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諜戰特工] 諜影風雲 作者:尋青藤(連載中)

 
V123210 2018-10-10 12:59:14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008 221986
V123210 發表於 2019-7-2 17:56
第七百九十九章 發出電文

    「三號信箱?」

    寧志恆看著邵文光,開口問道:「就是指閒雲觀的那處死信箱?」

    邵文光點頭說道:「我詢問過他,他說,這條運輸線不單只負責他這一組的情報運輸,同時負責別的情報小組,黑山小組的死信箱編號為三。」

    寧志恆點頭笑道:「看見了吧,這可是一條大魚,只要日本人上了鉤,以後的文章可就好做了。」

    邵文光也是心中高興,他笑呵呵地說道:「黑山小組的身份隱蔽,除了日本情報高層,別人根本不知道黑山小組的存在,所以判斷他們的消息不會那麼靈敏,這次的機會很大。」

    寧志恆也是這麼想的,情報小組和總部的聯繫都是靠電台來維持,這就讓很多消息滯後,當初在南京抓捕暗影小組的時候,日本上海特高課就反應遲鈍,直到半個月之後才意識到出了問題,寧志恆就憑藉著這個時間差,給予日本諜報小組重創,這一次他相信一樣可以成功。

    「情報投放了嗎?」

    「已經投放了,閒雲觀現在破敗不堪,只剩下兩個老道看著,我們已經查過了,都是多年前就在道觀裡的老人,應該沒有問題,我已經佈置好了,在周圍布下了陷阱,就等著他們上鉤。」

    兩個人在說著話,討論案件下一步的措施,這個時候值班人員帶的一名軍醫走了過來。

    「處座!科長!」

    邵文光問道:「老趙,嗎啡帶來了嗎?」

    「帶來了,帶來了!」

    寧志恆抬手看看時間,還有半個小時,開口問道:「多長時間起效?」

    「注射十分鐘後起效,半個小時後效果最佳,可維持四十分鐘到一個小時。」

    「那現在正好,開始注射吧。」

    邵文光帶著趙軍醫進去給吉田隆佑注射,不多時,電訊科長莫婉婷也趕了過來,和寧志恆見過禮之後,寧志恆把電文交給了她,仔細叮囑道:「按照密碼本翻譯好電碼,你盯著吉田隆佑發報,你是行家,注意他不要搞小動作。」

    「是,我會小心看著的!」

    時間到了十一點,所有人都守在吉田隆佑的身邊,莫婉婷為他調試好了電台,這個時候嗎啡已經起了作用,吉田隆佑的狀態明顯好了很多,他接過莫婉婷手中的電碼,將手按在電鍵上,然後抬頭,看了看身邊的人。

    寧志恆按住他的肩頭,第一次用日語和聲說道:「吉田君,按照你的習慣發報,只要這一次你幫助了我們,我們會安排好你以後的生活,就是你的那位程六姑,我也可以把她放出去,為你們換一個身份,你們一切都可以重新開始,一切都不算晚。」

    吉田隆佑突然看著寧志恆,愣了片刻,最後才輕嘆一聲,手指開始按動電鍵,莫婉婷在一旁仔細地觀察他的動作。

    電文很短,吉田隆佑很快完成了發報,直到他的手指離開電鍵,大家才長出了一口氣。

    寧志恆的目光看向莫婉婷,莫婉婷點頭說道:「電碼沒有錯誤,不過手法習慣只有他自己知道。」

    寧志恆轉頭對邵文光吩咐道:「你親自去盯著三號信箱,我估計日本人很快就會動作,千萬要注意隱蔽行蹤,昨天晚上的抓捕行動,就是因為監視人員漏了行蹤,結果功虧一簣,跟蹤目標還被人給滅了口,搞的灰頭土臉的,你可要重蹈覆轍。」

    寧志恆的話,讓邵文光一驚,他不知道寧志恆還有別的抓捕行動,看來二處現在的清剿工作已經開始鋪開,自己可不能落了人後。

    「請處座放心,這一次我親自守著,只要他們來了就跑不了!」

    將其他人都打發走,寧志恆這才再次用日語對吉田隆佑說道:「吉田君,我看你現在的精神很不錯,還有些事情要麻煩你!」

    吉田隆佑看寧志恆,木然的張了張嘴,最後用沙啞的聲音,用日語回答道:「階下之囚,就不用多說了,只願您信守承諾,請吩咐吧!」

    「好,吉田君,我欣賞你的態度,現在請你描述一下,喚醒你的那位火山,把他的體型特徵,容貌特徵,總之是一切細節,時間緊張,我們現場就開始。」

    寧志恆知道吉田隆佑的身體狀況很差,現在完全是靠嗎啡的作用維持,藥效一過,吉田隆佑只怕會更加萎靡不振,自己必須抓緊時間。

    吉田隆佑愣了愣,最後點頭說道:「我盡力而為!」

    寧志恆取過準備好的畫筆和紙張,開始讓吉田隆佑敘述火山的容貌。

    可是描述的結果讓寧志恆大失所望,吉田隆佑和火山只是匆匆見過一面,而且時間已經過了半年,任憑他如何回憶,也只是簡單地敘述了一下身高和體型,對火山的容貌實在是記憶不清了,最後被寧志恆逼問的差點又陷入昏迷。

    寧志恆不得不又叫來趙軍醫,再次對吉田隆佑使用嗎啡,結果拖拖拉拉地折騰了兩個多小時,寧志恆才不得不結束了畫像的工作。

    可是最後還是成果讓他極為失望,手中的畫像粗糙不堪,五官特徵模糊,素描畫像如果真要畫的極為逼真,五官特徵必須要清晰,差之毫釐,便泯然眾人。

    此時已經是凌晨二點,吉田隆佑身體虛弱無力,已經是熬不住昏迷了過去,寧志恆也是疲乏不堪,將手中的畫像扔在一旁,揮手示意,讓手下的人把吉田隆佑帶了回去,自己這才回到辦公室裡,在沙發上休息了一夜。

    這幾天來,寧志恆都是步履匆匆,像是上好了發條的鬧鐘,一刻不得停息,現在基本上都是在辦公室休息。

    第二天的下午,寧志恆終於接到了陳興的電話,說是找到了一個知道魏三平時行蹤的黃包車伕,就趕緊前來匯報寧志恆。

    寧志恆馬上讓他把人帶過來,這一次前來二處拜見的還有劉永,劉永是寧志恆以前的外圍保底,可是現在已經有很長時間沒有見到寧志恆了,這次聽到陳興要來拜見寧志恆,趕緊一起趕了過來。

    寧志恆派趙江把人都領到了自己的辦公室,劉永見到寧志恆,趕緊躬身見禮。

    寧志恆哈哈一笑,說道:「聽大頭說你的車行做得不錯,整個渝中區都是你的車行,好生厲害!」

    劉永臉色一紅,嘿嘿笑道:「都是大頭哥的幫襯,我們當初來到重慶的時候,滿地都是扛滑竿的本地人,給我們吃了不少的苦頭,後來大頭哥和衛長官出面,才有了餬口的地盤,現在還算是不錯。」

    寧志恆擺手說道:「車行這個行當雖然掙不著大錢,可是卻能幫我們做很多事,以後我還有需要你們的地方。」

    和劉永閒聊了幾句,這才言歸正傳,陳興指著身後一個黃包車伕說道:「他叫曾友明,也是我們車行的車伕,他說在拉車的時候經常看到魏三,說了幾個地點我也不知取捨,就乾脆把他帶到您這裡來了。」

    寧志恆點頭示意,開始仔細詢問曾友明,很快就搞清楚了情況。

    原來曾友明在近期都在南江門一帶等生意,這一個多月以來經常在那一帶看見魏三的身影,這一次聽到掌櫃要找出魏三的行蹤,還有大筆的懸賞,最後這才向掌櫃吐露實情。

    「南江門?具體那個位置能說清楚嗎?」

    「南江門往下第四個街口,柳家巷口,我在碼頭拉人之後,就經常在那裡的吃鋪買點吃食,然後再去碼頭等生意,這一個月來我在這裡見過魏三,最少有三次,他就在那裡歇腳。」

    寧志恆問道:「有沒有看見坐車的女子。」

    寧志恆將章芳雯的照片放在他的面前,曾友明看了一眼就點了點頭,開口解釋道:「見過,見過兩次,這個女人下了車去辦事,魏三就在路口等著她,他的運氣好,不用像我一樣還要去碼頭等生意。」

    寧志恆趕緊急聲問道:「你知道這個女人去了哪裡?」

    「我還真知道,有一次他們來的時候,那個女人下了車,向碼頭方向走,我正好要去碼頭拉人,走了幾步,就看見她走進了一處房子裡,我常在那裡拉車,那裡我知道,是遠澤貿易行的後門。」

    曾友明的話讓寧志恆立時精神大振,總算是把這條線索又接了起來,他趕緊拿起電話,給情報二處撥打了過去。

    「我是寧志恆,讓於誠接電話,不在?馬上找到他,讓他馬上向我匯報。」

    寧志恆既然把追蹤嫌犯的任務交給了於誠,就不會另起一攤,這個功勞還是讓給於誠,也算是對得起他了。

    放下了電話,寧志恆心情一鬆,笑著對曾友明說道:「你做得好,這可是大功一件。」

    寧志恆把趙江喊了進來,寫了一張條子給了趙江,吩咐道:「去財務科領五百美元。」

    趙江轉身離去,寧志恆又對劉永和陳興說道:「你們這段時間多派些認識魏三的車伕,去南江口一帶,留心注意魏三的行蹤,他現在估計不會再以車伕的身份露面,但既然是經常在那裡出現,就一定有他的原因。」

    「是!」劉永和陳興點頭領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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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章 信風小組

    於誠的電話很快打了回來,這個時候,他正在外面到處發動人員查找章芳雯和魏三,聽到寧志恆的命令,趕緊找了電話給寧志恆匯報。

    寧志恆沒有多說廢話,直接開口命令道:「章芳雯和遠澤貿易行有關係,她近期一個月曾經多次到過遠澤貿易行,你馬上查清楚遠澤貿易行的情況,然後向我匯報,佈置人員監視,這次小心點,不要再出紕漏。」

    於誠得到了章芳雯的信息,不敢怠慢,趕緊連聲領命。

    晚上十點,行動二處的大門打開,一行車隊開了進來,寧志恆正在辦公室裡休息,聽到聲音之後,趕緊起身來到窗口,只見車輛停下,行動隊員們把一個人帶下了車。

    不多時,外面的腳步之聲響起,趙江領著邵文光敲門而入。

    邵文光高聲報告道:「處座,人抓住了,已經帶到審訊室,請您示下。」

    成功抓捕了!

