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玄幻] 大夏王侯 作者:一夕煙雨 (連載中)

 
V123210 2018-10-28 10:31:47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18 49410
V123210 發表於 2018-11-4 22:15
大夏王侯 第一百四十二章 闖關

    花船搖曳,人聲鼎沸,熙熙攘攘的潮流來來往往,有興奮有失落,一幅繁華盛景。

    這是皇城最熱鬧的一晚,大夏連番的戰事帶給百姓太大壓力,在這一晚,全都選擇暫時忘卻煩惱,盡情歡鬧。

    寧辰牽著小明月走進了最近的一艘花船,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兩位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姑娘還有四位五大三粗的漢子。

    船上的屏風燈火點綴,大紅的燈火之下,一道對聯醒目,讓進來的人大為撓頭。

    「忍淚覓殘紅,柔情似水!」

    短短九個字,沒有字裡行間的陷阱,只是一道寓意深刻的對子,看似簡單,其實頗有難度。

    明月看的直髮暈,雖然她也學習一些中原的文化,但大都是四書五經,治國之道,像這些才子佳人的專長,基本都不學。

    「你會嗎?」明月小聲問道。

    「會」寧辰想了想,開口道,說完,拿起桌上的一張紙條,寫下答案。

    「起舞弄清影,瘦骨臨風」

    明月輕聲念道,不大懂,但似乎很厲害的樣子。

    紙條遞上,很快屏風之後就傳出聲音,「過!」

    人群頓時爆發出一陣驚訝聲,看向眼前少年的目光變得有些不一樣。

    兩位青樓女子盈盈一禮,恭敬道,「公子,這邊請」

    「多謝」寧辰點頭回禮,旋即拉著小明月走向另一艘花船。

    尹河中的花船全都船連船,通過第一關的考驗便可經過船間架橋,登上第二關的花船。

    第二關的花船同樣聚集了很多人,都是從不同的花船而來,第一關的對子攔下了一大批,卻也有不少人通過。

    不過,寧辰帶著小明月來時,看到眾人全都眉頭緊蹙,似乎遇到了很大的難題。

    花船上依然是兩位妙靈女子和四位漢子,守著一塊屏風,便是第二關的題目。

    屏風之上,清清楚楚地寫著五個字:

    詠春不見春!

    這是一道作詩的題,難度明顯比上一關加大了許多,讓諸多才子陷入苦思冥想。

    大夏儒道興盛,才子氾濫,只是,凡事過猶不及,儒道盛極之後,已經顯露出衰敗之象,現在的才子已不像從前那般名副其實,大多是留戀煙花之地留下的虛名。

    古風不存,真正的才子已越來越少。

    兩人來到屏風前,駐足了片刻。

    「會嗎?」明月抬頭再次問道。

    「會」寧辰應道。

    還在思考的眾人一看有人提筆作答,立刻圍了上來。

    「裴回輕雪意,似惜豔陽時;

    不悟風花冷,翻令梅柳遲。」

    躍然紙上的五言絕句,不帶一字春,卻將冬去春來的景色描寫的入目三分。

    「好詩」在場之人肚子中多少還是有些墨水,一眼就能看出詩的出眾之處,眼前年輕人,大才。

    答案送到屏風之後,很快就有了結果,什麼廢話沒有,只有一個字,「過!」

    寧辰和小明月再次順利過關,在眾人羨慕的目光中走向了下一艘花船。

    「這人是誰啊,為什麼以前從沒見過此人?」有人好奇地問道。

    「是啊,按道理說這樣有才華的人不應該會默默無聞」一位三十歲左右的藍衣男子回答道。

    「可惜,忘了問他名字」先前之人遺憾道。

    「算了,想這些沒用,先想想怎麼過了這一關吧」藍衣男子應道。

    這個時候,許多通過第一關的人已開始陸陸續續集中到第二關的各艘花船上,看到題目後,都是直搖頭。

    今年的題目較之去年又難了。

    「不過!」屏風之後,又是一道拒絕的聲音響起,不大的一會工夫,這已是第七個。

    詩有好壞之分,並不是只要寫出來就能通過。

    「這麼難,誰過的去啊」一位新過來的年輕人抱怨道。

    「噓,小聲點,剛才已經有人過了」年輕人身邊,藍衣男子開口道。

    「這麼快」年輕人驚訝道。

    藍衣男子小聲在年輕人耳邊說了幾句,頓時,驚的年輕人長大了嘴巴。

    「怎麼從來沒聽說過有這麼一個人?」年輕人很是不解道。

    「不知道,現在大家都在猜此人是誰」藍衣男子搖頭道。

    已經離開的寧辰自然不知道後邊發生了什麼,此時他與小明月已登上第三艘花船,看著題目直髮呆。

    「會嗎?」明月看到壞人不說話,下意識地問道。

    「不會」寧辰使勁搖頭道。

    第三關的題目竟是讓寫一篇治學的文章,這不是要他的老命麼。

    「送分的啊」明月面露詫異道。

    「真不會」寧辰汗顏道,讓他對個對子,寫兩首詩還行,做文章,真不行。

    「那我來?」明月輕聲問道。

    「好」寧辰點頭道。

    明月上前,沒有太多思考,直接下筆,不一會,一篇之乎者也,工工整整的治學之道就寫了出來,看的旁邊的寧辰一愣一愣的。

    這孩子不白養啊!

    文章送到了屏風,片刻後,一道蒼老的聲音傳出,「文采不錯,過!」

    「那是,不看是誰家孩子」寧辰很是自豪的說道,那樣子比自己過關都高興。

    三關過完,兩人最先得到了登上最後大花船的資格,明月是小孩子,不佔名額,跟著大人走就行。

    兩人完美配合,三關過的就跟喝水一般簡單,低調地登上大花船後,悄悄地找了個角落坐了下來。

    花船中,權貴子弟的身影四處可見,都是拿著請柬來的,寧辰掃了一眼,基本都不認識。

    花船的二樓是一個個包廂,珠簾擋住了後方的身影,坐在其中,正好可以俯視到樓下用來選花魁的高台。

    這些都是真正的有身份之人,不可能隨便露面,凌煙閣也充分考慮到這點,特意安排了這些包廂。

    「知命侯還未到嗎?」二樓一間包廂內,素非煙開口問道。

    「沒有!」一位侍女回答道,知命侯的包廂還是空的,而且負責檢查請帖的人也沒有看到知命侯到來。

    素非煙眉頭微皺,沒有道理,知命侯怎麼會不來。

    「派人繼續等,一有消息立刻過來稟報」

    「是,小姐」侍女躬身一禮,旋即快步退去。

    宴席一角,負責斟酒的女子怪異的看了一眼桌前的兩人,竟然還有人上青樓帶孩子的,都說富貴之人怪癖多,此話看來還真不假。

    「什麼時候開始啊」明月看了一眼宴席中心的高台,無聊道。

    「不要急,應該快了」寧辰輕聲應道。

    話聲未落,「叮」的一聲琴音響起,頓時,整個花船都安靜下來,琴音渺渺,悄然沁入在場每一個人心中。

    寧辰靜靜地喝著酒,心中思慮閃過,這素非煙的身份當真讓人捉摸不透,僅靠琴音就可影響他人的心神,這樣的功法可不多見。

    看來,回去後有必要問問前輩,看看能否得到一些有用的消息。

    琴音很好聽,如清泉流水,寧辰有兩卷天書護體,並不受琴音影響,只是單純地欣賞著琴音的美妙。

    至於小明月,有他的真氣在體內,也不需要擔心。

    「好聽」明月抬頭,很小聲地說道。

    「先吃東西,一會我帶你去見她」寧辰拍了拍小女孩的布帽,道。

    「好」明月乖巧應了一聲,旋即繼續吃東西,他們出來的急,請帖沒拿,晚飯沒吃,再加上剛才又是作詩,又是寫文章,現在的確餓的不行。

    就在這時,高台之上,十位女子順著紅綢飄然落下,一襲青繡衣衫,容顏不同,卻都出奇的美麗,伴著琴音,翩翩起舞。

    眾人目光一下子被吸引了過去,目不轉睛的看著。

    寧辰和明月抬頭看了一眼,便沒了興趣,繼續自己吃自己的。

    跳舞這東西,兩人實在看的有些多了,皇宮中,最不缺的就是歌舞。

    「這山竹好硬啊」明月拿著一顆山竹,捏了半天都沒打開,不滿道。

    「給」寧辰拿過來,一把捏碎了,旋即一瓣瓣喂到小女孩嘴邊。

    明月也沒不好意思,直接接過,吃的很開心。

    「挺甜」寧辰自己也塞了一瓣進嘴裡,評價道。

    山竹這東西不好保存,很容易壞,也就是權貴之家才能吃到。

    一旁,侍女看了兩人一眼,神色更加古怪,這兩個人從來到現在就一直在吃東西,對其他的事情不聞不問,表現的太過怪異。

    寧辰臉皮厚的已經難以丈量,壓根就不在乎侍女的看法,至於明月,身為一朝帝王,除了她自己在乎的人,永遠不可能將每個人都看在眼中。

    讓一位皇帝卻考慮一位下人的想法,終究是不現實的。

    「知命侯來了嗎?」

    眼見花魁選舉已不能再拖,素非煙撫琴的手停下,再次詢問道。

    「稟小姐,還沒有」一位侍女恭敬道。

    「不等了,讓她們開始吧」素非煙眉頭一皺,下令道。

    「是」侍女領命離開。

    宴席的角落,聽到琴音消失後,寧辰抬頭,眸子微微眯起,輕聲提醒道,「明月,要開始了」

    話音甫落,高台之上,華光綻放,五位美麗的身影緩緩降臨,紅衣如血,嬌豔的讓人移不開目光。

    五人齊至,更勝一籌的氣質和容顏,頓時讓周圍的十位青繡倩影黯然失色。
V123210 發表於 2018-11-4 22:15
大夏王侯 第一百四十三章 刺客

    五位最美的紅衣女子,每一人都有些讓人驚豔的容顏,尤其是最中間的女子,更是美麗的讓人窒息。

    古箏輕響,中間的女子半坐撫箏,妖嬈動人的身姿伴隨美妙的聲音,成為今日最耀目的身影。

    四位紅衣女子輕舞,紅袖聯袂,動搖了所有人的心神。

    自古英雄難怪美人關,紅顏多禍水,這體現並非女子有多大的罪惡,而是男子在面對美麗的女子時往往意志薄弱,很難抵抗。

    在場之人多是權貴弟子,身邊從不卻女人,可是在看到高台上的一道道美麗倩影時,還是被徹底吸去了目光。

    「買一個回家吧」明月看著五位紅衣女子,輕聲勸道,府中一個舞姬都沒有,著實挺無聊,這幾人看上去還不錯,悶的時候可以打發一下時間。

    「沒錢」

    寧辰毫不猶豫地搖頭道,他的俸祿是長孫親自定的,滿打滿算也就剛夠府中開銷,也不知道長孫怎麼算出來的,一點多餘都沒給他剩下。

    明月有些沮喪,這的確是個大問題,他們真的沒錢,她當了七年多的皇帝,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麼慘的侯爵,朝廷官員的俸祿一般都是固定的,從來沒出現過像壞人這般連俸祿都要被管著。

    不一會,花魁之選開始,果然不出所料,結果要由在場之人投票決定。

    只是,這票不是白來,而是銀子買的。

    高台上的五位紅衣女子都是皇城出名的清倌人,有大批的追求者,其中不凡權貴,撒銀子的事情從來都不是問題。

    「給你十兩,投著玩吧」寧辰拿出一個小元寶,遞給明月道。

    「我選中間那個」明月接過元寶,很是開心道。

    「凌公子出銀三百兩,投柳姑娘三十票」

    「李公子出銀七百兩,投楚姑娘七十票」

    「岳公子出銀一千兩……」

    ……

    一道道聲音響起,抱出一個個驚人的數字,不得不說,皇城這些貴族子弟都是有錢人,一擲千金並不是說說而已。

    煙花之地,從來都是一處無底的消金窟。

    「明小公子出銀十兩,投柳姑娘一票」

    就在這時,在宴席角落響起一道讓人驚訝的聲音,眾人愣神,下意識望去,報數的侍女神色微凝,頗為緊張。

    二樓之上,素非煙聽到這個聲音後也是一怔,旋即起身走到簾前,看像宴席角落中的兩道身影,眸子不自覺的眯起,原來,他已經來了。

    宴席角落,寧辰感受到來自二樓的目光,抬頭望去,淡淡一笑。

    最終的結果,中間撫箏的紅衣女子以絕對的優勢獲勝,奪取了這一屆的花魁之名。

    「柳若惜,好名字,可惜」寧辰掃了一眼台上的女子,輕嘆一句,便沒有再多說什麼。

    再美麗的女子都有容顏凋零的時候,身在煙花之地,被捧的越高,最後摔的也就越重。

    歷代的花魁下場都不會太好,能嫁與權貴為妾已是榮幸,運氣不好的,極有可能在容顏老去後,被人掃地出門。

    這一聲輕嘆,是寧辰對一位美麗女子命運的可惜,不過,也只有這一聲嘆息。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路,他不想去改變任何人,今日,她在台上撫箏,他在下邊欣賞,這便是他們所有的緣分,僅此而已。

