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武機甲] 符甲狂潮 作者:短刀 (連載中)

 
leesai 2018-10-28 19:09:05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88 164802
leesai 發表於 2018-11-3 19:08
06章孤軍

    “試探什麼?”

    張正江點了顆煙,嘆道:“咱們陣地上,就剩下三名符甲士了,而且,火箭破甲彈也快沒了……”

    王超豁然起身,面露驚愕。

    段星雙眉緊鎖。

    “扛不過去了。”張正江蹲下身,臉色鐵青地說道:“我軍符陣通訊系統的專家,破解了敵人戰場通訊屏蔽的系統淺層密碼,強行介入蜇鵬進攻部隊的覆蓋式系統網絡,給我們留下一段訊息後就被迫中斷。今早七點,蜇鵬帝國正式向我國宣戰,邊防線全線崩潰,目前,敵人三路大軍中,最快的已經向境內縱深推進了六十多公里,我集團軍指揮部決定,在平江市一線阻擋蜇鵬軍隊的攻勢,伺機反攻。所以,咱們守著的平頭嶺,已經處在敵後了,前指下達的命令是,突圍……”

    “突圍?”

    “到現在了,往他媽哪兒突圍?!”

    “咱們被放棄了?!”

    “浴血苦戰,死傷了一多半的兄弟!邊防全線被突破,就他媽咱們守住了平頭嶺……到頭來,卻被扔在敵後沒人管啦?!突圍,突他媽個蛋!我看乾脆投降算逑!”

    “放屁,你投降吧!老子誓死不降!”

    “ 是,蜇鵬混蛋們死在陣地前這麼多,你以為他們還能優待俘虜嗎?做夢吧!”

    “還有啥說的,拼到彈盡糧絕算逑……”

    “連長,敵人又上來了!!”

    張正江豁然起身,將煙蒂狠狠地踩在腳下,神色猙獰地說道:“廢話不多說了,先把蜇鵬雜種們的這次攻擊打下去再說,咱們……沒丟了漢威軍人的臉!”

    “打!”

    “媽的,左右都是死,多殺一個賺一個!”

    “全排的兄弟們都折了,我他媽壓根兒就沒打算活著回去……”

    戰爭中,士氣是個很奇怪的東西。

    偉人蘇淳風曾經對此做出過最經典的總結:兵熊,熊一個;將熊,熊一窩。為將者意志堅定,身先士卒,麾下則敢於舍生忘死,震撼敵膽;為將者優柔寡斷,臨陣退縮,麾下則散漫毫無鬥志,不堪一擊。

    平頭嶺上的漢威守軍都已知道,自戰鬥爆發後漢威邊境全線崩潰,唯他們浴血死戰,艱守平頭嶺至今不失,卻身陷敵後絕境,再無援兵……這就導致了驕傲、憤怒、絕望、傷心種種複雜的情緒充斥其間,又有張正江兩次身先士卒與敵白刃戰,此刻更是拿出了決死一戰的勁頭,所有人,就都將各種情緒化作了沖天的殺機和決絕的豪情!

    死,就死吧!

    聽著外面突然間喊殺聲沖天響起,躲在防爆洞中的胡厚德,忍不住貓腰走到了洞口,小心翼翼地探頭張望,於是看到了令他畢生難忘的一幕:猛烈的砲火和彈雨中,一個個衣衫髒污破爛,渾身浴血,甚而纏著紗布繃帶的戰士,以三名符甲上傷痕累累的符甲士為先鋒,端著上了刺刀的步槍,躍出戰壕悍不畏死地向衝上來的敵人發起反擊……

    這又是一次,慘烈、壯烈的白刃戰!

    血戰!

    當蜇鵬帝國的攻擊部隊終於在漢威戰士們誓死的搏殺下,灰溜溜扔下一地的屍體退去後,防守平頭嶺的漢威士兵們,已經近乎覆沒,十幾名士兵和三名符甲近乎破碎的符甲士,在慘烈的戰場上輕蔑地看著潰退的敵人,然後拖沓著他們疲累的腳步,絲毫無懼敵軍的出擊陣地上是否會向他們開槍、開砲,就這般從容地回到了戰壕中。

    張正江額頭上被刺刀挑開了一道口子,血流滿面,只是讓身旁的戰士簡單包紮了一下,隨口問道:“段星呢?”

    “報告連長,一排長……犧牲了。”身旁的戰士垂首說道。

    “哦。”張正江沒什麼驚訝或傷痛的表情,只是起身淡淡地看了眼陣地前沿遍布的屍體。

    回到防爆洞中卸去符甲的王超,一瘸一拐地走了出來。

    “張連長。”王超依著壕壁坐下,像是嘮家常般說道:“剛才順手撿回來幾條兄弟的屍首還有他們的符甲,把配件湊一湊,咱們的符甲維脩大師,一會兒就能把符甲修好,胡厚德,真他媽是個人才啊,要是折在這裡,太可惜了。所以我覺得,乾脆,讓胡厚德和單中尉兩人撤離吧,他們是技術人員,比咱們這些大頭兵寶貝,而且單中尉手裡還有新式符甲的性能參數,得帶回去。至於咱們,就算撤,也會被敵人追著打完,倒不如光榮地戰死在這兒,還能給他們爭取些逃走的希望。”

    張正江怔了下,揮手道:“平頭嶺已經是敵後了,他們兩個逃的話,風險性太高,這樣,你們三個符甲士護送他們撤離……我們不走啦,留下陪著戰死的兄弟們了。”

    “人多,反而目標大。”王超笑著搖搖頭,道:“讓胡厚德保護單中尉,就行。”

    “他?”

    “別小看胖子,之前可是擊斃了敵人一名符甲士,還擊傷了敵人的指揮官。”王超臉上仍然掛著放佛一切都看開了的灑脫笑容,道:“這傢伙,曾經是新兵特訓營偵查中隊的全能第一,就是因為太胖,所以沒有適合他的符甲,才當了維修兵。”

    “偵察兵?”張正江驚訝道。

    王超點點頭:“所以,讓他保護單中尉,逃脫的希望還大一些。”

    “好。”張正江果斷答應,然後轉身在戰壕中慢慢地溜達,和每一位倖存的士兵簡單地聊了幾句——仗打到這份兒上,兄弟們一起上路吧,臨了,爭取多拉幾個墊背的!

    咱們,都他媽是英雄!

    平頭嶺下的蜇鵬軍隊出擊陣地中,凱爾斯德忍著腿部傷口的劇痛,一瘸一拐地走到五名符甲士的身旁,看著維修兵正滿頭大汗地維修著散落一地的破爛符甲,冷冷地說道:“時間足夠,多修出一套符甲,我配裝……”說罷,他扭頭掃視垂頭喪氣的麾下軍人:“下次攻擊,要么,我們全部玉碎在平頭嶺前,要么,衝上平頭嶺,屠盡漢威守軍。”

    “是!”

    僅存的符甲士和旁邊的步兵們全都昂首低吼。

    不斷的失敗,往往會摧折士兵的勇氣,但同樣,在一次次慘烈的廝殺中,看著一個個熟悉的戰友,在身旁倒下,死去……當這一切變得麻木,不再有傷感時,膽怯也會蕩然無存。

    取而代之的,是被徹底激發出來的原始獸性!
leesai 發表於 2018-11-3 19:09
07章你們撤吧

    “喲呵,英雄救美吶?”

    “就憑你小子……”

    “慫包!”

    ……

    一個剃光頭,脖子上戴串大金鍊子,光膀子描龙画虎的壯漢,在七八個街頭混混的簇擁下,一拳一拳地往穿著校服的胡厚德胸脯上捶打,猙獰的神色中滿是鄙夷,冷笑著譏諷道:“小胖子,你就這樣當英雄的?來,動手啊……嘿!”

    胡厚德被捶打得不斷後退,拳頭攥緊,又鬆開,耷拉著腦袋一聲不響。

    胸口一陣陣發悶,喘不上氣來。

    當他看到一直暗戀的清瘦女生,被另外兩個流氓撕扯著拽走時,突然間心裡就生出了極大的痛苦和懊喪,那,是讓他高中時期在這個女孩面前再也抬不起頭來的深深遺憾……

    捶打他的壯漢,用的力量越來越大。

    胸口,更疼,更悶了。

    也許,是心痛?

    “啊!”胡厚德猛地揮臂反抗。

    他豁然睜開了眼睛。

    入眼處,是硝煙瀰漫的天空,陽光穿過硝煙照在他的臉上,有些刺目,讓他不適地皺眉瞇起了眼睛。

    做夢?

    為什麼渾身疼……

    “胖子!”