    寧志恆頓時心情大好,將中山裝的領扣系好,揮手說道:「我們去看一看,到底網到了什麼樣的大魚?」

    寧志恆走在前面,邵文光緊隨其後,邊走邊匯報導:「今天晚上九點,這個人摸進了閒雲觀,在出來的時候被人我們抓捕了,這個傢伙還挺凶悍,身手不錯,衣領口有毒藥,絕對是個真正的日本間諜。」

    寧志恆點頭說道:「說的沒有錯,這種負責專項工作的間諜,價值會更大。」

    進入了審訊室,寧志恆看見了人犯已經被綁在木架上,這個男子大概在三十歲左右,長相平常,其貌不揚。

    寧志恆不願再多說,他知道這種日本間諜不經歷一番拷打,是不會開口的,就是開口也是遮遮掩掩的不痛快。

    「上重刑,別傷了手。」

    現在寧志恆也怕萬一再碰著一個像吉田隆佑一樣的狠角色,真敢咬舌自絕,那最起碼還有一雙手可以寫,總要留些餘地。

    不過這一次的運氣不錯,在審訊了四個小時之後,已經被折磨的氣息奄奄的間諜終於開了口,將自己知道的一切都說了出來。

    「真實的姓名和身份?」

    「橫田晉太,日本武漢軍部情報處的特工。」

    「掩飾身份?」

    「譽興糧店的老闆,化名季明德。」

    「你的情報組織名稱?」

    「信風小組!」

    「信風小組的具體工作是什麼?」

    「主要是負責將一些重要物品,在武漢和重慶之間進行來回運輸,我只是負責最後一個環節的工作。」

    「你的上線?」

    橫田晉太猶豫了片刻,但還是老實地回答道:「安河船運公司的職員張興亞,他負責船上的採購,每次借去我店裡買米面糧油的機會和我接頭,有時候會把運進來的物品交給我,由我負責投送,有時我也會把收取的物品交給他,由他負責運出重慶。」

    「你們都主要運輸進來什麼物品?」

    「大宗的物品有武器,電台,或者是藥品和煙土,總之都是組織需要的物資,軍部安插到重慶的情報人員進入重慶的時候,為了躲避搜查,身上什麼都不會攜帶,等他們站穩腳跟,佈置好隱藏身份後,再由我們負責運輸,將一些物資投送在秘密的地點,由他們自取。」

    「你如何接受指令?」

    「張興亞打電話用暗語通知我,他只告訴我信箱的編號,等我取回物品,張興亞自然會來我的店裡接頭,取走物品。」

    「知道張興亞住在哪裡嗎?」

    「不清楚,也不能打聽。」

    「安河船運公司的辦公住址在哪裡?」

    「朝天門碼頭的西邊不遠,和我的糧店也不遠。」

    「你們什麼時候接頭?」

    「應該是在明天,張興亞也會接到指令,自然會來我的糧店取走物品。」

    「一個半月前,也是你在三號信箱取走了一份膠卷,對嗎?」

    「是,是有這件事情。」

    「這種死信箱公共有幾個?」

    「不知道,我只是知道,我負責一到三號信箱,至於其他的信箱我不清楚。」

    寧志恆仔細詢問著每一個細節,努力榨乾橫田晉太所知道的任何信息,很快就將所有的事情瞭解清楚,詢問持續了一個多小時,寧志恆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示意審訊人員把橫田晉太帶了下去,

    「收穫巨大啊!」寧志恆將手中的審訊記錄拍在桌案上面,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有了這份口供,寧志恆就可以一步一步把信風小組挖出來,再由信風小組倒著追溯,把使用過信風小組這條渠道的日本情報小組挖出來,但是這必須要有一個前提,那就是動作要快,必須要在日本武漢總部發覺之前,不然對方一紙電文,就可以切斷和信風小組的一切聯繫,那可就白高興一場了。

    邵文光也是滿臉的興奮,笑呵呵地說道:「處座,還是您運籌帷幄,這一次挖出信風小組,一個挖出十個,十個挖出一百個,我們可是挖到金礦了!」

    他接著伸手做了一個抓握的手勢,狠狠地說道:「明天我們在譽興糧店布下埋伏,守株待兔,抓住張興亞,一步一步把這些間諜給起出來…」

    「明天?晚了!」寧志恆揮手打斷了邵文光的話,鄭重的說道:「現在就去打探,要以最快的速度抓捕張興亞,越快越好,不能拖到他去接頭!」

    寧志恆的話讓邵文光有些不明所以,他抬手看了看時間,此時已經是凌晨三點鐘了,現在如何去打探張興亞的情況?

    寧志恆接著解釋道:「明天張興亞會去譽興糧店接頭,如果是在白天接頭,朝天門碼頭附近可是鬧市場,人多眼雜,我們不能保證對張興亞的抓捕不被人察覺,保密工作不好做,如果消息洩露了出去,驚其他同夥就不好了。

    而且就算是我們行動順利,在不驚動他人的情況下,抓捕了張興亞,可是我們如何保證他能夠在短時間開口,要知道今天對橫田晉太的審訊還算是順利的了,可是也花了四個小時,你試想一下,如果張興亞的同夥知道他去接頭,卻遲遲不見回船,你會不會懷疑,機警的老特工很可能就先躲藏起來看風向了,到時候可是再難找到他們了。

    老實說今天我們的運氣好,橫田晉太是深夜收取情報,到明天交接情報,中間給了我們很長的準備時間,如果是白天收取情報,拖了這麼長的時間不見回來,估計他的同夥都要起疑的,所以不能耽誤任何一點時間,現在就要找到張興亞。」

    邵文光這才明白寧志恆的意思,這是要在以快打快,爭分奪秒地挖出信風小組。

    他趕緊點頭說道:「我手下還有幾個外圍情報員,我馬上動用他們去打聽張興亞的住處,爭取天亮前進行抓捕。」

    「好,距離天亮還有三個小時,我也會讓警察局那邊提供幫助,安河船運公司就在朝天門碼頭附近,張興亞的住址也不會遠,就在這一帶打聽消息,我這邊有消息也會馬上通知你,你的動作要快。」

    寧志恆和邵文光分頭去發動人手,寧志恆回到辦公室撥打了劉大同家裡的電話,命令他馬上調動手中的力量去尋找張興亞的住所。

    劉大同深夜被寧志恆的電話驚醒,當然知道這是刻不容緩的事情,不敢有絲毫的怠慢,馬上打電話調動手下的人員,好在朝天門所在的渝中地區,是重慶城的中心地帶,對於戶籍人口的管理比起其他的幾個區要好很多,而安河船運公司是個註冊資料齊全的公司,對於他們的資料登記的還是比較齊全,很快就有消息反饋過來,劉大同馬上將張興亞的住址匯報給了寧志恆。

    有了住址,邵文光再次帶著手下緊急出動,時間到了凌晨五點,終於將張興亞帶了回來,被趙江直接帶入審訊室,開始進行刑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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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零一章 信風落網

    在睡夢中就被抓捕的張興亞顯然沒有足夠的思想準備,在經歷了兩個多小時的嚴刑拷打之後,最後還是開了口。

    早上七點,邵文光敲響了寧志恆辦公室的門,將審訊記錄放在寧志恆的面前。

    寧志恆看著邵文光雙眼充滿了血絲,目光中卻滿是興奮之色,就知道是個好消息。

    「處座,可是大收穫啊,張興亞交代,安河船運公司就是信風小組的主體,這個船運公司主要經營重慶至宜昌之間的商務運輸,安河貨運公司的幾名骨幹都是信風小組的成員,他們以船運公司為掩護,利用這個運輸條件,可以往來運輸大小各種物資和情報,我判斷,信風小組應該是日本人在重慶地區最主要的運輸渠道。」

    聽到邵文光的匯報,寧志恆欣喜不已,問道:「這麼說我們可是接觸到這張大網的關鍵點了,張興亞知道信風小組一共有幾個成員嗎?」

    「知道,他就是核心成員之一,開辦船運公司的本意就是為了建立運輸通道,在安河船運公司裡面,老闆戴安河,經理上官永,順昌號船長尚承望,還有張興運,這四個人都是真正的日本間諜。

