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玄幻] 大夏王侯 作者:一夕煙雨 (連載中)

 
V123210 2018-10-28 10:31:47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18 49405
V123210 發表於 2018-11-18 19:18
大夏王侯 第二百零二章 亂之卷


    寧辰離開時,時間已經不早,來不及再回大夏大營,和血衣侯告別後,直接回了地府。

    血衣侯將羽化谷即將出世的消息送回了皇宮,這是不得了的大事,羽化谷若出世,局勢恐怕會更加複雜。

    另一件事,就是凡聆月的武力,今夜真正的讓他們震驚了,這個世上,與凡聆月交手次數最的人就是寧辰,交手兩次,全部慘敗,所以,一直摸不到凡聆月的武力上限在哪裡。

    今夜,連兩位先天都敗了,一死一逃,何其可怕的戰績。

    今夜的事過後,一件事基本已確定,想要刺殺凡聆月,根本就不可能。

    只要攻不破那瑩瑩白光,守不住淨業太初,這個天下,就沒有人能殺的了她。

    實難想像,若是凡聆月突破先天會可怕到一個怎樣的地步。

    好在這是一個不可能的假設,否則,大夏就真的完了。

    後天,戰力再強,都有氣空力盡之時,都還屬於人的範疇,一旦邁入先天,人之前就要加一個天字,身為天人,就不是人力能夠堆死的。

    寧辰回到地府之後,一直在思考著羽化谷的事情,他和血衣侯聽到的不全,卻也聽到了關鍵的幾點。

    那位紅衣婦人提到了境主:一詞,又提到了幫北蒙打下大夏,從對話來看,羽化谷有事請凡聆月幫忙,代價就是幫北蒙滅大夏,卻被凡聆月拒絕了。

    凡聆月說北蒙和神州大地由不得羽化谷做主,這其中的意思讓人深思,顯然,凡聆月知道一些他不知道的事情。

    今夜之前,他從未聽過羽化谷有什麼境主,聽著紅衣婦人的語氣,似乎對這位境主極為尊敬,能受先天尊敬的人,毫無疑問至少也是一位三災強者。

    境主,一境之主,最表面的意思便是如此,更深入的事情他甚至不敢去想。

    他寧願相信,這只是一個稱呼,而不是他不敢去想的事情。

    這個天下已經夠亂了,再也無法經歷另外一個境界的侵略。

    寧辰使勁地敲了敲自己的腦袋,不再胡思亂想,羽化谷既然找凡聆月幫忙,就說明現在羽化谷還無法出世,短時間內,不會成為主要的問題。

    目前,大夏最大的敵人,還是凡聆月。

    無論如何,這場戰爭都要盡快打完,越早結束,大夏就能越早一日休養生息,應付未來可能出現的麻煩。

    北蒙大營,帥帳之中,剛經過一場大戰後的凡聆月臉色有些蒼白,不過,還是強拖著病體,一步步思考著戰事。

    北蒙都已經打到了這裡,很快就能擊潰大夏最後的抵抗,她要盡力撐下去。

    至於羽化谷,她並不擔心,神州大地強者無數,不論未來的主人是大夏還是北蒙,都無懼這狼子野心的境界。

    「軍師」蕭皖化走入帳中,面露憂色道。

    「蕭侯,有什麼事嗎?」凡聆月抬起頭,平靜問道。

    「國師那裡已經準備好,很快就可以將人送來,真的不等了嗎?」蕭皖化請示道。

    「不等了」

    凡聆月搖了搖頭道,本來,這是她給大夏準備的驚喜,不過,寧辰既然說戰場上見,那麼這一次便戰場上決勝負吧。

    就算不用奇兵,論起排兵佈陣她亦無懼任何人。

    「繼續派兵進攻,不要給大夏禁軍喘息的機會」凡聆月開口道。

    「是」蕭皖化恭敬領命,旋即退了出去。

    幽冥地府之內,寧辰想起昨夜血衣侯和靜武公商議的對策,以神風營拖住北蒙重騎,這個辦法並沒有什麼錯誤,以精銳對精銳,通常來說都是最好的降低損失的辦法。

    但是,他有些擔心的是,一旦將神風營和重騎單獨拉出去,剩餘的禁軍能不能擋下洪水一般的北蒙鐵騎。

    北蒙還有七萬精銳鐵騎,加上六萬步兵輔助,大夏能不能擋住的確很難說。

    少陵古鎮外,兩軍交鋒,激烈異常,神風營出動,以強大的戰力抵擋住北蒙重騎的衝擊,從兩翼包抄的鐵騎同樣遇到禁軍的阻截,戰鬥一直從正午打到日落,兩軍方才收兵。

    凡聆月一直站在陣前觀戰,看著大夏的派兵佈陣,眸子中光芒不斷跳動。

    以正對奇,確是不錯的辦法,靜武公和血衣侯,的確比大夏之前的那些草包將領強太多了。

    「收兵吧」眼看天色已經不早,凡聆月下令道。

    片刻之後,鳴金聲起,北蒙大軍如潮般退回,有條不紊,沒有一絲慌亂。

    另一邊,大夏禁軍也收兵回營,同樣的紀律嚴明,不焦不躁。

    毫無疑問,少陵古鎮外的這些大夏禁軍和北蒙騎兵,都是天下間最精銳的兵力。

    相比較而言,大夏禁軍的單兵作戰能力要強一些,而北蒙騎兵的群體衝擊力則是天下無雙。

    兩軍各有優勢,又各有王牌,總的來講,北蒙兵力更多,稍佔上風,卻也不是太明顯。

    「今晚讓將士們好好休息,明日南下」之時,凡聆月對蕭皖化說了一句,旋即便回了帥帳。

    蕭皖化心領神會,立刻下去安排。

    夜色將要降臨時,凡聆月來到一個營帳之前,開口道,「劍二先生,還請你幫一個忙」

    劍二走出,看著眼前的女子,輕笑道,「若是軍師讓我殺那位知命侯,就實在無能為力,我一個人,還做不到此事」

    「用不著殺他,劍二先生只要將他攔下即可,明日之戰,至關重要,我不希望今夜他還能出現在大夏營中」凡聆月說道。

    「這倒是不難,不過,上一次的圍殺後,他每次出現都在不同的方位,你能推算出他從哪裡出現嗎?」劍二好奇道。

    「當然」凡聆月點了點頭,道,「劍二先生,請跟我來」

    話聲落,兩人朝著營帳遠方的空地走去,夜色下,面向西方駐足。

    凡聆月周身白光身體,手印翻轉,一頁金色的古捲飛出,剎那間,金色光華照耀天地,耀眼之極。

    「亂之卷」

    劍二眸中閃過一抹光芒,嘴角的笑容收斂,原來亂之卷真的在凡聆月手中。

    亂之卷現世的剎那,永夜神教的虛無之海中,永夜神典緩緩翻開,黑色的光芒大盛,不斷吞噬著周圍的一切。

    第一神殿中,回殿養傷的武君感知到神典的變動,雙眸眯起,消失不見。

    片刻之後,武君出現在虛無之海中,看著自己翻動的永夜神典,一眼便明白怎麼回事。

    天下間,能干涉明之卷的,也唯有凡聆月手中的亂之卷。

    「你想知道什麼?」武君冷聲道。

    遠在萬里之外的凡聆月像是能夠聽到,以亂之卷引導虛無之海的氣息,凝聚出寧辰兩個字,這是一個轉眼,便散離虛空之中。

    「本君幫你這一次,不過,下不為例」

    武君翻掌,催動永夜神典,快速翻動,一道道黑色光芒散出,巡查天地之事。

    「霧林西北方向」

    永夜神典很快查知到了寧辰的行蹤,萬里之外的凡聆月以亂之卷窺得天機,立刻收手。

    「他走的是霧林西北方向的路線,很有可能會路過昌黎城,劍二先生可以去那裡攔下他」凡聆月開口,語氣中帶著一絲疲憊道。

    劍二點頭,什麼也沒說,腳下一動,化為一抹劍光遠去。

    虛無之海中,武君揮手合住永夜神典,一道道先天真氣封住神典周圍,徹底阻斷亂之卷再幹涉的可能。

    現在的永夜神典不僅僅是明之卷,還是掌管著永夜神教太多的隱秘,絕對不能再讓凡聆月有侵入的機會。

    北蒙大營遠處,夜色之下,凡聆月咳出一口鮮血,神色極盡寒冷。

    她看到了一些不該看的東西。

    永夜神教的目的果然不是表面上看上去那樣簡單,她以前便有幾分懷疑,今日終於得到驗證。

    熒惑守心,塵世暗夜一百年!

    原來,此禍亂的源頭真的在永夜神教。

    大夏氣運變弱是從熒惑守心前兩日開始,熒惑守心出現之時,北蒙皇宮上空和蠻王宮,佛國彌界山等地的氣運亦有不同程度的減弱,就是沒有大夏那麼明顯而已。

    這一百年,是指戰亂的一百年,還是指其他的禍亂,她尚未完全猜出,不過,毫無疑問,永夜神教會是最大的災難根源。

    永夜神教,擁有兩位三災強者,卻也出來了一位武君,還有一位,始終沒有任何動靜,不得不令人懷疑。

    而且,她還知道,永夜神教絕不是僅有一殿,昔日,大夏還未崛起時,永夜神教極度鼎盛,第一神殿只是負責開疆擴土的前鋒,在其之後還有一殿,負責統領神殿內部事務,並替第一神殿解決一切後顧之憂。

    若是她沒猜錯,這禍亂的推動者,正是這一直沉寂不出的第二神殿。

    「不得了的後輩,可惜」

    書院,亂之卷干涉天機的剎那,夫子混沌的眸子短暫清明,望向少陵古鎮,心中感慨,後世中,竟然還有這樣厲害的女子,可惜的是,太遭天妒。

    天道有缺,人亦有缺,完美的人不該出現。

    「實在可惜」

    夫子輕聲一嘆,轉身回了木屋,此女注定活不長久,否則,大夏就算被打下來,也是值得的。
V123210 發表於 2018-11-18 19:19
大夏王侯 第二百零三章 昌黎城外

    夜風拂過,月色迷人,昌黎城外,劍二站立平野之中,溫和神色不帶一絲殺機,靜靜地等著將來的人。

    鬼轎出現在遠方的夜色中,無聲無息,疾馳而來。

    劍二嘴角微微彎起,笑容如熙,令人心中溫暖。

    相隔很遠,鬼轎停下,不再前行。

    「不用多心,就我一個人」劍二輕聲笑道。

    寧辰下轎,觀察許久,方才一步步走上前去。

    「閣下是?」寧辰面露疑色道。

    「劍二」劍二誠實道。

    寧辰眸子一跳,劍城二弟子,他是怎麼知曉他的行蹤的?

