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諜戰特工] 諜影風雲 作者:尋青藤(連載中)

 
V123210 2018-10-10 12:59:14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008 221996
V123210 發表於 2018-10-24 21:06
第二百七十章 再去調查

    寧志恆一聽柳同方的行動進展順利,也是很高興,他笑著說道:「那太好了,我現在就在我自己家中等你過來,還有青江園的房子不能用了,你趕緊派人去處理乾淨,恢復原樣。」

    柳同方一聽就知道今天的行動一定有了收穫,不然寧志恆不會把那處院子放棄,這是有了結果了,他馬上連聲答應。

    寧志恆放下了電話,坐在座椅上閉目養神,仔細回想今天和河本倉士接觸的一切細節。

    而與此同時,河本倉士也帶著一隻白瓷淨瓶和一包瓷器碎片回到了日本領事館。

    兩位武官將他送到房間門口後告退而去,河本倉士掏出鑰匙將自己的房間門打開,走進了房間。

    河本倉士的專用房間是一個大套間,一進門是一個寬敞的會客廳,再往前是臥室,在會客廳的右側有一個大房間,是用來放置他多年來收藏的古董和保險櫃的所在。

    栗田太郎是他的隨身護衛,跟著在他的身後,有些擔心的看著河本倉士說道:「先生,這一次真的是很危險,這已經是第三次發作了,是不是提出申請,回國好好治療,我們國內的治療條件要比這裡好很多,相信一定可以治好的。」

    原來河本倉士的心臟確實不好,這兩年來接連發作,栗田太郎非常擔心,他極力勸說河本倉士回國治療。

    可是河本倉士卻是搖了搖頭,他知道自己的身體確實不太好,可是現在他剛接手杭城的諜報工作,一切剛剛步入正軌,工作才剛剛要展開,怎麼可能放下一切回國呢?

    再說現在今井優志又將那件最為重要的任務交給自己,對於這件事情自己心中也有重大的心結,必須要搞個水落石出,這樣關鍵的時候又怎麼能離開。

    河本倉士擺了擺手,微笑著否決了栗田太郎的提議,他說道:「不用擔心,只是片刻的昏厥,很快能夠恢復過來,等過了這段時間我就申請回國治療。」

    栗田太郎卻是再次堅持勸說道:「可是您現在發作的時間越來越長,以前就是一二分鐘,這一次我計算了時候已經達到了六分鐘之多,長此以往,可是對您的身體有很大的傷害啊!」

    他的任務是主要就是負責保護和照顧河本倉士,現在看河本倉士根本沒有當回事,不由得心中焦急。

    看著自己的老部下的樣子,河本倉士只好答應道:「這樣吧,等忙完這段時間,完成這一次的這項任務,我就申請回國治病。」

    說到這裡,他看了看手中的白瓷淨瓶笑著說道:「這一次沒有白走一趟,收購到了這樣的寶貝,哎呀真是可惜!如果另一隻還完整的話,那該是一件多麼幸運的一件事情啊!」

    說到這裡,他將手中的那包瓷器碎片放在桌子上,笑著說道:「我要親手還原出這只淨瓶,這才是我真正的樂趣所在啊!」

    栗田太郎無奈的搖了搖頭,他知道河本倉士又要去觀賞自己的收藏了,這是他最喜歡做的事情,只好躬身告退。

    河本倉士看著他出門後從外面把門帶上,這才來到房間右側的一道門前,再次用鑰匙打開這道門,推門而入。

    進入這道門,走進了一個寬敞的大房間裡,裡面琳瑯滿目的擺放著許多珍貴的古玩,他將手中的淨瓶仔細的放在一張桌子上擺放端正,極為滿意的看了又看,仔細端詳了良久,這才戀戀不捨的轉身離開。

    他又走到了房間最裡面的一個保險櫃前,這個保險櫃是河本倉士放置最機密文件的地方,是當前最先進的保險櫃,必須用鑰匙和密碼同時使用才能打開,如果連續出現三次錯誤,裡面就自動鎖死,再也無法打開了。

    河本倉士認真的檢查了一下圓形密碼鎖上面的數字,和自己平時撥轉的數字一樣,說明沒有人接觸過保險櫃,這才轉身離開。

    在寧家大院的客廳中,匆忙趕來的柳同方和權玉龍正在向寧志恆匯報工作進展情況。

    權玉龍將一張大圖紙在桌子攤開,然後仔細向寧志恆講解著。

    「組長,我們按照您的指示,去尋找到了幾位的知情人,根據他們的描述還原了領事館的內部佈置。尤其是河本倉士居住的大樓裡面的房間佈置。

    一位裝修的老工人提供個一個線索,他說在兩個月前,領事館的工作人員找到他們,對這棟大樓的二層的一個大套間進行的簡單的裝飾和修改,這個時間和河本倉士來到杭城的時間相吻合。」

    說到這裡,他用手指著圖紙上的一處房間向寧志恆講解道。

    寧志恆仔細的看了看了,說道:「這是一個大套間,一般來說一進門應該是會客的客廳,直對著的這間房面積較小,右側的這個房間面積很大。

    根據面積來推算,一般人的臥室空間都不大,因為狹小的空間給人以安全感,所以沒有人喜歡在空曠的大房子裡安置睡床,而這間面積較小的房間應該是他的臥室,而這間面積很大的房間應該是他安放重要物品的地方,比如他收藏的古董!」

    聽到寧志恆的分析,柳同方和權玉龍都紛紛點頭稱是。

    寧志恆閉上眼睛,仔細的又思索了一下,這才睜眼說道:「這裡面有些細節還是沒有標明出來,你們回去再找這些裝修的工人去瞭解一下,他們每一個房間,都是用的什麼窗戶,窗銷的結構形狀,房間是使用什麼材質的門?使用什麼門鎖?總之越詳細越好!」

    柳同方聽到寧志恆的吩咐,知道這個工作還是沒有讓寧志恆滿意,整個調查過程他也是全程參與的,可是沒有想到需要調查的這麼細緻,他再一次認識到了自己的不足。

    他趕緊點頭說道:「志恆,真是不好意思,看來我們的工作還是做的不夠細緻,我檢討!」

    說完,他轉身對權玉龍說道:「玉龍,趕緊去落實這件事情,寧組長的做事效率你是看到了,我們在杭城站待久了,手藝全都廢了,以後做任何事情都要仔細再仔細,借這個機會要好好的向寧組長多學習學習。」

    權玉龍也趕緊點頭說道:「卑職明白,還請組長和站長多多指教,卑職一定竭盡全力。」

    權玉龍身為杭城軍事情報站行動隊長,以前的行動很簡單,就是聽命令抓人,他也不用太費腦子,所以對具體的情報工作瞭解的不深,在調查工作上確實有些疏忽。

    可是這一次因為柳同方再也不相信情報處長袁思博,而且寧志恆再三交代,必須使用最相信的手下執行此項任務,所以柳同方只好把自己的心腹權玉龍派上用場,可謂是趕鴨子上架,有些勉強了!

    至於杭城站的情報處長袁思博,柳同方此時是毫不手軟,直接以玩忽職守的名義將他關了起來,就等著此案結束,把這個傢伙當替罪羊,推出去上交給南京總部。

    寧志恆也知道現在杭城軍事情報站裡面,能用的也就是這個權玉龍了,估計情報處裡的人手,柳同方也不敢相信。

    蜀中無大將,廖化作先鋒!沒有得力的手下,看來他也只能將就一下了,但是對權玉龍還是要多叮囑一下,免得他行動中出現紕漏壞了大事。

    於是他對權玉龍再次提醒道:「權隊長,我們這次的任務可是非同小可,我再強調一次,行動必須嚴格保密,日本人在杭城經營多年,我們不能保證杭城站上上下下都值得信任,所以你要親力親為,身邊的人也必須要有必要的監視防範措施,在我們南京總部執行重大任務的時候,所有行動隊員是不能夠單獨行動的,每一個人身邊必須要有人互相監視,就是我們這些行動組長也是不能例外的,以後這個規矩在杭城站也要實行起來。」

    柳同方和權玉龍相視一眼,目光中露出驚訝之色,他們沒有想到,在南京總部竟然執行如此嚴苛的行動紀律,對照自己在杭城站的懶散和疏忽,不禁暗自汗顏。

    看著權玉龍離去,柳同方這才轉身對寧志恆感慨的說道:「志恆,說實話,我在之前接到處座的電話時,被處座嚴厲的訓斥,當時我心中是有委屈的,認為處座佈置如此困難的任務,是太過於苛求我們這些下屬了。

    可是現在也才知道,這些年的工作確實是太過於疏忽了,手下的人員也都疏於管理,懶散不堪大用,說起來慚愧啊!」

    柳同方的這番話,寧志恆聽得出來是有一定真心的,畢竟杭城站山高皇帝遠,沒有監督的工作狀態,自然是難以自律。

    他擺了擺手說道:「同方兄也不必自責,只要過了此次難關,加強整頓,把工作督促起來,亡羊補牢,為時不晚!」

    寧志恆這時又看著那張內部圖紙,突然說道:「同方兄,你們對日本領事館的內部防衛人員還有他們的行動規律有沒有瞭解?」
V123210 發表於 2018-10-24 21:07
第二百七十一章 醫生殺人

    柳同方聽到寧志恆的問話,趕緊開口回答道:「護衛的兵力有一個小隊,六十名軍士。他們輪流執勤看守,據我們觀察他們分成三個班,四個小時換一次班,看守的非常嚴密,潛入的難度很大。」

    柳同方這一個月來對日本領事館的防衛情況做了很詳盡的瞭解。

    寧志恆拿起地圖,看了看領事館的地形,心中仔細盤算一下,開口說道:「在院牆和兩棟大樓之家有很寬的距離,只要是安排的合理,只需要很少的人手就可以將領事館內部監控起來,看來直接潛入進入難度很大,必須要想一個辦法混進去。對了,平時進出領事館的車輛都有哪些?」

    柳同方想了想,開口回答道:「有很多,比如幾位主要人物的專車,來往與領事館和日本租界之間,還有回收垃圾的車輛,和他們辦理雜務的工作車輛,最後就是他們要出去採購蔬菜糧食的車輛。」

    寧志恆聽完再次問道:「最有規律的是哪一種?」

    柳同方仔細想了想,回答說道:「應該是回收垃圾的垃圾車和採購蔬菜糧食的採購車。垃圾車是每天八點出門,九點左右回去。

    採購車也很準時,整個領事館的人員總共上百人,每天食材耗費的很大,每天早上六點半就出門,六點五十左右到達附近的菜市場採購當天的食材,大概是九點半左右回到領事館。」

    寧志恆沉吟著說道:「領事館主要人物的專車不予考慮,這些人出入都有嚴格保護措施,護衛人員很多,我們很難靠近,無法混入其中。

    垃圾車也不行,它早晨出發的時間太晚了,一旦我完成暗殺任務,早晨被人發現河本倉士已經死亡,一定會引起敵人的警覺,很可能會在領事館內進行嚴格的搜查,那個時候我要是還滯留在領事館,很難全身而退。

    只有採購車符合我的要求,出入規律,每天都可以進出一次,早上出發的時間也早,我完成暗殺任務後,可以及時撤離。」

    「志恆!」

    寧志恆說道這裡的時候,卻被柳同方打斷了,他停下話語抬頭看向柳同方。

    只見柳同方以詫異的目光看向自己,柳同方再次猶豫的問道:「志恆,你是想親自去執行這次暗殺?」

    「對,這件事情事關重大,又是處座親自交代的任務,我不放心別人去執行,必須要自己執行!」寧志恆確定的回答道。

    其實寧志恆之前也猶豫不決,他也曾經考慮派別人去執行此項任務,但是最後還是決定自己去執行。

    因為河本倉士的身份太重要了,他之前在日本上海特高課擔任課長,這已經是日本駐中國諜報部門最高序列的特工頭目之一了,他接觸的情報等級都是最高絕密,可以說他腦海裡的任何一副畫面都是極具價值的,彌足珍貴!