    張興亞負責情報傳遞的工作,他有兩個下線,一個就是糧店老闆季明德,也就是橫田晉太,負責一至三號信箱的收取工作,一個是金家巷綢緞鋪的老闆婁少廣,這個人是中國人,負責四至六號死信箱的收取工作。

    安河船運公司一共四條貨船,其它三艘貨船是負責真正的貨物運輸,其實也就是做掩護,只有順昌號是由信風小組全面控制的,六個船員也都是他們的人,不過這六個人是中國人,算不上核心成員,所有夾帶的物品都由順昌號運輸,間諜也集中在這艘貨船上。」

    寧志恆問道:「這就是信風小組的全部成員?」

    邵文光點頭回答道:「張興亞知道的就這麼多,信風小組組長就是安河船運公司的老闆戴安河,他手裡還有沒有隱藏的人手,就不知道了。」

    寧志恆揮手笑著說道:「只這些就已經是難得的收穫了,加起來總共十二名間諜,干的漂亮!」

    邵文光也是高興之極,挖出整個信風小組,這一次他的中校軍銜已經是板上釘釘了。

    寧志恆接著問道:「現在長江上的航運被中日兩軍一截兩半,船運公司最多只能到達宜昌,那裡可是國統區,他們怎麼把情報送到武漢?」

    此時的宜昌還在國軍手中,是西遷物資的轉運基地,也是守衛陪都重慶的門戶。

    邵文光回答道:「他們只能送到宜昌,並在宜昌進行交接,日本人在那裡也潛伏有一支運輸小組。」

    寧志恆眼睛一亮,這又是一個重要情報,真是驚喜連連,日本人在宜昌竟然還有一支運輸小組,必須要順著這條線一起挖出來。

    他趕緊追問道:「張興亞知道宜昌的運輸小組的具體情況嗎?」

    「知道一些,這要看運輸的情況而定,小件物品的運輸由張興運負責,大宗物品是船長尚承望負責,張興亞在宜昌有一個聯絡員,是當地報社的職員,每次兩個人接頭,相互傳遞,送進或者送出物品,上一次的贛北防禦計畫的膠卷就是這麼運出去。」

    寧志恆忍不住搓了搓手,高興在房間裡走來走去,興奮地說道:「只要有聯繫就好,現在我們要同時動手抓捕安河船運公司的所有間諜成員,對了,順昌號現在在哪裡?」

    「順昌號就停在碼頭,他們今天上午十一點發船去往宜昌,等著張興亞接頭之後,回到船上就走,現在是早上七點,應該已經有人上船準備了。」

    時不我待,必須當機立斷,寧志恆斷然命令道:「那就馬上行動,你去抓順昌號上的所有船員,多帶些人以稽查隊的名義上船,然後抓捕所有人員。

    我親自去抓捕安河船運公司的老闆戴安河,經理上官永,對了,還有那個綢緞莊老闆婁少廣,」

    「是,我馬上動手!」

    早上八點,一輛轎車停在安河船運公司的大門口,重慶地處兩江交叉之地,貨物的運輸,大多依靠航運,尤其是在成為陪都之後,經濟活動迅速擴展,在這裡碼頭林立,航運公司也是應運而生,數不勝數,安河船運公司的規模不大不小,在眾多的航運公司中毫不起眼,所以辦公場所也不過是一排平房,一個院子而已。

    老闆戴安河邁步下了車,四十多歲的年紀,一身長衫,帶著金邊眼睛,氣質儒雅,卻透著一股商人的精明,這時他左右看了看,揮手示意司機離開,這才邁步進入公司。

    可是一進門,他的眉頭就皺了起來,他對公司的管理極嚴,儘管時間尚早,可是往常這個時候,公司裡的職員們也應該到班上崗了,可是現在幾間辦公室裡都很安靜。

    戴安河眉頭皺起,他推開就近的一間辦公室,可是裡面沒有人,又推開一間,還是沒有人,他心中懷疑,慢慢地走到自己的辦公室門口,掏出鑰匙準備打開房間,可是想了想,還是決定暫時離開,就在這個時候,突然一陣勁風從腦後襲來,戴安河感覺不對,頭向一旁側開,可是動作還是慢了些,右耳後側仍然被重重一擊,只覺得腦袋一暈,身形向前撲去,下意識的想和襲擊者拉開距離。

    可是他的反應雖然靈敏,但到底是措手不及,身後又是幾道身影撲了上來,緊緊地把他壓在地上,手和腳被被人死死的按住,頭部也被勒死,幾乎讓他喘不上氣來。

    一個聲音從身後響起:「處座,戴安河已經落網,目標全部抓獲。」

    完了,全完了!戴安河心生絕望之念,這是被中國情報部門找上門來了。

    隊員們很快對戴安河進行了初步的檢查,身上的所有物品被搜了乾淨,這才被人拉了起來,嘴巴裡被塞上了布團,推搡著來到外面的院子裡。

    這時他才發現,自己手下的職員被人陸續從其它房間裡推了出來,最後一個赫然就是經理上官永,他也被幾名大漢牢牢地挾制住,嘴裡塞著布團,目光緊張的看著他,嘴裡卻發不出半點聲音。

    這個時候,剛才離開的司機也被人推到院子裡,所有人都被控制起來。

    寧志恆做事謹慎,安河船運公司畢竟是日本間諜開辦的,裡面到底還有沒有潛藏的間諜,只有組長戴安河知道,所以寧志恆要把所有人都帶走,等審訊結束後,確認沒有問題,他才會放走其他人。

    「全部都帶走,裴明元,你的行動隊留下來,仔細搜查安河船運公司,搜查完,大門上鎖,但不要貼封條,明白了嗎?」

    行動隊長裴明元立時領命,佈置人員就地搜查。

    一行人押著安河船運公司的全部人員回到了行動二處,剛進入大院,行動隊長冷青也押著七個男女回到了二處。

    「處座,這就是婁少廣,還有他的家人和店舖的夥計,我先把人都帶回來,安排了人搜查店舖和住所,按照您的吩咐,最後只關門,不封門!」

    寧志恆看了看,點頭說道:「你把人都帶到審訊科,隔離關押,我去打個電話,然後就進行審訊。」

    寧志恆回到自己的辦公室,拿起電話,給黃賢正打了過去。

    「局座,我是志恆,我想調用一艘快輪去宜昌,就在今天,越快越好。」

    寧志恆在電話裡簡單地將信風小組的情況介紹了一下,再次說道:「宜昌是我們的前方要地,日本間諜卻視若無物,進出自如,這個運輸渠道必須要清除掉,不然後果不堪設想,目前我已經掌握了重要的線索,所以我想派人去宜昌執行抓捕行動,我記得駐守宜昌部隊的十五師軍法處處長馮波,是您的舊部,我想讓他協助行動,還請您給打個招呼,好,好,我知道了!」

    一切安排完畢,寧志恆放下電話,就在這個時候,外面報告之聲傳來。

    「進來!」

    趙江聞聲而進,他懷裡抱著一部電台,興沖沖地放在桌案上,並將一部密碼本交在寧志恆的手中,立正匯報導:「處座,我已經搜查了戴安河,還有上官永的住所,這部電台是從戴安河的家中閣樓上找到的,還有這部密碼本。」

    寧志恆在動手的同時,就派趙江去這兩個人的家中進行了搜查,現在果然是收穫極大。

    「幹的好!又是一部電台和密碼本,你這一次大功一件。」寧志恆接過密碼本,不禁欣喜不已,「他們的家人呢?」

    「戴安河的妻子試圖反抗,已經抓回來了,這個女人肯定有問題,身手很不錯,明顯是經過訓練的,差點傷了我們的弟兄,另外還有一個女傭人,我們也抓回來了。」

    寧志恆詫異地說道:「又是一個,這個人張興亞可沒有交代,沒有想到還有這個收穫,那現在,信風小組可就總共有十三名間諜了。」

    趙江接著匯報導:「戴安河家裡的保險箱裡有大量的財物和幾張房契,我們還搜到了兩支短槍。

    上官永是單身居住,屋子裡的保險箱裡只有一些財物和金條,也搜到一隻手槍和一些子彈,目前這兩處我都留了人,附近也設了監視點,看看有沒有人試圖接近,只要有可疑全部抓起來。」

    寧志恆笑著說道:「佈置的不錯,做我們這一行的,不要怕麻煩,只要有一絲可疑,都不能放過,這一次洩密案的嘉獎很快就會下來,局座那邊也很通融,再等幾天,你這個上尉就可以晉陞少校了,再加把勁兒,這一次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多積攢一些功勞,對以後大有好處。」

    趙江自然知道處長一直在為自己鋪路,聽到寧志恆這麼說,心頭熱切,立正回答道:「都是處座您的栽培,卑職銘記於心。」

    「好了,你去把天明喊過來,現在我們的人手不足了,你的行動組要負責我的警衛,又要負責監控,實在是緊張,也該讓他參與進來了。」

    「是!」趙江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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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零二章 各有進展