    就在這時,二樓之上,一道平穩厚重的聲音響起,「素問若惜姑娘也曾學過驚鴻舞,不如給大家舞一曲怎樣」

    「此提議甚好」另一間包廂中,亦有聲音傳出,贊同道。

    宴席間,眾人立刻附和,紛紛要求新一屆的花魁為所有人舞一曲驚鴻之舞。

    「若惜獻醜」

    高台之上,柳若惜朝著大家盈盈一禮,絕豔的容顏帶著稍許的柔弱,讓人不禁升起一股呵護的**。

    下一刻,紅衣起,長袖遮顏,輕妙的步伐舞動,初時慢,後來越來越快。

    翩然起舞的紅衣如同最美麗的蝴蝶,在這最美的年華,盡力的綻放著自己的光彩。

    驚鴻舞是這個世上最難的舞,昔日,素非煙一曲驚鴻舞動天下,今日再現,依舊驚豔的讓人移不開目光。

    眾人迷醉,欣賞著這絕豔的風華,今晚之後,再難忘懷。

    「唰」

    就在這一刻,一道明亮的劍光在眾人眼前閃過,刺向台上舞動的倩影,如此突然,讓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

    寧辰看到了,可是他沒有出手。

    二樓之上,素非煙也沒有出手,同樣平靜的目光,無情而又淡漠。

    時間彷彿停止下來,高台之上,柳若惜眸子狠狠縮起,花容失色,卻絲毫無能為力,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劍光越來越近。

    這是最冷酷的世界,在算計和心機下,一位柔弱女子的生命看起來如此的不值一提。

    最後的距離,柳若惜已經絕望地閉上了眼睛,或許,這樣的結果也是好的。

    「叮」

    琴音最終還是響起,刺客的劍受到影響,偏了三寸,一劍刺入了柳若惜肩膀,血花灑落,燦爛盛開。

    席間,眾人終於反應過來,幾位武將子弟立刻沖上,與刺客戰作一起。

    角落中,寧辰依然還在靜靜地飲酒,彷彿這一切都與其無關。

    「不上去幫忙嗎?」明月輕聲問道。

    「不用」寧辰搖頭回道。

    「哦」明月點頭,沒再多問。

    二樓簾後,素非煙看著下方角落中始終無動於衷的寧辰,眸子微微眯起,好一個知命侯,這份自制和冷酷,讓她再次刮目相看了。

    柳若惜的魅力毫無疑問,這一劍的突然也不可能有人能預知,但,在這種情況下,這位大夏的武侯還能無動於衷,若非真的冷血無情,就當真冷靜的太過可怕。

    原來,世間還真有男人可以抵擋美色的誘惑。

    凡聆月送來的這個秘密,可惜了。

    英雄不救美,剩下的戲份就難以演下去,素非煙指尖再次撥動了琴弦,一曲斷肝腸,高台之上,刺客被一位武將子弟一掌印在心口,鮮血噴出,直直倒下。

    場面混亂了好一會,不過,寧辰和明月卻依然靜靜坐在角落中,看著這場鬧劇。

    「公子,小姐有請」

    許久之後,一位侍女打扮的少女走來,恭敬行禮道。

    「嗯」

    寧辰起身,沒有任何驚訝,他從來都沒有認為過這只是一場普通的花魁大會,素非煙必然會派人下來邀請他,這是毋容置疑的事情。

    侍女在前邊走,寧辰拉著小明月在後面跟著,由於發生了剛才的事情,眾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過去,沒人在意三人的離開。

    二樓,珠簾之後,坐著兩人,一人是素非煙,另一人正是柳若惜。

    近距離觀看,受傷之後的柳若惜神色間有些柔弱,愈發顯得楚楚動人。

    寧辰和明月來之後,素非煙開口,「若惜,你先下去」

    「是」柳若惜欠身一禮,旋即退去。

    素非煙斟上一杯茶放到寧辰面前,有意無意地問道「公子覺得若惜怎麼樣」

    寧辰端起茶,淡淡道,「素姑娘應該知道在下的出身,再美的女子,對於一位宮中出來的人,也是無用」

    「若公子從未淨過身呢?」素非煙突然道。

    「嘭」茶杯碎裂,灑了寧辰一手,一絲絲鮮血在碎瓷間溢出,刺目之極。

    「姑娘說笑」寧辰接過小明月遞來的手巾,輕輕擦拭道。

    「明人面前不說暗話,而且非煙也從來不喜歡在正事上開玩笑」說完,素非煙再次斟上了一杯茶,遞到前者面對,輕聲道,「若惜已到了該出閣的年齡,遲早都要被送出去,公子若不喜,那也只是被其他權貴弟子買走,最終淪為玩物而已」

    素非煙話很殘酷,卻也是事實,女人總有年老色衰之時,煙花之地出來的女子畢竟有著不光彩的身份,注定無法得到善終。

    不過,如今的柳若惜卻是在絕代風華的時刻,想將其納入懷中的人絕不在少數,此時點頭,無疑會承下一個不小的人情。

    茶水很好喝,甘甜中淡有苦澀,寧辰喝了一口後,將茶杯放下,平靜道,「關我何事」

    說完,寧辰起身,道,「若素姑娘沒有其他的事情,在下就此告辭,時辰已不早,明月還要休息」

    素非煙微怔,片刻後回過神,輕聲一笑,也不挽留,道,「秋嵐,送公子一程」

    「是」一位華衣女子走入,應道。

    「不用這麼麻煩」寧辰開口,拒絕了相送,牽著明月離去。

    兩人離開後,秋嵐面露不解地問道「小姐,為何不留他」

    「我們對他的瞭解太少,貿然拉攏可能會起到反效果,沒想到,他對若惜的事情竟會如此冷漠,絲毫都不掩飾」素非煙纖眉微皺,這知命侯遠比想像中的要難對付。

    「那若惜怎麼辦」秋嵐想了想,還是忍不住問道。

    「送到知命侯府,若侯府不收,便帶回來交與紅娘,是接客還是送予權貴任憑紅娘安排」素非煙小心地收拾著桌上的茶具,不甚在意道。

    「哐當」隔壁包廂,一道東西摔落的聲音響起,令秋嵐不喜地皺了皺眉頭,這丫頭擔子越來越大了,竟然敢偷聽她們講話。

    茶桌前,素非煙嘴角彎起一抹好看的弧度,半邊容顏被垂下的青絲遮住,讓人看不清晰。
V123210 發表於 2018-11-4 22:16
大夏王侯 第一百四十四章 鬼女再現