    這些對於寧志恆來說都是極具誘惑力的寶藏,這些絕不能夠輕易放過,所以他絕不能夠假手他人,可能獲得的收益足以讓他下定決心冒這場風險。

    柳同方萬萬沒有想到,深入日本領事館暗殺河本倉士這個間諜頭子,危險性這麼高的任務,已經年紀輕輕就身居高位的寧志恆竟然要親自赴險,這對於一直以來都是習慣在後方指揮的情報站站長來說,實在是無法想像的。

    這個時候他的心中沒來由泛起濃濃的愧疚感,看來這些年在杭城的歲月蹉跎,已經把心中那份責任和熱情磨滅的太多了。

    像寧志恆這樣位高權重的人物,在接受上級的任務後,不推諉,不逃避,千方百計排除困難,最後義無反顧的親身赴險,只為了完成這項重要任務。

    寧志恆此次在杭城的所作所為讓柳同方對自己之前的畏難和推諉的行為感到無比的羞愧。

    這個時候他只覺得臉上燒的通紅,嘴裡喃喃半天卻不知道說些什麼。

    寧志恆沒有多理會柳同方的感受,他突然想到一件事,開口問道:「上一次你給我看的領事館內部人員名單裡,有一個中國人,曾經在裡面做過中餐的廚師!」

    「彭阿四,」柳同方接口說道,「他去年就不做了,現在領事館裡面都是日本人。」

    寧志恆接著問道:「能找到他嗎?我要詢問他一些具體的事情。」

    寧志恆覺得作為曾經在日本領事館做過廚師的彭阿四,應該瞭解一些細節,所謂細節決定成敗,有很多事情就因為在細節上出了問題,而導致之前做的眾多努力付之東流,付出慘重的代價。

    柳同方趕緊回答道:「可以找到,我馬上就去安排手下把他帶過來。」

    「好,找到之後把他帶到我這裡來,這段時間我會一直待在這裡,」寧志恆吩咐道。

    這個時候,穆正誼從外面走了進來,寧志恆看到他問道:「怎麼樣?有沒有想到有什麼好方法?」

    穆正誼點了點頭,在沙發上坐了下來,沉吟說道:「我考慮了很久,最後還是找到了一種方法。」

    寧志恆聽到已經找到了方法,心中大喜,趕緊連聲問道:「是什麼辦法?快說出來聽聽。」

    穆正誼接著說道:「使用氯化鉀,氯化鉀本身沒有毒性,但是對人體心臟有強烈的刺激作用,尤其是河本倉士這樣心臟本身就有堵塞症狀的病人來說,絕對致命!」

    寧志恆一聽,不覺有些遲疑,他本人對醫學上的一些基本知識還是有一定的瞭解,他有些疑惑的問道:「據我所知,氯化鉀吃下去雖然可以引起心臟突變而致人死命,但是需要劑量有些大,如果日本人進行尸檢,是可以察覺其中的不對的。」

    處座交給的任務是在不引起日本人的懷疑,不引起外交糾紛的基礎上,對河本倉士進行暗殺,如果最後的結果引起日本人的懷疑,那麼這項任務就是失敗的,那還不如放棄這次行動。

    穆正誼聽到寧志恆的回答,不禁頗為詫異,要知道在這個時代因為教育缺乏,尤其是西學的教育缺乏的原因,就是那些高等的知識分子也很少能夠知道關於西醫的一些知識,他沒有想到寧志恆卻是在他一開口,就能夠清楚的知道這一方法的弊端。

    可以想見,這位年輕的寧組長的學識紮實,涉獵廣泛,絕不是他印象中那種只會搞破壞暗殺的殺手,看來自己還是小覷這些身處黑暗之中的特工。

    他輕輕點了點頭,接著說道:「志恆所慮甚是,這確實是有這個問題,那就考慮使用注射液,如果使用氯化鉀注射液,那麼所需要的劑量是口服劑量的二十分之一,大概只需要十毫升的一支針管就可以了,而且對河本倉士而言,他本身就有心臟梗塞的早期症狀,我可以肯定只需要五毫升的注射液就可以致死,氯化鉀本身沒有毒性,使用的劑量這麼小,以後就是日本人進行尸體解剖也只能查出是心肌梗死的症狀,不會查出任何原因。」

    柳同方在一旁插口說道:「這可是個好方法,不過口服的話,我們還可以投毒,直接注射的難度可就大多了,需要在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制住河本倉士,對他進行強行注射,這可是很難辦到的!」

    寧志恆也是仔細考慮其中的利弊,還是覺得使用注射液的方法更穩妥,畢竟這樣做可以確保日本人察覺不到異常,這是最主要的。

    至於能不能在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制住河本倉士,他倒是覺得問題不大。

    他今天近距離的接觸過河本倉士,可以看出他的身體健康狀況堪憂,比常人明顯的衰老,而且肌肉鬆弛無力,或許他年輕的時候接受過訓練,有良好的格鬥能力,但是現在以他的身體狀況,已經不再具備有良好格鬥能力的基礎。

    寧志恆自信以自己的格鬥能力,在一瞬間就可以制住河本倉士,然後再強行注射氯化鉀溶液,一切就可以大功告成。

    寧志恆一拍桌案,果斷決定說道:「那就選注射液!」

    然後他又接著問道:「注射後致死的時間是多長?」

    穆正誼馬上回答道:「很快,也就是五至十秒鐘,甚至會更快,以河本倉士的身體狀況,我估計在五秒之內,另外最好在他的腳裸之處注射,那裡的皮膚褶皺較多,而且更加隱蔽,留下的微小針孔不會引起日本人的注意。」

    穆正誼考慮的很周到,寧志恆聽到連連點頭,他手指點了點穆正誼,笑著打趣說道:「還是你們這些醫生厲害!殺人不見血,比我們手段可高明多了!」

    穆正誼哈哈一笑,他沒有半點介意,擺了擺手說道:「套用一句話,醫術是沒有國界的,但是醫生是有國籍的,日本人侵入東三省佔我國土,又佔領上海,直接威脅我中華心腹,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已是我們中華民族的心腹大患,用我自己的學識和力量去殺敵,我並沒有覺得不對,只恨我手不能提槍效命沙場,不能親手殺敵,實為大憾!」
V123210 發表於 2018-10-24 21:07
第二百七十二章 初露行藏

    穆正誼的話讓寧志恆完全收起了笑容,他沒有想到穆正誼這樣一個文質彬彬,和藹儒雅的醫生,竟然有這樣清醒的認識和一顆報國的赤誠之心。

    他站起身來,走到客廳門口,看著門外的景色半晌不語,然後回頭正色的說道:「穆先生,你說的太對了,可惜現在有你這樣想法的人太少了,國府上下包括社會各階層人士,大多都是得過且過,如今刀都架在脖子上了,還心存僥倖,我輩中人就是要在這樣惡劣的局勢下,為我們的民族求取一分生機,你們醫生都可以為國殺敵,我們這些身披軍裝的軍人又怎麼能夠貪生怕死,惜身畏敵,就算是行走於黑暗之中,也要為國家求得一線光明!」

    寧志恆說到此處,只覺得熱血澎湃,身心暢快至極,他這一世來到這個紛亂的時代之中,總是感覺與這個世界有一絲隔膜,他一直想把自己擺放在一個旁觀者的位置,同時小心翼翼的躲避即將到來的各種危險,他能夠走到今天,完全是為了在亂世中保護自己和親人的安危,可是今天聽到穆正誼的一番話,只覺得正說中自己的心意,他覺得在這民族存亡的時刻,就是真的把自己的性命交託給這個國家也沒有什麼,就是真出了意外,也不過就是一死而已,自己已經比別人多經了一世,這已經是賺到了!

    一旁的柳同方也是不自覺的站了起來,他不禁感慨的說道:「穆先生和志恆的話,如黃呂鐘聲振聾發聵,實在令同方汗顏!」

    三個人相視一笑,寧志恆笑著說道:「今日暢快淋漓,天色見晚,我們可小酌幾杯,如何?」

    二人紛紛點頭稱是,當下派人去置辦了些酒菜,與寧志恆推杯換盞,笑語歡談!

    而就在他們歡宴之時,遠在日本領事館,河本倉士的會客廳裡,他迎來了一位神秘的客人。

    一個其貌不揚的男子合膝跪坐在河本倉士的對面,身穿和服的河本倉士看著眼前這位部下,輕聲問道:「崎田君,這段時間讓你去探聽的消息,現在有回音了吧!」

    崎田勝武趕緊躬身回答道:「先生,已經有了一些消息,所以我第一時間就趕來向您匯報。」

    「是嗎?太好了,」河本倉士聽到崎田勝武的話,心頭一喜,崎田勝武是他手下暮色行動小組的組長,在他的小組中就有一位已經成功策反的杭城軍事情報站的軍官,所以河本倉士就把探聽南京總部行動秘密的任務交給了他,時間已經過去了近十天了,現在終於有個回音。

    「快說說,到底是什麼原因造成了我們在南京的重大失利。」河本倉士急切的問道。

    「嗨依!」崎田勝武趕緊說道,「據我們的內線鱷魚打探,軍事情報調查處南京總部這半年來,針對我們的抓捕行動都是其中的外勤部門行動科發起的,而這半年來在行動科裡崛起了一個很有實力的人物,此人名叫寧志恆,據說是非常的年輕,現在是行動科的第四行動組長,每一次抓捕行動幾乎都是由他來主持,此人行動能力極強,而且手段強硬,心狠手辣,在軍事情報調查處有個綽號叫做寧閻王,我們初步判斷,南京諜報戰線的失利,應該和這個人有關,或者說,作為多起案件的執行者,這個寧志恆應該知道真正的原因。」

    河本倉士眼睛一眯,仔細的思考了一下,接著問道:「這個人的年齡,背景,家庭情況有嗎?」

    崎田勝武點頭說道:「據說是剛剛從中國陸軍軍官學校畢業,背景很深厚,至於家庭情況目前還正在調查中,這些都是鱷魚從他的上司情報處長袁思博那裡,在一次閒聊中探聽到的,他一時也不敢過於深入的打聽,不過這兩天不知為什麼,袁思博突然就被杭城軍事情報站的站長柳同方給關押起來了,據說是以玩忽職守的罪名,因為他們分別屬於兩個派系,所以我們判斷是他們內部碾壓鬥爭的行為。」

    河本倉士緩緩的說道:「這個寧志恆剛剛從陸軍軍官學校畢業,就開始主持重大行動,這個人的背景當然很深厚。

    在軍隊中這樣的事情並不罕見,我們軍方不是也有一批所謂的少壯派嗎?仗著身後的背景支持,佔據高位,手握實權。

    看來這位寧志恆應該是我們重點調查的對象,不過他個人的原因應該不大,一個剛剛畢業的軍校生,他又有多大的能力能夠做到這一點呢?就憑著他在軍校中學習的那些步兵操典嗎?