    「今夜,你不能過去,不過,打還是不打,由你決定」劍二和氣道。

    「凡聆月派你來的?」寧辰眉頭微皺,問道。

    「可以這麼說」劍二答道。

    「那便打吧」

    寧辰身影一動,掠至劍二身前,劍指凝霜,劃出一道銀色的劍芒。

    劍二側身,左臉擦著劍芒而過,翻掌撼劍威,砰然一聲,石破天驚。

    兩人各退半步,試探第一招,不分勝負。

    寧辰出劍,劍隨身行,再度逼上。

    冷冽的劍,在夜色中~揮舞,受創的人與劍,實力不復從前,一身戰意卻從不曾減弱半分。

    「我殺不了你,你也過不去,為何還要打」劍二右手一揮,長劍出鞘,飛入手中,擋下墨劍鋒芒,輕聲道。

    「世間哪有那麼多為什麼,非要說的話,就是看你不順眼」

    寧辰手中墨劍威勢更強三分,劍意揮灑,一片逼人心魄的殺光。

    「只有劍意,沒有力量,你毫無勝算」

    劍二擋下身前的道道劍光,功體加催,一劍震出。

    寧辰擋招,身影陡然一退,功體的差距,在這一刻顯露無疑。

    曾經的無雙根基,今時已成虛妄,真氣受阻嚴重,即便三卷天書加身也毫無作用。

    寧辰招行輕快,揚長避短,儘可能將戰鬥化為招式之間比拚。

    劍二不為所動,劍行沉重,一口奇異的劍招招催動強悍根基,不可撼動。

    不公平的一戰,在昌黎城外戰的激烈異常,世間從來都沒有絕對的公平,強者為王,天經地義。

    寧辰和劍二都懂這個道理,所以,一旦動手,都是毫不留情的殺招。

    劍二是荒城最少出手的弟子,一身實力,難以測度,今日相會,寧辰方才知曉,劍城的二弟子,超乎想像的強大。

    「世浪東流」

    翻掌開浪,寧辰左右掌劍並行,一掌之後,墨劍立刻而至。

    「沒用的」

    劍二一劍斬開巨浪,旋即擋下墨劍,真氣震盪,瞬間震飛眼前身影。

    寧辰狼狽落地,連退數步,嘴角之中,一抹黑色的血水滑落,染墨胸前素衣。

    「英雄氣短,何其悲涼」劍二輕聲一嘆,感慨道。

    人的名,樹的影,昔日的知命侯何等強大,先天之下舉世無雙,敗人間佛,戰平半步踏入先天的慈劍天閣少主,一次又一次震驚世人,沒想到今時今日,卻落得如此淒慘的下場。

    「有一個詞你說錯了,我從來都不是英雄」

    寧辰強提功體,凝聚周身,霜華激盪,一劍入地。

    「快雪時情,劍雪三千里」

    劍入大地,緩緩而降的漫天風雪轟然散開,劍意爆發,如千萬冰劍炸開,席捲天地。

    「第一招」

    劍二嘴中輕道,隨之功體全開,劍威澎湃,化為一道擎入九天的紫色神劍,斬落而下。

    極招對碰,天塌地陷,狂風怒嵐之中,寧辰飛出,劍二也無法承受這極致之威,退後兩步,氣血一陣翻湧。

    一招之後,寧辰傷,劍二退。

    真氣溢轉,寧辰身影再次掠出,一劍開驚濤,聲威震天。

    「第二招」

    劍二數道,劍上光芒極盛,再次硬憾前者全力之招。

    開天斬海之劍,對抗荒城絕學,本來不分勝負的對抗,卻因為根基和功體的差距,漸漸生了變化。

    再次的極招對碰後,劍二嘴角染了一抹紅,神態依舊平和,從容淡然。

    十餘步外,寧辰嘔出一口血,身影踉蹌。

    「已經第二招了,以你現在的身體,這樣的招式,你還能出多少招」劍二拭去嘴角的鮮血,平靜道。

    對面,寧辰口中一陣劇烈的咳嗽,僅僅兩招,身體便開始不支,鮮血染墨衣衫,刺眼之極。

    「一夜其實很短,不過,若再打下去,也許我一個人,也能殺得了你」劍二掃了一眼漸深的夜色,淡淡道。

    昌黎城外,不知何時,有人到了,而且越來越多,遠遠看著大戰中的兩人,突然間,有人喊了一句,「那是?知命侯!」

    這一聲突如其來的驚叫,立刻讓周圍的人炸了鍋,人們越看越像,這不就是被廢了侯位,舉國通緝的知命侯嗎。

    劍二手中劍停下,輕聲道,「看來,今夜不用我阻擋,你也很難過去了」

    夜下的人,快速朝著兩人這邊趕來,這個時候,還未回城休息的人,大都是有兩手拳腳,在外討生活的武者,看到被朝廷通緝的知命侯,就像看到了白花花的賞銀。

    眾人將寧辰圍起,旋即一擁而上,傳說知命侯武道不凡,不過,他們人多,怕什麼。

    「愚蠢的人們,可悲」劍二輕嘆,退出幾步,將地方留給接下來的大戰。

    面對劍二都不曾退卻的寧辰,在看到這些圍上來的百姓時,拿著劍,下意識地一步步向後退。

    「你可以殺了他們,這對你來說不算難事,反正,幾萬人你都殺了,也不差這幾個」劍二開口,建議道,語氣平和,卻有著難以言語的冷漠。

    「大家一起上,抓到之後,十萬兩賞銀足夠我們平分的」人群之中,一位半裸上身的麻衣大漢喊了一句,旋即首先衝了上去。

    眾人受到激勵,同時沖上,刀光刺骨,一刀一刀割在守護他們的人心中。

    凌厲的墨劍,此刻鋒芒不再,寧辰動了動劍,再也找不到動劍的理由。

    他曾殺了過數萬的佛徒,也曾讓整個雲嶺血流成河,不留一個活口,然而,此刻面對大夏的百姓,一口墨劍沉重如山。

    失去鋒銳,所剩下來的,唯有拳腳的無奈,寧辰一拳一肘不斷震開逼上眾人,不下殺手,震懾為先。

    然而,寧辰太小看十萬賞金對這些刀口討生計之人的誘惑,一次被打倒後,又爬起來,繼續衝過來。

    世上,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如今不過只是被打倒而已,怎能阻止人們的瘋狂。

    不遠處,劍二靜靜地看著這一幕,溫和的笑容下儘是冷漠,這便是人性,赤~裸裸,毫不掩飾,醜陋之極。

    圍上來的人越來越多,從數十人,到一百多人,再到數都數不過來,這裡離昌黎城不遠,先前的大戰早已驚動了太多的人。

    「知命侯,你爛殺無辜,殘害忠良,天不能容,今夜,無論如何你都逃不了」

    聲聲錐心語,凜凜逼命刀,憤怒的人們,正義的人們,要替天行道,剷除眼前的朝廷敗類。

    寧辰一拳一腳,越來越慢,身上的刀傷,也越來越多,黑色血水,訴說著最無情,最殘酷的事實。

    「他的血是黑色的,果然是妖物」

    人們越來越憤怒,看著眼前殺不死的怪物,怒火達到了最頂點。

    面對憤怒的人們,寧辰應付的越發吃力,左右支拙。

    「我來幫幫你吧」

    劍二劍動,一道凌厲的劍光劃過,掠向下手最狠的幾人。

    寧辰見狀,眸子微縮,一掌拍飛身旁幾人,旋即身子一動,上前兩步,墨劍凝霜,砰然一聲,震散飛來的劍光。

    與此同時,身後數道刀光斬下,寧辰來不及閃過,後背頓時鮮血如瀑,泊泊湧出。

    踉蹌的身影,勉強穩住,寧辰已不知自己身上有多少刀傷,翻掌震飛身邊之人,神色越發疲憊。

    「快點,再快點」

    遠處,一隊隊官兵聞訊趕來,看到人群的知命侯後,迅速圍上。

    「抓起來,生死不論」

    為首的將軍揮手,冷酷道。

    劍二輕輕一笑,轉身一步步離去。

    「知命侯,這就是你守護的大夏,今夜,我總算長見識了,會有後期」

    離別的嘲笑話語,句句刺耳,身立刀兵之中的寧辰,一雙眸子深邃悠遠,看著周圍神色或貪婪,或憤怒的人們,心中說不出的無力。

    他怎麼也想不到,有一日擋在他前行路上的不是北蒙王庭,而是大夏的官兵和百姓。

    明月西行,一夜過去大半,北行的路,再無可能。

    寧辰心中沉沉一嘆,轉身離開。

    數百位官兵舉刀兵殺來,卻感一股難以抵擋的巨力盪開,離的最近百餘人頓時人仰馬翻,倒落一片。

    下一刻,鬼轎出現,寧辰走入,再也沒有回頭看一眼。

    鬼轎南行,重回幽冥地府。

    天色將亮時,劍二回歸北蒙大營,凡聆月等在帥帳前,看到回來的身影,平靜道:「多謝」

    「客氣」

    劍二笑了笑,什麼都沒多說,直接回了自己的營帳。

    凡聆月同樣什麼都沒問,她要是只是結果,寧辰今夜沒能到來,這便足夠了。

    「軍師,都已準備好了」蕭皖化走來,恭敬道。

    「有勞蕭侯」凡聆月點頭>

    ...
V123210 發表於 2018-11-18 19:20
大夏王侯 第二百零四章 暮白

    天色亮起,兩軍對陣,旌旗搖曳,北蒙陣前,九千重騎從人到馬一身黑色玄甲,只露出一雙眼睛,殺氣騰騰,逼人之極。

    重騎之後,便是黑壓壓如潮水一般的北蒙鐵騎,七萬鐵騎,一旦衝鋒起來,足以踏平一切障礙,難以阻攔。

    北蒙王庭是馬背上的國度,民風彪悍,人人能騎善射,是最善於戰鬥的民族。

    三軍前,蕭皖化手持長戟坐在馬背之上,看著遠方的血衣身影,神色冷漠異常。

    大夏軍前,血衣侯眸子冷中含怒,大夏千年,恥於北武。

    兩位曾經同殿為臣的武侯,今日相逢戰場之上,再無任何話說,唯有鮮血,才能洗刷心中的恨意。

    「殺」

    一聲令下,兩軍衝鋒,洪濤奔湧,旋即迅速撞在了一起。

    無敵的重騎依舊銳不可當,像一把利刃插入大夏的陣營之中,下一刻,神風營最精銳的三萬禁軍上前,阻擋重騎腳步。

    剩餘八萬禁軍勇抗北蒙七萬鐵騎,普一交鋒,便是血流成河。

    激烈的交鋒,一波接一波的衝擊,北蒙鐵騎與大夏禁軍全面交戰,戰鬥瞬至白熱。

    嚴謹的陣法佈置,多重的兵種分佈,是最好的遏止騎兵的辦法大夏禁軍雖然戰的辛苦,但總算將北蒙鐵騎的腳步緩了下來。

    另一邊,血衣侯和蕭皖化戰至一起,武侯生死戰,一出手,便再無餘地。

    崩裂的大地不斷蔓延,大夏武侯的強大,毋庸置疑,若非殺業太深,早已踏入先天之中。

    兩人的周圍,真氣震盪,形成一塊無人可以靠近的真空地帶。

    兵對兵,將對將,鋒芒相對,迫人心神。

    靜武公和凡聆月遙遙相望,各自盤算,這是最為關鍵的一戰,容不得失敗。

    「噌」

    一位神風營將士,手中長矛刺入一位北蒙重騎的胸膛之中,鮮血噴湧間,引起諸多目光的驚愕。

    漸漸地,越來越多的重騎將士被長矛刺穿,北蒙重騎死傷開始增多。

    「鏗」

    不遠處,一柄長戈刺在奔馳的重騎身上,卻是被硬生生衝斷,不能傷及半分。

    截然相反的兩種情況,讓神風營的將士們有些懵了,三位統領開始意識到不對勁,然而,已經晚了。

    下一刻,遠處,八千身著黑色玄甲的騎兵出現,避開神風營的鋒芒,衝入另一邊的大夏禁軍陣中。

    恐怖的破壞力,立刻將大夏禁軍的陣型沖的亂七八糟,北蒙鐵騎趁機跟上,七萬洪流踏過,轉眼淹沒大夏的陣營。

