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玄幻] 大夏王侯 作者:一夕煙雨 (連載中)

 
V123210 2018-10-28 10:31:47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18 49401
V123210 發表於 2018-10-28 20:27
大夏王侯 第一百三十二章 夏子衣

    壽宴還在繼續,寧辰剛坐回到座位上,便聽到長孫開了口。

    「馨雨,去給知命侯斟酒!」

    在場所有人都是一顫,眼中的震驚無與倫比,皇后娘娘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這一刻,不僅眾臣,就連寧辰臉色都變了。

    別人的意見和想法他可以不理會,但長孫不行。

    斟酒本來沒有什麼,只是,剛才長孫已提起他的婚事,此刻讓九公主為他斟酒,目的誰都能看出來。

    夏馨雨也是愣住神,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連長孫的命令也忘了回應。

    夏子衣也起身,剛要開口,卻被長孫一個嚴厲的眼神制止。

    就在這一刻,青檸的傳音在兩人耳邊響起,片刻後,兩人神色大變。

    寧辰,太監的身份竟然是假的!

    「莫要聲張,此事,娘娘正在想辦法處理」青檸繼續傳音道。

    大皇子有了一絲猶豫,看向自己的妹妹,婚事的事情,他不能替馨雨決定。

    「是,母后」夏馨雨此刻回過了神,盈盈一拜,回應了長孫的命令,旋即蓮步輕移,來到寧辰面前,俯身斟酒。

    「知命侯,請」

    「謝公主」

    眸光相碰,輕風起,吹過三兩片梨花,擋在兩人之間,讓兩人視線剎那模糊。

    寧辰接過酒杯,一飲而盡,夏馨雨再斟一杯,繼續道:

    「知命侯,馨雨再敬你一杯」

    舉杯相邀,大夏最為美麗的女子第一次將目光正式放在寧辰身上,眸子閃過複雜的光芒。

    「請」

    寧辰神色平靜,看不出心中變化,雙杯相碰,一聲清脆的相撞聲響起,兩人各懷心思,將杯中酒飲盡。

    兩杯酒後,夏馨雨回到自己的座位,靜默不言。

    「知命侯年逾十七,未尚未娶妻,本宮欲將九公主許配給你,不知知命侯意下如何」說話間,長孫將目光望了過來,帶著不容拒絕的凌厲,讓寧辰和夏馨雨心情都是一沉。

    群臣臉上的震驚再難掩飾,就連三公都露出了異色,皇后娘娘的決定著實讓人摸不到頭腦。

    寧辰沒有回應,心思快速轉動,他沒有明白長孫為何會突然有此想法,到底為了什麼?

    夏子衣將目光望向自己的妹子,眼中閃過一抹詢問之意,夏馨雨稍微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抵不過內心的真實想法,輕輕地搖了搖頭。

    她和寧辰總共見過也沒有幾面,莫說談婚論嫁,就連朋友都算不上。

    就在這時,十皇子走出,開口道:「母后,兒臣有句話不知當不當講」

    「講」長孫淡淡道。

    夏明日看了一眼寧辰,旋即恭聲道,「母后明鑑,知命侯雖戰功卓越,年紀輕輕便已封侯,但畢竟陞遷太快,易遭人妒,如今賜婚,恐難以服眾,畢竟悠悠之口不可堵」

    「母后,兒臣亦不同意此件婚事,還望母后三思」

    座下,夏子衣輕嘆一聲,終於還是開口,直接表明了態度,馨雨既然不同意,他也不能強求。

    「母后,兒臣亦認為不妥」不知為何,三皇子夏彥武同樣開口否定賜婚之事。

    話聲落,氣氛剎那安靜下來,三位皇子意見少有的達成一致,全都不同意寧辰與九公主婚事。

    眾人的目光看向了寧辰,現在事情的決定權已到了知命侯手中,若其點頭,皇后娘娘已開口,誰反對都已無用。

    這是天大的皇恩,而且,九公主不論身份和容貌都無可挑剔,知命侯沒有任何拒絕的理由。

    然而,青檸的眼中卻閃過了一絲擔憂,她瞭解寧辰,賜婚一事,他是不可能答應的,但,皇后娘娘的旨意同樣不會更改沒,兩人都是倔脾氣,一旦吵起來,後果不堪設想。

    眾目之下,寧辰起身,神色十分認真道,「皇后娘娘,請收回成命」

    「不用多言,此事本宮主意已決!」長孫冷聲道。

    九公主是她看著長大的,在新皇登基前,一定要為其找一個好的歸宿,至於寧辰,這小子也該成婚,收一收心,馨雨嫁他算是便宜他了。

    寧辰心情很是沉重,他知道長孫是好心,在這個世上,婚事從來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晚輩根本無權插手。

    但是,他不是這個世界的人,無法接受這種思想。

    「娘娘,微臣已有意中人,恕難從命」寧辰走上前,屈身跪下,堅持道。

    「放肆!」長孫動怒,拍案而起,這小子太不知道好歹了!

    「娘娘,請息怒」青檸趕緊勸道。

    「你閉嘴!」長孫厲聲道。

    青檸無奈,只能退後,她就怕發生這種事,沒想到還是發生了。

    「本宮就問你一句,娶還是不娶!」長孫看著下方跪著的寧辰,沉聲道。

    「不娶!」寧辰神色堅定,開口道。

    「好,很好!」長孫直接起身,冷聲道,「來人,擺駕回宮!」

    皇后起身,兩名秀麗的宮女上前,蓮步輕移出了亭子,金色華蓋遮住飛花,諸卿恭送的目光中,金銀絲鸞鳥朝鳳繡紋朝隨風飄揚,緩緩遠去。

    壽宴在平靜中開始又在千般人心中結束,長孫退席,臨走時看來的目光,讓寧辰一顆心再度沉下。

    眾臣退去,最後的目光,同樣望向寧辰這邊,這位大夏最年輕的武侯,今日算是出盡了風頭,只是不知道這一拒婚,皇恩是否還如往日一般浩蕩。

    三皇子和十皇子先後走來,表達了自己的善意,並邀請寧辰來府做客。

    不管今日發生什麼事,知命侯都還是一位武侯,對日後皇位的影響,依然難以估量。

    避無可避之下,寧辰也不再退縮,點頭應下,直言會上門拜訪。

    兩位皇子滿意離去,他們很清楚,知命侯歸入哪一方,哪一方就會在皇位之爭中佔據先機。

    眾人離去後,九宮園內,只剩下四人,寧辰,明月,夏子衣,夏馨雨。

    明月已經靠在桌旁睡著,剩餘三人各有心事,相對無言,默默飲酒,亭外風起,梨花飄落,漸漸地,連回去之路都看不清晰了。

    天,漸漸黯淡,皓月升起,照耀天際,璀璨的月光映襯著滿園白色梨花,將九宮園照的如同月宮一般,美麗異常。

    亭中,九公主對月起舞,嬌美的身軀,完美的容顏,映襯著雪色,散發著晶瑩的光芒,衣裙飄揚,月下旋轉,宛如世間精靈,美的驚心動魄。

    「後悔嗎」夏子衣無頭無尾突然冒出一句。

    寧辰一怔,旋即輕笑一聲,道,「人之一生,有所為有所不為,既然決定,絕不後悔!」

    「豪情!」

    夏子衣同樣一笑,兩人舉杯共飲,飲下的是酒水,更是彼此間的相惜之情。

    「一直聽聞知命侯武力非凡,卻始終沒有機會請教,今日,機會難得,不如一戰」夏子衣看著寧辰,眼中戰意升騰。

    「噌」秋水盈盈,飛落寧辰身前,寒氣逼人,映照月光。

    「我功體特殊,有劍無劍區別不大」寧辰起身,緩緩走到亭外,戰意爆發,激起漫天雪花。

    「爽快」

    手一揮,秋水飛出,夏子衣神一動,身影隨之掠出,劍至,人至,劍臨身,招亦臨身。

    短瞬的照眼,旋即是快,快的轉瞬淪亡的殺光。

    寧辰劍指點向秋水,身微側,劍指劃動,破向心口。

    「噹」夏子衣掠劍回身,擋住劃過的劍指,手中之招回過,再攻寧辰右胸死穴。

    寧辰劍指化掌,浩瀚氣息澎湃而出,透過秋水,硬破夏子衣胸前三寸之險。

    「嘭」

    掌落,身影已失,一掌落空,九宮亭外,梨花激飛,兩人身形一分再動,殘影紛飛,招式再次交鋒。

    雪花,白花,劍者的華光方才在生命轉瞬時才激烈綻放。

    棋逢對手之戰,兩人越戰越心驚,越戰越相惜,九宮亭內,舞已停,夏馨雨站在亭中,看著雪花與白花中風采絕代的兩位男子,眸子閃過耀眼的光芒。

    「痛快」

    劍招掠過,掌勁硬碰,風吹起雪,月灑下寒,漸漸地,兩人的功體都提至頂峰。

    「學海無涯」夏子衣腳一踏,周身浩然正氣急劇升騰,下一刻,金卷瞬開,一個個金字顯化,耀眼地金字發出盛極之光,頓時梨花漫天飛,強悍的壓力一再倍增,儒門絕學,再現世間。

