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39章 屍體
路飛歎氣，「艾瑪，這場景實在驚悚，就在汽車和板車相撞的一剎那，忽然從斜刺裡衝出來一個大煙鬼，正好撞到汽車上。還給撞得飛了起來，這場景光是想想，都足夠淒慘。」
魔鉞笑道，「你究竟在說什麼？那大煙鬼不是飄出來的嗎？」
路飛笑道，「你有沒有注意到措辭呢？村長剛才的意思，明明是指那大煙鬼身材瘦削，衣裳空蕩蕩的，整個人像紙片一樣薄，就是因為他太瘦了，所以他跑出來撞到汽車上的時候，看上去才像是飄過去一樣。」
魔鉞笑道，「也就是說，實際上，那個死者撞在車上是他自己跑過去的，但是，因為他本人實在太瘦的緣故，所以給人感覺，他不像是跑過去的，而像是飄過去的。」
路飛點頭，「是的，的確是這樣。其實他是跑過去的。」
村長笑道，「好了，你們又開始討論了，還是聽我繼續說下去吧。那些士兵的對話，小黑聽得清清楚楚，聽他們說到這裡，禁不住接茬道，哦，我想，大概是因為他不想活了吧。那些士兵臉上露出驚訝的神色，不想活了？小黑點頭，對啊，就是不想活了。像這樣抽大煙的人，哪一個不是把自己家產吸乾淨，最後搞得一個傾家蕩產的結局。在這樣的亂世，普通百姓即使每天拚命幹活，恐怕辛苦一天的所得，也不夠一家人吃飽飯的。更何況，像那些每天無所事事，只知道躺在家裡吸大煙的傢伙呢？尤其是這樣煙癮到了一定程度的人，就是提不起精神頭做事了，在這種兵荒馬亂的年代，做事還填不飽肚子，更別提每天躺在家裡抽大煙的傢伙，那點家底，很快就會被吸乾淨的。一旦吸乾淨了，手裡沒了錢，煙癮再犯了，渾身難受，沒錢咋辦呀？我相信那些煙鬼們一旦煙癮上來了，又沒錢抽煙的話，肯定是非常難受，恨不能死了才舒服。所以剛才那人會做出直接往汽車上撞的奇怪舉動來。儘管他怎麼做，在常人看來，令人費解，可是，如果是熟悉那幫大煙鬼的人，指定能一眼看出是怎麼回事。那些士兵聽了，驚道，哦，小伙子，我好像你說的是什麼意思了。你是說，剛才這個混蛋之所以直接往車上撞，是因為他煙癮犯了。小黑點頭，是的，所以說，剛才這個死者的舉動並非什麼單純的自殺行為，而且是煙癮的折磨下，所做出的異於常人的行為。也許他本來並沒有自殺的意願，只是被煙癮折磨得不堪忍受才做出往汽車上撞的舉動。那士兵聽了，更加嫌惡地踢了屍體一腳，冷哼一聲，這混蛋，好死不死的，偏偏撞在我們的車頭上，真是晦氣呀。其餘幾個士兵相互對視一眼，似乎在想該怎麼辦。一個士兵走過去，抬腳把屍體踹得翻了個個兒，屍體原本是仰躺著的，這麼一腳踹下去，屍體直接翻了個身，臉朝下，趴在了地上，之前屍體頭部的傷口開始咕嘟嘟地往下流血，地上又殷出一灘血跡，一股濃郁的血腥氣從死者身上冒出來，迅速消散在空氣中。老闆娘聞見令人作嘔的血腥氣，禁不住彎腰又要吐，小黑嚇得趕緊給她捶背，著急地問道，姐姐，你沒事吧？老闆娘努力把酸水嚥下肚子，咳咳兩聲，沒事，我撐得住的，以前在農村老家的時候，我經常殺雞的，其實我並不怕血。小黑壓低嗓門道，姐姐，這可是大活人，不是殺雞，這跟殺雞，還是有區別的。倆人正低聲說著話，卻聽見那幾個士兵又商量上了。一個胖點的士兵冷哼一聲，真他娘的倒霉，一個煙鬼給撞在車頭上了，這種大煙鬼就跟死狗一樣，城裡的那條街上不躺著好幾個，咋就非被咱們給撞上了呢？你說，就這種煙鬼，煙癮一犯，立馬往地上一躺，跟條狗一樣，滿地打滾，就他們這樣的，被汽車壓死的，多了去了。憑啥被咱們給撞上一個，真是晦氣。瘦士兵笑道，咱們今天出門看黃歷，點子低唄。其餘幾個士兵起哄，得了，別嘰歪了。不管咋招，這玩意撞在咱們的車頭上，這可是撞死的，屍體可怎麼處理？胖士兵冷笑，處理個雞毛撣子啊？這玩意自己沒事愣往別人的車上撞，管他幹啥？是他自己不長眼，能賴誰？汽車這東西一旦開起來，跑得飛快，誰能控制車速啊，撞到他也是活該。瘦士兵咳咳兩聲，他人現在死了，那他的屍體咋辦呀？胖士兵哈哈大笑，咋辦？你說咋辦呀？你個蠢貨，不是打算把屍體裝到車上，拉到亂葬崗去吧？瘦士兵摘去帽子，搔著頭皮，傻笑道，其實呢，說到亂葬崗，不就是出了城之後，再走個二里地，就能趕到了。一會兒咱們不是要出城辦事嗎？乾脆把他給捎到亂葬崗，往那裡一扔，完事了。胖士兵笑道，喲，我說瘦子，你還真是好心眼啊你，其實，對於死屍來說，扔到那裡都是一樣的。而且，現在這具屍體也不好帶。瘦士兵皺眉，咋不好帶了，這傢伙身上的脂肪都被鴉片給搾乾了。現在他的屍體就剩下一張皮裹著一堆的骨頭，你說這還能有啥份量？胖士兵苦笑，瘦子，你的腦子真是木，我說的不好帶，不是說屍體的份量沉不沉，而是說，這具屍體正在往下淌血，如果把他搬到車上去，肯定會把車裡弄得到處是血。瘦士兵點頭，嗯，你考慮問題地區比我周到，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你是說咱們不能把他搬到車裡去。胖士兵笑道，沒錯，你看看他的腦門還在咕咕地往外冒血，搬到車裡，不是給咱們自己找麻煩嗎？瘦士兵咳咳兩聲，胖子，那麼依著你，這具屍體該如何處理呢？胖士兵伸手指著前方不遠處，笑道，看見沒有？幾個士兵順著胖士兵手指的方向望去，發現前方不遠處有一個小花園。」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