    瞬息的形勢變化,大夏一方還沒有反應過來,便已深陷鐵水洪流之中。

    半日之後,戰鬥結束,被神風營困住的北蒙將士全部戰死,被作為誘餌的一千重騎也不例外。

    但是,這一場戰爭,北蒙勝了。

    平原之上,陣型大亂的步兵永遠不可能敵得過凶悍的鐵騎,一役之後,大夏禁軍戰死四萬,元氣大傷。

    北蒙一方,同樣有著不小的傷亡,不過,比起大夏一方,已是難得的大勝。

    八千重騎,六萬鐵騎,五萬步兵,再度南下,將近十二萬的大軍,比起來時,已損耗過半,可是,大夏的防線同樣也所剩無幾。

    重騎難敵,大夏孤注一擲,以神風營相阻,卻也讓凡聆月抓到了突破的出口。

    神風營困住的九千重騎,只有一千是真的,作為誘餌迷惑了神風營。

    北蒙馬匹資源豐富,一人兩匹馬,戰時和平常所用絕不相混,只是,這一次作為誘餌跟著一千重騎衝出去的八千步兵騎的馬全都是副馬。

    北蒙之人,能騎善射,即便是步兵也有很強的馬上作戰能力,不過,面對大夏神風營,這些將士還是毫無疑問的全部戰死。

    夜色之下,寧辰到來後,看著滿目的瘡痍,心中一陣陣刺痛。

    「如何,現在你還認為大夏不會亡嗎?」蕭皖化出現,看著月下的身影,淡淡道。

    「為什麼,凡聆月到底承諾了你什麼?」寧辰抬起頭,十分不解地問道,他一直想不明白北武侯背叛的原因,沒有任何可以說通的理由。

    「沒有為什麼,自始至終,我的心從未背離北蒙」蕭皖化冷聲道。

    「你不是大夏之人」寧辰眸子一寒,道。

    「意外嗎,早該想到了不是嗎?」蕭皖化冷冷一笑,回答道。

    「你在這等我,就是為了說這些?」寧辰壓下心中殺意,緩緩道。

    「當然不是,軍師讓我告訴你,現在的你,已經毫無威脅,一個見不得光,而是還修為盡毀的廢人,怎能鬥得過她,剩下的日子,你會眼睜睜地看著大夏走向滅亡,卻絲毫無能為力」

    說完,蕭皖化轉身離去,幾步之後,消失不見。

    寧辰雙拳攥地慘白,乘著鬼轎東去。

    他知道,凡聆月是在激他,不過,這些話也是事實,現在的他,確實無法幫助大夏逆轉劣勢。

    最後的機會,他要去極東之地的盡頭走一趟。

    傳說,極東之地的盡頭,也是天地的盡頭,這一次,他需要賭一把。

    他一生很少做自己沒把握的事情,但這一次,他沒有選擇。

    極東之地,在神州最東邊,相距大夏何止萬里,鬼轎疾馳,再無猶豫。

    一夜過半後,鬼轎還在向東走,沒有任何返回的意思。

    神州越靠近東邊,越是荒涼,人煙也隨之越來越少,又是將近一個時辰後,千里之內再無人跡。

    天地靈氣越發稀薄,大地也十分貧瘠,傳說中的極東之地更像是一片死地。

    寧辰不敢耽擱,甚至沒有仔細尋找弱水的蹤跡,一路繼續向東走,朝著天地盡頭掠去。

    東邊天際,漸現曙光,最後的一刻,鬼轎終於衝入混沌霧海之中。

    天地盡頭,天火果然如想像一般沒有降下,寧辰走出鬼轎,看著周圍奇異的景象,雙眼閃過道道驚嘆的光芒。

    無邊無際的混沌霧海,不斷翻騰,日初而漲,日落而降,萬萬年不變。

    如今,正處於漲潮之時,霧海幾乎接近大陸的高度,奇異之極。

    寧辰收回鬼轎,走在霧海之上,心中難言的震撼。

    天地有盡頭,多麼讓人難以置信的事實。

    來到這個世間後,他已見過諸多不可思議的事情,不過,看到這浩瀚的混沌霧海,還是難免震驚。

    突然,寧辰神色一怔,但見,遠方一抹白衣身影坐在天地盡頭,一動不動,彷彿在等待什麼。

    三十餘歲的年紀,面容普通,沒有任何特別之處,甚至感覺不到一絲武者該有的氣息,然而,寧辰還是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壓力。

    整整一天,寧辰都沒敢靠近,他不知道這個人是誰,不過,他肯定,就算一百個他加起來,也打不過此人。

    白衣身影也沒有理會寧辰,依然靜靜地坐在那裡,等待什麼。

    日落將臨後,霧海開始下沉,寧辰拔出墨劍,插在崖壁之上,然後繼續等著黑夜到來。

    這一刻,白衣身影看了一眼墨劍,又看了看寧辰,眸中閃過一抹失望。

    「枉費了一口好劍」

    暮白輕輕呢喃了一聲,話語很輕,遠在數千丈之外的寧辰,卻聽得清清楚楚。

    寧辰心情不好,很想回一句,關你屁事,不過,沒敢說出口。

    過了沒多久,天色終於黑了下來,寧辰接助墨劍,一點點從崖壁爬了上去,重回陸地之上。

    下方的混沌霧海早已不知道降到哪裡去了,灰濛蒙地一片,什麼也看不清楚。

    寧辰乘著鬼轎離開,開始在這廣闊無垠的極東之地尋找弱水的蹤跡。

    第一夜,平平靜靜地過去,寧辰什麼也沒有找到,東方天際亮起之時,回到升起的霧海之中。

    白天的時候,寧辰沒有事情做,只好站在霧海之上練練劍,等待日落。

    殊不知,遠方的暮白,看到這拙劣的劍,眉頭不斷皺起。

    「莫要再侮辱你手中的劍,否則,我怕會忍不住殺了你」暮白開口,冷聲道。

    寧辰一怔,壓制許久的怒火終於爆發出來,「我練我的,關你屁事」

    作為一個後世之人,這些日子以來,寧辰每一天都在壓制自己的本性,盡力幫助大夏渡過這場劫難。

    然而,壓制的越久,反彈便越厲害,要一個不滿二十歲的年輕人時刻保持絕對的冷靜,這本來就是一件很殘酷的事情。

    寧辰罵完,心中一陣舒爽,同時也微微有些後悔,他似乎太衝動了。

    果然,遠方的暮白眉頭輕皺,眼中光芒一閃,霧海翻騰,一道劍氣憑空出現,瞬至寧辰身前。

    這一瞬間,寧辰心頭升起強烈的危機感,身子下意識閃過,劍氣擦著右胸而過,劃出一道可怕的血痕。

    「劍上修為一塌糊塗,反應倒是不差」暮白沒有再出劍,客觀地評價了一句。

    寧辰也不敢再挑釁,客氣朝著暮白拱手一禮,道,「多謝前輩手下留情」

    他不是傻子,自然看得出來,方才的一劍,並沒有多少殺機,否則,他也不能安安穩穩地站在這裡。

    「暮成雪怎麼樣,可曾憶起過去?」暮白開口,淡淡道。

    聽到問話,寧辰一楞,旋即神色猛地一變。
V123210 發表於 2018-11-18 19:21
大夏王侯 第二百零五章 劍道

    暮白!

    寧辰心中的震驚無以復加,毫無疑問,坐在天地盡頭的這個人,就是荒城的劍。

    「晚輩寧辰,見過暮白前輩,方才失禮之處,還望見諒」

    回過神後,寧辰背後立刻冷汗直流,恭敬行了一禮,誠心致歉道。

    人要倒霉,喝涼水都塞牙,沒想到他隨便罵一句,都能惹到這種級別的怪物。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暮白淡淡道。

    寧辰搖了搖頭,道,「沒有,她還是什麼事都不記得」

    聽到回答,暮白不在多問,目光收斂,繼續等待混沌霧海凝聚。

    寧辰不敢再打擾,劍也不敢練,只能在霧海中轉悠。

    混沌霧海是一處極為特別的地方,似霧似海,走在其中,就如同踏在水面上一般。

    轉悠半天后,寧辰身子緩緩下沉,想看一看這下方有什麼。

    混沌霧海深不見底,可見度也低的嚇人,就如同置身無邊的海洋,讓人惶恐。

    漸漸地,來自四面八方的壓迫越來越強,寧辰體內,一陣陣劇烈的痛楚傳來,顯然已到了承受極限。

    不死之身,在這裡絲毫起不了作用,無處不在的壓力,會將所有東西都擠壓手機看小說哪家強?手機閱讀網成碎片,什麼特殊的體質都不管用。

    就在寧辰堅持不住,要向上浮起時,卻見下方不遠處,一片異常濃郁的霧氣沉浮,十分的奇特。

    突來的奇景,讓寧辰心生好奇,強忍著體內的痛苦,再度下沉。

    靠的越緊,這一片霧氣就越清晰,約麼十丈方圓,深灰色的大漩渦,緩緩轉動,最中心的位置,一片片冰雪般的東西開始凝聚,奇異之極。

    寧辰伸手去觸碰,可是,在碰觸到最外邊的霧氣時,就不能再深入半分。

    「什麼鬼東西」

    寧辰眼中閃過一抹異色,這片霧氣明顯與周圍的不同,從四面向中心凝聚,讓人驚嘆。

    四周的壓力越來愈大,寧辰不敢再停留下去,迅速上浮。

    天地之內,時候已經不早,暮白依舊坐在那裡守候,對於其他事,一概不理。

    寧辰上來不久,霧海便開始下沉,不多時,便消失在視野之中。

    夜色降臨後,寧辰又出去找弱水,極東之地太大,想要一條河不是一天兩天就可以做到。

    這一夜,寧辰同樣一無所獲,天亮之前,回到霧海之中。

    天地內外,兩人就如同一條平行線,誰都理誰,寧辰是不敢,暮白是根本不在意。

    在荒城的劍心中,唯有劍,其餘皆不重要。

    到了白天,寧辰別無他事,就沉入霧海之中,觀看那一片霧氣的變化,他的直覺告訴他,這東西一定不簡單。

    武者的直覺,就如同女人的第六感,有的時候,比什麼都重要。

    霧氣漩渦在不斷的縮小,從十丈變為八丈,最中心固化的部分也越來越多,很明顯,這個大漩渦開始時定然大的驚人,現在已到了最後的時刻。

    隨後的七日,寧辰日落之時就去出去尋找弱水的蹤跡,一到白天便沉到霧海底下,觀看這奇特的異象。

    到了第八日,漩渦縮小至一丈的時候,速度陡然慢了下來,最中心的深灰色固體反而越聚越快,如同冰晶,迅速生長。

    寧辰眼中流光閃動,毫無疑問,他發現了不得了的東西。

    離此物完全成形,應該很快了,他也想看看,這東西成形時,會是什麼樣。

    又過了三日,寧辰尋了大半極東之地後,暫時停下了一夜,他知道,今夜霧海深處的那個東西就會徹底長成。

    天地盡頭,一直靜坐的暮白也站起了身,看著三千丈下的混沌霧海,周身氣息緩緩甦醒,就如同一柄絕世鋒利的劍出鞘,連天地都失了顏色。

    寧辰站在遠處,看著荒城的劍出鞘,神色凜然,天下間,若說誰對劍道的理解最為深刻,必然是暮白無疑。

    就在這時,三千丈下,隨著日落退潮的混沌霧海劇烈升騰起來,不多時,便再度出現在兩人眼前。

    霧海生變,雷霆降世,一片恐怖的電閃雷鳴,將前方霧海全都化為雷海怒濤。

    下一刻,暮白動了,只出了一指,剎那間,萬象都彷彿靜止下來,一道無法言語的劍光出現,開始很渺小,隨著前行,越來越強大,最後,化為一道斬天之劍,轟然一劍,斬開了雷霆和霧海。

    遠處,寧辰看著這驚世的一劍,心中震撼之極,這便是劍嗎?