    面對至強一招,寧辰不敢大意,翻掌凝氣,浩瀚波濤擎天而起,化為九天銀河垂落而下。

    「轟」驚世對碰中,滿園大地震顫,兩人各退數步,竟是不分勝負。

    「痛快」

    有此一戰,此行不虛。

    相視暢笑,劍歸鞘,夏子衣與夏馨雨踏步遠去,留下一園飄落的梨花。

    寧辰背起睡著的小明月,踩著梨花離去,心中輕嘆,幾多遺憾,幾多感嘆。

    大夏四位皇子,已逝的八皇子有賢王之稱,十皇子文采出眾,才情讓人刮目相看,而三皇子則是武道無雙,修為直逼宮中供奉。

    相比較來說,大皇子一直沒有表現出什麼特別之處,反而更讓人在意其長子的身份。

    今日一戰之後,他才知道,這位大皇子才是大夏隱藏得最深的人,硬生生將自己的鋒芒壓制了二十多年。

    若其狠心去爭,儲君的位置,在很多年前或許就已經沒有了懸念。
V123210 發表於 2018-10-28 20:29
大夏王侯 第一百三十三章 天諭殿中的爭吵

    翌日,大夏天諭殿,激烈的爭吵聲傳出,殿外,不論宮女,太監還是侍衛聽的心驚膽顫,誰都不敢上前,生怕被殃及池魚。

    在大夏,唯一敢如此頂撞皇后娘娘的也只有知命侯一人。

    青檸走到殿門前,讓侍衛宮女們退下。

    一干人如蒙特赦,趕緊快步離開,此地真不是人呆的地方,每一秒鐘對他們來說煎熬。

    「你娶也得娶,不娶也得娶,本宮還沒死,輪不到你們做主」

    殿中,長孫面帶怒色,喝道,這小子是要氣死她,馨雨怎麼了,哪一點配不上他。

    「要娶您娶,說什麼我也不娶」寧辰也有些急了,哪有這麼逼婚的。

    「放肆!」長孫起身,氣的拿起桌旁畫瓶中的一卷字畫,就朝寧辰打來。

    眼看長孫要打人,寧辰哪肯站著挨揍,二話不說撒腿就跑,嘴裡反抗道,「君子動口不動手」

    「青檸,把他給我抓過來!」

    見寧辰還敢跑,長孫火更大了,厲聲喝道。

    「青檸姐,你不能助紂為虐!」寧辰趕忙道。

    青檸頭直疼,看了一眼兩人,又看了一眼早已躲得遠遠的小明月,快走兩步,也躲到一邊。

    這事不能參和,又不關她事。

    「反了你們了,本宮的話都不管事了是吧」看到青檸的行為,長孫大怒,這一個個翅膀都硬了,連她的話都敢不聽。

    「娘娘,您息怒,有什麼事情好好說,寧辰也不是不識好歹的人」

    青檸站得遠遠勸道,這兩人都快吵了一個時辰了,現在都要打起來,她說什麼也不敢參和。

    「精彩」角落中,明月看的津津有味,在北蒙,她哪裡見過這麼精彩的好戲。

    青檸耳朵很靈,聽到了小明月的呢喃聲,不禁一頭黑線,都什麼人啊,怎麼和寧辰在一起呆過的人,思想都這麼怪異。

    「他識好歹?他就是天下最不識好歹的人!」長孫一把將畫卷砸了過去,厲聲道。

    寧辰靈巧一躲,避開畫卷,嘴中不服道,「婚姻大事,要兩人都願意才行,我和九公主才見過幾面,哪能說娶就娶!」

    「放屁」長孫怒的都已開始罵人,「婚姻大事何時輪到你們這些小輩做主,普天之下,都沒這個規矩!」

    「我不管,別人是別人,我的婚事一定要自己做主!」寧辰不肯妥協道。

    「沒有本宮點頭,我看你那武侯府,誰家女兒敢進!」長孫怒道。

    「……」寧辰氣急,卻又無話可說,他在這個世間沒有親人,只有長孫一個長輩,日後若要成婚,定然要過先長孫這一關。

    他是一個很傳統的人,婚姻大事,一定要有長輩的祝福才行,不論在華夏還是這裡,這都是永遠不變的規矩。

    「娘娘,您要講道理,不能以身份壓人」寧辰底氣有些不足,強調道。

    明月漂亮的小臉一皺,完了,壞人要頂不住了。

    長孫冷聲一哼,道「本宮若是不講道理,哪還輪得到你在此放肆,馨雨是本宮看著長大,容貌和品行配你綽綽有餘,你還有什麼可不滿意的」

    眼見敵人太頑固,道理講不通,寧辰委婉的換了理由,道「娘娘,我才十七,娶親還太早,而且我現在還是太監的出身,對公主的名聲實在不好」

    聞言,長孫眉頭皺了皺,前一個理由根本不算什麼,大夏男兒十六成親比比皆是,十七歲已不早,不過,後面一個理由卻不得不考慮,這小子的出身確實是個麻煩。

    馨雨的事情已經拖不得,新皇登基之前,此事必須解決,皇家無親情,趁著她還能做主,一定要給馨雨找一個好的歸宿。

    寧辰是她眼中最好的人選,也是她最放心的人。這些天,她一直在想辦法,一定得找到一個理由,或者為其安排一個合適的身份,以堵住他人之嘴。

    「此事有些麻煩,你讓本宮再想想」長孫皺眉沉思,道。

    「娘娘,您慢慢想,我先回去了」

    寧辰趕忙告退,然後朝小明月使了一個眼色,快速朝宮外走去。

    今天是勸不了長孫了,敵人過於強大,回去再想辦法。

    兩人溜的很快,不一會就不見了影子。

    出宮的路上,明月看著寧辰,小聲道,「壞人,你真要娶那個九公主嗎?」

    「不會」寧辰否認道,夏馨雨不敢反抗,那麼就由他來,做惡人的事情他早已習慣,反正他的名聲一直不怎麼樣。

    「那你怎麼過你們皇后娘娘這一關」明月繼續小聲問道。

    「還沒想到,你有什麼辦法嗎?」寧辰反問道。

    「沒有」明月小腦袋搖的跟撥浪鼓似的,「我是小孩子,哪能有什麼辦法」

    「……」寧辰不知道該說什麼,敲了敲自己的腦袋,頭疼道,「再說吧,總會有辦法的」

    兩人走回侯府,還位來得及坐下,一封急信送來,來自遙遠的佛國。

    寧辰立刻打開信,看過之後,臉色瞬間變化。

    度厄寺住持被人救走了!

    這是兩天前的事,如此說來,人間佛已在火中被燒了七天,竟然這樣都沒死!

    寧辰仔細將信看完,信中提到血紋劍中的血紋已經褪去十之八~九,毫無疑問,這是度厄寺住持一直在用體內的佛力對抗血紋劍中的怨力。

    佛魔相剋,血紋劍既然基本已經廢了,那麼人間佛定然也好不到哪去,就算沒死,估計也就剩下一個三災境的空殼。

    這樣的人,短時間是威脅不到大夏的,況且,經過這麼長時間的休養,院長的傷勢已經好了五六成,再過一些日子,應該就能痊癒。

    比起這個,他更在意的反而是北蒙的凡聆月,這些日子,她也差不多該有動作了。

    想到這裡,寧辰起身,揉了揉小明月的腦袋,道,「明月,你在府中玩,我出去一趟」

    「好!」明月乖巧地點了點頭。

    離開侯府,寧辰一路東行,走在皇城街道上,看著熙熙攘攘地的人來人往,心中感嘆,不知不覺中,他已經來到這個世間將近一年了。

    街上小攤的叫賣聲在耳邊迴響,寧辰看著眼前繁華的景象,一步一步,心中複雜至極。

    一年世間,不長,卻也不短,除了這從未沒有變化過的繁華,其他都已經變了。

    「哥哥,我想吃糖葫蘆」

    不遠處,一個衣著綠衫的四五歲小女孩拉了拉身邊的小男孩,明亮的大眼睛閃過一抹渴望。

    小男孩為難的拉著妹妹,一隻手偷偷地摸了下口袋,口袋中只剩下一個銅板,還是明天去學堂的饅頭錢,不過看到妹妹那希冀的眼神時,小男孩還是咬了咬牙從口袋裡拿出了銅板。

    哥哥之所以比妹妹早來到這世間不就是因為要更好地照顧妹妹嗎。

    小男孩買了一個糖葫蘆遞給了小女孩,沒有任何的猶豫。

    「哥哥,你咬一口」

    小女孩滿足地拿著糖葫蘆,遞到哥哥面前,大眼亮晶晶的。

    「哥哥不喜歡吃糖葫蘆,你吃吧」

    小男孩偷偷嚥了嚥口水,強忍著眼前的誘惑道。

    「哦」

    小女孩的年齡還沒到辨別真話假話的時候,也沒多想,拿著糖葫蘆便甜滋滋地吃了起來,在小女孩的世界裡糖葫蘆就是最好吃的東西。

    看著眼前的一幕,寧辰臉上露出一絲淡淡的微笑,人世間最簡單也最珍貴的東西莫過於這一串糖葫蘆中所蘊藏的感情,如同最美的水晶般,純潔無暇,不參一絲雜質。

    然而,就在這時

    「駕」

    一陣馬蹄聲掠過,整個大街頓時亂成一團,路人急躲,雞飛狗跳,連寧辰都被慌張的百姓擠到了街道的一邊。

    「太理司紅衣衛辦事,閒雜人等讓開!」

    馬踏過,煙塵陣陣,行人驚恐,卻無可奈何。

    忽聞嚶嚶地哭泣聲,寧辰回首,只看到被人群擠到一角的小女孩大眼通紅地望著地上被踩爛的糖葫蘆,傷心的哭了起來,旁邊,小男孩目光一片暗淡,因為兜裡已經沒錢,只能拉著妹妹離開。

    寧辰臉色瞬間冰冷了下來,望著煙塵中離去的背影,眼中殺機崩現。

    「老闆,來兩串糖葫蘆」

    走到賣糖葫蘆的攤位前,寧辰付錢拿了兩串糖葫蘆,旋即來到小男孩與小女孩身前,蹲下身輕聲道:「剛才那些人是大哥哥手下,是大哥哥沒有管教好,現在大哥哥替他們向你們道歉」

    小女孩兩眼紅通通地看著寧辰手裡的糖葫蘆,想接卻又不敢,只能為難地看著身邊的哥哥。

    「大哥哥,娘告訴我們不能隨便要別人的東西,這樣不好」

    小男孩先是呆了呆,但還是地禮貌地拒絕了寧辰的好意,旋即拉著一臉不捨的妹妹離開了。

    看著小女孩一步一回頭不捨的樣子,寧辰心中少有的閃過一抹酸澀,待看著兩人消失後,一道道極冷的殺機漸漸出現眼中。

    「太理司紅衣衛,當真好大的架子」

    太理司主管天下刑獄,以前是慶余侯掌管,如今慶余侯被皇后娘娘罷黜,太理司主之位易位,很不幸,如今他便是太理司司主。

    寧辰邁步朝太理司方向走去,臉色冰冷一片,已經過去兩天,他也該去見一見他的這幫屬下。
V123210 發表於 2018-10-28 20:29
大夏王侯 第一百三十四章 強勢

    太理司,馬蹄聲響起,大門被撞開,十三紅衣衛騎馬直奔司院中,豔紅如火,讓人不能直視。

    「籲!」

    為首紅衣男子勒馬停下,俊冷的臉上看不到一絲屬於人類的感情,眉心一顆紅痣殷紅如血,散發著妖異的光芒。

    「無垢,如何」

    還未步入太理司堂,兩排座位最前方,一名老者開口,雙眼緊閉,蒼老的容顏寫滿歲月的痕跡。

    「唰」

    殷無垢手中,一個染血的包袱被拋出,飛在空中,包袱散開,一顆人頭掉下,直落瞎眼老者身前的桌上。

    任務交代,殷無垢轉身離去,從頭至尾一句話都沒有說。

    「這個殷無垢越來越放肆了,一點尊上的規矩都沒有」瞎眼老者下方,令有一名青衣中年人冷聲道。

    「咯咯,但是,他和十二血衣衛任務從來都沒失敗過,你的青衣衛誰能做到」青衣中年人對面,一名衣著妖豔的美婦咯咯笑道。

    「哼」中年男子冷聲一哼,不再說話,雖然心中不爽,但這是無法否定的事實。

    「好了,都不要吵了,現在我們應該想是該如何面對朝廷給我派來的這個知命侯,這才是目前的重中之重」瞎眼老者對面,一名頭髮花白的老嫗開口道。

    「一個毛頭小子,有什麼可擔心的,不過是因為運氣好些罷了」妖豔美婦身旁,一位精壯的漢子嗡聲說道。

    「莽夫」漢子對面,一位書生打扮的男子輕搖紙扇輕聲道。

    「燕子書,有種出去比劃比劃」精壯漢子臉色一變,拍案怒道。

    「隨時奉陪」書生紙扇一合,絲毫不懼道。

    「吵夠了嗎」氣氛沉凝,瞎眼老者突然開口,淡淡道。

    頓時,漢子和書生都安靜下來,其餘在場之人也不敢再多言,靜靜地看著首位的老者。

    「這個知命侯不簡單,而且,他身後的人,我想大家都清楚」瞎眼老者凝聲道。

    「皇后娘娘」在場之人同時想到了如今大夏最尊貴的人,神色頓時沉重下來。

    「難道讓我們忍受一個臭小子的擺佈,我金屠第一個不同意」精壯漢子再也忍受不了,怒道。

    「我也不同意」燕子書輕敲紙扇,少有的和金屠達成一致。

    「不同意」

    「不同意」

    妖豔美婦和青衣中年人也表達了自己的態度。

    「丁嫗,你怎麼看」瞎眼老者開口問道。

    「能…」白髮老嫗正要開口,突然神色一變,沉聲道,「他來了」

    話聲未落,一道素白身影走過,邁步間,眨眼已至,快的讓人難以置信。

    走至主座前,寧辰看了一眼下方的四人,淡淡開口:「初次見面,不知各位能否讓寧辰認識一下」

    「元翁」

    「丁嫗」

    「趙姬」

    「呂算」

    「金屠」

    「燕子書」

    六人起身,恭敬回答道,不管怎樣,知命侯都是皇后娘娘和三公欽命的太理司司主,基本的規矩他們還是要遵守的。

    寧辰靜靜的看著眼前六人,根據探子的消息,整個太理司便是這六人掌握大權了,元翁,丁嫗是為首兩人,其餘四人,趙姬主情報,呂算主錢財,金屠主殺伐,而燕子書則負責太理司之內重要資料消息的整理和看管。

    分工明確,尊卑有序,殺伐果斷,有條不紊,這便是他對太理司的整體印象。

    「我的話很簡單,從今之後,這裡本侯說的算」

    話落,寧辰周身氣息急劇升騰,翻掌虛按,一股無與倫比的壓力轟然壓下。

    方才上任,想讓六人誠心臣服根本不可能,唯一的手段便是毫不留情地以武力壓制,現如今,他需要不是忠心,而是六人的忌憚。

    「喝」

    六人臉色一變,功體齊催,共抗寧辰身上不斷降臨的強大壓力。

    寧辰神色不變,生之卷運轉,同時暗中加劇體內另外兩道氣旋的催動,一時間,溫度驟降,霜華初現。

    「嘭嘭嘭」

    六人腳下石板塊塊碎裂,功體稍弱的呂算嘴角漸染紅,單膝微彎,已經承受不了這可怕的壓力。

    「哼」

    寧辰眸一冷,手狠狠按下,頓時,厚土之氣驚現,轟然聲中,六人齊齊跪下,嘴角盡染血。

    「從今日起,太理司司主之位便有我知命侯繼任,希望諸位配合」寧辰手一揮,斂去無邊壓力,看著地上跪著六人,冷聲道。

    「是」六人低著頭,應聲道。

    「都起來吧」

    「多謝司主」

    六人起身,相互對視,都能看到對方眼中的複雜之色,誰都沒料到這知命侯如此強勢,不過,暫時隱忍對他們來說也不是第一次。

    「可否有人告訴我太理司出動紅衣血衛所為何事?」寧辰雙眼直直地盯著瞎眼老者和白髮老嫗,毫無疑問,此事的決斷者必是兩者之一,其餘四人雖各有不俗地班底但地位暫時還無法和兩人抗衡。