    寧志恆看著桌案上的電台,將手中的密碼本打開翻看了一下,確認無誤,忍不住心中竊喜。

    他回到重慶已經一個星期了,這是他繳獲的第二部電台和密碼本。

    至於間諜人員,除了已經抓捕的吉田隆佑和夏斌,信風小組這十三名成員也已經在掌握之中,在這麼短的時間裡,有這樣的戰績,足以證明自己的能力了。

    就在這個時候,於誠也趕來匯報案情,之前寧志恆讓他調查遠澤貿易行的情況,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天,現在看來是有個結果了。

    寧志恆抬手看了看時間,對於誠說道:「我只有二十分鐘,你撿重要的說。」

    「是!」於誠答應道,其實剛才進來的時候,他就看出來了,行動二處的人都是腳步忙亂,行色匆匆,這一定是個大行動。

    此時他的眼光掃過桌案上的電台,還有擺放在電台上面的那部密碼本,眼睛不禁一眯,心中暗自吃驚,看來行動二處另外還有收穫,而且就連電台和密碼本都繳獲了,不用說,又是一個日本情報小組被破獲了。

    想到這裡,於誠忍不住心中豔羨不已。

    「別看了,有事快說。」

    「是!」

    於誠不敢耽擱,將手中的資料遞交到寧志恆的面前,自己開口說道:「遠澤貿易行的老闆名叫計安民,這個人是重慶本地人,據我們調查,他之前就在本地經商,後來經營不善,買賣關了門,離開重慶去了外地,一年前他又回到了重慶,據說是在外地掙了錢,身家豐厚,重新開設了遠澤貿易行,貿易行的生意也不錯,在本地商界算是一號人物。

    遠澤貿易行現在大大小小,總共有三十三名職員,裡面有女職員六人,可都不是章芳雯,我們現在在遠澤貿易行的前後門,還有計安民家的附近都佈置了監視點,暫時還沒有什麼發現。」

    寧志恆邊聽於誠的匯報,邊翻看手裡的資料,他看著資料上計安民的照片,想了想,開口命令道:「計安民回到重慶的時間可疑,他在外地到底是不是東山再起,我們一時也難以查清,不過他的貿易行和章芳雯有關係是肯定的,他既然是本地人,那就不是真正的日本間諜,最多是個被策反的間諜,也可能是章芳雯正在策反的目標,我不想浪費時間,你馬上找機會對計安民秘密抓捕,嚴加審訊,問清楚他和章芳雯到底是什麼關係,這種半吊子最好對付,扔進審訊室裡,什麼都會說了。」

    「是,我馬上秘密抓捕!」於誠趕緊點頭領命,然後又有些猶豫地看了看寧志恆。

    寧志恆瞥了一眼:「還有什麼事情?」

    於誠陪著笑臉說道:「我看處座這裡公務繁忙,怕一時忙不開,要不就把計安民帶回情報處審訊,不知道您意下如何?」

    寧志恆忍不住有些好笑,這個於誠之前還出了紕漏戰戰兢兢,現在又打起小算盤來了,膽子倒是不小。

    「我這裡再緊張,多安排兩個審訊室還是沒有問題,你老老實實地把人給我帶回來,就在我這裡審,也免得你來回跑,老於,案子沒破之前,少動歪心思,就是動,也是谷處長和我談,你安心做事,聽見了嗎?」

    於誠聽到寧志恆直言點破,急忙點頭說道:「處座教訓的是,都是我這個人眼皮子淺,我這就把人給帶回來。」

    於誠不敢再和寧志恆多言,轉身退了出去,這個時候聶天明也被趙江帶了過來。

    「處座,您找我!」

    「天明,洩密案現在有了新的進展,事情比我們想的更順利,一會兒你和我一起去審訊人犯,瞭解一下具體的案情之後,我會和你說清楚,審訊完,我要安排重要任務給你。」

    聶天明聽到寧志恆有重要任務要交給他,心頭大喜,他知道處長這是在給自己機會。

    「是,一切聽從處座的吩咐!」

    寧志恆起身,聶天明緊隨其後,兩個人進入了審訊室,寧志恆馬上開口吩咐道:「先審戴安河。」

    戴安河是信風小組的組長,掌握的情況最全面,知道的機密也最多,寧志恆現在的時間緊張,他知道抓捕信風小組,這個消息自己封鎖不了多久,現在他就是在和日本人賽跑,要在日本人發現信風小組失聯之前,儘可能擴大戰果。

    被捆上木樁的戴安河,臉色灰敗不堪,看著眼前目光冷峻的青年,心中忐忑難安,他不知道對方到底掌握了多少情況,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哪裡出了紕漏。

    寧志恆沒有多說話,直接吩咐道:「去把那兩個人帶進來。」

    不一會審訊人員便把昨天晚上抓到兩個間諜給拖了進來。

    戴安河看著這兩個血人,身上的傷勢慘不忍睹,忍不住打了一個寒戰。

    寧志恆指著這兩個人,對戴安河冷聲說道:「譽興糧店的老闆季明德,日本武漢軍部情報處的特工,信風小組成員橫田晉太。

    安河船運公司順昌號船員張興亞,日本武漢軍部情報處的特工,信風小組成員平岡建冶。

    還有你,戴安河,安河船運公司老闆,也是信風小組組長安井陽辰,而且剛剛我們還在你的家中搜查到了電台和密碼本,你的妻子,還有傭人都被抓了回來。

    另外說一下,順昌號現在也已經被我們控制住,上面所有的船員都已經被捕。

    明白了吧,我不想再多說廢話,交代你的上線,和你全部的組員,還有你所知道的關於其他間諜小組的一切情況。」

    寧志恆的話將戴安河心中所有的僥倖全部打掉,經營了一年之久的信風小組全軍覆沒,這是日本間諜組織在重慶遭受的最大一次挫敗。

    「我再問一遍,你的上線?好吧,總是要試一試才死心的!」

    寧志恆揮了揮手,審訊人員按照之前的程序開始直接下重手,寧志恆的審訊水平低下,暴烈粗糙,但是不可否認,效率方面是最快的,很快戴安河就已經不成人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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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零三章 再現敵蹤

    就在寧志恆審訊戴安河的時候,邵文光敲門而進,寧志恆看了一眼,便起身走出了審訊室,兩個人來到一旁。

    「怎麼這麼晚?抓捕出現問題了?」寧志恆低聲問道,他和邵文光約定的抓捕時間是一致的,現在才回來,一定是出了意外。

    邵文光點頭說道:「是出了一點意外,我們上船後控制船員,他們試圖跳江逃跑,後來被我們制止了,船長尚承望受了傷,費了一些周折我們才回來。」

    原來還有這些事情,寧志恆再次問道:「動槍了嗎?尚承望傷的厲害嗎?影響審訊嗎?」

    「沒有動槍,他傷的不算厲害,可以進行審訊!」

    「那就不要耽誤時間了,你馬上主持審訊,撬開他們的嘴,尤其是和其他情報小組的聯繫,還有關於宜昌運輸小組的情況,趕緊問清楚了,我馬上派人去宜昌動手,晚了人就跑了。」

    「是!」邵文光點頭領命。

    行動二處是獨立的大處,配套設施齊全,光是審訊室就有兩間,是可以同時審訊犯人的。

    等寧志恆再次回到審訊室裡的時候,戴安河已經挺不住這樣高強度的嚴刑拷打,再次昏迷了過去。

    「上電椅,我沒有時間陪他們耗。」

    寧志恆根本不顧這些,用粗鹽涼水澆醒了戴安河,直接把人拖下來,捆上了電椅。

    一旁的聶天明早就被處長的一頓操作給嚇得不輕,他之前還從來沒有跟寧志恆辦過案子,只知道自己這位處長凶名在外,但是親眼看到還是頭一次。

    電椅的審訊強度是驚人的,只是第一次的電擊就讓戴安河大小便失禁,渾身的肌肉痙攣成一團,當寧志恆再次詢問的時候,他終於開了口。

    又是一個小時,寧志恆這才結束了審訊,他看了看時間,揮手示意審訊人員帶走戴安河,然後起身走出了審訊室,聶天明緊隨其後,兩個人回到寧志恆的辦公室。

    寧志恆將手中的審訊記錄放在桌案上,忍不住愜意的笑了起來,戴安河的開口,提供了很多極為有價值的情報,這讓寧志恆對之後的清剿工作有了更大的信心。

    「天明,剛才的審訊你也聽見了,這件案子你要參與進來,現在我給講一講具體的情況。」

    於是寧志恆把這件案子從頭到尾的細節給聶天明敘述了一遍,聶天明這才知道,從自己當初抓捕的那名日諜吉田隆佑,竟然審出了這麼重大的線索,還把日本人在重慶的運輸渠道挖了出來。

    「就是這樣,我們一個一個挖出了整個信風小組,現在我們手中掌握的線索已經很多了,不客氣的說,我已有把握重創重慶地區的日諜,可是遠在宜昌的運輸小組還沒有落網,這個小組在宜昌的能量肯定不小,就連武器和電台,他們都能夠運進來,在當地的軍方一定有人配合他們…」

