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開天錄 作者:血紅(連載中)

 
ab12dd 發表於 2019-4-6 23:34





第三百七十七章 戰法
    「頂住!」

    姜平、姜赫、蔣括等人嘶聲大吼。

    他們和巫鐵一般站在軍陣最前方,身後數千士卒的力道全部注入他們體內,讓他們的法力憑空暴漲數倍,全身所有的靈兵、仙兵都放出奪目的光芒。

    再加上其他眾多將領放出的防禦仙兵和靈兵,城外捷豹騎突擊隊的攻擊轟來時,力道已經降低了大半。

    饒是如此,和巫鐵身上的九煉靈甲一樣,姜平等人身上的甲冑、盾牌、頭盔、戰靴、腰帶等等,只要是靈兵級的防禦寶物,全都在強光中轟然崩解。

    無數碎片四處亂打,在姜平等人身上撕開了一條條深可及骨的傷口。

    唯有巫鐵走了好運,九轉玄功被強行推動到了極其強橫的境界,巫鐵稍稍的將自己身體的原本強度施展出來,無數碎片打在他身上,就聽『叮叮』亂響,火星四濺,硬是沒能劃破他的皮毛。

    「九轉玄功,果然威力無窮!」姜平等人驚嘆無比的看著甲冑爆碎,裡面的戰袍也被炸成粉碎,全身都暴露在外的巫鐵——他的身上,就連一點摩擦的痕跡都沒有留下。

    九轉玄功,不愧是太古流傳的禁忌功法,普通人一修煉就會迎來雷劫的禁忌之術。

    這樣堅固的肉身……『霍雄』還沒突破胎藏境,就已經有如此強大的防禦力,一旦讓他突破了胎藏境,豈不是刀槍不入、法術不傷,在近戰時堪稱無敵?

    就巫鐵現在表現出來的肉體強度,已經遠超一件九煉靈兵的防禦力了。

    「諸位將軍,請在我身後!」巫鐵低沉的咆哮著,他身體微微一晃,九轉玄功自帶的法天象地神通施展開來,巫鐵的身軀驟然變得和城門等高,雙臂握著三尖兩刃槍左右一晃,乾脆將城門堵上了大半。

    「善!」姜平、姜赫等人齊聲應諾,他們紛紛向後退了兩步,結成軍陣,站在了巫鐵身後。

    數千士卒的法力注入這些將領體內,這些將領以神武軍軍陣秘術,將所有注入體內的法力略加整理梳攏,就直接凌空灌入了巫鐵體內。

    巫鐵低沉的呵斥了一聲,得到數千精銳士卒,尤其是數百神武軍將領的法力注入,他的法力迅速提升到了尋常胎藏境修士所能達到的極致水準。

    他的皮膚變得猶如極品美玉一樣晶瑩剔透,一層淡淡的、但是給人感覺靈動無比、堅固非常的靈光從他毛孔內噴出,將整個城門洞堵得結結實實。

    「大晉神國,神武軍前軍右營丙字第三營都尉霍雄在此。」巫鐵手持三尖兩刃槍厲聲呵斥:「誰敢來戰?」

    漫天流光飛旋,又是一波仙兵、靈兵當頭朝著巫鐵砸了下來。

    巫鐵雙手護住面門,上半身向前猛地傾斜,硬生生用自己的身軀擋住了這一波猛攻。

    一件件仙兵砸在巫鐵身上,火星四濺中,巫鐵的皮肉深深的凹陷進去,他的骨骼發出沉悶如雷的爆裂聲。一件件靈兵砸在巫鐵身上,九轉玄功全力運轉,一股絕強的反震之力不斷湧出,一件件九轉靈兵直接在巫鐵身上震得粉碎。

    城門附近火光衝天,雷聲不斷,巨大的震盪讓城門洞內的姜平等人身體都搖晃起來。

    戰堡的地面不斷有一絲絲熱力湧出,這些熱力蘊藏了很強的生機、精氣,熱力不斷湧入城內駐守的神武軍將士體內,不斷的修復他們受到的傷害。

    這些熱力同樣湧入巫鐵的體內,巫鐵剛剛被那些仙兵砸出的傷勢,就在這熱力的幫助下快速癒合。

    九轉玄功配合上這戰堡獨特的地形,簡直就是無解的完美搭配。

    數百件仙兵被反震之力震得騰空飛起時,兩名捷豹騎的胎藏境將領已經殺到了巫鐵面前。

    一刀、一劍,兩件仙兵噴吐著霞光瑞氣朝著巫鐵的心口要害斬殺下來,巫鐵大聲笑著,他揮動三尖兩刃槍,極其蠻橫的全力一揮。

    兩聲巨響傳來,這兩名捷豹騎將領顯然功法品級不夠,他們的力量比巫鐵小了太多太多,三件仙兵一接觸,兩人的手掌就被震得炸成了一片血霧,兩件仙兵脫手飛出,巫鐵長槍連續疾點,迅速洞穿了他們的眉心要害。

    兩個捷豹騎將領爆體而亡,十幾名捷豹騎胎藏境將領低沉的嘶吼著,同時向巫鐵撲了上來。

    巫鐵身後突然傳來一個低沉的呼喝聲:「閃!」

    巫鐵猛地將身體挪開,一道五顏六色的強光從他軟肋旁呼嘯而過,無數密密麻麻的五彩光針化為一道五彩洪流,迅速將十幾名捷豹騎將領淹沒。

    百忙之中,巫鐵回頭望了一眼。

    那是蔣括手中的一個五彩霞光縈繞的五彩石瓶,整整十二名胎藏境將領將法力注入蔣括體內,讓他催動這五彩石瓶,放出了聲勢驚人的一擊。

    十幾名舞刀弄槍衝上來的捷豹騎將領悶哼一聲,他們身上的靈甲瞬間洞穿,十幾個人連同身後的大隊捷豹騎精銳被五彩光針不斷的穿透身體,大片血霧橫掃方圓數百丈的戰場,這一擊直接讓衝在最前面的三千多捷豹騎精銳全軍覆沒。

    『轟、轟轟』!

    城牆上方傳來大口徑光炮低沉的轟鳴聲。

    一道道水缸粗細的血色光柱從城牆上轟了下來,重重的落在了捷豹騎的突擊隊中。

    光柱爆發開來,高溫光團吞沒了一條條人影,將一個個捷豹騎戰士直接化為烏有。

    隨後尖銳的破空聲襲來,一座座重型床弩開始噴吐寒光,密集如蜂巢的發射巢中,一支支拇指粗細、三尺長短的純金屬弩矢猶如暴風一樣衝出,幾乎循著筆直的軌跡,呼嘯著衝進了城外大片的捷豹騎、屠靈軍的隊伍中。

    城外方圓數百里內,捷豹騎、屠靈軍的戰士密密麻麻的擠在了一起。

    城牆上的重型床弩威力大得堪稱恐怖。

    以巫鐵如今的目力,他居然看不清那些弩矢的飛行軌跡,可想而知這些弩矢的飛行速度快到了何等程度,又蘊藏了何等驚人的巨力。

    密集的弩矢呼嘯著捲過密集的軍陣,金屬弩矢洞穿了一條條身軀,洞穿了一具具甲冑,洞穿了一塊塊盾牌……

    大片血浪在密集的軍陣中衝天而起,每一支弩矢幾乎都能輕鬆洞穿兩三百條普通士卒的身軀,這才耗盡了所有的動能,最終深深鑲嵌在了脆弱的肉體中。

    只是一波攻擊,十幾萬捷豹騎、屠靈軍士卒就在密集的弩矢攻擊中殞命。

    但是更多的捷豹騎、屠靈軍的士卒衝了上來,低沉的戰鼓聲、沉悶的銅鐘聲響徹雲霄,更有大魏、大武的高層用盡力氣在大聲高呼,宣佈一條又一條讓無數士卒瘋狂的懸賞。

    無論捷豹騎還是屠靈軍,第一個衝進城門的,只要他一隻腳能夠踏入城門,立刻陞官六級,封貴爵,由皇族公主下嫁,成為正兒八經的皇親國戚!

    哪怕就是一個地位最卑賤的士卒,只要他能第一個將一隻腳踏入城門,他就能平地青雲成為人上人!

    捷豹騎的第一支突擊隊全軍覆沒,屠靈軍的那一支突擊隊立刻攻了上來。

    同樣是仙兵、靈兵開道,漫天光芒朝著小小的城門洞轟了下來,巫鐵嘶吼著,體內奔湧著龐大的法力,更有數十件仙兵緊貼在他身上,放出濃厚的仙光祥云護住了他的身體。

    不知道多少仙兵、靈兵密密麻麻的落在了巫鐵身上。

    一件件靈兵當場爆開,一些品質不佳的仙兵也紛紛爆開,巫鐵只覺全身劇痛難當,他都不知道身體哪裡受到了攻擊,反正他全身所有的地方,所有的角落都在劇痛。

    緊緊貼在他身上護著他的數十件防禦性仙兵被爆掉了十幾件,其他的數十件也都光芒黯淡,顯然受到了極大的損傷。

    大群屠靈軍精銳猶如瘋魔一樣衝了上來,他們看都不看巫鐵一眼,而是死死的盯著巫鐵身後的城門洞……

    只要一腳踏進去……第一個將腳踏入城門口的人,就是人生贏家。

    「瘋了,徹底瘋了!」巫鐵嘶聲叫罵著。

    距離城門還有十幾里的地方,捷豹騎、屠靈軍的大群將領將一批神武軍派來增援的將領擋在了這裡,雙方在這裡僵持,各色神通秘術瘋狂的丟出來,但凡敢靠近的普通士卒無不粉身碎骨。

    驀然間,虛空中一枚通體暗金色、密佈著無數血色紋印的印璽憑空砸了下來。

    印璽是神武軍前軍大統領司馬德隨手丟出,原本拳頭大小的印璽臨風一晃,頓時變成了長寬十里大小,噴吐著地水火風,猶如一座大山一樣沉甸甸的當頭砸下。

    印璽砸在了捷豹騎、屠靈軍的攔擊將領最密集的地方。

    一聲巨響,無數慘嚎傳來,司馬德近乎偷襲的一擊,當即砸得近千名捷豹騎、屠靈軍的胎藏境將領死傷慘重。地水火風四色狂龍呼嘯著向四周席捲而去,又將距離較近的兩軍戰士擊殺無數。

    「衝進去!」司馬德狂吼了一聲。

    大群神武軍將領驟然失去了攔截他們的對手,他們一個個用盡最快的速度,連蹦帶跳的竄向了城門。

    他們一頭撞進了正在猛攻城門的屠靈軍突擊隊中,近千名修為強大的神武軍將領痛下殺手,頓時將這只屠靈軍突擊隊打得崩潰當場。

    正在和司馬德廝殺的捷豹騎大統領怒斥一聲,他同樣揮出一根三十六節打將鞭,凌空一擊轟向了已經到了城門口的神武軍增援將領。

    司馬德『咯咯』冷笑一聲,他悍然一步邁出,硬生生擋在了打將鞭前。

    『嘭』的一聲巨響,變成十幾里長短的打將鞭結結實實的落在了司馬德胸口,司馬德身上的甲冑噴出大片煙云,然後煙云崩裂,司馬德結結實實的挨了一鞭子。

    這一鞭沉重異常,司馬德張口噴出一道老血,剛剛落在地上的印璽騰空而起,狠狠撞向了捷豹騎大統領的心口。

    捷豹騎大統領揮動打將鞭重重砸下。

    一聲巨響,司馬德和捷豹騎大統領同時大口噴血,兩人踉蹌著向後狼狽倒退,氣喘吁吁的回到了自家殘破不堪的旗艦上。

    司馬德揮動右手,大聲下令。

    神武軍的所有艦船迅速向遠離城門的方向撤退,然後遠遠的開始重新集中、編組。

    捷豹騎、屠靈軍的艦船也沒有追擊,而是迅速圍繞著小小的戰堡結成了軍陣,一左一右猶如兩片烏云圍住了戰堡。

    一名神武軍二品將領大口大口的吐著血,踉蹌著殺出了屠靈軍的突擊隊,一頭撞在了巫鐵的小腿上。

    他抬起頭,嘶聲吼道:「我帶來了一套傳送陣,速速佈置,迎接援兵!」

    姜平、姜赫等人齊聲鼓掌歡呼,急忙將這二品將領攙扶起來,拉著他進了戰堡。

    神武軍的將領們不斷衝進城門,城門口一片混亂。

    突然間,一名屠靈軍的都尉嘶聲歡呼起來:「我……我第一個……」

    他的一隻腳,的的確確跟在一個神武軍的將領身後,一腳踏在了城門洞內。

    但是話沒說完,從他身後飛撲而來的一名神武軍二品將領,很乾淨利落的一劍將他劈成了粉碎。

    「陞官發財?你沒這個命啊!」神武軍的將領們嘶聲笑著,迅速在巫鐵身邊組成了一條新的防線。

    短短一刻鐘的功夫,捷豹騎、屠靈軍又發動了五六波狂攻。

    但是借助寬不過二十丈的城門優勢,巫鐵等人雖然抵擋得極其艱難,可是他們畢竟是堅持了下來。

    一刻鐘後,一個直徑百丈的傳送陣已經在戰堡內佈置成功。

    一堆堆的元能晶石不斷在傳送陣內燃燒成青煙,經過了足足半個時辰的蓄能,傳送陣內終於亮起了一道強光,神武軍前軍右營大統領姜虎帶著大群全副武裝的高級將領,從傳送陣中走了出來。

    「嗯,果然是艱難。」姜虎看著迅速黯淡下去的傳送陣,用力的點了點頭。

    「這血旗爭奪戰果然凶險無比,這戰堡中,果然半個時辰才能傳送一次,一次最多不過能進入千人……想要真正掌控血旗……要死人,要死很多很多人!」姜虎冷哼了一聲,他手中一枚戒指一亮,然後大片霞光閃爍,一大堆流光溢彩的仙兵呼嘯著飛了出來。

    「神武軍前軍前後左右四個大營,所有仙兵盡聚於此。」姜虎沉聲道:「迅速分發下去,然後……死守!」

    姜虎厲聲喝道:「大統領軍令,就算是死,也不能退後一步。敢退後者,畏懼不戰者,誅九族!」

    姜虎聲色俱厲的下著命令,司馬釁、司馬虎等人面無表情的站在一旁無動於衷。

    誅九族?

    在場所有人都可能被誅九族,唯有他們……呵呵,他們可是皇親國戚!

    姜虎又看向了巫鐵,他大聲喝道:「霍雄,此地指揮權,轉交給本將……你的表現不錯,第二關無論祭壇上出現什麼獎勵,那獎勵都是你的。第二關之後出現的獎勵,按照諸位的表現,按功勞分配,爾等可有意見?」

    所有人相互望了一眼,同時向姜虎抱拳應諾。

    戰堡外,廝殺聲又響了起來,無數捷豹騎士卒猶如瘋魔一樣衝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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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七十八章 血腥條件
    巫鐵坐在祭壇下,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他無法施展全部的力量,全部的神通,全部的法力,所幸在祭壇上得到了《九轉玄功》和法力灌輸,讓他以《九轉玄功》為基礎,擁有了半步胎藏境的修為。

    這足以讓他在戰場上表現得很不錯,他的戰力和一個修煉九轉元功而晉陞胎藏境的普通將領還要高出一截。

    但是還不夠。

    絕大部分力量封印在身體每一個最細小的微粒最深處,包括往生塔,包括豐收之樹,巫鐵如今《九轉玄功》的修為如何,他身軀擁有的實際力量就是這樣。

    所以渾身骨裂大半,五臟六腑都受到劇烈震盪,神魂有點混沌迷糊,身體各處都劇痛難當。剛剛服下的傷藥正在快速生效,地下湧出的怪異熱力在滋養身體不斷癒合,但是劇痛依舊難以消去。

    城門口附近,不斷有天雷地火諸般異象出現,施展法天象地各種高級神通的三方將領正嘶吼著鏖戰成一團,不時有神武軍的將領渾身軟塌塌的被扛回來,被丟木樁子一樣丟在祭壇下養傷。

    更有一些神武軍的將領缺胳膊斷腿的被丟在了巫鐵身邊,那些充當醫療兵的普通士卒掰開他們的嘴巴,不斷的往他們嘴裡傾倒各種救命良藥。

    每隔半個時辰,傳送陣就會蓄滿能量傳送一次,每次能有不多過一千個援兵過來。

    整個神武軍前軍,甚至是整個神武軍的資源都在緊急向這邊匯聚。

    仙兵,仙丹,各色戰爭資源……隨著援兵的不斷到來,神武軍高層,甚至是大晉神國高層的命令也不斷的傳來——九煉靈兵都可以當做一次性消耗品,隨意的在戰場上自爆而不用備案。

    正是憑藉如此瘋狂的消耗,城內數量不多的神武軍將士,才能在捷豹騎、屠靈軍的瘋狂進攻下堅持下來。

    一波敵人衝上來,先是一波九煉靈兵飛出去,『轟』的一下自爆開,打亂敵人的陣腳,然後就是一通瘋狂的相互砍殺。

    巫鐵眼睜睜的看著,堂堂前軍右營大統領姜虎,絕對的胎藏境極致修為的姜虎,他身上的仙兵甲冑都已經更換了三套。以姜虎的出身,他身上的仙兵品質絕對是一等一的好貨色,居然在這麼短的戰鬥中,連續被打得崩潰了。

    城外傳來無數士卒的嘶吼聲、謾罵聲。

    大群大群的捷豹騎、屠靈軍士卒圍著城牆。

    除開南面一個二十丈寬的城門,其他三個方向並無城門,士卒們正在想方設法的打造各色攻城器械,從其他三個方向攻破城牆。

    三國戰場一如前面所說,有著極其怪異的天地法則。

    樓船隻能騰空十丈,修士只能飛起二十丈,而這座戰堡的城牆高有百丈。

    不過捷豹騎、屠靈軍圍城的士卒數以億計,他們已經砍光了四周山林中的參天巨木,正在瘋狂的建造各色巨型的攻城器械。

    在打造攻城器械期間,有些立功心切的士卒喧嘩著衝向城牆,想要用搭人梯的方式攻上城牆。

    城牆上一門門大口徑光炮,無數重型床弩呼嘯著發出了怒吼聲。

    光炮洗地,床弩覆蓋,大片大片的士卒倒在了城牆下,他們的鮮血被大地快速吸收,然後地面上有和快要凝固的鮮血一樣色澤的火焰衝出,將這些戰死士兵的身軀燒成青煙。

    所以,無論戰堡中的神武軍擊殺了多少敵軍,戰場一直很乾淨。

    沒有了屍積如山的慘狀,城外的捷豹騎、屠靈軍們根本意識不到有多少同袍已經戰死,面對著自家將領不斷加碼的封賞,他們更加歇斯底里的朝著城牆發動了進攻。

    『嗡』!