    「應城之主暗中擁兵,有造反之意,按朝律,殺無赦!」元翁恭敬回答道。

    寧辰眉頭微微一皺,心中冷笑,他要是相信這話就是傻子了,誰都知道應城之主剛烈正直,卻也因此得罪了不少權貴,想讓他死的人數都數不過來,隨便安一個罪名,對掌管天下朝律的太理司來說就跟吃飯一樣簡單。

    「誰的命令」寧辰也不廢話,直接問道。

    元翁和丁嫗沉默,都不說話。

    「誰的命令」寧辰再次冷聲問道,不過這一次話語中卻明顯帶了一絲絲殺機。

    丁嫗輕聲一嘆,開口道,「是安慶侯」

    聞言,寧辰眸子深處精芒一閃,如今是皇位之爭的關鍵時期,任何風吹草動都可能會引起一場不小的風暴,在這是時候殺應城之主,想必已是非殺不可。

    很明顯,如果不是太理司動手殺人,一城之主身死,必定會引起極大的轟動,朝廷亦會派人去查,這是下令之人所不想看到的結果。

    看來,他坐上這個位置,並非只是巧合而已。

    「傳殷無垢,我有話問他」收斂思緒,寧辰看著六人,冷聲道。

    ……

    ……

    太理司,西殿,紅衣褪去,殷無垢卸下血劍,神色無波,看著銀白的窗外,靜立不語。

    「公子」尚寒推開房門,手中端著溫熱的清水,看著窗前之人,輕聲呼道。

    「尚寒,你說,我是不是又殺了一個好人」殷無垢平靜問道。

    「公子所做,無所謂對錯,在這個殘酷的人世,殺人不過是為了更好的活著」尚寒看著早已疲憊的公子,心中不忍道。

    「呵」殷無垢轉身,輕笑,在這個世上,唯有眼前之人是他最後的牽掛,也只有尚寒,才會關心他的喜樂吧。

    「公子洗洗手吧」將清水放在桌上,尚寒輕聲道。

    殷無垢來到桌前,修長的雙手放在水中,感受著那水中帶來的陣陣暖意,心卻越發沉淪了。

    這雙染滿鮮血的手,如何才能洗淨,這已經被摧毀殆盡的人生,還容得他有其他選擇嗎?

    「司主有令,請公子前往司堂一見」門外,一道冰冷的傳令聲響起,打破了這難得的平靜,尚寒神色一黯,知道公子的心又將被寒冷所籠罩了。

    「嘩」紅衣加身,殷無垢拿過掛起的劍,旋即面無表情地朝門外走去。

    「尚寒,又要讓你一個人等候了」

    「尚寒不怕,公子小心」

    「呵」殷無垢推門而去,紅衣如血,刺人心神。

    ……

    紅衣飄然而來,寧辰與殷無垢遙相對視,相同的冷漠,不同的桀驁。

    照眼之後,便是氣息的對碰,一者強,一者更強,誰又能服誰。

    「嘭」兩人四周,桌椅砰然裂開,碎片灑落一地。

    「不凡」血劍出,殺氣動天,六人眸子精芒閃過,卻沒有阻止,他們想看一看,這知命侯實力究竟如何。

    「噹」劍指硬憾血劍,生之卷所鑄根基天下無雙,雙指擢劍鋒,絲毫無傷,寧辰身影動,瞬間來至殷無垢身後,劍指凝霜,銀光耀眼,招式之凌厲,讓在場之人顏色微變。

    「強者」血劍轉後,擋住致命殺招,旋即殷無垢身形急轉,劍動,身動,絲毫不落。

    「叮噹」之聲不絕於耳,劍光紛飛,殺機散落,精彩戰局,絢爛奪目,再無人可移開目光。

    寧辰凝神,劍指霜華大盛,只見銀光劃過,一瀑霜華飄零,漫天只餘雪色燦爛。

    「喝」

    一聲輕喝,殷無垢不敢大意,功體催至巔峰,剎那眉心紅痣綻放妖異光華,猩紅血光耀人心神,劍中奇才,終現至強實力。

    「血光之劍」

    雪色無暇,血光妖異,兩者相碰,千萬道劍意轟然爆發,兩人各不相讓,硬抗餘威,一步不肯讓。

    功體硬拚,氣息潮湧,殷無垢與寧辰相距咫尺間,甚至都可以聞到對方劍中的殺機和寒意。

    「自殷無垢出劍以來,你是第一個讓我不勝之人」

    殷無垢收劍,眉心紅痣光芒斂去,旋即單膝半跪道,「見過司主」

    寧辰亦收斂氣息,看著身前的紅衣年輕人,眼中閃過一抹欣賞,不凡的劍者。

    然而,下一刻,寧辰卻動了,手一揮,銀色霜華激揚,漫天雪花中,嘭地一聲,紅衣倒飛,鮮血灑落一地。
V123210 發表於 2018-10-28 20:31
大夏王侯 第一百三十五章 三皇子

    「縱馬擾民,這一次只是警告」

    寧辰臉色這一刻冷漠的可怕,周身生之卷自行運轉,寒流激盪,降下無邊殺機,展現最冷酷的一面。

    「殷無垢謝司主的寬容」輕輕抹掉嘴角的血跡,殷無垢平靜道。

    緩緩起身,殷無垢神色淡然,一雙平靜的眼睛看不到絲毫憤怒,彷彿一切都無關緊要。

    「我等為皇朝出生入死,整日把頭掛在腰間,這新來的司主竟然因此等小事懲罰無垢,真是小題大做」

    司堂之外,不知何時,十二紅衣血衛聚集門前,一名頗為俊秀的年輕人不服道。

    聲音不大,卻清晰的傳到了堂內,六人一怔,殷無垢亦神色微變,出手欲攔,然而,卻已晚了。

    只見素白身影一閃而過,再出現已至年輕人身前,在那驚駭的目光中,劍指近身,嘭地一聲,身影倒飛,鮮血噴灑。

    「這樣的話我不想再聽到第二次」寧辰看著倒飛的年輕人,冷漠道。

    「你」年輕人臉色通紅,羞怒難忍,剛要爆發,一柄血劍已橫在身前。

    「殷無垢替孔羽謝司主不殺之恩」

    「無垢,你」孔羽又驚又怒,看著攔在身前的殷無垢急道。

    「若不想死,就閉嘴」殷無垢冷眼掃過,開口道。

    「……」孔羽身子一震,臉色變了又變,終於,咬了咬牙,嚥下嘴中的話。

    寧辰滿意的點了點頭,神色冰冷地掃過在場眾人,「不服氣的話,可以隨時找我,不過下一次就沒有這麼好說話了」

    堂內六人和堂外十二紅衣血衛低下頭,不管心中如何想都暫時收斂了鋒芒。

    寧辰轉過身朝主座走去,他不會傻到認為在場之人已經歸心,都是活了這麼多的人精,忠心什麼對他們來說都是狗屁,只有生死和利益才是最重要的。

    「殷無垢留下,其餘血衛都退去吧」

    「是」連同孔羽,十二紅衣血衛躬身一拜,旋即離去。

    「燕子書,把太理司中關於應城城主的記載都拿給我,我想你該怎麼做」寧辰眸子一眯,盯著下方的書生道。

    聽到前者話語中的警告之意,燕子書背上微寒,冷汗不自覺的流下。

    「屬下遵命」燕子書俯身應道,隨之起身雙手輕拍三下,一道藍衣侍從緩緩走入堂中。

    「將藏機閣中左邊第四排第九層的金冊拿來」

    「是」

    「燕子書,在這之前這本金冊還有誰動過」寧辰開口問道。

    「稟司主,三天前,惜羽公親自來過一次」燕子書稍一猶豫,說道。

    「惜羽公」寧辰眼中精芒爆閃,竟然是他。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若說大夏他最忌憚的人中,惜羽公絕對算是其中之一,身為大夏宦首,身為地位還在武侯之上,而且大夏每位三公的武力都深不可測,惜羽公也不例外。

    這兩天來他一直都沒有想通長孫任命他為太理司主究竟所謂如何,如今看來,長孫很有可能已經開始懷疑三公是否還像從前那般對大夏忠心無二。

    「真是人心難測」寧辰心中一凜,兩位皇子的爭鬥已經夠亂,若是三公再不安分,大夏就徹底麻煩了。

    金冊上,記載了應城城主所有的信息,太理司除了掌管天下刑獄,暗中還負責檢查權貴的一舉一動,用後世的話來說,就是特務機構。

    目的已達,寧辰不再多留,看了一眼身邊的紅衣男子,開口道:

    「殷無垢,跟我走一趟神風營,去拜訪一下我們的三皇子」

    「是」

    寧辰動身離開太理司司堂,其後,殷無垢相隨,唯留下燕子書和趙姬等人站在堂中大眼瞪小眼,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