    帶著哭腔的驚喜喊叫聲傳入耳中,胖子這才注意到,一位戴著藍白相間的迷彩作訓帽,臉上滿是淚水和硝煙灰土的痕跡,黑一道白一道,卻絲毫掩飾不住容顏俏美的女兵,小嘴大張著,滿是淚水的眼眶中透著驚喜,雙手疊壓在他的胸脯上,猶自不停地使勁按壓著。

    呼啦!

    好幾個人圍了上來。

    “醒了,醒了就好!”滿臉鮮血,頭上纏著繃帶的張正江咧嘴樂了。

    一直都在不停照顧傷員的醫護兵衝過來,手忙腳亂地翻了翻胡厚德的眼皮,再摸摸他頸部的脈搏,鬆了口氣說道:“好了,應該沒問題的,他身體素質較高……”

    迷茫的胖子瞬間醒悟,自己,在戰場上,在平頭嶺的陣地上!

    之前為了救單月月,還挨了一炮!

    一想到這裡,胖子的眼眶中瞬間盈滿了淚水,他無力地呢喃著問道:“我,我傷得重麼?”

    “沒事沒事!”醫護兵滿臉欣喜地勸慰著:“你運氣好,衣服都爛了,裡面只擦破了幾層皮,萬幸,最有威脅的一塊彈片,打在了你後背的符甲包上,裡面的符甲配件擋住了彈片。之前昏迷和心臟驟停,只是被砲彈近距離爆炸給震得,能醒過來就好了。”

    “你騙我!”

    “我沒騙你……”

    “我知道,你是在安慰我,都到這時候了,你就說實話吧……”胖子絕望地哭了,隨即又趕緊說道:“不,別告訴我實情,我害怕……”

    這胖子……

    貓著腰圍成一圈,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隨時準備和敵人同歸於盡的鐵血漢子們怔了怔之後,全都忍不住咧嘴笑了——難得在如此慘烈的戰場上,還能有胖子這麼個活寶把大家給逗樂,所以,也都懶得去鄙視他了。

    單月月哭笑不得,抬手輕輕捶了一下胖子的肩膀,竟是露出小女孩家的嬌嗔狀:“你嚇死我了!”

    胡厚德眨巴著眼睛,看眾人的表情……

    尤其是單月月這般嬌態!

    老子真的沒事兒?

    終於確定了自己沒事之後,胖子渾身立馬充滿了力量,蹭地一下站起來,拍著屁股火燒眉毛般跳腳道:“那還愣著幹什麼?單中尉,把文件包揣好了,快,咱們趕緊撤……新式符甲的性能參數都是機密,而且現在戰爭爆發了,符甲的實戰測檢數據更加重要,必須盡快送回去!”

    單月月呆住。

    張正江微皺眉,他覺得這胖子這番表現,怎麼看都像是著急忙慌地逃跑,不過……胖子的話確實很有道理,於是他點頭說道:“對,你們快撤,厚德,一定要完成任務!”

    “是!”

    “一路小心,出發!”張正江拿起一把上了刺刀的步槍,遞給胡厚德。

    王超拿了兩個裝滿子彈的彈夾插進胡厚德上衣兜里。

    “是!”胡厚德接過槍,鄭重敬禮。

    然後,他也顧不得渾身疼痛了,忙不迭拽起來還有些沒回過味兒的單月月,拖著她就走——他媽的,挨了一發砲彈,被炸得七葷八素差點兒掛掉,也不知道過去多久了,再耗下去,蜇鵬混蛋們衝上陣地,到時候還怎麼跑?

    保命之路,任重道遠啊!

    張正江他們站在戰壕里,目送著向陣地後方小跑而去的胡厚德和單蓁蓁,面面相覷。

    大家都不約而同地判斷出,胖子那副模樣,明顯是怕死膽小,可是,沒人會說出口。因為胖子,也曾端著刺刀與敵廝殺,一槍打傷了敵人的軍官,一槍擊斃了一名蜇鵬符甲士!可以說,當時如果沒有胖子,陣地已經被突破了。而且,胖子是一位大師級的符甲維修兵,如果沒有胖子高效率地維修符甲,六班的符甲士們怎麼能在每次防禦和反擊作戰中,都可以配裝上性能近乎完善的符甲與敵廝殺?沒有這一個班的符甲士每每阻敵廝殺,平頭嶺陣地,怎麼能堅守至今?

    現在,國戰爆發了!

    而眾所周知,漢威的軍事實力不如蜇鵬。所以戰爭時期,胖子這樣的大師級符甲維修兵,正如王超所說,比咱們這些大頭兵,寶貝得多。

    讓他活下去吧。

    希望他,能夠活著逃回去……

    “祖國,軍隊,更需要你這樣的人才。”張正江輕聲嘟噥著,隨即啐了一口唾罵,他媽的,老子怎麼還文青上了?張正江掃了眼陣地上的戰士們,獰笑道:“兄弟們,打個比賽吧,看誰死前能多拉幾個墊背的!”

    “連長,拼命這事兒,咱可不服你!”

    “嘿,活到現在算是運氣好,還得加把勁兒,給那些沒拼著敵人就折了的倒霉兄弟們,把本兒賺回來!”

    “連長,你那煙別藏著掖著啦,拿出來給咱抽一顆……”

    大家七嘴八舌著。

    轟!

    一發砲彈落在了陣地上,平頭嶺在爆炸中輕輕顫抖。

    陣地上的漢威勇士們,一個個全都神色輕鬆,絲毫緊張的模樣都沒有——這幫蜇鵬混蛋,正在積攢著力氣準備做最後的進攻了吧?偶爾一炮兩炮的,就想著騷擾大爺們歇息?

    別扯淡啦!

    先瞇一覺,攢些力氣多殺幾個敵人墊背!

    這時候,胡厚德已經護著單月月逃下了平頭嶺陣地,還順手撿了把丟在陣地上的符戰刀。
leesai 發表於 2018-11-3 19:09
08章追殺令

    兩人並沒有原路向依山鎮方向撤,而是順著蜿蜒在邊境線的低矮山脈,向西北茂密的叢林方向走。因為,平頭嶺已經成了敵後,那麼依山鎮方向很可能會有蜇鵬軍隊正在趕來,與管凱爾斯德部前後夾擊平頭嶺,或者,沿線會有蜇鵬軍分散的小股部隊,阻截從平頭嶺撤下來的漢威士兵。

    “胡厚德,你為什麼會有符甲包?”單月月小聲問道,她忍不住要用聊天的方式,來緩解自己的緊張情緒——在平頭嶺上兩次與死亡擦肩而過,兩次都被胡厚德救下之後,單月月再也無法裝出一副冷傲女軍官的樣子了。

    “我一直背著的,你才發現?”胡厚德沒好氣地低聲道。

    “我……”單月月無語,她不是剛發現,而是一直都懶得搭理這個黏人的死胖子。

    胡厚德端著槍高度緊張地四處觀察,一時有些按捺不住心裡那點兒虛榮心的膨脹,也想聊幾句緩解內心的緊張和擔憂,所以不待單月月再問,就小聲道:“說出來嚇死你,這套符甲,是我在新兵特訓營時,自己純手工打造攢制出來的。”

    “啊?”單月月果然露出了不可思議的驚訝表情。

    胖子很滿意,正要接著吹幾句,他突然毫無徵兆地抬臂攬住單月月蹲了下去。單月月嚇得摀住嘴巴,不由自主地使勁往胡厚德懷裡擠了擠,四處亂看著。

    平頭嶺陣地上,又落下了一顆砲彈。

    劇烈的爆炸聲中,煙塵滾滾。

    “媽的,這幫蜇鵬混蛋。”胡厚德咬牙切齒,輕拍單月月示意她起身,一邊端著槍用刺刀撥開身前的雜草叢,小心走過去,一邊胡思亂想著,剛才這個美女中尉擠在我懷抱裡顫抖的感覺,真好……

    “都什麼時候了,還他媽有這心思?”胡厚德腹誹著自己,“好像沒摸過女人似的,沒出息!”

    事實上,正值青春的可憐胖子,以往也只是無數次遐想或者在夢中,和美女接吻擁抱XXOO……以前在學校時,那些女生連手都不會讓這個顏值低且肥胖膽小的傢伙碰,更不要說擁抱了。當然,胖子更沒膽量自作主張地干點兒什麼。

    “你自己攢制的符甲,能用麼?”單月月問道。

    “廢話!”胖子立刻生出一種自家孩子被人說醜的憤怒感,狠狠地瞪了一眼單月月。

    單月月面露歉疚,尷尬一笑。

    胡厚德眼角余光一瞥,不禁心曠神怡,漂亮的女中尉啊,被我呵斥了,她竟然還露出這麼一副任君採擷的模樣,和以往動不動就板起臉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傲態度,簡直判若兩人!而且剛才,她還故意往我懷裡擠……

    這娘們儿,一定是真的愛上我了!

