,“其實我還是更加習慣你以前說話的方式,要不你還是叫我張進寶吧!讓我先適應一下。”

    莊河聽了一愣,似是沒想到我會這麼說一般,他有些疑惑的看向了我,猶豫了好一會兒才輕聲的說道,“莊河全憑君上吩咐。”

    我聽了就笑道,“那還不快起來?!你見過莊河給張進寶下跪的嗎?在我還沒有正試回到陰司之前,你還是莊河,我還是張進寶……”

    莊河一聽就連忙從地上爬了起來,然後深吸了一口氣說,“您……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我頓時一臉苦笑道,“感覺相當不好,如果可以選擇,我寧願當回那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張進寶……也許還能自在一些。”

    莊河聽了點點頭說,“進寶的這一生活得雖說不是盡如人意,但是卻還算舒心,不像之前那幾世一般的累人。”

    我一聽立刻就有些抱怨道,“可不是嘛,特別是擺渡人那一世,簡直就是一個苦bi啊?!”說完後我就感覺現在的身份似乎不該說這些話了,於是我連忙左右看了一眼,結果卻發現老黑老白他們竟然全都轉臉看向別處,假裝什麼都沒有聽到一樣。

    莊河這時就笑著對我說道,“其實進寶這一世也不能稱之為不辛苦,只是和前幾世相比要自在許多,所以才讓您……讓你感覺舒心一些吧。”

    我一聽也是,要說在張進寶短暫的一生之中,簡直就是上天入地、進山下海,只要是人類能去的地方他就都能去……甚至還有些樂此不疲。雖然嘴上老是抱怨,可是一旦尋起屍那是半點也不含糊的。或許這也是擺渡人的一種吧?只不過這並非是要擺渡旅人過河,而是擺渡那些客死他鄉,屍體不知所蹤的可憐人。

    想到這裡我就輕笑著對莊河說,“你是來給我送行的嗎?”

    莊河猶豫了幾秒,然後悠悠的對我說道,“我是來送送張進寶的……”

    的確,當我是張進寶的時候,我和莊河可以是無話不說的好朋友;可當我是冥王殿下的時候,莊河就只能是那隻帶著我遊歷人間的野狐狸了。

    於是我就點點頭說對他說,“張進寶讓我告訴你,他很高興能和你成為朋友,雖然你們此生緣盡於此,但是他會永遠記得曾經有你這樣一位好朋友,保重……”

    莊河聽後神情有些動容,只見他沉默了幾秒後,再次撩袍跪下道,“莊河就此拜別冥王殿下,願君上聖體安康、福澤四海……也請君上幫我轉告張進寶,我會幫他繼續守護他想守護的人和事,無需再牽掛太多。”

    說完後,莊河便起身離開了……

    我看著他的背影,心底裡一陣陣的難受,人總是不知道珍惜當下,往往只有在過後才會明白,那些曾經最為平淡的歲月才是人生之中最美好,最彌足珍貴的東西。

    良久之後,我慢慢的轉過頭,就見所有的陰差和陰魂都畢恭畢敬的站在兩旁,讓出了一條筆直的通道。老黑和老白也安靜的跟在我的身後,不敢踰越一步。而通道的盡頭站著一個身穿黑色華服的男人,面無表情地看著我……

    “回來了……”男人一臉淡然的對我說道。

    我點點頭說,“嗯,回來了!這一世有點兒意思,我感覺自己總算活的像個人了。”

    男人被我的話給逗樂了,搖著頭說道,“瞧你這話說的,哪一世的身份不是你自己選的?怎麼獨獨這個張進寶讓你流連忘返呢?”

    我想了許久,才若有所思的說道,“因為張進寶活得真實,活得更有血有肉一些……”

    男人聽後就拍拍我的肩膀說,“回來就好,別在留戀人間了,看看我把誰給你帶來了?”