    要知道一個優秀的特工,他所要具備的魄力膽識和閱歷經驗都是要在實踐中去獲取的,我不相信一個剛出校門的小子,會做到這一點。

    老實說,我曾經一度懷疑在我們的組織內部出現了叛徒,這個叛徒的級別還應該很高,不然根本無法解釋潛伏多年的情報小組接連暴露的原因,要知道他們之間是沒有橫向聯繫的,中國特工是無法做到這一點的。

    如果我的猜測是真的話,這個寧志恆作為具體的執行人,一定和這個內鬼有聯絡,或者根本就知道內鬼的身份。

    所以崎田君,這個消息非常重要,下大力氣去調查這位寧志恆,我要知道他的任何情況,然後使用各種手段去接近他,或者乾脆動手就抓捕他,總之要從他的口中獲取到真正的原因。」

    河本倉士的這一番話,分析的合情合理,絲絲入扣,不愧為老牌特工,讓崎田勝武大為佩服,他再次躬身說道:「嗨依,我馬上就著手調查,不過先生,鱷魚在南京總部沒有關係,他只能通過他上司或者同事打聽,這個過程需要極為小心,還有更多的耐心,請您多給我一點時間,我一定會給您一個滿意的答覆。」

    河本倉士微微點頭,說道:「崎田君,那就一切拜託了!」

    第二天一大早,寧志恆和柳同方就在寧家大院裡商討行動的細節。

    這個時候,龐修快步進入客廳,向寧志恆立正報告道:「報告組長,我已經把鑰匙都配出來了。」

    寧志恆抬頭看了看他,然後起身來到他的面前,一掌輕輕的拍在他的後背上,頓時讓龐修的後背脊樑挺直了起來。

    然後又將他舉在額頭的右手擺正,這才點頭說道:「跟著我吃官家飯,就要像個樣子。」

    看著龐修努力保持挺身立正的姿勢,笑著說道:「行了,現在把鑰匙給我。」

    龐修聽到寧志恆的話,這才身形一鬆,將手中的一串新配的鑰匙交給寧志恆。

    寧志恆接過這串鑰匙,仔細檢查了一下,點頭說道:「這裡總共七把鑰匙,你是溜門撬鎖走空門的行家,能把每一把鑰匙的用途跟我說一說嗎?」

    龐修聽到寧志恆的問話,趕緊打起十二分精神,點頭說道:「組長,我來給你介紹一下,這七把鑰匙都是各有各的的用途。」

    於是他手指著其中一把鑰匙介紹道:「這種鑰匙齒道長,厚度寬,是專門用來開外置大鎖的,使用這種大鎖的,一定是一扇結實的大門,應該是庫房一類的房屋。

    這把鑰匙齒道短,軌道淺,這是專門用來開內置房門鎖的,使用這種鎖的,一般是辦公室之類的單扇木質門。

    還有這把鑰匙比較特殊,橢圓形的直孔鑰匙,齒道複雜,這種鑰匙是專門用來開保險櫃的。

    還有這把~~!」

    龐修滔滔不絕的介紹著,他不愧是是多年走空門的高手,在這一方面確實是天賦異稟,偷竊的本事強,而且對每一種鑰匙的形狀和用途都如數家珍,真讓寧志恆大為滿意,通過這些細節,只要結合領事館的內部佈置圖,就可以大致的判斷出這些鑰匙的用途,和所對應的房間。

    一直到龐修說完,寧志恆笑著說道:「干的不錯,看來我倒是沒有收錯你,如果這一次行動成功,我記你一大功!」

    「謝謝組長!」龐修再次挺身敬軍禮,這一次倒是有模有樣,然後退了出去。

    打發走了龐修,一旁的柳同方就笑著說道:「志恆,你這手下可是什麼人才都有啊,連這種走空門的都收啊!」

    寧志恆將手中的鑰匙拋了拋,笑著說道:「雞鳴狗盜之徒也可以做大事的,只看你怎麼用,這個人的技術極好,就是我不注意也要著了道,這一次不就派上用場了!」

    就在兩個人說話的時候,行動隊長權玉龍也匆匆忙忙走了進來。

    「站長,組長,這是我重新調查的結果,裡面記錄了那幾個裝修工人所能記住的一切,有門鎖和房門的樣式和材質,窗體的結構和窗銷的形狀等等一些資料。」權玉龍說道,把兩張稿紙上交給寧志恆。

    寧志恆接過稿紙,坐回到沙發上,趴在客桌上面,仔細觀察昨天繪製的地圖,兩相對照,並用鉛筆在地圖上不時的標註著,然後又拿起一旁的那串鑰匙對比,心中一幅日本領事館的內部結構圖已經慢慢成型,瞭然於心!
V123210 發表於 2018-10-24 21:07
第二百七十三章 準備行動

    寧志恆在仔細對比之後,終於對領事館內部的佈置有了一個很清楚的瞭解。

    這個時候他抬頭對一直等著一旁的權玉龍問道:「你們調查的這幾名工匠現在在哪裡?」

    權玉龍趕緊回答道:「為了防止消息外洩,我們已經將他們都控制起來了,就在附近的一處安全屋裡安置。」

    寧志恆點了點頭,看來這個權玉龍還是有些能力的,這些工匠必須要控制起來,不然日本人在杭城的地下勢力,萬一探聽到有人在調查領事館內部的佈置,一定會提起警覺,猜出有人要在領事館裡面搞事情,到那時候來個張網以待,自己可就真的要以身殉國了。

    寧志恆接著吩咐說道:「不僅要控制起來,還要馬上把他們送出杭州城,至於怎麼安置你們自己定。」

    「是!」權玉龍躬身答應道,看來寧組長做事還是謹慎之極,絕不能讓日本人覺察到一點蛛絲馬跡。

    寧志恆突然想到了什麼,又說了一句:「送遠一點,妥善安置,絕不允許滅口!」

    「是,」權玉龍嚇了一跳,他剛才心裡還真閃過這個念頭,什麼人能比死人更能保守秘密呢?可是寧志恆顯然已經想到了這一點,特意點出不允許他們這麼做。

    寧志恆看到權玉龍閃爍的目光,就知道剛才這個傢伙心裡還真這麼想的,幸虧自己多提了這麼一句,不然這世上又多了幾個冤死鬼!

    「那個彭阿四還沒有找到嗎?」寧志恆又開口問道,這件事情昨天就已經吩咐下去了,可是一個晚上過去了,現在早就應該把人帶到這裡來了。

    權玉龍趕緊再次回答道:「人已經找到了,只是昨天這個彭阿四並沒有在酒樓上班,而是有事回鄉下老家了,我們的人追了過去,現在已經把他抓住,正在往回的途中,很快就應該帶過來了。」

    說話間,就見孫家成進入客廳,向寧志恆匯報導:「組長,有幾名便裝押著一個人要求見您,說是權隊長吩咐的。」

    權玉龍趕緊向寧志恆說道:「組長,應該就是把彭阿四帶回來了。」

    「馬上讓他進來。」寧志恆揮手吩咐道,權玉龍一聽也趕緊跟了出去。

    不多時權玉龍帶著一個身形矮胖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寧志恆看過彭阿四的照片,一看正是彭阿四本人。

    「彭阿四?」寧志恆淡淡的問道。

    「是我,長官!」彭阿四這時嚇得腿腳發軟。

    他接著顫聲說道:「幾位長官,上一次你們不是問過我了嗎?這一次還要問什麼,我可是知道的不多。」

    「叫你來是要詢問一些細節問題,你不要害怕,問完了沒有人會傷害你。」寧志恆說道。

    彭阿四聽完,趕緊連連點頭哈腰和答應道:「是,謝謝長官,謝謝長官,我一定把我知道的都說出來,絕不隱瞞。」

    寧志恆接著問道:「我想知道你們購買蔬菜糧食的採購車,一般都停在什麼領事館的位置?」

    說到這裡,他用手指指客桌上的地圖,說道:「你給我標出位置。」

    彭阿四趕緊上前,來到客桌旁邊仔細地觀察那份領事館內部地圖,看著這份詳盡的地圖,不禁暗自咋舌,這些人竟然將日本人領事館裡面的所有地形,房間佈置都標明的清清楚楚,甚至連自己的以前住所和工作地點都標得準確無誤,這下的功夫可是真不小。

    「是這裡,」彭阿四手指著一處位置對寧志恆說道,「就在廚房的東側十米,有一塊空地。」

    寧志恆上前仔細。看了看,然後接著問道:「這輛採購車出入領事館的時間。」

    他需要再次核對之前調查的信息,以確保無誤。

    「每天一大早六點半出去採購,回來的時間不一定,大概是九點至九點半之間回來,一般都是這個時間段。」彭阿四確認說道。

    「採購車回來之後還會被再次使用嗎?還是一直停在原地不動?」寧志恆問道,這才是他最關心的問題,他可不想好不容易混進去了,再稀里糊塗的被人送出來。

    彭阿四回答道:「一般不會移動的,這是廚房的專用卡車,除非是領事館裡辦宴會,需要多次採購,否則的話會一直停在原地不動。」

    「每一次出門採購都有幾個人跟隨?」

    「只有二個人,一個是司機,一個是廚房的主管,都是日本人,如果是有舉辦宴會,就多加一個幫忙的。」

    「你沒有坐過這個採購車嗎?」

    「坐過兩次,都是有事搭車回家,到了菜市場我就下車,一步也不多送,日本人不好說話,對我這個中國人態度也不好,要不是因為那份薪水不少,我才不會在那裡熬日子,去年我就辭了工不做了。」

    「還記得去菜市場的路線嗎?給我標出來?」

    「是,」彭阿四按照寧志恆的吩咐標出路線。

    寧志恆又詢問了一下別的細節問題,這才揮手讓人把彭阿四帶了出去。

    「組長,這個彭阿四是不是和那幾個工匠一樣送出杭城?」權玉龍看著彭阿四的背景再次問道。

    寧志恆皺了皺眉,開口吩咐道:「這個彭阿四和那幾個工匠不同,他在日本領事館工作了三年,這個時間可是不短了,這段時間他的經歷我們不能確定,這麼長的時間裡他有沒有被日本人給策反,或者他對日本人有沒有好感,這些我們不能聽他的一面之詞,目前來說他的表現都很正常,但是我不能賭,因為我輸不起!」

    說到這裡,他抬起頭來,對權玉龍說道:「把他秘密關押,直到這次行動的餘波徹底過去。」

    「是!」權玉龍趕緊應聲道,他沒有想到寧志恆做事如此謹慎,不禁暗自佩服。

    寧志恆又轉頭對身邊的眾人說道:「現在我們要全力做好每一項的準備工作,明天一大早我要親自觀察這輛採購車的一切行動!」

    寧志恆做事情是極為仔細的,他將所有的問題都在腦海裡都過了一遍,小心推敲每一個細節。

    這個時候穆正誼趕了過來,對寧志恆說道:「一切都已經準備好了,我們可以開始了。」

    寧志恆點了點頭,他跟著穆正誼來到一處房間裡,裡面已經站著幾名行動隊員,看著寧志恆進來,趕緊都站了起來。

    寧志恆伸手示意他們坐下,笑著說道:「今天叫你們幾個來,是來幫我做一下實驗。」

    原來寧志恆是要用幾名隊員來練習靜脈注射的技巧,畢竟這可是一個技術活,要想注射一次成功,針孔小,少流血,這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所以穆正誼特意安排個幾名行動隊員給寧志恆做練習,以保證寧志恆在行動的時候不出差錯。

    於是由穆正誼在一旁指導,開始手把手交給寧志恆靜脈注射的技巧,不試不知道,開始想像的很簡單,真到了入針的那一刻,就是以寧志恆對力道的精準控制力,也是錯誤頻出,不一會就扎的幾名隊員腳踝處鮮血點點。