    他媽的,英雄救美果然是千古不衰的泡妞無敵大法,就是風險性未免太高了些……

    “為什麼在陣地上,你沒有配裝符甲作戰?”

    “因為低調!”

    “…… ”

    胖子才不會說自己膽小怕死不敢作戰,就那麼一次腦袋發熱愚蠢地衝上陣地拼殺時,還把自己背著符甲的事兒給忘了。想到這裡他就後怕懊悔得不行,當時如果身著符甲,至於嚇得精神失常,躍出戰壕拼命麼?

    就站在那兒,隨便讓那蜇鵬軍官劈砍,累死他狗日的!

    單月月正待要再說些什麼,胡厚德突然抬手示意別出聲,拉著她小心翼翼地鑽到了幾塊石頭和兩棵繁茂矮樹間的隱蔽處。胡厚德拍著單月月的肩膀讓她蹲下,皺眉側耳細聽,一邊探頭探腦地往北面二十多米外的陡峭山壁上看。

    就在這時,平頭嶺陣地上傳來明顯用了擴音器的喊話聲。

    是標準的國際通用語言:

    “平頭嶺上的漢威守軍,鄙人是蜇鵬帝國軍隊的陸軍少校凱爾斯德·科斯瓦!你我雙方,在這名不見經傳的平頭嶺上激戰數小時,不分勝負!貴軍的勇猛頑強,鄙人及麾下帝國軍人,十分欽佩。但現在,你們應該很清楚,平頭嶺再堅守下去,已經毫無意義,而且,你們也守不住了!只要我一聲令下,十分鐘之內,帝國的勇士們就能攻取平頭嶺!所以,為了避免增加不必要的傷亡,希望你們能夠繳械投降,鄙人以帝國軍人的榮譽擔保,一定會保證你們的生命安全!”

    胡厚德心裡一動,旋即撇嘴冷笑,扯淡……

    仗都打到了這份兒上,繳械投降,就能保證平頭嶺殘餘守軍的生命安全?

    糊弄鬼去吧!

    漢威共和國的公民,打小上學時就從歷史課本上,以及諸多影視劇裡,深刻了解過歷史以來蜇鵬帝國軍隊的殘暴,那,是一種深入骨髓的民族思想劣性。而且近些年來,蜇鵬帝國參與的數次武裝軍事衝突中,蜇鵬軍人劣跡斑斑,殘傷平民、虐殺戰俘的醜聞人盡皆知,在國際上也沒少受到譴責。

    “也許,你們不會相信。”

    “但是,鄙人可以明確地告訴你們,之所以希望你們能夠繳械投降,不是鄙人憐惜雙方勇士的生命,而是因為,我不希望想要親手殺死的人,死在攻取陣地的混戰當中!我知道,你們中間,有一位高明的符甲維脩大師,正是因為他的存在,你們才能夠堅守平頭嶺到現在,同時,也導致了更多帝國勇士們的犧牲,所以,這位符甲維脩大師,已經犯下了不可饒恕的罪責。另外,那位開槍擊傷我的勇士,如果他現在還沒有戰死,我一定要親手砍下他的頭顱……這,是鄙人身為帝國軍官,必須挽回的榮譽!為此,你們其他人投降,會得到優待!”

    凱爾斯德的語氣愈發鏗鏘狠戾:“現在,平頭嶺已經被帝國的軍隊包圍,你們投降還來得及,否則的話,待帝國的勇士們攻上平頭嶺,你們只有一死!”

    “那位符甲維脩大師,還有擊傷我的士兵,逃命吧!”

    “相比衝上陣地殺死你們,我更喜歡做一個複仇的獵人,享受追殺仇敵的過程……我希望你們在逃跑的過程中承受恐懼和死亡的煎熬、折磨!我會砍下你們的頭顱,祭奠犧牲在平頭嶺戰鬥中的帝國軍人!”

    胡厚德很納悶兒,這個蜇鵬軍官的廢話真他媽多!

    這是勸降嗎?

    單月月一雙美眸中滿是擔憂和絕望地看著胡厚德,說道:“胖子,我們逃不了了。”
leesai 發表於 2018-11-3 19:10
09章色壯慫人膽

    “為什麼?”

    “進攻平頭嶺的蜇鵬軍隊,死傷慘重,付出的代價太大了,所以,這支蜇鵬軍隊的指揮官,一定會追殺你……而我們,在敵後,四面八方都是敵人,”

    胖子打了個寒顫,詫異地問道:“他所說的那位擊傷了他的勇士,還有那位高明的符甲維脩大師,是我?”

    單月月愕然,胖子的腦筋有問題?

    胡厚德的腦筋當然沒問題,反而還很聰明,他只是天性膽小,不願意承認,並且排斥這種讓他覺得委屈又殘酷的現實……現在,該怎麼辦?

    他上學時精研過心理學,所以琢磨著,這個叫做凱爾斯德·科斯瓦的蜇鵬少校指揮官,剛才那番多此一舉,毫無誠意卻囂張霸氣的廢話,根本不是為了勸降,明顯只是發洩他惱恨的情緒,順便鼓舞其麾下士兵的士氣。

    但凱爾斯德既然當眾如此狠戾,甚至可以說有些不理智的表態,誓要搞死擊傷了他的漢威士兵,還有那位高明的符甲維脩大師,絕對不會說過就完。

    很不幸……

    這兩個目標人物,恰好是胖子一個人。

    胖子難以理解,也很生氣:“大家戰場上拼命廝殺,各為其國,怎麼能這麼小心眼兒地記仇?再說了,是你先拿刀砍我的,我又沒打死你,也不是故意的……”

    本來胖子還巴望著,敵人攻占平頭嶺後,壓根兒不會留意有沒有跑掉兩個漢威士兵。這樣的話,胖子就可以帶著單月月逃竄至人跡罕至的深山老林,伺機翻山越嶺不辭辛勞但求安全地逃到平江市,用多長時間都不要緊——在特訓營偵查中隊接受過嚴酷野外生存訓練的胖子,自信能在深山老林裡照樣吃飽喝足睡好,最壞的結果,無非是和單月月過上原始的男耕女織遠離塵世的神仙眷侶生活……接到命令時,胖子腦洞大開地想到這裡,還略有點兒興奮的希冀。

    可身為一名合格的偵察兵,胖子更清楚,凱爾斯德說蜇鵬軍隊包圍了平頭嶺是假,但漢威守軍沒了退路是真,所以帶著單月月這娘們儿在敵後逃亡,還被敵人抱著掘地三尺的決心追殺,下場基本就是個死!

    他媽的,老子招誰惹誰了?

    就在胖子憂鬱得想要放聲大哭時,單月月湊到他耳邊,輕聲說道:“胖子,現在就把資料燒掉吧!”

    胡厚德嚇了一跳:“你瘋啦?不許點火! ”

    “胖子。”單月月絲毫不理會胖子的憤怒,認真地看著他,用請求的口吻說道:“我現在才知道,自己是個膽小鬼。萬一我們走投無路時,請你幫我……開槍殺了我!因為我,我沒有向自己開槍的勇氣,我更害怕,被蜇鵬人俘虜!”

    胡厚德被震撼了,以他的性格,實在是無法理解單月月的思想,他勸慰道:“別說這些喪氣話,咱們能回去……”

    單月月苦笑搖頭。

    很顯然,她已經絕望了。

    而她這般模樣,也讓胡厚德更加傷感。

    “噓!”

    胡厚德豎起食指,一邊按著單月月的肩膀讓她蹲好,然後扭頭看向之前就曾隱約聽到過一些異常響動的山壁處。透過巨石和繁茂枝葉間的縫隙,他發現,兩名身著土黃色【戰斧】符甲的蜇鵬符甲士,正站在十幾米高的山壁上方,小心翼翼地查看了一番下方叢林裡的動靜後,拋下來一條繩索。

    這一刻,愈發緊張的胡厚德腦筋轉得飛快。

    看來,從平頭嶺正前方發起數次攻擊卻未能功成,損失慘重的蜇鵬帝國軍隊,很清楚平頭嶺的漢威守軍,已是強弩之末,根本沒有多餘兵力防禦警戒後方了。所以那位蜇鵬少校之前說那番話,除宣洩情緒鼓舞己方士氣之外,還想著吸引平頭嶺上守軍的注意力,同時安排兩名精銳的符甲士,就近翻過山嶺,迂迴到平頭嶺的後方,然後,在正前方的部隊發起攻擊時,兩名符甲士突然從後路殺入平頭嶺陣地。

    符甲士對上幾乎彈盡糧絕沒有了重火力的步兵……

    可以稱作是純粹的屠殺了。

    最關鍵的是,後路突然遭受符甲士的攻擊,精疲力竭但抱定決死信心的漢威士兵們,頃刻間就會崩潰。

    而這兩名蜇鵬符甲士的出現,又說明了一件事:

    攻擊平頭嶺的蜇鵬部隊,並無援兵!