    我聞言看向了男人的身後,就見一個熟悉的身影悄然而至,我的腦海裡迅速蹦出一個名字來,韓謹!可我很快就想起她的本名不叫韓謹,她叫女娃。

    只見那個熟悉的身影欣然走到我的面前,然後微微施禮道,“女娃拜見君上……”

    “女娃……我現在已經不太習慣叫你這個名字了。”我有些悵然若失的說道。

    女娃聽後微微一笑道,“君上如果喜歡,還可以叫我韓謹,說實話,我雖然早君上您一步回到陰司,可還是不太習慣這裡的一切……”

    一旁身穿黑衣華服的男人聽了就有些納悶的說道,“女娃,你當初去人間的時候可不是這麼和我說的,我記得當時你非常討厭人間,但是又放心不下鬱壘兄才不得不去的。怎麼人間走上一遭回來就徹底變了呢?”

    女娃一聽就輕嘆一聲道,“人間的魅力只有去過以後才會知道,如果神荼殿下真的感興趣,不如下次輪休的時候您也去人間走上一遭?”

    結果被女娃稱為神荼殿下的男人聽後竟斷然拒絕道,“我又不欠人間幾世因果……鬱壘兄,把你的心收一收,勿要再留戀人間了。”

    我聽後沒說話,只是笑著走到他的身邊,然後和他一起並肩走回了滿目荒涼的陰司之中。

    之後神荼就開始不停的在我耳邊抱怨,“你說你回來一次我就得夾道歡迎一次,這都歡迎你六次了,還好你欠的因果就只剩下一世了!”

    “你可以不來……”我似笑非笑的說道。

    神荼聽後就嘆氣道,“不來?得了吧,我要是不來你肯定會記恨我幾千年的!”

    我聽了還是沒說話,只是對他淡然的一笑……

    是啊,幾千年的光陰對於我來說卻似彈指一揮間,可真正活得自在的也不過那短短幾十年而已。其實對於當年的事情我並沒有怨過誰,只是各自的立場不同而已……

    這千百年來,白起化身丁一始終追隨我左右,想要彌補當年的過失。其實他完全沒有必要這麼做,因為當初我扛下所有事情就是希望他能轉世做個普通人,不要再背負太多的東西在身上了。可他始終都是個執拗的人,一旦認準了的事情就誰也改變不了。

    也許在別人眼中,以我的身份入輪迴償還因果應該是件很辛苦的事情,可是他們都錯了,因為真正辛苦的人是丁一!一個“遺忘了過去又沒有未來的人”獨自行走在世間上千年,心裡的那份孤寂沒人能夠體會。

    我雖經歷了幾世生死,但也體驗了人世繁華、人情冷暖……這些經歷是坐在冰冷的冥王寶座上不曾體會到的,因此我並不後悔當初的選擇。

    我知道丁一在很早之前其實就已經恢復記憶了,我希望他在進寶身死之後能放下一切,不要再繼續執著的追尋下去了,因為現在就連我自己都不知道下一世的自己會是誰……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9-9-15 16:51
番外1

    秦昭王十三年,韓國新城郊外,兩軍交戰之時,突然有一頭會飛的猛虎躥到戰場之上吞食活人,將本在交戰的雙方打了一個錯手不及,兩軍的士兵有不少當場就慘死於怪獸之口。

    不遠處,坐在馬上的一個身披銀甲的年輕將軍看到了這一幕,立刻催動kua下戰馬殺入了兩軍之間,將手中的寶劍狠狠的刺入了怪獸的左側肋下。誰知這怪獸雖看上去身型似虎,可等銀甲將軍到了近前才發現這東西竟比平常老虎大上一倍都不止,周身上下的皮毛更是硬如鋼針。那位銀甲將軍雖然用盡全力,卻依然沒有刺進怪獸身體半分。

    他一擊不中想要抽身時就已經有些晚了,只見那怪獸猛的一揮翅膀就將銀甲將軍掃到了幾丈開外去了。與此同時,附近的士兵已經死傷過半,對方陣營的士兵一看形勢不好就迅速鳴金收兵!可銀甲將軍剛才被怪獸猛的一掃,竟然直接摔到了敵方陣地去了。

    銀甲將軍知道此時必須拚死一戰,如果他不殺了怪獸回到自己的陣營當中去,就勢必會死在敵方的千軍萬馬之下……可想要殺死這怪獸又談何容易?自己手中削鐵如泥的寶劍都不能傷它分毫,又要用什麼武器將其殺死呢?