    寧志恆剛說到這裡,門外趙江敲門而進,匯報導:「處座,邵科長求見。」

    寧志恆眼睛一亮,這一定是審訊有結果了,看來邵文光的審訊手段也是了得。

    「快叫他進來!」

    邵文光快步走了進來,將審訊記錄遞交給寧志恆,笑著匯報導:「處座,尚承望開口了,這是我詢問的一些情況,請您過目!」

    寧志恆撫掌笑道:「今天真是一個好日子,做起事情來順風順水,先你說一說關於宜昌的運輸小組,尚承望知道些什麼?」

    邵文光回答道:「尚承望在宜昌也有一個聯絡員,是附近商行的老闆,如果有大宗物品需要交接,都是由他來聯繫。」

    寧志恆也翻看了一下審訊記錄,點頭說道:「現在我們已經掌握了兩個聯絡員,有了他們,我們可以對宜昌的潛伏小組展開行動了。」

    說到這裡,寧志恆指著審訊記錄對聶天明說道:「我現在交給你一個重要任務。」

    聶天明急忙挺身立正,等候處長的訓示。

    「你帶一支行動隊,今天就出發去宜昌,我已經請副座為你調撥了一艘快輪,直接去東江軍用碼頭上船,至於宜昌那邊,我會通知當地駐軍軍法處的馮處長,先監視這兩個目標,如果目標得到消息想跑,就先抓捕他們,等你們去接手審訊,如果沒跑,那就說明重慶這邊的動作還沒有驚動日本人,你的動作也要快,秘密抓捕後,負責挖出這支潛伏小組。」

    「是!」聶天明不敢怠慢,挺身領命。

    寧志恆再次強調道:「你去準備吧,半個小時後出發,還是那句話,動作要快,我們無法確定日本人的反應速度,我們必須以快打快。」

    看著聶天明離開,寧志恆轉頭對邵文光說道:「老邵,接下來你負責審訊信風小組的其他成員,每一個成員都要詳細詢問,並核對他們交代的信息,還有,戴安河的妻子是信風小組的報務員,負責接受和發送電文,你審問她的時候,不要傷了她的手。」

    「是!」邵文光點頭領命,退了出去,抓緊時間對信風小組的其他成員進行審訊。

    寧志恆拿起電話,把總務科長簡正平叫了過來。

    「老簡,清剿工作已經全面展開,可是我看審訊科的地方小了些,這些人犯都是日本間諜,他們都要按照要求隔離關押,牢房也要增加一倍,審訊室也要再佈置兩間出來,以後抓的人越來越多,我們只怕忙不過來。」

    簡正平趕緊點頭答應,他這個管家做這種瑣碎的事情是熟門熟路,只要交給他就行了。

    處理完了事務,寧志恆這才有空仔細翻閱戴安河和尚承望的審訊記錄,這裡面有很多情況是重複的,也有不少只有戴安河才知道的秘密,寧志恆一一核對,並在心裡暗自思索著。

    中午時分,於誠終於把遠澤貿易行的老闆計安民給抓了回來,人很快被帶進了審訊室裡,正如寧志恆所說,這種半吊子根本沒有費多大的氣力,於誠就得到了他想要的信息,興沖沖趕來向寧志恆匯報。

    「處座,計安民開口了,果然如您所說,這個小子自從離開重慶之後,根本沒有發什麼大財,反而是窮困潦倒,混的一天不如一天,後來被日本人選中,搖身一變,成了有錢富商,被日本人挾制著回到了重慶,開設了遠澤貿易行。」

    寧志恆一聽暗自點頭,一切果然如他所想,日本人潛入重慶之所以這麼容易,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現在各地難民湧入重慶,來歷混雜,難以取證,如果他們再把工作做得更細緻一點,專門挑選流落他鄉的重慶本地人,策反後潛入重慶,就算是中國政府管理的再嚴格,只怕也無法甄別出來。

    寧志恆問道:「日本人果然是狡猾,這策反工作真是細緻入微,計安民的上線是誰?章芳雯和遠澤貿易行究竟有什麼關係?」

    「李安民的上線就是遠澤貿易行的會計侯向晨,遠澤貿易行暗中都是由這個人在掌握,至於章芳雯是誰他不清楚,我給他看了照片,他才說,這一個月以來確實看見幾次,不過都是來找侯向晨的,他知道這個女人不一般,只是他的地位低,很多事情侯向晨根本不告訴他,他不過就是一個被操控的木偶,只要聽指揮就可以了。」

    寧志恆點頭說道:「看來這是找對人了,侯向晨和章芳雯之間有聯繫,我們就從侯向晨下手。」

    「我馬上秘密抓捕侯向晨?」

    「算你聰明!」寧志恆笑著點了點於誠,站起身來在屋子裡來回走了幾步,「只要我們抓住這個線頭,抽絲剝繭,不愁解不開這團亂麻,日本人也是血肉之軀,我這裡就是煉鋼的熔爐,就是塊鐵也給他熬成汁,馬上秘密抓捕侯向晨,記住,設計的巧妙一點,不要引起旁人的注意,這樣我們的餘地大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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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零四章 武漢來人

    寧志恆這一次的偵破手段都略顯粗暴,只要有嫌疑,就立刻抓起來,嚴刑拷打,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然後就是接著抓捕,接著審訊,一步一步逼近對方。

    這就是主場作戰的好處,利用所掌握的特權,可以肆無忌憚使用充足的人力和物力,一力破萬法,運用強大的力量無情的碾壓對手,也不用擔心犯錯,大不了推倒了再來,反正背靠著強大的資源,完全輸得起。

    這些招數,日本人和七十六號在上海也使得爐火純青,他們憑藉著主場優勢,壓迫的軍統站步步退縮,無還手之力,橫掃中統局的潛伏組織,使之成建制的潰敗和投降,將上海地區經營的如同鐵桶一般,如果不是有著租界的存在,就算是上海情報科,也無法與之抗衡。

    於誠早就等著寧志恆這句話,他比任何人都迫切的想要有所表現,他立正領命道:「是,處座,我馬上動手,絕不會驚動他人。」

    說完,轉身快步離去。

    寧志恆在辦公室裡接著研究這幾份審訊記錄,其實信風小組的主要核心成員都已經交代,其他人的口供並不重要,就目前寧志恆手中的這些材料就足以分析出很多東西。

    不多時,衛良弼敲門而入,身後還跟著一個青年男子。

    「處座!卑職仇子石前來報到。」

    寧志恆抬頭一看,立時認了出來,仇子石是跟隨苗勇義潛伏在武漢的五名隊員之一,也是寧志恆的舊部,他自然是認識的。

    「子石,快,坐下說話。」寧志恆笑著招呼道。

    衛良弼開口說道:「他剛才找我匯報工作,說是專程來送膠卷的,聽到你也在,所以特意求見。」

    寧志恆指著仇子石對衛良弼說道:「正好師兄你也在,我把任務說一下,這是我之前在武漢安排的一些人手,都是我的親信部下,以後他們會陸續送來一部分膠卷,這些膠卷是我們從武漢的日本諜報部門那裡,監視偷拍的一些間諜照片,具體的情況我會介紹給你,如果我不在,就交給你處理。」

    這就是在安排任務了,涉及到工作,衛良弼是不敢有半分懈怠的,趕緊點頭答應。

    寧志恆接著說道:「我還在武漢安置了一部電台,頻率和時段我已經交代給了莫科長,記住,這個電台很重要,一定要加以重視。」

    「明白!」衛良弼點頭領命。

    仇子石這時趕緊取出一個木盒,匯報導:「我們佈置監視點花費了一些時間,之後就由我和周子平負責監視,這是半個月多月以來拍攝的照片。」

    周子平也是寧志恆五名舊部之一,是絕對信得過的人手。

    寧志恆接過木盒打開看了看,裡面裝著大概有二十多卷,看來仇子石和周子平是下了大功夫的。

    「好,這些照片很重要,這項工作一定要堅持下去,不要懈怠,現在武漢的情況怎麼樣?」

    仇子石搖了搖頭,語氣鄭重說道:「情況很不好,日本武漢特高課從上海調回了很多漢奸特工,都是原來武漢站的舊人,現在武漢站全部撤到了郊外地區,我們行動隊的人員也撤離了大半,現在整個武漢站,就剩下我們行動隊,加上我們五個才留下了十幾個。」

    仇子石說的情況,寧志恆是知道的,當時還是他發現了這個情況,及時提醒了武漢站,不然此時武漢站早就損失慘重。

    寧志恆和仇子石交談了好一會兒,詢問清楚了具體情況,這才讓仇子石離開,他也要儘早返回武漢。

    寧志恆把膠卷都交給了趙江,讓他去技術科沖洗,現在寧志恆手中的線索很多,一時還用不著這些照片。

    到現在他手上還有很多劉大同和陳延慶送來的材料和膠卷,只是他現在著急追查信風小組的案子,必須要盡快擴大戰果,實在不敢耽誤,一時間也是照顧不到,他只能等信風小組的案子徹底結束之後,才能騰出手來處理。

    到了下午三點,邵文光前來匯報審訊的情況,他已經把信風小組所有的成員都審訊了一遍,事情一切順利,幾名日本核心成員都開了口,其他的幾名中國漢奸特工自然也不會硬扛著,平白受皮肉之苦,只能是低頭認罪,審訊工作很快就結束了。