    傳送陣又一次亮起,大群身披重甲、氣息強大的人影從傳送陣中冒了出來。

    這些人……巫鐵目光掃過他們胸口的徽章。

    他們不是神武軍,而是和神武軍齊名的神威軍的將領。

    神威軍,這支軍隊『霍雄』有所瞭解,這是一支『探索型』的『主力野戰軍團』。

    鎮魔殿、蕩魔殿專門應對大裂谷之下的伏羲神國,而在各方面來看,伏羲神國都比大晉神國要弱一等,屬於常年被打壓的弱勢地位,所以鎮魔殿、蕩魔殿的士卒,從戰力上來說,不如神武軍。

    而神武軍常年駐紮三國戰場,他的敵人是大魏、大武的正規軍,大家的實力相差不大,平日裡也就是相互騷擾一下,春耕秋收時執行一些破壞性的戰術攻勢,偶爾攻打對方幾座城池,一切作戰任務都屬於常態化的模式,所以從戰鬥烈度上來說,其實還可以承受。

    在三國戰場,每個神武軍士卒面對的敵人都是可測的,都是常態化的攻擊,三國軍隊就好像三部結構精密的戰爭機器,每天都使用一模一樣的方式相互衝擊。

    而神威軍,他們的作戰目標位於大晉神國邊境線之外,他們的任務是開拓邊疆,為大晉開拓新的領土,開闢新的聚居地,尋找新的資源密集的洞天福地等等。

    他們永遠不知道他們第二天碰到的敵人是誰,永遠不知道第二天的敵人是什麼種族、什麼脾性、什麼作戰方式,也不知道他們第二天是要攻破城牆,還是探索深淵,或者鑽進幽深的地下甬道,前往不可測的地下世界。

    所以神威軍的將領和士卒,他們的戰鬥經驗最豐富、戰鬥手段最全面,他們能夠進行全天候、全地貌的戰鬥,他們可以面對任何或者強大、或者詭異的敵人而採取最有效的作戰方式。

    用大晉神國高層的話來解釋幾支軍隊的不同身份吧。

    鎮魔軍、蕩魔軍,他們可以視為獵戶,他們負責清剿猶如豺狼虎豹一樣,不時冒出來騷擾大晉神國的伏羲神國所屬……在大晉神國的高層心中,伏羲神國其實就是一群成天想著來自家地盤上搶一把就走的豺狼虎豹,威脅其實不算大。

    神武軍,是自家的家丁護衛,負責看家護院,對付隔壁和自家實力相當,不懷好意想要搶奪自家地盤的惡鄰。

    而神威軍麼,這才是大晉神國真正的一柄利刀,屬於最精銳的『特種部隊』,是戰鬥力最強大的『主力野戰軍團』。他們不僅僅單獨的作戰能力最強,而且神威軍的編制也最為龐大。

    單說他們前後左右中五軍之下,每一軍都按照天干之數編制了十個大營頭,每個大營頭下面按照天干地支之數編了六十個營頭,這天干地支六十個營頭下面,還按照天罡地煞之數,編了一百零八個星辰營頭。

    猛將如雲,悍卒如雨,吃穿用度、甲冑軍械都超過鎮魔軍、蕩魔軍和神武軍一大截,這就是神威軍。

    近千神威軍將領從傳送陣中冒了出來,他們沒有任何廢話,直接就加入了城門口的攻防。

    很明顯的,這一支神威軍精銳將領的突然出現打了外面捷豹騎和屠靈軍一個措手不及,巫鐵甚至看到,在這一支新銳力量的帶領下,戰堡中的神武軍甚至發動了一次反擊。

    他們很突兀的衝出城門,向外突擊二十幾里地,斬殺了數千名正在集中的捷豹騎精銳軍官後,幾乎沒什麼損失的就返回了戰堡。

    因為他們的突然襲擊,城外的捷豹騎好似被一悶錘打在了腦門上,半天沒回過神來。

    屠靈軍似乎也有點弄不清究竟發生了什麼,城門口的攻勢居然一下子停了下來,過了足足小半個時辰,城外才重新傳來了震天的喊殺聲。

    有了這小半個時辰的緩衝時間,城內受傷的神武軍將領們已經恢復得七七八八,他們迅速返回戰場,整個戰堡的防禦形勢立刻穩了下來。

    又過了沒一會兒功夫,又一批神威軍將領通過傳送陣趕了過來。

    這一次,他們甚至攜帶了超大容量的空間寶物,攜帶了一些屬於超重型裝備的光炮來到了戰堡中。

    這次他們帶來的光炮攏共只有十二門,每一面城牆上都能安裝三門。

    這十二門超重型光炮體積猶如一座小山,炮管長達數十丈,每一擊的威力強得驚人。

    一名精修一門天地大道,比如說火之大道,並且功法堪稱絕頂的修士,他若是修煉到了胎藏境的極致,將他的全力一擊的威力按照『一』來計算。

    那麼一名精修兩門天地大道,而且是相輔相成的天地大道,比如說風和火的大道,並且同樣是功法堪稱絕頂,進而以此為根基修煉到胎藏境的極致。這樣的掌握兩門大道的修士,他全力一擊的威力大概算成『五』的話。

    這十二門超重型光炮,每一次轟擊爆發出的威力,大概是『一百』左右。

    這相當於一名精研先天后天五行大道,而且功法品階足夠,大道法則堪稱完美,而且先天后天五行大道達到了完美相生的程度,以此修煉到胎藏境極致的修士,他的全力一擊,大概就是『一百』的殺傷。

    基本上,司馬德這樣的神武軍前軍大統領的修為,他不使用仙兵,單純使用神通秘術爆發出的攻擊力就是『一百』上下。

    這相當於有十二個司馬德站在城牆上,不斷的攻擊城外的捷豹騎和屠靈軍。

    巫鐵出了不少力氣,幫助著將十二尊佔地面積百丈方圓的超重型光炮安裝在了城牆上。沒過多久,十二門光炮就開始按照二十個呼吸一次的頻率,不斷的向外噴吐一根根粗壯的光柱。

    一朵朵蘑菇云在城外不斷的升騰而起。

    一艘艘捷豹騎、屠靈軍的樓船在蘑菇云中炸成了漫天碎片。

    無數捷豹騎、屠靈軍的士卒在刺目的強光中化為烏有,他們甚至連一聲慘嚎都沒留下。

    『咚、咚、咚』……

    沉悶的暴擊聲不斷的從城外傳來。

    神威軍的將領們操控著這些超重型火炮,將城外密集的敵軍士卒一塊塊的徹底清洗。

    城門外,捷豹騎、屠靈軍聚集了幾乎所有都尉以上的高級將領,頂著無數的仙兵、靈兵,匯聚成大片的氤氳霞光,呼嘯著朝城門衝來。

    他們頂著光炮的轟擊,頂著無數床弩的攢射,悍不畏死的衝殺了過來。

    一條條人影消散,一條條性命消失。

    巫鐵站在城牆上,只覺渾身發冷。

    這血旗爭奪戰,有什麼東西,值得這些傢伙這麼拚命的爭奪?

    在巫鐵看來,無論是龍牙高粱米,又或者什麼黑嵐珠,又或者什麼美人舌……有這些東西固然很好,但是沒有這些東西,難道就活得差了麼?

    何以要犧牲這麼多鮮活的生命?

    一條條捷豹騎、屠靈軍的樓船排成了密集的陣型,他們同樣噴吐著主炮的光柱,悍不畏死的朝著戰堡的城牆撞了上來。

    小小的長寬五里的戰堡外,無數火光,無數濃煙,無數嘶吼聲驚天動地。

    不僅是巫鐵,城牆上的神威軍的精銳們也都被滔天的殺氣沖得渾身發抖,所有人都臉色慘白,但是所有人都在瘋狂的、用盡全力的攻擊著敵人。

    要麼敵人死,要麼自己死……

    「第二關的獎勵,馬上就要到來。」姜平湊到巫鐵身邊,氣喘吁吁的笑著,雖然他的笑比哭還要難看:「嘿,第一關的獎勵,只要有人進入戰堡,登上祭壇,在城守令牌上銘刻了魂印就會有。」

    「但是第二關……」姜平搖頭感慨:「剛剛才打聽來的消息,這第二關的將領,必須在這一片戰場上陣亡的士兵達到一千萬人,才會出現。」

    「一千萬陣亡士兵?」巫鐵駭然瞪大眼睛看著姜平。

    「一千萬陣亡的士兵,無論是大晉的,大魏的,大武的……一千萬!」姜平的臉也狠狠的抽搐了幾下,他指著城堡上空那一根筆直的血色光柱頂部那巨大的血色戰旗。

    「沒有一千萬戰魂和精血,如何能夠讓這戰旗凝成實質?」

    巫鐵猛地一個閃身,避開了從城外射來的一支力道剛猛無比的箭矢,他死死盯著姜平,沉聲道:「一千萬士卒,血旗凝成實質?」

    「嗯,不然,什麼叫做爭奪戰?沒有實質的血旗,如何爭奪?」

    姜平一劍劈開了一柄被人從城外暴力投擲進來的長矛,重重的呼出了一口氣:「我可不想變成那一千萬人中的一個……所以,小心……」

    姜平一肩膀撞在了巫鐵身上,將他撞得退了兩步,恰好避開了一道小型光炮轟來的光柱。





ab12dd 發表於 2019-4-6 23:36



第三百七十九章 第二關的獎勵
    『咚』!

    一根長長的木桿架在了城牆上,一名巫鐵麾下的校尉拎著大斧,大踏步衝了過去,掄起斧頭想要將其砍斷。

    一名身披重甲,滿面虯髯的捷豹騎都尉嘶吼著,踏著木桿衝了上來。

    他三兩步就順著木桿衝到了和城牆平齊的位置,巫鐵麾下的校尉大斧剛剛落下,他手中一條流星錘就帶起一道紅光打上了城牆。

    大斧和水缸大小的流星錘撞在一起,大斧轟然粉碎。

    巫鐵麾下的這校尉面無人色的看著突兀到了面前的流星錘,打自靈魂深處發出一聲歇斯底里的悲鳴。對方是胎藏境的修為,而他只是半步命池境而已。

    一柄三尖兩刃槍從一旁刺了過來,重重一擊點在了碩大的流星錘上,硬生生將重如大山的錘頭打落城牆。手持流星錘的捷豹騎都尉怪叫一聲,被急速墜落的流星錘帶著從木桿上摔了下去,一頭撞在了地上,身上甲冑都摔得變形。

    一名來援的神威軍將領半個身體探出城牆,拉開長弓就是一箭射出。

    被巫鐵打落地面的捷豹騎都尉剛剛掙紮著爬起來,長箭就從他頭頂貫入,從他胯下飛出,帶起了一道凌厲的血箭。

    巫鐵站在嚇得面無人色的麾下校尉面前,反手在他胸口拍了拍。

    「退後,操作床弩遠程殺敵……儘可能避免和他們近身拚命。這個點,敢沖上城牆的,都是好手。」巫鐵低沉的吩咐著手下,眼裡閃過一抹濃濃的血光。

    姜平的話刺激到了巫鐵。

    但是很快,巫鐵也想通了——裝作誰,就像誰。現在他是神武軍都尉『霍雄』,那麼,他也只要為神武軍的袍澤負責就行。

    他不是聖人,更絕非『聖母』……救渡天下人?呵呵,他沒這個本領。

    他也不過是在這三千紅塵中掙扎求命的,一隻可憐的小蟲子罷了。

    「看來,第一個衝進戰堡,果然有好處。」巫鐵笑吟吟的朝身邊手持長弓的神威軍將領點了點頭:「起碼,現在死傷的,都是捷豹騎和屠靈軍的人。」

    手持長弓的神威軍將領連續開弓,他只是一個人,卻比十幾架重型床弩爆發出的殺傷力還要可怕,漫天箭光猶如暴雨一樣傾瀉出去,將城牆下不多的衝到城牆根處的敵人盡數擊殺。

    聽了巫鐵的話,這箭術驚人的將領也不由得點頭。

    是啊,大晉神國能夠第一個闖入戰堡,控制這座戰堡,實在是佔了天大的便宜。

    除了三國混亂的時候,大晉神國損失了數十萬士卒,自從巫鐵搶下了戰堡後,鏖戰至今,大晉神國就只有不多的數百人折損。

    而捷豹騎、屠靈軍的死傷麼……

    看看血色光柱上的那一片巨大的血色旗幟,一絲絲極細的血絲不斷從虛空中湧出,迅速在血光中編織成一片碩大的戰旗,整個血色旗幟眼看著就要徹底化為實質。

    千萬戰士的死,才能讓這面血旗徹底凝形。

    捷豹騎、屠靈軍,已經在城外快要丟下近千萬精銳戰士。

    數百人兌換近千萬的傷亡……大晉神國這次佔了大便宜。

    這份功勞,毫無疑問是巫鐵的。

    手持長弓的神威軍將領吐了一口氣,右拳用力的敲擊心口,朝巫鐵行了一禮:「霍雄都尉,你的功勞,配得上第一關和第二關的獎勵……本將蔣天星,蔣括是本將堂侄……有興趣,來我神威軍麼?」

    咧嘴一笑,蔣天星鬼鬼祟祟的壓低了聲音:「雖然這話有點傷人,但是實實在在的說,真正的男兒漢,都在我神威軍……鎮魔軍也好,蕩魔軍也好,哪怕是神武軍,都是小孩子過家家的遊戲……唯有我神威軍,嘿嘿……」

    蔣天星突然乾笑了起來,訕訕的轉過身,拉開長弓,將十里外一條冒著黑煙火光,正急速撞向戰堡的一條中型樓船一箭洞穿,那條樓船頓時凌空爆開,炸成了無數碎片。

    巫鐵回頭看去,姜平正一臉漆黑的湊了過來。

    巫鐵攤開雙手,很坦誠的看著姜平:「營頭,我對神武軍……那是一片忠心耿耿哪!」

    「哪,我知道……只是,有些為老不尊的老貨,你不要搭理他們!」姜平齜牙咧嘴的笑著:「除非他將自家女兒嫁給你,必須是親生女兒,否則,別理他們。」

    巫鐵的臉抽了抽。

    蔣天星轉過頭來,悻悻然的瞥了姜平一眼:「老子有十八個親生兒子,姜平,你小子是羨慕嫉妒還是怎的?」

    姜平幽幽道:「捨不得女兒,挖不動牆角……沒親生女兒,就別打霍雄的主意,可好?」

    蔣天星嘴角抽了抽,看了看姜平,很清晰的罵了一句作為長輩絕不該出口的粗話。

    姜平側過手中長劍,輕輕的拍了拍巫鐵的肩膀,示意他趕緊挪動幾步,趕緊離開蔣天星遠一點。

    城牆微微顫抖了一下,就在巫鐵身邊的一門超重型光炮猛地一道光柱噴出,遠處三條聚集在一起的大型樓船閃避不及,被一炮命中,三條樓船同時爆開,樓船上近萬名捷豹騎官兵逃跑不及,除了幾個胎藏境將領逃了出來,其他人都被這一擊轟成了粉碎。

    『呼啦啦』一聲巨響從高空傳來。

    血色光柱內一條條極細的血色雷光閃爍著,蹦跳著,不斷發出沉悶的轟鳴聲。

    血色光柱的頂部,那面方面數十里大小的血旗終於徹底凝成了血色。無數比頭髮絲還要細千百倍的血絲編成了這面血旗,高空颶風吹動旗面,極薄的旗面在高空劇烈的舞動著,發出沉悶如雷的聲響。

    血旗成型的一瞬間,一道道拇指粗細的血光從旗面上灑落,均勻的灑在了長寬五里的戰堡中。

    很多缺胳膊斷腿的大晉神國官兵身體劇烈的抖動著,他們的肢體急速的重生,幾個呼吸間就已經生出了新的胳膊腿兒。甚至有幾個身軀都被碾碎了半截,只剩下一口氣的高級將領,他們的身體也快速蠕動著重生完成,一骨碌的、精神抖擻的從地上爬了起來。

    更讓人驚駭的是,巫鐵麾下的數千士卒和低階軍官,但凡是修為在重樓境的,突然有數百人的修為在身體吸納那些血光中,突然連破幾重天地枷鎖,頭頂上直接出現了凝聚命池的異象。

    其他的那些修為大概在重樓境數重天、十幾重天的軍士和士卒,他們的氣息則是直線飆升。

    短短一盞茶時間,巫鐵麾下數千普通士卒同時發出痛苦的呻吟聲,龐大的法力在他們體內滾動,他們的氣息瞬間飆升,一條條粗細不一的雙螺旋光流在他們身後浮現,他們連連破關,幾乎所有人都衝到了重樓境三十一重天之上的境界。

    隨著高空血光不斷的落下,巫鐵麾下四千不到點的官兵,頭頂不斷出現凝聚命池的異象。

    一刻鐘後,戰堡中所有大晉神國的官兵,一水兒都達到了命池境以上的修為,再無一人是重樓境。

    姜平喃喃道:「聽他們經歷過上次血旗爭奪戰的老人說,這些被血旗血光沐浴過的士卒,他們的資質都會提升一大截,未來他們的修行速度,會比普通人快出十倍不止。」

    「只要能從這次的血旗爭奪戰中活下來,這些傢伙積攢的軍功,起碼也夠他們轉修六轉元功的。」姜平又是羨慕又是嫉妒的看著巫鐵:「霍雄,他們可都是你的下屬……這數千人,個個都有三品將領的潛力……」

    巫鐵神色詭異的看著姜平:「可是,營頭,你忘了一件事情,我是你的屬下,他們也是你的下屬啊!」

    姜平呆了呆,突然放聲大笑了起來,他用力的給了巫鐵的胸膛一拳,興奮得在城牆上手舞足蹈的亂蹦亂跳。

    「哈,哈哈,哈哈哈,沒錯啊,這些幸運的傢伙,也都是老子的手下啊!將近四千修煉六轉元功甚至是九轉元功的悍卒……老子的神武軍前軍右營丙字第三營,以後當為神武軍第一營!」

    遠處,祭壇下,依舊處於『修整』狀態的司馬釁、司馬虎等人陰沉著臉看向了這邊。

    數千名得到血旗血光沐浴,資質變得遠超同儕,而且因為軍功,將能得到更強功法傳承的悍卒……這些人,怎麼不是他們司馬釁、司馬虎的手下?怎麼就變成了姜平的人?