    就在他兩難之際,那頭怪獸已經將身邊所有活人的腦殼吃光,正轉過頭看著了銀甲將軍,口中流涎、目露凶光……銀甲將軍知道自己已經成了怪獸眼中的獵物,不消片刻就會像這一地沒了腦袋的死屍一樣下場!可他沒有退路,因為身後就是敵方的陣營,就算他再怎麼貪生怕死也不能往敵方的陣營逃竄不是?

    這時只見那隻“似虎非虎”的怪獸慢慢的朝著銀甲將軍走來,就像他早已經是自己口中之食,根本不用擔心食物自己會跑掉一樣!銀甲將軍知道現在不拼一把就必死無疑了,當下他心中便升起了一股豪氣,想他白起也算是身經百戰了,豈有害怕一隻畜生的道理!

    可是他哪裡知道,眼前的怪獸可不是什麼普通的畜生,而是上古凶獸窮奇!此獸食人,這幾年諸國連年征戰,死在戰場上的人不計其數,這才引得凶獸現世為禍一方。白起雖然驍勇善戰,但是終究是個凡人,憑他的血肉之軀是根本無法殺死窮奇的!一時間他陷入了兩難的境地,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誰知就在這千鈞一髮之時,一位身穿華服的青年男子騎著一頭火紅色的神獸從遠處奔來,那頭本來要張嘴咬向白起的怪獸像是突然間感覺到了什麼一樣,竟“呼”的一下騰空而起,一瞬間便逃得無影無蹤了。

    這一變故來的太快,在白起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的時候,身後的敵軍一看怪獸離開了就立刻衝了過來想要活捉了他。還好在關鍵時刻那位騎著神獸的青年男子趕到,他見窮奇已經逃走,多少有些失望,剛想轉身離去,卻一眼瞥見了一身狼狽的白起。

    白起雖然閱人無數,卻也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怪人”,更不知對方到底是個什麼路數,因此難免有些驚愕。可他身後震天的殺聲也在提醒他,自己現在的處境非常不利,如果再不做出任何應對只怕就要被敵方俘虜了。多年的征戰經驗讓白起迅速做出判斷,他本能的回頭去尋自己剛才遺落的寶劍,

    待白起撿回自己的佩劍時,韓國的士兵已經快到近前,縱使他白起再怎驍勇善戰也做不到以一敵百,更何況眼看就到近前的韓國敵兵又何止成百上千?

    誰知這時卻見剛才突然闖進戰場的奇怪男子突然伸出手對白起說道,“不如我先帶你離這裡如何……?”

    白起聽了一愣,抬頭看向來人……雖然他還不知對方是敵是友,可這會兒能在兩軍陣前出手相助勢必不會是對方陣營的,於是白起也就不再猶豫,抓緊了男人的手一躍便跳到了那隻神獸的背上。

    韓國的士兵剛才吃了窮奇的虧,因此這會兒見到有位騎著神獸的人救走白起自然是不敢亂追,最後只能眼睜睜看著白起被這一人一獸救走,跑回了秦國陣營之中去了。

    此時白起的手下也全都傻了眼,還以為自己的左庶長被怪物吃了呢,結果非但沒有,竟然還騎著另一頭怪物跑了回來……

    回到秦國陣營之後,那人就和白起一同從神獸的背上跳了下來,白起這時仔細端詳眼前救了自己的一人一獸。這才發現原來這頭鮮紅似火,四蹄雪白的神獸竟然是一隻碩大的火狐狸!而這只火狐狸的主人更是氣度不凡,一看便知並非池中之物。

    白起心知此人絕非普通平民,於是連忙抱拳道,“剛才承蒙恩公相救,敢問恩公可否告知在下您的名諱,他日定當結草啣環,報答恩公的救命之恩!!”

    白起說的很是誠懇,誰料那人卻輕輕搖頭道,“將軍不必客氣,說來慚愧……剛才那隻凶獸是為了躲避在下的追捕才跑到兩軍陣前的,因此給貴軍帶來的損失還請見諒。”

    白起聽了心中一陣起疑,心想此人到底是何方神聖?竟然會去追捕那樣一頭恐怖駭人的怪物?難道他是什麼身懷異術的修士不成嗎?