    夜色如水,寧辰靜靜地站在府中的院落很久,如同石化一般,一動不動。

    在其身旁,一柄普遍的劍插在那裡,沒有任何特別之處。

    他在等,等最好的時機。

    他也在想,想究竟是哪裡出錯。

    今日的花魁大會,素非煙給了他不小的驚喜,他未淨身的秘密知道的人很少,而且都是可以信任之人,唯一的例外,就是凡聆月。

    如果真的是凡聆月將消息送出,那此事就值得思考了。

    天下之間,如讓凡聆月看在眼中的人不多,素非煙若有能力與其做交易,此女的背~景或許比他想像的還要可怕。

    素非煙想拉攏他的意圖已很明顯,表面上來看,如今的凌煙閣是在為十皇子效力,可是,他總覺得沒這麼簡單。

    凌煙閣的易主,來的太過突然,事出反常必有妖,素非煙在大夏皇城隱藏那麼久,絕不可能只是十皇子的一個暗棋而已。

    大夏的皇位之爭已到了最激烈的時刻,出現什麼樣的變數都不意外,他需要做的就是盡一切可能將出現的變數擋在局外。

    長孫將龍衛軍的兵符給了他,可以說,已將最大的信任和權利都放下,他辜負不起。

    從皇宮的宮門到天諭殿這段路,是他的底線,在局勢明朗前,任何人都別想踏進。

    夜色漸深,燈火通明的皇城亦漸漸暗淡下來,寧辰依然站在院落中,等待時機的到來。

    明月在屋中沉沉睡去,抱著自己買的大布娃娃,睡的很是香甜。

    小女孩興奮了一天,也累的不行,回來之後,很快便進入夢鄉。

    丑時過半,這是一個人最疲憊的可是,院中的身影帶上了惡鬼面具,拔出了劍,腳下一動,快速朝尹河方向掠去。

    黑夜中,一閃即逝的黑色身影,還未來得及反應,便已消失不見。

    尹河之上,花船都已靠岸,人去之後,一片繁華後的冷寂。

    凌煙閣,累了一天本已準備休息的素非煙突然感到渾身一陣發冷,就如同被什麼危險的東西盯上一般。

    「唰」

    明亮的劍光出現,璀璨到極致,比起今日的那一劍不知強了多少倍,這是真正驚豔的一劍,讓人毛骨悚然。

    素非湮沒有看到劍後的身影,只看到這耀眼的劍光,心神極度專注,手一翻,春雷琴現,琴身翻轉,鏗地一聲擋住了致命的一劍。

    「一弦驚目」

    一弦動,琴音起,一道紫色光華盪開,逼向來者。

    大地忽顫,一塊石板飛起,嘭地一聲撞上了紫色光華,擋下了這一弦之威。

    餘波盪開,兩人稍退一步,暫時分開。

    「小姐」

    就在這時,隔壁的秋嵐推門推門而入,看著眼前的黑衣身影,面露怒色。

    「小心」

    素非煙神色凝重提醒道,來者不凡,今天恐怕要有一場惡戰。

    惡鬼面具下,寧辰嘴角微微彎起,閃過一抹最冰冷的笑容。

    地之卷運轉,暗黃色的光華大盛,房間的地板有變,被地之卷所引,開始劇烈顫動起來。

    秋嵐首先動了,衣袖翻動,一掌印來。

    素非煙呼應,春雷琴動,雙弦開,紫光再現,化為一圈圈漣漪盪開。

    寧辰身未動,手中長劍斬下,劍光凌厲,震散紫光,同一時間,掌對掌,嘭地一聲,硬憾欺身而上的秋嵐。

    「呃」

    強大不可撼動之威,秋嵐難承巨力,退出數步,仰天嘔紅。

    素非煙神色一變,不再保留,四弦齊撥,紫色雷鳴~頓起,如千鳥嘶鳴,周圍桌椅地板炸開,在雷光中化為了碎片。

    「四弦鳴,紫雷驚世」

    強悍疏離之招,將整個屋子都化為了紫色的雷霆世界,雷鳴陣陣,狂嘯奔馳。

    面對素非煙驚人的極致之招,寧辰再催地之卷,浩瀚真氣牽動,碎裂的地板一塊塊飛到身前,化為一面巨牆,厚土之地灌入,瞬間凝形。

    下一刻,紫雷撞上巨牆,漫天碎石散落,餘波震動,強如寧辰亦無法完全承受,連退三步,體內氣血一陣躁動。

    另一邊,素非煙因強催四弦之威,亦不好受,真氣消耗劇烈,右手四指鮮血淌落。

    「退」

    目的已成,寧辰不願再戰,腳下一動,急速退去。

    秋嵐欲追,卻被素非煙攔下,「不要追了,你不是他的對手」

    秋嵐停下步子,看著素非煙,問道,「小姐,這人到底是什麼來歷?」

    「看不出,從頭至尾他都在刻意掩飾自己的招式,沒想到,皇城之中還隱藏著這樣的強者」素非煙凝重道。

    來人的強大超乎想像,若非不能盡力施展,必然會更加可怕。

    現在事情有些麻煩,她的身手已經暴露,這可能會成為一個潛在的隱患。

    外面的夜色越來越深,寧辰離開凌煙閣後,一路急速掠過,許久,見無人追上,方才停下了步伐,摘下臉上的面具。

    「呃」

    嘴角溢出的鮮血,染紅惡鬼面具,方才最後的一招,雖然擋下,卻牽動了他體內的舊傷。

    「叮」

    突然,周圍氣息一凝,鈴音輕響,鬼氣漸起,一尊幽冥鬼轎自遠方而來,黑白無常開路,牛頭馬面抬轎,一步十丈,迅速靠近。

    「鬼女」看到此種詭異之象,寧辰心中一驚,臉色微變。

    「年輕人,別來無恙」

    鬼轎之中,遠近不定的聲音響起,纖細又陰冷,讓人不禁渾身發寒。

    「鬼女,這是人間,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寧辰神色漸漸冷下來,緩緩道。

    「我來取回屬於地府的地之卷」鬼轎之中,鬼女開口,「沒想到當日拿走地之卷的竟然是你」

    「你找錯人了!」寧辰冷漠道。

    「你否認也是無用,今日,地之卷我一定會帶走」話聲未落,鬼轎踏行,黑白無常,牛頭馬面邁步,轉眼已至身前三丈。

    「鬼荒決,百鬼困神」

    百鬼現,陰風颯颯,一道道鬼影自鬼轎飛出,轉眼將周圍天地困了起來。

    寧辰退後,神色沉重,看來是他之前與素非煙交手時,暴露了地之卷的秘密,沒想到鬼女對地之卷的感應會如此靈敏。

    如今麻煩的是,他體內的傷勢有發作的趨勢,而且他從來沒有和地府之人交過手,打起來恐怕要吃不小的虧。

    想到這裡,寧辰腳一踏,欺身而上,一劍刺向鬼轎之中的身影。

    情勢不利,他必須速戰速決。

    「鈴鈴」黑白無常手中哭喪棒響動,敲向來者。

    寧辰不為所動,翻掌盪開兩根哭喪棒,身形迅速靠近鬼轎。

    「叮」金石聲響,牛頭以身軀擋在轎前,堅若磐石,長劍不能寸進。

    「又是不壞體!」

    寧辰冷聲一哼,收劍為掌,砰然一掌印在牛頭身上,頓時,一股巨力盪開,震飛牛頭。

    兩人之間再無阻礙,寧辰衝入鬼轎,劍隨身行,劃出最耀眼的光芒。

    「斷魂」鬼轎之中,鬼光綻放,迎上劍光。

    「轟」

    雙極對碰,爆發出最恐怖的餘波,鬼轎難承巨力,砰然破碎,四散開來。

    鬼女現身,一身大紅的嫁衣,頭上蓋著紅蓋頭,看不清面容,唯有一身森冷的鬼氣讓人感到一陣毛骨悚然。

    「咔」一聲刺耳的脆響,寧辰手中長劍片片碎裂,還未掉落便在鬼氣中迅速灰化。

    「最後說一遍,交出地之卷」紅蓋頭之下,鮮豔如血的朱唇輕啟,開口道。

    「不可能」寧辰依舊不為所動,冷聲回道。

    「那便死吧」

    鬼女身一動,纖細白森的手探出,插像前者丹田部位。

    寧辰不敢再保留,周身氣息爆發,雙卷天書運轉,嘭地一掌迎上。

    武侯對鬼女,先天之下最強大的對決,悍然之威,震顫周圍大地,一道道裂痕在街道上出現,直達十數丈之外。

    百鬼封天,後無退路,寧辰別無選擇,只能打出一條出路。

    璀璨的一戰,半條街道都被打廢,地毀房塌,滿目瘡痍。

    鬼女的強大讓人震驚,舉手投足,神力驚人,即便寧辰身懷兩卷天書,根基天下無雙,卻依然戰的辛苦。

    就在兩人打的難解難分之時,燕親王府,一雙平靜的眸子緩緩睜開。

    「鏗」地一聲,青劍從劍架飛出,化為一道流星掠向大戰之地。

    下一刻,青劍從天而降,嘭地一聲斬開百鬼,湮沒鬼氣。

    鬼女神色一變,迅速退後數步。

    「地府之人,不該出現在人間,退去吧」燕親王府中,燕親王開口,淡淡道。

    「三災強者」

    鬼女周身一陣森冷,心中震動,大夏皇城之中,竟有如此恐怖的強者。

    「前輩,此子身上有我地府的地之卷,鬼女必須要取回」鬼女面向青劍飛來的方向,恭敬道。

    「寧辰,還她吧」燕親王平靜道。

    聞言,寧辰面露難色,許久輕聲一嘆,功體催動,強行逼出丹田氣海中的地之卷。

    碎裂的金色紙張沉浮眼前,金光燦然,卻較完整之時黯淡了不少。

    「拿去吧」寧辰手一揮,金色紙張飛出,回到鬼女手中。

    鬼女接過破碎的地之卷,纖眉微皺,不過,還是鄭重地一禮,「多謝,鬼女欠你一個人情」

    「沒得聊了,拜拜」

    寧辰心情有些鬱悶,揮了揮手,邁步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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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夏王侯 第一百四十五章 素非煙的身份


    歸還地之卷,寧辰心中老大不情緣,雖說裡面的心法和招式他都已經記在腦中,但這畢竟是他冒著生命危險得到的東西,就這麼還回去,著實有些不甘心。

    不過前輩都已經開口,他也就忍了。

    「啊!鬱悶吶」

    走了兩步,寧辰還是感覺心中不平衡,又走了回來。

    看到前者回來,鬼女也是一愣,不明所以。

    「要不我們繼續打吧,我贏了,你再把地之卷還我」寧辰很正經地建議道。

    燕親王府,燕親王平淡一笑,沒再多管,緩緩地閉上雙眼。

    這小子又開始胡鬧,隨他折騰吧。

    青劍鳴動,化為一道流星從遠方飛回,鏗地一聲,沒入劍架之中。

    另一邊,鬼女被眼前年輕人突變的思維弄的有些發蒙,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天快亮了,我要回去了」片刻後,鬼女回過神,委婉拒絕道。

    「你怕光?」寧辰奇怪問道。

    「不怕,只是不喜歡」鬼女搖了搖頭,回答道。

    寧辰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旋即開口詢問道,「我想知道,地府之中真的有彼岸花嗎?」

    「有」鬼女頷首,「百年前,我曾在黃泉彼岸見過一株,不過,被冥子毀了」

    「冥子」寧辰眉頭一皺,他還是第一次聽說這個名字。

    鬼女手一揮,一枚由鬼氣凝聚而成的鬼珠出現,「此乃幽冥珠,能避弱水之毒,你若想尋彼岸花,日後可來地府找我」

    寧辰毫不客氣地接過鬼珠,收了起來,不要白不要,比起地之卷,他虧大了。

    「地府入口在哪?」寧辰問道。

    「你第一次進入地府的地方,往西三百里,霧林之末」

    說完,鬼女周身鬼光升騰,破碎的鬼轎如有感應,重新聚集,轉眼恢復如初。

    牛頭馬面抬轎,鬼女進入,黑白無常開道,一步步遠去。

    「小心冥子」

    最後的警示,隨著遠去的身影漸漸消失,寧辰站在原地停留了片刻,旋即亦邁步離開。

    燕親王府,寧辰走來,管家上前開門,迎前者進入。

    「前輩」寧辰進入內堂,恭敬行禮。

    「嗯」燕親王起身,應道。

    「前輩,晚輩有一事不解,還望前輩能夠幫忙」寧辰恭敬道。

    「說吧」燕親王平靜道。

    寧辰將方才與素非煙戰鬥時的情形仔細地描述了一遍,這樣的功法他還是第一次見,打的很不適應。

    聽到寧辰的描述,燕親王眼睛微微眯起,道,「是春雷琴和七弦天術」

    「若本王沒有猜錯,此女應是賀曦王朝的後裔」

    「賀曦王朝?」

    寧辰眉頭一皺,他聽過這個名字,千年前,大夏先祖南征北戰,打敗了無數國度,其中最強的兩個就是紫胤皇朝和賀曦王朝。

    賀曦王朝與當時最強大的紫胤皇朝相比,稍弱半籌,不過,也給大夏帶來了不少麻煩。

    燕親王頷首,繼續道,「春雷琴是賀曦王朝的鎮國之寶,配合七弦天術,威力驚人,傳說七弦齊動,連三災境的強者都擋不下」

    「賀曦王朝不是已經滅了嗎,為何還有後裔留下,大夏的帝王怎能容忍這樣的事」寧辰不解道。

    不論什麼時候,每一位帝王最忌憚的就是前朝皇室餘孽,只要發現,必會不遺餘力的剿滅。

    燕親王淡淡道,「事情沒有你想的這麼簡單,實際上不僅賀曦王朝,就連紫胤皇朝都有後裔活了下來,大夏當時征戰,剿滅的國家太多,根本清剿不過來,而且當時兩大皇朝都有三災境的強者坐鎮,大夏先祖也不敢逼的太緊,只能任由兩朝皇室逃走」

    寧辰沉默,這就麻煩了,若是十皇子真的和前朝皇室有交易,那麼這夏皇之位如論如何都不能由其來坐。

    「前輩,晚輩還有事,先行告退」想到這裡,寧辰躬身一禮,轉身離開。

    回到侯府,寧辰還未來得及進屋,一位黑衣身影快步走來,恭敬道,「稟侯爺,探子有報,三皇子和北蒙方面有接觸」

    聞言,寧辰眉頭一皺,道「繼續盯著,有情況立刻回報」

    「是」黑衣身影領命,迅速離去。

    「真是喪心病狂」寧辰冷聲一哼,眸子寒意閃過,為了皇位,這兩人都瘋了。

    殘月西行,夜已將盡,寧辰回屋寫了一張紙條,然後派人送往太理司。

    一個時辰之後,天亮了,房門之外,一位侍衛小跑進來通報。

    「侯爺,十皇子派人送來請帖」

    「請到前堂,我稍後便到」寧辰開口道。

    「是」

    不一會,寧辰來到侯府前堂,看到來到的兩位女子,神色沒有任何意外。

    請帖放在了桌上,柳若惜靜靜地站在一旁,風華絕代的容顏上掛著一抹對未來不可知的柔弱,令人心生憐惜。

    秋嵐上前,躬身行禮,「侯爺,十皇子知曉侯府尚無舞姬,特將若惜送來,以表心意」

    「請帖我收下,人你帶走」寧辰平靜道。

    柳若惜臉色微白,跪地道,「侯爺,若惜已到出閣之時,要麼接客,要麼賣與權貴,最好的結果也不過是在年老色衰時被送些銀兩打發出去,若惜不敢有何奢望,只求能有一個安身之處,還望侯爺能夠成全」

    柳若惜雙眸含淚,面露哀求,這一刻看起來再也不是什麼花魁,而是一名只為求一個安身之所的可憐女子,讓人不忍拒絕。

    只要是男人,誰都不能否認柳若惜的魅力,作為花魁,傾城的容顏加上妖嬈的身姿足以讓天下男人為之瘋狂。

    不過這是一個講究門當戶對的年代,再美麗的容顏也無法掩蓋其身份的低微,若無人庇護,淪為玩物是唯一的結局。

    「那又如何,關我何事」

    依然輕描淡寫的一句話,不帶任何感情,寧辰絲毫不為所動,展現出人性最冷酷的一面。

    聽到回答,柳若惜嬌軀一震,臉色煞白,眸子中淚水不自覺的流了下來。

    「送客吧」寧辰淡淡道。

    「是」前堂門口,一名侍衛走了進來,旋即一伸手,示意兩人離去。

    秋嵐和柳若惜不得不跟著侍衛離開,臨走之時,柳若惜再次哀求地望向了寧辰,然而,換來的卻是最無情的漠視。

    ……

    「小姐,失敗了」

    凌煙閣中,秋嵐看著正在彈琴的素非煙,恭敬道。

    「哦?他還是拒絕了嗎」素非煙撫琴的手停下,想了想道,「既然這樣,便將她給紅娘吧」

    秋嵐身後,柳若惜嬌軀狠狠一顫,跪下身子,哀求道「小姐,求您再給我一次機會」

    「不用了,去準備吧,從今日起,你的一切便由紅娘安排」面對的柳若惜哀求,素非煙冷漠地拒絕道。

    最後的希望破滅,柳若惜剎那間面如死灰,美麗的眸子空洞一片,再也看不到一絲光芒。

    花魁大會過去,尹河之上依舊很熱鬧,花船川流,才子佳人同船共飲,欣賞著這美麗的景色。

    十皇子來了,與素非煙短暫交談了幾句,旋即走上一艘花船,靜等一人到來。

    正午之時,寧辰走來,同樣上了花船。

    「知命侯,請」夏明日客氣道。

    寧辰坐下,看著眼前和他年紀相差無幾的十皇子,並沒有著急開口。

    「若惜,過來倒酒」夏明日開口道。

    「是」柳若惜走來,雙眸無神,較平日失色不少。

    寧辰依然無動於衷,神色沒有半點變化。

    夏明日留意許久,最終,心中一嘆,這知命侯果真如傳說一般,冷血無情,沒有絲毫的憐憫之心。

    「退下吧」夏明月終於決定放棄這顆棋子,輕聲道。

    柳若惜一震,雙眸剎那回過神,看著兩人,這一刻不知道哪來的勇氣,不顧十皇子的命令,再次跪在寧辰面前。

    「侯爺,您身為武侯,權傾朝野,為何就容不下若惜一個弱女子呢」柳若惜面帶憤怒和不甘道。

    聽到如此大膽的質問,夏明日眼中閃過一抹詫異,他倒是小看這個柔弱的女子了。

    「柳姑娘,你所求的是什麼」寧辰沒有生氣,而是平靜問道。

    「一個容身之所」柳若惜應道。

    「我給你一次機會,只要你能給我一個留下你的理由,我便給你一個你想要的容身之所」寧辰抬起頭,淡淡道。

    柳若惜美麗的眸子中瞬間升起希望,彷彿溺水之時抓到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要拚命的抓緊。

    然而,片刻之後,這抹希望很快便消失大半。

    知命侯的要求聽起來很簡單,實際上卻很難,煙花之地出身的女子,除了身體,還能有什麼?