    好在寧志恆掉著臉,嚇得幾名隊員不敢大聲呼叫,苦咬著牙堅持著。

    最後搞得寧志恆滿頭大汗,看著幾名手下確實挨的辛苦,這才收針說道:「好了,再換幾個人過來!」

    頓時幾名隊員爬起身來飛速逃離,出去後又換進來幾名新隊員,重新開始練習。

    結果這一天的時間,寧志恆將手下的二十名隊員,包括趙江和孫家成都沒放過,挨個的給紮了好幾遍,最後才算是摸準了竅門,能夠準確的找到靜脈,一針扎入。

    寧志恆放下手中的針管,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心有餘悸的說道:「真是隔行如隔山,沒有想到只是簡簡單單的一針,竟然搞得我手忙腳亂。」

    身旁也搞得一身汗水的穆正誼笑著說道:「你這已經算是非常不錯了,你的手非常穩,控制力也很好,一般人很難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做到這個程度!」

    第二天一大早,寧志恆和孫家成就在權玉龍的帶領下,早早的躲在遠處,用望遠鏡觀察著領事館的大門。

    果然到了六點三十分左右,領事館的大門打開了,一輛帶蓬卡車開了出來。

    寧志恆看了一下手腕上的手錶,對權玉龍問道:「跟著它,確定路線和時間。」

    一行人跟在採購車後面一路跟隨,果然這一路上的的情況和之前偵察的相吻合。

    一直到了菜市場停了下來,從車上下來一個粗壯的男子,他邁步進入市場菜販之中,用熟練的中文與菜販們交流著。

    車上的司機並沒有下車,而是待在駕駛座上面,點著了一根香菸,耐心的等著主管回來。

    寧志恆帶著孫家成和幾名隊員快速靠近,裝作隨意的來到車子後面,孫家成和幾個隊員很自然的擋成一圈,寧志恆一彎腰輕巧鑽到車底下。

    他眼睛將車底構造看了一下,馬上選定了一處可供藏身的角落,他雙手和雙腳輕輕的搭在底部鋼架上試了試,感覺還是比較牢靠,然後掏出一把尺子,將左右鋼架的寬度和長度都量了一遍,這才側身一滑,鑽出車底,來到孫家成他們的身後,然後在眾人的遮擋下快速離開。

    整個過程不到一分鐘,周圍的菜販也不多,誰也沒有發現這裡的異常,那位採購車的司機也毫無察覺。

    寧志恆一行人遠遠的觀察著採購車,果然在九點十分左右結束了採購,車輛發動沿著原路回到了日本領事館,進入大門的時間正好是九點三十分。

    寧志恆看了看手錶暗自點頭,看來細節問題都落實了,明天就可以行動了!
V123210 發表於 2018-10-24 21:07
第二百七十四章 成功潛入

    寧志恆帶著眾人回到寧家大院,馬上找來細鋼筋和粗鐵絲,然後按照自己丈量的尺寸,仔細的加工,很快三個特製的掛鉤製作出來。

    又取過龐修配好的那串鑰匙,將每一個鑰匙都仔細的用細柔的棉布纏好,這是為了防止在行動中,鑰匙互相撞擊發出聲響。

    這些鑰匙是這一次試探行動中最大的收穫,現在他有了一個更大膽的想法,既然已經冒險潛入進去了,除了要對河本倉士進行暗殺之外,還想更進一步行動。

    因為他現在手中還有這一串鑰匙,憑藉這個優勢,那麼他就不想空手而歸,如果條件允許就可以試一試,看能不能在完成任務的基礎上,竊取到其他有價值的情報。

    然後他又回身從書桌的抽屜裡取出一部微型相機,這是最新型德國產的微型相機,只有半個手掌大小,輕巧靈便。

    這是他為了這一次的行動,專門讓柳同方想辦法搞到的,他仔細檢查了膠卷和快門,沒有問題。?

    又拿出一個小巧的手電筒,打開開關試了試,照明正常。

    一切都確保萬無一失,這才放心下來。

    然後他將隨身的襯衣脫下來,輕輕將衣領挑開,將一個小藥瓶打開,把裡面的氰化鉀粉末包在裡面,再小心的一針一線的縫好。

    這是他為了防止一旦失手,做的最壞打算,真要是走到了那一步,他絕不能夠活著落入日本人手裡,因為他自忖也根本熬不過那些嚴酷刑法,最多是多熬些時間罷了,最後的結果就是投敵叛變當叛徒,成為背叛民族的罪人,可是這對於他來說,是絕對不能夠接受的,在最後的時候,就只能自我了結,以免遭受更多的痛苦!

    一切準備就緒,就等著明天早上的行動了。

    一天的時間很快過去,第二天早上,穆正誼將一隻藥包遞給了寧志恆,說道:「氯化鉀溶液都已經配好,針頭都已經安裝好了,你直接就可以注射。」

    寧志恆打開藥包,看見裡面有一隻針管配好了針頭,用厚棉緊緊包裹,以確保不會損壞,他點了點頭,將藥包貼身收好。

    又將準備好的相機和自制的掛鉤都戴好,一切都沒有問題,他回頭對孫家成說道:「一切按照計畫行事,明天早上在半路上接應我。」

    「是,組長!」孫家成點頭說道。

    寧志恆猶豫了一下,接著說道:「我在書房的抽屜裡有三封信,如果我回不來,你就按照信封上的人名,把信交給他們。」

    這些是他留下的預備手段,如果真的回不來了,他自然會對親人和師長有所交代,尤其是要把家人們託付給老師和師兄,這樣,就算是他出了意外,也可以保證家人們能夠平安的度過戰爭的劫難,至於再往後的事情,就只能聽天由命了。

    聽到寧志恆的交代,孫家成臉色變得很難看,他再次說道:「組長,其實這件事你沒有必要冒險,交給我做也是一樣的,我保證一定完成任務,就算是失手,也絕不苟活,不會帶來任何麻煩!」

    他不明白,這麼危險的暗殺行動,為什麼組長堅持自己動手,如果寧志恆出了意外,可想而知自己等人的下場。

    「不要再說了,我意已決,我的身手你應該信得過,我有信心,就算是失手,也可以全身而退,我說這些,不過是以防萬一而已!」寧志恆擺了擺手,阻止了孫家成繼續勸說。

    他又看向柳同方,鄭重的說道:「同方兄,此次一去禍福難料,如果成功當然皆大歡喜,如果失手陷落,我絕不會苟活,自然會當場自絕,到時候就由你們出面來收拾手尾了,一口咬死就說是竊賊行竊,絕不能給日本人以口實,然後馬上向處座報告情況。」

    柳同方眼圈一紅,卻是沒有多說一句,只是點了點頭。

    寧志恆揮了揮手,一行人迅速出發了。

    他們早早就來到菜市場,遠遠的等著採購車的到來,很快權玉龍趕過來,鑽進車裡對寧志恆匯報導:「組長,那邊監視點報告,採購車準時出發了。」

    寧志恆點了點頭,說道:「大家都提起精神來,一切都按照計畫行事,一會可不要出岔子!」

    「是!」眾人齊聲回答道。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二十分鐘之後,那輛採購車準時的進入了寧志恆的視線之中。

    車輛還是在老位置停了下來,還是和往常一樣,那名主管下車去和菜販子們打交道,司機仍然坐在駕駛座上沒有下來。

    寧志恆帶著喬裝的隊員們慢慢的靠近採購車,和上一次一樣,在眾人的掩護下,輕巧的鑽進車底。

    來到之前選好的位置,手腳輕柔的將三個自制的掛鉤固定在車底的鋼架上,然後慢慢將掛鉤固定在手部,腰部,還有腳部,這樣就大大節省了寧志恆自己固定在車底所需要花費的體力,也可以有效的防止因為車輛顛簸而將寧志恆震落。

    隊員們待了片刻就快速散去,寧志恆靜靜吊在車底,耐心的等候著。

    而往日一樣,完成了採購任務,採購車便一路回轉,在九點半準時開進了領事館的大門。

    看著慢慢關閉的大門,在遠處監視的眾人都默默無言,他們這一顆心都高高的懸起,只能默默祈禱寧志恆的行動一切順利。

    採購車進入領事館,在大門處停了下來,值班的軍官上前和那名主官打了聲招呼,兩個人互相開了幾句玩笑,那位主管還給軍官捎帶回來了幾包香菸,看得出兩個人非常的熟悉。

    但是日本人的細心和刻板是出了名的,儘管相互之間很熟悉,但是那名軍官還是很負責將駕駛室和卡車後箱都進行了檢查,甚至每一筐蔬菜都翻看了一遍,這才揮手放行。

    採購車很快開到了廚房的右側,馬上有人吆喝著上前,廚房裡出來了不少人,一起動手將購買的蔬菜糧食卸下來,眾人七嘴八舌說著日語,寧志恆根本一句話也聽不懂,直到車輛卸空,周圍才安靜了下來。

    寧志恆收斂心神,身子一動不動的吊在車底,他知道自己需要堅持到天黑,儘管有三個吊鉤的幫助,這長達十多個小時,就算是以他超人的體質,也是一場嚴峻的考驗。

    他的耐性很好,就在車底下看著天色慢慢的暗了下來,期間不時有一隊士兵,穿著軍靴,腳步整齊的從車旁有過,這是在負責保衛的軍士巡邏。寧志恆掐算了一下時間,每次巡邏中間間隔都是十五分鐘。

    就這樣很快到了晚上八點,他仔細的運起靈敏的耳力,聽到周圍已經完全安靜了下來,知道自己該有所行動了。

    靜靜地等著一隊軍士巡邏過去了,在下一次巡邏之前還有十五分鐘的時間,這個時間足夠他離開了。

    他輕輕的將身體和掛鉤分離,躺在車底下的地面上,慢慢的活動了一會,直到身體完全從麻木中緩過勁來。

    這才側身從車底下鑽了出來,領事館裡面的地形佈置,他已經完全瞭然於心,他沒有片刻停留,身形快速閃過,竄進最近的廚房後門。

    臨來之前,他早就設計好了潛入路線,首先是進入廚房,在彭阿四敘述中,這個廚房的後門一般是不會上鎖的。

    順利進入廚房後,他回身將房門關好,他仔細將身上的塵土撣乾淨,又將鞋底清理乾淨,他在車底下吃了不少的土,身上的灰塵太多,很容易在行動中被發現。

    一切收拾妥當,他透過窗戶,抬眼看去,看到二樓河本倉士的房間的燈是黑的,看來他還沒有回到自己的房間,這樣也好,自己先行潛入進入房間,可以打他個措手不及,將他制住。

    廚房和兩個大樓之間都有過廊連通,寧志恆的眼睛可以在黑暗中視物,所以黑暗中他反而覺得很方便。

    他輕手輕腳的在過廊裡穿過,右邊就是一個旋轉的樓梯,正當他準備踏上樓梯的時候,樓上傳來腳步之聲。

    他趕緊閃身躲在樓梯的背側,很快一位身著日本軍服的武官從樓梯上走了下來,並快步向大門方向走去。

    寧志恆屏住呼吸,耳朵仔細的聆聽遠去的腳步聲,直到腳步聲越來越輕,知道這個武官已經走遠了,這才從藏身之處走了出來。

    然後接著躡手躡腳的走上樓梯,這棟大樓的二層很大,裡面有還有幾位主要人員居住,寧志恆聽到還不時有說話之聲傳來。

    他慢慢探出頭去,看著樓道里燈光還是很亮的,只是沒有發現有人。他不能長時間的停留在樓梯口,這裡是上下通道,很容易被人發現。

    他沒有猶豫,腳步放輕快速來到最東側的一處房門前,這是一扇非常結實的硬板門,寧志恆腦海裡馬上顯現出龐修的說明之聲,他極快的掏出那串鑰匙,沒有絲毫遲疑的選中一把鑰匙插入鑰匙孔內。

    輕輕一轉,捏住門把一推,房門果然鬆動了,寧志恆心中一喜,龐修這個小子果然有些手段,這個手下收的還是值得的。

    沒有半點停頓,寧志恆閃身而入,回身將房門關死。

    他沒有馬上動作,而是仔細的觀察腳下的地面還有整個房間裡的佈置,以他眼力藉著窗戶外照進來的月光,不一會就將屋裡的佈置全部記了下來。

    然後開始在屋子裡慢慢的移動,他順著客廳前行,慢慢進入臥室裡,這個臥室並不大,寧志恆開始小心翼翼的搜索著,他期待著能有所發現,可是搜尋了良久,也沒有什麼發現。
V123210 發表於 2018-10-24 21:09
第二百七十五章 任務完成

    寧志恆在臥室裡沒有發現,這可不符合自己以前的判斷,人總是把自己最看重的物品放在自己的身邊的,不然怎麼可能放心得下。

    對了,這個屋子裡還有一個套間,是個面積很大的套間,那裡一定放置著河本倉士最關心的物品,珍稀的古董或者就是他所需要的絕密情報!