    朝聞道,夕死可矣,劍之道,燦爛的讓人迷醉。

    昔日,他不理解為何有那麼多先賢窮其一生,也要證自己的道,今日見到暮白的一劍,方知道之無窮魅力。

    被斬開的霧海之中,一棵杏樹般的深灰色冰晶出現,完美無暇,醉人心神。

    寧辰好不容易才壓制自己上去搶的衝動,雙眼灼熱地看著這世間獨一無二的寶物。

    遠方,暮白邁步,一步步走在霧海冰晶之前,手一揮,震散其形。

    寧辰錯愕,不明所以,這不是敗家子嗎。

    「又錯了」

    暮白輕輕一嘆,揮手將冰晶重新打入霧海之中,然後走回,靜等下一次的出世。

    寧辰難以理解,看著暮白,壯膽子質問道,「暮白前輩,您這是為何?」

    暮白淡淡道,「我要鑄造的是一口劍,又不是一棵樹」

    聽到回答,寧辰心中依舊心疼的不行,道,「劍到極致,不是萬物皆可為劍嗎?」

    暮白像看白痴一樣地看了一眼前者,緩緩道,「誰教你的這些屁話,劍就是劍,沒有任何東西能夠替代」

    寧辰真想說一句,前世的書中都這麼寫的,不過,話到嘴邊又嚥了回去。

    「世間萬物形狀那麼多,您要等到什麼時候,才能碰到一口劍現世」寧辰忍不住問道。

    「不知道」暮白搖了搖頭,道「也許十年,也許百年,也許一千年,總有一天能等到」

    混沌凝形之時,會有一瞬間最為脆弱,這也是鑄劍唯一的時刻,可惜,一連數次,他都沒有等到想要的劍胎。

    寧辰不知再說什麼好了,這種大毅力,真是世間獨一無二,枯坐於此,就是為了等一口不知道會不會出現的劍,想想都不可思議。

    「暮白前輩,晚輩想問您一下,您是否在極東之地見過弱水?」好不容易有一個能說上話的機會,寧辰不願錯過,趕緊開口問道。

    暮白沒有輕皺,想了想,道,「好像有,只是時間太久,忘了在哪裡」

    「……」

    寧辰先是一喜,旋即又氣的想撞牆,如此說來他還要繼續漫無目的地找。

    極東之地太大了,接著天地盡頭,弱水從哪裡出現都不奇怪。

    「暮白前輩,您突破先天了嗎?」

    夜色已晚,再出去找也來不及,寧辰坐在天地盡頭,問出了一個全天下都在猜測的問題。

    「不知道」暮白平靜道。

    「……」

    寧辰很無奈,這樣的談話很難繼續。

    「暮白前輩,我的劍,真的很爛嗎?」

    「不堪入目」暮白誠實應道。

    「……」

    「暮白前輩,您的三個弟子的劍上修為,和我比怎麼樣」寧辰無聊地問道。

    「除了劍一,其餘兩個和你半斤八兩」暮白回答道。

    「暮成雪呢?」寧辰問道。

    「她走的不是劍道,劍對她來說,只是利器」暮白應道。

    「您不生氣嗎?」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道,她不適合走上劍道,勉強不得」

    ……

    這一夜,寧辰問了很多問題,暮白也出奇的耐心,一一回答。

    也許是寂寞的久了,也許是看他順眼,寧辰也說不出是為什麼,反正這樣的機會,一輩子恐怕也就只有這一次,不問白不問。

    實際上,他與荒城的關係還真不怎麼樣,劍流影幾次要殺他,劍二也和他打過,就算暮成雪,如今也在等著可以出手殺他的那一天。

    除了始終沒能見面的劍一,整個荒城的傳人和他基本都打過了一遍。

    「暮白前輩,您恨過大夏嗎?」寧辰凝下心神,正色問道。

    「朝代更迭,無可避免,為何要恨」暮白反問道。

    寧辰被問住,這些大道理,誰都知道,可真要發生在自己身上,誰又能坦然處之。

    東方的晨曦將要照下,寧辰起身,走向霧海之中。

    「你不能見光?」暮白第一次主動開口問道。

    「嗯」寧辰點了點頭,應道。

    「後悔過嗎?」暮白平靜道。

    「沒有」寧辰搖頭,道。

    暮白頷首,道,「你有資格用劍」

    說完,暮白不再開口,靜坐天地盡頭,繼續等待下一次的化形之物出世。

    寧辰得到應允,在霧海中用心地練劍,他現在的身體,無法修煉,唯有練劍。

    墨劍光華,在霧海之中閃現,一招一式,無情冰冷,帶出一道道凌厲的殺光。

    周圍霧海被這劍光帶動,劇烈翻湧起來。

    突然間,暮白抬手,天地頓時定住,一劍迎面出現,瞬間已至身前。

    寧辰駭然,想躲,卻感身體不聽使喚,無法動彈。

    劍觸身體的剎那,盡數消散,寧辰身上禁錮消失,悸動間,冷汗直流。

    方才的一刻,他真的感覺到了死亡的氣息,如此接近。

    「多謝前輩指點」
V123210 發表於 2018-11-18 19:23
大夏王侯 第二百零六章 再遇神之子


    寧辰站在霧海之中,仔細地回憶著先前的一劍,唯有親身體會之後,才知道方才的一劍,是多麼可怕。

    避不開,擋不下,甚至連反應的機會都沒有。

    那一刻,彷彿天地都凝結住了,一動不動。

    暮白沒再說什麼,這一劍,是替暮成雪所還,這也是他作為長輩,唯一能做的事情。

    至於眼前的年輕人能領悟多少,就不是他要考慮的。

    寧辰的確被難住了,整整一天,眉頭緊皺,始終不曾松下。

    親歷過這一劍後,寧辰手中的墨劍再也無法刺出一劍,他發現,自己不會用劍了。

    夜色落下時,墨劍歸了鞘,插在天地盡頭,寧辰遠行去尋找弱水的蹤跡。

    他不會用劍,帶著這把劍也只是徒增負擔而已。

    接下來的三天,寧辰再未動過天地盡頭的墨劍,整日站在霧海中回憶那一劍,眉頭緊蹙,一動不動,如同陷入魔怔。

    他錯在哪裡?

    混沌霧海之下,一道更大的漩渦不斷的轉動,新的東西正在凝形,這一次卻不知道是什麼。

    從那一夜後,暮白再未說過一句話,坐在那裡,靜靜等候。

    第四日,寧辰試著拔出~墨劍,然而嘗試了幾次,卻都不知道這一劍該如何出。

    天地是不可能被定住的,他有此感覺,毫無疑問是錯覺。

    那一刻,他同樣感覺自己的身體不受控制,彷彿精神和肉身份離一般。

    是快,又不完全是,那一劍,比起暮成雪出劍時,明顯要慢上一分,但他面對暮成雪,並沒有這種感覺。

    就如同暮白斬開霧海的一劍,剛開始明明很弱小,後來卻越來越強大,最終化為無堅不摧的斬天之劍。

    時間一點點過去,夕陽將落之時,一直沉默的寧辰手中墨劍緩緩抬起,頓時,霧海翻騰,劇烈轉動起來。

    劍未出,劍意先行,剎那之後,一劍掠出,三尺丈霧海瞬間分離。

    「哦?」

    一聲讚賞的輕嘆,暮白眼中劃過一抹認同的光彩,雖然悟性平常,但專注力還算不錯,悟了這麼久,總算是刺出了第一劍。

    劍之真意,快、准、集中,單純追求招式,只會越行越遠。

    世間之人,太過注重招式,忽略了最本質的精髓,越是繁雜的劍招,浪費的氣力也就越多。

    劍之真意,最初時,只是存在於這簡單的一刺之間。

    連最初的一劍都做不好,學劍百年,等於沒學。

    三尺,一劍的長度,亦是學劍的開端,他學劍四十年,方可開萬丈混沌,此子第一劍能開三尺,已是不錯。

    他記得,劍二昔日第一劍開荒河,同樣也開了三尺,劍三至今還未做到,唯有劍一悟性最高,第一劍便開了十三尺。

    暮成雪不修劍道,不過,天資和悟性古今難尋,一劍便截斷了百丈荒河。

    混沌霧海中,寧辰自然不知道這些,看著手中墨劍,陷入沉思。

    他似乎想明白了一些,卻又有更多的地方不懂了。

    他能開三尺混沌,但是,也只有三尺。

    劍前,哪怕一分,他都無法做到。

    這一夜,寧辰上了陸地之後,拎著劍,恭敬地朝著暮白行了一禮。

    「暮白前輩,晚輩要走了,再次感謝前輩的指點」

    昨夜,他已發現了弱水的蹤跡,今夜過後,不管找不找得到彼岸花,他都不會再回來了。

    暮白沒有回應,他該說的話,在一夜已經說完,再沒有什麼可說。

    寧辰坐著鬼轎離去,墨劍歸鞘負於腰後,極東之地,還有須臾之地他未尋過,昨夜他在一處峽谷外見過弱水曾經流過的痕跡,只是時間不多,他沒有進去尋找。

    鬼轎西南而行,急掠而過,明月高掛之時,到達了峽谷之中。

    荒蕪的峽谷,什麼東西都沒有,一片荒涼和蒼茫。

    深入峽谷百里之後,四周變得更加荒蕪,沒有生機,沒有聲響,有的只是萬古不變的靜寂。

    這樣的景象,他如此的熟悉,和地府幾乎一模一樣,冰冷,寂靜,毫無生氣。

    峽谷的山壁下,依稀有著弱水流過的跡象,但弱水已經乾涸,半點不存。

    寧辰眉間有著不解,這裡若是弱水的源頭,怎麼會乾涸。

    弱水和普通的水不同,不會蒸發,只要沒有人移走,永遠都不會消失。

    再走百里之後,弱水留下的痕跡開始沿著山壁向上,一直蔓延到眼睛看不到的地方。

    寧辰沒有選擇,唯有跟著弱水的痕跡前行,看看是否能尋到彼岸花的蹤影。

    山路崎嶇,艱險難行,不過對於鬼轎來說,卻沒有太大影響,半個時辰後,突然,一株紅豔的花出現在遠方的石岩上,夜色下,傲然**。

    寧辰神色一喜,急掠上前,幾乎同一時間,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現,掠向前方。

    兩隻抓向彼岸花的同時,相視一眼,旋即毫無猶豫地一掌拍出。

    「神之子」

    「知命侯」

    同時被震開的兩人,先是詫異,然後無窮的戰意爆發。

    「真是讓人意想不到的緣分」君少卿輕聲感嘆道。

    無論如何他都沒有想到,昔日被他一掌打下山崖的年輕人,後來會引起如此大的動靜。

    「神之子風采,在下同樣一生難忘」寧辰平靜道。

    可以說,神之子第一次讓他見識到了武道強者的強大,在那之後,他也拜其所賜,在輪椅上一坐,就是幾個月。

    「你也來尋邊彼岸花?」君少卿開口問道。

    「嗯」寧辰點頭道。

    石岩之上,彼岸花絢麗綻放,兩個相隔不過十步,卻沒有一個人妄動。

    「你若交出生之卷,彼岸花我可以讓給你」君少卿緩緩道。

    「你認為可能嗎?」寧辰反問道。

    兩人交談,平靜不帶一絲火氣,就彷彿老朋友相見的敘舊。

    然而,交談總會結束,再次相見,兩人依舊是敵非友。

    「話不投機,手下見真章吧」

    君少卿神色冷下,四周氣壓立刻降了下來,強大的氣息澎湃,不斷蔓延,威勢驚人之極。

    寧辰神色也凝重下來,很久之前,神之子就被稱為先天之下第一人,如今再見,似乎更強了。

    先天下的巔峰強者,他見過不少,冥子,夏子衣,還有未踏入先天之境時的沐千殤,等。

    在這些人中,神之子毫無疑問也是出類拔萃的。

    若非那個女人存在,神之子或許稱得上他見過最強的接天之境強者。

    寧辰身後墨劍輕顫,周身氣息緩緩運轉,相應的痛苦伴隨而來。

    既然不能久戰,那便速戰速決。

    劍指氣息凝而不發,寧辰腳下首動,劍指破空,劃過一抹銀色的流光,直逼神之子心口。

    君少卿側身,銀色流光同時改變方向,橫劃而過,驚起一片燦爛的雪光。

    寧辰以快對強,儘量不給君少卿還手的機會,劍指之上,銀色光華凝聚霜華,揮灑出一道又一道凌厲的殺光。

    君少卿腳步移動,避開一道道劍光,同時掌聚真元,澎湃而出。

    指掌相對,寧辰硬吞三分傷勢,劍氣透指而出,瞬破神之子掌心。

    君少卿眉頭一皺,功體運轉,一掌震開前者。

    「你不該這麼弱的」

    君少卿緩緩道,生之卷所鑄根基天下無雙,但他在寧辰招式間,感受不到那種絕對的強大。

    天下間,幾乎所有的招式都要靠著真氣催動,而寧辰給他的感覺,招式精妙,卻後勁不足。

    「再次相見,你讓我失望了」

    話聲落,君少卿手一舉,招起天地變,驚雷掩四面,狂風怒嵐中,再現的驚世之招,溝動天象變化,神之子手上,雷鳴滾滾,撼動天地,威勢恐怖的要將天地都撕裂開來。

    「暗之雷」

    暗之雷再現,乾坤震爆,寰宇倒懸,峽谷之上,山石崩摧,不斷塌陷。

    機會到來,寧辰身後,墨劍鏗然飛出,剎那間,寧辰急掠而出,一把握住墨劍,三尺禁區,一劍開天。

    「呃」

    劍入心口,君少卿一把抓住墨劍,強忍劇痛,右手強硬回招,怒雷澎湃,轟然一聲震飛眼前之人。

    寧辰落地,連退數步,嘔出一口血,穩住身形。

    劍氣入體,君少卿血氣一陣劇烈翻騰,功體運轉,強行壓下心脈中四躥的劍氣。

    「你見過荒城的劍」君少卿沙啞道。

    「很重要嗎?」寧辰以劍拄地,冷聲道。

    「此次是我大意了,下一次,你便沒有這麼好的運氣」

    話聲落,君少卿腳下一踏,化為一道流光,轉眼消失黑夜中。

    寧辰也沒有去追,拄著劍一步步走到彼岸花前,輕輕拔起,旋即坐著鬼轎離去。

    神之子不愧是神之子,那一劍,換作別人,絕對不可能反應過來。

    君少卿能在最後的時刻,抓住墨劍,這種反應能力,世間少有。

    可惜,沒能在此將其除掉,他很清楚,神之子離先天已經很近,錯過了這次機會,下次相見,會更加艱難。

    鬼轎西行,快至極點,與來時不同,此時是背對東方日昇的方向,會多出一些時間。

    天地盡頭,第一縷晨曦照在暮白身上,然後,迅速從東向西蔓延。

    天地從東到西開始亮起,鬼轎疾馳,在與時間賽跑,遠處的東方,黑夜與白天的分割線,不斷西行,這一刻,就如同人間和地獄,看似遙遠,實際不過咫尺之間。
V123210 發表於 2018-11-18 19:26
大夏王侯 第二百零七章 危機