    本來接受撤退命令時,膽小如鼠以保命原則至上的胡厚德,就已經不再去考慮敵人會如何攻擊,什麼時候攻取平頭嶺了,因為那根本沒意義,平頭嶺和那點兒防守的漢威殘兵,肯定是要完了。但現在,這兩名蜇鵬符甲士從峭壁上下來,向平頭嶺後方走不了多遠,就有極大可能發現胡厚德和單月月逃跑的踪跡,然後掉頭追過來,殺掉他們……

    想到這裡,胡厚德頓時生出了扔下單月月單獨逃跑的念頭!

    這娘們儿,就是個累贅啊!

    然後,胖子感覺到自己的衣角被拉住了,他扭頭看去,只見單月月咬著嘴唇,大大的眼睛裡透出一絲請求,更多的,是決絕的神情。

    這種眼神,讓胡厚德恍惚間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單月月緩緩起身,雙手搭在胡厚德的肩膀上,嘴唇湊到他耳邊,輕聲說:“你拿著符甲參數文件,跑吧,別管我了。”

    胡厚德怔住,有些心慌。

    “帶著我,跑不掉的。”單月月露出勉強的笑容,一邊開始摘她的背包。

    媽的,死就死吧!胡厚德咬牙抬手製止了單月月摘包的動作,歪頭湊到她耳邊,小聲說道:“蹲下,藏在這裡別動,等我回來……”

    “你,要去幹什麼?”單月月緊張地問道。

    兩人的臉頰貼得如此之近。

    相互間都能感覺到對方口中呼出的熱氣。

    “殺人!”胡厚德惡狠狠地說道,渾身卻止不住地顫抖——如此近距離親密無間的被美色刺激,罕見地壯起了膽子決定要去做一件可怕的事情,必須得擺出一副英雄無悔的氣慨,可是……真的好害怕!

    單月月猶豫了一下,美眸含淚,關切地說道:“一定要回來,我等你。”

    要死了……

    胖子覺得自己這二百多斤差點兒被融化掉,腎上腺素激增,瞬間豪情萬丈!

    他鄭重地點了點頭,往山壁那邊看去,兩名蜇鵬符甲士已經從陡峭的山壁上順著繩索滑落,警惕地四處張望一番,然後無聲地向平頭嶺快速行去。
leesai 發表於 2018-11-3 19:11
10章一殺二

    胡厚德強露出一副比哭還難看的自信淡然笑容,扶著單月月蹲下藏好,又把步槍遞給她,這才躡手躡腳地繞到幾塊巨石的另一側,將背著的符戰刀摘下,掏出貼身裝著的符甲護腕,戴到左手腕處。

    深吸一口氣,他哆哆嗦嗦地摁下了開啟鍵。

    唰!

    之前在平頭嶺被砲彈彈片撕破的符甲包,承受不住符甲配件湧出時的力量,發出嗤啦一聲響,徹底壞了!數百塊大大小小的符甲配件,如一群蝴蝶般翻飛而出,僅用六秒,便配備在了胡厚德的身上。

    臃腫醜陋的符甲著身,讓再無退路的胡厚德終於橫下一條心,右手拿起符戰刀,腳步輕盈地躬身向兩名符甲士追去——當初攢制符甲時,抱著譁眾取寵的心態搞出的那柄巨斧,因為不便挾帶,所以還在維修分隊的寢室裡。

    符甲配裝和符甲包撕裂的聲響,讓兩名警惕性十足的符甲士迅速駐足,背靠背四處張望。

    醜陋的黑色符甲士,蹲在了幾株茂密的灌木後面。

    雙方相距,不過二十米。

    大概是攻擊即將發起,所以兩名蜇鵬符甲士急於趕赴平頭嶺的緣故吧?他們觀察一番後,便沒有再多猶豫,轉身向平頭嶺方向迅速穿插。

    他們身後,臃腫且醜陋不堪的黑色符甲士,顯露出了身形,如同一頭黑色的大猩猩,驟然撲了過去!

    驚雷閃電!

    落在後面的蜇鵬符甲士反應極快,猛然轉身,揮刀劈砍。

    然而黑色符甲士的速度太快了,在符戰刀劈砍下來的那一瞬間,直接撞進了蜇鵬符甲士的懷中,將他撞得倒飛出去,重重地砸到了峭壁上,發出咚的一聲響。

    與此同時,黑色符甲士手中符戰刀快如飛矢,精準地插進了前面那位剛剛轉過身,揮起符戰刀的蜇鵬符甲士腋下。

    那裡,是符甲士最不易被攻擊到,也最脆弱的地方!

    一擊而中!

    醜陋猙獰的黑色符甲士符戰刀並未拔出,而是猛然一擰,一挑,將蜇鵬符甲士腋下至前胸的那塊護甲挑飛,旋即腳下向外側擰,刀尖猛然扎進了蜇鵬符甲士的胸膛中!

    刀光一閃,鮮血噴飛!

    黑色符甲士一拳砸到蜇鵬符甲士的臉部護甲上,將他的痛呼慘嚎聲,悶在了頭盔中。

    眨眼睛斃殺一敵,黑色符甲士略顯慌亂地迅疾轉身,揮刀格擋住之前被撞飛的那名蜇鵬符甲士劈頭砍來的一刀,符戰刀硬碰硬撞擊在一起,嗤啦嗤啦刺耳的金屬摩擦聲中,刀身上的攻擊性符籙術陣與天地五行靈氣作用,產生一波又一波肉眼可及的紋路,蒸騰扭曲著彷若煙霧。

    兩刀交錯,蜇鵬符甲士擰身卸力,旋身揮刀砍向黑色符甲士的脖頸。

    黑色符甲士匆忙抬起左臂,用護盾格擋,同時揮刀直刺對手,卻被蜇鵬符甲士輕易地錯身閃避開來,手腕一擰,乾脆利落地一刀重重劈砍在黑色符甲士的肩部。

    咣一聲響!

    胡厚德立刻感受到,肩部護甲上的符籙術陣系統差點兒崩潰。得虧了攢制這套符甲時,他在防禦性能上下了大功夫,才堪堪撐住了這一刀。即便如此,如果連續被兩刀砍中,肩部護甲立刻就會崩裂,再無防護力。

    嚇出一身冷汗的胖子狀若瘋虎,毫無章法地揮刀狠批猛砍,將那名蜇鵬符甲士逼退,雙方持符甲刀站定,死死盯住對手,尋找時機一擊斃命!

    符甲士對決廝殺,胡厚德可謂是沒有絲毫經驗。

    之前能迅速擊殺一名蜇鵬符甲士,純粹是憑著己身符甲厚重,防禦力強,速度快,生生撞開了一名符甲士,才出其不意地一擊功成。接下來對上一名做好了搏殺準備的蜇鵬符甲士,胖子立刻就落了下風。

    “殺!”

    蜇鵬符甲士低吼著衝了上來,一刀斜劈!刀鋒撕裂空氣中五行靈氣的平衡,隱然似有火光閃爍。

    高度緊張的胡厚德嗚呀一聲怪叫,揮起左臂護盾格擋,也不管能不能擋住,便直直地撲了上去。

    他媽的!

    拼了!

    老子的符甲防禦力,比你這連續激戰後維修不足,性能下降的【戰斧】強!

    就是他媽的以符甲性能欺負你啦!

    俗話說亂拳打死老師傅,符甲防禦力強橫,且根本沒有絲毫符甲對決廝殺經驗的胖子,真如一隻醜陋的大猩猩撲上了一頭獵豹,直接把蜇鵬符甲士給撞在了峭壁上。

    砰!

    兩名符甲士抱在了一起。

    蜇鵬符甲士面部護甲的視窗中,雙眼露出憤怒又猙獰的冷笑,他左手抓住了黑色符甲士的右手腕,右手符戰刀已然砍向黑色符甲士的頭盔——這個醜陋的黑色符甲士,顯然沒什麼實戰經驗,符甲士摟抱在一起的纏鬥廝殺中,怎麼能愚蠢地用一隻手臂去摟抱對方呢?

    這是浪費!

    他難道以為,能用臂膀把對手瞬間勒死麼?