    「這些傢伙,怎麼不死在這裡?」司馬釁嫉妒得眼珠充血,看著百丈外一名盤膝而坐,正在凝聚命池的巫鐵麾下校尉,他恨不得沖上去,一戟戳死這個幸運兒。

    姜虎的聲音從祭壇上傳來:「霍雄,速來此處,看看這次的第二關,是什麼了不得的獎勵。」

    姜虎朝著巫鐵所在的方向大聲說道:「速速趕來,拿了獎勵後,將城守令牌轉交給……」

    話音未落,城內的傳送陣再次亮起。

    這一次,無數人同時倒抽一口涼氣。

    這一次的傳送陣中,悍然出現了神武軍前軍大統領司馬德的身影。

    身穿金甲,外罩血色斗篷,周身流光溢彩,身上起碼有十幾件品質極佳的仙兵隨身,司馬德舉手投足之間威風八面,一股凜然的威嚴之氣四散,真不愧是神武軍權勢最大的五巨頭之一。

    只是,傳送陣中和司馬德一般裝束的,甚至是舉止氣度都相當的,還有另外四人。

    神武軍五大巨頭齊聚,站在五人正中的那名身材魁梧的金甲男子,當為神武軍大帥,大晉神國神武殿主司馬閻。

    除了司馬閻,司馬德這五位,這次傳送過來的近千名神武軍將領個個周身煙霞,個個靈光環繞全身,顯然都有上品仙兵護體。看他們腰間懸掛的各種令牌、印璽等物,他們正是神武軍左軍、後軍、右軍、中軍的一眾一品、二品將領。

    祭壇上的姜虎下意識的壓低了聲音:「城守令牌,自然是……移交給主帥親自掌控。」

    姜虎的眼角劇烈的跳動著,他和其他神武軍、神威軍的將領都是心頭一凜……過往的血旗爭奪戰中,神武軍的主帥不一定都會參戰,有時參戰,也絕對不會這麼早出場。

    神武軍掌控這座戰堡才一天不到點的時間,司馬閻就親自帶著神武軍的五軍高層親自下場了,這次的血旗爭奪戰……

    姜虎等人的身體微微的顫抖起來。

    他們同時意識到了這場血旗爭奪戰,很可能是傳說中的那種。

    「大帥!」但凡在戰堡中修整,並沒有和城外敵軍交手的神武軍將領紛紛單膝跪地向司馬閻行禮。

    神威軍在場的將領們沒有單膝跪地,但是他們也紛紛欠身,右拳重重的擊打心口向司馬閻見禮。

    「嗯。」司馬閻沉沉的哼了一聲,他掃了一眼單膝跪在地上,頭也不敢抬起的司馬釁、司馬虎等人,淡然道:「第二關獎勵就要落下了?速速領取,將城守令牌轉移給本帥。」

    姜虎急忙向巫鐵招了招手。

    巫鐵深吸了一口氣,他飛身到了祭壇前,肅然向司馬閻行了一禮,然後幾步沖上了祭壇,城守令牌放出一抹血光,懸浮在祭壇頂部,然後整個戰堡微微的晃了一下。

    所有人都或者好奇、或者貪婪的看著祭壇頂部。

    血旗爭奪戰,每一關都有重寶獎勵,或者是功法,或者是靈丹,或者是仙兵,或者是其他各種匪夷所思的奇異物品。但是毫無疑問的,每一件物品都有極大的作用。

    『霍雄』在第一關,得到了禁忌功法《九轉玄功》的修煉資格,那麼他在第二關,會得到什麼?

    『咔嚓』一聲傳來。

    一縷清泉從巫鐵面前的空氣中憑空流出,伴隨著淡淡的馨香味,一顆拳頭大小,通體呈七彩琉璃態,幾乎透明的蓮子順著清泉流了出來,然後化為一道靈光沒入了巫鐵的眉心,端端正正的落入了巫鐵的命池。

    蓮子皮和巫鐵命池中的法力一碰就立刻融化,七彩神光蕩漾著向四周擴散開來,瞬間佈滿了整個直徑十八萬里的命池。

    巫鐵幾乎蓄滿整個命池的法力瞬間被蓮子吞得乾乾淨淨。

    巫鐵身體一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不僅僅是全部的法力,巫鐵的神魂力量也被抽掉了九成左右,他體內的血氣也瞬間消失了大半。

    『咔』的一聲,蓮子抽出了一條拇指粗細的嫩芽,顫巍巍的緩慢生長出來。

    虛空中,幾個含糊不清的意識快速進行了一番交流。

    「嗯?這顆半死的蓮子,居然發芽了?」

    「一顆沒甚奇異的蓮子而已,丟在庫房角落裡不知多少年了,毋庸大驚小怪。」

    「嚇,這小子運氣夠差的,居然隨機到了這顆沒什麼用的蓮子……」

    「不好說,萬一……它能長出什麼極品至寶呢?」

    「哈!」

    「哈哈!」

    「嘿嘿嘿!」



ab12dd 發表於 2019-4-6 23:37




第三百八十章 混沌真種
    巫鐵解除了城守令牌中自己的魂印,將其交給了司馬閻。

    司馬閻手指一點,在令牌中留下了自己的魂印後,滿意的點了點頭:「霍雄是吧?很好,你,做得很好。神皇陛下已經知曉你的功績,回去後,定有封賞。」

    巫鐵向司馬閻肅然行禮,然後恪守本分的向後退了數十步,將空間讓給了神武軍的那些高級將領。

    區區一個五品都尉,怎可能長時間的留在司馬閻的身邊?

    不過,這裡的事情已經驚動了大晉神皇?

    這次的血旗爭奪戰,有什麼古怪的地方?

    姜平又探頭探腦的湊到了巫鐵身邊,他壓低了聲音,小心的嘀咕道:「聽聞,這血旗爭奪戰中的所有獎勵,全都是天神賜下,全都是極品的好東西……那顆大蓮子,是什麼寶貝?」

    巫鐵皺起了眉頭,此刻他的腦殼裡面還是昏沉沉的,所有神魂之力幾乎都被發芽的蓮子給吞掉了,他現在殘餘的神魂之力想要內視五臟六腑都做不到,根本不知道這蓮子的情況。

    攤開雙手,巫鐵很耿直的說道:「不解,他抽空了我的法力,我的神魂之力,大半的精血也被他一口吞下,此刻的我實力大降,沒有數月苦功根本修煉不回去……可是我還是不知道,這是一尊什麼樣的大爺。」

    姜平的臉抽了抽,他指著巫鐵的眉心:「他在何處?」

    「命池正中!」巫鐵苦笑看著姜平:「營頭可聽說過,有什麼寶貝是如此模樣的?」

    姜平呆了許久,他抓了抓腦袋,過了很久才喃喃道:「似乎,有些專門用來守護神魂乃至未來神胎的秘寶,就是這般做派。不過,那等秘寶珍稀至極……」

    姜平壓低了聲音,鬼鬼祟祟的說道:「聽聞,這種專門庇護神魂的秘寶,也只有寥寥核心的皇族貴人擁有,比如說神皇陛下,比如說太子殿下……嘖……」

    巫鐵緩緩點了點頭。

    這顆蓮子直接進入了自己的命池,或許,一如姜平所言,這是一件守護神魂的秘寶吧?

    一般而言,同品級的寶物中,防禦類的寶物價值數倍於攻擊力的寶物,而防禦類寶物中,神魂防護類的寶物百倍珍稀於各種肉身防禦的甲冑、盾牌等等。

    如果真是一件守護神魂的秘寶,很多專門攻擊神魂的秘法、詛咒,也就不會對巫鐵有太大殺傷了。甚至是,巫鐵還會免疫各種窺探神魂的秘法,這對他的安全,也是極大的保障。

    「好東西。」巫鐵認真的點了點頭。

    「當然是好東西……天神賞賜的寶物,自然是好東西。」姜平又是嫉妒又是羨慕的看著巫鐵,然後重重的給了他的胸口一拳。

    「既然你法力、神魂之力和精血氣息都被這寶貝吸乾了,乾脆,你就休息一陣子。」姜平指了指那些正在凝聚命池的神武軍官兵:「他們基本上都是你的手下,你就專門負責統領他們,當做預備隊吧……這些傢伙,以後可都是寶貝疙瘩……」

    姜平說著說著,忍不住的笑了起來。

    這些寶貝疙瘩,按照編制統屬,可都是他神武軍前軍右營丙字第三營的下屬,也就全都是他姜平的下屬。有了這麼一批強悍的下屬,姜平未來在神武軍的風光可想而知。

    『嘿嘿』,哪怕是司馬釁、司馬德這些皇族所在的甲字營……以後也比不上他姜平的營頭。

    姜平哼著歌兒找姜虎去了,他得把巫鐵得了賞賜後戰力的變化告訴姜虎,接下來的鏖戰,就不用巫鐵參加了,這種前途注定光明廣大的好苗子,他們神武軍還是要妥帖照護的。

    司馬閻這種頂級大佬都親臨戰場,甚至帶來了神皇陛下的意志,這樣的大戰,多一個『霍雄』,或者少一個『霍雄』,根本沒多大的意義了。

    戰堡內外,喊殺聲震天。

    濃郁的血腥味充斥空氣,血腥氣息幾乎凝成了實質,將所有人淹沒在了裡面。

    神武軍來了,神威軍來了,鎮魔軍來了,蕩魔軍來了……大晉神國的幾支主力軍團,各級將領紛紛通過這座小小的傳送陣趕來增援。

    鎮魔殿的司馬儁,蕩魔殿的司馬峀,神威軍的大帥,各大軍團中唯一不是皇族中人的神威殿主第一軍也紛紛帶著麾下精銳,通過傳送陣趕來了。

    司馬儁、司馬峀的修為也就罷了,相比司馬閻他們還略差了一等。

    但是神威軍的那位第一軍,『第一』是他的家族姓氏,這也是大晉神國排名第一的將門。以『軍』為名,其蘊意是他一人可當一軍,而且是最強大的一支軍隊。

    第一軍不愧他的名字,他趕來增援後,第一時間離開戰堡,孤身一人獨闖屠靈軍中軍大營,一人獨戰一軍,將屠靈軍大帥屠靈王武不敗以下五軍統領和數百高級將領統統擊殺。

    一人剿滅了屠靈軍的中軍高層後,第一軍順手滅殺了屠靈軍三萬樓船,這才在無數嚇得魂飛魄散的屠靈軍士卒的目送下,慢悠悠一人扛著大刀,渾身不見一絲血跡的返回戰堡。

    一人一戰直接讓整個屠靈軍崩潰,也直接讓捷豹騎收起了爪子。

    第一軍出戰後,捷豹騎、屠靈軍足足有十二個時辰沒有絲毫動靜,連一根箭矢都沒有落入城中。

    大魏神國、大武神國的援兵源源不斷的開進了三國戰場。

    大魏神國除捷豹騎外,奔狼騎、龍驤軍、鳳翔軍三支主力軍團也紛紛趕來。

    大武神國的誅仙軍、陷魔軍、無道軍三支主力軍團的大隊人馬也浩浩蕩蕩的擁入了三國戰場,且由無道軍的軍主,大武神國的太子武獨尊親自督陣,驅動已經失去了戰意的屠靈軍發動了自殺性攻擊。

    無數的屠靈軍士卒,完全被武獨尊當做了消耗品,當做了讓血旗成長的養料,驅動著他們湧向了城牆,然後一波波的戰死在城牆下。

    同樣戰意受到極大挫折的捷豹騎,也在大魏神皇的旨意下,亡命的向戰堡發動了進攻。

    這一輪進攻,捷豹騎和屠靈軍有進無退,他們敢退後一步,身後的其他主力軍團充當的督戰隊,就會悍然向他們下手。

    要麼攻破戰堡,要麼死在戰堡下,要麼死在督戰隊的刀劍下。

    捷豹騎和屠靈軍,除了極少數將門出身、皇族出身的將領,其他人全都陷入了必死之境。

    巫鐵盤坐在戰堡角落裡,他身邊是將近四千名剛剛突破命池境,正在穩固修為,同時轉修《六轉元功》的下屬。

    不大的戰堡內充斥著神武軍、神威軍、鎮魔軍、蕩魔軍的精銳將領,這些傢伙一個個都是胎藏境的修為,有了這些傢伙,巫鐵的這些手下是否參戰,已經完全沒有了意義。

    數千剛剛突破命池境的幸運兒,真個打起來,還不夠一百胎藏境將領殺的。

    更不要說,這數千命池境連仙兵都沒有一件,而湧入戰堡增援的那些將領,全身都珠光寶氣,裝備豪華到了極致……

    姜平在戰鬥空隙,跑來和巫鐵嘀咕的時候告訴巫鐵,這些人趕來增援前,大晉皇族的秘庫都特意打開了,秘庫中不知道收藏了多少年的頂級仙兵,可是全都搬了出來武裝這些將領。

    每隔半個時辰,就有近千名武裝到牙齒的胎藏境將領趕來增援。

    戰堡中的防禦力量越來越強,而隨著時間流逝,戰堡外的捷豹騎、屠靈軍也已經折損近半。

    三個神國的主力軍團編制都極其龐大,捷豹騎、屠靈軍擁有的精銳士卒也是數以億計。哪怕胎藏境的將領驅動仙兵,一擊能夠輕鬆滅殺數百精銳士卒,要徹底殲滅捷豹騎、屠靈軍,那也是一件極其辛勞的工作。

    無邊無際的人衝向小小的戰堡,無數人倒在戰堡下。

    神威軍、神武軍、鎮魔軍、蕩魔軍的將領們面無表情的站在城牆上放手殺戮……每個人都猶如泥胎木雕一樣,完全失去了任何活物應有的生氣。

    他們完全化身殺戮機器,瘋狂的殺戮城外那些實力遠不如他們的士卒。

    經常有大晉神國的將領們被戰場的血腥氣息侵入肉體,忍不住彎腰大聲的嘔吐;更有人被血腥煞氣侵入神魂,突然間就瘋魔一樣的手舞足蹈,揮刀朝著身邊的同袍亂砍亂殺……

    每當這時候,迅速會有人取代他們的位置,他們則是會被人強行制服,待下去服藥修養。

    等他們平順了血氣,鎮定了精神,穩固了神魂後,他們會繼續面無表情的走上城牆,放手殺戮。

    血色光柱上,方圓數十里的血色旗幟表面開始有細細的紋路出現。

    這些紋路讓血色大旗變得更加靈動,更加的鮮活,散發出的氣息也更加龐大。

    很顯然,戰死的士卒,的確都成了這血旗的養料。

    巫鐵盤坐在戰堡角落裡,一副氣息奄奄的模樣,耷拉著眼皮,無精打采的搬運功法。

    他的神魂力量已經恢復了一點兒,所以他已經能夠內視命池,打量自己命池中發生的變化——他看到那顆已經發芽的蓮子,他已經落在了命池底部的造化玉蝶投影正中,一根極細的根莖悍然鑽進了投影內。

    巫鐵吞吐天地元能,一縷縷精純的法力不斷滋生,不斷的落入命池。

    這顆通體閃耀著七彩神光,宛如水晶雕成的蓮子不斷的吸收巫鐵剛剛凝聚的法力,隨著巫鐵法力的不斷融入,這顆已經發出了一片嫩芽、一根極細嫩根莖的蓮子,他通體的七彩神光正不斷的散去。

    七彩神光過於浮華,等到巫鐵在這裡盤坐了兩天三夜後,七彩蓮子已經變得通體灰撲撲的,一絲絲晦澀的氣息在蓮子表面盤繞不定,偶爾這些極細的晦澀氣息會勾勒出一兩枚蘊藏了無窮大道玄妙的道紋。

    巫鐵小心翼翼的用神魂之力溝通這顆蓮子。

    他清晰感知到,在這顆蓮子的內部,有一縷極其細微的生機蘊藏,更有一點原始混沌、但是靈動異常的靈識若隱若現。這一點靈識就好像開天闢地時天地間最初的一點光亮,雖然微弱到了極點,卻永恆雋永,猶如颶風中的一點神奇珠光,任憑颶風肆虐,卻始終無法熄滅。

    造化,生機,絕對的絕境中那遁走的一線天機。

    巫鐵和這顆蓮子內部那一絲微弱到了極點的靈識溝通了許久,他大致明白了這是什麼。

    他不明白這顆蓮子從何而來,但他卻是一具『逃難倉』一般的存在……有非常偉大的存在破滅了,而這顆蓮子,就是那偉大的存在破滅前縱放的一縷生機。

    感應到了巫鐵身上的氣機,這顆蓮子主動蹦了出來,主動和巫鐵融合。

    他內部的那一絲細微的生機,蘊藏了無窮盡的可能。

    他會以巫鐵的身軀為『母體』,悄然孕化,逐漸生長。

    他並無特定的模樣,也沒有固定的形態,他未來會成長成什麼模樣,什麼東西,擁有什麼了不起的威能,一切都是未知。

    一如開天闢地的神人,掄起大斧頭朝著虛空混沌狠狠劈下去的那一瞬間,神人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那一斧頭會劈出個什麼東西來。

    但是巫鐵很敏銳的發現,這顆蓮子感受到了他體內藏著的水火葫蘆和水火神槍的存在。

    而且,巫鐵很敏銳的發現,這顆如今奄奄一息的蓮子,毫不掩飾的表現出了對水火葫蘆和水火神槍的一種……鄙夷!