    這新任太理司主來得突然,去得更突然,行為和心理都讓人捉摸不透,看起來,日後在其手下做事可不是什麼簡答的事情。

    兩人東行,素衣如雪,紅衣如血,一前一後,默默前行,盡在咫尺的兩人,心思各異,不同的經歷,造就出截然不同的人生,其中的承受與承擔,誰又能說的清。

    「殷無垢,知道我為什麼會選擇你嗎」

    「因為司主需要一條會咬人的狗」

    「呵」寧辰一笑,沒有解釋,也沒有否認,但,他需要的不是一條狗,而是,一柄鋒利的劍。

    「只要我在,你的過去終會成為過去,我會給予你一個完全不同的人生,一個可以自己做主的人生」

    寧辰腳步未停,背對著殷無垢,似是隨意,又似乎無比認真說道。

    太理司的六色衣衛,全都是自幼被淨身,然後用特殊手段培養出來的高手,沒有身份,沒有光明,一生都要活在血腥之中。

    他也入過宮,所以看的比任何人都清楚,太理司的這些人需要是只是一個希望而已。

    殷無垢身子微微一頓,紅痣下方的雙眼有了一瞬的迷茫,這樣的人生真的還有改變的可能嗎。

    「殷無垢期待司主的承諾」片刻之後,殷無垢淡淡應道。

    他不會輕易相信任何人的承諾,但他會耐心的看著,或許在他心中真的有一絲期待這年輕的司主所承諾的變化。

    禁軍大營,旌旗飄揚,戰鼓蕭蕭,兩軍對戰,兩千餘人廝殺在一起,出手狠辣無情,彷彿身臨戰場,浴血而戰。

    夏彥武與對方將領廝殺,一招一式,氣浪衝天,所過之處,將士一個個飛出去,難擋神威。

    寧辰與殷無垢靜靜看著前方的廝殺,不言不語,認真而又專注,眼前一瀑瀑血花盛開,彷彿人世間最美的景色。

    即便刀無刃、劍無鋒,亦無法阻攔鮮血的綻放,兩千人中已經有三成倒了下去,兩位主帥的廝殺,更是臻至白熱。

    「夏彥武,果然不愧是百年難得一見的武道天才」

    寧辰心中暗道,三皇子身後的一千人明顯還是新軍,不過,靠著夏彥武的個人武力,硬著將這個差距抹平,甚至還隱隱壓了半籌。

    「對手是誰」寧辰側身問道。

    「神風營大統領,名川」殷無垢應道。

    寧辰點頭,他知道這個人,曾經是季玉侯手中極為倚重的一位將領,身經百戰,實力頗為不凡。

    「要結束了」眼看夏彥武逐漸壓制住名川,寧辰眸子眯起,平靜道。

    「嘭」

    下一刻,身影倒飛,名川一招不慎,敗下陣來,剩下的將士更是再無人能抵擋夏彥武的武力,快速潰敗。

    「恭喜三皇子旗開得勝」

    待人馬散去,寧辰看著漸漸走來的夏彥武,輕笑道。

    「知命侯親臨,在下有失遠迎,還望見諒」夏彥武哈哈一笑,熱情道。

    「三皇子客氣了」寧辰同樣報以燦爛的笑容,應道。

    「虛偽」兩人看著對方,心中同時閃過一個詞語,不過,誰都沒有顯露出來,唯有那一臉燦爛的笑容,讓人怎麼看怎麼噁心。

    殷無垢靜靜地站在一旁,嘴角彎起一個冷漠的弧度,果然一個比一個不要臉。

    寧辰與夏彥武相識哈哈大笑,就彷彿認識多年的老朋友一般,一樣的虛偽,一樣的不要臉,在這個狗屁的世間,才會有這樣變態的「惺惺相惜」。

    「知命侯看我這一千新軍如何?」夏彥武指了指身後的兵士,兜圈子道。

    「不錯,勇猛果敢,遇變不驚,好苗子」」

    寧辰也不著急,配合前者一起兜圈子,好像他也對這些很感興趣似的。

    「不愧為我大夏的武侯,眼光果然不凡」

    夏彥武臉皮很是「不薄」,全盤接受了寧辰的誇獎,讓一旁路過的禁軍小兵都羞愧的有些不好意思,悄悄繞開。

    「素聞三皇子與人不同,今日一見,當真讓人佩服」

    寧辰笑著說道,至於話語的與人不同是誇讚還是諷刺,就很難猜測了。

    「客氣」夏彥武謙虛回應道。

    見此,殷無垢心中一嘆,見慣了太理司中的陰謀算計,今日見到這兩人,才知道什麼才是真正的笑裡藏刀,這虛偽程度果然不是常人所能及。

    「知命侯好不容易來一趟,不如去教武場看一看?」夏彥武熱情提議道。

    「三皇子盛情,寧辰卻之不恭」寧辰欣然同意,臉上的笑容越發濃郁了。

    三人前行,夏彥武和寧辰相聊甚歡,很快就稱兄道弟,即便有殷無垢這個死都憋不出半個字的悶葫蘆,三人的行程絕對算不上沉悶。

    「寧兄的這個手下,很特別」夏彥武瞥了一眼寧辰身後的殷無垢,話中有話道。

    「哈,彥武兄過譽,尋常護衛罷了」寧辰一笑,回道。

    殷無垢臉色沒有絲毫變化,就彷彿兩人談論的不是他一般,只是紅衣下面,那隻握劍的手似乎已經開始有了變化。

    他還無法理解,為何人的兩面會相差如此之大,這個年輕的司主還真讓他看到了一個不同的世界,即便這個世界看起來比他原來所在的地獄也好不到哪去。

    「喝」教武場,人聲喧鬧,喊聲震天,墨石鑄造的巨型教武台上,兩道身影交錯,槍與戟的華光揮灑,耀的人睜不開眼睛。

    三人到來時,戰鬥已至尾聲,只見金光大亮中,戰戟橫掃,槍飛、人敗,亦宣告著戰鬥結束。
V123210 發表於 2018-10-28 20:31
大夏王侯 第一百三十六章 青、紅

    瞬間的安靜,旋即爆發出一陣熱烈的叫好聲,尤其是台上少年一方的將士激動的臉色通紅,嗷嗷大喊,就好像剛才台上出風頭之人就是他們自己似的。

    戰戟少年靦腆一笑,不足二十歲的臉上看起來還有一絲稚嫩,然而,誰都不會小看這個少年,御林軍中除了幾位巨頭,已經沒有人在實力上能壓制後者了。

    「不錯,賞!」夏彥武心情大好,大手一揮道。

    「三皇子」

    「三皇子」

    眾人這才注意到兩人的帶來,紛紛恭敬行禮。

    夏彥武心情很是舒坦,再沒感覺這麼長臉過,尤其是與寧辰虛偽這麼長時間後,連他自己都感覺噁心的不行。

    「謝三皇子」台上,戰戟少年恭敬行禮,稚嫩的臉上閃過了一抹羞澀,看的台下眾人哈哈大笑。

    「哈哈」

    「我們的燕雲還是這麼害羞啊」

    「不過,小小年紀實力卻強的不像話」

    「人比人氣死人啊」

    軍營的將士都很直爽,不管善意的,逗弄的,還是閒的無聊的,這一刻台下笑聲熙熙攘攘,讓台上少年更加害羞了,臉色紅的跟個蘋果一般。

    「燕雲,干的不錯」

    「謝三皇子誇獎,都是三皇子教導有方」

    「哈哈」夏彥武大笑。

    寧辰和殷無垢目光有意無意相交,旋即挪開,卻分明看到對方眼中那嘲諷之情。

    厚顏無恥!

    「寧兄,既然來了,不如上台指教一下我這些不爭氣的手下」

    夏彥武爽朗一笑,大聲道,就怕在場之人聽不到似的。

    「去你大爺的」

    寧辰在心中問候了一聲,只是臉上依然還帶著客套的笑容,應道「無垢,去陪台上的小兄弟比劃比劃,記住,點到為止」

    至於他,當然不能上去,夏彥武挖好的這麼明顯的一個坑,他都不好意往裡跳。

    堂堂知命侯,太理司司主與一個小兵動手,贏了,勝之不武,至於輸了,他還沒想過這個可能。

    「遵命,司主」

    殷無垢躬身回應,旋即紅光一閃,眾人還未來得及反應,便已至台上。

    「高手」戰戟少年還有台下眾人心中一凜,同時閃過這個念頭。

    「燕雲」戰戟少年神色收斂,沉靜道。

    「殷無垢」

    下一刻,兩人屏息,劍與戟遙相對峙,一瞬後,只見,紅衣閃過,快的讓人心驚的殺光,嘭地一聲,戰局瞬開。

    劍與戟交鋒,是快,還是快,快的目不能視,快的轉瞬淪亡,兩人誰都沒有留手,劍光,戟光,縱橫交錯,不知道下一刻就會映照誰的生命血花。

    下方,夏彥武臉色越來越凝重,他雖知道太理司十三紅衣血衛戰力不凡,尤其是為首的殷無垢更是從未有過敗績,只是,身為皇子,因為站的太高,總是不自覺的忽略太多。

    「唰」

    血劍染血,紅衣亦染血,劍與戟的交錯,兩人身上同時染紅,初交鋒,便已至白熱。

    「不差」

    兩人眸子齊齊一凝,再動,便是戟光如潮,血氣翻滾,功體催至巔峰,一招,一式,碎石崩飛,天地搖動。

    下方眾人目瞪口呆,都知道燕雲強,可誰也沒想到強到這個地步,不過,能把燕雲逼到這個地步的紅衣男子又是何方神聖,大戰這麼久竟然依舊絲毫不落下風。

    「寧兄,這一次,你得到了一個不得了的手下」夏彥武輕聲一嘆,語氣中不無羨慕。

    「彥武兄客氣,你的也不差」

    寧辰客氣回應,說的卻也是事實,這個叫燕雲的少年,確實有和殷無垢一較長短的資本。

    「喝」

    台上,大戰已久,勝負依然難分,戟強,劍更利,一者霸氣無雙,一者快到心驚,截然不同的特點,讓這一場戰鬥的結果變得難以預料。

    「要結束了」突然,寧辰與夏彥武眸子微眯,心道。

    只見,台上兩人氣息急劇攀升,血光衝天,攪動周圍天地,金光刺目,道道氤氳沉浮。

    「你是我第二個認真對待的對手,小心了」殷無垢平靜道,心中殺機升騰,先前無所謂的態度這一刻消失不見,值得一戰的對手,讓他的心再次沸騰了。

    「血光之劍」

    眉心紅痣妖豔如若滴血,殷無垢起劍,剎那,武台之上盡成血色,恐怖的殺氣瀰漫,牽動著無邊的血腥之氣,讓四周盡化為一片永無天日的血腥地獄。

    夏彥武臉色一變,寧辰亦是心中凜然,不妙。

    面對四周瀰漫的殺機,燕雲再無一絲保留的可能,眸一冷,戰戟極速迴旋。

    「燕回閃,百鳳還巢」

    人與戟化為一抹流光消失,金色的光芒大盛,一道道金光出現,漫天金燕紛飛,如燕回閃,更似百鳳還巢。

    兩人極招,絲毫未留手,恐怖的波動,瞬間將武台震的道道開裂。

    劍,戟劃過,一招將分勝負,或許,還有生死。

    然而,就在這一刻,寧辰動了,腳下一踏,瞬間步入戰局,漫天寒雪初降,銀色霜華灑落,生之卷運至巔峰,天地雪凝,左右雙手同時並指,鏗然一聲,擋住劍戟前進之勢。

    「轟」

    下一刻,餘波爆發,無可匹敵的威勢,整個武台轟然塌陷,巨石飛亂,砸出十數丈。

    周圍的將士迅速後退,然而,還有是來不及躲避者。

    夏彥武也動了,掠出十丈,一掌震隨砸落的巨石,護下身後的將士。

    「比試到此為止」寧辰雙手一震,盪開劍戟,淡淡道。

    「是」殷無垢平靜領命,血劍歸鞘,紅光斂去。

    燕雲也抱拳一禮,退到一邊。

    「寧兄,不如跟我回營中喝杯茶解解渴」夏彥武走來,旁若無事道。

    「卻之不恭」寧辰點頭應道。

    兩人在前方走著,殷無垢跟上,臨走時,看了一眼燕雲,冷漠的眸子中閃過一抹興趣。

    三人很快來到營帳前,寧辰和夏彥武走入,而殷無垢則被留到了帳外。

    「他可以進來的」夏彥武說道。

    「呵」寧辰輕聲一笑,道,「這畢竟是帥帳,他身上有劍,不便進來」

    「寧兄太過客氣,這些規矩只是用來提防外人,寧兄不必如此拘謹」夏彥武應道。

    「多謝彥武兄,不過規矩總是要守的」寧辰笑笑道。

    夏彥武沒再多說,這知命侯果然是一個極難應付的人,看似不拘小節,實際上做事滴水不漏。

    「寧兄,請」夏彥武倒了一杯茶,推到前者面前,道。

    寧辰接過茶,品了一口,旋即開口讚道,「好茶」

    茶不錯,不過,也僅此而已。

    並非他挑剔,只是因為他曾經喝過凡聆月親手泡的茶,從那以後,不論再喝什麼茶,都感覺味道一般。

    「寧兄過譽」夏彥武客氣道。

    帥帳之外,一隊隊神風營將士巡邏而過,甲衣森森,在夕陽下散發著凜冽的寒意。

    神風營,是皇城十一營中除了龍衛營外最精銳的一營,戰力卓越,在皇朝三十三萬禁軍中,佔有極為重要的地位。

    殷無垢站在帳外,平靜而立,一襲大紅衣隨風獵獵,眉心的紅痣妖豔如血,給人一種說不出的違和感。

    帳中的兩人交談了許久,等到夕陽快要完全落下時,寧辰方才走出。

    「走吧」寧辰看了一眼帳旁的紅衣身影,開口道。

    殷無垢跟上,步履踏踏,迎著最後的夕陽,西行而去。

    「殷無垢,今日的比試,做的不錯」寧辰平靜地說了一句,他不想說什麼出手過重的廢話,他將殷無垢帶出來就是為了尋一柄劍,這便是殷無垢的性格,他沒有必要也不會去壓制。

    「謝司主」殷無垢應道。

    寧辰沒再多說,他已表明自己的態度,今日,他出手阻止,並不代表他就否決了殷無垢的做法,最後一招,燕雲必會重傷,他出手,只是給夏彥武留點面子罷了。

    夏彥武是一個聰明人,一直以來,在人前表現出的直爽和大大咧咧的樣子,不過是在用勇夫的外表掩飾住自己的心機。

    大夏的這些皇子,沒有一個簡單之人。

    回到太理司,殷無垢回了西殿,寧辰在藏機閣前駐足了片刻,最終還沒有進去,轉身離開。

    如今,皇城的情況太亂,他不能分心,她的事情,只能日後再說。

    夜幕降臨,寧辰沒有回府,而是朝著燕親王的府邸走去。

    自他回來,還未來得及朝前輩道謝,於情於理,他都應該親自去一趟。

    燕親王府,青紅雙劍劃過虛空,鏗地一聲插在地上,燕親王站在前方,靜等來人。

    不多時,寧辰走入,恭敬一拜。

    「前輩」

    「嗯」

    燕親王頷首,旋即手一揮,青劍飛出,落在前者身前,蕩起無邊寒意。

    「讓本王看一看,你實力進步了多少」

    寧辰拔起青劍,眸子微凝,這是他第一次與前輩交手,他也想看看,他與這個世上最強的幾人差距有多大。

    與度厄寺主持一戰,他設下了太多的暗招,重重算計之下才能人間佛打敗,但,這並不能說明什麼。

    若再來一次,他毫不懷疑,敗的人一定是他和青檸。

    思緒之末,寧辰動了,寒霜凝劍,雪花激盪,劃過一抹銀色的影,一劍斬空。

    「嘭」

    燕親王手一翻,紅劍橫空,擋在青劍之前,但聞嘭地一聲,餘波迅速盪開,兩人周身衣衫震起,在風中獵獵顫動。
V123210 發表於 2018-10-28 20:43
大夏王侯 第一百三十七章 三王爺的劍