    她不傻,很清楚的看的出來知命侯對她的身子並沒有什麼興趣。

    柳若惜的眼神漸漸黯淡下來,她實在想不起來自己還有什麼理由能讓知命侯留下她。

    「不要說我沒有給你機會,侯府雖大,卻從不養閒人,本侯實在找不到留下你的理由」

    等了許久,柳若惜還未作出回答,寧辰冷漠開口,不帶一絲憐憫,一點點將前者按入絕望的深淵。

    柳若惜心口痛的呼吸都困難起來,仍然想拚命浮出水面,掙扎道,「侯爺,我什麼都可以學」

    寧辰嘴角彎起一個冷漠的弧度,「不用了,本侯等不起」

    寧辰的話無情地打破了柳若惜最後的希望,這個世間最殘酷的事情莫過於給人希望卻又無情將其打碎。

    柳若惜身子踉蹌,幾乎已站不穩,絕美的臉上一片死灰,徹底失去了顏色。
V123210 發表於 2018-11-4 22:16
大夏王侯 第一百四十六章 謀中謀

    寧辰的無情,讓柳若惜已徹底絕望,當棋子沒有利用的價值,誰又會在乎棋子是金還是銀。

    夏明日靜靜地看著,什麼話都沒有說,這顆棋子,有些可惜,不過,對象是知命侯,若這麼容易就被拉攏,他反而要懷疑。

    現在的皇城,最大的變數就是眼前的知命侯,他手中的勢力較三皇子還有些差距,拉攏知命侯是最有效的辦法。

    「十皇子,你約我前來,應該不是為了這點小事,有什麼話不妨明說」寧辰拿起酒杯,平靜問道。

    夏明日也不再拐彎抹角,直言道,「知命侯,我需要你的相助」

    「理由」寧辰淡淡道。

    「知命侯總是要在我與三哥之間選擇一人,現在的局勢,的確是三哥稍佔優勢,不過,以知命侯的聰明定然可以分清錦上添花和雪中送炭的區別」夏明日正色道。

    寧辰飲了一口酒,酒入喉中,帶起一絲灼熱,讓人沉醉,「十皇子,你只說了一半,另一半就是,選擇你要比選擇三皇子承擔更大的失敗風險,想必,你也應該知道失敗後的結果,我為何要冒這個險」

    「自古富貴險中求,知命侯已高居武侯,再上一步,唯有天下將首之位,只是,以三哥和靜武公的關係,此位置恐怕不會給予任何人,換而言之,知命侯若選擇三哥,最好的結果也就是保住武侯之位」夏明日認真道。

    寧辰沉默,沒有回答,露出思考之態。

    「知命侯可以好好想一想,我與三哥之間的實力相差並非遙不可及,而且,不知知命侯是否知曉,三哥與北蒙那邊已開始有了秘密接觸」話到最後,夏明日裝作不經意地洩露道。

    寧辰一怔,臉上閃過一抹怒色,道,「此話當真?」

    「千真萬確」夏明日頷首道。

    「殿下讓我想想,三日後,給你答覆」

    話落,寧辰起身,看了一眼不遠處彷彿失了魂的柳若惜,轉身便要離去。

    然而,就在這時,變數突生,周圍的一艘花船之中,一道劍光憑空出現,穿透船艙的木板,直接刺向艙內的十皇子。

    轉過身的寧辰已來不及出手,危急之刻,夏明日下意識的向後一倒,險之又險地避開了這致命的一劍。

    這一刻,寧辰終於反應過來,面露冷意,殺機畢現。

    「十皇子,你退後」寧辰身子一閃,攔在鬼面刺客之前,緩緩道。

    夏明日沒有猶豫,立刻退到花船的另一側。

    見狀,鬼面刺客腳下一跺,欺身而上。

    寧辰並指,凝霜,同樣欺身而上,與刺客戰在一起。

    霜華之中,紅光耀眼,刺客的實力比想像中要強大許多,強如寧辰一時間都無法取勝。

    夏明日眸中光芒急速跳動,他在想,是誰要殺他,莫非,三皇子已經如此迫不及待了嗎?

    「嘭」

    突然,另一座花船上,又是一道劍光划來,同樣的凌厲,讓人心驚。

    夏明日再躲,然而,卻見血花燦爛盛開,美麗的刺人心神。

    夏明日忘了,他旁邊就是柳若惜,他可以躲開,但柳若惜卻躲不開。

    翩然倒下的倩影,青絲散落,風華絕代的容顏上帶著一絲解脫,或許,這對她來說才是最好的結果。

    「是你們找死!」寧辰臉色一寒,翻掌提氣,頓時,藍色波濤咆哮而出,船艙砰然碎裂,半條尹河都跟著晃動起來,水浪翻騰,不斷彙集。

    「浪驚天地合」

    長孫一脈至高武學再現世間,滔天巨浪瘋狂咆哮,一浪高過一浪,整個天地被化為水色。

    凌煙閣中,素非煙眸子一凝,心神震動,好可怕的大夏武侯。

    同一時間,所有盯著這裡的探子都變了顏色,知命侯竟然已強到如此地步。

    神威降,兩位刺客二話不說,急速後退,只是,已經晚了。

    「嘭嘭」兩聲巨響,兩位刺客染紅飛出,鮮血噴灑,灑落三丈遠。

    「走」

    兩人齊嘔一口鮮血,旋即一踏水面,飛身遠去。

    寧辰沒有追,而是來到夏明日身前,問道,「十皇子,沒事吧」

    「沒事,多謝知命侯出手相救」夏明日鄭重道。

    「應該之事」寧辰客氣道。

    下一刻,夏明日蹲下身,探了一下柳若惜的鼻息,輕聲一嘆,道,「沒救了」

    這個時候,暗中保護十皇子安全的幾個侍衛也上了船,齊齊跪地,惶恐道「屬下救駕來遲,讓殿下受驚了」

    「不關你們的事,起來吧」夏明日開口道。

    「謝殿下」侍衛起身,旋即老實地站在一邊。

    「既然十皇子無礙,臣下也該告辭了」說完,寧辰抱拳一禮,邁步離開。

    「殿下,這個女子怎麼辦」寧辰走後,一位侍衛看著血泊之中的柳若惜,詢問道。

    「找個地方埋了」夏明日淡淡道。

    「是」侍衛領命,用柳若惜身下的毯子將其裹在其中,扛起之後,帶離花船。

    處理完這些小事,夏明日走到船頭,看著遠處的三皇子府,他想不通,夏彥武為何會如此心急,按道理,該心急是他才對。

    知命侯府,孔羽走來,看到府中的寧辰後,跪地一禮,道「拜見司主」

    孔羽的臉上,此刻還有著一抹恐懼,方才最後的時刻,他還以為自己已不能活著回來。

    「做的不錯,起來吧」寧辰平靜道。

    「多謝司主」孔羽起身,站在一旁。

    「無垢選擇帶你去,看來是對你很信任,希望你莫要讓本侯失望」寧辰冷漠道。

    「屬下不敢」

    感受到寧辰話語中的冷意,孔羽背後冷汗一下子流了下來,經過剛才的一戰,他才算是徹底明白他們的司主是多麼可怕,那種恐怖的威勢若是不親身經歷,誰都無法體會。

    方才,若非司主暗中留手,他和殷無垢就真的回不來了。

    「好了,你退下吧」寧辰道。

    「是」孔羽恭敬一禮,旋即快步離去。

    半日之後,寧辰奉命進了宮,見到長孫,兩人一直談了近三個時辰。

    回府之時,天色已經全黑,殷無垢已在侯府後院等候,大紅衣袍隨風獵獵,刺眼之極。

    「她呢」寧辰問道。

    「在房間中」殷無垢平靜道。

    寧辰推開門,一眼便看到床上躺著的美麗倩影,臉色蒼白,毫無血色。

    「藥效何時能過去」寧辰扭頭問道。

    「今夜子時」殷無垢回答道。

    寧辰走上前,把過柳若惜的脈搏,依然極其微弱,微不可查。

    「司主,若無他事,屬下便告退」殷無垢開口道。

    「看好孔羽,我不希望有任何意外」寧辰淡淡道。

    「我相信他」殷無垢正色道。

    「希望如此,退下吧」寧辰揮手道。

    「是」殷無垢再次躬身一禮,拿著血劍,迅速消失在黑夜中。

    「壞人,他是誰啊?」

    殷無垢離去後,明月走進屋,好奇問道。

    「太理司的人」寧辰隨意回道。

    明月走上前,看到了床上的倩影后,小臉閃過一抹驚訝,道,「這不是那個花魁嗎?你真把她買來了?」

    「不是買的,挖出來的」寧辰誠實道。

    「……」明月一愣,沒有聽懂,正要詢問,突然發現柳若惜的狀態有些不對,不禁擔心道,「她怎麼了」

    「受傷了,這事說來話長,一會講給你聽」寧辰一邊給柳若惜輸真氣,一邊回答道。

    「哦」明月點了點頭,旋即乖巧地站在床邊,靜靜看著。

    輸完真氣,寧辰便和小明月在一旁等著,現在離子時還有一個多時辰,有的等了。

    好在有小明月在旁邊陪著,也不會悶,寧辰將事情詳細講了一遍,沒有任何保留。

    刺殺十皇子的人就是孔羽和殷無垢,這是他事先安排好的,至於柳若惜,起先並不在計畫之內,是他在登船後才臨時做的決定。

    他傳言給殷無垢,佈置了後面的計畫,讓他趁機救出柳若惜。

    太理司讓人假死的藥很多,殷無垢的劍亦很準,心脈偏右半寸,這是殺人的經驗,十皇子身份所限,注定不可能辨別得出。

    通過今日的刺殺,讓他對這位大夏的十皇子有了更加清晰的認識,毫無疑問,十皇子一直以來都在藏拙,這個世間能連續避開孔羽和殷無垢暗殺的人不多,十皇子做到了,確實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仔細想想,此事十分不對勁,如今正是爭奪皇位的關鍵時期,十皇子沒有任何必要隱藏個人實力。