    想到這裡白起便笑著說道,“不管怎樣,都是您在兩軍陣前救下白某,救命之恩定當湧泉相報,恩公切莫推辭才好啊!”

    那人聽白起這麼一說,委實有些不好意思再推辭,於是就也雙手抱拳道,“在下姓蔡,名鬱壘,是位遊方的隱士。前幾日途徑此處時發現本地有凶獸作祟,本想憑一己之力除了那孽畜,卻不曾想那東西狡猾的緊,被我打傷後一看不是我的對手竟四處逃竄,妄想要通過吃死人的腦殼補充元氣!因此這才跑到了兩軍陣前鬧了剛才那麼一出……”

    白起一聽那妖物喜歡吃人的腦殼補充元氣,就連忙問道,“恩公的意思是說剛才那隻怪物還會一直在這附近盤桓?”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9-9-15 16:52
番外2

    蔡鬱壘想了想就點頭說道,“極有這個可能,因為此處征戰不斷,餓殍遍地,是那畜生絕佳的覓食場所,以它貪婪的性子是絕對不肯輕易離開的。”

    白起聽後頓時心中一沉,他沒想到那個怪物竟然還有再回來吃人的可能。這種事情發生一回就已經夠他向王上解釋一壺的了,如果經常發生……只怕自己如何巧舌如簧估計也是說不清楚的。再加上此事實在詭異,如果不是親眼所見,真的很難令聽者信服。

    想到這裡白起就連忙抱拳道,“恩公的意思是那隻怪物隨時都有可能再次出現為禍一方?而您也會一直跟著它繼續追蹤下去,直到將其獵殺?”

    “當然,否則陰司之中又不知道要出現多少枉死的冤魂呢!”蔡鬱壘想也不想的說道。

    白起聽後心中一喜,既然恩公不願接受他的報答,那就不如助他除了這隻怪獸也好。想到這裡白起再次抱拳拱手,一臉誠懇的說道,“在下願助恩公一臂之力降服此獸,雖然我們皆是凡夫俗子,可也是征戰多年的勇士,必定不會拖累恩公後腿的。”

    蔡鬱壘沒想到白起會這麼說,眼神中多少流露出一絲的詫異,可他隨即便笑著說道,“將軍客氣了,有你們這些驍勇善戰的勇士相助,在下自然求之不得……只是這只窮奇並非凡物,乃是上古凶獸,一身邪氣不說,還力大無窮,只怕你們一旦插手就勢必會有傷亡,對於你們現在的兩軍交戰可能會得不償失。”

    白起聽後笑著搖頭道,“恩公此言差矣,此獸以人為食,如此禍害如不儘早除之,只怕會成為一方禍害,到時它吃光了戰場的死屍勢必會四處尋覓活人為食。我們這些身強體壯的士兵尚且不是它的對手,更何況普通的百姓呢?再加上此戰對秦國至關重要,不宜久拖,如果這只凶獸一直在此地盤桓,那這場戰就不知道要打到何年何月去了!而且最重要的是,在下看恩公心懷天下,勢必是要除去此獸的,因此不論於公於私白起都要助恩公除了這頭吃人的孽畜!”

    蔡鬱壘聽白起將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也就只好同意了他的提議。其實倒也不是他看不上白起他們這些凡夫俗子,只是因為窮奇這東西實在凶悍,就連他和火狐狸聯手都未能將其一擊制服,因此他實在不願看到白起和他手下的這些士兵為此有所傷亡。

    他見白起一身正氣又心繫蒼生,不免為之動容,想著有他們幫忙也是好的,總比自己和火狐狸兩個孤軍奮戰強的多。於是當天蔡鬱壘便留在了白起帳中,二人連夜商量該如何圍捕窮奇。

    可讓白起疑惑的是,不知何時起,蔡鬱壘的那隻坐騎火狐狸竟然消失不見了。礙於情面,他又不好意思直接問蔡鬱壘,只得暫時壓下心中疑惑,先商議眼前的正事要緊。

    誰知沒過一會兒的功夫就聽帳外一陣喧嘩,似乎是有什麼人正和帳外站崗的哨兵發生了爭執。白起聞聲出去查看,就見一個一身素服的少年臉色難看的站在帳外,正和負責把守的哨兵說著什麼。