    而同樣靈感強大的水火葫蘆和水火神槍,居然對此並無任何意見,似乎他們默認了這顆蓮子對自己的瞧不起。

    「有趣,我已經忍不住期待,期待你會變成什麼寶貝了。」巫鐵苦笑著搖了搖頭。

    「不過,這位大爺,能否請你高抬貴手,不要把我凝聚的每一絲法力都給吞掉可好?多少,給我留點施展神通、最後保命的底牌吧?」巫鐵有點無奈的向這顆蓮子建議。

    下一瞬間,巫鐵重新凝聚的滾滾法力中,就有一絲半縷的法力逃脫了這顆蓮子的瘋狂吞噬,輕飄飄的落在了命池底部。

    那感覺,就好像方圓百萬里的大戈壁上落下了一兩片雪花,巫鐵都不知道,按照這個速度,想要積攢足夠他釋放一次法天象地神通的法力,是要一百年呢,還是一千年?

    正準備和這顆古怪的,自稱混沌真種的蓮子嘀咕幾句,巫鐵突然被人踢了一腳。

    巫鐵抬起頭來,他就看到,司馬釁帶了幾個皇族出身的甲字營將領,猶如一座屏風一樣杵在了他面前。

    「霍雄,聽聞,你那顆蓮子,可能是一件神魂防禦類的秘寶?這可是好東西啊,能夠防禦神魂的秘寶,多為九煉仙兵……你走運了。」

    司馬釁笑得很燦爛的看著巫鐵,剛剛就是他踹了盤坐在地上的巫鐵一腳。

    「這樣吧,打個商量……你九轉玄功的修煉資格,是沒辦法給我的,可是這神魂防禦的秘寶嘛,我給你一個巴結我的機會。」

    司馬釁蹲在了巫鐵面前,很認真的看著他:「記住了,我給你一個巴結我的機會。把這秘寶給我,我保你在大晉神國出人頭地,人前人後威風無比。」

    「想清楚哦,不是每個人,都有資格巴結皇族的!」司馬釁笑得越發燦爛。





ab12dd 發表於 2019-4-6 23:39



第三百八十一章 第三關,高烈度
    巫鐵盤坐在地上,冷眼看著自我感覺良好的司馬釁。

    他很想問一下司馬釁,是否他出生的時候,他家請的產婆弄錯了對象,把娃娃丟了,把胎盤當做娃娃遞給了司馬釁的父親……這廝,乾脆是一塊胎盤修成了人形,是完全沒腦子的?

    「給我一個巴結你的機會?」

    「代價是,我把秘寶給你?」

    巫鐵默然無語,只是輕輕搖頭。

    不要說是來歷莫測,可能帶給巫鐵極大好處的混沌真種,就算只是一件『普通的』神魂防禦秘寶,巫鐵也不可能平白無故送給司馬釁。

    憑什麼?

    司馬釁又不是他親兒子。

    就算司馬釁是他巫鐵的親兒子,就憑司馬釁的這人品,巫鐵更想一腳踹死他,而不是給他寶貝。

    「搖頭?你拒絕了?」司馬釁的臉色就變得很難看,很難看,他直勾勾的盯著巫鐵,嘆了一口氣:「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霍雄,是你拒絕了我的善意,你可不能怪我。」

    挺起了腰身,司馬釁淡然道:「你要明白,神武軍主帥司馬閻,他也是我皇族中人。」

    赤-裸-裸-的威脅,司馬釁居然直接用司馬閻的名義威脅巫鐵。

    巫鐵很無語的看著司馬釁。

    你以為司馬閻這樣的人物,能夠坐上神武軍大帥的寶座,能夠成為大晉神國軍方有數的大佬之一的司馬閻,會因為你們幾個皇族的紈袴子,就不顧身份、不顧體統的幫你們對付一個剛剛立下大功的、而且頗有前途和潛力的功臣?

    真是,作為紈袴,司馬釁他們實在是給『紈袴』這個詞丟臉。

    看著站在面前的司馬釁,盤坐在地上的巫鐵突然起了促狹之心,他右手食指中指並成劍指,從下而上的,一指頭狠狠點在了司馬釁肚臍眼下三寸多點的,不可用言語具體描述的位置。

    人家拳路中有『猴子偷桃』這種被稱之為下三濫的招數。

    巫鐵的這一招比『猴子偷桃』還要陰損、還要下作。『猴子偷桃』用力一抓,帶來的是鈍傷。而巫鐵劍指狠狠一點,以巫鐵轉修九轉玄功帶來的強大肉體力量,他的兩片指甲宛如短劍的劍鋒直刺而去,司馬釁身邊的幾個皇族子弟甚至聽到了細微的破風聲。

    一聲不似人類的慘嗥聲衝天而起。

    司馬釁雙手摀住不可言之處,身體筆挺的竄起來二十丈高,然後一頭向下摔了下來,大頭重重的磕碰在地上,一張臉慘白如紙,渾身不斷冒出冷汗來。

    作為一個用巨量資源堆砌出來的胎藏境,作為一個吃不得苦的紈袴子,修煉的不是那種需要苦苦打熬肉身的體修功法,而是更趨向於神通變化的法修。

    司馬釁的身軀並不強大,而且,他也很不能吃苦,他更擅長的是吃喝享受。

    巫鐵這一指轟出,實在是沒用什麼力氣,但是對司馬釁而言,那感覺就好像一根燒紅的鋼筋,筆挺的從他胯下刺進了他的小腹。

    五臟六腑都痙攣成了一團,渾身抽搐,五臟如燃燒一般劇痛。

    司馬釁覺得,他快要痛死過去了。

    他渾身抽搐著,抽動了幾下,居然硬生生的痛暈了過去。

    幾個被他糾集過來的皇族子弟呆了呆,猶如見鬼般看了巫鐵一陣子,然後手忙腳亂的攙扶起司馬釁,轉身狼狽的離開。

    姜平、蔣括幾個將門子弟注意到了這邊的動靜,他們急匆匆的趕了過來。

    當他們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後,他們幾個人的臉色也變得極其的古怪——真看不出來,長得相貌堂堂,平日裡話不多,反而有一股子冷峻之意的『霍雄』,居然會用如此陰損的手段。

    「不過,司馬釁兄弟眾多,就算那玩兒壞了……」姜平的臉抽了抽:「不過,話說回來,你沒下重手吧?」

    姜平等人有點擔憂的看著巫鐵。

    「屬下只是這樣出手方便,所以順手給了他一記,只是給他一點小小教訓,並沒有和他結下死仇的意思。」巫鐵很認真的看著姜平:「如果未來司馬釁將軍無法大展雄風,那絕對不是屬下的罪過。」

    巫鐵淡然道:「再說了,在這戰堡中,所有人的傷勢都在快速恢復,想來……他用不了多久就會恢復如初。」

    姜平等人釋然的點了點頭。

    沒有出現最糟糕的結果就好……司馬釁這死犢子玩意兒,怎麼就是皇族呢?

    高空中,已經凝成了實質的血旗在高空颶風的吹拂下劇烈的搖擺著,發出『嘩啦啦』的巨響,一道道血光不斷的從逐漸密佈上無數花紋的旗面上墜落,恰恰灑落在長寬五里的戰堡中。

    在血光的照耀下,城內所有大晉一方的將士修為都在緩慢提升,所有的傷勢也都在快速的癒合。

    對於第一軍、司馬閻這樣的大能高手而言,這血光對他們的促進是微乎其微,但是對那些普通的將領,尤其是巫鐵麾下的四千不到的剛剛突破的精銳而言,這血光的效力就太大了。

    數日夜的鏖戰,巫鐵手下的這些幸運士卒,居然有人在凝聚命池後,直接突破到了命池境中階。

    他們的神魂已經能夠在身後形成各種法相異兆,而且法相異兆旁的法則流光,也已經有了龍蛇之相。

    因為他們如今都得到了六轉元功的傳授,他們都改修了六轉元功,所以他們形成的法相異兆,一水兒都是身高三丈六尺身披重甲的血色身影,身邊有一條血色蟒龍盤旋飛舞。

    巫鐵暗自盤算,如果這樣的鏖戰再持續一個月,這四千不到點的精銳,很有可能都直接踏入胎藏境,起碼都能達到半步胎藏境的水平。

    若是他能平安的帶著這些幸運士卒活著離開三國戰場,巫鐵麾下的這一支人馬,當堪稱神武軍中最奢華的一隊全胎藏境組成的精銳隊伍。

    只是……天知道這血旗爭奪戰要持續多久。

    大戰已經爆發了六天七夜。

    城外的捷豹騎和屠靈軍已經在督戰隊的威逼下,亡命的向戰堡猛攻了幾天幾夜。

    巫鐵這幾天都沒有參戰,他也不知道城外究竟殺成了什麼模樣……反正不管死傷多少人,地下都有血色火焰升騰而起,將所有的屍骸燒成青煙飄散。

    只是……

    巫鐵抬頭看著那面巨大的血旗,方圓數十里的旗面上,一條條細密的血色紋路不斷的浮現。

    每一條血色紋路,都是無數士卒的精血凝成吧?

    巫鐵靜靜的盤坐在地上,不思不想,只是不斷的吸收四周越發濃郁的天地元能,不斷的凝成法力,然後被那顆嫩芽稍微長大了些的混沌真種一口吞得乾乾淨淨。

    大戰爆發後第九天。

    城外的喊殺聲已經稀疏了下來。

    很顯然,在城內越來越多的胎藏境將領的神通碾壓下,捷豹騎、屠靈軍中的普通士卒,想來也死得差不多了。畢竟一道神通碾壓下去,少則數百人,多則數千人上萬人被斬殺當場。

    捷豹騎和屠靈軍有再多的士卒,也該死得差不多了。

    高空中一聲高亢的龍吟聲傳來,血色大旗上出現了一幅完整的九龍逐日的圖紋。九條瘋狂舞動的狂龍,每一片鱗甲都是無數符文緻密的凝成;還有大幅的云紋、風紋,也都是對應法則的道紋凝聚而成。

    整面血旗散發出的氣息比司馬閻等人身上的九煉仙兵還要強大百倍、千倍,一股恢弘龐然的氣息從血旗中傳來,讓坐在地上的巫鐵都感受到了巨大的壓力,壓得他渾身骨骼『咔咔』直響。

    億萬人的精血、神魂凝成的這面血旗……

    巫鐵的臉劇烈的抽搐著,這血旗,似乎已經祭煉成了一件極其強大的寶物。

    司馬閻喘著氣,大笑著登上了戰堡正中的祭壇。

    「第三關……得斬殺億萬士卒,才能讓血旗凝成完整的圖影。」司馬閻站在祭壇頂部大聲歡呼:「兒郎們,九龍逐日圖,這可是最頂級的三種圖影之一……此戰,若是我大晉神國得勝,勢必讓我大晉國運昌隆。」

    司馬閻喘著氣,他的臉上有一條深可及骨,還在不斷糜爛、燃燒的劍痕。

    司馬閻顯然正在調動法力對付這條劍痕,他臉上的劍痕時而長好大半,但是很快傷口又重新撕裂開來。

    很顯然,在這幾天的戰鬥中,司馬閻也不輕鬆,有和他同級的大能高手找上了他,給他留下了這條遲遲不能癒合的傷口。

    「第三關……九龍逐日圖,看看第三關的獎勵!」司馬閻用力的拍打著胸膛:「還請眾神,庇佑我大晉!」

    空氣中盪開了一圈圈血色漣漪,伴隨著低沉的轟鳴聲,萬丈霞光從血色漣漪中噴湧而出。

    『隆隆』巨響不絕,很艱難的,一件龐然巨物從漣漪中緩緩的擠了出來。

    巫鐵和他身後的數千下屬紛紛好奇的站起身來,看向了祭壇的方向。

    那是一口通體金紅色的巨鐘,高有百丈上下,通體密佈著無數繁複的宇宙星辰圖樣,一條體積龐大的金龍纏繞在巨鐘上,龍頭擱在巨鐘的鐘鈕上,整條巨龍栩栩如生,散發出令人窒息的烈烈神威。

    「天道神器!」司馬閻、第一軍、司馬德、姜虎等人齊聲歡呼。

    「天道神器!」巫鐵的瞳孔縮了縮。

    在大晉神國的劃分體系中,仙兵還是用常規的鑄造方法,用珍稀的材料鑄造成型,然後用銘刻陣法符文的方式,將大道奧義融入其中而成的強大兵器。

    而所謂的『天道神器』,則是巫鐵鍊制落魂散魄幡和北斗戮靈劍一般,將完整的一條大道打入其中,讓其自行吸收天地元能而逐漸生長孕育的至高煉器方式,耗費漫長歲月溫養出來的後天靈寶。

    大晉神國,並無煉製『天道神器』的秘術。

    或許有,但是大晉神國秘而不宣,『霍雄』這個層次的人也接觸不到這樣的秘密。

    『天道神器』,據傳掌握在眾神手中。

    唯有當大晉、大魏、大武用各種方式取悅了眾神,或者獻上了代價足夠的祭品後,或者用某些極其特殊的渠道,才會有極其罕見的概率,有這麼一件兩件天道神器賞賜下來。

    三國中的每一件天道神器,都堪稱『鎮國重寶』,每一件天道神器,都足以讓一個國家的綜合實力提升一大截。

    巫鐵當初在三連城,為了煉製落魂散魄幡和北斗戮靈劍,可是把身上能拆卸的寶貝全都熔化了,這才勉強拼湊出了足夠的材料。

    可是眾神賞賜的天道神器,無不使用了巨量的、最為頂級的材料鑄造而成,而且經過漫長歲月的溫養,每一架天道神器的威力,都比巫鐵自己煉製的,剛剛出爐沒多久的落魂散魄幡、北斗戮靈劍要強大萬倍。

    最少強大一萬倍!

    這就是底蘊,這就是差距。雖然在本質上,巫鐵自己煉製的兩件寶貝也是天道神器,可是在實際的威力上,相差太大,實在是太大了。

    一如同樣是燒瓷器,農村小作坊燒出來的粗糙白瓷酒杯,能和官窯燒出來的丈許龍紋大盤相提並論麼?