    寧志恆又回到了客廳,很快就找到了一個側門,雖然門不大,但是寧志恆知道,這是一扇純鋼包貼的金屬門,有三個軸承支撐,極為堅固,除非使用鑰匙,外力根本打不開,當時讓裝修工人花費了不少的力氣才安裝上去。

    寧志恆掏出那串鑰匙,根據龐修的介紹選定了一把插入鑰匙孔裡,果然又對了!

    他推開房門,進入房間裡,這時發現果然和之前預想的一樣,這滿滿一屋子都是河本倉士這麼多年來收藏的珍貴古董。

    寧志恆沒有去細看這些寶貝,他今天的目標是河本倉士掌握的絕密情報,小心翼翼的在房間檢查了一遍,果然在最裡面的一個角落裡發現了一個保險箱。

    這個保險箱的樣式寧志恆倒是有些瞭解,當初他去購買保險箱的時候,就看見過這種保險箱,是等級最高的那種。

    必須同時使用鑰匙和密碼才能打開,而且圓形密碼鎖是六轉鎖定,這就是說要六位密碼才能打開。

    寧志恆手中的那串鑰匙中就有一把專門開保險箱的鑰匙,只是這開保險箱的密碼沒有,看來要著落在河本倉士的身上了,但願能夠有所收穫。

    審訊河本倉士是不可能的,這裡可是日本領事館,敵人的心臟所在,一旦給河本倉士開口的機會,只需要一聲呼救,自己就萬劫不復了,唯一的辦法就是出其不備制住他,然後注射氯化鉀,在他臨死的那一刻截取記憶,如果運氣好能夠截取到密碼最好,如果不能那就只能迅速撤離,畢竟除掉河本倉士才是最重要的。

    寧志恆慢慢地退出這個房間,將門關好,然後回到臥室裡,鑽入臥床下面,躲在臥床下面靜靜地等著河本倉士回來。

    時間過去了一個小時,到晚上十點鐘的時候,外面終於傳來清晰的腳步聲,而且越走越近。

    寧志恆仔細聆聽是兩個人的腳步聲,腳步聲來到門口停了下來。

    河本倉士和他的心腹栗田太郎走到門口,河本倉士轉身說道:「栗田,今天安排的事要盡快辦理,時間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

    「嗨依,我會馬上處理好這件事情,那您也早些休息吧!」栗田太郎躬身一禮,後退兩步,這才轉身離去。

    河本倉士看著栗田太郎離開,這才回身,掏出鑰匙將房門打開,房門推開,他邁步走了進來,然後隨手將房門關上。

    彎腰脫去皮鞋,換上木屐,來到臥室,他今天勞累了一天,實在是有些疲乏了,脫去衣服,換上睡衣,就上床躺下來了。

    這幾年間,河本倉士的身體狀況確實不好,因為心臟的原因,身體很容易就疲勞,躺在床上很快就進入睡眠的狀態。

    寧志恆躲在臥床底下一動不動,小心翼翼的屏住呼吸,儘可能的收斂換氣,沒有發出一絲聲音。

    時間慢慢過去,寧志恆耐心的等待著,一直等到了上面鼾聲響起,寧志恆這才決定動手,他慢慢地從床下出來,起身站立在河本倉士的身前,然後從懷裡掏出一條厚厚的手巾纏在手掌上。

    河本倉士正熟睡正酣,突然一雙大手猶如一把巨大的鐵鉗已經將他的脖頸牢牢地勒住。

    他頓時從睡夢中驚醒過來,可是為時已晚,他想努力發聲求助,可是喉管根本發不出半點聲音,後脖頸的動脈被越勒越緊,大腦因為缺氧而而變得一片空白,很快就失去了知覺。

    寧志恆一直注意觀察河本倉士的反應,突然感覺河本倉士的肌肉一鬆,知道他已經沒有了抵抗意識。

    於是手上的力道趕緊略有放鬆,如果再用力,就真的把他勒死了,那可就麻煩了。

    他輕輕鬆開了手,用手試探了一下河本倉士的鼻息,呼吸正常,又檢查他的脖頸處,因為他手上纏上了厚手巾,再加上力道控制的很好,脖頸上也沒有出現淤青。

    總算一切都還順利,他沒有再耽誤,將河本倉士的身體擺放原位,抬頭看了一眼窗簾是關閉的,這才拿出藥包,將針管取出放在一邊,然後掏出那隻小巧的手電,在河本倉士的腳裸處仔細查看,很快找到了靜脈。

    用手輕輕地感覺了一下,然後拿起針管,快速的將針頭插入,推送完以後,輕巧的拔出,之後快步來到河本倉士的身前,用手按著他的額頭。

    果然靜脈的流速很快,不到十秒鐘的時間,河本倉士的臉上就露出痛苦的表情,身體稍微蜷縮了兩下,在氯化鉀的作用下,心臟驟停,最終失去了意識。

    與此同時,寧志恆的思維也投入意識空間,投影在菩提樹下,伸手輕輕觸碰了那團顯現的記憶光團。

    頓時一副副畫面顯現在寧志恆的面前。

    第一副畫面,教室坐滿了學生,年輕時的河本倉士,正站在講台上侃侃而談。

    第二副畫面,河本倉士正在院子裡陪一男一女兩個小孩子玩耍,在旁邊一位年輕的女子正一臉笑意的看著他們。

    第三副畫面,已經明顯蒼老的河本倉士跪坐在一處房間裡,一位身穿西裝的三十多歲的中年人,正在向河本倉士深深的鞠了一躬,河本倉士露出滿意的笑容。

    第四副畫面,是一隻白瓷淨瓶突然跌落在地,啪嗒一聲摔成碎片,河本倉士手捂胸口癱倒在地的情景。

    第五副畫面,是河本倉士正仔細旋轉密碼鎖,一擰鑰匙,打開一隻保險箱,然後將一個文件袋存放進去,然後又關上保險箱,迴旋到位的情景。

    畫面閃過,寧志恆趕緊將思維回歸現實之中,他沒有半點停頓,上前仔細檢查河本倉士的腳裸處,如果不仔細查看的話,看不出那細微的針孔。

    然後把床被給河本倉士蓋好,認真檢查一下,確認沒有什麼破綻,至此,處座交給他的這項任務已經算是完成一半了,剩下的工作就是要從領事館安全的撤離,不能讓日本人察覺出這是一場謀殺,不然任務不能算成功。

    但是在撤離之前,他還是要再爭取一下,能夠潛伏進來不容易,試試看能不能拿回有價值的絕密情報。

    他先把針管仔細收好,然後按照記憶,開始清除臥室中所有的痕跡,以他的細心和經驗,清除工作做的非常徹底。

    一切完成之後,他開始認真回想腦海中的五副畫面。

    第一副畫面自然是河本倉士年輕的時候,給學生上課的情景,沒有想到河本倉士年輕的時候竟然是個教師,可是這幅畫並沒有什麼情報價值。

    第二副畫面很明顯是河本倉士一家人團聚,其樂融融的美好時光,這對寧志恆來說也是毫無價值。

    第三副畫面意義不詳,只有一個中年人向河本倉士鞠躬行禮,這個人誰呢,能夠在河本倉士的最後時刻還回想的人,一定很重要,這個中年了必須要記下來。

    第四副畫面就很簡單了,這就是在青江園敬石齋裡,寧志恆故意失手打碎白瓷淨瓶的情景,這個情景強烈刺激了河本倉士,所以他對此記憶深刻。

    第五副畫面,裡面所顯現的內容是寧志恆最想得到的,正是他打開保險箱的情景,顯然在河本倉士的最後一刻,在這個保險箱裡的絕密文件,對與他來說極為重要!

    寧志恆靜下心神,閉上眼睛仔細回想著河本倉士的動作。

    「六,四,二,七,九~~」!該死,最後那一轉顯示的數字被他的手所遮擋,竟然看不見!

    寧志恆又趕緊回想最後那一圈裡沒有被遮擋的數字,最後根據距離推斷,這個數字應該在四至七之間。

    這四個數字裡,要選出一個來,寧志恆不禁有些發愁,這種保險箱都有預設裝置,如果三次密碼啟用錯誤,就會自動鎖死,再也無法打開。

    不過好在是四選三,這個幾率還是很大的。寧志恆又重新打開了那道金屬門,再次來到保險箱前,掏出一雙細棉手套戴在手上,將那把保險箱專用鑰匙插進鑰匙孔,然後打開手電照明,開始旋轉密碼鎖。

    「六,四,二,七,九!」就剩下最後一位數的時候,寧志恆猶豫了一下,最後選擇了「五」,然後一擰鑰匙,可是保險箱沒有動靜,保險箱門沒有打開。

    再試一次,「六,四,二,七,九!」,這一次選擇了「四」,再一擰鑰匙,可是保險箱依然沒有動靜。

    四選三,連錯二次,這運氣也太背了!還有最後一次機會,如果這一次運氣還是這麼差,寧志恆只能是選擇放棄了。

    「六,四,二,七,九」,寧志恆把牙一咬,選中了「七」,這一次再擰動鑰匙,單手一拉,保險箱門應手而開,最後一次終於成功了。寧志恆心中狂喜,總算運氣沒有背到家,最後一刻大功告成。
V123210 發表於 2018-10-25 19:27
第二百七十六章 收穫巨大

    寧志恆強壓住內心的喜悅,開始查看保險箱裡的物品。

    這個保險箱並不大,並沒有鈔票和金條之類的財物,河本倉士這個級別的特工,對錢財還真是不太看重,他心中最重要的還是絕密的情報。

    東西並不多,裡面有五個文件袋,還有一個木匣子,寧志恆先是輕輕地取出這五個文件袋,然後逐一的打開。

    這五個文件袋都是日文書寫,寧志恆此時不禁暗自後悔,自己一直就想著抽時間學習日文,可是總是沒有實施,現在真遇到問題了,他無法根據內容選擇最主要的情報。

    好在日文和中文有不少的通假字,裡面夾雜著不少中文,也能大致猜出來一些意思,現在也只能做到這一點了。

    看上面中文的意思,這五份文件應該是某些人員的名單,聯繫到河本倉士的身份,他現在是日本杭城情報組織的頭目,這些名單會不會是他手下地下人員的名單呢?

    這很有可能啊!想到這裡,寧志恆的心中突然湧起一股莫名的興奮,如果真的如他所想,那今天冒險潛入日本領事館,可是來得太值了!