    白起走近一看,發現這少年雖然一身素服,可是卻長得相當俊美,細皮嫩肉的,和他們軍營中一個個的大老粗有著明顯的不同。看守的哨兵估計是看這少年長的標緻,所以說話才故意有些流裡流氣,惹的素服少年一臉的怒容,似乎隨時都要拔刀相向一般。

    “小哥兒,看你這一身細皮嫩肉的,聽軍爺一句勸,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一個哨兵滿臉壞笑的說道。

    素服少年臉色陰沉,語氣不佳的說道,“我再說一次,讓開……”

    白起見了也是心中疑惑,自己的軍中怎麼會出現這樣一個俊美的少年呢,誰知這時卻聽身後一個聲音沉聲的說道,“小莊,不許無禮!”

    白起聞聲回頭一看,見蔡鬱壘此時正負手站在自己的身後。原來在帳中休息的蔡鬱壘也被外面的聲音驚動,走出來查看情況……白起見了立刻上前相迎道,“恩公,您怎麼也出來了?”

    這時素服少年一見蔡鬱壘從軍帳中走了出來,立刻收起了剛才一臉囂張乖戾的神情,目光低垂的走到蔡鬱壘的身邊小聲說道,“君上,您怎麼進去這麼長的時間?”

    蔡鬱壘這時才發現天色竟然這麼晚了,就笑著對白起說,“你看咱們一聊起來竟然忘了時間,不如今天就先到裡吧,我就不打擾將軍休息了。”

    白起一見蔡鬱壘竟然要走,就忙對他說,“恩公這是說的哪裡話,能助恩公除掉凶獸是我三生有幸,又何談打擾呢?而且現在兩軍交戰,新城早就城門緊鎖,沒有可以投宿的地方了。恩公如果不嫌棄軍營條件簡陋,不如就在這裡休息一晚,明天一早我們再繼續商討如何?”

    蔡鬱壘聞言就笑道,“這樣也好,不過我可不可以向將軍提個要求?”

    白起一聽立刻正色的說道,“恩公請講,只要在我的能力範圍內,莫說是一件,就是十件百件也不是問題。”

    蔡鬱壘聽了就笑著擺擺手說道,“我的要求就是你能不能不要總是這麼客氣,我雖然在兩軍陣前救下了你,可那也不過是舉手之勞,不必如此掛牽。你我也算是一見如故,可你這左一句恩公,右一句恩公叫的實在略顯生疏,莫要再這麼稱呼了。”

    白起聽了一愣,猶豫了一會兒才沉聲說道,“那在下就只好不客氣的稱恩公一聲……一聲鬱壘兄了!”

    “正合我意,白兄!”蔡鬱壘欣然說道。

    白起隨後就立刻吩咐手下將自己的軍帳收拾出來,想讓蔡鬱壘住進自己的營帳之中。蔡鬱壘聽了立刻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白兄怎麼能將軍帳讓給我住呢?隨便找個可以休息的地方就行了,大丈夫不必拘於小節。”

    可白起聽了卻面露難色的說道,“鬱壘兄有所不知,軍中的條件惡劣,通常都是十幾個士兵擠一個軍帳,就算我白起再怎麼粗鄙不知禮數,也斷不能讓恩公去和他們擠啊?”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9-9-15 16:52
番外3

    “你看你又來了,不是說好不許叫恩公了嗎?”蔡鬱壘假裝不悅的說道。

    白起是個平時很少與人玩笑的性格,所以一時並未看出蔡鬱壘只是在和他說笑,還以為他真的生氣了呢,於是就連忙有些歉意的說道,“對對對,是我一時不太習慣,還請恩公……還請鬱壘兄見諒。”

    蔡鬱壘聽後噗呲一聲笑道,“你們軍中全是像你這般無趣的人嗎?我和你說笑呢你沒看出來嗎?”

    白起聽後愣了一下,然後一臉苦笑道,“我常年征戰在外,軍中又一向軍規嚴謹,所以……性子有些木訥,還請鬱壘兄見諒。”

    蔡鬱壘一臉笑意的擺擺手說,“既然兄弟相稱你就不必一口一個鬱壘兄見諒了!對了,這位少年兄叫莊河,也是我的一位摯友,不知白兄是否方便讓他也暫留軍中呢?”