    除非到了先天,否則個人武力不可能成為爭奪皇位的決定因素。

    而且,十皇子要拉攏各方權貴,多展現一些實力,反而會更加有利。

    事出反常必有妖,十皇子這麼做,不像是故意藏拙,更像是要防著誰似得。

    這個人肯定不會是他,十皇子隱藏的不是一天兩天了,他當上武侯也才沒多久。

    看來,皇城的水比他看到的要深的多,還有不少事情他尚且還沒有注意到。

    「呃」

    就在此時,床上傳來一聲痛苦的輕吟聲,柳若惜緩緩睜開雙眼,美麗的容顏上一片茫然,下一刻,一道平靜的聲音在其耳邊響起。

    「你要的容身之所,本侯給你了」
V123210 發表於 2018-11-4 22:17
大夏王侯 第一百四十七章 生病的小祖宗

    接下來的兩天,柳若惜都在侯府養傷,殷無垢那一劍雖然避開了心脈,但女子的身子畢竟弱一些,這一次失了那麼多血,就更加需要小心調理。

    為此,寧辰特意又把渡安藥房的掌櫃請了過來。

    掌櫃是長孫一脈的嫡系,絕對可以信得過,而且,寧辰與掌櫃的關係相當不錯,最起碼寧辰自己是這麼認為的。

    「寧小侯爺,這次的藥錢是三百五十兩,加上你上一次欠的七百三十兩,一共一千零八十兩,你準備什麼時候還」掌櫃不咸不淡的追~債道。

    「咳咳」寧辰差點被自己的茶水可嗆著,怎麼會欠這麼多。

    「掌櫃,您喝茶」寧辰趕忙倒了一杯茶,端了過去。

    掌櫃也沒客氣,接過茶一口喝乾,繼續道,「還錢吧」

    「咳咳,提錢多傷感情,我去叫人準備晚飯,今晚在這吃」說完,寧辰撒腿就跑,一溜煙就沒了影子。

    床上,柳若惜看的目瞪口呆,她還是第一次看到知命侯如此的一面,和之前冷酷無情的樣子相差太大了。

    掌櫃一邊收拾藥箱,一邊道,「柳姑娘,莫要相信外邊的傳言,也不要被表面的東西所迷惑,你們的侯爺是一個值得信賴的人,當然,前提是你要得到他的認可」

    話落,掌櫃提起藥箱,轉身便朝外邊走去,「告訴寧辰,就說我走了,帳我記得呢,讓他趕緊還,堂堂大夏武侯,這點銀子都拿不出來,也不嫌丟人」

    說完,掌櫃瀟灑離開,留下柳若惜一人在房中有些回不過神。

    半個時辰後,一位容顏嬌俏的侍女端著熬好的藥走來,小心地扶起柳若惜,服侍其喝藥。

    「多謝」柳若惜輕聲謝道。

    「不用客氣,是侯爺叫我過來的」侍女淺淺一笑,回答道。

    柳若惜沉默片刻,終於還是忍不住問道,「知命侯到底是一個怎麼樣的人?」

    侍女吹了吹勺中的藥,送到前者嘴前,輕聲道,「侯爺是個好人,時間久了你就會明白,最開始被皇后娘娘送到這裡時,我也挺害怕的,咱們侯爺在外的名聲確實有些嚇人,不過,接觸之後才發現,侯爺其實很好相處,從不發火,也不為難下人,若非要說缺點的話,就是窮了點」

    說到這裡,侍女忍不住笑了,繼續道,「咱們侯府不同其他地方,聽說府中的開支都是皇后娘娘親自從內務府劃過來的,侯爺自己根本沒有銀子」

    等一碗藥喂完,侍女起身,笑道「好了,我先出去了,時間已不早,我還要給咱們小少爺燒洗澡水,比起侯爺,咱們的小少爺倒是更難伺候一些」

    侍女離去,柳若惜背靠在床頭,靜靜地想著掌櫃和侍女說的話,她或許真的沒有看懂這位將她救回來的知命侯。

    晚飯之後,府中漸漸安靜下來,下人們辛苦了一天,都已回去休息。

    「壞人,我不要喝藥,太苦了」

    房間中,小明月正在鬧脾氣,這兩天有些感染風寒,不嚴重,卻總是咳嗽。

    「不行,快點過來」寧辰當然不能同意,端著藥滿屋子追,這小祖宗跑的還挺快。

    「我不」小明月拉開屋門,一下子跑了出去,逃離魔抓。

    「小芸,幫我攔住她」寧辰一看侍女走來,趕忙喊道。

    「好」侍女見狀,立刻上去攔人。

    可惜,小明月早就有準備,繞過侍女,跑的無影無蹤。

    平時後院下人們不能進來,只有侍女一人,小明月一跑,誰都追不上。

    寧辰還端著藥,追著很不方便,回屋放下後,讓侍女幫忙堵路,兩人配合,總算是將小明月給逼到院子的一角。

    明月一看沒地方跑,大眼睛溜溜一轉,撒腿跑進了旁邊柳若惜的房間中。

    「哐當」

    房門被關上,明月跑到床前,脫了鞋子,二話不說就鑽進了被子中。

    柳若惜被嚇了一跳,不知道怎麼回事。

    寧辰和侍女推門進來,看到鼓鼓的被子,就知道明月躲在裡面。

    「明月,看到你了,快出來」寧辰開口道。

    「不出去」明月露出個小腦袋,使勁搖道。

    「我過去抓你了」寧辰嚇唬道。

    「你來啊」明月壓根就不怕,皺了皺小鼻子,挑釁道。

    寧辰沒招了,男女授受不親,這個時代男女之防太嚴重,他不能上去掀了柳若惜的被子吧。

    「小芸,你上」寧辰扭頭道。

    侍女無奈地點了點頭,看來,也只有她來了。

    明月一看情況不對,一掀被子,從床上蹦了下來。

    春光乍洩,半個雪白的峰巒映入眼簾,白花花的,讓人目眩神迷。

    「啊!」柳若惜一聲嬌呼,趕忙把被子蓋上,擋住洩露的春光。

    寧辰下意識轉過身子,心中苦笑,這下笑話鬧大了。

    明月摸了摸鼻子,有些心虛,看著床上的柳若惜,安慰道,「沒事,壞人若不要你,等我長大娶你」

    柳若惜又羞又躁,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侍女趕緊上前把明月拉過來,「小祖宗,趕緊回去喝藥了,人家柳姑娘可等不了你」

    寧辰出了門,在院中等著,看到小明月出來,故意板起一張臉。

    明月上來扯了扯壞人的衣角,小心翼翼道,「你生氣了?」

    「我乖乖喝藥,不跑了」明月繼續道。

    「不要生氣了」明月抱著前者的胳膊,使勁搖晃道。

    寧辰被晃的頭暈,伸手在小女孩額頭上敲了一下,無奈道,「下不為例,走吧,回屋喝藥」

    「嗯,嘻嘻」明月開心地笑了一聲,雙手抓著壞人的大手一路回屋。

    藥還放在桌上,溫溫的,喝著正好,明月皺著小鼻子十分痛苦地將藥一口氣喝完,寧辰立刻遞過來一塊糕點,喂到小女孩嘴裡。

    「好苦啊」明月不高興道。

    「良藥苦口,風寒不喝藥,會落下病根的」寧辰耐著性子安慰道。

    「侯爺,小少爺的熱水準備好了」侍女進來,輕聲道。

    「嗯,你也回去休息吧」寧辰開口道,小芸一天要照顧兩個病人,也夠累的,而且,小明月還不是一般人能伺候的主。

    「奴婢告退」侍女躬身一禮,邁步離去。

    「去洗澡吧,洗完澡趕緊睡覺」寧辰拍了拍小女孩的腦袋,就準備回自己房間。

    「我要和你一起睡」明月一把抓住壞人的胳膊,可憐巴巴道。

    寧辰面露無奈,掙脫了兩下,道,「你都多大了,還要人陪著睡,聽話,趕緊洗洗睡」

    「我不」明月就是不肯鬆手。

    寧辰講了半天道理,小明月依然不為所動,沒有辦法只能點頭應下,小明月這兩天出奇的任性,小女孩一生病,總是愛使小性子。

    「你先去洗澡」

    「好」

    明月鬆開手,跑到屏風後邊,脫衣服洗澡。

    寧辰推開房門,來到柳若惜的房間,後者已經入睡,美麗的容顏微微有些病態的蒼白,顯得更加楚楚動人。

    寧辰凝指,輕輕點向柳若惜的心口,一股清流般的真氣灌入,幫其恢復傷勢。

    一刻鐘之後,寧辰收手,旋即轉身離開。

    房門關上後,柳若惜睜開雙眼,繃緊的身子方才緩緩鬆了下來,原來,他只是要替她療傷。

    寧辰回到自己房間,剛看了一會書,小明月便穿著睡衣跑來。

    「睡覺了」明月嬌聲道。

    寧辰只能放下手中的書,現在哄這小祖宗睡覺才是最重要的事。

    「我要聽故事」明月靠在壞人懷裡,小身子蜷著,嬌氣道。

    寧辰一邊用大毛巾幫小女孩擦拭著頭髮,一邊問道,「你要聽什麼故事?」

    「白雪公主」明月想了想,道。

    「不是講過了嗎,要不換一個?」寧辰建議道。

    「我就要聽」明月扭了扭身子,不願意道。

    「好」寧辰應下,生病的小女孩惹不起,只能順著。

    「在遙遠的一個國度裡,住著一個國王和王后,他們渴望有一個孩子……」

    「可是,好景不長,白雪公主的母親生病去世了,國王迎娶了一位新王后……」

    故事不算短,寧辰講的很用心,小明月聽著聽著就睡著了,精緻漂亮的小臉掛著安心的笑容,看上去可愛極了。

    寧辰小心將小女孩放平,蓋上被子,旋即輕手輕腳出了屋。

    「侯爺」一位黑衣身影憑空出現,跪地道。

    「查探的怎麼樣」寧辰淡淡道。

    「太識公和靜武公兩邊暫時都還沒有發現什麼異常,不過,惜羽公前些天確實出過一次皇城,而且,惜羽公的弟子尹墨霄與無雙城那邊來往密切,意圖不明」黑衣身影恭敬道。

    寧辰點了點頭,道,「繼續盯著,有任何動靜立刻回報」

    「是」黑衣身影領命,旋即迅速消失不見。

    探子走後,寧辰靜靜站在院中,看著遠方,眼睛微微眯起,惜羽公果然有些不對勁,就是不知道太識公和靜武公到底知不知道此事。

    大夏的情況如今已經夠亂了,若是連三公再出現問題,局勢就真的難以控制。

    不過,最讓他擔心還是凡聆月,這個女人在這之間到底扮演了一個什麼樣的角色。

    這個世間,沒有人比他更瞭解這個女人,因為瞭解,所以他才會如此的忌憚。
V123210 發表於 2018-11-4 22:17
大夏王侯 第一百四十八章 殺人夜


    北蒙大營,一道道情報不斷從大夏皇城方向傳來,凡聆月佈置了七年的暗棋在這一刻全部發揮功效,帥帳之中,每天都有命令下達,通過信鷹迅速地傳遞到皇城之中。

    寧辰手中的探子也不斷盯著皇城每一個角落,將發現的情況全部上報,事無鉅細,一件不漏。

    皇城何其大,需要關注的權貴多不勝數,情況也多的驚人,寧辰每一天都在極速地過濾著龐大的信息,從中判斷哪些有用,哪些無用。

    三日之期到來後,寧辰給十皇子送了一封信,答應夏明日會幫他登上皇位。

    兩人誰都明白這只是一個態度,不過,善意的態度總是合作開始的起點。

    寧辰心中很清楚,過不了多久,這些信的內容就會傳遍整個皇城,以十皇子的聰明才智絕對不會放過這個壯大自己聲勢的機會。

    而且,三皇子很快便會再次找上他。

    這是終究是一個講究實力的世界,即便三公和長孫都不可能推舉一個毫無勢力的皇子上位。

    兩日後,信的內容公開,皇城大震,所有的人都被寧辰的選擇所震驚。

    世人皆知知命侯是當朝皇后娘娘最信任的人,知命侯作此選擇,莫非意味著皇后娘娘已決定立十皇子為帝?