    青紅交鋒,寒熱對碰,霜華迅速融化,轉眼變成水霧散開。

    燕親王收斂了對青劍劍息的感應,修為同樣壓制在九品中期,給予眼前晚輩最大的公平。

    一招的劍鋒,寧辰已感到無與倫比的壓力,完全沒有破綻的對手,讓他下一招都不知道攻向哪裡。

    招式不佔優,寧辰同時催動兩卷天書,地之卷運轉,帶動厚土之氣爆發,兩人之間,暗黃色光芒升騰,重力瞬間提升十數倍。

    燕親王身子一沉,神色卻依然平靜,紅劍熱流激盪,借助重力一劍劃下。

    更快,更沉的一劍,寧辰手中青劍瞬間被壓制,胸前空門出現。

    燕親王左手探出,一指破心脈上三寸。

    留手卻不留情的一招,破開雙卷天書的優勢,再度強勢壓制寧辰。

    危機之刻,寧辰退半步,左掌翻掌,波濤驚起,同樣一招破向燕親王胸口。

    「不差」

    燕親王點頭,側身避招,劍指順勢劃過,掠出一道青色的劍芒。

    寧辰閃避,但聞嘭地一聲,方才位置,大地震動,轉眼一道三丈長的劍痕出現,深不見底。

    「世浪東流」

    眼見對手強不可撼,寧辰左掌虛抬,藍色光芒大盛,驚濤翻滾,大海無垠,轟然落下。

    「一御驚濤裂萬里」

    一掌之後,寧辰立刻變招,劍起分天,於萬丈波濤中猛地斬下。

    面對同來的掌勁與劍光,燕親王左手虛握,寒氣凝結間,一柄冰劍瞬間凝形。

    「青紅同息,一氣無妄」

    燕親王雙劍如電,快至巔毫,青紅舞動,流光耀目,照眼的剎那,無數劍光劃過。

    三招對碰,轟然爆發,大地遭劫,天搖地動間,道道裂痕出現,縱橫蔓延,直達十丈之外。

    寧辰眸子一凝,身影再動,一劍化千百,瞬息之後,凝而唯一,劍臨青衣身前。

    然而,這至快的一劍,卻被更快的紅劍鏗然擋住,雙劍劍尖對碰,餘波盪開,驚起漫天塵沙。

    寧辰雙眼狠狠一縮,反應不及間,一柄冰劍已至心口前。

    「你輸了!」燕親王手一震,冰劍散形,平靜道。

    寧辰心中微有些失落,他知道自己會輸,但是卻沒想到輸的如此之快。

    他擁有兩卷天書,還有長孫一脈的功法,在前輩面對,卻還是佔不到哪怕一刻的上風。

    最後的一招,若是將他與燕親王位置對換,他做不到前輩那般的精妙之筆。

    劍之真意,快,狠,准,三個方面,最難的便是准,絲毫之差,便會千里之別。

    燕親王揮手,青紅雙劍化為流光沒入劍架之中,收斂鋒芒。

    「知道為什麼會敗嗎?」燕親王平靜道。

    「基礎不實」寧辰感觸道。

    燕親王點了點頭,繼續道「你武道進展過快,反而忽略了最基本的東西,武道一途,並非只有極致之招,戰鬥之時,沒有那麼多機會讓你聚氣凝招,最普通的招式才是決定勝負的關鍵」

    「多謝前輩指點」

    寧辰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謝道。

    他的招式,都是在戰鬥中學來,有用,卻功利性太強,不夠紮實,從前還沒太注意,今日一戰方知自己和這個世上的最強者有多麼大的差距。

    「這些日子,你分心他事太多,這會對你武道之路很不利,武道修行,最忌分心,尤其是到了九品這個關鍵的時刻,你要慎之」燕親王警示道。

    「晚輩明白」

    寧辰心中輕嘆,他不可能放下長孫不管,至於武道修煉,能兼顧就兼顧,實在不行,就只能暫時放棄。

    燕親王眉頭皺了皺,他看得出,寧辰並沒有聽進去。

    「一個月後,本王會離開皇城,本王給你一個月的時間處理皇城的這些事,一個月之後,你跟著本王一起走」燕親王開口道,話雖平靜卻不容絲毫反對。

    寧辰一怔,剛要開口,卻被燕親王阻止。

    「莫要忘了,你現在還是本王的劍侍,這一年內,你的自由,由本王決定」

    「是」

    寧辰無奈應下,他知道前輩是為他好,只是,一個月的時間,實在太緊了。

    回去的路,微風輕拂,寧辰走在街上,心情有些沉重,牽掛越多,他就越感到自己的精力越發不夠用。

    皇城的局勢確實不容樂觀,兩位皇子的存在就如同兩顆定時炸~彈,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爆炸。

    除此之外,他甚至也懷疑了三公在這後面是不是也扮演了不光彩的角色。

    三公曾經對大夏的忠誠不容置疑,只是,現在這個時候,權利處於最動盪的時期,難免會出現大野心者。

    不知不覺,寧辰路經伊水河畔,夜幕之下,煙花之地已經到了一天最繁華的時刻,進出的人熙熙攘攘,不論什麼時代,男女之事,都是讓人抵擋不了的誘惑。

    凌煙閣前,四五名身態玲瓏的女子在外迎客,鶯鶯燕燕,胭脂媚態,衣衫薄可見底,大片雪白的肌膚露在外邊,其餘亦是若隱若現,只是一眼便讓人口乾舌燥。

    「公子,裡邊請」

    寧辰剛到閣前,便被一名容貌姣好,衣著暴露的姑娘拽住,隨即閣內有打扮的花枝招展、蜂腰肥~臀的姑娘過來幫忙,香氣撲鼻,撒嬌媚笑,飽滿的胸口幾乎壓在寧辰身上,硬是將其推入其中。

    閣內極為寬敞,但已有不少客人,大都桌子都已經有人,姑娘左右陪在身旁,衣衫半解,幾分醉意,幾分媚態,靡靡氣息,引得人蠢蠢欲動。

    寧辰不留痕跡地掃了一眼大堂,表現的就像一個普通人,幾分靦腆,幾分好奇,對於這些可憐的女子面前,他能不打擾,就不打擾。

    「公子初次來吧,姐姐陪你如何」一進閣內,姑娘便施展渾身解數,半摟著寧辰,身子一個勁往寧辰身上湊,本來就很單薄的衣衫這一刻幾乎和沒穿沒什麼兩樣,身上的香氣毫無保留竄入寧辰鼻子內,讓先前還很平靜的寧辰臉上升起一抹紅潤。

    「咯咯,弟弟還害羞呢,姐姐真是太喜歡你了」煙翠一看,就知道碰到了個雛,眼波流轉,心中升起幾分喜意,眼前的公子長的清秀,身上的氣息也很乾淨,雖做這一行久了,什麼樣的人都見過,但畢竟誰都希望陪一個看著舒服的人。

    「我是過來找人的」寧辰面露羞澀的說道。

    「哈哈,小兄弟莫害羞,來這誰不是為了找人,莫非還是為了吃飯的」不遠處桌子上,一名衣著華貴被數個姑娘環繞的中年男子聞言哈哈大笑道。

    「我真是過來找人的」寧辰小聲解釋道。

    「是,找人,找人,弟弟若不嫌棄,姐姐陪你一起找」煙翠偷笑,也不道破,順著寧辰的意思說了下去,好不容易來了個自己喜歡的,可不能給嚇跑了。

    寧辰笑了笑,就近隨意找了一處地方,點了些許酒菜,卻不曾動一分,只是安靜地喝著清茶,不說話,也沒什麼動作,看上去簡單而又平常。

    煙翠心中歡喜,以為寧辰心中害羞,還在努力裝平靜,就俏生生地陪在身邊,時不時用豐滿的胸口蹭一下寧辰,每次起身倒茶時,纖腰微微彎下,整個胸口白花花一片暴露在寧辰眼前,香氣襲人,撩人心弦。

    每到這時,寧辰臉色都會配合的一片紅潤,清秀的面孔顯得更加靦腆。

    煙翠咯咯媚笑,調戲眼前小傢伙的心思更濃了。

    「姐姐,樓上都是作何用的?」寧辰好奇的抬起頭,臉上帶著幾分害羞問道。

    煙翠眸子一轉,誘惑道,「咯咯,樓上都是好玩地方,弟弟要不要陪姐姐一起上去看看」

    「……」寧辰頭微低,也不說話,臉色瞬間通紅。

    「叮……」

    就在這時,動聽的琴音在閣樓中響起,琴音渺渺,如夢似幻,一轉眼便驅散了閣中的靡靡之音,整個閣樓剎那安靜異常,只剩下仙音迴蕩,久久不絕。

    「素仙子的琴聲」先前調笑寧辰的中年男子反應過來,一臉花痴與喜色喊道。

    「素聞非煙仙子琴舞雙絕,我家公子今日特來拜訪,不知可否一見」

    同一時間,二樓之上,數個房間房門打開,幾道衣衫華貴的身影走出,其中一位身邊的侍從看到主人眼色出聲詢問,語氣禮貌從容,沒有一絲怠慢。

    珠簾遮擋的房間內,一道清脆的聲音傳出,如清水叮咚,婉言拒絕,「小姐近來身體不適,無法見客,還請公子見諒!」

    「哦?那不知素仙子身患何病,我家公子或許可以幫上忙」

    先前開口的侍從輕笑一聲再度開口,雖話語依然客氣,卻多了一絲咄咄逼人之勢。

    話語甫落,場面一時安靜,誰都聽的出來這侍從的話中有些強人所難的意思了,素仙子稱病已久,極少露面,這已是人所皆知之事,不過,凌煙閣閣後~台深不可測,少有人敢得罪,卻沒想到今日竟出現如此一幕。

    寧辰抬起頭看著二樓某個房間,一邊喝茶,一邊靜靜地看著這一場鬧劇,絲毫沒有插手的意思。

    他聽過這個素非煙的名字,乃是三屆花魁,豔名遠播,而且通讀詩書,琴舞雙絕,亦是天下少有的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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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夏王侯 第一百三十八章 素非煙


    「是南宮家的公子,南宮情,素仙子這下麻煩了」

    有人認出侍從身邊的一襲青色華貴衣服的年輕男子,南宮家,一門雙侯,如日中天,是皇朝站在頂端的權貴之一,威勢直逼武侯,就連禁軍十一營中的一營都在南宮家的一位侯手中。

    「傳聞情公子從不問情,今日為何突然來此唐突佳人」

    二樓之上,相對的一道房間前,一位相貌俊秀卻有些玩世不恭的青年嬉笑道,語氣輕佻,卻也對南宮情的身份不甚在意。

    「太識公之子,姬語」看到說話之人,倚翠閣中眾人臉色有些古怪,身為儒門之首,天下學識第一人的帝師卻有這麼一位整天流戀煙花之地、不務正業的兒子,想必誰都會感到怪異。

    皇城三大紈褲子弟,這姬語便是其中之一,另外兩人,一人是太平侯之子長孫雲軒,一人是大夏最老的侯爺,孝賢侯的長孫。

    南宮情輕合摺扇,細長的雙眼微微微眯起,語氣淡默道,「原來是太識公的獨子,怎麼,我南宮情幹什麼,還需要向你匯報嗎?」

    姬語心中雖有火,卻依然一臉笑嘻嘻地回答道「自然不用,只是素仙子身體微恙,不想見客,情公子何必強求,不如我做東,請情兄喝幾杯」

    「不用,我南宮情丟不起這個人」冷冷地瞥了一眼前者,南宮情不屑道,旋即便不願再多言下去,似乎多說一句就是對自己的侮辱。

    「……」姬語胸口一滯,俊秀的臉頓時難看之極,說不出話來。

    寧辰早已將目光挪到這邊,觀察許久,此刻心中不免一嘆,虎父犬子,這個姬語不論心機還是城府都差太多了。

    幾位權貴之子的針鋒相對,讓在場氣氛愈發沉重,寧辰身邊,煙翠俏臉微微有些發白,方才那個舉止輕佻,大膽火熱的女子消失不見,纖手下意識緊緊抓著前者衣衫。

    「沒事」輕輕拍了拍煙翠的手,寧辰臉上一片笑意,柔聲道。

    看上寧辰臉上溫柔的笑容,煙翠不知為何感到心中安定大半,緊張的身子頓時柔軟下來,感到到胸口的摩擦,煙翠臉色頓時一紅,嬌軀稍稍挪開,少有的竟有了一絲羞澀的感覺。

    就在這時,珠簾之後,琴音輕轉,祥和悅耳,姬語聞音心境漸漸平靜下來,蒼白的臉色亦逐漸紅潤許多。

    「姬公子,多謝您的維護之情,非煙在此拜謝」珠簾輕響,一道仿若天籟般的聲音從簾後傳出,玉盤落珠,一瞬間吸引了所有人的心神。

    姬語神色一頓,旋即露出驚喜之意,有些緊張地回答道「哪裡,素仙子客氣,這是在下該做的」

    珠簾之後,天籟之聲再響起,這一次卻多了一抹淡淡的清冷「南宮公子,非煙病體特殊尋常藥石皆無作用,便不勞煩公子費心了,而且昨日,十公子已帶太醫前來,言明只有一種奇花可治非煙之恙,除此再無它法」