    晨曦西行,鬼轎疾馳,在生死間不斷競速,四周景象轉眼即過,快至極致。

    霧林近在眼前,身後的晨曦越來越近,下一刻,朝陽灑落鬼轎之上,天火隨之降臨。

    鬼轎衝入霧林的剎那,寧辰身上燃起火焰,超越忍受極限的痛苦傳來,一聲悶哼響起,周圍血氣迅速消耗。

    霧林詭異難行,鬼轎駛過一道道奇特的線路,穿過重重迷霧,快速衝入一方世界之中。

    地府之內,寧辰周身銀色光芒亮起,壓下天火,靠在岩壁之上,劇烈地喘著粗氣。

    昏暗寂靜的地府,依如往日的沒有半點的聲音,強大的兩股氣息在地府深處震盪出一波又一波的威壓,懾人心神。

    寧辰倒出一把丹藥,塞入嘴中,閉目緩過這口氣。

    鬼女這次閉關的時間,長的出乎他的意料,可見突破先天是何等的艱難。

    若是鬼女在,可以幫他壓制一下黃泉毒性的蔓延,現在,只能靠他自己了。

    他不知道彼岸花會有多大的作用,不過,就算能解毒,他也不敢這麼做。

    他現在的命,全靠黃泉花撐持,一旦解毒,他也活不了。

    半刻鐘後,寧辰帶著彼岸花來到另一座石室中,關閉&;上石室門後,沉寂不出。

    時間一天又一天過去,大夏和北蒙的戰爭也終於快要到了最後的時刻,南下的北蒙大軍離大夏的皇城已經不遠。

    皇宮之中,夏明日已不知道派來多少暗龍衛到霧林,然而,不管來多少人,全都沒了訊息。

    霧林能進不能出,這是千百年來的教訓,暗龍衛也不例外。

    大夏風雨飄搖,比起兵力上的不足,更嚴重的是民心的惶恐,越來越多的人都認為大夏會在這一場戰爭中敗下陣來。

    西邊的永夜神教重整旗鼓,武君傷勢好的七七八八,帶領神教重騎全力東進,與凱旋侯的黑水軍發生猛烈的大碰撞。

    誰都知道,天下局勢會不會改變,很快就要見分曉。

    然而,就在這時,北蒙大軍突生意外,行軍趕路的途中,凡聆月突然跌落下馬,昏迷過去。

    突來的打擊,讓北蒙大軍頓時慌了,不知所措。

    好在日落的時候,凡聆月醒來,重新出現在眾將士眼前,穩住了軍心。

    不過,從這一日起,凡聆月出行時,多數的時候都是坐在輪椅上,咳血的次數也隨之越來越多。

    凡聆月也知道自己時日無多,一再加快大軍南下的速度,盡一切可能在其有生之年打下這個強大的皇朝。

    戰爭的陰雲愈發陰鬱,大夏之內可調之兵已不顧一切往北方援助,只是,在北蒙鐵騎的馬蹄下,很快就分崩離析。

    凡聆月的威望,達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除了大夏,天下人都想看看,北蒙軍師是否真的能創造這個震古爍今的奇蹟。

    當侵略變成眾望所歸,對與錯,似乎已變得不再重要。

    大夏無敵的千年,帶給天下不可戰勝的絕望,四方來朝的局面,或許很快就要結束。

    書院之中,院長未動,夫子亦未動,對這一場戰爭似乎從來都沒放在心上。

    儒門龍園,夏明日親臨,以強硬的姿態,要求儒門四掌令派出儒門強者為皇朝效力。

    帝王的冷酷,漸漸顯露,儒門四掌令心生忌憚,不得已派出三千儒門弟子為朝廷調遣。

    唯一大夏欣喜的消息,就是蠻朝的十萬援兵經過近兩個月的跋山涉水,已經離北方戰場不遠。

    靜武公和血衣侯手中的禁軍經過一次大敗之後,僅剩下不到七萬,除了神風營還算完整,其餘各營都已名存實亡。

    羽化谷,氣氛越來越壓抑,一直沉睡的先天強者們日漸甦醒,為促境主臨世,不惜消耗自己所剩無幾的壽元。

    若是有數百年前的人在此,定會認出這些半隻腳邁入棺材的老怪物,這些都是曾經的人間強者,後來無故消失。

    傳說中,有的人坐化了,有的人失蹤了,卻沒想到都在這裡。

    人性,在生死面前,顯得如此醜惡,活的越久越是怕死,在面對長生的誘惑時,毫不猶疑地選擇了背叛。

    境界之間的界限不是那麼容易打破,這個世間,唯有三災境的強者才有這個能力,而是還必須在境界界限最薄弱的地方,三人以上聯手才有可能成功。

    羽化谷中,便有這麼一處地方,不過,神州大地之上的三災境強者屈指可數,除去永夜神教那位一直沒有出現的三災強者和被寧辰打敗之後失蹤的人間佛,剩下的更是一個巴掌都湊不齊。

    羽化谷的目的,就是為了佔領整個神州大地,大夏是首要目標,如此一來,想讓天蒼院長出手相助,無疑是痴人說夢。

    羽化谷最大的希望,只有兩人,北蒙國師和永夜武君。

    北蒙國師行蹤的飄忽不定,天下之間只有凡聆月才知道,只是,誰都沒有想到,凡聆月的態度會如此強硬,以凌厲霸道的手段將羽化谷的兩位先天使者打的一死一傷。

    在那之後,紅衣婦人也去請過武君,最後同樣失敗了。

    結果就如凡聆月所說,只要她還活著,永夜神教也不敢答應此事。

    眼看界限突破在即,卻請不到三災強者,羽化谷深處,一道道恐怖的氣息震怒,他們等了數百年,才等到這個機會,只要一位三災強者在外配合,他們便有能力打碎這個境界界限。

    同一個境界,出現第二位三災強者,極為不易,他們等不起。

    「去殺掉那位北蒙軍師,兩人不行,便派三人、四人,只要境主降世,你們想要的長生都會立刻實現」

    「是」

    這一日,四位先天強者出了羽化谷,朝著北蒙大軍的方向趕去。

    如今的情勢,只要能殺掉北蒙軍師,永夜神教迫於大夏的壓力,就不得不和羽化谷合作,屆時,境主現世就不可阻擋。

    地府之中,寧辰端坐石室之內,丹藥不要命地往嘴裡塞。

    藥力對黃泉花用出不大,卻能緩解運轉真氣帶來的劇痛,寧辰強運生之卷,不顧一切地繼續修煉。

    伴隨著疼痛和縈繞不絕的血霧,堅強如寧辰也數次因為疼痛分神而差點走火入魔,好在有大把的丹藥相助,勉強撐了下來。

    漸漸地,黃泉毒性也開始時常爆發,每當這時,寧辰就會吞下一瓣彼岸花,借此壓制黃泉毒性。

    彼岸花和黃泉花相生相剋,一直所向披靡的黃泉毒性在彼岸花的作用下,竟然開始漸漸消融。

    寧辰驚訝的同時,對彼岸花的服用更加小心,只要不到萬不得已,儘量不服用。

    他體內的黃泉毒解不得,除非他不想活了。

    再次修煉之後,寧辰再一次嘗試衝擊先天之境。

    他在混沌霧海出那一劍時,似乎觸碰到了那一層壁壘,仔細去想又總覺得差了些什麼。

    暮白的劍,總是能跨越先天和後天的鴻溝,無堅不摧,似乎從來都並不被這層壁壘所限制。

    更加讓他不解的是,那斬開萬丈霧海的一劍,暮白出手之時,並未動用太多的力量。

    寂靜的地府,三人全部閉關,氣息不斷震盪,就連極遠之處的弱水都開始左右搖曳起來。

    隨著時間的消逝,地府之中,第三道氣息越來越強大,劍意散於四方,在天地間劃出一道道凌厲的刻痕。

    自發無主的劍意引起止戈劍的共鳴,一圈圈劍息盪開,同樣影響著石室中閉關的身影。

    天下至強的兩位劍者,暮白、燕親王,一者證劍,一者聆劍,同劍不同道,這一刻,以不同的方式較武,讓石室中的寧辰大受裨益。

    同一時間,神州大地之上,四位先天強者一路疾馳,迅速趕往北蒙大軍方向。

    天蒼書院中,院長看著遠方天際閃過的身影,猶豫了很久,還是沒有出手。

    他承認,他有著私心,潛意識裡他還是不願看到大夏滅亡。

    北蒙的那位軍師,太過厲害。

    書院的一處小院中,夫子失望地嘆了一聲。

    「你該出手的」

    夫子的聲音跨越空間限制傳來,院長沉默片刻,緩緩道,「對不起,讓您失望了」

    夫子沒有再說什麼,一雙蒼老的眸子看著羽化谷的方向,光芒閃過。

    朝代更迭從古至今不可避免,神州大地誰是主人,對於整個天下百姓來講其實沒有太大區別。

    然而,這個前提是,神州大地還是自己做主,而不是被其他境界奴役。

    北蒙那位後輩,雖然在攻打大夏時手段激烈了一些,不過在對待羽化谷一事上,確實做的讓他刮目相看。

    如此年紀,便有此等長遠見識,實乃世間少有。

    北蒙大營中,帥帳內,凡聆月一聲又一聲地劇烈地咳嗽著,嘴角鮮血溢流,蒼白的臉上再無一絲血色,燈火之下,顯得如此的柔弱。

    就在這時,遠處一股股強大之極的力量迅速接近,浩瀚磅礴,震人心神。

    凡聆月神色微變,坐著輪椅出了帥帳,看著遠方趕來的四道身影,秀美的容顏上,閃過一抹冷意。>

    ...
V123210 發表於 2018-11-18 19:28
大夏王侯 第二百零八章 寧辰出關


    四位先天,氣息聯袂,形成一片絕對壓制的天地,尚在數百里之外,就讓北蒙的眾將士感到一股難以喘息的壓抑。

    凡聆月起身,手一揮,淨業太初飛至身前,劍未出鞘,便不斷顫鳴,顯然也被這強大的氣息所驚動。

    「軍師」

    蕭皖化、情無憂等人急速上前,面帶擔憂道。

    「你們退後,這些人不是你們能夠應付的」凡聆月開口,冷聲道。

    蕭皖化、情無憂等將領不敢違背命令,帶著眾多士兵,一再後退。

    孤寂的夜色下,凡聆月一人**軍營之前,等著遠方極速逼近的大敵。

    夜風拂過,藍色的裙衫獵獵飛舞,青絲如瀑,隨風飄起,將來的一戰,沒有人能夠預料,北蒙的將士們,還是一如既往的全心信任著他們的軍師,即便天塌也不動搖。

    唯有(無—實力最接近先天的蕭皖化雙眼中儘是擔憂,先天和後天的差距難以想像,軍師再強,也不可能同時應對四位先天強者。

    四人轉眼已至,兩男兩女,容顏都還不算老,不過,真實年齡卻全都大的嚇人。

    「老祖」

    蕭皖化看到其中一名男子,神色一怔,震驚道。

    他看錯了嗎,眼前之人竟然是他幼時曾有幸見過一面的蕭家老祖。

    時隔三十多年,他還依稀記得老祖當年的容貌,和眼前之人一模一樣,毫無差別。

    「蕭家之人?還真的巧合」蕭破軍目光望來,淡淡道。

    「有你的後人嗎,可不要因此心慈手軟」紅衣婦人冷聲道。

    「那是自然」蕭破軍點頭道。

    「凡聆月,最後給你一次機會,只要和羽化谷合作,我等立刻就會出手幫你打下大夏,否則,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祭日」一位藍衣中年人開口,警告道。