    “當然,既是鬱壘兄的朋友,那自然也是白起的朋友!讓他和鬱壘兄一起住在我的軍帳之中可否?”白起想也不想的說道。

    蔡鬱壘笑著說道,“那到不必,他有自己的居所,白兄只要讓他能自由進出軍營即可。”

    白起聽後想了想便從身上拿出一塊腰牌遞給莊河說道,“這塊腰牌莊兄弟拿好,有了它你自然就可以進出自如了。”

    莊河接過了白起手中的腰牌,然後面無表情的對他點了點頭。不知為何,白起感覺這個俊美的少年似乎對自己有種天生的敵意,雖然在他的記憶之中自己從來未曾見過這麼一號人物……

    還有就是這位蔡鬱壘的身份,雖然二人現在以兄弟相稱,可是白起對於他的身份卻一無所知,倒也不是他並不想知道,而是他感覺蔡鬱壘的身份絕對不簡單,出於尊重還需他自己主動說出才行。

    這時白起見天色已晚,想起自己和蔡鬱壘之前一直在商量如何圍捕窮奇,始終水米未進,於是就連忙吩咐手下去準備吃食,讓蔡鬱壘和莊河吃過再去休息。

    不消片刻,飯菜就已經準備好了,雖說都是軍中的一些粗茶淡飯,可是蔡鬱壘卻吃的津津有味,絲毫沒表現出任何不悅的神情。

    到也不是他白起小氣,而是他平時治軍嚴謹,對自己更是十分嚴苛,從來都是和下屬一個伙食標準,所以軍中就沒有什麼相對精緻可口的飯菜……就今天這些還是他特意囑咐廚子儘量做的精細一些。

    白起見蔡鬱壘神色自如,吃了不少,懸著的心這才下放,同時心裡不由得對眼前這位氣度不凡的男子又增加了幾分由衷的佩服。可白起哪裡知道,蔡鬱壘正是因為平時不常吃這些人間的吃食,因此才會覺得新奇好吃。到是一旁的莊河,眼中不時會流露出一絲鄙夷之色,但也只是轉瞬即逝,普通人很難察覺得到。

    可白起並不是普通人,他雖然平時是個不苟言笑之人,但他的洞察力卻極強,他一眼就看出蔡鬱壘和莊河雖然在表面上是朋友的關係,可二人的身份一看就相差懸殊,因此莊河才會不由自主的露出敬畏之色。

    雖然白起是個從不信鬼神的人,可是他卻相信這世上一定有隱世的高人。畢竟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而眼前的蔡鬱壘就是這樣一位人物。

    通過和蔡鬱壘的接觸,白起發現此人雖然看起來似平易近人,可骨子裡卻有一種天生的王者之氣,只要是他一旦決定的事情,旁人是絕對提不出任何反對意見的。

    在白起的眼中,莊河是個性情孤傲的冷漠少年,他看自己的眼神永遠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神情,就算是他們秦國的王上也不曾如此看過自己。可莊河在蔡鬱壘的面前卻垂首帖耳,非常的順從,半點孤傲之色都沒有了。這就不免讓白起心裡好奇,這位鬱壘兄到底是何方神聖呢?

    吃過飯後,白起便起身告辭道,“天色已晚,鬱壘兄就早些休息吧,明天一早我們再商量圍捕窮奇之事。”

    蔡鬱壘一見白起要起身離開,就一把拉住他說,“白兄,不知你把軍帳讓給我住你自己要去什麼地方休息呢?”

    “我沒關係,我去和幾個副將擠一擠就行了!”白起想也不想的說道。

    誰知蔡鬱壘一聽白起這麼說,便立刻攔住了他說,“我看你這軍帳裡住咱們兩個富富有餘,既然都是擠,那又何必去和你的副將們去擠呢?”