    「天道神器啊!真是,赫赫神威,威不可當。」巫鐵由衷讚歎著,這口金龍鍾散發出的威勢,實在是強大得讓人窒息。

    不過,巫鐵也不羨慕就是了。

    他的往生塔、豐收之樹,都比這口金龍鍾強大不止一籌。

    至於說天地生成的水火葫蘆和水火神槍,更是比這後天煉成的天道神器要強出不知道多少。

    更不要說還有混沌真種……

    雖然這些神兵利器都不能拿出來見人,但是,巫鐵很歡樂的在心裡嘀咕:「在思想上,毫無疑問,老子是一個超級巨富!」

    金龍鍾緩緩落在祭壇下,『嗡』的一聲懸浮在離地三尺的高度。

    城外,大魏和大武的中軍方向,同時傳來了氣急敗壞的破口大罵聲,戰鼓聲、鐘鳴聲同時響起,驚天動地的腳步聲傳來,整整齊齊的腳步聲就好像整齊有序的悶雷,一聲一聲的砸在了所有人的心坎上。

    「捷豹騎和屠靈軍的殘軍撤退了……來的是,他們新增援的精銳。」四面城牆上,同時有將領高呼預警。

    所有人都登上了城牆,向四周眺望了過去。

    猶如潮水一樣胡亂衝鋒的捷豹騎和屠靈軍不見了……四面城牆外,是一個個整整齊齊的、氣息連為一體的萬人方陣。密密麻麻的方陣向著四周排列開來,一眼望不到盡頭。

    一條條嶄新的樓船懸浮在離地十丈的空中,船艏甲板裂開,露出了一門門巨大的光炮。

    大魏和大武的中軍中,都有人在傾力高呼。

    他們在頒佈最新的賞格。

    但凡斬下城中大晉各軍任何一軍大統領人頭的,封王!








ab12dd 發表於 2019-4-6 23:40


第三百八十二章 虛空封印
    滔天殺意幾乎凝成實質。

    大魏的主力放在了西側城牆外,血色殺機衝天而起,化為一條體長百里的九頭相柳在半空若隱若現。龐大的相柳大嘴裡幽光閃爍,偶爾朝著虛空張嘴吞嚥,就有颶風平地而起,將整個戰堡包裹在內。

    大武的主力則是佈滿了東側平原,一片血色氤氳鋪天蓋地,內有一頭兇殘狠戾的九頭鳥發出尖銳的嘯聲,一波波有如實質的音波呼嘯著衝來,震得東側城牆上的大晉將領們耳膜劇痛,好些人耳朵裡不斷流出血水。

    出來東側、西側兩個方向的主力大軍,戰堡的北面同樣密密麻麻擠滿了人。

    而南方的城門外,大魏、大武聚集了數以萬計的胎藏境高手,一個個周身寶光四射,顯然他們也沒有放棄直接攻佔城門,直接闖入戰堡的計劃。

    司馬閻一聲令下,數十名修為強大的將領團團圍住了剛剛從祭壇中冒出的金龍鍾。

    他們齊力將法力注入金龍鍾內,體積龐大的金龍鍾就冉冉飛上了離地數百丈的高空。隨著法力的不斷注入,金龍鍾外纏繞的金龍通體鱗甲一片片的點亮。

    當金龍所有的龍鱗全部亮起後,一聲鐘鳴震動天地。

    一波波金紅色的祥光瑞氣不斷向四周席捲而出,城外四個方向,大群大群的士卒直接被震散了魂魄,一個個渾身癱軟的倒在了地上。

    一條條樓船被聲波震盪,厚厚的裝甲板在空中直接崩解脫落,樓船內的陣法禁制轟然爆炸開來,炸成了一朵朵絢爛的煙花漫天飛灑。

    兩國龐大軍團滔天煞氣凝成的相柳和九頭鳥異像一陣搖晃,身形驟然黯淡了下來,一副元氣大傷的模樣。無論是相柳掀起的颶風,還是九頭鳥發出的嘶吼聲,都驟然變弱了數倍。

    「哈哈哈,我等有天道神器助戰,看爾等還有什麼手段。」司馬閻站在祭壇頂部放聲大笑:「來吧,來吧,只管來攻……死傷越多,血旗威能越盛,最後我大晉的好處才越大啊。」

    金龍鍾只是輕輕一響,數十名灌注法力的將領就耗盡了全身法力,一個個癱軟無力的坐在了地上。巫鐵看他們面皮青白的模樣,他們不僅僅是法力耗費過甚,甚至是精血都有了不少的損耗。

    畢竟不是自己煉製的後天靈寶,這些人和金龍鍾之間缺少足夠的心靈聯繫,每一次發動需要耗費的法力和精血都太過於龐大。

    如果是巫鐵自己煉製的落魂散魄幡和北斗戮靈劍,因為是巫鐵自身抽取的大道所化,未來等他們逐漸成長到這口金龍鍾的程度,巫鐵催動他們時耗費的力量也是微乎其微,根本不會像這些將領一般如此吃力。

    「畢竟是外人打造的後天靈寶……嘖。」巫鐵繼續盤坐在地上,側耳傾聽城牆外傳來的沉悶腳步聲。

    大魏、大武沒有放棄進攻,他們依舊步伐整齊的,『轟轟轟轟』的向戰堡開了過來。

    這一次,他們準備了無數高有百丈的攻城工具。

    云梯、床車、可活動的箭塔等等,甚至好些樓船的船頭上,都矗立起了和城牆等高的箭塔等等,無數士卒站在那些箭塔上,手持無數強弓硬弩朝著城牆虎視眈眈。

    伴隨著震耳的梆子聲,西面、東面、北面三方城牆上,無數箭矢猶如暴雨一樣傾瀉而下。

    城牆上的大晉將領紛紛撐起了各色防禦仙兵,漫天祥光瑞氣匯成一片厚厚的濃云,將城牆守得水洩不通。無數箭矢呼嘯而下,一波波的傾瀉在這一片濃云上。

    更有無數光炮呼嘯而來,重重的擊打在防禦仙兵放出的祥光瑞氣上。

    城牆上的大晉將領們身體微微的顫抖著,每一彈指間,他們要承受數以百萬計的箭矢衝擊,要承受數以萬計的光炮轟擊,更要承受數以十萬計的神通、法術的攻擊。

    大魏、大武無數有能力遠程攻擊的將士,無不將自己的各色神兵秘寶祭出,化為漫天流光整整齊齊的向城牆上打下來。

    整個戰堡都被兩國聯軍放出的攻擊光華覆蓋,漫天的流光溢彩閃爍不斷,大地在顫抖,虛空不斷爆開一團團奪目的火光,恐怖的氣浪化為鋼板一樣的颶風向著四周轟擊,再也聽不到任何人的話語聲、喘息聲,漫天都是恐怖的爆炸巨響,震得人頭昏目眩。

    戰堡是一塊鋼錠……

    而兩國聯軍就是熔爐,就是重錘,他們要硬生生將這塊鋼錠煉化了,錘碎了,將戰堡內的所有大晉守軍徹底的碾成灰燼,化為青煙……

    南方城門口處大片刺目的亮光噴濺,兩國聯軍匯聚在南方的高階修士們動手了。

    一動手,就是數千仙兵連環攻擊,打得城門空附近的虛空都隱隱顫抖著,各種天地法則劇烈的衝擊對撞,以至於城門口附近幻象無數,甚至有各種地水火風開天闢地的異象不斷浮現。

    過了一刻鐘的功夫,十幾個缺胳膊少腿的將領被扛到了祭壇下,整齊的碼放在祭壇下面,巫鐵手下的士卒被呼喝著趕了過去,給這些受傷將領灌下了保命的靈丹。

    巫鐵看得分明,從城門口被救過來的將領只有十幾個,有其他數十個將領直接在敵人的攻擊下煙消云散了,連一縷殘魂都沒能逃出來。

    這場血旗爭奪戰,到了這個時候,才算是真正的進入了白熱化狀態。

    胎藏境如何?

    手持仙兵又能如何?

    出身高貴,是將門甚至是皇族出身又怎樣?

    在這裡,一不小心就會煙消云散……甚至是你再小心,再謹慎,你也隨時可能煙消云散。

    祭壇下,傳送陣內一陣光芒閃爍,又是近千名全副武裝的高階修士湧了出來。這一次湧出來的援兵當中,出現了近百名沒有穿戴甲冑,而是長袍廣袖、頭戴高冠,看上去文質彬彬的強大修士。

    這些修士一進入戰堡,就立刻三五成群的向四周分散開。

    他們迅速從隨身的儲物法寶中取出大量的陣盤、陣器等物,開始在戰堡中佈置各種各樣的攻擊、防禦陣法。

    他們帶來的陣盤、陣器無不是頂尖的貨色,每一件都光霞縈繞,釋放出強大的威壓波動。

    好些陣盤、陣器,甚至是六煉以上的仙兵級的重寶。

    用這樣的陣盤、陣器佈置成的大陣,可想而知能夠擁有多強的殺傷力或者防禦力。

    大戰在繼續,戰堡內的陣法正在不斷的成型,一道道奇異的光芒在戰堡中衝天而起,化為風虎云龍諸般異像在空中扭曲翻騰。

    又過了半個時辰,傳送陣中又是一陣強光噴出。

    這一次從傳送陣中走出來的,清一色都是身披長袍,氣度雍容的修士。巫鐵看得真切,這些傢伙身上沒有軍中將士那種凌厲的煞氣殺意,而是一個個都猶如飽學夫子一般雍容儒雅。

    這些傢伙,應該是大晉神國的高階文官,他們的肉體孱弱,但是他們的法力神通非同小可,他們掌握的知識、奧義,也不是這些軍中的殺伐漢子所能相比的。

    巫鐵就看到,戰堡中地位最高的第一軍、司馬閻、司馬儁、司馬峀四人,都走向了這一波出現的文臣中領隊的一名白鬚老人,恭恭敬敬的向他抱拳行了一禮。

    『左相大人』,這是第一軍四人對這白鬚老人的稱呼。

    白鬚老人老態龍鍾,步伐蹣跚,給人感覺隨時可能一頭栽倒在地摔死當場。

    但是他的一對兒眼睛賊亮,賊清澈,賊深邃,就好像他的眼裡有兩眼深海藍洞一樣,有一種攝人心魄、吞沒一切的絕大恐怖敢。

    他說話的時候有氣無力的,十根手指都還有點控制不住的哆嗦痙攣。

    可是巫鐵能感受到這位『左相大人』體內猶如太古火山一般恐怖的力量,左相大人並沒有刻意的隱藏這股氣息,他的每一個動作,都能讓他身體三丈範圍內的虛空搖晃、扭曲、甚至有肉眼可見的漣漪出現。

    而且巫鐵能感受到他體內傳來的,清晰而強大的大道脈搏。

    先天后天五行大道,這位左相大人是掌握完全的。

    除此之外,還有先天后天五行大道衍化出的各種玄冰、蒼雷、颶風、毒氣等等,如此衍生出的大小天道法則有數百門,也都清晰異常,顯然他也將這些衍生大道推演到了極致。

    另外,巫鐵還能感受到,這左相大人體內有清晰的生命、死亡、輪迴、幽冥等等大道氣息。

    這些大道氣息沒有五行大道那般清楚,但是他分明也對這些關乎於生死的大道進行過極其深刻的研究和參悟。

    簡單說來,這位左相大人領悟、掌握的大道奧義,大概有五六百門。

    雖然距離巫鐵感悟的諸般大道而言,左相大人掌握的這些大道的數量並不多,只是極少數的一部分……但是從掌握、參悟的深度上來說,左相大人可比巫鐵強出太多了。

    這五六百門大道,左相大人幾乎都已經『感悟透徹』。

    而巫鐵除了先天后天五行大道外,其他的大道他只是有所感悟,還在苦苦鑽研的道路上。

    巫鐵修煉《元始經》,所以他深深的明白,這位左相大人體內有這麼多清晰的道韻,他的實力究竟達到了何等程度……這是一個看似風燭殘年,好似一條貓兒都能撞倒他的老人。

    但是實際上,他或許一指頭,就能戳死站在他面前的,高大魁梧、戰力超群的第一軍!

    巫鐵毫不懷疑,這位左相大人能夠一指頭戳死第一軍。

    「有左相大人坐鎮,此次爭奪,是無憂了。」第一軍笑容滿面的扶住了左相大人顫巍巍的手臂。

    司馬閻急忙扶住了左相大人的另外一隻手:「可不是麼,早知道左相大人您會親自降臨,我們也就不用擔憂這麼多天了。嚇,這等事情,何必您親自出手?」

    左相大人笑呵呵的搖了搖頭,他淡淡的說道:「老夫,已經壓制不住體內法力……哪怕日夜將法力注入幾件鎮國重寶中,法力自生的速度,也比老夫損耗的速度快了三成……」

    「已經到了極致,再也壓制不住了。若是不能踏破胎藏境,老夫必死無疑。」左相大人輕聲道:「可是突破胎藏境……」

    老臉上閃過一抹極度的恐懼,左相大人喃喃道:「此次血旗爭奪戰,關乎老夫能否突破胎藏境,晉陞神明境……哪怕有點以大欺小,也顧不得這麼多了。都快要死的人,嘿嘿。」

    第一軍、司馬閻急忙輕言細語的寬解左相大人。

    巫鐵則是臉皮一抽。

    這血旗爭奪戰,關係著左相大人能否做出突破?

    仔細感受一下,沒錯,左相大人體內的法力氣息恐怖異常,他一人的法力修為,比第一軍等四位殿主加起來還要強大千百倍,可是他的法力氣息的本質,依舊是胎藏境。

    胎藏境之上,是神明境!

    所謂神明境,就是一旦突破,就是真正的『神靈』,就是脫胎換骨,就再也不是凡人。

    胎藏境也有壽數的約束,按照修為、功法的不同,壽命從數千到數萬甚至數十萬年都有。

    可是無論壽命多長,胎藏境的壽命都是有極限的,到了極限時,神魂會自然承受不住大道之力,神魂會逐漸的消散,逐漸的和天地大道重新融合,也就是重返天地間。

    但是一旦突破神明境,若是不遭橫禍,自然壽命就近乎無窮無盡矣。

    聽左相大人的這話,這血旗爭奪戰,是他突破神明境的關鍵?

    正在思索左相大人的話,突然間,虛空中有一股絕強的力量延伸了過來,這股巨大的力量迅速向祭壇下的傳送陣延伸了過去,就聽一陣『嗤嗤』聲響,傳送陣上方出現了一道道清晰的空間漣漪,隨後這些空間漣漪化為朦朧的枷鎖,將傳送陣上方的虛空徹底封印。

    『咔嚓』幾聲響,傳送陣的陣基統統粉碎。

    左相大人看了一眼被損毀的傳送陣,緩緩點了點頭:「老夫來得果然及時,按照老夫的推算,他們最快,也就是這個時候,能夠算準這座傳送陣的空間坐標,用手段將其封印了。」

    「後面,就沒有援兵了。」

    左相大人笑呵呵的點了點頭:「嗯,再建傳送陣,也是不可能的了,這一方虛空,都被這空間封印徹底封死了,再建,那就是用兒郎們的性命開玩笑了。」

    「所以,孩兒們,破釜沉舟,背水一戰吧……此次功成,老夫為爾等請功。」

    左相大人笑著,慢悠悠的邁著小碎步,向戰況最激烈的南方城門口走了過去。





ab12dd 發表於 2019-4-6 23:42




第三百八十三章 左相手段
    巫鐵站起身來,好奇的跟在了左相等人身後。

    這是巫鐵見過的,除了巫獄和羲不白之外最強大的修士,巫鐵很好奇,這位左相,會用什麼手段解決眼下的大戰。

    城門口,大晉的將領們站成一排,驅動仙兵,和城外的敵人相互轟殺著。

    一件件仙兵在空中對撞,爆發出的光焰、氣浪、雷霆、霞氣翻滾,虛空扭動,根本看不清三步外是什麼景象。

    左相站在了距離城門數十丈的地方,他向身後的祭壇一招手,那口巨大的金龍鍾就冉冉變小,最終化為高有一丈二尺的大鐘懸浮在左相的面前。

    左相伸出手,輕描淡寫的按在了大鐘上。

    隨後,金龍鍾上纏繞的金龍,從尾部開始,一片片龍鱗迅速亮起,呼吸間就金龍全身龍鱗盡數亮起,『嗡』的一聲巨響,金龍鍾轟然震鳴,一圈圈金紅色的云霞迅速向四周擴散開去。

    巫鐵幾個起落,就蹦上了城門上的城牆,向四周望了過去。

    一如金龍鍾第一次敲響時一般,戰堡四周無數大魏、大武的士卒被震得魂飛魄散,一個個軟塌塌的倒在了地上。過了一會兒,地面上血色火焰升騰而起,這些被震殺的士卒紛紛化為青煙。

    左相一人敲響金龍鍾,比之前數十名胎藏境將領聯手爆發出的威力更強。

    以戰堡為中心,方圓五十里內所有士卒瞬間被一掃而空,數千條大小樓船紛紛崩解,連同樓船內的所有士卒都被打得煙消云散。

    「此寶,不錯,在大晉所有的鎮國重寶中,其威力可進入前五之列。」左相輕輕撫摸著金龍鍾,由衷的讚歎起來。

    激發了一次金龍鍾,左相體內猶如太古火山的恐怖氣息驟然弱了一大截。

    但是一句話的功夫,他的氣息就迅速恢復到了極致……很顯然,他所說的,他消耗法力的速度根本比不上法力自生的速度,並不是虛言。

    他體內的法力正在不斷的增長,不斷的變強,而他的身軀容量有限,不斷高漲的法力,對他的身體和神魂都是一個極大的壓力。

    若是不能突破,他遲早會自爆身亡……那時候,他固然是魂飛魄散,但是他也注定對他身邊的環境和人物造成巨大的傷害。

    一聲金龍鍾響,城外的大魏、大武的軍隊驟然停滯了一下。

    隨後低沉的戰鼓聲、沉悶的鐘鳴聲再次響起,大魏、大武的高層高呼著各種封賞軍令,驅動大軍繼續浩浩蕩蕩的向戰堡湧了過來。

    人擠人,人挨人,一條樓船和一條樓船緊緊的靠在一起……

    密密麻麻的大軍再次猶如洪水一樣湧了上來。

    城牆上的大晉將領已經停止了反擊,他們都用一種怪異的憐憫目光看著城外浩浩蕩蕩湧來的敵人。

    漫天的攻擊落了下來。

    之前一波援兵布下的防禦陣法開始啟動,大片光罩升騰而起,擋住了城外的瘋狂攻擊。

    等到大魏、大武的士卒、樓船衝到了距離城牆不到百丈的位置,左相這次將兩隻手按在了金龍鍾上。金龍體表龍鱗亮起的速度比之前快了十倍有餘,又是驚天動地一聲鐘鳴響起。

    這一次,鐘鳴的威力比之前一聲強了一倍有餘。

    方圓七十里內,所有大魏、大武的士卒被橫掃一空,除了那些胎藏境的將領勉強拖著重傷的身體逃竄了回去,其他胎藏境以下的官兵瞬間爆體而亡。

    左相微笑著抬起頭來,向高空的那面顯出了九龍逐日圖的血旗看了一眼。

    九龍逐日圖上,有三條巨龍已經通體變成了血色,正散發出奪目的紅光。

    「不錯,不錯……再來,再來……第一軍,你去挑戰,呵呵,話語越難聽越好……」左相輕輕的說道:「大武的統軍主帥,是他們的皇太子武獨尊吧?」

    「武獨尊的生母出身有問題,據懷疑並非他外祖父的親生女,而是他的外祖母私養的面首所生……雖然這事情被大武神皇掩蓋了下去,可是這消息,老夫恰恰知道了……」

    「你可以,直接用『野種』一詞去挑釁他,想來他很樂意和你拚命。」

    左相笑得很燦爛,他悠然道:「看看,這次能否讓九龍逐日圖整個亮起來。嘿嘿。」

    第一軍大笑著竄上了城牆,然後從城牆上直接蹦了下去,他連蹦帶跳的竄向了大武中軍的方向,扯著嗓子的大吼了起來:「野種武獨尊,你媽可好?」

    大武中軍旗艦上,身穿九龍袍,氣度雍容華貴的武獨尊正坐在一張黃金大案後面,慢條斯理的翻閱公文,審視前方傳回來的士卒損失的統計。

    對於那些低階士卒的死傷,武獨尊並沒有放在心上。

    民如韭割復生,大武神國有子民億萬,區區低階士卒損失再多,不過是一份徵兵軍令就能補齊的事情。

    死傷再多的低階士卒,又如何?