    「十公子」聽到這個名號,南宮情與二樓上幾位衣衫華貴的公子眉頭都是一皺。

    「不知素仙子所需之花是什麼,姬語不才或許能夠幫上忙」聞素非煙真的有恙在身,姬語神色緊張,趕忙問道。

    不可救藥,寧辰一怔,旋即無奈地搖了搖頭,南宮情聞言亦愣了下神,隨之嘴角上揚,冰冷的臉上閃過一絲嘲諷。

    「姬兄所說甚是,不知素仙子要尋之花名何,南宮情亦願意幫忙尋找」南宮情順著話問道。

    珠簾後,短暫沉默,片刻之後傳出幽幽的嘆息聲,「既然兩位公子開口,非煙便不再隱瞞,非煙病體所需之花名為曼沙花,世間難尋,所以才一直不願講出」

    「彼岸花」寧辰眸子一縮,呢喃道,這是傳言的不死花,人間不可生,只長在黃泉彼岸。

    「嗯?這位公子似乎知曉此花來歷,真是另人佩服」寧辰的短暫失態引起珠簾後的注意,柔美的聲音傳出,一下子便讓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到寧辰身上。

    強壓下心中的波動,寧辰臉色很快便恢復如常,淡笑道「僥倖聽過罷了,素仙子過譽」

    「公子博學,讓人佩服,不知可否請公子移步,非煙想向公子多討教一些有關曼沙花的問題」

    「在下的榮幸」寧辰淡淡一笑,客氣回應道。

    煙翠拉著寧辰的雙手亦不知不覺間放開,眸子閃過懼色,眼前的男子,還是剛才被她欺負的少年郎嗎?

    「對不起,我真的只是過來找人的」

    看到煙翠眼中的變化,寧辰側過臉輕聲笑道,聲音壓得很低,只有兩人可以聽到,旁人看來不過是男女間的親近罷了。

    煙翠聞言嬌軀微微一顫,抬起頭看著寧辰的眼睛,這時候她才發現身邊的男子從頭至尾都只是哄她開心,那眼中的笑容一如此刻的平和,從來不曾有過變化。

    在煙翠注視的目光下,寧辰站起身,一步步朝樓上走去。

    「哼!」二樓之上,南宮情袖子一揮,旋即冷著臉走回房中,今日目的已失敗,這凌煙閣的背~景看來比想像中還要麻煩。

    不過,知命侯的到來著實出乎意料。

    初入珠簾,雅緻的房間中,一抹傾城倩影靜靜地坐在古琴前,青絲如瀑,肌膚如玉,美目流盼,絕世容顏妖中帶魅,一顰一笑之間流露出一種說不出的風韻,宛如一朵完全綻放的牡丹,讓人移不開眼睛。

    見寧辰到來,素非煙親自起身斟酒,長發垂下,遮住半邊絕美容顏,專心而又細緻,彷彿在迎接相視許久的朋友般。

    「寧公子頗得煙翠歡心,望公子能善待煙翠,切莫傷了一個好女子的心」

    頭未抬,素非煙輕笑道,不生分,不做作,似乎只是在和朋友交談。

    寧辰笑了笑,並未回答,這種事情不管說什麼都是錯,還不如不回答。

    「男人都是這麼薄情寡義,逢場作戲嗎?」素非煙抬起頭輕聲道,美麗的容顏上閃過一抹哀怨。

    「素姑娘,此話有些過了」寧辰淡淡道。

    素非煙端起酒杯,面帶歉意道,「寧公子莫介意,是非煙失態了」

    「素姑娘客氣,只是感情之事,對在下來說著實太過遙遠」寧辰接過酒一飲而盡,應道。

    素非煙輕柔一笑,岔開話題道「十皇子知道公子近日會來拜訪,特提前送來禮物,還望公子能夠笑納」

    話落,素非煙手中,半枚紫色的丹藥出現,濃郁的藥香撲面而來,沁人心脾,只是聞一聞便讓人感覺身體輕鬆了不少。

    寧辰眸子微眯,體內氣息不斷湧動,連兩卷天書都有感應,開始動盪起來。

    素非煙看著手中的半枚丹藥,繼續道,「此丹名為太息,傳說具有起死回生之效,可惜如今只剩一半,藥效也將散盡,不過對寧公子的傷勢應該會有幫助」

    「十皇子有心,只是,在下有些不解,十皇子為何這麼有信心在下一定會來這裡」寧辰並未拒絕,接過丹藥,看著眼前的女子問道。

    「那公子為何會來?」話落,素非煙嫣然一笑,道。

    「我來找月涵衣,不過,看起來現在凌煙閣的主事人已經換人」寧辰誠實道。

    「涵衣還有其他的事情,此處暫時由我打理」素非煙笑道。

    「如此,姑娘的身份,倒是讓在下好奇了」寧辰淡淡道。

    素非煙唇角微彎,沒有回答,而是起身再斟了一杯酒,輕聲道,「非煙只是一風塵女子,入不得侯爺法眼」

    「呵」寧辰沒再多問,飲著杯中酒,心思快速轉動,自他進入凌煙閣開始,就發現情況有些不對,不僅閣中的女子陌生了許多,就連一些從前的細微裝飾都發生了改變。

    他在凌煙閣呆過一段時間,所以對這些改變很是敏感。

    看起來,凌煙閣可能不是換了主事人那麼簡單,而是已經易主。

    但是,他不理解十皇子為什麼會將這麼一個重要的地方拱手讓人,這是皇城最繁華的地帶,不僅日進斗金,而且還是各種消息的集中地。

    不過,更讓他在意的是素非煙的身份,從前沒有在意,今日直接相對後,他才發現這一直很少露面的三屆花魁身上竟然有著極其細微的武道氣息。

    除了凡聆月,他還是第一次見有人能將周身氣息掩飾的如此之好。

    看來大夏的皇位之爭,將一些隱藏了許久的勢力都引了出來,千年大夏,終究對各方勢力都有著無與倫比的吸引力。

    方才南宮情的出現,恐怕也是為了試探這素非煙的真實身份。

    南宮家的兩位侯表面上都還未站隊,保持著中立,讓人捉摸不透。

    「公子方才提到彼岸之名,是否曾經見過此花?」

    就在這時,素非煙輕聲問道,這個世上知道曼沙花的人其實並不多,大都人只聽過彼岸花的故事,卻不知道彼岸花就是曼沙花。

    「沒有」寧辰搖了搖頭,他見過黃泉花,生在弱水中,卻沒有在彼岸看到曼沙花。

    「可惜」

    見寧辰不似說謊,素非煙輕聲一嘆,美麗的容顏閃過淡淡的哀愁。
V123210 發表於 2018-10-28 20:44
大夏王侯 第一百三十九章 八歲了

    寧辰權衡了一下,開口道,「可否問一下素姑娘尋彼岸花,所為何事?」

    「治病」素非煙回答道。

    「哦?依在下觀察,姑娘不像是身患奇病之人」寧辰面露異色道。

    「此花,是給家中長輩所用」素非煙誠實道。

    寧辰沉默,彼岸花只生在黃泉彼岸,不過,弱水旁的無底船已被他劃到對岸,也就是說,現在就算有人找到了地府的入口,也過不了弱水。

    作孽啊!

    寧辰心情沒來的很好,這個世上像鬼女那樣的存在畢竟很少,如今說起來,那就他能藉著地之卷的指引,從當時的出口再進去。

    就是不知道,彼岸花是否真的存在,上一次他只見到了黃泉花,並沒有看到彼岸花,有時間,或許可以回去仔細找找。

    「素姑娘,此事在下愛莫能助」寧辰嘆了一聲,十分遺憾道。

    素非煙輕聲笑了笑,道「寧公子現在掌握著太理司,對天下消息瞭若指掌,可否請寧公子幫忙注意一下」

    「一定」寧辰爽快應道。

    「如此便謝過公子了」素非煙盈盈一禮,道。

    「客氣」

    寧辰厚著臉皮受了這一禮,至於彼岸花的事,這就要看素非煙是敵是友了,現在他還看不清這女人的來路,沒那心情去幫忙。

    「素姑娘,時候已不早,在下要告辭了,請代在下謝過十皇子的好意,就說寧辰近日就會親自過去拜訪」

    見一時也打探不出什麼消息,寧辰也不願多留,起身抱拳一禮,告辭道。

    「非煙送公子」素非煙起身,輕聲道。

    「不用,外邊人雜,姑娘還是不露面的好」寧辰轉身,揮了揮手,旋即邁步離去。

    寧辰離去後,素非煙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娥眉輕鎖,這位大夏的知命侯果然如傳說中那般聰明之極,讓人難以應付。