    現在,蜇鵬符甲士只需要用他的符戰刀在黑色符甲士的頭盔上快速地砍兩下,不,這醜陋的黑色符甲防禦性能似乎不弱,但,最多也就是三刀… …

    三刀!

    不過是一眨眼的工夫,而已。

    咔!

    一刀!

    然後,蜇鵬符甲士眼神中猙獰的冷笑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難以置信的恐懼、不甘,和憤怒!

    他的胸口護甲,不知被什麼東西,刺破了。

    劇痛。

    他忍不住想要痛呼喊叫,卻被迅速湧出的鮮血堵住了氣嗓和口腔。

    醜陋的黑色符甲士猛地推開轉瞬無力的蜇鵬符甲士,踉蹌著後退幾步。

    蜇鵬符甲士這才發現,那醜陋的黑色符甲士胸前,竟然有兩塊不太明顯的圓潤凸起,凸起上有尖刺!之前快速而激烈的對決中,因為符甲顏色和尖刺所在突出部位的比例、弧度,會給人造成視覺不清的緣故,根本看不出來。而現在,看著那兩處凸起的尖刺上,沾染的鮮血和蒸騰出的絲絲縷縷靈氣波動……

    分明是有著攻擊性不輸符戰刀的符籙術陣!

    蜇鵬符甲士雙目圓瞪,吐著血用盡最後的氣力怒罵:“你,他媽的,耍賴!”
leesai 發表於 2018-11-3 19:11
11章攀崖

    胡厚德好像被蜇鵬符甲士臨死前憤怒而絕望的眼神給嚇到了,他右手持符戰刀,左臂抱住胸口戰戰兢兢地又向後退了三步,這才發現對手頹然歪倒在地,再沒有絲毫危險性了,於是他立刻揮著胳膊衝了上去,忿忿地對死不瞑目的蜇鵬符甲士連踢帶罵:“你他媽才耍賴,你全家都耍賴,誰規定咪咪不能做武器啦?!”

    在胖子的思維中,任何人直接或間接地指斥他攢制的這套符甲有任何不好,立刻就會導致他產生傷了犢子般的惱怒,更不要說是敵人了。如果確定這個令他惱怒的敵人不會給他帶來傷害……

    那他絕對樂意用最惡劣的手段宣洩自己的憤怒!

    單月月藏身在不遠處,全程目睹了這場只有短短數十秒,卻驚心動魄的符甲士對決,那顆懸到嗓子裡的心也終於放下。

    她從藏身處跑了出來,哭泣著撲向胡厚德……

    剛才,她真的好擔心。

    太危險了。

    轉過身正想去找單月月的胡厚德,發現這娘們儿激動地哭著撲了過來,頓時嚇得抱住胸口往旁邊一閃,焦急地提醒道:“別抱我,我的咪咪又大又堅挺,會傷到你……”

    單月月愕然怔住,俏臉上還掛著淚花,一副不知該哭還是該笑,又或是該害羞的樣子。

    胡厚德也意識到了不妥,趕緊好像羞澀似的轉過身去。

    “胖子……”單月月決定就當沒聽到胖子剛才那句話,她柔聲問道:“我們現在,怎麼辦?”

    醜陋臃腫的黑色符甲士轉身就走,一邊語氣嚴肅地說道:“平頭嶺無論如何是守不住的,蜇鵬那個少校軍官又鐵了心要弄死我,所以咱們不能往回跑,只有出其不意,先進入帕布雷克的邊境地區藏身,再看情況,尋機逃回平江市。”

    “去帕布雷克?”單月月一邊小跑著跟上胡厚德,一邊驚訝地問道。

    “嗯。”胖子語氣堅定。

    來到之前那兩名蜇鵬符甲士下來的峭壁旁,胖子拽了拽那根垂落的繩索,很結實,但長度不夠,距離地面還有將近兩米的高度,便扭頭說道:“來,我背你上去……咦?我給你的步槍呢?”

    “啊?我忘了!”

    “忘了?”胖子有些抓狂。

    單月月臉一紅,趕緊往剛才藏身的地方跑去。

    看著單月月窈窕慌張的背影,剛剛經歷過一場凶險萬分的激烈搏命廝殺,仍舊緊張萬分冷汗未褪的胖子,覺得這娘們儿如此聽話又懂事,看來已經被自己展現出的強大魅力征服了,所以他暗下決心,這次必須傾盡全力,兩人都活著回去……

    娶個漂亮的女中尉當老婆,想想都他媽有面子!也值得自己舍生忘死地搏一把了。

    不吃虧!

    很快,單月月端著步槍跑了回來。

    胡厚德轉身,屈膝彎腰:“來,我背你。”

    看著近乎九十度陡峭的崖壁,其間還有懸空的地方,單月月不禁顫聲道:“我,我害怕!”

    “別耽誤時間了,快點兒!”胡厚德低吼道:“我們這是在敵後……”

    單月月輕咬朱唇,把步槍背在肩上,上前雙臂抱緊了胡厚德的脖子。因為他身著符甲的緣故,渾身臃腫寬厚,脖頸粗壯,單月月雙臂倒是能伸過去攬住他的脖子,雙手緊緊攥在了一起,只是兩條修長的大腿,卻怎麼都盤不住胖子的腰。

    “就這樣吧,抱緊了!”胡厚德把符戰刀掛在腰間,挺身舉臂,雙手抓住繩索使勁,腳蹬山壁開始攀登。

    速度很慢,顯得很笨拙。

    其實攀岩對於胡厚德來講,簡直是小菜一碟,在特訓營被狗熊教官狠操猛練拿取了偵查中隊全能第一的他,有把握一個人不借助繩索,徒手都能登上面前陡峭的山壁。但現在,胡厚德還得背著單月月攀岩,而且符甲包已經損壞,這身沉重的符甲如果卸下後,又不方便挾帶。而配裝符甲的話,戰鬥力、防禦力、速度等各方面,有符甲上符籙術陣的加持,肯定是百倍增長,但靈活性,卻遠遠不及未配裝符甲的士兵——身著符甲時的靈活性,能完成多少高難度動作,正是符甲士星級的評判標準。

    雖然身著符甲導致動作笨拙,但好歹力量加持百倍,所以只用了不到一分鐘的時間,他就背著單月月登上了山崖。

    趴在亂世嶙峋雜草植被和樹木瘋長的崖邊,胡厚德提醒道:“注意附近。”

    單月月從胡厚德身上慢慢下來,端著槍警惕十足。

    胡厚德貓腰往前小跑了幾米,仔細觀察一番後,解開了捆在一棵大樹上的繩索,將繩索盤好放入背部的符甲攜行具,這才擺手示意單月月跟上,兩人悄悄地往東北方向摸了過去。

    山勢起伏,沒有道路。

    胡厚德循著之前那兩名蜇鵬符甲士走過的痕跡,來到一處能通往山下的嶙峋山縫旁。

    這裡,比平頭嶺陣地,要向帕布雷克國境方向更凸出一些,居高臨下,可以看到平頭嶺陣地前慘烈的戰場,本就稀疏的植被草木,都已經在攻守雙方數次猛烈的交火激戰中,被徹底摧平,從而愈顯開闊。

    胡厚德對四周稍作觀察,確定安全,便示意單月月藏好,獨自又往東爬到了峭壁邊緣。

    百米開外,蜇鵬帝國軍隊的出擊陣地一覽無餘。

    大約有一個連的兵力,正躲在簡易工事的後面做著出擊準備,步槍上的刺刀在陽光下泛著懾人的寒芒。在他們身後,是排成一列的迫擊砲,迫擊砲手就位。砲位再往後幾十米遠,是稀稀落落的一片樹林,許多傷兵或躺或坐,醫護兵在這群傷兵中間忙碌著。

    三名身著符甲的蜇鵬符甲士,正在擦拭檢測著他們的符戰刀。

    一名軍官瘸著腿走過去,摁下了護腕上的開啟鍵,很快,土黃色的六代【戰斧】符甲著身。

    配裝上符甲後,這名軍官扭動腰肢,揮揮符戰刀。接著,他做出了一個普通符甲士很難做到的原地後空翻動作,隨即輕鬆擰腕,一鬆一握,倒持符戰刀向前橫劈,斜刺,繼而一個側空翻穩穩站定。

    遠遠看到這一幕的胖子,嘴巴張大了——媽的,五星級符甲士!
leesai 發表於 2018-11-3 19:12
12章瘋狂的念頭

    雖然距離較遠看不清楚面目,但胡厚德一眼就認出了,這位配裝上符甲後輕鬆做出幾個高難度動作,明顯已入五星級的蜇鵬符甲士,正是被自己開槍擊傷了大腿,之前還喊話勢必要殺了他的少校指揮官,凱爾斯德·科斯瓦。

    這日子沒法過了……

    胡厚德欲哭無淚,他意識到自己再怎麼逃,也會被凱爾斯德一路追殺致死——那是一位五星級符甲士啊,卻甘願任職一個步兵營的指揮官,而且還曾不著符甲就身先士卒地衝鋒加入白刃戰!這樣的人對自己狠,對別人,尤其是仇敵,更狠!