    如果他能夠把這份情報帶回去,可以說整個杭城的日本地下組織就完全暴露在軍事情報調查處的視線中,只需要雷霆一擊,日本人經營了多年的杭城情報網就會徹底終結。

    他大致的算了一下,這五份文件,每一份裡大概有六至七位人員的資料,他數了數,總共有三十三名人員。

    每一個人員的首頁都附有一張半身照片,之後有三到四頁的詳細信息。這樣的話就是雙頁合併,最少也需要拍五十張左右的照片。

    可是自己的微型相機只有二十張膠卷的容量,而且這種微型相機雖然體積小,便於攜帶,但是同時也犧牲了其他一些性能,那就是它拍攝的角度比一般相機要小很多,也就是說它不能夠拍攝太多的內容,否則拍出來的效果非常差,根本無法看清。

    看著這麼多情報人員名單,寧志恆不禁是後悔不已,早知道能有這麼大的收穫,當時多準備一份膠卷該多好。

    思慮再三,他想了一個辦法,那就是把所有人員的帶有照片的首頁資料放在一起合併拍照,這樣儘可能的將這些名單全都拍下來。

    想到這裡,他小心翼翼把將每一份文件都攤開,仔細記憶前後順序,然後開始將每一份名單和首頁集中在一起。

    他用嘴叼著手電筒照明,開始逐一拍照,終於用了十八張膠卷把內容拍完。

    保險箱裡還有一個木匣,裡面肯定還有不少的資料,他必須要留下兩張膠卷備用。

    之後就是按照記憶恢復每一份文件,仔細核對完畢後原樣放回。

    然後又將那個木匣打開,不禁傻了眼,這裡面全是厚厚的文件,要想拍攝根本不可能。

    寧志恆翻開一份文件,仔細的查閱,可是根本沒有看懂,他不禁恨得咬牙切齒,這一次回去必須抓緊時間學習日文,到現在嚴重的後果已經顯現出來了,不能拍照也不能記憶。

    也更不可能帶回去,如果要是讓日本人發現任何一份情報丟失,都會馬上明白這一次河本倉士的死是不折不扣的謀殺,那這麼長時間的準備工作,冒險潛入暗殺的行動,就等於前功盡棄了,還會引起日本人警覺,迅速做出相應的措施,那麼這些情報的價值就會大打折扣。

    他只能是將木匣最上方的兩份文件的首頁拍個下來,其他這麼多的內容就只能是放棄了。

    最起碼他要知道,這個木匣子裡到底是什麼文件,等他回去之後翻譯出來,心中也要有數。

    看來今天收穫到此為止,看著這麼多文件他無法帶走,寧志恆的心在不停的滴血,作為一名職業特工,眼睜睜看著這滿箱子的絕密情報就在眼前,伸手可得,可是最後卻只能默默地離開,這簡直就是在犯罪。

    猶如一個窮光蛋來到全是金元寶的寶山,卻因為口袋太小,無法帶走這麼多財富,這種心情簡直比殺了他還痛苦。

    他強忍著心中的不捨,開始進行文件的恢復,按照自己的記憶把每一份文件都放回了保險箱。

    將保險箱門關好,按照河本倉士記憶中的密碼數字復原,記憶中河本倉士在復原的時候也是很小心的,這就說明,這也應該是河本倉士的一個防範手段,如果有人接觸或者轉動過密碼鎖,很容易忽視這一個細節,最後沒有恢復原位,就會讓河本倉士發覺。

    然後又是清除痕跡,將所有接觸過的地方都清理了乾淨,最後才退出這個房間,將金屬門關好,又開始清除客廳裡的痕跡,等所有工作都已經完成,這時竟然已經是凌晨一點鐘了。

    不知不覺竟然花了這麼長的時間,寧志恆只能在這房間裡等候著,人的深度睡眠時間一般都是在凌晨三點到四點之間,這個時候人的警覺性和應急反應是最差的時候,寧志恆要等到這個時間段離開這棟大樓才最保險。

    這一次的行動總的來說一切都很順利,就差最後這一步了,只要是不漏痕跡的安全撤離,這次任務才算是真正成功。

    他靜靜地等著時間的流失,直到凌晨三點半,他才開始行動,仔細的聆聽房間外的聲音,確認安全後,開門走出了房間,將門關閉帶好。

    然後順著原路下了樓梯,穿過走廊,進入廚房,來到後門,靜靜地等候著。

    果然沒過一會,又是一隊巡邏士兵走過,日本人防範意識還是很嚴謹的,即使是深夜,巡邏檢查也沒有中斷。

    寧志恆又過了片刻,等巡邏士兵走遠,這才出了廚房後門,以極快的速度竄回到了採購車旁,一彎腰鑽了進去,還是和之前一樣,用三個掛鉤將身子固定,吊在車底,剩下的就是靜靜地等待了。

    隨著時間的推移,天色也逐漸變亮,寂靜的領事館裡開始有了嘈雜的人聲,到了六點的時候廚房已經開始有人工作準備早餐了。

    不多時,那名廚房主管和司機走了出來,將幾個空筐子扔到了卡車後備箱裡,然後發動車輛來到大門,守門的士兵笑著和廚房主管打著招呼,然後照例上車檢查了一番,然後揮手放行。

    大門緩緩打開,採購車啟動,慢慢開出了領事館的大門。

    就在遠處一處監視點中,柳同方和孫家成等人都在焦急的等待著,他們雙眼通紅,自從寧志恆進入領事館開始,這一整天所有的人都沒有休息,他們時刻觀察著領事館內部的動靜,生怕裡面突然間就會發出刺耳的警報聲或者是槍聲。

    就這樣,大家提醒吊膽的守在領事館外面,終於等到了採購車的再次出現。

    「站長,採購車出門了!」權玉龍手拿著望遠鏡急聲說道,

    「我看見了!」柳同方沉聲說道,「跟著它,隨時準備接著寧組長!」

    「是!」眾人齊聲回答道。

    採購車按照往常的路線行駛著,寧志恆估算著時間,在行駛了十分鐘,開始將車底鋼架上的掛鉤逐一摘掉,輕輕地放在地面上。

    三個掛鉤一丟,寧志恆就明顯的感覺支撐在車底下越發的困難,就是以他過人的體力,在車輛的顛簸之下越來越吃力,他努力的堅持著,終於來到預定的地點。

    這是寧志恆事先觀察好的地點,因為這處路段相對高低不平,車輛的車速就會減慢,而且顛簸的有些厲害,在這個地點下車,不容易讓車上的兩個人發現,也方便脫身,而孫家成就在這個地點附近準備接應他。

    這時車輛開始減速,接著又一次顛簸,寧志恆接著這個機會鬆開了雙手,身體落在地面上,他儘量讓自己的全身緊貼著地面,呼的一聲,採購車繼續從他的身上行駛了過去。

    因為車輛的顛簸,並沒有讓車上的兩個人有絲毫的察覺,車輛繼續前進,寧志恆就地一個翻身,身形快速竄進路旁濃密的灌木叢中。

    「組長,我們在這裡!」孫家成的聲音從他的身後傳了過來。

    寧志恆抬頭一看,正是孫家成和趙江帶著幾名隊員隱藏在他的不遠處。

    「組長,您可回來了!」孫家成和趙江幾步上前,拉著寧志恆的手,「我們這一晚上都沒有闔眼,生怕您出什麼事情,現在,您可算是安全回來了。」

    寧志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笑著說道:「總算是老天成全,一切順利,趕緊順著來路去把那三個掛鉤收回來。」

    「是!」孫家成趕緊領命而去,可是很快又轉了回來,原來是柳同方帶著人跟著採購車後面,把三個掛鉤都收了回來。

    柳同方快步向前,來到寧志明面前,上下仔細端詳著寧志恆,確定他確實無恙,這才松了口氣說道:「志恆,得手了嗎?」

    寧志恆微微一笑,點頭說道:「任務已經完成,我們馬上撤離,回去我們慢慢說!」
V123210 發表於 2018-10-25 19:29
第二百七十七章 整理收穫

    而就在二十分鐘前,河本倉士的心腹隨從栗田太郎,也正端著一餐盤精緻的早餐,焦急的站在河本倉士房間的門口。

    河本倉士正常習慣是每天六點鐘就起床,洗漱過後,六點半左右,栗田太郎就會將準備好的早餐送到他的房間。

    可是今天不知道為什麼,栗田太郎敲了很長時間的門,裡面竟然沒有半點回音。

    栗田太郎倒是沒有朝別的方面想,他並不認為有人會潛入守衛森嚴的日本領事館裡面,暗殺河本倉士。

    他最關心的反倒是河本倉士的身體,這兩年河本倉士的身體明顯變得不好,特別容易疲勞,尤其是心臟梗塞的症狀越來越重,為此栗田太郎多次向河本倉士建議,回日本國內治療,可是河本倉士都拒絕了。

    就在前幾天,河本倉士又一次心臟病發作,再次暈厥了過去,而且比以往兩次都時間都長。

    今天早上長時間的敲門沒有回應,栗田太郎就隱隱有不好的預感,他的心裡越來越不安。

    不能再等了,他趕緊轉身去向領事館的總領事中島誠司。中島誠司聽到栗田太郎的報告,也是不敢耽誤。

    因為他很清楚,這個河本倉士公開的身份是領事館的參贊,但是真正身份卻是整個杭城地區日本情報組織的首腦,地位非同小可,絕對不在自己之下。

    河本倉士的人身安全絕不能夠忽視,中島誠司馬上帶著一眾手下趕到河本倉士的房間外面。

    中島誠司這時候又有些猶豫了,他再次確認問道:「栗田君,你能確定河本先生真的在房間裡面嗎?」

    栗田太郎微微躬身回答道:「總領事閣下,我能夠確定,昨天晚上我把河本先生送回了房間才離開的。而且先生不到哪裡,都會安排我同行,他不會一聲招呼都不打,就獨自離開的。」

    中島誠司想了想,點頭說道:「栗田君,你也知道,你們情報部門的規矩多,河本先生的房間本來不應該擅自進入的,不過今天情況特殊,我們就顧不得的了!」

    說到這裡,他轉身對身邊的幾位武官說道:「馬上把管野醫生叫來,你們強行撞開房門。」

    管野是常駐領事館的日本醫生,中島誠司也知道河本倉士的身體不太好,把醫生喊過來是以防萬一。

    一名工作人員趕緊去請管野醫生,剩下的幾名武官一齊用力撞擊房門。

    這扇房門的質量很好,幾名武官花費了很大力氣,才終於將房門撞開。

    栗田太郎高喊了一聲:「大家不可以進入,還是我先進去看一看。」

    栗田太郎也是跟隨河本倉士多年的老特工,雖然急切之間有些失措,但很快就鎮定下來。

    他很清楚如果河本倉士真的出了意外,那麼以河本倉士的特殊身份,特高課本部一定會仔細調查原因,那麼作為事發的現場,是要必須維持原狀的。

    中島誠司和幾位武官一聽趕緊收住腳步,他們只是外交人員,同樣對情報部門也是頗為忌諱,是不願意糾纏其中的。

    栗田太郎看了看屋子裡的情景,沒有發現有什麼問題,但是他知道河本倉士一定是出了意外了,不然門外這麼大的動靜,早就應該驚醒了。

    他幾步就進入了臥室,就看見河本倉士靜靜地躺在床上。

    「先生,先生!」栗田太郎急切的喊道,可是河本倉士根本沒有半點反應,他輕輕地伸手放在河本倉士的鼻孔處,過了半晌,終於失望至極的收了回來。

    「先生!」栗田太郎哀聲呼喊,不由得痛苦的閉上了眼睛。

    但是栗田太郎很快的控制住情緒,他快步回到房門口,對中島誠司匯報導:「總領事閣下,河本先生已經去世了,我想請管野醫生查看一下死因,同時上報特高課本部,請本部派人來具體處理此事!」

    聽到河本倉士真的出了意外,中島誠司不禁心中一苦,沒有想到竟然會發生這樣的事情,河本倉士的身份特殊,以後得麻煩事肯定少不了。

    他只能點了點頭說道:「當然可以,請栗田君你儘早安排特高課本部的情報官來接手處理,畢竟我們不是同一部門,很多事情都不方便,我想你也明白的!」

    栗田太郎也知道中島誠司這些人是不想惹事上身的,他也低頭說道:「嗨依,我很明白您的意思,我現在就上報本部,請您封鎖住現場,任何人不得進入,同時封鎖領事館,進行必要的搜查,看有沒有人潛入的痕跡。」

    「好的,我馬上下令!」中島誠司馬上點頭,轉身對身後的武官大聲命令道:「馬上封閉大門,組織人員對領事館進行全面搜查!」

    「嗨依!」身後的幾名武官齊聲答應道。

    寧志恆帶著一行人迅速趕回了寧家大院,一進門,寧志恆就對柳同方說道:「同方兄,馬上給我找來一個絕對可靠的日文翻譯,越快越好!」

    柳同方一聽就知道寧志恆的這一次去,還有別的收穫,能夠從河本倉士的身邊竊取回來的情報,肯定不是一般的情報!