    三皇子是最驚訝的人,當日他與寧辰還算得上相談甚歡,沒想到事情這麼快有了轉變。

    「來人,備馬」神風營中,夏彥武神色沉凝道。

    「是」

    馬匹很快牽來,夏彥武騎馬快速離開神風營,朝著知命侯府的方向趕去。

    知命侯府,府門大開,夏彥武到來時,老管家已在府門前等候,見到前者後,直說了一句話,「侯爺今早已經出門,還請三皇子改日再來」

    夏彥武眉頭皺起,駐馬很久,方才沉聲回應,「知命侯回來後,告訴他,本王找他有事」

    老管家恭敬一禮,道,「奴才定會將話帶到」

    夏彥武離開,帶著不解和疑惑,還有一絲憤怒。

    皇城外七百餘里的雲嶺寨,今日一道身影緩步而來。

    寧辰出城是為了避開三皇子,順便剿匪。

    雲嶺寨位居雲嶺之上,是周圍最大的匪患之源,地勢險要,易守難攻,其中足有四千餘人,高手眾多,朝廷清剿了多次均未成功。

    大夏的禁軍一般從不出皇城,更不說用來剿匪,至於周圍的城軍,對上這些山匪,並不佔什麼優勢。

    寧辰從來不相信有山匪可以對抗朝廷,之所以沒有剿滅,定然有著人為因素在內。

    他派人查了許久,發現山上竟然有九品的強者,而且還不止一位。

    這裡離皇城太近了,有這麼一批人在此,讓他很不放心。

    他不管這是誰埋下的暗棋,既然查到了,他便不會繼續由它存在。

    山寨很熱鬧,寧辰站在一塊石頭上靜靜地看著,有人遠遠路過,不過誰也沒有把他當回事。

    根據探子回報,山寨有三位寨主,兩男一女,全都是九品,為首的大債主更是已到了九品後期。

    更讓他有些驚訝的是,這唯一的女寨主就是大寨主。

    天下九品有多麼少,從大夏的禁軍中就可以看出來,大夏禁軍向來是強者的聚集地,然而,即便這樣,一萬人的禁軍中,平均下來也出不了一位九品。

    還是那句話,九品不是大白菜,一個小小的山寨竟然有三位九品強者,傻子都知道有問題。

    「司主」一位山匪打扮的女子走來,恭敬行禮道。

    「做的不錯」寧辰點頭讚賞道。

    「謝司主誇獎」女子低著頭道。

    「起來吧,今晚過後,你便可以下山」寧辰看了一眼前方的山寨,說道。

    女子拜謝,起身後,稍微猶豫了一片,還是忍不住問道,「敢問司主,帶了多少人前來」

    「就本侯自己」寧辰平淡一笑,道,「剿匪而已,沒必要大動干戈」

    女子面露憂色,剛要開口勸說,卻被寧辰阻止。

    「行了,你回去吧,本侯自有分寸」

    「是」女子無奈一禮,心中輕嘆,不知司主是太自信還是自大,一人之力怎麼可能敵得過山寨中的四千多人。

    寧辰沒有解釋,也沒有解釋的必要,他從來都沒有打算自己傻呵呵的衝進去,雲嶺這麼好的地形,不利用白不利用。

    平原之上,面對著高手眾多的四千山匪,他可能還有些吃力,然而,這是山嶺,馬跑不起來,人圍不上來,一個一個殺,他有的是時間。

    夕陽西下,寧辰就站在巨石上等著,等著天黑到來,原因很簡單,因為晚上下山不方便。

    他一個人,殺不了太快,當然最不希望有人逃跑。

    夜晚對於九品之上的強者影響並不大,不過,山上可並不都是九品。

    匪衣女子臉上的憂慮始終沒有消失,她本以為司主會帶著青衣衛甚至紅衣衛過來,沒想到,最終來的只有司主一人。

    夜色漸漸降臨,微風起,不出所料的東風,寧辰站在逆風的方向,一把扯起巨石下的一大捆箭,破殤弓彎起,三箭同開。

    輕鬆的手指,帶出三道黑夜中的死亡流光,無聲無息劃過虛空,直接朝著下方最外圍的巡邏之人掠去。

    噗噗噗,三箭同時沒入了三人的咽喉,沒有驚呼,沒有痛吼,悄無聲息間,一箭封喉,鮮血漫灑。

    寧辰的手很快,彎弓搭箭,一成不變,接連的黑色流光一道接一道出現,沒有光華,沒有聲音,只有不斷倒下的身影。

    倒下的身影越來越多,終於有人感覺有些不對勁,剛要出去查看,卻被一道黑色的箭光直接射穿了喉嚨。

    噴灑的鮮血染紅了身下的大地,留下的唯有無法閉上的雙眼和不明所以的不甘。

    血腥味隨著微風飄走,讓寨中的人一無所查,黑夜是掩飾殺戮最好的時刻,寧辰特意選擇了夜晚和逆風的位置,就是為了不放過一人。

    這是一場赤~裸~裸的殺戮,沒有任何的反抗,夜下巨石上的身影,從頭到尾都沒有流露出任何憐憫之色,一雙冰冷的眸子讓人看不到絲毫的情感。

    死亡成為唯一的結果,山寨何其大,卻逃不過遠方那一雙無情的眼睛,目光所及,箭光瞬至。

    殺人是個枯燥的事,殺一人,兩人,十人,百人,殺的多了,就只剩下千篇一律的重複,不過,寧辰已決定將所有人都殺完,所以,他殺人的時候其實還是很小心。

    三箭齊發,四箭齊發,五箭齊發,五箭已是他的極限,再多就無法控制精準度,好在,他彎弓的速度很快,連續兩次間只是眨眼的工夫。

    想喊的人最終還是被箭光射穿了咽喉,五個人一起捂著喉嚨,鮮血噴灑的場面很是精彩,也很是殘酷。

    最外邊的人殺完,目標便繼續前移,超過十人的隊伍,寧辰便放過,十人以上,他就必須拉第三次弓,這個間隙,足以讓剩下的人喊出來。

    巨石之上,如小山一般的箭快速的減少著,較最開始少了一小半,意味著山寨人也死了一小半。

    寧辰帶的箭是夠數的,山寨有多少人,他便帶了多少箭。

    他知道自己不可能就這樣把所有人都射死,不過萬一走了狗屎運呢,多帶點箭總是沒錯。

    但是,事實證明,這個萬一的狗屎運還是沒有出現,一個正要出門潑水的婦人意外看到了剛剛倒下的丈夫,驚叫了起來,雖然,這個婦人也被隨後而來的箭釘死在木屋上。

    婦人的叫聲很響,一下子驚倒不少人,紛紛跑出來查看,這才發現外邊已滿是屍體。

    寧辰的箭一次只能射死五人,算上反應時間,射出兩次,也就是十人,本來已經足夠,因為大晚上很少會有十個人同時出現在各自的視野裡。

    然而,婦人的驚叫改變了這一切,跑出來的人很多,不下二十個,事情終於暴露。

    寧辰依然平靜地將這二十多個人全部送上西方極樂世界,暴露就暴露吧,在能阻止他的人到來前,能殺多少是多少。

    「寨主」

    寨中,驚恐的聲音響起,一聲接一聲,遠處一座建造和裝飾都非常奢華的木堂之中,三雙眼睛豁然睜開。

    「華木,你出去看看」三個座位中間,一位看上去三十歲左右的豔麗少婦眸子一凝,開口道。

    「嗯」最左邊的中年男子起身,邁步朝木堂之外走去。

    遠方的巨石之上,寧辰搭箭的手一停,將手中的箭丟在一旁。

    正主終於出現了。

    寧辰嘴角微微彎起,破殤滿弓,一道銀色的箭芒出現,頓時狂風大作,漫天光華瘋狂匯聚,凝聚成無與倫比的一箭。

    下一刻,箭芒出,穿過空間的限制,轉眼來到中間男子身前,轟地一聲,透體而出,帶出漫天血花。

    「怎會」

    眼看著胸前巨大的黑洞,中間男子艱難地將目光移向箭光過來的方向,模糊的雙眼已經看不到遠方的那一抹身影,能看到的只是素衣淡然,夜中修羅。

    「第一箭」

    寧辰輕輕地數了一聲,此箭非身下的箭,射不多,否則會累死人。
V123210 發表於 2018-11-4 22:17
大夏王侯 第一百四十九章 滅寨


    一箭一寨主,看起來很划算的事情,不過,寧辰心中很清楚,這種情況只可能出現這一次。

    不說這位中年人是三位寨主中最弱的一人,另外兩人也不是傻瓜,肯定會在裡面關心著外邊發生何事,七品以上的強者都有著很強的感知能力,方才的那一箭瞞不過他們。

    片刻後,四位八品強者從木堂掠出,飄忽不定,急速朝著巨石的方向趕來。

    烏雲遮蔽了月,夜風越來越大,這是要下雨的徵兆,天公不作美,讓這些求生之人面臨更不幸的深淵。

    烏雲之下,寧辰看著急速而來的身影,眼中的冷意更甚,彎弓,銀色箭芒再次匯聚,漫天風捲,箭芒閃過,又是殺戮的開始。

    這些人,身下的箭是射不死的,木堂內的兩位寨主讓這四人出來,目的很明顯,就是出來送死。

    他現在能射出七箭,方才用掉了一箭。

    「第二箭」

    轟然天威,一人染紅,被箭芒直接帶出了三丈遠,鮮血長空。

    「第三箭」

    「第四箭」

    「第五箭」

    三箭飛出,各染朱紅,紅豔漫天,美麗之極。

    八品之後,五位七品一同出現,同樣是送死而來。

    躲在木堂中的兩位寨主始終不敢露面,氣息收斂,將自己從那恐怖的箭芒前徹底隱藏。

    他們知道這樣的箭芒肯定消耗巨大,有所限制,否則,今天就不用打了。

    寧辰收起破殤弓,身影一閃,從巨石上消失。

    既然他們不出來,那他便過去找他們。

    素衣一閃而過,五位七品連來人的面容都沒有看清,便被一道銀色的劍光收去了頭顱,鮮血衝天,紅遍長空。

    木堂之內,紫衣少婦和青衣老者神色都很沉重,他們到現在都不知道敵人到底是誰,也沒接到皇城那邊任何的消息。

    就在這時,木堂之外,一道素白身影緩步而來,一步一穩,面雖年少,卻有一股強大的壓迫襲來。

    「知命侯!」紫衣少婦失聲道。

    「哦?看來你認得我,這麼說來,我猜的果然沒錯」寧辰看著眼前的兩人,淡淡道。

    這個天下知道他名字的人很多,但真正認識他並不多,他很多時候都不再皇城,就算在皇宮的那段時間也都被長孫關在未央宮中,見過他的人其實就是朝中那些權臣而已。

    這個少婦打扮的女子顯然從前見過他,否則僅憑一幅畫像之類的東西就能一眼認出他實在不靠譜,畫像這東西,終究不是後世的照片。

    紫衣少婦也察覺到自己有些失言,不過人的名,樹的影,知命侯封侯不久,凶名卻大的嚇人,佛國那數萬佛徒一夜間被殺的乾乾淨淨,就連人間佛也被釘在佛山之上,日夜受到怨火摺磨,大夏十位武侯,就屬眼前之人名聲最為可怕。

    「知命侯,你我遠日無怨近日無仇,何必咄咄逼人」紫衣少婦沉聲道。

    「你們的存在就是錯誤,本侯若不來,還不知道這小小的雲嶺寨竟然藏著如此多的高手,當真讓我驚訝萬分」說話間,寧辰掃了一眼隱藏在木堂暗處的數道身影,嘴角劃過一抹冷酷的笑容,還有八品和九品的強者,看來他是撞到大運了。

    「知命侯,你若現在退去,我雲嶺寨可當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否則,就別怪我們以多欺少」紫衣少婦一揮手,暗中的人影紛紛走出,旋即三分示弱,三分威脅道。

    她不想與眼前的知命侯為敵,即便雲嶺寨能將此人留下,也會帶來極大的隱患,未央宮的那位皇后娘娘一旦動怒,十個雲嶺寨也不夠看。

    「以多欺少?希望你們能夠做到」話聲落,寧辰一步邁出,頓時,十丈大地崩碎,整個木堂都隨著搖晃起來,快速塌陷。

    「拿下他,生死勿論」紫衣少婦神色一變,怒聲道。

    四名七品,兩名八品,一名九品,欺身而上,翻掌揮劍,掠向來者。

    「鏗」

    劍與指相接,九品強者身子一滯,手中長劍不能絲毫寸進,同一時間,漫天寒霜激盪,六名七品與八品的強者腳步同時受阻,被迎面而來的真氣直接盪開。

    「咔」雙指斷劍,一掌退敵,強弱懸殊的對決,九品強者飛出,鮮血噴出,披髮染紅。

    這是世間,九品與九品之間相差巨大,從前,在送親的路上,寧辰曾經見識過神之子無敵的姿態,那是他初入武道之時,所見過最強大的人,那時的他只能用仰望的目光去偷偷地看著那位先天之下的最強者。