    「還是那句話,打不打得下大夏是我的事情,神州大地的未來還輪不到羽化谷做主」凡聆月絲毫不為所動,冷漠道。

    「老祖,你怎麼能幫助羽化谷對付軍師」蕭皖化上前一步,急色質問道。

    「放肆」蕭破軍眼神一冷,周身氣息盪開,瞬間將蕭皖化震退十數丈。

    「蕭家破軍,早有耳聞,今日一見,讓我失望了」凡聆月平淡道。

    「再逞口舌之利也不能讓你活過今晚,名動天下的北蒙軍師不過如此,不懂因勢變通,枉稱天下第一智者」最後一位黃衣女子開口,諷刺道。

    「多說無益,來吧」

    話聲落,凡聆月一步邁出,頓時,瑩瑩白光升騰,光耀塵世。

    「小心了,這白光有古怪,萬法不侵,還能耗人真氣,十分難纏」紅衣婦人警示道。

    「你是被打怕了吧,區區後天巔峰,再厲害能厲害到哪去」黃衣女子冷笑道。

    「顏老太婆,你若想死,沒人攔著」紅衣婦人冷聲一哼,回道。

    「都不要吵了,完不成任務,對誰都沒有好處」

    說完,藍衣中年人欺身上前,一掌拍出,浩瀚真氣捲動天地靈力,轟然壓下。

    凡聆月一劍劃出,白光燦然,雄渾真氣瞬化於無。

    藍衣中年人頓時一驚,身子凌空一折,退回十丈之外。

    同一時間,蕭破軍手中長刀斬落,霸氣絕倫,威震天地。

    「計都刀」凡聆月眸子一眯,不閃不避,纖手擎天,鏗地一聲抓住計都刀鋒。

    上古霸主羅睺之刀,有斬天之能,沒想到在蕭破軍手中。

    計都刀上,白光如月華擴散,蕭破軍只感到周身真氣一洩,快速流失。

    劍掌,紅衣婦人掠身上前,掌力催動,圍魏救趙。

    凡聆月鬆開計都刀,身子一側,旋即一劍迎上,劃過一片燦爛的殺光。

    紅衣婦人急退,不願輕易觸碰其鋒。

    轉眼之間,三人圍攻之勢已過一個回合,三位先天聯手,竟絲毫佔不得上風,讓一旁的黃衣女子震驚,後天巔峰,怎麼可能強大到如此地步。

    「一起上,不然今晚誰都回不去」紅衣婦人再次開口警示道。

    這一次,黃衣女子不再反駁,右手虛握,一口銳利古鋒出現,劍身寒光凜然,刺人心神。

    四人圍上,聯手攻伐,強大的氣息鋪天蓋地,強壓一切。

    五位當世強者決戰,四對一,北蒙大軍之前,萬象崩摧,大地已成瘡痍。

    凡聆月周身白光極盡昇華,將一身戰力提升至極致,十丈白光,籠罩天地。

    鮮血泊泊,自嘴角溢出,一滴滴滑落在藍裙之上,凡聆月身體難以長久承受全部實力的釋放,開始出現不支之狀。

    天蒼書院之中,夫子化儒門浩然之氣,開衍天之盤,虛空萬象轉動,現天地之機。

    許久之後,夫子收手,看著遙遠的霧林方向,開口道,「寧辰,立刻來書院一趟」

    幽冥地府之中,閉關已久的寧辰猛地睜開雙眼,四周劍意收斂,起身邁步,轉瞬消失不見。

    下一刻,鬼轎疾馳,朝著書院趕去。

    不到半個時辰,鬼轎來到書院,寧辰下轎,身影掠過一道殘影,來到夫子的小院。

    「夫子」寧辰恭敬一拜,行禮道。

    「有一件事,我要告訴你」夫子緩緩道。

    「夫子請講」寧辰恭敬道。

    夫子簡單將羽化谷的事情說了一遍,說完,平靜道,「如何做,你自己決定」

    寧辰沒再說什麼,召出鬼轎,迅速北上。

    夫子頷首,蒼老的眸子中閃過一抹欣慰,這兩個年輕後輩,比起天下絕大數人,都要清醒許多。

    不遠處,院長沉默,沒想到他的度量還不如一個年輕人。

    他確實做不到去幫北蒙的那位軍師,雖入三災,他還是無法漠視大夏的興亡,神州的主人,他更希望是大夏而不是北蒙。

    鬼轎的速度越來越快,鬼轎之中,寧辰拿出彼岸花,咬下一片花瓣吞入腹中。

    一會的戰鬥,定然會無比慘烈,若是那個時候,毒性爆發,他連服用彼岸花的機會都沒有。

    他怎麼都想不到出關之後,第一戰竟然是去幫凡聆月,本來他還想給她一個驚喜,這一下,凡聆月倒是給了他一個驚喜。

    北蒙大軍之前,戰鬥越發激烈,全力出手的凡聆月一身光華燦爛的如同九天玄月,照的整片天地都明亮起來。

    以一對四,跨越先天與後天的戰鬥,四人震驚,天下之間,竟有如此恐怖之人。

    然而,不管凡聆月如何強大,面對四位先天的圍攻,終於還現出了疲態,一劍盪開三人攻伐的同時,背後掌力印下,白光化之不及,三層功體加身,血染長空。

    「軍師」情無憂,蕭皖化等將領面露驚色,立刻就要上前馳援。

    「退下」

    凡聆月一聲冷喝,下令道。

    情無憂等人身子一滯,長久以來軍令如山的積威讓眾人不敢違背,一步步退回原位。

    「凡聆月,你贏得了蕭破軍的尊敬,下一招,取你性命」

    話聲落,蕭破軍揚起計都刀,刀芒衝天,劃過一道長長的血痕,恐怖威勢,九天顫動,驚人之極。

    其餘三人見狀,功體升騰,極招配合,要一招結束眼前女子性命。

    然而,就在這時,一口墨黑色的劍出現戰寰,全神凝招的蕭破軍反應不及,全力躲避間,還是被一劍穿透了右胸。

    「可惜」

    寧辰拔出墨劍,身影一閃來到凡聆月身前,臉上微有些遺憾,這一劍,他本想刺穿的是左胸的心臟。

    突然變數,在場諸人均是一震,受墨劍之創的蕭破軍立刻催動真氣,止住流血不止的傷口。

    另外三人也凝神以對,面對突來的陌生強者,不敢絲毫大意。

    「是你?」

    凡聆月咳嗽地一聲,嘔出一口鮮血,疲憊道。

    「很驚訝嗎,我也沒有想到我們還有聯手的一天,不過,你還能打嗎」寧辰平靜道。

    「無窮戰意」

    凡聆月擦掉嘴角的鮮血,緩緩道。

    「那便好,今夜你我之間沒有大夏和北蒙之分,先把這些神州叛徒清理了再說,我這一輩子最討厭的就是漢奸」

    寧辰看著眼前四人,殺機凜冽道。

    「何為漢奸?」凡聆月道。

    「家鄉用語,和你說你也不懂」寧辰回答道。

    「呵」凡聆月淡淡一笑,道,「那便不用說,只是,你的身體能撐住嗎,莫要扯我的後腿」

    「這也是我要告訴你的」

    寧辰回了一句,一步上前,周身劍意隱現。

    凡聆月眸中閃過一抹異色,他果然不同了。

    「看來你也要踏入先天了」凡聆月盪開一身白光,淡淡道。

    「和你一樣,不敢邁出那一步而已」

    寧辰身動,墨劍開天,一道無匹劍意直接跨過先天與後天的界限,直接朝著蕭破軍和黃衣女子掠去。

    兩人震驚,計都刀、古鋒配合,轟然一聲,撞上開天之劍。

    驚爆響起,兩人體內血氣被這可怕的劍意所牽動,一陣劇烈翻騰。

    單劍應雙鋒,戰鬥方一開始,瞬至生死白熱。

    另一邊,少了兩個對手後,凡聆月頓感壓力大減,淨業太初揮灑,白光泠然,颯颯生輝。

    紅衣婦人和藍衣中年人聯手以對,同樣戰的無比激烈。

    昨日對手,今日戰友,面對外境侵略,兩人毫無保留地暫放下立場,全力對敵。
V123210 發表於 2018-11-18 19:30
大夏王侯 第二百零九章 最後一步