    似乎歷經激戰的符甲出現了什麼問題,凱爾斯德將符甲卸下,一名拿著符甲維修刀的維修兵小跑過去,就地開始進行維修。

    而另外三名蜇鵬符甲士,也都卸下了符甲做檢查。

    “他們的符甲,有問題……”

    胡厚德眼睛一亮,腦筋飛快地旋轉起來。

    一般情況下,當廝殺雙方的符甲各方面性能,以及符甲士的星級相當時,在經過激烈拼殺之後,符甲性能受損的比例就會非常之高。激戰結束,符甲士就要對符甲進行全方位的檢查,小問題可以自行解決,如果符籙術陣或符甲配件的靈力導引線、能量調製適配器出現了較大損傷,就需要維修兵進行專業的維修了。

    雖然蜇鵬帝國的【戰斧】型符甲,已經是六代半的水準,各方面性能均超過漢威共和國的【猛士】型符甲,甚至比改進型的【猛士||】都要好,但此次平頭嶺戰鬥中,六班配裝的是進一步改良過的【猛士||】,而且屬於防禦一方,佔據了地形優勢,又有陣地上步兵火箭破甲彈的支援,所以蜇鵬軍隊兩個符甲班的符甲士,傷損比例比六班要高。而之前在山壁下方的叢林中,胡厚德擊殺兩名蜇鵬符甲士時,明顯感覺到對手在經歷過平頭嶺陣地前反複數次的激烈衝鋒搏殺之後,符甲性能根本沒有修復到完美狀態——這兩名蜇鵬符甲士,可是肩負著從後方突入平頭嶺陣地的艱鉅任務,所以他們所配裝的符甲,肯定是性能相對更完善一些的。

    由此可以判斷,目前蜇鵬軍隊的出擊陣地上,包括凱爾斯德在內四名符甲士,所配裝的符甲……

    性能絕對不怎麼樣。

    比之胡厚德配裝的這套符甲,那就更不行了!

    既如此……

    何不悄悄地接近,突然暴起實施斬首行動?胖子在特訓營偵查中隊時,敵後偷襲這一項可是專門訓練過無數次的!

    幹掉凱爾斯德,就能擺脫被這傢伙陰魂不散的追殺。

    這個瘋狂的念頭在胖子心裡越燒越旺,以至於想到了凱爾斯德是五星級符甲士,實戰搏殺水平遠高過他,足以彌補符甲性能上的差距,胡厚德仍然很頑固很自我地給出了但是,咱這可是偷襲啊……而且,這股蜇鵬部隊並沒有援兵,自身也已經是強弩之末,能夠作戰的士兵現在不超過一個連,符甲士,只有四名!

    而平頭嶺上的漢威守軍,還有三名符甲士,雖然也因為無數次的廝殺後,縱然胡厚德維修水平極高,符甲的性能也下降了百分之四十,符甲士自身也疲憊不堪人皆帶傷,但加上胡厚德這樣一位生力軍,起碼數量和蜇鵬的符甲士持平了。

    至於那些步兵……

    在符甲士眼裡,近戰狀態下幾乎可以忽略步兵造成的威脅。

    如果不趁機出其不意地干掉凱爾斯德,被這傢伙攻下平頭嶺,掌握了主動帶著兵追殺,一點兒活下去的機會都沒有了啊……胖子咬牙切齒地給自己打氣:“搞好了,還能把平頭嶺上剩下的那二十幾個倒霉蛋全都救了,老子就真成英雄啦!”

    “乾了!”

    胡厚德轉身爬了回去,一瞅單月月端著的步槍,便順手抄了過來,輕聲說道:“你先在這裡藏好了等著,如果發現平頭嶺陣地被攻破,就沿著山往西北方向逃,他們想找你也不好找。”

    “你去幹什麼?”單月月急忙抱住胡厚德配裝了護臂的胳膊。

    “我……”胡厚德猶豫了一下,恨恨地說道:“等著吧,一會兒我就回來接你,幹完這票,咱們踏踏實實地逃跑!”

    “什麼?”

    胡厚德沒有再解釋,掙開單月月的手臂,鬼鬼祟祟卻速度極快地沿著陡峭的山縫向下摸去。

    單月月怔怔地看著臃腫醜陋不堪的黑色符甲士,在眼前消失。

    然後,她拔出了手槍。

    沒有了單月月這個包袱,身著符甲的胡厚德在根本無路可循,處處陡峭幾乎寸步難行的山中,卻走得又快又安全,雖然配裝符甲不那麼靈活了,但有著符籙術陣對力量、速度、防禦等各方面的增持,讓他可以做到更大幅度的輾轉騰挪跳躍。

    而且,他身上還有那根繩索。

    可俗話說望山跑死馬,即便有之前蜇鵬符甲士辛苦探查出路徑的痕跡做導引,胖子還是用了半個多小時,才來到山下,旋即放緩速度,鬼鬼祟祟地向蜇鵬軍隊的出擊陣地摸去。

    還有幾十米遠了!

    萬幸,蜇鵬軍隊的攻擊還沒開始。

    胡厚德趴在一簇灌木叢的後面,心裡祈禱著凱爾斯德的符甲還沒修好,不配裝符甲,讓老子一槍幹掉你吧!

    但當他把槍口慢慢探出去,準備鎖定凱爾斯德時,卻無比憤怒地發現,凱爾斯德一點都不配合他的心意,正好摁下了啟動鍵,翻飛如蝶的符甲配件迅速配裝在身。

    “狗日的!”

    胡厚德啐了口唾沫。

    另外三名蜇鵬符甲士,也已然對符甲檢修完畢,並配裝在身。

    他們,要發起進攻了!

    胡厚德把槍口慢慢地收了回來,視窗中那雙圓圓的眼睛瞇成了兩條縫,牙關緊咬,強忍著渾身止不住的顫栗,右手將符戰刀摘了下來,攥住刀柄,呼吸,已然變得急促。

    “預備!”砲兵班長舉起了小旗。

    胡厚德渾身肌肉猛地繃緊,連之前急劇的顫抖都瞬間停止。

    “放!”

    嗵嗵嗵……

    很顯然,凱爾斯德麾下的迫擊砲班,砲彈已經消耗殆盡,此次砲擊,只發射了七枚!
leesai 發表於 2018-11-3 19:12
13章孤身衝鋒

    就在迫擊砲發射的那一瞬間。

    趴在灌木叢後的黑色符甲士,像是接到了出擊的命令般,一躍而起,臃腫的身軀,醜陋的外形,迅捷的速度,讓他看起來就像是從一頭地獄中躥出的惡魔,手持代表著死亡和邪惡的長刀,凶狠地撲向了獵物!

    “攻擊!”

    凱爾斯德舉起符戰刀,狂吼一聲,身先士卒地沖向平頭嶺,三名蜇鵬符甲士以間隔十米左右的散兵線,緊隨其後發起衝鋒。

    “殺!”

    其他蜇鵬步兵,也都嚎叫著躍出了陣地。

    殺氣瀰漫!

    醜陋的黑色符甲士很快出現在了那些蜇鵬砲兵、傷員、符甲維修兵、重機槍手的眼裡。

    他們睜大了眼睛,疑惑,驚訝,恐懼……

    誰都沒想到,也不知道,這個突然出現在視野中,跟在攻擊部隊後面發起衝鋒的黑色符甲士,是誰,他要幹什麼?看那符甲臃腫醜陋的外形,更無法判斷他是哪個國家的哪種型號符甲。

    黑色符甲士超過了衝鋒的蜇鵬步兵。

    步兵們也都面露訝異。

    平頭嶺上。

    戰壕里那些已經做好了決死一戰準備的漢威軍人們,面面相覷……張正江下意識地皺眉嘟噥道:“那是……符甲士?”

    “是胖子!”王超驚喜,又有些驚訝和擔憂地低吼道。

    旁邊兩名符甲士,露出了同樣的神情。

    這一刻,他們心生感動,和無比的尊敬。因為胡厚德有血性,有義氣,不肯丟下他們獨自求生,即便他是執行命令所以撤得理直氣壯……可他,還是回來了!並且迂迴到敵人的後面,孤身一人向敵人發起了攻擊,這是飛蛾撲火的勇氣,壯烈而決絕。

    是的,在三位漢威符甲士看來,胖子就是在英勇無畏地送死!