    如今,角色轉變,曾經弱小的寧辰成為眼前一群人眼中不可踰越的高山,同樣是九品,卻是那樣的高不可攀。

    「一起上」紫衣少婦不敢再拖,一聲令下,連同身邊的青衣老者一同衝了上去。

    三名九品,兩名八品,四名七品,聯手而上,強大之威震顫天地,封鎖四面八方。

    「轟」

    雷聲滾滾,這是迎接初夏的第一道雷,來到了今晚,為這求生與殺生的戰鬥伴上最美的樂章。

    紫衣少婦已經九品後期,青衣老者也在九品中期的巔峰,加上一名九品前期的強者,三人聯手,連九品巔峰都可一戰。

    寧辰周身溫度越來越低,劍指劃過,帶出一瀑寒雪,紫衣少婦首當其衝,面對著最強大的壓力。

    鏗然響起的劍鳴聲,是長劍與劍指的相碰,另一邊,青衣老者強悍的掌力,同樣引得寧辰戰意的升騰,左手翻掌,漫天浪濤。

    掌對掌,劍對劍,是招式的對碰,更是根基的比拚。

    三人想仗著人多,想用硬碰硬的辦法消耗眼前知命侯,可惜,卻因此落入最艱辛的苦戰。

    生之卷所鑄根基天下無雙,再加上地之卷相輔相成,先天之下,無人可在硬拚之下勝得過寧辰。

    當然,一人除外,那就是凡聆月。

    至今為止,寧辰還未找出如何破解那瑩瑩白光的方法,能卸人真氣的功法太過匪夷所思,毫無破綻可尋。

    不過,在場之人中,沒有人叫凡聆月,所以,他們打的很辛苦。

    四名七品只剩下一名,兩名八品亦一死一傷,在這個戰場,九品之下脆弱的不堪一擊,如同冬去春來的暖冰,一觸即碎。

    木堂之外,匪衣女子看著這裡,震驚的已說不出來,她只有五品的修為,卻也能清楚看得出,她們的司主是多麼強大。

    這些平日在她眼中高高在上的九品強者,在司主面前戰的竟是如此狼狽。

    「轟隆」

    又是一聲雷響,旋即大雨傾盆而下,寨中用來照明的火把一下子被熄滅的乾乾淨淨,恐慌的氣氛迅速在寨中蔓延,無邊的黑暗加上滿地的死屍,讓這些平時殺人如麻的山匪都顫抖起來。

    未知的恐懼永遠都是最可怕的,它給了人太多的想像,世人之所以都怕鬼怪,並非因為有人見過,而是因為沒人見過。

    寧辰見過,所以,他不怕。

    鬼女在世人眼中就屬於鬼的範疇,不過,寧辰很清楚,鬼女長得不僅不嚇人,還極有可能很漂亮。

    嘩嘩地大雨,衝起了血氣,有些嗆人,膽子稍微小些的已經吐的不成人樣,他們殺過人,可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見過如此的多的屍體,遍地都是,雨水澆在地上都成了血色。

    「轟」驚天的雷聲,掩蓋了木堂之中大戰的聲音,剩下的五人越戰越驚,眼前之人,竟是如此的不可撼動。

    「你退後」

    突然之間,寧辰一掌震開眼前的兩人,掠出戰局,淡淡道。

    五人不懂,但是門外的匪衣女子知道是在說她,立刻自覺地退出數十丈遠。

    下一刻,寧辰周身霜華退去,藍色波濤鋪天蓋地而起,外面暴雨受到牽引,瘋狂匯聚,頓時,狂浪驚天,海天一色。

    「九天虛浪怒」

    翻掌之間,天降神瀑,轟然天威,如九天銀河倒懸,震撼了在場每一個人。

    五人不願坐以待斃,強招同出,共抗武侯之威。

    五種不同的光華在黑夜中綻放,那麼的羸弱,昭顯著風雨下最無力的抵抗,面對先天之下天下根基第一人,即便五人共抗,依然強不可撼。

    木堂在驚天的碰撞中被徹底夷為了平地,漫天木與石飛,灑落的倒是都是。

    「呃,噗」

    一聲聲悶哼,五人齊齊飛出,落地染紅,最弱的兩人倒落大地之上,卻再也站不起來。

    三位九品在雨夜中苟延殘喘,一顆心漸漸沉到了谷底。

    素白身影閃過,兩顆頭顱飛起,所剩下的,唯有紫衣少婦。

    這是一個很美麗的女子,可惜,寧辰見過的美麗女子太多,哪一個都比眼前之人漂亮。

    他留她,不是因為容貌,只是因為她有用。

    劍指破氣海,功體瞬廢七成,紫衣少婦一聲悶哼,暈了過去。

    「帶她下山」寧辰看了一眼遠處的匪衣女子,平靜道。

    匪衣女子走來,抱起紫衣少婦,猶豫了片刻,還是忍不住問道,「司主不一起回去嗎?」

    「你先走,我去把剩下的人殺完」

    寧辰開口,輕描淡寫的一句話,沒有任何波瀾,卻讓匪衣女子猛地一顫,直感渾身發冷。
V123210 發表於 2018-11-4 22:18
大夏王侯 第一百五十章 一肩擔下萬夫指

    雲嶺寨被滅了,無一活口,山成為了死山,到處都是屍體。

    大雨磅礴中,寧辰下了山,衣衫整潔,不染一滴血,雨落如潑,卻始終沾不到素衣之上。

    匪衣女子扛著紫衣少婦淋在雨中行走,跟在寧辰身後,噤若寒蟬,一句話也不敢說。

    太理司中都是沾滿血腥之人,上到司主下到各色衣衛,但,誰都沒有見過今日這樣殘酷的景象。

    寧辰走在前,神色淡漠,異端的無情,異端的冷漠。

    早已染滿鮮血的他,早已不知心軟是何物,昨日一樣,今日一樣,日後亦一樣。

    殷無垢厭倦了鮮血和殺戮,所以他留下了他,隻身前來,一人是惡,兩人亦是惡,何必多沉淪一人。

    傾盆的大雨,從山上流到山下,遠行的兩人都沒有回頭,身後鮮血染紅了山,染紅了山下的地,一片淒涼悲豔的景。

    回到侯府之後,寧辰默默地洗著手,小明月醒來,下床小跑過來,卻被寧辰輕輕地推開。

    「明月,去睡覺,聽話」

    素衣潔淨,卻依舊沾滿了看不到的血腥,寧辰不願小明月沾染這些東西,日後會怎樣他不知道,但現在不行。

    明月心思玲瓏,感受到氣氛的不對,乖乖地點了點頭,重新躺回床上。

    第二日,寧辰一早便離開了侯府,前往太理司,到了之後,與換回太理司藍衣的匪衣女子一同進入一間暗室之中。

    室內的一具十字木架上,一位紫衣身影被鐵索僅縛,衣衫襤褸,披髮染血,淒慘之極。

    「招了嗎?」寧辰扭頭問道。

    「沒有」藍衣女子搖頭道。

    「你先出去,在門口守著,誰都別讓進來」寧辰平淡道。

    「是」藍衣女子領命,快步走出。

    片刻之後,淒厲的喊聲傳遍整個暗室,一聲接一聲,足足持續了近一個時辰,門口,藍衣女子聽的心頭直跳,徹骨的寒意襲遍全身,等到裡面的叫聲停止後,不禁虛脫地癱靠在身後的牆上。

    暗室門開,寧辰走出,平靜道「帶出去埋了,莫要讓其他人看見」

    說完,寧辰邁步離開,冷漠依舊,不苟言笑。

    藍衣女子走入,看到十字木架上的紫衣少婦如今已沒了氣息,衣衫依然完好,卻沾滿了血跡。

    上前兩步,藍衣女子剛要伸手觸碰,卻感一股殘留的真氣溢出,瞬間割破了手指。

    藍衣女子皺眉,探向紫衣少婦的脈搏,下一刻,臉色一變,司主到底做了什麼。

    紫衣少婦的經脈已經消失,真氣在肉身中躥流,割開成千上萬道新的途徑,鮮血內沖,湮沒了所有的內腑。

    是怎樣的酷刑才能將人折磨成這樣,是怎樣的人心才能有如此狠辣的一面,藍衣女子不敢再想,顫抖著雙手解下少婦,心中對那位年少的司主更加的恐懼。

    寧辰再一次進宮去,在天諭殿等了許久,長孫和青檸方才緩緩走來。

    「娘娘,請您給我一道可以進入皇陵的手諭」寧辰恭敬一禮,道。

    「你進皇陵做什麼」長孫眉頭一皺,不解問道。

    「請裴公公出來」寧辰誠實道。

    「你瘋了麼」長孫神色一變,怒道,「你現在過去就是找死,自從陛下駕崩後連本宮都管不了這個裴公公,陛下生前想殺你,若有機會,裴老太監定然會要了你命」

    「娘娘請放心,我不會死,裴公公即便想動手,也不會在皇陵中」寧辰正色道。

    「不行」長孫依然不放心,否決道。

    「娘娘,裴公公很重要,一定得請出,求娘娘賜下手諭」寧辰再三懇求道。

    長孫想了又想,最終稍作退讓,沉聲道「讓青檸和你一起去,不然此事沒商量」

    「謝娘娘」寧辰頷首,應下這個要求,他也知道這是長孫接受的極限。

    手諭很快寫下,寧辰和青檸一同前往了皇城之外二百多里的西皇陵,兩人走的很快,不到半個時辰便到了。

    有長孫的手諭,守陵的將士不敢怠慢,躬身迎兩人進去。

    夏皇陵的石室前,兩人駐足,寧辰側過身,輕聲道,「青檸姐,讓我一個人進去吧」

    「不行」青檸毫不猶豫地搖頭道,她很清楚裴老太監是多麼想殺寧辰,她不能放他一個人冒險。

    「放心,裴公公不會在在這裡動手,他再想殺我,也不會冒著皇陵被毀的風險」寧辰耐心勸道。

    「你心中究竟在想些什麼,為何我總覺得越來越看不懂你」青檸看著眼前的寧辰,臉色複雜道。

    她是先天,能感知到常人感覺不到的東西,寧辰身上的血腥氣越來越重,而且,很多事都不再向她和娘娘說,較之從前,那個偶爾還有著靦腆笑容的少年郎已經漸漸消失。

    「青檸姐,你想的太多了,我還是從前我」寧辰展顏一笑,依然燦爛,讓人真假難辨。

    「我進去了,放心,不會有事的」

    話聲落,寧辰上前兩步,伸手推開石門,一步步走入了夏皇的陵墓之中。

    石陵很大,較之歷代帝王的陵墓都要大,雄偉壯觀,大氣凜然,陵中每一塊石板都是混有青鐵的白石所鑄,堅硬無比,刀劍難損。

    石陵最中央,一尊棺木橫在石台之上,醒目異常,毫無疑問,這便是夏瑞沉睡的地方。

    裴老太監就跪在石台之下,渾身乾瘦,形如枯槁,彷彿厲鬼一般,讓人恐懼。

    「裴公公」寧辰客氣一禮,道。

    「你來此何事,是來送死嗎?」裴老太監開口,聲音沙啞,如同鐵片劃過冰面,令人不寒而慄。

    「我是來請裴公公出陵,幫我做一件事」寧辰回答道。

    裴老太監一愣,旋即瘋狂地大笑起來,聲聲是嘲諷,刺耳之極。

    寧辰也沒有動怒,等到前者笑完之後,方才平靜說道,「裴公公,你應該知道,想殺我沒有那麼簡單,不然,當初夏皇還在世時,我就已經死了」

    「你想說什麼」裴老太監冷聲道。

    「我可以給你一個機會,一個殺我的機會,沒有任何人插手,只有我們兩人,公平公正的一戰」寧辰正色道。

    裴老太監冷聲一哼,譏諷道,「莫要以為你升入九品,就不知天高地厚,先天之境,永遠是你無法理解的境界,除去那些陰謀詭計,你毫無勝算!」

    「這不用公公操心,只要裴公公肯跟我出陵做一件事,事成之後,我必會兌現承諾」寧辰平靜道。

    就在兩人交談的時候,石陵之外,青檸凝神關注著裡面的動靜。

    半刻鐘之後,陵內突然一聲巨響傳出,青檸神色大變,立刻衝了進去。

    但見素衣染血飛出,落地之後,一口朱紅嘔出,血染皇陵。

    「這是你提前要付的利息」石台之前,裴老太監冷聲道。

    青檸眼神一寒,兩截槍身擰合,剛要動手,卻被寧辰出聲阻止。

    「青檸姐,莫要衝動,我們走」

    「哼」

    青檸一甩袖子,扶起地上的寧辰,邁步走出了石陵。

    石門隆隆關閉,裴老太監站在石台前,蒼老的眸子中閃過一抹莫名的光芒。

    此子,的確不一般。

    這個世上,對別人狠的很多,對自己狠的卻很少,而這個寧辰毫無疑問是這少數中的少數。

    能忍常人之所不能忍,是大毅力者,能捨常人之所不能舍,是成大事者。

    他會出陵,幫他這一次,然後,殺了他!