    白起聽了臉上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鬱壘兄,白起粗人一個,實在……實在不好意思和你擠一個軍帳!不如……”

    “你說的這是什麼話?你為主我為賓,我現在住在你的軍帳中已經是喧賓奪主了,如果你再去副將軍帳中休息,豈不是讓下屬看了笑話!這事兒必須聽我的。”蔡鬱壘不容置疑的說道。

    白起知道自己不能再推辭了,否則就顯的過於矯情了,於是只好點頭同意了。隨後蔡鬱壘就轉頭對莊河說道,“你回去休息吧,明天天亮了再來軍營找我……”

    莊河聽了眉頭微皺道,“君上真要留在這裡?”

    蔡鬱壘眼眸微挑道,“無妨,你自不必多言。”

    莊河一聽立刻不再說什麼,施以一禮便轉身離開了。白起在一旁觀察,二人明明是主僕關係,可為什麼蔡鬱壘卻堅稱他們是朋友呢?是為了在自己面前隱藏身份?還是另有什麼隱情?

    白起是個磊落的人,他不願意過多的揣測蔡鬱壘的事情,畢竟二人萍水相逢,相互間也沒有什麼利益的牽絆,他希望這種關係能一直保持下去,因此他更加的尊重蔡鬱壘,不願過多的去深究他到底是什麼人。

    莊河離開後,蔡鬱壘就笑著對白起說,“白兄不要見怪,我這位小朋友性情寡淡,不懂人情世故,說話不知輕重,以後還情你多擔待一些……”

    白起聽了就擺擺手說道,“鬱壘兄說的哪裡話,小莊兄弟性情耿直,是我最喜歡的性子,比那些喜歡虛情假意之人不知強上多少!我常常告誡我的屬下,在軍中行事最忌弄虛作假,玩弄手腕,誇大軍功之徒。這樣的的東西我見一個砍一個,絕不會讓其留在軍中壞我大事。”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9-9-15 16:52
番外4

    誰知蔡鬱壘聽了卻笑著搖頭說道,“白兄有所不知,小莊他哪裡是什麼性情耿直啊,他是和人打的交道太少,因此才不知該怎麼好好說話,等我再帶他遊歷幾年就不會是現在這般的脾氣性格了。”

    白起沒太聽明白蔡鬱壘話中的意思,只是以為他是在和自己客氣,於是便若有所思的道,“其實這樣的性子挺好,能在這亂世之中一直保持真性情的人實在不多了……”

    當晚蔡鬱壘就和白起同一軍帳睡下了,之前二人相互之間有說有笑、相談甚歡時白起並未發現什麼異常,直到夜深人靜,整個軍營全都安靜下來之後,白起卻有點睡不著了。

    想他白起也是武將出身,對身邊之人的氣息一向敏感,甚至可以通過對方的一呼一吸判斷出此人的身體狀態是否正常。可是他現在和蔡鬱壘共處一室,卻感覺不到對方的任何呼吸聲……

    一開始白起還認為這必定是蔡鬱壘非比常人,因此他的氣息比普通人會更為平穩一些,只要自己在仔細聽聽就應該能像平時一樣聽到。可誰知白起越聽越不對勁兒,如果蔡鬱壘不出聲,他甚至都感覺不到這裡還有一個大活人!想到此處白起的心中不免生出一絲寒意,雖然他一眼就看出這位鬱壘兄並非普通人,可是卻從未想過他有可能根本就不是人!!

    為了證實心中疑惑,白起緩緩從床鋪上坐了起來,動作輕盈的來到了蔡鬱壘的床前……以白起的身手,如果他不想讓人發現自己的蹤跡,是決計不會發出半點聲響的。

    藉著帳內幽暗的燈光,白起仔細的打量著臥在床上酣睡的蔡鬱壘,雖然他睡覺的姿勢和常人無異,可是卻明顯沒有活人該有的氣息,胸前更沒有任何的起伏,就像是……一具靜臥的屍體。得出這個結論之後,白起在心中暗暗心驚,難道說自己的這位救命恩人真的不是常人嗎?