    根本傷不到他武獨尊一根毛髮。

    但是如果攻下戰堡,那功勞就大了……武獨尊微笑著看著站在身邊的幾個長袍高冠的老人,也就是大武太子,才能如此輕鬆的將皇族供奉院中的這些老怪物請出來。

    有了他們封印了戰堡中的大晉傳送陣,大晉的防軍是死一個少一個,只要捨得用士卒的命去填,這座戰堡,遲早是他武獨尊的。

    現在的武獨尊,急需一份驚天動地的功勞。

    而奪下這座戰堡,贏得血旗爭奪戰的最終勝利,這份功勞足夠醒目……而且,皇族中的好幾個已經壓制不住修為的老不死,定然會承他的人情。

    武獨尊微笑著,合上了面前的公文。

    「繼續進攻,不要忌憚傷亡。父皇既然將這次的任務交給了孤,那麼,就一定要贏。」

    武獨尊的眸子裡閃過一抹陰鬱之氣——他的母后,怎麼就不暴斃身亡呢?真正是,丟盡了他的臉面。堂堂大武太子啊,自家的母后居然是……

    若是她暴病而亡,那就真正太好了。

    武獨尊的臉色陰沉,偌大的議事大廳內頓時一片死寂,幾個修為高深莫測的皇族供奉也都小心翼翼的低下了頭。

    就在這個時候,第一軍的吼叫聲遠遠傳來。

    『野種』二字,迅速讓武獨尊面皮變成了紫紅色,他猛地一下站起來,身上噴出了大片形如蓮花的黑色火焰。他全身哆嗦著,歇斯底里的尖叫起來:「那是第一軍?給孤,去殺了他,殺了他!」

    面前的黃金大案瞬間化為青煙,武獨尊歇斯底里的尖叫著:「不惜代價,不管死傷多少人,攻上去,殺了他!讓孤的禁衛親自去督戰,無論品階高低,有進無退,誰敢後退一步,孤滅他三族!」

    武獨尊發飆了。

    而左相又輕飄飄的,一掌按在了金龍鍾上。

    一聲鐘鳴,虛空中光焰萬朵,隱隱可見萬龍奔騰,無數流光從戰堡上空向四周奔湧而去,綿延數萬里,氣相驚人之極。

    左相看著司馬閻,朝他又叮囑了幾聲。

    司馬閻的臉劇烈的抽了抽,然後他點點頭,帶著幾個下屬衝出城門,衝向了大魏神國中軍的方向。

    「大魏龍驤軍主夏侯魔,你可記得——水光山色,滿池青蓮,紅顏白髮,兩淚漣漣?」

    司馬閻扯著嗓子大吼了起來。

    大魏龍驤軍的地位,堪比大晉神威軍,同樣是大魏致力開拓領土,向外擴張的主力軍團。

    大魏龍驤軍主帥夏侯魔,不僅僅是大魏皇族,更是當今大魏神皇一母同胞的親兄弟,在大魏內部素有『賢王』的好名氣。

    只是,司馬閻這四句十六個字沒頭沒腦的話出口後,生得相貌堂堂的夏侯魔就好像瘋狗一樣嘶吼著衝出了中軍大營,丟下所有的護衛、下屬,咬牙切齒的紅著眼衝向了司馬閻。

    距離司馬閻還有十幾里地,夏侯魔身上就噴出了十幾條煙氣,十幾件九煉仙兵帶著毀天滅地般氣息,呼嘯著砸向了司馬閻。

    司馬閻眯著眼,急速的向夏侯魔傳音:「重傷,讓我將你打得重傷瀕死,然後你下令猛攻復仇,那十六個字的事情,就不會洩露……否則……」

    夏侯魔呆了呆,他低沉的嘶吼了一聲,大踏步衝向了司馬閻。

    司馬閻手中一柄光芒耀目猶如彩虹的仙劍騰空而起,當頭一劍劈向了夏侯魔。

    在大魏神國無數將領的驚呼聲中,夏侯魔居然被司馬閻一劍命中,長劍從他左肩刺了進去,從他右側軟肋下洞穿而出。

    夏侯魔猛地吐了一口血,踉蹌著向後就逃。

    司馬閻低聲讚歎了起來:「左相大人,真個猶如神人也。」

    他飛撲而起,一個閃爍到了夏侯魔身後,然後一掌按在了夏侯魔的後心上。

    夏侯魔身上的仙兵甲冑沒有起到任何作用,被司馬閻一巴掌拍得粉碎,一掌結結實實的拍在了他後心上。

    夏侯魔猛地張開嘴,他好似榨汁機下的果子一樣,一道血水呼嘯著從他嘴裡噴出數十丈遠,隔著十幾里距離,那些飛掠而來的龍驤軍將領都聽到了夏侯魔體內骨頭崩碎的『咔咔咔咔咔咔』聲。

    只是一掌,夏侯魔被打得眼珠都差點從眼眶裡噴了出來。

    嘶吼著化為一道血光向後飛撲了幾里地,一頭撞進了自己心腹將領的懷裡,夏侯魔歇斯底里的嘶吼著:「攻城……為本王……報仇雪恨……」

    司馬閻下手絕無留情,夏侯魔自己幹脆放棄了所有防禦。

    連續兩次重擊,夏侯魔真個到了瀕死的邊緣,他的心腹將領們手忙腳亂的幫他灌了一肚皮救命的良藥,夏侯魔依舊是奄奄一息,上半身的毛孔內不斷有淤血流淌出來。

    龍驤軍的將領們抱著夏侯魔回歸中軍,隨後整個龍驤軍的軍陣就好像沸騰的稀粥一樣亂了起來。

    龍驤軍的所有將士猶如瘋狗一樣朝著戰堡衝來,同時他們比瘋狗還要兇殘的,揮動著兵器,驅趕著鳳翔軍、奔狼騎的士卒攻向了戰堡。

    夏侯魔是神國親王,更是神皇胞弟,他在戰場上莫名的被打成重傷……

    好吧,不管夏侯魔被打傷的過程有多玄幻,在場的大魏神國的將士們若是不能為他復仇,那麼,他們也就不用回去了,全都在這裡抹脖子吧!

    數千仙兵帶著恐怖的轟鳴聲砸向了司馬閻。

    堂堂神武軍大帥司馬閻轉身就跑,他跑得太倉皇,左腿絆了自己右腿一下,居然當眾摔了個狗啃地……

    不管多狼狽,司馬閻帶著幾個心腹將領一溜煙的竄回了戰堡,一臉是笑的湊到了左相面前:「左相大人,那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左相『嘿嘿』笑了一聲,慢條斯理道:「當今……罷了,你已經答允他不說出去,你知道了又有什麼意義?」

    站在城牆上,和身邊的神武軍將士們一樣,耳朵都豎起來,準備聽八卦的巫鐵差點沒一頭摔下城牆。

    這老傢伙……

    他可真會吊胃口!

    不過,想想武獨尊是怎麼上當的?

    可見,剛剛司馬閻對夏侯魔念叨的那十六個字,肯定藏著見不得人的陰私勾當。

    巫鐵不由得開動腦筋,這裡頭,能有多少見不得人的事情呢?

    大魏神國、大武神國,兩國的最高統帥都被刺激得發狂了,完全失去了正常指揮軍隊的能力……

    兩國大軍浩浩蕩蕩,猶如潮水一樣不斷衝擊戰堡。

    左相站在戰堡中,好整以暇的將法力不斷注入金龍鍾,每當一波軍隊湧到城牆附近,他就激盪金龍鍾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轟鳴。

    於是方圓百里內,所有士卒都被瞬間震斃。

    而兩國高層全都瘋狂了,他們根本不顧普通士卒的傷損,只顧著將他們趕去戰堡旁送死。

    一聲聲金龍鍾轟鳴,無數戰士隕落。

    一天一夜,兩天兩夜,三天三夜……

    不眠不休,悍不畏死,瘋狂衝殺。

    巫鐵抬頭看著天空,高空中那面方圓數十里的九龍逐日血旗上,九龍逐日圖已經有九條龍影放出奪目的血光,唯有正中一輪大日光影黯淡。

    更多的士卒被驅動著衝向了戰堡。

    這幾天幾夜中的慘厲景象,巫鐵固然是嘔吐了好幾次,姜平、蔣括、蔣天星等人也都面色慘白,一個個蜷縮在城牆上,完全失去了殺戮的力氣。

    左相面不改色的激發金龍鍾,他一人擊殺的敵軍士兵,比滿城將士加起來還要多了好幾倍!

    這一日,九龍逐日圖中,正中那一輪大日徹底成型,不斷放出奪目的血炎,猶如一顆小太陽一樣照得方圓千里範圍內一片猩紅。

    一個低沉的聲音從遠處傳來:「令狐青青,老不死的,你還要不要臉?這幾日,是你不顧臉面,在屠戮我大魏兒郎?」

    「除了你這老不要臉的,我真想不出,還有誰,能夠讓我大魏損兵折將至此。」

    左相令狐青青『咯咯』笑了起來:「孫不破,你來了?呵呵,你和老夫情況相似,要說不要臉,你我相當啊……你七天前就到了,為何今日才開口?」

    令狐青青搖了搖頭:「你,不也是在等著,等九龍逐日圖徹底完成麼?這麼多大魏好男兒,可都是因為你的私心而死的。」

    「呱噪!」大武神國的軍陣方向,一聲冷酷的呵斥聲遠遠傳來:「廢話一堆,有什麼用?想要血旗,各憑手段吧!」





ab12dd 發表於 2019-4-6 23:43





第三百八十四章 落幕
    大魏神國方向,一卷青色玉質捲軸跨空而來,快要到戰堡上空時,捲軸冉冉張開,無數淡金色的文字在捲軸上絡繹浮現。

    巫鐵眼尖,看到那赫然是一部頗為精妙的兵書。

    每一個金色文字從捲軸上浮現,凌空一旋,就化為一柄金色兵器呼嘯而出,當頭朝著左相令狐青青劈下。

    戰堡中,那些長袍高冠的修士布下的防禦陣法面對這些文字所化的淡金色兵器,就好似豆腐皮一樣被輕鬆撕碎,一柄柄淡金色兵器無聲無息的就到了令狐青青頭頂。

    令狐青青頭上高冠突然噴出五彩神光,猶如一隻碩大的孔雀突然張開了尾羽。

    華美的五彩光芒左右飛旋,輕輕一卷,就將這些淡金色的兵器打成漫天金星。

    「孫不破,力道不夠呵。」令狐青青輕笑著。

    隨後大武神國方向,一名身高十丈,身穿黑色鎖子甲,手持一柄蟠龍戟的魁梧老人凌空大踏步衝了過來。

    這老人氣勢雄渾驚人,一團狂熱的光影在他身後若隱若現,在那光影中可見日昇月落,有萬條巨龍在那光影中扭動咆哮。

    巫鐵只是朝那老人望了一眼,就雙眼劇痛,忍不住流下了眼淚。

    姜平同樣流著熱淚,嘶聲尖叫起來:「大武……鎮國武王,武三羊,這老鬼,不是傳說他已經走火入魔,癱瘓多年了麼?果然,禁魔殿那邊漏出來的消息,就沒幾句靠譜的!」

    身軀魁梧如斯的武三羊『咔咔』怪笑著,一步步向戰堡不斷逼近。

    距離戰堡還有數十里,武三羊身上散發出的氣息已經震得城內無數大晉將士心頭亂跳,一口逆血直衝嗓子眼,好些人皮膚上冒出了星星點點的血斑,武三羊散發出的恐怖氣息,已經壓得這些修為不夠的將士毛細血管崩開。

    衝到戰堡外十里左右,武三羊突然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令狐青青好似知道武三羊要做什麼,武三羊剛剛一吸氣,他就連續三次震響了金龍鍾。

    『轟轟轟』三聲鐘鳴衝天而起,一圈圈祥光瑞氣向著四周猛地散開。

    武三羊突然張開嘴,發出一嗓子極其怪異的,『咩咩咩』的羊叫聲。

    巫鐵差點沒笑出來,如此魁梧,氣息如此驚人的武三羊,他的叫聲,居然和他的名字一樣,和一頭老綿羊一模一樣?

    可是下一瞬間,巫鐵就眼前一黑,五臟六腑劇烈的震盪著,他張開嘴,將胃裡所有的東西吐了出來。

    一隻無形的大手抓住了他的胃狠狠一捏,巫鐵瞬間吐乾了胃裡的所有東西,然後他嘴裡噴出了黃綠色的苦膽汁,緊接著就是大口大口的血噴了出來。

    不僅是巫鐵,城內的所有人,除了令狐青青,其他人都是一般模樣。

    包括第一軍和司馬閻,也都流著眼淚,張口大口大口的嘔吐著,只不過,他們的臉色比起巫鐵等人好看了許多,他們甚至一邊吐,還有力氣大聲的問候武三羊的祖先。

    金龍鍾發出的巨響轟鳴在城外和武三羊的叫聲撞在一起。

    天崩地裂般一聲巨響,地面上衝出了大股煙塵直衝高空,一根根黑氣衝起來數萬丈高,然後在高空中冉冉擴散開來。一道道羊角颶風急速衝起,尖銳的颶風劇烈的旋轉著,不斷發出『嗖嗖』的尖嘯聲。

    武三羊過來的方向,無數大武神國的士卒沒有城牆防護,沒有血色旗幟放出的血光庇護,沒有強大陣法師佈置的陣法禁制保護,他們直接暴露在金龍鍾和武三羊叫聲的衝擊餘波中。

    天知道有多少士卒一瞬間爆體,大武神國的軍陣中一片血色,大片大片的軍陣瞬間蕩然無存。

    「令狐青青,老子也等不了多久了。」武三羊嘶聲尖叫著:「這一次,這血旗,當是老子的!」

    一條身材枯瘦、高挑,形如竹竿的清癯老人一步三搖晃的從大魏神國的方向朝著戰堡這邊走來:「令狐青青,老夫也等不得了,這一次,不是你就是我,總有一個人要栽在這裡。」

    令狐青青抿著嘴笑了起來,他舉著金龍鍾,身體一晃就到了城門正上方的城牆上。

    他看看武三羊,再看看大魏方向走來的孫不破,輕聲笑道:「老夫也是一般,都到了極致了,壓制不得了,而且神魂開始有重歸天地的徵兆,不突破,則必死無疑。」

    「不突破,終究是凡人,一旦突破,就是長生久視、神明之尊。」令狐青青輕嘆道:「我令狐家,樹大招風,這些年,子孫們也不爭氣,也沒幾個成材的冒出來……不成器,卻偏偏喜歡攪和皇族的事情……老夫若是死了,令狐家有被滿門抄斬的風險。」

    「所以,還請兩位老朋友高抬貴手,讓老夫得了這次的機緣吧。」

    孫不破站在了那卷青色玉質捲軸下,他一臉愁苦的看著令狐青青:「家家有本難念的經,都難哪……高抬貴手,說起來簡單,做起來,難哪……你令狐家在大晉神國樹大招風,我孫家在大魏,也是群狼環伺,個個都等著我重歸天地後瓜分我孫家的基業呢……」

    孫不破搖頭:「所以,老夫也死不得。」

    武三羊則是站在離城三里的地方,大聲笑道:「老子沒你們這兩個酸貨這些矯情的屁話……老子不想死,老子還想活無數年,老子要喝酒,吃肉,玩-女人,老子要手掌重權,一聲令下,無數人頭落地……」