    想到這裡,他頓時也興奮起來,如果真的有大收穫,那麼作為地主的杭城站,一定會從中獲取不少的好處,這可是好事啊!

    柳同方急忙點頭稱是,說道:「明白了,我馬上就去找,很快就可以把人給你找回來。」

    「等一下,我再強調一下,必須絕對可靠!」寧志恆再次確認道,自己帶回來的那份名單如果和他猜想的一樣,真的就是杭城日本諜報小組的成員名單,那麼絕對是一件驚心動魄的大事了,那麼任何接觸名單的人必須要絕對保密,不能出一點問題。

    柳同方聽到寧志恆再三交代,知道事情一定很重大,他再次點頭確認道:「明白了,你放心!」

    說完之後,他轉身快步離去。

    寧志恆這時又對身邊的人說道:「我去書房,有很重要的事情,任何人不得打擾我。」

    「是!」眾人齊聲回答道。

    寧志恆進入書房,第一件事趕緊把河本倉士腦海中第三副畫面,裡面與河本倉一個對座的那位男子的畫像畫下來,能夠讓河本倉士這個級別的諜報頭目臨死前還惦記的人,一定是個很重要的人物,這個人的身份他會想辦法找出來。

    他用了一個多小時才慢慢把畫像描繪出來,並仔細收好。然後將將門窗都關好,當作暗室,開始沖洗微型相機裡面的底片。

    孫家成和趙江就在書房外面守候著,直到寧志恆結束手中的工作,走出了書房。

    「組長,柳站長已經帶著一位翻譯等在客廳裡面了。」孫家成上前匯報導。

    寧志恆點了點頭,柳同方的動作倒是很快。他快步來到客廳裡,就看見就柳同方和一名青年男子坐在沙發上等候著。

    「志恆,你出來了,」柳同方看見寧志恆進來,趕緊站了起來,抬手向身旁站立的青年男子示意,「這是易華安,是杭城站的日文翻譯。」

    寧志恆點點頭,他再三強調需要絕對可靠,柳同方能夠把這個人帶來,那就應該沒有問題,他將手中的一疊照片遞了過去。

    「馬上把這些照片都翻譯出來,並加以整理,恢復成文件,就在我的書房裡進行,這段時間你不能離開寧家大院,無論做什麼事情,都會有人陪同,沒有問題吧?」寧志恆對易華安說道。

    「是,卑職明白!」易華安趕緊立正回答道,柳同方早就提前告訴了他,眼前這個比自己還要年輕的青年,是南京總部派下來的專員,自己必須無條件的服從他的安排。

    易華安接過那疊照片,寧志恆指了指趙江吩咐道:「你帶兩個人去全程陪同,直到他將所有內容翻譯出來為止。」

    「是!」趙江立正領命,帶著易華安進入書房。

    「志恆,這一次是有重大的收穫吧?方便透漏一下嗎?」柳同方笑著問道,他這一路回去的路上,就一直惦記著這件事,越想越覺得這是一次好機會,他現在實在忍不住要問一下。

    寧志恆皺了皺眉頭,開口說道:「我是在河本倉士的房間裡有些收穫,不過全是日文,我也不知道具體是什麼內容,不過能夠和河本倉士扯上關係的,都不會是小事情,等內容翻譯出來再說,倒是這個易華安是什麼來歷,給我說一說。」

    以寧志恆謹慎多疑的性格,對任何事情都持有懷疑的態度,何況是這一次情報確實很重要,自己又不懂日文,如果這個易華安真有問題,在翻譯的時候做了手腳,自己也看不出來,那可就麻煩了。

    不過好在有原始底片在手裡,也不怕有人在其中搗鬼,他對杭城軍事情報站一直就不太信任,所以到現在都沒有在杭城軍事情報站露過面,除了柳同方和權玉龍,他不和任何人接觸。

    看來自己還是不夠謹慎,應該再安排一個日文翻譯,分別翻譯出來之後兩相對照,才能確保萬無一失,可是那樣知情人又多了一個,真的是很麻煩啊!
V123210 發表於 2018-10-25 19:30
第二百七十八章 事態發展

    聽到寧志恆的詢問,柳同方開口回答道:「這個志恆你放心,這個易華安是湖北襄陽人,身家來歷清楚,四年前總部調過來的,生平和履歷都接受過嚴格的調查,而且這幾年裡一直表現很好,和外界接觸也少,絕對不會有問題。」

    既然是南京總部調過來的,那他的身份來歷應該調查的很清楚,軍事情報調查處對人員的甄別和審查是很嚴格,寧志恆這才點點頭。

    這個時候穆正誼也走了進來,他一直就在寧家大院等候寧志恆的消息,只是寧志恆一回來就鑽進了書房沒有出來,這時候才聽到消息,急忙趕過來和寧志恆見面,寧志恆揮手示意,三個人相對落座。

    「志恆,一切都還順利吧?」穆正誼一坐下,就趕緊開口問道。

    這一晚上他也是一夜未眠,擔心寧志恆在行動中出現意外,他對寧志恆極為欣賞,尤其是那天晚餐時和寧志恆的長談之後,也徹底改變了他對國黨特工一向的看法。

    「對啊,還沒有聽你說一說行動情況呢,你跟我們講一講!」柳同方也是興致勃勃的問道。

    「好,我給你們講一講!」寧志恆笑著說道,這一次他潛入日本領事館暗殺河本倉士,整個過程不露絲毫痕跡,做的乾淨利落,確實也是自己的一次得意之作,有人願意聽,他自然也是願意分享這段經歷的。

    當下他將整個過程都敘述了一遍,讓柳同方二人都是聽的入了神,為了這一次行動,他們兩個人也是做足了功課,付出了不少的努力,寧志恆的成功也有他們一份功勞,聽到寧志恆的敘述,二人也不禁興奮不已,於有榮焉!

    三個人在這裡談笑慶祝,歡欣鼓舞。

    而此時,在上海日本特高課本部,卻又是另一番景象。

    「栗田君,請將河本先生的遺體存放好,保護好現場,我會馬上趕過去處理後事!」

    緩緩的放下手中的電話,情報組長今井優志再也沒有忍住悲痛的心緒,眼角留下一行淚水。

    對於一直以來對自己有知遇之恩,庇護之情的河本倉士,今井優志是心懷感激的。

    把今井優志從一個普通的情報員提拔到現在這個職位,臨走時又將所有的責任攬在自己的身上,讓自己的部下安然渡過難關,可以說河本倉士絕對是一位值得稱道的好上司。

    可是距離上一次在杭城見面才過去了十多天,就傳來了如此的噩耗,讓今井優志一時難以接受,不過現在最重要的就是要向特高課課長佐川太郎匯報這一重大的消息。

    作為上海特高課前任課長,如今杭城日本諜報組織的首腦,河本倉士的死亡絕對不是一件小事情,之後的工作都要馬上進行。

    對河本倉士的死因調查,他的繼任者的挑選,情報工作的交接問題等等,這一系列的問題都迎頭而來,這些都要特高課課長佐川太郎親自決定。

    他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淚水,平定了一下悲傷的心情,快步向佐川太郎的辦公室趕了過去。

    輕輕敲響了房門,得到佐川太郎的首肯之後,今井優志幾步前躬身施禮。

    看到是今井優志進來,卻和往常不同的是,佐川太郎敏銳地感覺到今井優志臉上的一絲哀傷,他不禁暗自有了不好的預感,這段時間的壞消息還不夠多嗎?難道今天又出現了什麼情況!

    「今井君,有什麼事情嗎?」佐川太郎有些遲疑的問道。

    「課長,剛才杭城領事館打來緊急電話,河本先生於昨天夜晚病逝於自己的房間,今天早上,他的隨身侍從栗田太郎發現時,已經去世多時。」今井優志低沉的聲音說道。

    「什麼?」佐川太郎霍的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他緊走幾步來到今井優志的身前,「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病逝?能夠確定嗎?」

    佐川太郎連聲的詢問,他之前也是河本倉士的老部下,也是河本倉士最看重的情報員之一,對這個突然傳來的消息震驚不已。

    今井優志點頭說道:「經過領事館醫生的檢查,河本先生是因為心臟病復發而去世的,當然,如果需要進一步的調查,就需要解剖屍體,這些必須由課長您來親自下達指令。」

    「心臟病復發?河本先生的病情已經惡化到這種程度了嗎?」佐川太郎疑惑的說道。

    他們都知道河本倉士這兩年的身體狀況下降的很厲害,也知道他有心臟疾病,還出現過短暫的昏厥,可是沒有想到已經嚴重到這種程度,這一次直接就導致了死亡。

    不過他們都是優秀的特工,職業的習慣讓他們懷疑一切,該有的調查一步也不會疏忽。

    「你馬上帶著本部的醫生去杭城,對河本先生的遺體做屍體解剖,一定要確認真實的死因,然後就是要保證他手中的絕密文件和情報的完好。」佐川太郎做事極為嚴謹,絕不會因為河本倉士之前就患有心臟病,而放棄了對他死因的深入調查。

    尤其是河本倉士的身份太過於特殊,手中掌握的文件和情報都是保密等級極高的絕密情報,絕對不能夠出現半點問題。

    今井優志趕緊回答道:「明白了,我馬上動身,一定做好調查工作和交接工作,如果一切沒有問題,我會就地處理河本先生的後事,這需要耽誤幾天的時間,請您馬上選定好繼任者,主持杭城的情報工作。」

    「好的,我馬上就著手安排,那一切就拜託你了!」

    「嗨依!」

    時間過去了好幾個小時,在寧家的書房裡,日文翻譯易華安正在書桌前緊張的工作著。

    他將一張張照片在面前攤開,手中的放大鏡在仔細逐一查找,認真的分辨每一個字,翻譯出來的內容被整理成一份詳盡的資料。

    隨著翻譯出來內容的越來越多,易華安的心中就越發的感到震驚不已!