    她有感覺,寧辰對彼岸花一定知道些什麼,就是沒說而已。

    數月前,幽冥地府開啟過一次,可惜所有的人都被堵在弱水之前,無人可過,現在,就連地府的入口都已消失,連進入都已不可能。

    看來,她還是要找機會繼續試探這知命侯,彼岸花對她至關重要,一定不能放過任何可能。

    寧辰出了凌煙閣,感到有目光望來,回首間,燈火闌珊處,一道俏麗的身影落寞地站在門口,雙眸遠望,帶著一抹淡淡的哀傷,讓人心疼。

    寧辰輕聲一嘆,轉身離去,沒再停留,誰說婊子無情,戲子無義,這充滿諷刺的話中,誰又認同過她們的心酸。

    對於煙花女子,他從來都不會看輕,他來自華夏,在那五千年的歷史中,出過太多的讓人敬佩的煙花女子,而在這背後,更加襯託了男人的冷漠。

    真正無情無義的永遠都是他們這些男人,他也不例外。

    煙翠是好姑娘,可惜,他們無緣。

    他的心不會因為任何人而改變,不管他傷了誰,都一樣。

    夜風襲來,寧辰拋去心中感慨,一顆心再度堅硬起來。

    在幫長孫解決這些麻煩之前,什麼都事情都不重要。

    回到侯府之後,寧辰看到府中的燈火還沒有熄滅,快走了幾步,便看到小明月還趴在擺滿飯菜的桌上,等他回來吃飯。

    寧辰心中閃過一抹愧意,他只顧得辦事,把小明月給忘了,他說出去一會,然而,現在天都已經徹底黑了。

    明月看到壞人回來,小臉立刻升起燦爛的笑容,蹦下凳子,小跑迎了上來。

    「餓壞了吧,我沒回來,你就先吃好了」寧辰心疼了揉了揉小女孩的布帽,柔聲道。

    「我偷偷吃了那麼一點」明月不好意思伸出小手,比劃道。

    「呵」寧辰輕笑,旋即牽著小女孩的手回屋,坐下吃飯。

    飯菜都是盛好的,顯然已經被熱了很多次,寧辰拿起筷子給小明月的碗裡夾了許多葷菜,輕聲道,「不要挑食,不然就會像你聆月姐姐,整日病怏怏的」

    明月看著碗中滿滿的肉和菜,小臉一苦,她最討厭吃肉了。

    「快點吃完,明天我給你烤魚吃」見小女孩不動筷子,寧辰哄道。

    「好」明月聽話地應了一聲,旋即小口吃了起來。

    寧辰陪著吃了幾口,大部分時候都在看著小女孩吃,明月其實非常挑食,沒人管著,很難喂到嘴裡。

    「明月,你聆月姐姐說過什麼時候教你習武嗎?」寧辰輕聲問道。

    「沒有」明月搖了搖頭,回答道。

    「想學嗎?」寧辰繼續問道。

    「不想」明月興致不高的回道。

    寧辰點了點頭,也沒多勸,不想學就算了,這事不能強求,女孩對於習武沒有興趣也是正常。

    就像阿蠻,天資非凡,還有一個先天的老爹指導,不過,就是不喜歡練武,武道進展一直慢的嚇死人。

    既然不想學就不學吧,若有機會,這個世上,也不是只有武道。

    過了一會,明月總算把自己碗裡的飯扒完,撐的動都不想動,吃太多了。

    「明天你還要出去嗎?」明月問道。

    「怎麼了?」寧辰奇怪道。

    「明天是我的生日」明月輕聲道。

    寧辰一怔,片刻後,反應過來,道,「明天不出去了」

    本來他打算去十皇子府邸拜訪一下,不過,既然是小明月的生日,就讓十皇子去死吧。

    聽到壞人的回答,明月展顏一笑,開心極了。

    「好了,該睡覺了,明天我們一起做個大蛋糕」寧辰拉起小女孩,道。

    「蛋糕是什麼?」明月好奇道。

    「吃的,明天你就知道了」

    寧辰回了一聲,心中回憶蛋糕該怎麼做,前世倒是做過,只是,這裡沒有烤箱,有些麻煩。

    明月八歲了,他得給她一個不一樣的生日,小明月早晚會回到北蒙繼續做皇帝,他能陪她的時間已經不多。

    第二天一大早,天才剛亮,明月便醒了,跑到壞人門前,使勁敲門。

    「該起床做蛋糕了」

    寧辰從打坐中醒來,上前開門,看到小明月已穿戴整齊,俏生生地站在那裡,小臉上滿是期盼。

    「刷牙洗臉,然後上街買材料」寧辰指揮道。

    「好」明月一溜煙又跑回了屋中,開始準備。

    牙刷是豬~毛的,寧辰自己做的,不一會,兩人便蹲在門前,一邊刷牙一邊吐豬~毛。

    「呸呸,壞人,這東西能不能不掉毛啊」明月滿口白沫地問道。

    「呸呸,有時間我讓天工坊試試改進一下,這東西我也不擅長」寧辰邊吐,邊回答道。

    「做好多給我幾把」明月口齒不清道。

    「好」寧辰回道。

    兩人很快刷完牙,簡單地吃了一點東西,便大手牽小手地上街買東西。

    做蛋糕很麻煩,需要的材料很多,雞蛋,麵粉,白糖,牛奶,油,鹽等等,兩人從早上一直逛到日上三竿,才算是把東西的買的大差不差。

    「還要買什麼嗎?」明月問道。

    「還需要一個平底鍋」寧辰左瞅右瞅,應道。

    「沒聽說過」明月搖了搖頭,道。

    鍋她知道,不過,平底鍋還是第一次聽說。

    寧辰也有些頭疼,這東西是不是還沒有被發明出來,穿越真不是人幹的事,總是串台。

    「算了,自己回去做一個」

    寧辰找了半天,也沒看到,無奈放棄再找,不管有沒有,自己做一個就是。

    皇宮中估計有這東西,就是不知道叫啥。

    兩人拎著大包小包回府,把廚房所有大廚都轟了出來,然後便開始折騰。

    幾位大廚面面相覷,不知道他們的侯爺在搞什麼東西。

    「明月,去打幾個雞蛋,記得把蛋清和蛋黃分乾淨」寧辰一邊忙,一邊回頭指揮道。

    「好」小明月穿著大大的白色「工作服」,抱起兩個大瓷碗跑到一邊,努力幫忙。

    寧辰這邊開始準備造鍋,府中也沒有平底鍋,卻有很類似的東西,就是糙了點,底圓了點。

    圓底要不得,寧辰盯著發呆了半天,這怎麼搞。

    明月很快就把雞蛋分好了,即便弄了一手一臉,也比某人要強的多。

    「行不行啊?」明月看著還在發呆的壞人,懷疑道。

    「行」

    寧辰立刻回答道,這不開玩笑嗎,怎麼可能不行,不行也得行。

    「不管了」

    寧辰拿過鍋,然後再上面墊上一個圓形的鐵盤,卡在上面湊合著用。

    麵粉不能現用,將買來的玉米澱粉配在一起,好在這東西有賣的,不然再自己制就要了他的老命。

    「去篩一下,越細越好」寧辰把配好的麵粉遞給小明月,說道。

    「好」明月接過麵粉,朝大廚要來篩子,然後繼續幹活。

    廚房外,圍得下人越來越多,經過幾天相處,大家也都知道他們的侯爺其實是一個很平和的人,沒有那麼多規矩,所以,大家也都不拘謹。

    就在這時,門外響起腳步聲,一位小太監走來,扯著嗓子喊道,「懿旨到」

    「忙著呢,有事說」寧辰忙的找不到北,隨意回道。

    「侯爺,娘娘召你入宮」小太監賠笑道。

    「不去」寧辰毫不猶豫地搖頭道,「你回去告訴娘娘,就說我病了,去不了」

    現在過去,八成又要被罵,他才不找那個不自在。
V123210 發表於 2018-10-28 20:46
大夏王侯 第一百四十章 長孫親至

    小太監面露為難,這謊話撒的太假,娘娘要能相信就出鬼了。

    「面篩好了嗎?」寧辰掃了一眼坐的遠遠的小明月,喊道。

    「好了,咳咳」明月抱著麵粉跑來,滿臉粉白,就剩下兩個大大的眼睛。

    寧辰接過麵粉,給小明月擦了兩下,沒擦掉,也就不管了,繼續忙自己的。

    「你在攪什麼啊?」明月撲閃著大眼睛問道。

    「蛋清、糖」寧辰拿著三根筷子玩命的攪著,沒有打蛋器,只能用蠻力解決問題。

    不一會,蛋清成了泡沫,倒都倒不出來,寧辰將其放到一邊,開始收拾蛋黃。

    小太監被涼到一邊,沒有管,沒人問,有些發蒙。

    寧辰突然想起還有這麼一個人,看了一眼小太監,喊了一嗓子道,「來個人,送小公公回去,記得給茶錢」

    「是」老管家走出,來到已經說不出話來的小太監身前,一側身,道,「公公,請」

    「侯爺」小太監回過神,剛要再次勸說,卻被一道聲音打斷。

    「明月,別調皮,蛋清攪壞今天就沒蛋糕吃了」

    「哦」明月趕忙收回搗亂的小手,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

    小太監落寞地走了,一臉鬱悶地再想回去怎麼交差。

    廚房中,寧辰忙的手忙腳亂,轉眼就把長孫的召見給拋到了腦後。

    蛋黃和麵粉混好,剩下的步驟已不多,寧辰把一半蛋清倒入麵粉糊糊中,攪了兩下,然後丟給小明月。

    「像我做的一樣,上下攪,攪勻後,把剩下的也倒進去繼續攪」

    「好」

    明月應道,旋即接過糊糊,有模有樣地攪著。

    寧辰十分滿意地點點頭,孺子可教也。

    小明月這邊沒什麼問題,寧辰走到鍋旁,仔仔細細地在鍋的表面刷上一層油。

    「壞人,好多泡泡,怎麼辦」明月喊道。

    「戳破」寧辰回道。

    明月腦袋有些暈,這麼多,要戳到什麼時候。

    「李嬸,給我根針」明月看著門口的一位面容姣好的中年婦女,小手揮舞道。

    「好嘞」李嬸趕忙送過來幾根針。

    寧辰收拾好鍋,也過來幫忙,拿著細針一個個戳泡泡。

    兩人忙活了半天,總算把泡泡都消滅乾淨,然後,將蛋糕糊糊倒入鍋中,起火開始焙制。

    「壞人,能行嗎?」一旁,明月半信半疑地問道。

    「應該能行吧」寧辰明顯底氣不足地回答道。

    兩人在期待中靜靜等待,一個北蒙帝王,一個大夏武侯,圍繞著灶台,緊張的話都不敢說。

    凝重的氣氛也在外邊的眾人中傳開,全都站在門口大眼瞪小眼的等著。

    過了很長時間,蛋糕的香氣傳出,獨有的香甜氣息迅速擴散開來,讓眾人期待的心情越發濃郁了。

    「差不多了」

    眼見蛋糕顏色漸漸變黃,寧辰將鍋移開,旋即小心地刀子將蛋糕一點點從鍋中切下。

    「我嘗嘗」明月有些迫不及待地喊道。

    寧辰切了一塊遞到小明月嘴前,看小女孩咬了一口後,自己也忙著咬了一口。

    「好吃耶」

    兩人眼睛意外的一亮,香甜可口,軟糯適中,味道好極了。

    「壞人,你真是個天才」明月笑的眉眼彎彎,誇道。

    「必須的」寧辰毫不謙虛的接受了小女孩的崇拜。

    明月切下一塊蛋糕,跑到門前,遞給方才送來細針的李嬸,開心道,「李嬸,您嘗嘗」

    「謝謝小少爺」李嬸忙接過蛋糕,謝道。

    眾人一臉羨慕的望來,面帶渴望之色,都想知道侯爺做的這稀奇東西到底怎麼樣。

    李嬸將蛋糕一塊塊掰開,遞給身邊的幾人一人一小口,一起嘗嘗。

    「怎麼樣」沒有分到的人焦急地問道。

    「好吃」

    吃到的人對視一眼,旋即猛地點頭道。

    「想吃自己做,東西都在這裡,拜拜」

    寧辰看了一眼幾位大廚,端著蛋糕囂張離去。

    小明月嘻嘻笑了一聲,也跟著離開。

    幾位大廚互相看了看,頭疼地仔細回想侯爺是怎麼做的。

    這一天,是侯府最歡鬧的一天,尤其是廚房,不時有眾人遺憾的聲音傳出,蛋糕又做壞了。

    寧辰和小明月美滋滋地享受著自己的勞動成果,絲毫不理會府中一大幫人的心情。

    「皇后娘娘駕到!」就在這時,門外響起侍衛的通傳聲,竟是長孫親至。

    「咳咳」

    寧辰嚇的一下子被蛋糕嗆住,劇烈的咳嗽起來。

    「快躲」

    寧辰立刻將蛋糕藏到櫥櫃中,慌裡慌張地就要跑。

    「來不及了」

    明月也被壞人的緊張搞得有些不知所措,焦急道。

    「我剛才找的什麼理由來著」

    寧辰嚇的記性的都不好使了,急聲問道。

    「生病」明月趕忙回答道。

    「對,生病」寧辰撒腿跑回內屋,脫了鞋躺上床,也不顧不得熱不熱,將兩床被子都蓋在身上。

    「皇后娘娘」

    府中的幾位侍女來不及避退,緊張跪拜道。

    「寧辰呢」長孫一臉怒色地問道。

    「侯…侯爺在房裡」一位侍女磕磕巴巴地回答道。

    青檸掃了一眼侯府,不禁有些奇怪,怎麼府中就這幾個人。

    「哐當」一聲,門被推開,長孫進屋,看到躺在床上的寧辰,冷笑一聲,朝著旁邊的明月問道,「明月,他怎麼了」

    「病…病了」

    受寧辰的影響,明月對這位大夏的皇后娘娘也有些發怵,結巴道。

    「太醫,去給知命侯看看得的什麼病!」長孫斜看了一眼身後的老太醫,冷聲道。

    「是」

    老太醫恭敬應了一聲,旋即快步走到床邊,靜心為寧辰把脈。

    明月和床上的寧辰都是冷汗直流,長孫這一招太狠了,連太醫都帶了過來。

    片刻之後,老太醫起身,走到長孫身前,恭敬道,「稟皇后娘娘,侯爺脈象微亂,是受傷未癒的跡象,仔細調理即可」