    寧志恆將他們所有的審訊記錄都看了一遍,這才開口說道:「信風小組所負責的六處死信箱,雖然地點我們都已經掌握,但老實說對我們的意義不大。

    這種死信箱只有在很特殊的情況下才會啟用,比如說黑山小組,喚醒之後半年多的時間,也只使用了一次,所以我們不能指望其他情報小組也就在這幾天使用死信箱。

    而一旦過了這段時間,等日本人對信風小組的被抓反應過來,一定會下令情報網,放棄這六處死信箱,所以我們不能把希望放在這些死信箱上面。」

    邵文光點頭說道:「處座分析的是,我也是認為再從這方面入手,我們缺乏很多的條件,不過不試一試,我還是有些不甘心。」

    寧志恆哈哈一笑,指著邵文光說道:「說的好,做我們這一行的,一絲機會都不能夠錯過,那就安排人去監視這六處,不,五處信箱,守株待兔,看一看有沒有運氣差的傻兔子撞到我們手上。」

    說完,兩個人又是相視一笑,邵文光馬上點頭領命,然後接著問道:「還有一件事情,根據他們的口供,河運督察所和緝私隊裡有幾位官員收受賄賂,為他們大開方便之門,以至於他們的運輸工作毫無阻礙,可以大搖大擺的將武器電台等物品運進重慶,對這些人是否要採取措施?」

    「不著急!」寧志恆淡然的說道,他對這些事情早有預料,如今的官場黑暗舞弊橫行,哪裡都有貪腐,民國官場尤其如此,他早已習以為常,就算是在上海,那些日本人不也是一樣。

    「這些人只是貪腐,好在沒有叛變投敵,性質就不一樣了,而且現在動手抓捕,反而把動靜搞大了,我們現在要低調,儘可能的把影響縮小,等案子結束後,在實施抓捕,且讓他們多活幾日吧!」

    邵文光一聽就樂了,開始還以為處長要網開一面,說了半天,最後也還是要殺,便點頭說道:「這幾個人的職務可都是肥缺,家中的財物一定不少,放過了確實可惜!」

    說到底,這軍統局裡的人物,哪個也不是菩薩心腸,只要被他們給盯上,定然是難逃一劫。

    寧志恆的心意如鐵,又怎麼可能對貪腐分子有惻隱之心,撞到他的手裡,他也不介意順手撈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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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零五章 再查疑點

    邵文光接著把話題轉回到案子上面,接著問道:「那我們下一步該怎麼做?」

    「當然還是要在運輸渠道上找出他們的破綻。」寧志恆將桌案上的一份審訊記錄拿了起來,遞交到邵文光的手中,「剛才我仔細翻閱了一下這幾份核心成員的審訊記錄,尤其是翻看了一下他們從武漢運進重慶的物資記錄,發現了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邵文光詫異地問道,他低頭翻看著審訊記錄,這些審訊記錄有很多都是他負責審訊的,一時並沒有看出哪裡不對。

    寧志恆開口說道:「信風小組之前向重慶運輸過一些武器和電台,這些都是情報工作必不可少的裝備,還運輸了一些藥品,我也是可以理解的,畢竟重慶物資匱乏,情報小組準備一些藥品應急無可厚非。

    可是在今年的三月開始,他們前前後後運輸了七次煙土進入重慶,幾乎不到一個月就運輸一次,運輸量可不小,你說這是為什麼?」

    寧志恆的詢問讓邵文光一愣,他趕緊翻看了一下審訊記錄,果然在幾份記錄上都提到過煙土。

    他急忙抬頭看向寧志恆,疑惑地問道:「這確實蹊蹺,日本人這是什麼意思?」

    煙土,就是鴉片,中國近代史上的一顆毒瘤,一直久禁未絕,到了現在反而是愈演愈烈,全國各處都有煙土販賣,吸食鴉片的煙館遍佈全國各地,尤其以中國西南地區為烈。

    在雲南,貴州,川蜀更是煙土氾濫,甚至很多軍閥發不出軍餉,就以煙土替代,直接造成軍隊戰鬥力下降,他們所管轄的屬地,老百姓都必須要強行種植罌粟,種糧食交的稅要遠遠高於種植罌粟的稅,迫使很多平民種植罌粟,熬製鴉片。

    煙土在四川更是如洪水橫流,氾濫成災,到處都有開設的煙館,多如牛毛,重慶地區更是有如此,因為利潤巨大,屬於暴利行業,幾乎所有的幫派勢力,黑幫勢力,甚至地方勢力都有在經營煙館。

    寧志恆口中所說的問題就在這裡,煙土可不是外來品,四川本地就產煙土,而且產量很大。

    此時的煙土因為到處氾濫,煙土的價格也並不是很高,要不然也不會有那麼多人吸食,尤其四川屬於煙土的產地,煙土在本地的價格相對來說甚至算得上是便宜。

    所以日本人根本不用冒這麼大的風險,從武漢運輸到重慶來,他們只需要花費很少的錢財就可以在本地購買。

    邵文光也是清楚這些情況的,他思慮了片刻,疑惑的說道:「您懷疑這並不是煙土,可是這些人的口供上都說是煙土,他們之前可並沒有機會串供的。」

    寧志恆點頭說道:「這有兩種可能,第一種可能,日本間諜的內部分工明確,信風小組只是負責運輸渠道,武漢總部運輸了其他重要的物品,但因為保密的原因,並沒有把真實的情況告訴他們,只是以煙土為代稱,信風小組沒有去私自拆驗貨物,他們以為是煙土,所以口供上都是一致的。

    第二種可能,那就是物品本身確實是煙土,只是這種煙土與普通的煙土不一樣,一定有它特殊的用途,否則日本人絕不會千里迢迢運送普通的煙土進入重慶來。」

    邵文光仔細想了想,突然說道:「您說會不會是『大土』,或者是『迤南土』,這兩種煙土品質最佳,都是煙土中的極品,川蜀之地售賣的都是『川土』,品質相差很多,日本人用這些極品煙土有重要用途。」

    所謂的「大土」,就是印度產的「派脫那土」,俗稱為大土,產於印度,輸入中國時,製成了大圓球式樣,顏色呈黃黑色,質地較軟,裹以煙葉,是鴉片中的極品,質量高,售價當然也高。

    迤南土,是國產雲南煙土中的極品,質量最好,色香味俱佳,有「王中之王」的美譽,嗜食鴉片的人稱之「半裡聞香味,三口頂一錢」的說法,但是也是價高難求。

    而川土,顧名思義,就是產自四川省,產量很高,但質量不高,頗有毒性,對人體的危害也大,但是售價低廉,即使是平民百姓的菸民也樂於吸食。

    除此之外還有很多種煙土,因為產地的不同,質量也不同,就是日本人在東北,也大量種植罌粟,熬製鴉片,被被稱為「邊土」,又稱『東土』,產自黑龍江、吉林、遼寧三省,日本人將熬製的煙土推銷中國各地,謀取暴利。

    寧志恆對於煙土的情況並不瞭解,想了想,沉吟了片刻說道:「很有可能,也許他們使用這種極品煙土收買或者控制策反的目標,這也是有可能的,只是我不太清楚這種煙土成癮的程度有多大,能不能達到控制人心的地步,這需要好好的調查一下。」

    寧志恆沉默了一會,仔細思考後,又斷然說道:「我去重新審訊這幾個主要成員,要確實搞清楚,他們運輸的到底是什麼,這一定是一個突破口!

    你去查清楚他們交代的這幾個投放地點,他們口供上說,每一次的投放地點都是對方準備的,他們把物品放在投放點就離開,雙方都不見面,其中煙土的投放點在趙家崗走馬街四十六號,你去看一看,在投放的時間段裡,房子的使用權在誰的手裡?是房主還是租客?這都是很關鍵的線索,總之要搞清楚一切情況,我們要順著這條線,找到日本間諜組織,還是那句話,動作要快!」

    「是,我馬上就去!」

    寧志恆不再有片刻的耽擱,他馬上趕到審訊科,重新提審了戴安河等主要成員。

    「你跟我解釋一下,口供上說,除了武器和電台之外,這半年來你們運輸了七次煙土,這裡的煙土到底是什麼物品?」

    寧志恆看著戴安河,如果在信風小組裡有人知道真正的實情,那麼一定非戴安河莫屬,他是信風小組的最高指揮官,知道的機密最多。

    戴安河看著寧志恆連連搖頭,急聲否認道:「確實是煙土,總部的電文裡就是這樣通知我的,我也沒有打開確認,煙土的味道很大,而且因為運輸上的安全,每一次的包裝都非常隱蔽,全是用油布包裹,在密封進木箱之中,我並沒有打開查驗過,所以就馬上安排投送了。」

    寧志恆冷冷的一笑,問道:「千里迢迢送一些煙土進來,你難道沒有起疑嗎?」

    戴安河搖頭說道:「組織內部各司其職,我只是負責運輸,至於運輸的到底是什麼物品,我無權查看,甚至也不應該查看,我們這行,好奇心不能太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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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零六章 紅色煙土

    寧志恆對戴安河的介紹當然不能夠滿意,直覺告訴他,搞清楚這些「煙土」的真實情況,就是他找到日本間諜組織的關鍵。

    寧志恆冷冷地看著戴安河,試圖從他的反應中判斷真偽,可是最後還是沒有發現異常。

    「看來你還是心存僥倖,對於頑固分子,我一向是不會手軟的。」

    寧志恆不願意再多說,揮手示意,審訊人員不敢怠慢,再次上前對戴安河施以重刑,屋子裡再一次瀰漫著血腥的味道,響起了戴安河淒慘的哀求之聲。

    儘管寧志恆多次施加壓力,戴安河被折磨的昏迷了好幾次,可是最後戴安河還是堅持說,並不知道所謂的煙土到底是什麼物品,看著已經失去清醒意識,血肉模糊的戴安河,寧志恆終於還是結束了審訊,看來在戴安河這裡是沒有收穫了。