    這是一份日本間諜組織在杭城地區,潛伏下來的間諜情報小組人員名單,總共涉及了五個情報小組,三十三名間諜成員,安插在杭城各階層的緊要位置,裡面有政府官員,富商巨賈,甚至還有幫派頭目,最重要的是,本身就是專門對付日本間諜組織的杭城軍事情報站裡,竟然也已經被日本人給滲透了進來,足足有三名情報官被日本人策反,這簡直是無法想像的。

    想一想自以為身處諜報前線的機密部門,可身邊的同事竟然就是日本間諜,易華安不禁有些毛骨悚然,如果不是手中這份文件是自己親自翻譯的,他是絕對不敢相信這一事實的。

    趙江帶著兩名行動隊員,就坐在易華安的身旁不遠處,他們不敢靠的過近,以免被懷疑到偷窺文件情報的內容,可是眼睛卻是緊緊的盯著易華安的一舉一動,如果他有任何損壞情報的舉動,或者逃離的行為,馬上就會毫不猶豫的採取措施將他控制起來。

    一開始易華安對他們這樣如臨大敵,對自己不信任的行為,還是有所不滿的,可是等到他將所有的內容都翻譯出來之後,他的那一絲不滿就完全拋之腦後了。

    事實證明,杭城軍事情報站裡的特工並不可靠,如果自己也是被策反的人員之一,那麼很有可能會毀掉情報,或者編制假情報,甚至會尋機潛逃通風報信,導致如此重要的情報外洩,造成的後果是災難性的。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直到下午三點鐘,易華安這才將所有的內容翻譯完成並整理成詳盡的材料,他放下手中的放大鏡,雙手輕輕揉動著太陽穴和眼角,感覺頭腦清醒了一些,這才將手中的一疊材料在桌子整理了一下,連同照片一起拿在手中。

    這才站起身來,對也同時站立身來,緊盯著他一舉一動的趙江,說道:「趙隊長,我的工作已經完成了,現在需要向寧組長當面回報。」

    趙江一聽,趕緊笑著說道:「那太好了,組長一直在客廳等你的消息,請跟我來。」

    說完他閃身讓開,將易華安領到客廳,早就等候多時的寧志恆看到易華安手中的一疊子材料,馬上站了起來。

    「工作已經完成了嗎?」寧志恆沉聲問道,他一步也沒有離開客廳,就等著第一時間拿到結果,以確定他之前的猜測是不是真的,如果真的如他所想,那麼這一次的收穫絕對是空前的,它將徹底顛覆日本諜報機關在杭城的所有地下力量。

    想想看,一次性挖出五個情報小組,將日本人這麼多年來在杭城地區的努力和心血徹底摧毀,這份功績在寧志恆的諜報生涯將是多麼輝煌的一篇,每想到這裡,就算是以寧志恆的城府,也都讓他的心頭激動不已。

    易華安聽到寧志恆問話,趕緊上前將文件遞到寧志恆的面前,報告道:「組長,內容都已經翻譯出來了,我核對了兩次,不會有錯誤,請您審閱!」
V123210 發表於 2018-10-26 19:22
第二百七十九章 日文老師

    寧志恆伸手接過材料,打開仔細的翻閱,隨著閱讀的深入,心中的喜悅之情已經躍上了眉梢,情況跟他之前預想的一模一樣,自己帶回來的,果然就是杭城地區日本間諜組織的情報小組人員名單。

    只要想一想,日本人在杭州地區的所有地下力量的命運,現在就在自己手上掌握著,只需一個念頭,就可以決定其生死,寧志恆心中升起一絲難言的快意。

    但是另一個聲音卻告訴他,行事萬萬不可如此衝動,如果他真的不顧一切馬上下令開始抓捕,卻未必是一件好事情。

    昨天晚上剛剛暗殺了河本倉士,今天杭城地區間諜組織就全部被摧毀,日本特高課就算是傻子也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必須要等河本倉士這件事情的事態平息了之後,才可以著手對付這些日本間諜,反正敵人現在毫無察覺,就讓他們多逍遙幾日也是無妨。

    再說這麼大的行動,自己也不可以擅自做主,因為杭城不比南京,杭城這裡有日本租界,領事館,甚至還有駐軍,貿然行動會不會引起連鎖的反應,這一系列的後果寧志恆都要仔細考慮清楚,這些必須要向處座請示。

    還有自己回到杭城已經半個月了,河本倉士暗殺行動也已經圓滿結束,也是時候向處座及時覆命才行。

    寧志恆打定了主意,看來自己要親自回南京一趟,向處座當面匯報事情的進展,請示下一步的行動。

    寧志恆繼續翻閱到最後一頁,看著上面寫著「杭州灣近期水文調查報告」,「中國江浙地區軍事力量分析報告」,。

    抬頭看向眼前的易華安,開口問道:「這兩行字是不是最後那兩張照片翻譯出來的內容?」

    易華安一聽寧志恆的問話,趕緊點頭稱是,回答道:「報告組長,確實如此,最後那兩張照片裡只有兩個文件的封面,翻譯出來的內容就是這兩行字!」

    寧志恆點頭不語,在那個木匣裡有許多絕密文件,可惜自己只是將其中最上面兩份文件的封面帶了回來,至今想來都是心痛不已。

    從這兩份絕密文件的名稱來看,表述的意思非常清楚,第一份是杭州灣近期的水文情況,其實杭州灣的水文情況算不上絕密,在杭城的有關部門歷年來都有記錄。

    不過如今中國政府部門做事都是效率不高,尤其是在搞調查這一方面歷來都是應付了事,當然裡面的原因是多方面的,比如說投入的人力不足,資源資金不到位等等,

    總之遠不如日本人搞調查來的仔細認真,數據肯定是更加準確,可是儘管這樣,就算是數據再準確的杭州灣水文報告,它的等級也不至於放到河本倉士保險箱裡,那麼原因只有一個,日本人對杭州灣的水文情況特別的關注。

    寧志恆記得抗戰歷史上,就在今年的年底,日本軍隊為瞭解決日益膠著的上海戰局,大舉從杭州灣登陸,包抄上海的中**隊,從而對當時戰局形成了戰略優勢,迫使中**隊從上海後退。

    看來日本軍方是早有準備,最起碼是在之前就做好了各種預備方案,調查杭州灣的水文情況,就是其中的預備手段之一。

    從這個意義上來說,這份杭州灣的水文調查報告,的確是非常重要的,看來自己必須借用這一份情報向中**方提出預警,希望能夠引起他們足夠的重視。

    不過寧志恆心裡清楚,即便他向上級軍方提出了警告,軍方也不會因為這麼一張僅僅只有幾個字封面的情報,去改變幾十萬軍隊的防禦部署,歷史也不會改變其前進的方向,一切只不過是為了自己心安,徒勞而已!

    還有一份絕密情報,是對江浙地區中**隊的分析調查,這倒是一份很有價值的軍事情報,可惜自己並沒有把具體內容帶出來,所以也說明不了什麼問題。

    不過總的來說,這一次的收穫是非常巨大的,最起碼在諜報戰線上,寧志恆所代表的中國特工已經取得了決定性的勝利。

    寧志恆看了看易華安,淡淡的說道:「易少尉,這份情報的重要性不用我再說明了吧!軍情處的保密條例你也很清楚,為了保密起見,從現在起,你不能和外界有任何的接觸,直至我們完成對杭州地區日本諜報組織的清剿,你明白了嗎?」

    易華安馬上立正回答道:「軍情處的規矩卑職明白,一切聽從組長的安排。」

    其實從翻譯完情報的那一刻起,易華安就已經有了心裡準備,這麼重要的情報,必須要啟用最高等級的保密措施,自己作為最直接的知情人,肯定會受到最嚴密的監控,況且作為軍人,必須無條件的服從上級的命令,他沒有任何反抗的餘地。

    寧志恆對易華安的乾脆的回答表示非常滿意,這個易華安是一個非常聰明的人,他很清楚自己所處的處境,所以沒有絲毫的猶豫。

    想到這裡,寧志恆突然覺得這個易華安倒是一個不錯的人才,自己這段時間以來,一直想找一個教授自己日文的老師,這個易華安不就是一個很好的人選嗎!

    正好自己也可以隨時監視他,把他控制在自己的視線範圍之內,這豈不是一舉兩得的好事情。

    他越想越有道理,於是伸手示意易華安坐下來,語氣開始變得和藹,開口問道:「易少尉,你對日文的掌握程度有多高,我是指在口語和書面上,和真正的日本人有什麼差別?」

    易華安聽到寧志恆的問話,以為寧志恆對他的翻譯工作有所懷疑,趕緊開口解釋說道:「請組長放心,我是民國十五年,國民政府專門組織學習日語的培訓班學員,從十四歲開始就學習日文,教授我們的是一位真正的日本學者,我的學習成績一直都是優秀,畢業後就直接加入軍方擔任翻譯工作,從沒有出現任何失誤。」

    寧志恆聽到這裡這才真正放心了下來,原來這個易華安是國民政府多年以前就著手培訓的翻譯人才,絕對是非常可靠的人選,畢業後又直接加入軍方,在履歷上絕對沒有一點瑕疵。

    寧志恆擺了擺手,笑著說道:「易少尉,你誤會了,我絕不是懷疑你的業務能力,而是因為這段時間以來我一直迫切想要的學習日文。

    你也知道,我們軍事情報調查處最主要的對手就是日本間諜組織,可是我們對於他們的瞭解太少了,尤其是在語言上我們吃虧很大,很多日本間諜能夠熟練地使用中文,潛入我方進行間諜活動,他們能夠在日本人和中國人之間,隨意相互轉換身份,這對我們抓捕他們的工作,造成了很大的困難。

    而相反,我們的特工對日本人缺乏相應的瞭解,在語言方面更是處於絕對的劣勢,這也是為什麼我們的情報工作一直不能夠深入敵方勢力的重要原因之一,所以我一直想要學習日語,彌補上這一短板,只是苦於沒有找到合適的老師,所以想請易少尉做我的日文老師,不知道你的意見如何?」

    易華安聽到寧志恆的一番話,這才明白過來,原來這位寧組長是要向自己學習日文,心頭頓時一喜,他這幾年來進入杭城軍事情報站,一直待在辦公室裡苦熬歲月,畢竟一個文職人員,很難有出頭的機會,如今還是一個少尉軍銜,前途一片渺茫,對此他一直耿耿於懷。

    可是自己沒有背景,沒有靠山,更沒有機會,只能是日復一日,鬱鬱難歡。

    可是現在這位南京總部的寧組長突然開口,要請自己做他的日文老師,招攬之意非常明顯。

    畢竟學習日文是一個長期的學習過程,而這位寧組長肯定不會在杭城這個地方待很久,也就是說,自己馬上就會跟隨這位寧組長回到南京總部,這對自己是一個絕好的機會,而且柳站長之前就提醒過他,這位寧組長在南京總部是一位實權人物,位高權重,背景深厚,自己靠上這棵大樹,對自己今後的發展有極大的幫助。

    想到這裡,他沒有半點猶豫,馬上站起身來,清聲回答道:「組長厚愛,卑職求之不得,一定竭心盡力,不敢有絲毫懈怠!」

    寧志恆哈哈一笑,伸手示意易華安坐下來,高興的說道:「華安,那這件事就這麼說定了,我這兩天就要回到南京,你也跟著我一起回去,至於柳站長那裡,我會跟他打好招呼,你不用擔心。還有這一次你立下的功勞不小,我會在報告上為你美言幾句,你這少尉軍銜也該提一提了。」

    寧志恆這麼說,自然是要收易華安為羽翼了,安其心自然要給其好處,正好現在自己的處境尷尬,立下的功勞再多,在軍銜上也不能夠有所提升了,那麼正好便宜了自己身邊這些追隨者,只要他有意為易華安提升一階軍銜,軍事情報調查處高層是樂見其成,不會有任何為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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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