    在偵察營相識這麼久,大家都知道胖子有一套自我攢制的符甲,也都聽說過,胖子離開特訓營之前,配裝上這套符甲進行實際性能測檢時,符甲各方面的表現有多麼得不堪。

    而現在……

    胖子身著這套被大家視作廢品的符甲,孤獨所以更顯勇悍地向成群的敵人發起進攻!

    陣地上,漢威軍人們面露愧疚、

    誰他媽還敢,還能,在心裡忖度,胖子是個膽小的怕死鬼?

    他們攥緊符戰刀,端起了刺刀!

    目光,緊緊跟隨著那個臃腫醜陋,孤獨勇悍的黑色符甲士!

    衝鋒中的蜇鵬步兵們,終於爆發出了一陣異常慌亂的喧嘩,而不是之前瞪著凶狠通紅的目光嘶吼出的喊殺聲……黑色符甲士在他們的視線中,低拖著鋒寒刃利的符戰刀,殺向處在散兵線邊緣的一名蜇鵬符甲士。

    唰!

    刀芒閃爍!

    這名正在快速沖向平頭嶺的蜇鵬符甲士,驟然回頭,來不及做出反應,就被黑色符甲士由下而上斜挑的一刀,砍進了舉著符戰刀的右臂腋下,整條右臂連帶著臂膀護甲,被砍斷拋飛了出去。

    鮮血噴灑!

    黑色符甲士一刀得逞,旋即斜向下狠劈,斷臂的蜇鵬符甲士因右臂護甲齊肩斷失,導致脖頸處防禦型符籙術陣崩潰,所以痛呼聲剛剛從嘴裡冒出,就被斬斷了脖頸,一頭栽倒!

    轉瞬殺一人,黑色符甲士奔跑的速度不可避免地凝滯。

    他稍稍轉身,雙腳蹬地,如敏捷的獵豹般撲向幾米開外,另一名朝他衝過來的蜇鵬符甲士。

    蜇鵬符甲士戰刀高舉,勢大力沉地狠劈。

    黑色符甲士抬臂用護盾格擋,一刀直刺對方腹部。

    蜇鵬符甲士側身避開,抬腳將黑色符甲士踹了個趔趄,此刻,又有一名蜇鵬符甲士衝了過來。

    腳步未穩的黑色符甲士,明顯心生恐懼慌了神兒,他雙臂高舉揮著護盾和符戰刀嗚呀怪叫,踉蹌幾步堪堪避過狠狠砍向他的一刀,然後一下子撲進了衝過來的蜇鵬符甲士懷裡,抱住對方滾倒在地……

    然後,黑色符甲士像只受驚的兔子般掙扎著擺脫了對手的糾纏,趕緊就地打滾,避開另一名蜇鵬符甲士狠劈下來的一刀,又匆忙慌亂地摟住對方的雙腿將他扳倒,如同一頭髮情的公豬急不可耐地要侵犯一頭母豬似的,他手腳並用地往對方身上爬,三兩下就爬了上去,卻也被丟了符戰刀的蜇鵬符甲士狠狠地往頭上砸了兩拳。

    似乎被打痛了,剛剛爬到母豬身上還沒來得及聳動,黑色符甲士就慌慌張張狼狽不堪地滾下來,拖著符戰刀就跑。

    就在黑色符甲士偷襲擊殺一名蜇鵬符甲士,隨即和另一面蜇鵬符甲士展開廝殺時,身著符甲沖在最前面的凱爾斯德,只是用眼角余光淡淡地掃了一眼,便不再去關注身後。在他看來,這個莫名其妙出現的黑色符甲士,不僅符甲醜陋臃腫,就連配裝符甲作戰的水平都不堪入目,憑那副滑稽笨拙的模樣……很快就會被砍翻在地。

    而身為指揮官的凱爾斯德,哪怕戰場上廝殺得再如何激烈,也能夠冷靜、冷酷地做出最正確的選擇。

    他,五星級符甲士,身著符甲!

    現在要做的,就是在最短時間內,衝上平頭嶺陣地,斬殺掉漢威守軍僅剩的那三名符甲士……

    但很快,他就听到身後士兵們驚慌的嚎叫提醒。

    而平頭嶺陣地上不多的漢威守軍,卻爆發出了震天動地的歡呼。

    凱爾斯德猛然回頭,便看到那個醜陋臃腫不堪入目的黑色符甲士,拖著符戰刀踉踉蹌蹌地向他衝了過來。

    而己方的三名符甲士,都已經倒下。

    只是一瞬間的驚訝,凱爾斯德就迅速意識到,自己遇到了一名優秀的符甲士,又或者,這名符甲士所配裝的黑色符甲,並不像外表那般不堪,而是有著極高性能的符甲,甚至有可能,是七代符甲!

    透過黑色符甲的視窗,凱爾斯德看到了那雙圓圓的,帶著些慌亂之色,卻又異常堅毅果決的眼睛。

    是他!

    那個開槍擊傷了我,擊斃了一名符甲士的漢威士兵,那個胖子!

    “啊!”

    凱爾斯德幾乎要瘋掉了,他目眥欲裂地轉過身,斜舉符戰刀,大吼著沖向了醜陋的黑色符甲士——殺了他!

    必須殺了他!
leesai 發表於 2018-11-3 19:13
14章五星符甲士

    凱爾斯德和麾下勇士們舍生忘死浴血苦戰,曾經是那麼的接近攻取平頭嶺的勝利目標,卻因士氣崩潰敗退下來,自己還受了傷……而導致如此摧折士氣的一場敗績,元兇正是這個可惡的胖子。

    比仇恨更重要的是,只有迅速殺死這個身著醜陋黑色符甲的胖子,才有希望取得這場戰鬥的最終勝利!

    因為現在,這個該死的胖子配裝著一套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醜陋古怪符甲,突然出現在攻擊部隊的後方,並迅速斬殺了作為攻擊主力的三名蜇鵬符甲士,即將導致這次穩操勝券的進攻,再度失敗。而且這一敗,就會導致凱爾斯德麾下一營加上兩個班的符甲士,從凌晨四點開始,以絕對優勢兵力在平頭嶺發起無數次沖鋒激戰,付出傷亡早已過半的慘重代價之後,陷入徹底的,全軍覆沒的危險境地——沒有凱爾斯德和僅剩的幾名符甲士,幾乎耗盡了彈藥的蜇鵬步兵,不要說衝鋒陷陣了,面對漢威殘餘的幾名符甲士,蜇鵬步兵們再如何悍不畏死,也只能被屠殺!

    平頭嶺陣地上。

    戰壕中的漢威軍人們,目瞪口呆地看著那醜陋的黑色符甲士,他醜陋臃腫,動作也不那麼靈敏,甚至在搏殺中,還顯得極為狼狽,簡直就像是一頭豬在和一群狼廝殺。但是,他偷襲砍殺了一名蜇鵬符甲士,隨後又有兩名符甲士和他廝殺滾打在一起,不知道怎麼回事,就躺倒不起了。

    而黑色符甲士,仍舊生龍活虎——轉瞬殺三名符甲士,又殺氣騰騰地撲向了最後一名蜇鵬符甲士……

    何其強橫!

    “殺!”

    王超最先反應過來,怒吼一聲,拎著符戰刀躍出了戰壕。

    另外兩名符甲士,緊隨其後。

    “殺!”

    張正江和其它十幾名還能衝鋒的漢威士兵,齊聲大吼,端著刺刀躍出戰壕,如同一群下山的猛虎,向著敵人凶悍地撲了過去。雖然,只是三名符甲殘破的符甲士,十幾名衣衫襤褸渾身硝煙皆帶輕傷的步兵,但他們卻殺出了排山倒海般的氣勢!

    一往無前!

    這一刻。

    他們熱血沸騰,戰意更加高昂!

    因為,他們這不是去決死一戰,而是用決死的勇氣,抓住戰機,去沖殺出一場匪夷所思,之前連想都不敢想,但現在已經真真切切擺在了眼前的勝利可能!

    死,也值了!

    渾身戾氣橫生的凱爾斯德一個健步縱躍,符戰刀劈空而下,快若閃電,讓黑色符甲士避無可避,倘若舉臂用護盾阻擋,這一刀,也必將他的護盾生生斬裂!

    黑色符甲士只得雙手持刀,橫舉格擋。

    咣!

    一聲金鐵交鳴!

    攻擊性符籙術陣的作用力,向四周擴散,空氣像是被劈開的水波般向四周翻滾飛濺,肉眼可見。

    巨大的力道,壓制得胡厚德差點兒將符戰刀脫手而出。他強咬著牙關扛住,身體側擰避開已經壓得和肩膀同高的刀鋒,雙腿卻承受不住巨大的壓力,吭哧一下單膝跪地,左腿屈膝硬撐。

    凱爾斯德獰笑著,刀鋒順勢左滑至胡厚德手中符戰刀的護柄處,稍稍一擰,咔嚓!