    二對四,後天戰先天,本來不對等的戰鬥,在兩人的凌厲的劍鋒中,強行拉近了差距。

    劍與劍,掌對掌,身影交錯,戰場數度轉換。

    飛濺的血液滴滴落入土中,染成一片猩紅。

    瑩瑩白光化天地萬法,擋下絕大多數攻擊,寧辰一劍在手,劍意摧枯拉朽,攻勢恐怖異常,承擔起絕大部分攻伐。

    最完美的配合,沒有經過任何演練,本是天下最相知的兩人,今夜闡述了什麼是信任和默契。

    或許,這一戰之後,兩人還是敵人,但在這一刻,兩人是生死與共的戰友。

    四人越戰越驚,突不破白光,攔不下墨劍,各自染紅越來越多。

    「呃」

    突然,凡聆月病體不支,身體一個踉蹌,鮮血嘔出,染紅身前藍衣。

    白光陡然出現破綻,紅衣婦人抓住機會,腳下一踏,一掌印來。

    寧辰手中墨劍一劍盪開身前兩人,身影急掠,左手翻掌,嘭地一掌迎上。

    驚爆響起,寧辰連退數步,嘴角染墨,劍勢揮灑,又是一劍斬出。

    紅衣婦人被劍光所阻,應接之間,唯有暫避鋒芒。

    修為硬碰,寧辰毫無疑問落入下風,受創不輕。

    戰至今時,六人身上全都各自負傷,寧辰有不死之身,暫時無礙,但是凡聆月病體難以長久撐持,嘴邊鮮血不停流淌,隨時都有可能崩潰。

    再勇戰的劍,亦承受不了四位先天的輪番進攻,兩人能戰至此等地步,早已超越了接天之境的極限。

    「還撐得住嗎?」。寧辰擋在凡聆月身前,凝聲道。

    「無礙,我還能戰」

    凡聆月勉強站穩身子,緩緩道。

    「撐得住便好,我一個人可打不了四個」寧辰道。

    凡聆月強壓病體,白光散開,再次將十分方圓全部籠罩之內。

    四人車輪戰,二進二守,計都、古鋒攜先天之力,強勢壓境,撼動天地。

    寧辰九分攻,一分守,一口墨劍樸素無常,卻讓四人直感逼命殺機,忌憚異常。

    凡聆月手中,淨業太初化綿綿劍勢,又柔又綿長的招式,白光縈繞,觸之剎那,對手真氣瞬息消散。

    雙劍聯手共抗強敵,一劍出,一劍回,首尾呼應,毫無破綻可尋。

    遠處,北蒙將士看著戰場中縱橫交錯的六道身影,心中震撼難以言語,原來,戰鬥還可以如此。

    雙劍意相通,沒有言語交流,沒有眼神示意,只是憑著劍上本心在出招,兩人同入劍息之境,凜凜殺光,逼人心魄。

    燕親王曾言,寧辰心事太多,劍心不靜,一生都不太可能感受到劍上之息。

    凡聆月亦一樣,兩人如此相似,牽掛太多,想要感受到劍息,幾乎不可能。

    然而,凡事無絕對,今夜生死逼殺之刻,兩人沒有選擇,唯有全心選擇信任,信任對方,也信任手中的劍。

    兩人同劍息,感受著對方的劍,自己手中劍隨之配合,兩口劍,兩顆心,同息同思,再無分別。

    計都刀斬來,瑩瑩白光化去大部分攻勢,凡聆月劍光迎上,碰撞的瞬間,計都威勢再減三分,墨劍掠過,蕭破軍收刀抵擋,卻感一股湃然劍意穿透刀身,直入體內。

    嘭地一聲,蕭破軍飛出,口中再度染紅。

    「你怎麼樣」黃衣女子身子一掠,揮手將其扶住,開口問道。

    「我沒事」蕭破軍站穩身子,抹了一把血水,神色冷意凜冽。

    四人再次攻上,淨業太初攬過一道綿柔劍勁,雙掌與刀劍之上,真氣一瀉,寧辰同至,墨劍落上,劍隨意動,斬出一抹燦爛的光華。

    黃衣女子硬接一劍,劍挽冷光,再度逼命而過。

    凡聆月左手光芒揮灑,鏗地一聲,盪開古鋒,旋即掌力拍出,印向攻來的紅衣婦人。

    緊密的逼殺,毫無喘息之刻,計都橫空,勢震天地。

    這一刻,凡聆月掌勁挪移,不管攻來的婦人,翻掌撼刀光,腳下大地瞬裂三丈。

    紅衣婦人逼上,墨劍同時出現,雪花飄零,一劍洞開十丈天。

    「呃」

    紅衣婦人飛出,身受巨震,血灑天際。

    夜風拂過,血腥四散,血的一夜,驚世絕倫。

    四位先天戰的狼狽,戰的屈辱,曾經傲視天下,今卻被兩個後輩逼的毫無辦法。

    「不要再拖了,速戰速決」藍衣男子開口,寒聲道。

    其餘三人點頭,真氣急劇升騰,極招運出,就要強行破開兩人的配合。

    恐怖的威壓盪開,大地崩裂,大片大片的升起,旋即嘭地砸落下來。

    先天前者的強大,在這一刻充分顯現出來,離得稍近的北蒙將士來不及退避,被這可怕的威勢直接震成漫天碎骨。

    危急之刻,凡聆月翻掌提氣,白光騰九天,月之卷招式再現世間。

    同一時間,寧辰身子一閃,來到前者身後,劍指凝霜華,運轉生之卷,將一身真氣灌入其體內。

    「月之卷,月落無聲」

    凡聆月凝兩人功體,月之卷催至極致,神月耀世,白光迅速散開。

    天書招式現世,頃刻間,月華降世,天下無聲。

    仿如凝固的世界,四人身形陡然一頓,凝滯不動。

    寧辰和凡聆月身影掠出,雙劍劃過,黃衣女子封喉。

    強悍的劍意,摧枯拉朽,這一刻強行摧毀女子一身生機,追魂索命。

    另一邊,凡聆月揮劍斬破軍,卻不曾想,最後的剎那蕭破軍竟掙脫了禁錮,揮刀迎上。

    砰然巨響,兩人同退十數步,各自染紅。

    「退」

    回過神的藍衣中年人見勢不對,下令撤離。

    蕭破軍,紅衣女子毫不猶豫,身影退去,轉眼消失黑夜中。

    三人退去後,凡聆月腳下一個踉蹌,一口鮮血嘔出,灑落黃土之上。

    寧辰收劍,看著眼前女子,神色複雜異常。

    劍息的感覺,轉眼消散,這一刻,再也察覺不到分毫。

    大敵退去,兩人依然是敵非友,殺機一絲絲溢轉,氣氛變得詭異之極。

    剛剛送了一口氣的情無憂等人立刻又提起心來,準備隨時馳援。

    最終,兩人還是沒有出手,如今兩人誰都沒有把握能殺死對方,何況羽化谷的出世在即,讓兩人更多了一些顧慮。

    「凡聆月,退兵吧」寧辰開口,再次勸道。

    「不可能」凡聆月毫不猶豫地拒絕了,沒有任何轉圜的餘地。

    寧辰輕聲一嘆,他知道回答會是如此,但他還是沒穩住多問了一次。

    「羽化谷的事情,你決定怎麼處理」寧辰轉換話題,問道。

    「他們需要三災強者相助,武君是唯一的人選,不過,只要我還活著,永夜神教便沒這個膽子」凡聆月冷聲道。

    「你還能撐多久,一個月,還是兩個月,你為何如此執著」寧辰嘆道。

    「不用多說,你現在最應該做的就是祈禱大夏能撐過這兩個月,至於羽化谷的事情,我自有安排」凡聆月不為所動,平靜道。

    「蕭侯,送客」

    「是」

    蕭皖化走上前,客氣一禮,道,「知命侯,請」

    寧辰心中一嘆,揮手召出鬼轎,走了進去。

    「凡聆月,我一定會竭盡全力阻止你」

    最後的話語,在北蒙陣前迴蕩,鬼轎迅速遠去,不多時便消失不見。

    「希望你有這個能力做到」

    凡聆月轉身回帳,空留一片被毀壞得千瘡百孔的大地在夜風中揚起陣陣沙塵,久久不落。

    幽冥地府,寧辰看著被層層禁止封閉的石室,眼中閃過一抹落寞的光芒。

    他可能等不到她恢復記憶了。

    先天之前,最後的一步,凡聆月沒有踏出,他亦沒有。

    不是不能,而是不敢。

    踏出這一步,便是死。

    或許說,凡聆月還差半步,因為她有亂之卷,所以可以多邁出半步。

    方才的同心同息之刻,他看到了亂之卷,和那澎湃浩瀚的真氣。

    武者的境界不可能長期壓制,不過亂之卷可遮蔽天機,凡聆月才得以強行壓下境界。

    從前,他離先天很遠,一直想著能有突破的一天,如今,近在咫尺,卻又不敢踏出。

    這一步,並不像想像中只要踏出就可以,其中的危機,唯有觸手可及時,方才能真正感受到。

    他現在才明白,為何凡聆月一直都沒有邁出這一步,以其造下的殺業和身體承受能力,只要踏出,必死無疑。

    現在輪到他做決定,他同樣無法踏出這一步。

    大夏皇城外三百里處,一直紮營訓練的大夏輕騎兵拔營北行,為這一場戰爭做最後的努力。

    領兵者是夏子衣,這位儒門出身的大夏皇子,終於棄下了仁慈,戰衣加身,北行而去。

    夜落之時,寧辰來了,時隔很久,兩人再次相見。

    三萬輕騎,承載著消滅北蒙重騎的艱巨責任,隱忍許久,就是為了這即將到來的一戰。

    這是大夏最後的反擊時刻,不容失敗。

    「不等蠻朝的援兵了嗎?」。夏子衣凝重問道。

    「不等了」

    寧辰搖了搖頭,繼續道,「這一戰,不能有失,蠻朝援兵畢竟不歸大夏指揮,一旦出現分歧,我們的準備就會功虧一簣」

    夏子衣頷首,大夏的戰爭,終究還是要靠大夏自己解決,這最關鍵的一戰,不論如何,一定要勝。
V123210 發表於 2018-11-18 19:33
大夏王侯 第二百一十章 儒門掌令


    北行的三萬騎兵,連夜趕路,糧草補給更是早在兩天前便已出發,為這一場戰爭做好最充足的準備。

    三萬騎兵中,還有約麼有五千人附帶的戰甲與別人不同,比不上北蒙重騎那麼厚重,但比其餘的輕騎兵的甲冑要重上一些。

    這是大夏的重騎兵,人數不多,卻有著很重要的戰術意義。

    三萬騎兵北行的時候,靜武公手下的七萬禁軍隨之迅速南下,兩軍前後追擊,共同圍攻北蒙大軍。

    四日之後,大夏禁軍終於追趕上北蒙大軍,兩軍近在咫尺,大戰一觸即發。

    戰爭的氣氛籠罩兩軍上空,大夏兩面夾擊,強行使北蒙分兵應對。

    北蒙大營中,凡聆月坐在帥帳內,看著探子送來的一道道情報,眸中光芒不斷跳動。

    大夏缺馬,所以騎兵並不是主要的兵種,戰力相對北蒙鐵騎來說相差不小,正面相抗的話,一萬北蒙鐵騎足以應付兩萬大夏騎兵。

    如今,北蒙身後的七萬大夏禁軍威脅反而更大一些,大夏神風營陣容依舊完整,戰力不容小覷。

    「軍師,大夏騎兵的領兵者是夏子衣,天資不弱於任何人,隨時都有可能踏入先天之境,不得不防」帳中,蕭皖化正色道。

    「此人由你應付,靜武公這邊,我會親自對付」凡聆月平靜道。

    「是」蕭皖化領命,恭敬道。

    浩武王大營,夏子衣走出帥帳,看著遠方的北蒙大軍,神色儘是凝重。

    現在,就要寧辰有什麼辦法將北蒙重騎和其餘六萬鐵騎分開,大夏騎兵正面戰鬥不是北蒙鐵騎對手,不能硬碰硬。

    禁軍大營,靜武公、血衣侯、寧辰三人已在營帳中商量了大半夜,直到天色快要亮時,寧辰方才離去。

    「擂鼓,強攻」

    天色一亮,神風營三萬禁軍列陣前行,剩餘四萬禁軍在後方緊隨,隨時準備馳援。

    血衣侯和三位神風營統領身先士卒,與情無憂還有北蒙數位將軍戰至一起。

    血衣侯戰力無匹,強壓眾人,四銘劍應戰,以守為主,勉強拖住這位大夏武侯。

    神風營精銳盡出,北蒙反而相對保守,八千重騎觀望,並未參戰。

    第一日的試探,兩軍皆有傷亡,不過,卻不大,日落之時,兩軍鳴金收兵,恢復平靜。

    夜落之時,另一邊的大夏騎兵突然發難,猛烈地進攻北蒙重騎的大營。

    蕭皖化的反應很快,立kè派輕騎和步兵迎戰,掩護已經卸甲的重騎兵馬。

    大夏騎兵強攻一波,見沒有收穫後,立kè退走,絕不戀戰。

    寧辰站在遠方,看著退回的大夏騎兵,神色平靜,並沒有失望的表情。

    今夜無所獲,是很正常的情況,以凡聆月的智慧,怎會不提防大夏趁夜偷襲。

    重騎兵的優勢,在於強行破陣,硬碰硬的情況下,天下無敵。

    但是,重騎兵也有自己的缺點。

    其中之一,就是這些重甲不可能一直穿在將士和戰馬身上,否則,人與馬都會受不了。

    戰前帶甲,戰後卸甲,是重騎兵不可缺少的一個環節。

    不過,重騎戰甲沉重異常,穿戴複雜,每次穿甲,卸甲都要花費不少的時間,不可能像輕騎兵那樣隨時可以上馬戰鬥。

    所以,在非戰鬥的時候,這些重騎兵是發揮不了任何作用的。

    至於重騎兵其他的缺點,就看接下來的戰鬥中,北蒙重騎會不會犯錯了。

    夏子衣走來,道,「走吧」

    「嗯」

    寧辰點頭,旋即跟著前者一起離去。

    第二日,神風營和其餘四萬禁軍繼續強攻,另一邊,三萬大夏騎兵整裝以待,形成牽制。

    凡聆月坐鎮陣前,指揮大軍迎戰,至於大夏騎兵那一邊,則暫時全權交給了蕭皖化。

    這一日,重騎兵出擊,與神風營交戰在一起,兩強硬碰硬,一時間,雙方均出現傷亡。

    重騎折損了四百騎,神風營折損兩千將士,而另一邊,沒有重騎的威脅,大夏的五千重騎兵無所謂懼,攜帶特製的長戈,數次奔襲,攪得北蒙鐵騎十分狼狽。

    大夏重騎兵,雖然遠比不上北蒙重騎那麼強大,但應付北蒙輕騎兵,還是能佔不小的優勢。

    夜晚之時,大夏輕騎再次襲營,目標依舊是北蒙重騎的營地,遇到抵抗後,立kè退走,絲毫不猶豫。

    第三日,相同的情形又一次發生,只要北蒙重騎去應付神風營,大夏這邊的重騎兵就會出現另一邊攪局。

    無nài之下,蕭皖化只能派人請求凡聆月,暫調重騎,對付大夏的三萬騎兵。

    凡聆月接到情報後,准下此事,將重騎的調了過去,不過,交代下命令,不論什麼情況,重騎絕對不能單獨出動,必須有輕騎掩護。

    接下來的兩日,大夏禁軍的攻擊一撥接一撥,始終沒有停下。

    另一邊的大夏騎兵,在北蒙重騎轉移過來後,安穩了許多,只是,晚上的襲營還是一成不變,一晚沒有拉下。

    北蒙重騎被擾的不讓其煩,有的時候,重甲剛剛脫下,便有大夏的輕騎兵過來偷襲,不得已再穿上,剛要戰鬥,大夏騎兵又快速退走。

    戰時情況瞬息萬變,凡聆月深知隨機應變的重要性,所以講心思全放在大夏禁軍這邊,而另一邊的大夏騎兵戰鬥力相對較弱,她相信蕭皖化可以暫時應付。

    這一次,她給大夏的驚喜,終於及時趕上了。

    第六日夜晚,一道全身覆蓋在黑布中的身影出現在北蒙帥帳,凡聆月坐在輪椅上,嘴角劃過一抹冷酷的弧度。

    「住持,別來無恙」

    「阿彌陀佛」

    一聲響亮的佛號,黑布陡然炸開,顯露出來的是竟是消失已久的人間佛,度厄寺主持。

    北蒙大軍另一邊,浩武王大營中,儒門三千弟子同時出現,由兵掌令帶領,趁著夜色趕來。

    寧辰第一次見到儒門掌令級別的人物,第一印象很一般,或者說,他對整個儒門的印象都很一般。

    他尊敬夫子,並不代表,就對儒門有好印象。

    現在的儒門,早已忘記了夫子創立儒門的初衷,夫子創立儒門是為了教化萬民,而並非讓這些人依靠儒門影響爭權奪勢。

    他的一身罵名,朝中的那些酸儒就沒有少出力,他沒有回應,只是沒有精力理會這些事情而已。

    夏子衣也知道寧辰對儒門不待見,所以,有意緩和寧辰和儒門的關係。

    「寧辰,這是兵掌令,你的劍便是兵掌令所修」

    「多謝」

    寧辰抱拳一禮,保持了表面的客套,開口道。

    「知命侯之名,在下早有耳聞,今日相見,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兵掌令輕聲一笑,客氣道。

    「過譽」

    說完,寧辰沒有再說話,這兵掌令一看就不是簡單之人,現在不同以往,他已沒有那個心思在此虛與委蛇。

    夏子衣心中一嘆,知道勉強不得,隨即將兵掌令帶出帳篷,安排休息的地方。

    「知命侯,前些日子,燕親王和一位名叫阿蠻的姑娘來過儒門,那位姑娘似乎在找你」臨出門時,兵掌令略一頓足,淡淡道。

    寧辰身子一顫,心中頓時不再平靜。

    這傻丫頭怎麼又跑出來了!