    接下來寧志恆用了兩個小時的時間,又重新將信風小組主要成員熬練了一遍,審訊室裡的慘叫之聲不絕於耳,直到他即將快失去耐心的時候,這次終於出現了轉機。

    張興亞的下線,也就是綢緞莊老闆婁少廣,在經受了再次的嚴刑拷打之後,終於受刑不過,吐露了一個新情況。

    「運輸的確實是煙土,只不過和市面上普通的煙土大不一樣。」婁少廣以低啞的聲音說道。

    果然有收穫了,寧志恆精神一振,他身子一下子挺直,沉聲問道:「你是怎麼知道的?」

    婁少廣有氣無力的回答道:「每一次煙土的投放都是我負責的,我只是知道這些木箱裡裝的是煙土,可是從來沒有打開過。

    投送了幾次之後,我就很奇怪,本地的煙館這麼多,何必千里之外運來這些煙土,我當時就懷疑這些煙土有問題。

    其實我的菸癮也很大,只是平時都在自己家裡抽幾口,別人不知道而已。

    最後我還是忍不住好奇,在兩個月前,把木箱卸在投送點之後,終於打開之後看了一眼,裡面裝的都是暗紅色長方形的膏狀物,有煙土的味道,但是氣味甘甜,和普通的煙土又大不一樣,於是我就抽走了一塊,然後又把包裝恢復原樣,就離開了投送點。」

    「你偷走了一塊,吸食了嗎?現在在哪裡?」寧志恆趕緊追問。

    婁少廣的目光射出一絲奇異的光彩,仔細回憶說道:「回家之後,我就試著抽了一些,那確實是煙土,可是比之前的那些煙土簡直是天差地遠,感覺就是成了仙人一般渾身舒暢,什麼煩惱都忘了。」

    「真是如此?」

    寧志恆一聽事情果然如此,之前他就判斷這些煙土絕不簡單,現在終於在婁少廣這裡得到了證實。

    「你把那些紅色的煙土都抽完了?現在還沒有了存留?」寧志恆追問道,他需要查清楚這到底是何種新型的毒品。

    婁少廣看著寧志恆緊盯他的眼神,知道自己的回答如果不讓對方滿意,只怕過不去這一關,他點頭回答道:「那種紅色的煙土吸食香甜,感覺又太好,我根本忍不住,很快就抽完了,可是這種煙土成癮太快,我只抽了一個星期,就控制不住菸癮,再抽別的煙土就如同嚼蠟一般,上個月五號,我再次投送的時候,熬不住菸癮,就又抽出了兩塊,一點點節省現在還剩下了一些。」

    「現在在哪裡?」

    「就藏在我家中壁櫥裡,用一塊黑色的油布包裹。」

    寧志恆馬上終止了審訊,快步出了審訊室,對趙江命令道:「去把冷青叫來。」

    趙江趕緊快步離開,很快把收下的行動隊長冷青帶了過來。

    寧志恆開口問道:「你抓捕婁少廣,對他的家進行搜查的時候,有沒有在壁櫥裡看到一塊黑色油布包裹的物品。」

    冷青想了想點頭說道:「是有這樣一塊油布,裡面的東西軟軟的像是膏藥一樣的,我聞著有些像皂角,看著又有些像煙土,我以為是吃的東西,就沒有在意。」

    行動隊員們搜查目標的房屋住所,主要不外乎是搜查武器,電台,還有財物等等,對這些雜物並不在意。

    「馬上去,把這塊油布帶回來!」

    「是!」

    冷青嚇了一跳,處長剛從審訊室出來,就追問這件東西,這顯然是非常重要的物品,可是自己卻在搜查的時候疏忽了,看著寧志恆沒有責怪意思,這才心中稍安,馬上領命而去。

    就在這個時候,邵文光也匆匆趕了回來,向寧志恆匯報初步調查的情況。

    「處座,我調查了走馬街四十六號,這是一處獨立的院子,位置比較偏僻,我去市政府查過,戶主叫柴仁,可是打聽過周圍的鄰居,幾個鄰居反應,都沒有見過這個人,這處院子一直是空置的,我佈置了監視點,但是我估計除非有投送任務,否則他是不會露面的。」

    「柴仁?」

    寧志恆想了想,這人如此處事小心,隱匿行蹤,就應該是日本諜報組織的成員,邵文光說得對,除非武漢總部有通知,日本間諜小組是不會輕易現身。

    「現在我們發現了新的情況,我重新提審了信風小組的成員,他們的投送人員婁少廣交代,那些煙土確實不是普通的煙土,質量遠超過一般的煙土,應該是一種新型的毒品。

    至於是不是你口中的『大土』和『迤南土』,我也並不清楚,不過好在我們有樣品,等冷青把樣品帶回來,你找個行家看一看。」

    邵文光一聽急忙說道:這就是說,我們之前的判斷是正確的,日本人運輸這種特殊煙土,用途絕不會是盈利,他們應該是在發展和控制新的間諜成員。」

    「你說得對!」寧志恆拍案說道,「所以我們要雙管齊下,從兩方面入手。

    第一,是監視走馬街四十六號,並四處查找柴仁其人,從他的身上找到日本間諜組織。

    第二,就是查找這種紅色煙土的蹤跡,在市面上查訪一下,有沒有這種毒品的存在,只要能夠找到持有紅色煙土的人,那就是找到了日本間諜組織。」
V123210 發表於 2019-7-2 17:57
第八百零七章 制定措施

    邵文光對寧志恆的話當然認同,他點頭說道:「我馬上著手佈置查找柴仁的工作,另外還有一個情況,我調查發現,在趙家崗一帶有不少的煙館,其中還有幾個規模還不小,日本人選擇這裡作為投送地點,會不會就是因為這個原因?」

    趙家崗在重慶的城南部,那裡是偏離中心地帶,有很多的賭場,還有煙館,管理上也是疏散,也盤踞著很多的幫派,因為賭場和煙館都屬於暴利行業,所以很多的勢力都插手其間,其中不乏有政府高官,軍方人物的影子。

    日本選擇這裡也並不意外,正如渾水裡容易藏魚一樣,很難讓旁人察覺蹤跡。

    寧志恆點頭說道:「最起碼是有這種可能,看來我們之後的重點調查地區就應該是在趙家崗一帶,不過現在你馬上去找一個煙土方面的行家,先確定一下紅色煙土到底是什麼?」

    「是,我馬上去找。」邵文光領命離開。

    冷青也很快把那塊油布包裹帶了回來,交給寧志恆查驗,接過來打開一看,果然是半塊暗紅色的膏狀物,聞了聞有股香甜的味道。

    邵文光的動作也很快,不到一個小時,他就趕了回來,向寧志恆稟告道:「處座,我找到一個人,對煙土很有瞭解。」

    「是什麼樣的人?」

    「這個人名叫甄光熙,甄家之前是南京的大商家,後來他父親去世之後,甄家就敗落了,大戰後他跟著表哥一家人就輾轉到了重慶,這個人早年家境好的時候,就抽吸大煙,對市面上的煙土非常瞭解,現在也沒有什麼正經事做,就靠著表哥賙濟度日。」

    寧志恆點頭吩咐道:「把人帶進來!」

    很快,邵文光把一個三十出頭的青年男子領到寧志恆的面前。

    「處座,這就是甄光熙。」

    寧志恆仔細打量了一下眼前之人,此人中等身材,面容端正,衣著打扮還算講究,只是面色枯黃,兩眼深陷,別看歲數並不算大,可一看就是身體狀況堪憂,顯然這是抽吸大煙的後果。

    「你就是甄光熙?」

    「是,是,我就是甄光熙!」

    甄光熙早年雖然家境富裕,可敗落之後,也是混跡了多年市井,再不是以前那個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富家少爺,當然知道這軍統局是什麼部門,百姓們私下傳言,這軍統局就是閻羅地獄,裡面這些軍官們就是吃人的惡鬼,他心裡實在是害怕之極,自然是處處陪著小心,生怕說錯了話,就走不出這個大門。

    寧志恆看著他,冷聲問道:「你對煙土鴉片熟悉嗎?」

    甄光熙在來以前就已經從邵文光那裡知道今天的來由,聽到處長詢問,急忙點頭回答道:「熟悉,太熟悉了,我從二十歲就開始抽吸菸土,這市面上的好菸都抽遍了,什麼雲土,交土,北口土,貴土,邊土,我都嘗試過,就是不知道你想問什麼?」

    寧志恆把那包的紅色煙土推到他的面前,問道:「那你看一看這是什麼煙土?」

    甄光熙小心上前,伸手輕輕的取過紅色煙土,眼神也有些疑惑,顯然他並沒有認出這是什麼煙土。

    寧志恆接著問道:「這是不是所謂的大土和迤南土?」

    甄光熙馬上搖頭說道:「都不是,這兩種煙土,我以前經常抽,絕不是這種暗紅之色,而且味道也沒有這麼重,處長,我可以抽嘗試一下嗎?」

    寧志恆點頭說道:「你可以體驗一下,好好記住這種煙土的味道,看一看到底有什麼不同。」

    半個小時之後,吸食了紅色煙土的甄光熙被再一次帶回了寧志恆的面前。

    寧志恆緊盯著甄光熙,詢問道:「說一說,你對這種煙土的看法,能判斷出這種煙土的來歷嗎?」

    甄光熙此時臉上難得的泛起一絲紅潤,精神明顯的亢奮,以至於對寧志恆也沒有了剛才的那份侷促。

    他連連點頭說道:「這真是好東西,抽起來香甜悠長,勁頭十足,感覺想在像飄在雲霧裡一般,渾身舒暢難言,什麼大土,什麼迤南土,那都差遠了!