    「本宮知道了,你回去吧」長孫開口道。

    「是,微臣告退」老太醫躬身退去。

    見老太醫離去,青檸忙給小明月打眼色,示意讓床上的某人趕緊自首認罪。

    可惜,已經晚了,長孫兩步走上前,一把揪起寧辰的耳朵,怒色道,「還給本宮裝,你這膽子越來越大了,本宮召你都敢不去」

    小明月很沒義氣的退後兩步,這大夏的皇后娘娘太凶了,她不敢惹。

    門外不遠處,幾位侍女被屋中的動靜也嚇的不輕,她們印象中,皇后娘娘是一位溫婉賢淑的人,怎麼差別這麼大。

    房間內,寧辰跪在床上,低著頭,大氣都不敢喘。

    青檸和小明月退的一個比一個遠,誰都不敢上去勸,只能祈求前者自求多福。

    長孫劈頭蓋臉地罵了好一會,才坐下喝了口水,稍微緩口氣。

    府門外,侍衛聽說侯爺被罵後,不禁咂了咂嘴,他們的消息可比其他人要靈通許多,知道前兩天侯爺在天諭殿剛被皇后娘娘罵了一頓,這才不到兩天,又被罵了。

    「你府中的下人呢,都跑哪去了」長孫突然記起剛才進府時的情形,諾大的侯爺,卻連個人影子都沒看到。

    「在廚房」寧辰毫不猶豫地把眾人都賣了,俗話說,死道友不死貧道,長孫不會把其他人怎麼樣,最多罵一頓。

    蛋糕不是白吃的,要挨罵也得一起。

    「在廚房幹什麼」長孫皺著眉頭道。

    「做蛋糕」寧辰誠實道。

    長孫眉頭再皺,都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蛋糕是什麼」房間角落中,青檸小聲問道。

    「吃的」明月同樣很小聲地回答道。

    「寧辰做的?」青檸又問道。

    「我們一起做的」明月低聲道。

    「你們鬼鬼祟祟地嘀咕什麼!」長孫掃了一眼兩人,冷聲道。

    寧辰趕忙給小明月使了一個眼色,小女孩心領神會,跑回堂屋,將蛋糕端了過來,放在桌上,然後又退的遠遠的。

    「你做的?」長孫看了看,問道。

    「嗯」寧辰點頭道。

    長孫拿起一塊吃了一口,味道還不錯,不比宮中的點心差。

    「做這個幹什麼?」

    「今天是明月生日,所以就試著做了一下」寧辰實話實說道。

    長孫想了想,看了一眼小明月,旋即開口道,「明月,你過來」

    明月有些發怵,不過還是走了過來,心中不斷給自己打氣,她是皇帝她怕誰。

    長孫從頭上取下一枚鳳釵,放在小明月手中,道「今日出來的急,沒帶什麼東西,這鳳釵跟了本宮二十年,雖然你用不上,但也算是本宮的一點心意」

    見狀,寧辰心中嘀咕了一聲,您送對了,肯定用的上。

    「謝謝」明月拿著鳳釵,小聲道。

    長孫笑了笑,沒再說什麼,明月只是一個小孩子,而且也跟在這小子身邊這麼久,不管是作為大夏皇后,還是寧辰的長輩,這個禮物都不能少。

    別看這小子平時大大咧咧,其實心眼小的很,若是她不表示一下,背後指不定怎麼說她壞話。

    閒事說完,長孫想起來意,看著還在床上跪著的寧辰,平靜問道,「聽說你已去過三皇子的神風營了?」

    「嗯」寧辰點頭道。

    「怎麼樣?」長孫繼續問道。

    「軍紀嚴明,高手眾多,很麻煩」

    寧辰神色凝重下來,這三皇子不是一個省油的燈,在加上一個神風營,很難對付。
V123210 發表於 2018-11-4 22:15
大夏王侯 第一百四十一章 花魁大會


    大夏如今的局面,兩位皇子都是要小心之人,任何一個都有可能隨時發生兵變,不得不防。

    他見過一個三皇子,也去過和十皇子有關的凌煙閣,發現這背後的水深比他想像中的還要深。

    「你去太理司查到什麼了嗎?」長孫面色沉凝道。

    「沒有什麼確切的線索,幾個主事人的口風都很緊,不過應城城主的死很不是時候,一定和某一位皇子或者三公有關有關」寧辰沉聲道。

    「你懷疑誰?」長孫眼睛微眯,問道。

    「十皇子」

    寧辰正色回答道,這是如今能看到的局面,惜羽公支持的是十皇子,而曾經的太理司司主又是十皇子一方的人,夏明日的嫌疑很難脫清。

    長孫眉頭一皺,道,「你小心一點,三皇子和十皇子應該還會繼續拉攏你,莫要輕易鬆口」

    「娘娘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寧辰平靜道。

    長孫點了點頭,感覺沒什麼事情可問後,從懷裡拿出了一枚金色的雕龍令牌扔到床上,交代道,「這是龍衛營的兵符,放在你這裡,若有風吹草動,你自己決定」

    寧辰微微一震,看著床上的令牌,眸中閃過一抹難以置信之色。

    皇城的禁軍不同其他軍隊,即便他是武侯,也無法輕易調動,武侯的十萬大軍特權,從來都不包括這最精銳的三十三萬禁軍。

    長孫把龍衛營的兵符給他,就相當於把身家性命都託付給他,因為皇宮當值的禁軍九成以上都是龍衛營的將士。

    「本宮手中現在只有龍衛營,其餘的三營在子衣手中,有什麼事情你多和子衣商量,本宮終究是女流,不可能長期掌握兵權,交給你,本宮放心」

    長孫平靜道,聲音雖輕,卻給了寧辰一股無與倫比的沉重壓力。

    「娘娘,您就不怕我造反嗎?」寧辰面露苦笑道。

    「本宮還活著,你沒這個膽子」長孫淡淡回道。

    「……」

    寧辰無奈,好吧,他確實沒這個膽子,不管長孫有沒有兵權,都是一樣。

    「既然你已經被捲進來,就不要縮手縮腳,出了什麼事,有本宮兜著,只要本宮還活著,這個皇城沒人敢動你」

    「好了,本宮回去了,宮中的事情還有很多,沒時間在這多留」

    話聲落,長孫起身離開,臨出屋時,微一頓足,平靜道,「蛋糕不錯,有時間回宮教教青檸怎麼做」

    青檸看了一眼還跪在床上的寧辰,眸子閃過一抹複雜之色,旋即邁步跟了上去。

    兩人離去,走的如此灑脫,留下寧辰一人,久久說不出話來。

    明月坐在桌旁,靜靜地看著壞人沉默思考,也不敢上去打擾。

    「娘娘,您給他的擔子太重了」出了知命侯府,青檸面色微憂,開口道。

    這些權利,對別人來說或許是可遇不可求的榮幸,不過對於寧辰來說,只是一種負擔。

    「本宮心中有數」長孫輕聲嘆道。

    這是大夏最難的時刻,這些日子以來,她已經感到嚴重的力不從心,子衣雖然值得信任,但太過正直,如今,她能託付的只有寧辰。

    寧辰是什麼樣的人她很清楚,她沒有信心能一直將他留在身邊,只能儘可能的將手中的東西一點點給他,能留多久是多久。

    她能留他的只是信任,而不是權利。

    北蒙大營,凡聆月坐在帥帳中沉思不語,靜靜地思考著日後每一步的部署。

    北蒙需要珍惜時間,這裡畢竟是大夏,拖的時間越久就對大夏有利。

    再聰明的智者也不可能事事料事如神,最需要把握的不是每一個細節,而是大勢。

    大夏的內憂爆發的越晚,大夏就越有時間來喘過這口氣,換而言之,北蒙的局勢就越發嚴峻。

    她需要做些什麼,讓大夏那幾位決策者緊張起來。

    「情無憂」凡聆月開口道。

    「在」情無憂進賬,跪地行禮道。

    「派人去暗中聯絡大夏的三皇子,就說本軍師想和他談談」凡聆月下令道。

    情無憂一怔,下意識問道,「他要是拒絕怎麼辦?」

    「無所謂,成功與否對我們來說並不重要,你只要派人過去就行,他若拒絕,就繼續派人去談」凡聆月囑咐道。

    「是」

    情無憂領命離去,心中帶著幾分不解,他還是不明白~軍師此舉究竟有何意。

    凡聆月起身,來到帳前,默默地看向大夏皇城方向,今日是明月的生日,她過的還好嗎。

    「咳咳」

    突感一陣胸悶,凡聆月掩嘴輕咳,點點血跡溢出,順著手心滴下。

    「你的身體抗不了多久了」

    不知何時,暮成雪走在帥帳前,一襲白衣,美麗的容顏依如往昔的平靜、冷漠。

    「不礙事」

    說話間,凡聆月眼中閃過一抹疲憊之色,不論如何,她都要撐下去,都已經打到了這裡,不能功虧一簣。

    「那個寧辰很厲害,你要小心」暮成雪平靜提醒道。

    「呵」凡聆月疲憊一笑,片刻後,緩緩問道,「暮成雪,我有件事一直好奇,你既然記得所有的事,為何會獨獨忘了他」

    寧辰追去劍城的事情,她早已知曉,而在這個世間,她也是極少知道當初刺殺夏皇之人就是暮成雪,巧合的是寧辰正是那個時候進宮,兩人的相識,順理成章卻又匪夷所思。

    暮成雪神色依然沒有任何變化,淡淡道,「不重要的事情自然不需要記住,沒有什麼值得好奇的」

    聞言,凡聆月微微一笑,不再多問,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對她來說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現在暮成雪代表的是劍城,這就足夠了。

    這個世上,誰都有可能投降大夏,唯有劍城不可能。

    所以,對於暮成雪和劍城,她還可以保持信任。

    知命侯府,自長孫離開後,寧辰一連兩天都沒有出府,期間,素非煙又派人送來了請柬,邀其三日後去參加尹河的新一屆花魁大會。

    花魁大會每一年會舉辦一次,很是熱鬧,甚至不比元宵節時的花燈會差,每次都會吸引大批的才子佳人前去,朝中的達官貴人亦不少見。

    寧辰看完請柬,隨手丟到了一邊。

    明月好奇地拿過來,看了看,問道,「這凌煙閣是什麼地方?」

    「青樓」寧辰誠實回答道。

    「咦」明月故意拉長了聲音,小臉上滿是鄙視之色,壞人果然就是壞人,還會受到這種請柬。

    「小女孩家家的亂想什麼呢,我以前不是和你說過我在那裡呆過一段時間嗎?」寧辰沒好氣地說道。

    「你也沒說那是青樓啊」明月繼續鄙視道。

    「我沒說嗎?」寧辰詫異道。

    「你沒說」明月很確定的點頭道。

    寧辰摸了摸鼻子,莫非他真沒說,忽悠人的話說的太多,一時間還真回想不起來。

    「你準備去嗎?」明月小聲問道。

    「你想去嗎?」寧辰沒有回答,而是反問道。

    明月微微糾結一下,最終好奇戰勝了理智,頷首道,「想!」

    「那就去」寧辰輕笑道。

    帶著孩子逛青樓,這事估計也就他幹的出來,不過,選花魁和平日不一樣,最起碼沒那麼多亂七八糟不堪入目的東西,去讓小明月湊湊熱鬧也挺好。

    而且,此次花魁盛會來的這麼是時候,他要不過去,實在辜負了這背後之人的苦心。

    三天的時間很快就過去,第三天天還沒黑,明月就心急地要出門。

    寧辰拉住小明月,仔細地掩去女孩子的痕跡,才放心地牽著後者朝府外走去。

    「你知道花魁怎麼選的嗎?」明月一邊走,一邊好奇地問道。

    「不知道」寧辰搖頭道,他還真不清楚花魁是怎麼選的,不過這東西應該和後世的選美差不多,就是做個秀,然後讓一堆人投票。

    「要不我們買個花魁回家吧」明月小臉滿是期待道。

    「買她幹嗎,又不能干活,買回去也就是當花瓶擺著」寧辰興趣不高道。

    明月想了想,也是,這花魁聽著挺好聽,一想還真沒什麼用。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的邊走邊扯,終於,在月亮升起時,走到了尹河之畔。

    眼前熙熙攘攘的人群著實嚇了兩人一跳,大大小小的花船在河中靜止,中間一艘最大的花船被眾多小花船圍在其中,燈火通明,熱鬧之極。

    因為中間的大花船空間有限,除了已經有邀請函的一些達官貴人,其餘的人都需要通過周圍小花船上的考驗才有資格登上最終選花魁的大花船。

    「明月,把請柬給我」一艘小花船前,寧辰開口道。

    有請柬真好,不用排隊,也不用打怪過關,直接就可以到最後的花船一邊吃東西一邊養眼。

    明月一怔,旋即小臉露出一抹羞愧,不好意思地說道,「走的急,忘拿了」

    「……」

    寧辰兩眼一黑,差點一頭栽下去,這小祖宗怎麼能把這麼重要的東西忘了。

    「讓讓,讓讓」

    身後一大堆人擠上花船,進去參加考驗。

    明月看了一眼周圍的人群,也有些打怵,小心翼翼道,「要不,我們回去拿?」

    眼見時間不多,花魁大會即將開始,寧辰心一橫,咬牙切齒道,「不用了,我們闖關過去,不就是幾個考驗麼,闖過去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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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