    前輩知曉他在地府之中,那麼阿蠻定然也已經知道此事。

    阿蠻為何沒有來?

    寧辰心中思緒萬千,越想越有許多事想不明白。

    自古至今,女子的心思,都不是男人能夠猜測,哪怕男人再聰明,女子再簡單。

    遠方荒野上,一前一後兩道身影緩緩前行,後面的女子一身美麗裙衫,背著一個古色劍架,劍架之上,插著四把劍,三把前輩的,一把自己的。

    「前輩,我們休息一會吧」阿蠻又走不動了,嬌聲道。

    「好」

    燕親王輕應一聲,停下步子。

    阿蠻也不嬌氣,就地找了一塊石頭坐了下來,從自己的小包裹裡拿出兩顆梨子,一顆遞給前輩,一顆自己吃。

    燕親王笑了笑,接過梨,輕聲道,「阿蠻,想學劍嗎?」

    「不想」

    阿蠻咬了一口梨子,十分ui地回答道。

    「呵」

    燕親王輕笑,想教者不想學,想學者學不會,寧辰要是有這丫頭一半的悟性,恐怕早就踏入先天了。

    「前輩,我們這是要去哪啊」阿蠻問道。

    「極東之地」燕親王回答道。

    「去那幹嗎?」阿蠻好奇道。

    「渡劫」燕親王平靜道。

    五劫境最後一劫,渡過之後,便會隨時觸及三災的禁忌,萬一第一災緊跟著出現,可能會殃及無辜,他不想冒險。

    這個世間,三災境總共只有五人,然而,每一個渡過第一災時,都給天下帶來了不小的災難,三災境的強大,更多的是建立在無辜者的犧牲上。

    阿蠻對修煉的事情不感興趣,啃著自己的梨子,想著某個人現在在幹什麼。

    「前輩,我想他了」阿蠻情緒無端低落下來,小聲道。

    燕親王心中一嘆,輕聲道,「等我們從極東之地回來,我就帶你去找他,好嗎?」

    「好」

    阿蠻乖巧地點了點頭,嬌俏的容顏上綻放出一抹好看的笑容,如同盛開的花兒一般,美麗的讓人心醉。

    ...
V123210 發表於 2018-11-18 19:34
大夏王侯 第二百一十一章 破敵


    黎明,天色還未完全亮起,還在睡夢中的北蒙重騎再次被馬蹄的奔騰聲驚醒。

    一夜兩次襲營,重甲方才卸下的重騎將士怒火難以抑制,大夏的此舉實在卑鄙之極。

    北蒙早有戒備,步兵和輕騎迅速列陣應對,抵擋大夏騎兵的襲營。

    這一幕已發生了不知道多少次,北蒙對大夏騎兵的襲營早已習慣性的形成防備,時刻都不敢大意。

    然而,這一次北蒙大軍卻發現,大夏派來的不再是以往的輕騎,而是裝備全身的重騎兵。

    雙方普一交戰,準備不足的北蒙大軍立刻陷入被動。

    大夏重騎兵之後,輕騎隨後跟到,一波又一波衝擊著北蒙的防線。

    戰鬥激烈異常,北蒙大軍迅速集結,全力應付大夏騎兵的攻擊。

    另一邊,大夏禁軍也發起了衝擊,神風營不惜代價的進攻,儘可能地拖住這一方的北蒙鐵騎。

    兩處戰場,四位統帥,各異的心思,平靜地注視著戰爭的殘酷。

    北蒙大軍被一分為二,在不同的戰場對付著大夏的攻擊,這一場戰爭,在清晨的鼓聲中,迅速達到白熱。

    半個時辰後,北蒙重騎整裝完畢,列陣以待,情無憂手持戰戟,身跨重甲戰馬站於陣前,揚戟一聲令下,轟然衝出。

    轟隆隆的鐵水洪流,勢不可擋,大夏騎兵抵擋不住,沒過多久便陷入劣勢。

    「退」

    夏子衣一聲令下,大夏輕騎兵迅速後退,重騎兵緊隨,有條不紊地退去。

    北蒙重騎緊跟不捨,發洩著近日來的怒火,任誰被擾的日夜不寧,都難以再保持平靜。

    蕭皖化觀察戰況,眸中冷芒閃動,大夏騎兵盡出,不可能再有餘兵埋伏,今日是一個機會。

    大夏的擾兵戰術的確讓人防不勝防,他不能再被動的防禦,否則,一旦讓大夏偷襲得手,後悔都來不及。

    正面相抗,北蒙重騎的戰力天下無敵,他要趁著大夏騎兵盡出的機會,一舉擊潰大夏的全部反抗能力。

    「追」

    一聲令下,北蒙重騎傾巢而出,鐵甲錚錚,迅速追了上去。

    「魚兒終於上鉤了」

    遠離北蒙大營之後,夏子衣揮手,讓輕騎兵迅速散開,以重騎對重騎,做出決戰之勢。

    情無憂眼中嘲諷之色無比清晰,大夏的重騎兵對付一般輕騎還可以,與北蒙重騎硬碰硬,無疑以卵擊石。

    後方,北蒙一萬輕騎隨時待命,隨時準備收割戰果。

    蕭皖化謹記凡聆月的命令,不讓重騎單獨出擊,時刻派輕騎掩護。

    兩軍對戰,大戰一觸即發,北蒙重騎迅速衝鋒,一萬輕騎兵隨後而至,作為掩護。

    「退」

    戰鬥進行半個時辰,大夏再落劣勢,夏子衣下來,大夏騎兵又一次大舉後退。

    就這樣,大夏騎兵且戰且退,將北蒙重騎和一萬輕騎遠遠調離北蒙大營。

    蕭皖化漸漸感覺到不對,就在這時,遠方,一名探子急速奔來,下馬快速道,「稟侯爺,有人襲營」

    「調虎離山」

    蕭皖化臉色一寒,冷聲道,「有多少人」

    「大約五千騎兵」探子回答道。

    「退兵」蕭皖化觀察了一下戰況,下令道。

    北蒙大軍領命,如同潮水一般,迅速後退。

    陣尾便陣首,輕騎速度較快,由蕭皖化帶領,急速奔回大營支援。

    大夏騎兵陣前,夏子衣同時有了動作,開口道,「追」

    令行傳達,先前散於兩翼的輕騎立刻繞過,阻擊北蒙重騎的回援。

    遠方,北蒙大營火光衝天,相隔極遠都可以看到那耀眼的火光。

    時間緊迫,刻不容緩,蕭皖化當機立斷,朝身邊的親衛下令道,「傳令情無憂,本侯先帶輕騎回去,讓他不要戀戰,盡快趕上」

    「是」親衛領命,迅速騎馬遠去。

    大夏輕騎截住北蒙重騎後,後方的大夏重騎兵同時發起衝擊,不惜yiqiē代價阻攔北蒙重騎的行進步伐。

    「情將軍,蕭侯令你迅速跟上,不要戀戰」蕭皖化親衛趕來,傳令道。

    「晚了,今天你們誰都退不了」

    話聲未落,一道年輕身影出現,手持三尺秋水,攔在了情無憂面前。

    拋下仁慈的夏子衣,引一身殺機而來,一劍破敵十三騎,血肉橫飛。

    刀槍不入的北蒙鐵騎,這一刻,彷彿紙片一般,被三尺秋水生生斬開。

    「大言不慚」

    情無憂怒氣難掩,縱馬上前,長戟揮舞,斬落而來。

    劍戟交鋒,周圍狂風怒嘯,戰馬難承巨力,砰然跪臥大地之上。

    同一時間,數位將軍攻上,共同圍殺來者。

    夏子衣絲毫不懼,一人一劍,依舊強勢鎮壓所有人。

    奔騰的戰馬,在眾人身邊掠過,雙方大軍再次交戰一起。

    這一次,大夏騎兵的陣型陡然生變,其排成五個左右的橫隊,每個橫隊均為單列,各橫隊相距很寬的距離,形成了遠超北蒙重騎的寬大正面,前兩個橫隊是大夏重騎兵,其餘三隊為輕騎兵,在此之外,還有眾多輕騎在兩翼做著看似無意義的運動。

    雙方交戰後,大夏的輕騎兵立刻從前排的重騎兵橫隊的巨大空隙間酷快速衝出,以特製的神臂弩射擊,一波接一波,幾次騎射後,大夏重騎兵迅速後置。

    大戰之中,夏子衣一劍盪開情無憂和四位將軍,看著大決戰的兩軍,眸子冷意跳動。

    今日的一戰,他們準備了太久,絕對不允許出現任何意外。

    幽冥地府中,寧辰看向北方,同樣牽掛著這關鍵的一戰。

    重騎兵最大的優勢,在於無與倫比地破陣之能,冷兵器時代,陣型的完整與否是戰爭的關鍵,無論對大夏還是北蒙重騎都是一樣重要。

    北蒙重騎的第一個弱點,就在於人與馬都是全身負重甲,穿戴極為繁瑣,以輕騎兵趁夜襲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即便不能殺傷重騎兵力,也會對其造成很大困擾。

    重騎兵的另一個弱點,就是速度,大夏的馬雖然不如北蒙,但不論什麼時候,輕騎的速度都絕對比重騎要快的多,他們可以利用這一點,來拖垮北蒙的重騎兵,當然,這個計畫的前提,必須將北蒙重騎和輕騎分開,調虎離山,真假並用,是最好的辦法。

    大夏的神臂弩,同樣是一個很重要的輔助,不管能不能破甲,都會對重甲之內的北蒙重騎造成很大的衝擊,重騎還有一個致命的弱點,就是身著重甲的士兵一旦墜馬,再想上馬,可不是那麼簡單,騎兵交戰,一旦墜馬,就意味著死亡。

    另外,北蒙重騎在遭到輪番射擊之後,很難迅速回擊,須保持隊形的嚴密向前推進,否則無法利用ziji的優勢進行殺傷,大夏騎兵只需反覆的攻擊,一旦北蒙重騎攻上,立刻分頭散開重新組織陣型,因為大夏的騎兵隊伍間隙較大,相距較遠,且不需要太嚴整,隊形很容易在遠離北蒙重騎之後重新排列整齊。

    這樣的衝擊,可以無限持續,身著重甲的北蒙重騎卻無法一直承受這樣的高負荷戰鬥,一旦北蒙陣型混亂,軍心動搖,就是他們的機會。

    往日叮囑歷歷在目,夏子衣看著不斷衝擊,退回的大夏騎兵,神色冷冽,他相信,這一次的勝利一定屬於大夏。

    戰場之中,大夏騎兵連番的衝擊,已讓北蒙重騎出現了傷亡,重甲不可能每一處都護的密不透風,總是有間隙部分。

    能否戰爭活下來,有的時候也是需要運氣的,一些北蒙重騎明顯沒有這個運氣,在重弩的箭矢之中,被穿透間隙或者雙眼部分,死於非命。

    其餘的北蒙重騎,就算沒有被箭矢傷到,同樣被這連番的射擊震的體內血氣翻湧,極為難受。

    疲憊,再高度緊張的戰爭中漸漸顯露出來,一連被大夏攪得數日沒能好好休息的北蒙重騎,體力明顯開始不支,軍心亦隨之越發不穩。

    隨著墜馬者越來越多,北蒙重騎陣型終於出現了大破綻。

    「沖」

    一直děngdài機會的大夏重騎兵立刻不要命的衝向北蒙重騎的破綻之處,不惜生命代價,一舉衝開了北蒙牢不可破的陣型。

    四面遊走的大夏輕騎,迅速合攏,以高速的衝擊力帶動繩索,將疲憊不堪的北蒙重騎一個個拖下馬。

    下一刻,殺戮,開始了,下了馬的北蒙重騎,舉步維艱,有的被慌亂的戰馬接連踩踏而過,再無法起身,有的被數位大夏騎兵聯手以鈍器生生砸死,還有的被殺紅眼的大夏重騎兵以繩索套著,衝撞而死,拖出數十丈遠。

    戰爭的殘酷這一刻充分顯露出現,戰場之上,沒有人是仁慈的,你死我活,是唯一的寫照。

    夏子衣手中秋水染滿了鮮血,一滴滴落在身下大地之上,動了殺機的大夏浩武王,一身戰力不弱於任何天之驕子,強大到極點。

    秋水熠熠,擋無可擋,殺伐之威震驚所有人。

    情無憂戰死,四位將軍亦死在了秋水劍下,撤兵的命令,到了最後,也沒有下達出去。

    半日之後,所向披靡的北蒙重騎,全軍覆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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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