    它在顏色上像很日本人製作的紅土,可是紅土的質量太差,比這煙土也差的太遠,就是普通的煙館都不願意賣紅土。

    在勁頭方面,它有些像東北產的邊土,邊土的煙勁最足,連菸灰也可以吸食多次。

    可是這個煙勁又要比邊土渾厚綿長,吸食的時候,有一段時間腦子裡幾乎是空白的,什麼事情也不想做,只是想在雲霧裡多停留一刻,真是好東西!」

    寧志恆看著甄光熙對這個紅色煙土讚不絕口,忍不住一陣心煩,他對於這些癮君子根本沒有半分好感,這種人基本上就已經廢了,除非下大力氣讓他戒了毒,否則害人害己,早晚是悲慘下場。

    寧志恆懶得再和他廢話,直接開口說道:「甄光熙,現在你為我們做一件事。」

    「您盡情吩咐,您指東,我絕不敢向西,您讓我抓狗,我不敢…」

    甄光熙的話拍沒還沒有說完,就被身後的邵文光踢了一腳,邵文光用凶狠的目光盯著他,顯然不滿他回答。

    「處座問你,要老實回答,抽了兩口煙,腦子就壞掉了?」

    甄光熙一下就清醒了過來,自己現在面對的可不是什麼普通人,而是凶名赫赫的軍統局高官,他趕緊腦袋一低,恭敬地道:「聽從長官的吩咐!」

    寧志恆開口說道:「你這些天去趙家崗附近的幾處煙館裡,去尋找這種煙土,看一看誰的手裡有這種高純度的煙土,如果能夠找到,我這裡不吝重賞。」

    說到這裡,寧志恆的語氣冰冷:「如果找不到,以後就別想離開軍統局了!」

    甄光熙哪裡敢說半個不字,連連點頭答應,被邵文光帶了出去。

    邵文光還沒有走出房門,寧志恆揮手把他叫了回來。

    「給他換個身份,就在總務科掛個職位,好好裝扮一下,日本人一定很想發展政府重要部門的成員,尤其是軍統局裡面的內線,相信他們會上鉤的。

    同時你還也可以多找幾個這樣的人,這樣可以加快進度,具體你自己把握,總之,兩條線你同時進行,馬上行動吧!」
V123210 發表於 2019-7-2 17:58
第八百零八章 終於開口

    寧志恆處理完調查煙土的事情,已經是深夜八點鐘了,於誠再一次把目標人物帶了回來。

    「處座,侯向晨帶回來,我們在他回家的路上抓捕了他,動作很隱蔽,沒有驚動任何人。」

    寧志恆擺手說道:「你的時間不多,馬上組織對他的審訊,同時秘密搜查他的住所,我估計這個人在情報小組裡的地位不低,抓緊時間撬開他的口。」

    於誠點頭領命,轉身快去離去,可是這一次對侯向晨的審訊並不順利,之前他對計安民的審訊輕鬆之極,根本沒有什麼難度,可是侯向晨完全不同於計安民,審訊了兩個小時,仍然沒有向寧志恆匯報。

    寧志恆這些天都是在辦公室裡休息,他掐算著時間,心中有些焦急,乾脆自己起身下了樓,來到審訊科。

    推開審訊室的大門,只見對侯向晨的審訊還在繼續中,於誠轉身看到寧志恆的到來,趕緊幾步迎了上來。

    「處座!您怎麼來了?」

    寧志恆看了看審訊室裡的情景,侯向晨一身血污的綁在木樁上,嘴巴裡塞著一塊布團,幾名大漢還在揮舞著皮鞭抽打著他,可是此人卻耷拉著腦袋,臉面朝下猶如一個死人一般。

    寧志恆皺著眉頭問道:「審訊不順利嗎?」

    「報告處座,很不順利,這傢伙是個死硬分子,各種刑罰都用過了,可就是死不開口,剛才還差點咬舌,看來還要花一些時間。」

    「不可能,你沒有時間!」寧志恆斷然說道,臉上的不滿之色溢於言表。

    「你今天中午抓捕了計安民,就已經有些不正常了,現在又抓捕了侯向晨,到明天天亮之後,他們兩個人的失蹤,一定會讓遠澤貿易行的職員們發現,這麼多人我們封不住他們的口,如果驚醒了其他同夥,都脫了鉤,這件案子的效果可就大打折扣了。

    老於,你聽著,侯向晨開了口,找出章芳雯的行蹤,那麼這兩件案子就可以一舉拿下來,我們自然是大功一件,可如果搞砸了,眼看著大魚從我們手中溜走,損失有多大,你是清楚的,到時候,不要怪我不講情面。」

    寧志恆現在對於誠真是很不滿意,作為一直戰鬥在情報前沿的老手,他的表現卻遠不盡如人意,之前在調查空襲案的時候,忽視了易東之前的異常表現,漏過了顧正青這個重要嫌疑目標,之後又在追蹤顧正青的時候,漏了行藏,致使章芳雯發現後,冒險潛入華清賓館,在於誠的眼皮子底下殺了顧正青滅口,從容脫身離去。

    之後,對章芳雯後續的追蹤調查更是毫無成效,還是寧志恆抽絲剝繭,多方分析追查,找到了遠澤貿易行,這才命令了於誠抓捕了計安民和侯向晨。

    可就是這樣,於誠的工作還是拖拖拉拉的拎不清楚,到現在還沒有拿下嫌犯。

    寧志恆心中不禁暗自腹誹,這些身處大後方的情報特工,無論在心性還是態度上,比起那些遠在敵方潛伏,生死懸於一線的一線特工差的太多了。

    在日本佔領區潛伏,特工們隨時隨地都有生命的危險,哪怕是一步踏錯,就再無挽救的機會,這就迫使他們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動用自己的所有機智和頭腦,去應對身邊發生的,無時無刻都可能來臨的風險,不敢有絲毫的懈怠,

    可是身處後方機關的特工們,他們遠沒有這種覺悟,也許他們的足夠經驗豐富,專業水準也足夠高明,可是從根子上並沒有足夠的重視,散漫等靠的現象嚴重,其實有很多事情,只要肯下功夫去做,還是可以做好的。

    怪不得這一年多來,軍統局掌握主場優勢,手握充足的資源,卻讓日本間諜把重慶挖得如同篩子一樣,甚至委員長的安危都受到威脅,最後不得不冒險把寧志恆從上海調回來,接手這個爛攤子。

    寧志恆的話壓的於誠不敢多言,他馬上頓首低頭,高聲保證道:「您放心,再給我兩個小時,如果撬不開他的口,我提頭來見。」

    寧志恆冰冷的眼神在於誠的臉上停留了片刻,轉身向房門走去。

    「我一直都在辦公室,等你的匯報!」

    於誠看著寧志恆的背影,後背的冷汗淋漓,感到壓力重重,寧志恆的行事作風他是瞭解的,當年就因為於誠做事拖沓,被寧志恆數次敲打,最後不得不把谷正奇請出來求情,這才放過了於誠,如今再一次在寧志恆手下做事,那種感覺再一次讓於誠倍感壓力。

    可以說在寧志恆這個上官手下做事,對下屬是一個極大的考驗,如果跟不上他的節奏,那麼根本無法生存下去。

    於誠長舒了一口氣,轉身對屋子裡的眾人說道:「你們也看見了,今天撬不開他的口,處座怪罪下來,我們這以後的日子可就過不了。」

    於誠再沒有任何留手,也不在顧忌侯向晨的性命,很快就給侯向晨上了電椅。

    還是那句話,慷慨赴死易,有些人能夠在一瞬間的生死抉擇中,毅然選擇死亡,可是無休止的折磨和痛苦,卻足以消磨堅定的意志。

    侯向晨也是如此,兩個小時後,當他再也無法忍受這無邊的痛苦之時,最終還是開了口,交代出了所有的事情。

    於誠拿到口供之後,在第一時間就敲開了寧志恆辦公室的門。

    「處座,侯向晨開口了!」

    「趕緊說一說!」

    「侯向晨是真正的日本間諜,真名叫井上貴彥,是日本情報小組,駝峰小組的組長,計安民只是最低級的成員,這個小組的主要任務就是通過幾名策反的本地間諜,把新的成員安插進入政府各個部門,這裡面就有一位成員,借用計安民本地人的關係,花費重金混入了警察分局做了巡長,現在他們的成員已經發展到了九個,名單在這裡,有四個日本間諜,其他都是漢奸特工,其中有兩個在警察局,一個在商務局,都是小頭目……」

    「找到電台了嗎?」

    於誠趕緊說道:「電台並沒有在他的家裡,是放在遠澤貿易行的一處密室裡,因為貿易行是被侯向晨全面掌控,做到這一點並不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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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