    就在白起暗自心驚之時,突然感覺背後隱隱有道逼人的目光向自己投來,他本能的想要轉過身來,卻聽到一聲利器破空的聲音直逼自己後頸而來。

    白起沒想到在自己的軍營之中竟然還能遇到刺客?就見他一個翻身躲開對方致命一擊,然後抽身回到自己的床前拿起佩劍奮起還擊。誰料那人竟不戀戰,見一擊不中就轉身逃出了軍帳……

    這刺客的速度極快,白起慌亂間並未看清來人的樣貌,只是感覺此人的背影有些眼熟,可一時間卻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因為害怕對方是敵方的細作,白起想也不想就追了出去。誰知來到帳篷外面時卻發現,那人竟然早就已經逃的無影無蹤了。白起擔心此事和韓國有關,因此立刻差人在軍營裡四處搜捕,勢必要將剛才那個傢伙揪出來不可。

    軍帳內,剛才還在酣睡的蔡鬱壘在白起出去之後就消無聲息的睜了眼睛,他側耳聽著帳外的嘈雜聲,接著就眉頭一皺說道,“不是讓你回去休息了嗎?他剛才只是想過來看看,並未存什麼異心。”

    蔡鬱壘的話音剛落,就聽帳中黑暗的角落裡傳來一個清冷的聲音說道,“人心難測,存沒存異心誰也說不準……君上是跟我來的人間,我自當是要護您周全的。”

    蔡鬱壘聽後有些不悅的說道,“你就是這樣護我周全的?現在可好,我連個安穩覺都睡不成了。也怪我大意了,竟然忘記了活人睡覺是要喘氣的。”

    這時黑暗中走出來一位一身素衣的俊美少年,神情極為不屑的說道,“那白起是災星轉世,君上何苦與他糾纏不清?”

    蔡鬱壘聽後輕嘆一聲道,“這白起雖說是災星轉世,但多年前我曾與他有過一面之緣,當時動了惻隱之心封了他的災星命格,他現在也就是個普通人而已。”

    那位俊美的少年聽後還想說些什麼,卻聽到帳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便悄無聲息的隱沒在了黑暗之中……

    蔡鬱壘聞聲抬頭看向門口,就見白起臉色陰沉的走了進來說,“實在對不住了鬱壘兄,剛才軍營裡進了細作,擾了你的好夢吧?”

    蔡鬱壘聽後臉上略顯詫異的說道,“細作?我看白兄的軍營佈防嚴密,可以說是水潑不進,怎會跑出敵方的細作來呢?”

    白起這時來到蔡鬱壘的床鋪上坐下,尋思了一會兒才幽幽的說道,“蔡兄有所不知,現在戰事吃緊,勝負就在毫釐之間,難保韓國的將領不想出什麼上不了檯面的辦法。”

    蔡鬱壘聽了就有些不解的說道,“白兄,在下有一事不明,想向你請教,卻又不知當問不當問?”

    白起心裡雖然疑惑蔡鬱壘的真實身份,但是有一點他卻不曾懷疑,那就是此時此刻他出現在這裡絕對和兩國交戰無關,因此便毫無芥蒂的說道,“蔡兄請問,白某人一定知無不言!”

    蔡鬱壘聽白起這麼說,心中多少有些動容,雖說自己是在危難之中救了他,可是畢竟二人相處時間不長,而蔡鬱壘又對自己的身份隻字未提,如果不是心中坦蕩之人,是絕對不會像白起這般坦誠相待的。

    於是他在心裡斟酌了一番便輕聲說道,“不知貴國的王上和韓國之間可有什麼仇怨嗎?為何要大動干戈,兵臨城下呢?”

    其實蔡鬱壘的這個問題對於白起來說的確有些唐突了,畢竟現在兩國交戰,蔡鬱壘的身份又成迷,但凡心中有點城府之人必會懷疑蔡鬱壘有可能是敵國派來的奸細。

    可這個念頭卻僅僅只在白起的心裡一閃而過就立刻被他給打消了,雖說現在並沒有什麼有力的證據來證明蔡鬱壘的身份,但是白起就是感覺此人雖不簡單,可絕對和現在各國的紛爭沒有半點關係。

    想到這裡白起便輕嘆一聲道,“蔡兄,這裡面的事情不是一句兩句能說清楚的,總之現在國與國之間的紛爭不斷,今天也許還是互通姻親的好朋友,明天就有可能變成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死對頭。這就是一個弱肉強食的世道,普通百姓如果想過太平的日子,就只能期盼有位明君一統天下,這樣才能徹底平息連年征戰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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