    公平一戰,寧辰毫無勝算。

    裴老太監明白,寧辰也明白,但寧辰還是許下了這個承諾。

    「噗」

    回皇城的路上,寧辰再次嘔血,血染素衣,刺眼異常。

    「撐住」

    青檸扶著寧辰,真氣不斷灌入後者體內,竭盡全力幫其穩住傷勢。

    「我沒事」寧辰咧嘴一笑,滿口鮮血,順著嘴角不斷淌下。

    「不要再說話了」

    青檸加快速度,帶著寧辰急速朝著皇宮方向掠去,宮中有藥,可助其療傷。

    半個時辰後,兩人進宮,長孫還在天諭殿等候,一看到寧辰淒慘的樣子,神色一下子就變了。

    「娘娘,我去拿藥」話聲還未落,青檸便已消失不見。

    「咳咳」

    泊泊流淌的鮮血,一次又一次染紅了衣衫,彷彿是還昨夜的血債,天理昭昭,報應不爽,這一口一口的鮮血,較之昨夜的滿山血河,終究還是不夠,差了很多,很多。

    「你!」看著寧辰,長孫已不知道該說什麼,用手中的手帕儘可能擦著眼前人嘴中溢出的鮮血,一遍又一遍,卻永遠都擦不淨。

    青檸很快趕回來,拿著兩個藥瓶,倒出其中的十多粒丹藥,一把塞入寧辰嘴中,旋即功體急運,迅速化開藥力,止住不斷崩血的內腑。

    許久之後,寧辰傷勢終於暫時穩定下來,踉蹌起身,疲憊道,「娘娘,我還有事,先回去了」

    一刻也來不及停留,寧辰起身便準備離開。

    「你不要命了嗎!」長孫心中怒火難掩,喝道。

    「娘娘,現在是關鍵時期,我不能多留,否則會壞了事」說完,寧辰恭恭敬敬一禮,輕聲道,「您放心,我不會死的」

    離去的背影,帶著滿身的疲憊,曾經,他與凡聆月理念相背,如今,卻走上了同一條路。

    一肩擔下萬夫指,一手逆亂天下事。

    其中罪惡,擔得起要擔,擔不起也要擔!
V123210 發表於 2018-11-11 22:00
大夏王侯 第一百五十一章 九妙離合花

    兩日後,雲嶺寨被滅之事傳遍皇城,據說上去的人全都吐了,整個雲嶺山到處都是屍體,經過一日的雨淋,屍體經過風吹雨打,早已變的浮腫,駭人之極。

    雲嶺寨一直皇城周圍的一個禍患,除了沒有調動禁軍去圍剿,其餘的軍隊都不知道出動了多少次,可惜最後都是失敗而歸。

    雲嶺山的地勢太過特殊,易守難攻,車馬上不去,大軍的優勢發揮不出來,只能接受一次又一次的失敗。

    誰都沒想到這樣的地方一夜之間竟然會被人屠成了死地,整整四千三百一十七人,一個活口都沒有留下。

    除了戰場,一下子死這麼多人,這還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

    這是一樁奇案,因此沒有活口,所以沒有人知道是誰做的。

    一個人除外,那便是青檸。

    她看出了寧辰身上氣息的變化,先天不同後天,對於這些東西有很著靈敏的感應,自當日寧辰進宮時,她就感覺有些不對勁,卻沒想到會發生如此大的事情。

    長孫看著手中的奏章,思考的時候,青檸輕聲開口,道,「娘娘,可能是寧辰做的」

    聞言,長孫眉頭一皺,「可有把握」

    「可能性極大」青檸正色道。

    長孫沉默,眼中閃過一抹憂慮,他發現了什麼嗎,為何會如此衝動。

    大夏是儒家思想治國的皇朝,對於這樣的事情很是排斥,上一次,寧辰獲封武侯位時,朝中的幾位老腐全都極力反對,原因就是因為佛國一戰,寧辰造下的殺戮太多,於理不合。

    不過,當時整個大夏的將士都在關注著此事,對於常年浴血奮戰的大夏將士來說,這些藉口都是屁話,若是知命侯的戰功都封不了武侯,那天下間誰還能封侯。

    由此,朝中的一些老酸儒對寧辰不滿已經很久,這次的事情若是暴露,定然會成為這幫老傢伙口誅筆伐的藉口。

    許久之後,長孫起身,緩緩道,「此事不用刻意理會,寧辰做事應該不會出現紕漏,叫暗影衛暗中盯著皇城中的動靜,一旦發現有任何風吹草動,立刻回報」

    「是」青檸應道。

    知命侯府,一如往常的平靜,寧辰受傷的事情傳出去的很是時候,朝中許多人都已知曉,知命侯在皇陵與裴老太監大打出手,最終受傷而歸。

    此事著實驚訝了不少人,知命侯和裴老太監的梁子天下皆知,沒想到知命侯竟然有這個膽子,敢踏入夏皇的陵墓。

    然而,在這驚訝的背後,更讓人震驚的還是知命侯的實力,當日,皇宮不少人都看到了青檸帶著知命侯回到天諭殿,沒過多久,知命侯便已離開,可以看出,知命侯受的傷並不算重,這才是最可怕的事情。

    大夏的十位武侯,真正踏上先天之人,只有十武侯之首的凱旋侯,如今知命侯與裴老太監一戰,卻只受了輕傷,豈非表示,知命侯的實力已經超越了其他武侯,直逼大夏的軍神。

    天下之間,沒有人會懷疑裴老太監對知命侯的殺心,這只老狗是夏皇生前最信任的人,只要有機會,絕對會毫不猶豫地送這位大夏的武侯下地獄。

    夜深人靜的時候,寧辰來到院中,兩道黑影出現,跪在身前,神色恭敬,俯首聽命。

    「盯緊惜羽公府和十皇子那邊,不論大事小事,一律回報」

    「是」

    話聲落,兩道黑影消失,夜風輕拂,捲起一抹沙,空曠的院落,依然平靜,就放佛從未有人出現過一般。

    寧辰轉身,剛要推門進屋的剎那,突然收回了手,緊摀住嘴,一陣沉悶而又劇烈的咳嗽,鮮血刺目,順著指縫泊泊流出,捂都摀不住。

    院落一角的房間中,半夜睡不著想要出來走走的柳若惜扶牆而出,意外看到了這一幕,神色駭然,花容頓時失色。

    柳若惜下意識地張開口,想要叫人來,忽感眼前一花,剛剛輕啟的紅唇被一隻大手摀住。

    「莫要聲張」

    「咳咳」

    沉悶壓抑的咳嗽聲在院中迴響,寧辰放開柳若惜,手中鮮血依然不斷溢出,怎麼都止不住。

    先天一掌,後天難擋,他的輕傷,只是做給外人看。

    「我扶您進去」

    柳若惜手忙腳亂地扶著寧辰,一步一步走進自己的屋子。

    「侯爺,您喝口茶」柳若惜扶寧辰坐下,然後倒上一杯茶,遞了過來。

    「謝謝」寧辰接過杯子,剛要喝,又是一口鮮血嘔出,瞬間染紅杯中茶水。

    柳若惜嚇壞了,手足無措,不知該如何是好。

    在她眼中,知命侯冷酷,強大,無所不能,何時見過後者如此狼狽的一面。

    寧辰僅僅攥著茶杯,混著血水,一口喝下,周身功體運轉,竭盡全力壓制著體內的傷勢。

    不久之後,寧辰起身,看了一眼身旁的柳若惜,輕聲道,「謝謝你的茶,今晚的事情不要說出去」

    說完,寧辰便邁步離去。

    房間中,紅燭搖曳,柳若惜靜靜地站在那裡,神色莫名,原來,無敵的武侯也有受傷的時候,只不過,她們所看到的永遠都是他最風光的一面。

    直到這一刻,柳若惜心中的那絲畏懼和恨意方才消失不見,從前她眼中高高在上,不管他人死活的知命侯,今夜一下落入凡塵,或許,他有他的承擔和苦衷,只是她不知道而已。

    接下來的三天,探子送回的情報如雪花一般飛入知命侯府,在這緊要關頭,寧辰不敢漏過任何細節,只能一封一封仔細觀看。

    毫無疑問,惜羽公是有問題的,他從紫衣少婦嘴中問出的所有情況都直指大夏的這位宦首,如今讓他拿不準的是,在這之間,十皇子到底扮演了一個什麼樣的角色。

    「侯爺,皇后娘娘派人送來一株藥」

    就在寧辰沉思不解之時,前堂之外,老管家手中捧著一個一尺長的白脂玉盒走入,小心的放在前者桌上。

    寧辰眉頭微皺,輕輕打開玉盒,看到裡面的東西后,眸子狠狠一縮。

    九妙離合花!

    天下竟真的有此神物。

    白脂玉盒中,一株紫色的神花靜靜躺在其中,異香撲鼻,讓人心曠神怡。

    傳言,九妙離合花有使人斷肢再生的奇效,除了頭部和臟腑,任何身體缺陷都能快速修復,這是只存在於傳說中的神藥,沒想到真的存在。

    短暫的震驚後,寧辰眼神微微濕潤,他很清楚,這東西有多珍貴,天下之大,恐怕也就存在這一株,長孫為尋到此物,還不知道付出了多大的代價和精力。

    當日,長孫在天諭殿,說會幫他解決出身的事情,他一直沒放在心上,因為他知道,這件事就多難。

    沒想到,長孫真的做到了。

    寧辰起身,沉聲道,「來人」

    「在」一位侍衛小跑進來,跪地道。

    「將此藥送入麒麟閣拍賣,起價十萬金」寧辰緩緩道。

    「是」侍衛領命,旋即起身接過藥盒,退了出去。

    「侯爺,不可啊」老管家心中微驚,趕忙上前勸道。

    「不用多說,本侯心中有數」寧辰制止了老管家的勸說,平靜道。

    兩日之後,麒麟閣放出一道讓世人都為之震驚的消息,將在月底,也就是五日後舉辦本年最大的一次拍賣會,壓軸之物,就是天下奇珍,九妙離合花。

    這一次,不僅大夏皇城,就連天下都震動了,誰都沒有想到,這等神物真的存在於世。

    為此,麒麟閣特意派了一位花信少婦來到知命侯府,送上一張象徵最尊貴身份的金色卡片。

    寧辰接受,少婦前腳剛走,後腳就扔給小明月當玩具。

    十萬兩黃金,不是一個小數目,天下能付得起的屈指可數,不過,他不會關心這些,麒麟閣也不會。

    他的目的,就是借助麒麟閣將此事宣揚的天下皆知,而麒麟閣也只是趁機擴大自己的聲名,至於九妙離合花拍不拍的出去,誰都不會在意。

    「三皇子駕到」

    半日之後,三皇子再次來了,一身青色甲衣,雄姿英發,英武不凡。

    「寧兄,傷勢可好些?」夏彥武走進堂中,看到座上的寧辰,關心問道。

    「多謝彥武兄掛懷,已不礙事」寧辰輕聲一笑,回應道。

    「如此我就放心了」夏彥武不客氣地自己坐下,端起侍女奉上的茶水,喝了一口,隨意道,「對了,寧兄可否聽說,麒麟閣準備要拍賣九妙離合花之事」

    「竟有此事?」寧辰故作詫異道。

    虛偽,夏彥武心中嗤笑一聲,也不揭破,繼續道,「寧兄在府中養傷,可能有所不知,這拍賣會就在五日之日,寧兄可要把握住機會,有什麼難處,儘管和為兄說」

    寧辰神色也凝重下來,緩緩道,「這九妙離合花起拍價是多少?」

    「黃金十萬兩!」夏彥武正色道。

    寧辰臉色一變,思考片刻,開口道,「管家」

    「在!」老管家走來。

    「府中還有多少銀子」寧辰凝聲問道。

    老管家看了一眼夏彥武,旋即走上寧辰身邊,附耳說了一個數字。

    「這麼少!」

    寧辰臉上閃過一抹詫異,失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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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