    「老子還沒痛快夠,怎麼捨得死?」武三羊嘶聲吼道:「老子不想死,所以,只能請你們兩位去死了!」

    孫不破輕輕的咳嗽了一聲:「老羊啊,現在是令狐青青在城裡,我們得先聯手把他給做了,然後我們再分一個高下,決定這血旗的歸屬。」

    武三羊眯著眼,低聲咕噥道:「這話雖然有點道理,但是老子……不信你們的話!」

    舉起手中蟠龍戟,武三羊喃喃道:「你們太會算計,老子不會算計……還是把你們都砍死,這樣來得痛快一些。」

    『嘿嘿』一笑,武三羊狠狠的跺了跺腳:「老兄弟們,這可不是老子一人的事情,都出來,亮亮相!」

    大武神國方向,一聲聲沉重的腳步聲緩緩傳來。

    一名身軀粗壯的大漢背負著一座大山,突兀的從千里之外出現。

    大漢雙手舉起一座萬丈大山,就好像一隻螞蟻舉起了一棟小房子,慢吞吞的,一步一步的朝著這邊走來。讓人駭然的是,這座大山的山頂上,孤零零的生長了一株高有數千丈的古木。

    這株古木形如柳樹,無數枝條凌空亂舞,蕩起了漫天颶風濃云,遠遠的就能聽到枝條破空發出的『呼呼』巨響,可想而知這條柳樹有多大的力道,他給這大漢帶來了多大的壓力和負擔。

    另外一名身高百丈的大漢,則是氣喘如牛的,慢悠悠拖拽著一條長有三千丈的巨型金屬樓船緩步行來。

    金屬樓船並沒有離地飛行,而是被這大漢用一根極粗的鎖鏈,硬生生拖拽著在地上滑行。

    長有三千丈的金屬樓船自身有多重且不提,這條樓船的甲板上,赫然擺放著五座用秘術凝煉、體積壓縮到極致的大山。

    五座高有百丈的小山分別呈五行屬性,在甲板上也是按照五行方位擺放。

    這五座小山組成的五行陣法玄妙異常,龐大的元磁之力在小山之間呼嘯奔湧,化為肉眼可見的七彩長龍在空中若隱若現。樓船被巨大的元磁之力牽引著,重量變得不可思議的巨大。

    大漢拉得鎖鏈『鏘鏘』巨響,巨大的樓船行過地面,就在地上壓出了深深的溝渠。

    第三位大漢身上沒有任何負擔。

    他同樣突兀的從千里之外出現,他渾身上下乾乾淨淨的,一條最細小的輕紗都沒有。

    他袒露著身軀,渾身肌肉虯結,皮膚下的血管扭曲如龍,千丈高下的巨型身軀上,每一處要穴上都紮著一根細細的中空長針。

    大片血霧從數百根長針中不斷噴出,血霧噴出數千丈遠,高速噴出的血霧在空中發出了尖銳的哨子聲。

    這大漢就這麼一路噴灑著血霧,慢悠悠的,小心翼翼的從千里外緩步走來。

    巫鐵駭然。

    這大漢顯然是體內氣血過於雄渾,以至於他的身體無法承受,他只能用這種怪異的方式不斷的洩去體內多餘的血氣壓力。

    尋常人這樣放血,早就血液流盡而死。

    但是這大漢的身體機能強悍到了非人的程度,天地元能不斷被他身體吞噬,他的身體不斷將天地元能轉化為龐然血氣,所以他體內血氣源源不絕,他必須不斷的將多餘的血氣釋放出來。

    「這傢伙……」巫鐵莫名的生出了極其古怪的念頭:「若是他開個飯店,絕對不缺毛血旺的材料了。」

    雖然是說笑,但是巫鐵都無法想像,這廝的肉體力量強悍到了何等程度,以至於他要用這樣的方式宣洩多餘的血氣。

    姜平低聲的哼哼了起來:「大武神國天武三王,這是多少年不露面的老怪物了?」

    孫不破輕嘆了一聲:「老羊,你們看樣子是勢在必得?還好,老夫也有些許準備……老友們,真真拚命的時候到了。不要藏著掖著了,都出來,打個招呼吧。」

    一團極其刺目的電流。

    一團極其狂躁的岩漿。

    一座冰冷刺骨的冰山。

    一團呼嘯翻滾的陰風。

    四道異象同時在孫不破身邊出現,每一道異象中都有一條若隱若現的人影。

    「來了,來了……」冰山中那條扭曲的人影低沉的嘶吼道:「等了這麼多天,小崽子們,總算是將這血旗喂飽了……這一次,能有幾多名額?不過,想來夠我們五人使用了。」

    陰風中同樣傳來了飄忽的聲音:「足夠了,足夠了……諸神在上,只要能突破神明境,讓我做什麼都可以……哪怕是,屠淨爾等又如何?令狐青青,武三羊,你們為何要攔住我們的生路?」

    武三羊咧嘴狂笑。

    令狐青青輕聲道:「你們的生路?可是,這也是我們的生路啊……這路,就這麼一條,給你們走了,我們就無路可行……所以,是你們想要搶我們的生路。」

    令狐青青厲聲喝道:「廢話少說,各憑手段罷!」

    戰堡南方,千里之外,幾條氣息莫測的人影憑空出現。

    他們剛剛出現,戰堡南方聚集的大魏、大武的精銳將士就突然身體一僵,然後不知道多少將士就這麼無聲無息的倒在了地上。

    渾身飄著血霧的千丈大漢冷哼了一聲,他一步邁出,虛空震動了一下,他憑空出現在那幾條人影面前,然後一拳打了出去。

    那一方虛空頓時變成了黑色,徹底的、沒有任何光亮反射的黑色,黑漆漆的宛如黑洞一般。

    令狐青青深吸了一口氣,他敲了一聲金龍鍾,然後抖手打出了一支造型精美絕倫的飛鳳簪。

    美輪美奐的飛鳳簪凌空一劃,就是一條萬里長短的銀河憑空出現,漫天星光從陰河中飛旋落下,伴隨著刺耳的破空聲向孫不破、武三羊等人打了下去。

    孫不破長嘯一聲,他手一指頭頂的青色捲軸,玉質捲軸一片片的散開,隨後化為一柄柄青色長劍,化為一道道青色長虹無聲無息的向頭頂的銀河衝了過去。

    血色的光柱發出沉悶的巨響,高空中的血色旗幟慢悠悠的,一點點的向地面飄落。

    血色光柱也就一段段的崩潰碎裂,整個戰堡都被血色光芒淹沒。

    巫鐵等人只覺身體四週一陣陣的巨大壓力襲來,隨後一陣的天旋地轉,恐怖的力道震盪全身,他們哼都沒哼一聲,就全部昏厥了過去。

    整個戰堡被言語無法形容的光和熱包裹,方圓萬里的戰場徹底被強光覆蓋。

    虛空扭曲,震盪,不斷有可怕至極的聲響從戰堡的方向傳來。

    誰也不知道戰堡的方向究竟發生了什麼。

    只知道,大晉、大魏、大武在戰堡外的軍隊,都猶如受驚的蜂群一樣,狼狽的向自家老巢方向逃竄。

    光和熱覆蓋的範圍越來越廣袤。

    等巫鐵睜開眼醒過來的時候,他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個很乾淨的房間內,兩名嬌俏的少女正守候在他的床榻旁。



ab12dd 發表於 2019-4-6 23:44



第三百八十五章 摘桃子
    巫鐵活動了一下手腕、腳腕,動了動脖子、腰身,全身重要關節都流暢自如,沒有絲毫的痠痛滯澀感。

    命池完好,法力修為完好,神魂同樣完好。

    身體內沒有暗傷,沒有中毒後留下的痕跡。

    一切,都很安好。

    就好像三國戰場中的那一場鏖戰,那一場血淋淋的殺戮從未存在過一般。

    巫鐵吐了一口氣,朝著兩個明眸善睞、巧笑嫣然的少女看了一眼,兩名少女原本坐在床榻旁的軟凳上,巫鐵剛剛睜開眼睛,她們就站起身來,雙手自然垂落放在身前,微微欠身、微笑著看著巫鐵。

    「大人,您醒了?」

    兩女聲音猶如銀鈴一般清甜悅耳,一女自然而然的雙手扶住了巫鐵的肩膀,另外一女則是從身後的方桌上放著的一個玉瓶中取出一顆拇指大小金色丹丸,雙手托著遞到了巫鐵面前。

    「還請大人用一顆『補天丹』,傷勢當能大好,再無任何後患殘留了。」

    托著藥丸的少女微笑看著巫鐵。

    「嗯。」巫鐵點了點頭,也沒讓少女動彈,而是微微一吸氣,就將這顆散發出馥郁香氣的藥丸吸入嘴裡,隨口吞了下去。

    巫鐵倒是不怕這藥丸有什麼問題。

    這房間的陳設並不華麗、奢靡,但是一桌一椅、所有的器具無不用料極佳,所有家具的做工也都是大師手筆,每一條厚重、樸實的線條都透著一股名之為『底蘊』的特有氣質,給人一種安寧、祥和、莊重、威嚴的感覺。

    兩女姿色頗佳,但是氣質素雅、嫻靜,猶如空谷幽蘭,通體上下沒有任何浮華的氣味。

    她們明顯是正道出身,給巫鐵的感觀極好,並無任何威脅感。

    而且,如果她們要對巫鐵做什麼不好的事情,巫鐵昏迷期間,她們有足夠的時間去做。

    所以這顆補天丹,巫鐵服下時並無任何心理壓力。

    感覺到體內一股祥和的純陽之氣冉冉而生,緩緩融入全身四肢百骸,一股龐然的生機悄然充盈全身,巫鐵沉聲道:「這裡是哪裡?血旗爭奪戰,如何了?」

    兩女同時抿嘴一笑,輕聲道:「這裡是神國軍部白梨院,三國戰場,此次血旗爭奪戰,是我大晉勝了。」

    一女輕柔道:「左相大人和一眾老大人聯手,又有皇室供奉傾巢而出,大魏、大武兩國沒料到我大晉動用了如此力量,這一場,是他們輸了,而且左相大人頗有斬獲。」

    巫鐵耷拉著眼皮,傾聽著兩女的講話。

    血旗爭奪戰,畢竟是大晉神國贏了,因為誰也沒想到,大晉神國不僅僅是左相親自出手,就連平日裡和左相關系不好,在朝堂上頗為不對付的右相居然也動手了。

    不僅如此,大晉神國皇族,還有大晉神國排名前十的頂級大門閥,都有老祖級別的人出手。

    而且大晉皇家供奉院內的那些供奉,此次據說是傾力出擊,甚至連鎮國重寶都動用了三件,連同金龍鍾,那就是四件天道神器同時大發神威。

    大魏神國、大武神國都沒想到,大晉神國此次下了如此決心,動用了如此人手。

    他們輸得狼狽,而且輸得很慘。

    大魏孫不破被左相以金龍鍾震碎了肉身,神魂也被打得灰飛煙滅。

    大武武三羊,強橫的肉身硬生生被大晉皇族供奉中聲名最為赫赫的『天南三老』用天道神器硬生生打碎,神魂也被重傷,好容易才逃出了一縷神魂。

    所以,血旗最終還是落入大晉神國手中。

    兩女聲音清甜柔美,口齒頗為伶俐,三言兩語中,就將血旗爭奪戰最後的結果說了個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在那一戰中,巫鐵等人都是因為修為不夠,被左相令狐青青等人的戰鬥餘波震暈了過去,不過,早有準備的大晉皇家供奉們用一件秘寶護住了巫鐵等人,在巫鐵等人被震暈後,他們被直接傳送出了三國戰場,直接從三國戰場返回了大晉神國的皇都。

    這裡是大晉皇都安陽城。

    這裡是安陽城外頗有名氣的風景名勝之地『八千里梨花澗』,更是八千里梨花澗中風景最好的白梨灘上,歸屬帝國軍部所有,專門用來供帝國大將修心養性、閉關養傷的白梨院。

    其他一併被震暈的第一軍、司馬閻等人,他們的修為極強,只是昏厥了小半會兒功夫就甦醒過來,他們傷勢也不重,早就離開白梨院,趕回自家軍中整編軍備去了。

    其他如姜平、蔣括、蔣天星等人,他們的家族就居住在安陽城中,他們剛剛被送到白梨院,就被自家人接走了,留在白梨院中的,都是『霍雄』這種被震得五勞七傷,許久沒有甦醒,同時在安陽城又沒根沒底的人。

    被送來白梨院,已經七天過去了。

    換句話說,巫鐵已經昏睡了七天。

    「七天啊。」巫鐵點了點頭,此刻他全身上下精力充沛,更無半點傷勢,他一躍而起,從兩個少女身邊穿過,大踏步走到了房門口。

    也不知道時令合適不合適。

    反正,巫鐵所在的這個獨棟的小院裡,十幾顆水缸粗細的老梨樹開滿了潔白如雪的梨花,一股淡淡的幽香若有若無的飄蕩在鼻頭,幾隻蜜蜂正在花朵之間穿行,兩隻碩大的畫眉鳥張開美麗的翅膀,站在一顆大梨樹的樹梢頭輕輕拍打著翅膀。

    小院並無院牆,只有低矮的竹籬笆。

    一眼望去,四面八方儘是大大小小的老梨樹,每一株大樹上都開滿了潔白的梨花。

    巫鐵的這座院子在一個小土包上,所以視線極佳,越過一片白皚皚的梨花海,數里外有一彎極清澈的碧水蜿蜒而過,寬有數里的碧水上滿是白色的花瓣,有金鱗在花瓣下往來穿梭,偶爾躍起,蕩起一圈弧光水色。

    絕對的好景色,給人一種心曠神怡、心境安寧的感覺。

    而且這裡的地脈肯定經過陣法宗師的梳理,巫鐵站在房門口,都能感受到一道道精純異常的天地元能從地下不斷的湧出,化為肉眼可見的氤氳靈霧四處遊蕩。

    這裡的天地元能充沛至極,而且蘊藏了各種正面積極的生機生氣,絕無半點陰邪陰寒之氣、更無半點凶煞血腥之氣。

    這裡,不愧是大晉神國軍部圈佔的療養所,專門供高級將領修心養性、閉關養傷的好地方。

    「不過,我怎麼昏睡了七天?」巫鐵活動了一下身體。

    他,怎麼會昏睡了七天?

    不應該,很不應該……巫鐵的身體情況,他自己知道。

    令狐青青等人爆發最後的衝突的時候,巫鐵心中生出了極大恐怖,所以他將自己全部的肉體力量喚醒,甚至動用了一小部分往生塔的力量,從內部護住了身體各處要害。

    那一刻,巫鐵甚至將心臟中的五行精血的力量都抽取了一絲,用來護住自身。

    那時候,巫鐵雖然被戰鬥餘波震暈,可是他真正的狀態應該是『半暈不暈』、『隨時驚醒』的狀態。他的身體雖然受了傷,那傷勢都是巫鐵自己設計,自己造成的。

    比如說數十處骨折,幾處內臟挫傷等等。

    這些傷勢看似嚴重,實則屬於心念一動、瞬間恢復的狀態。

    這兩個小丫頭說巫鐵昏睡了七天……而巫鐵自我感觀中,這七天時間,他居然對外界完全失去了知覺,這不對,這非常的……不對。

    「是神武殿主司馬閻大人親自吩咐,說您立了極大的功勞,所以,讓您好生休息。」一名少女輕聲笑道:「所以,給您服下了一顆極品的療傷仙丹『大龍虎金丹』,然後讓我們給您用了一爐『黑甜香』幫您入睡。」

    另外一名少女笑著解釋道:「白梨院備的黑甜香,是皇室秘製的貢品,哪怕是胎藏境極致的大能,也能迅速入睡,進入極深層的睡眠狀態,最是能舒緩神魂,滋養神魂……不是立下大功的大人,也是沒資格享用的。」

    巫鐵抽了抽嘴角。

    那顆『大龍虎金丹』也就罷了,這所謂的黑甜香,顯然有問題。

    「是司馬閻大人,親自下的命令麼?」巫鐵一臉驚愕的看著兩個少女:「我只是肉身受傷,神魂並無受創……」

    一名少女笑道:「是司馬閻大人的命令。」

    兩名少女微笑看著巫鐵,笑容素雅、嫻靜,淡淡的,沒有任何惡意,卻也沒有任何旁的意思。

    她們是白梨院精心訓練的侍女,她們其實也屬於帝國軍部的精銳士卒之列,她們的所作所為,都是奉命行事,她們對巫鐵的笑容很標準,很熱情,但是絕對不親近。

    「兩位姑娘,那,司馬閻大人,可有任何命令留下?還有,我的那幫兄弟?」巫鐵眯著眼問兩位少女。

    兩女笑著,輕輕柔柔的回答了巫鐵的問題。

    巫鐵昏睡的七天時間中,姜平、蔣括等人固然是被自家人接回去養傷了,和巫鐵同時被送來白梨院的,那三千多名在戰堡中突破了命池境,得到血旗洗煉後資質變得超凡脫俗,同時得傳了六轉元功的巫鐵下屬,他們早在三天前,就已經絡繹甦醒。

    在白梨院休養了兩天後,就是兩天前,巫鐵的這些下屬就在軍部命令下,已經離開了白梨院。

    至於說他們去了哪裡,兩女只是奉命照顧巫鐵,每天給他服下一顆療傷丹藥,每天給他點一爐黑甜香讓他睡得和死豬一樣……軍法嚴明,她們並沒有打聽和她們無關的事情。

    在軍中,亂打聽顯然不是什麼好習慣。

    「所以,你們也不知道,我的那些兄弟去了哪裡?」巫鐵直勾勾的盯著兩女。

    「是的哩。」兩女依舊是很淡雅、很嫻靜的笑著。

    笑容很美,一如那白梨花,可是絲毫都不親近,一點兒都不親近。

    巫鐵的臉抽了抽:「那麼,我……」

    『叮』的一聲,屋子裡,床榻前的方桌上,一枚小小的玉磬發出一聲清脆的震鳴。兩女同時笑了起來:「是軍部的軍令來了。」

    兩女走到桌邊,伸手按了一下桌子上的玉磬,一縷幽光升起,幽光左右擴散開,一片細密的文字浮現在幽光中。

    「大人立下功勞,軍部考功司請大人速速去考功司覲見。」兩女同時笑著:「大人,這裡有剛剛為您量體裁衣做的五品都尉官服,還請大人迅速更衣,萬萬不要誤了軍令。」

    兩女很麻利的伺候著巫鐵脫去了身上睡衣,換上了一整套五品都尉官服。

    白梨院內有專門設置的傳送陣,通過傳送陣,巫鐵很快就來到了大晉神國軍部所在——安陽城內,皇城西邊的一棟佔地近萬畝的大院落裡。

    大晉軍部緊貼著大晉皇城,東側就是皇城高高的內城牆,北面、西面、南面,也都是高牆,只是這三面城牆比皇城的內城牆矮了九丈、窄了三丈而已。

    和流光溢彩極度奢華的皇城建築不同,大晉軍部所有建築都是用的黑色石材製成,打磨得平平整整的石材通體漆黑,不反射絲毫光彩,行走在這黑漆漆的建築群中,莫名的就感受到了一股極其沉重的壓力。

    巫鐵從傳送陣中走出,就有兩名大晉軍部考功司的小吏等在外面,他們呼喝了一聲『霍雄』的名字,就帶著巫鐵順著一條甬道走了一陣子,來到了軍部考功司中。

    燈火通明的軍部考功司大堂內,一名身穿黑色長袍,氣度雍容的中年男子坐在一張大案後面,身後赫然是一座巨大的畫屏,上面是一幅極大的巨龍騰空而起、張口吞噬紅日的圖卷。

    巫鐵剛剛走進大堂,坐在大案後的中年男子就開口了:「霍雄都尉?你這些年,所建的功勞,很多,也很好……所以,軍部給你一個極好的去處。」

    一卷文書直接從中年男子面前的大案上飛起,『唰』的一下到了巫鐵的面前。

    「喏,晉三品將軍,去大晉西南新開闢的大澤州獨領一營,負責鎮壓大澤州境……恭喜霍雄將軍,從今日起,你也是獨鎮一方的大將哩,大澤州內,所有將士任你生殺予奪,恭喜,恭喜!」

    中年男子笑得很燦爛:「還不速速領了軍令,然後……趕緊去上任罷?」

    巫鐵愕然抬起頭來,看著這中年男子。

    他突然明白過來,他這是被人摘桃子了。


ab12dd 發表於 2019-4-6 23:45


第三百八十六章 加入
    「僅僅如此?」巫鐵愕然看著大案後的中年男子。

    大晉神國軍部考功司司主,這廝在大晉軍部的地位極高,幾乎能和司馬德這樣的副殿主相提並論。能夠坐在這個位置上,他的背景、修為、人脈,顯然都是非同尋常。

    明知道這一聲反問是對考功司主的極大不敬,巫鐵還是問出了這個問題。

    在三國戰場,衝進血旗爭奪戰的那座戰堡後,巫鐵得到的各種許諾,可不是這樣的。

    不提軍銜方面的提升,現在巫鐵不也被提拔到了三品將軍麼?

    重要的是貴爵,是爵位!

    這是得到了明確承諾的。

    巫鐵,或者說『霍雄』,應該得到爵位封賞。

    巫鐵不去拿懸浮在面前的軍令捲軸,而是死死的盯著考功司主。

    「還想如何?」考功司主緩緩站起身來,雙手按在了長案上,猶如一頭捕食前的老禿鷲一樣,眼神極其兇狠的盯著巫鐵。

    「區區軍戶出身,從軍年限短短二十多年,從一普通三品軍士,破格提拔為三品將軍,甚至執掌一州軍權……混蛋東西,那是整整一個州治的軍權!」

    考功司主『嘭』的一巴掌拍在了長案上,口水飛濺的指著巫鐵大聲咆哮:「還不夠麼?還不夠麼?人,要知足……尤其,這是軍部考功司對你的功勞作出的最公平的評定,你……」

    考功司主一巴掌拍在長案上,巨大的聲響立刻驚動了考功司大殿外的一眾護衛。

    數十名身穿重甲,面帶獸面面甲,手持長戈的雄壯武士悄無聲息的從大門魚貫而入,手中丈八長戈對準了巫鐵,三尺長的戈頭放出明晃晃的幽光,照得巫鐵通體明亮。

    「你,對軍部不滿?你,質疑軍部軍令?你……違抗軍令,想要造反不成?」

    一連串的罪名迅速的扣在了巫鐵的頭上,考功司主的面皮上,露出了一絲扭曲的猙獰之色。

    巫鐵死死的盯著考功司主,在那巨龍吞日大畫屏後面,有幾道極其陰冷、極其強橫的氣息散發出來,肆無忌憚的聚集在巫鐵的身上。

    這幾道氣息毫不掩飾他們對巫鐵的惡意,巫鐵若是敢亂動,他們肯定會毫不猶豫的出手。在巫鐵的感知中,這幾個傢伙,僅僅比神武軍前軍右營大統領姜虎略弱一等。

    五六人聯手,除非巫鐵動用水火葫蘆或者水火神槍,又或者動用往生塔……除此之外,哪怕他釋放全部的肉體力量和修為,他也難以抵擋這些人的聯手圍攻。

    「我,第一個闖入……」巫鐵想要闡述自己的功績。

    「三國戰場,三國血旗爭奪戰,第一個闖入血旗戰堡,拿下城守令牌的,是『烆(heng)王』第九子司馬侑。」考功司主迅速打斷了巫鐵的話。

    「司馬侑大人身為神武軍前軍右營丙字營行軍參軍,不畏強敵,統轄親兵,第一個佔據血旗戰堡,為我大晉在這次血旗爭奪戰中建立首功。」

    考功司主雙手抱拳,向一側輕輕的拱手一禮,讚歎道:「不愧是我大晉皇族血脈,真個是神武非凡,此番功績,著實驚人。司馬侑大人三日前,已經受封一等厷江伯,得封地厷江流域三萬里,實在是可喜可賀。」

    巫鐵呆呆的看著考功司主。

    大晉貴爵,除開『王』爵,有公三等、候六等、伯九等。

    一等伯,封地三萬里,可轄私兵三十萬,那是伯爵中最高的封爵。

    三萬里封地內,所有產出盡歸領主所有,三十萬私兵,也完全由他掌控,領地內所有的子民,生死榮辱,盡憑他一言而斷。

    在自家封地中,貴爵就是至高無上的『主宰』,只要不起兵造反,他們甚至可以自行的頒發法令,無論是多麼離譜的法令,大晉神國朝廷都不會有任何意見。

    哪怕你頒發極其不靠譜的法令,命令所有領地中的子民只能光著身體出門,那也由得你開心、由得你高興。

    更重要的是,貴爵的爵位,是世襲的,是實打實的金飯碗,只要不謀逆造反,這一塊領地,是可以供子子孫孫世世代代享用的。

    這厷江伯,原本應該是屬於『霍雄』的。

    但是現在,莫名的就成了所謂的『烆王』第九子司馬侑的封爵。

    被摘桃子了啊。

    巫鐵再次在心中感嘆。

    他想起了戰堡中,自己麾下倖存的那四千不到點的官兵。

    他們都在戰堡中得到血旗淬煉,資質變得超乎常人,而且他們已經得到了六轉元功的傳授,未來發展前景可期,他們起碼都擁有成為四品都尉甚至是三品將領的潛力。

    這些官兵,足以成為一支大規模軍團的核心骨架。

    巫鐵沉聲道:「我麾下那些兄弟……」

    考功司主笑了笑,搖了搖頭:「霍雄,你或許昏睡得太久了,你莫非忘了?你麾下官兵,全員戰死在血旗戰堡……你,還有臉問你的麾下兄弟?」

    巫鐵怒視考功司主。

    很好,連他直屬的,本歸由他統轄的那些潛力極強的官兵,也都被剝奪了麼?

    可想而知,他們現在或許都成了司馬侑的直系下屬?

    不等巫鐵開口,考功司主淡然道:「你要感謝神武軍主司馬閻大人……若非他老人家開口,就憑你在血旗爭奪戰中的惡劣表現,就憑你損兵折將幾乎全軍覆沒的表現……呵呵,沒把你拿入軍部大牢,算你小子命好。」

    「我能成為大澤州軍主,是司馬閻大人授意?」巫鐵抓住了考功司主話語中的重點。

    考功司主眯著眼看著巫鐵,緩緩說道:「司馬閻老大人說,你多少,也有一些功勞。尤其是,你得了九轉玄功修煉資格,未來也算是可堪重用的人才。」

    「所以,司馬閻老大人說,多多少少,給你一點好處……你拿了,就繼續忠心耿耿為我大晉神國賣命……」

    考功司主的語氣變得溫和了一些:「大澤州,是我大晉神威軍十年前新開闢的州治,雖然偏遠了些……但是大好天地,大有可為,你好生過去建功立業,只要有功勞,未來受到重用,也是大有可能的。」

    巫鐵看著考功司主,冷笑了起來:「建立功勞,然後這功勞……」

    話沒說完,考功司主就怒叱了起來:「放肆,你想要說什麼?簡直是……喪心了……來人,將這狂徒亂棍打出去,十日內,他若是不去大澤州認知,就扒了他的皮,去了他的職,打入大牢,重重懲罰!」

    數十名重裝武士紛紛倒持長戈,揮動著長戈,重重的擊打巫鐵。

    數十根碗口粗細的長戈柄重重的打在巫鐵身上。

    巫鐵體表有靈光湧動,九轉玄功的超強防禦力表露無遺,長戈桿劈打在他身上,只是發出『嘭嘭』聲響,他的身體絲毫沒有動搖。

    這些軍部的護衛,個個都是命池境巔峰的修為,而且修煉的都是一水兒的九轉元功。

    放在大晉任何一支主力軍團,這些護衛都算得上頂尖精銳。

    但是和修煉九轉玄功達到了半步胎藏境的巫鐵相比,這些護衛還是太弱了一些,他們手中的九煉靈兵級的長戈也是太差了一些,根本對巫鐵造成不了任何傷害。

    被數十根長戈劈頭蓋臉的亂打了數百棍,巫鐵終於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伸出手,接過了面前飄浮著的軍令捲軸。

    好吧,被人摘了桃子……呵呵。

    不過,也好,大澤州一州軍主,也算是獨鎮一方的軍方『巨頭』了。

    起碼在大澤州那一州之中,巫鐵就是最大的軍頭,只要治地中不出亂子,他幾乎可以為所欲為。

    打一棒子,給個甜棗。

    被搶走了最大的一塊肥肉,但是給了一塊豬腳叉叉做安慰,倒也……

    巫鐵雙手抓住軍令捲軸,搖了搖頭。

    罷了,他又不是真正的『霍雄』,這大澤州軍主的位置,對他擔負的使命來說,卻也合適。

    當然,沒有厷江伯那樣擁有自己的領地那般愜意,卻也不錯了。

    雙手碰到軍令捲軸後,拚命劈打巫鐵的護衛們就停下手來,考功司主也露出了一絲微笑,他淡然道:「很好,我喜歡識時務的人……好生去大澤州,好生整頓軍務,好生建立功勞,大晉神國,不會虧待為國出力的將士。」

    軍令捲軸上光芒一閃。

    巫鐵身上五品都尉的官服『啪』的一下炸成粉碎,一道流光從捲軸中飛出,瞬間化為一套三品將領的標準制服穿戴在了巫鐵身上,他身後更是披上了一件通體猩紅的大披風,配上腰間佩劍,看上去頗為威武。

    一塊印璽、九塊令牌也蹦跳著從捲軸中飛出。

    印璽自行懸掛在了巫鐵的腰帶上,九塊令牌則是主動沒入了他手腕上的手鐲中。

    軍令捲軸光影搖晃,一份調撥公文從捲軸中飛出。

    「憑這份調撥公文,你去軍部車馬司、糧秣司,自行領取十萬兵丁所需的一應後勤輜重……去了大澤州,你就好自為之吧,大澤州若是有事,你這一州主將,可是要砍頭的。」

    考功司主揮了揮手,然後很嚴厲的呵斥了一聲:「好了,出去罷,不要耽擱軍部日常運行,在你身上,浪費的時間夠多的了。」

    巫鐵向考功司主行了一禮,然後轉身就走。

    帶著調撥公文,巫鐵在兩個小吏的帶領下,去往軍部車馬司、糧秣司等後勤部門,領取了足夠裝備十萬兵丁的一應後勤輜重。

    這也是大晉神國軍部的標準規定,一州主將新上任的時候,不管是否需要,這十萬兵丁的輜重補給,都是要支付的,算得上這主將的『調動費』了。

    除開一應兵器、甲冑、弓弩、箭矢、樓船飛舟、床弩光炮等物,巫鐵還領取了十萬將士一年額度的軍餉,一箱箱鍛造精美的金幣,如今正整齊的堆放在他領取的大堆空間寶物中。

    巫鐵離開軍部大院的時候,他腰間纏著一個不小的獸皮錦囊,身後跟著一架重裝馬車。

    錦囊裡面裝了一百零八枚空間指環,馬車裡堆放了一千零八十枚空間手鐲。

    這些空間指環、空間手鐲容量都頗為巨大,裡面裝滿了足夠十萬士卒使用一年的軍械輜重。到了大澤州後,如果州軍的軍械有損壞,這些軍械輜重就會進行調換。

    如果沒有損壞,那麼這些軍械輜重就會作為州軍的軍資儲備,歸屬巫鐵一人統轄掌握,至於是報損還是販賣……這算是大晉軍部給一州主將的一些潛規則上的福利了。

    除開這些軍械輜重,巫鐵身邊連一個護衛親兵都沒有。

    屬於他的所有親兵護衛,包括剛剛跟了他不久的林火、牛氓、牛山等人,他們的組織關係全都轉到了司馬侑的名下。不是最近才轉過去的,而是按照軍部出示的公文,他們在十年前,就已經是司馬侑的屬下,是司馬侑的親兵護衛。

    這麼一支潛力極大的精兵悍將,就這麼成了司馬侑的人,和巫鐵一點關係都沒有了。

    所以現在,巫鐵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光頭司令。

    站在軍部門口,巫鐵茫然的朝著面前寬達三百丈的大道張望著。

    「變-態,三百丈寬的大街,這地皮有多麼?」巫鐵一時間腦子裡一片空白,不知道自己是應該第一時間趕去大澤州,或者是去尋親訪友,又或者去做什麼。

    尋親訪友……找誰?姜平?蔣括?蔣天星?

    這些傢伙都沒出現……可見,那個司馬侑的背景,超出了巫鐵的想像。

    直接趕去大澤州?

    巫鐵心有不甘,這麼灰溜溜的跑過去……

    可是去做點別的?

    幹什麼?

    去找司馬侑報復一下?一槍把他戳死?

    算了吧,真當大晉神國是吃素的?巫鐵還沒到那種橫行無忌的地步。

    軍部門口,站在大門兩側的數百名悍卒目光炯炯的盯著巫鐵,臉上帶著一絲莫測的怪異。

    軍部內部,消息傳得飛快。

    某個倒霉的傢伙,原本屬於他的封爵被人頂了還不算,自己還被打發去了新開闢的蠻荒州治的事情,這幾天早就傳遍了整個軍部。

    門口的這些護衛看著站在大門前有點茫然、有點呆滯的巫鐵,表情頗為微妙。

    一架黑漆四輪馬車慢悠悠的行了過來。

    馬車在巫鐵面前停下,車廂裡傳來了巫鐵很有點耳熟的聲音。

    「霍將軍,上來吧,或許,我們可以聊聊。」

    巫鐵呆了呆,隨手將身後重裝馬車拉車駿馬的韁繩系在了黑漆四輪馬車的車架後面,然後跳上了馬車,坐進了馬車裡。

    光線暗淡的車廂裡,禁魔殿中恆國分殿司殿司馬幽,正笑呵呵的看著巫鐵。

    「入我禁魔殿,有興趣麼?」司馬幽開門見山的問巫鐵:「不妨礙你在州軍的任職,你只是多在我禁魔殿領一筆俸祿……我覺得,你可以考慮考慮。」

    「好啊!」巫鐵向司馬幽伸出了手:「任職公文,還有身份令牌,全部拿來。」

    「唔,我加入禁魔殿,就有了監察和隨機獨斷之權……若是我發現厷江伯陰謀叛亂,我能一刀砍了他麼?」

    司馬幽正端著茶盞喝水,聽了巫鐵的話,他頓時劇烈的咳嗽起來,鼻孔裡都噴出了茶水沫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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