    本就虎口發麻的胡厚德,再也攥握不住,符戰刀脫手而出。

    他大驚失色,仰頭後倒。

    凱爾斯德手中符戰刀靈活一轉,刀尖直刺胡厚德腹部,嚇得胡厚德手腳並用半坐半躺地向後挪動避讓,嗤啦……金屬摩擦聲中,刀尖鋒刃擦著黑色符甲士的襠部插進土中。

    “狗日的紮我JJ?!”嚇出一身冷汗的胡厚德瘋了,迅速伸左手狠狠攥住了刀鋒。

    凱爾斯德手腕一擰一挑。

    胡厚德左手金屬護甲手套上的符籙術陣崩潰,幾塊配件碎裂。在刀鋒傷及皮肉的瞬間,他猛然脫手鬆開,笨拙的身軀藉著這股力道,猛地彈了起來,一擰身堪堪避開隨即斜劈而下的刀鋒,符甲與刀鋒摩擦迸濺出無數火星。

    胡厚德不退反進,寬厚的肩膀狠狠撞進了凱爾斯德的懷裡。

    砰!

    凱爾斯德吃力踉蹌後退,手中符戰刀的刀鋒,還不失時機地劃過了胡厚德的腰部,火星四射。

    厚重的腰部護甲,竟是被如此輕描淡寫的一刀,劃開了一道裂痕!

    這,就是五星級符甲士的實力!

    發了瘋的胡厚德,似乎根本不在意腰部護甲受創,嗚呀怪叫著:“老子跟你拼啦!”一邊張牙舞爪地緊追而上,撲向凱爾斯德。凱爾斯德冷笑著手腕一轉,刀尖向前精準地刺入胡厚德護甲受損的腰部。

    唰!

    符戰刀刺穿了護甲。

    以王八拳搏命亂打之勢前撲的胡厚德,千鈞一發之際稍稍側身,腰部兩塊護甲被刀鋒挑開。

    於此同時,他狠狠抱住了凱爾斯德。

    在符戰刀刺中胡厚德的那一瞬間,凱爾斯德發現了胡厚德胸前兩塊突起上的尖刺,也看到了尖刺上流動的攻擊性符陣能量波動,看到了淋漓的鮮血……他大吃一驚,想要避讓已經來不及,只得大步後退,同時刀鋒半旋,橫劈胡厚德失去護甲保護的腰部。

    腳下被一名死透的蜇鵬符甲士屍體絆了下,已然被胡厚德緊緊抱住的凱爾斯德仰面就倒。

    這般緊貼著的狀況下,符戰刀根本無法劈砍胡厚德。

    在倒地的那一刻,凱爾斯德手腕反轉,倒持符戰刀,用刀柄狠狠撞向胡厚德的腰部。

    兩人滾倒在地,胡厚德抱著凱爾斯德不鬆手,胸部狠壓,仰頭猛撞凱爾斯德的頭盔,腰部被擊中的劇痛不但沒讓他洩力,反而刺激得用力更大,啊啊痛呼著,一邊狠狠地用頭撞!

    咚咚咚……

    搏命!

    雖然凱爾斯德在摔倒的瞬間,左手推住了胡厚德的胸口正中,然而巨大的壓力下,胸部護甲仍然被刺破,鋒利的尖刺直扎入肉。劇烈的疼痛,讓他瞬間渾身力氣盡失,差點兒暈過去。

    感覺到凱爾斯德沒了力氣,胡厚德掙扎著鬆開他,騎在凱爾斯德身上狠狠往他面部護甲上砸了兩拳。

    咔嚓!

    面部護甲崩裂。

    胡厚德一伸手從旁邊撿起了符戰刀,超強的靈力感識度迅速通過手腕與符戰刀刀柄的符籙術陣感應,分析出其中的數據參數並進行意識銜接,兩三秒鐘時間便可以操控這把蜇鵬符戰刀了,他神色猙獰地起身,雙手倒握符戰刀,就要插進凱爾斯德頭盔已然崩裂了的面部。
leesai 發表於 2018-11-3 19:14
15章殘勝

    就在這時,一名蜇鵬步兵端著刺刀衝了上來,狠狠刺向胡厚德沒有了護甲防護的腰部。

    胡厚德嚇得趕緊跳開避讓,一邊憤怒地側身彎腰用肩膀狠撞那名步兵。

    咔嚓!

    刺刀崩碎!

    咚!

    這名悍不畏死的蜇鵬步兵,被黑色的符甲士生生撞得倒飛出去,在半空中就口噴鮮血瞬間斃命。

    又一名蜇鵬步兵撲上來抱住了胡厚德的大腿,胡厚德低頭一看,頓時激靈靈打了個寒顫,只見這名蜇鵬步兵滿臉獰笑,手中攥著兩枚拉下了引信的手榴彈,哧哧哧地冒著白煙。

    “去你媽的!”

    胡厚德嚇得魂飛魄散,猛然轉身飛腿,巨大的力道瞬間把蜇鵬符甲士給甩了出去。

    胡厚德隨即撲倒在地翻滾躲避。

    轟!

    兩枚手榴彈近距離爆炸產生的衝擊波,將已經撲倒在地的胡厚德炸得翻滾出好幾米遠才將將停下,他急忙活動著四肢,一邊感應著符甲的性能狀況,萬幸,除卻之前符甲對決時受到的損傷之外,符甲未被手榴彈炸出更嚴重的損傷,而身體有符甲的保護,也無礙。

    他迷迷瞪瞪地爬起來,舉目四顧。

    只見平頭嶺前這一片開闊的戰場上,對攻的雙方士兵,幾乎在迎面撞上的一剎那,便進入了白熱化的激烈搏殺中。

    漢威守軍以三名符甲士為先鋒,怒吼著居高臨下俯衝。

    蜇鵬的符甲士已經全滅,一百多名端著刺刀衝鋒的步兵,士氣卻好像絲毫不受影響,甚至更為瘋狂。即便是,被迎頭撞上的三名漢威符甲士砍瓜切菜般屠殺,他們仍舊堅定地拼殺,一往無前,要么與漢威僅剩的十幾名步兵對攻,要么分散開向平頭嶺衝鋒。

    似乎,只要衝上平頭嶺,他們就死而無憾!

    就連原先處在出擊陣地位置的蜇鵬砲兵、醫護兵,還有一些輕傷的士兵,也都拿起槍狂嚎著衝了上來。

    如此慘烈,壯烈的場景,深深地震撼了胡厚德膽小的心靈,他看著一個個蜇鵬士兵被符甲士砍翻、被子彈擊中慘叫著倒地,看著那些士兵拉開手榴彈的引信沖向符甲士……

    這,就是戰爭嗎?!

    慘烈的激戰徹底亂了套,蜇鵬士兵在往上沖,漢威的士兵要么向下衝,要么返身往回殺,三名好似殺神般的符甲士,竟被亡命的蜇鵬步兵給衝擊得踉踉蹌蹌頗顯狼狽。

    “去他媽的!”胡厚德猛地回過神兒,這時候還感慨個屁啊,他揮著刀加入了血腥殘酷的混戰中。

    什麼膽小怯懦,什么生命誠可貴,什麼真善美的人性……

    全都被這些廝殺的軍人們拋之腦後!

    戰場上,只有你死,我亡!

    一個個鮮活的生命,毫不吝嗇地揮灑著鮮血繼而迅速消失!

    如果說“戰爭”這個詞彙,還可以和政治聯繫在一起,所以宏觀。那麼戰場上,尤其是慘烈的白刃戰,只會把每一個參與其中的士兵心底深處的原始獸性,給徹底地激發出來!

    “殺!”

    廝殺聲、慘嚎聲、呼喝聲……

    響徹天際!

    平頭嶺在雙方慘烈的激戰中顫栗。

    蒼天似乎再也看不下去這血腥而殘酷的場景,之前還萬里無雲艷陽高照的天空中,不知何時從何處翻滾湧動出大團大團的陰雲,很快將驕陽吞噬,遍布穹蒼,細若游絲的閃電交織著不斷撕裂烏雲,又被烏雲吞噬,悶雷聲滾滾而下,震天動地。

    本性善良軟如膽小的胡厚德,很快便在沒有什麼危險性,純粹屬於屠殺的廝殺中,生出了濃濃的厭惡感。

    他的四周,已經再沒有敵人。

    渾身浴血的他,拎著血淋淋的符戰刀,略有些茫然地扭頭向平頭嶺陣地看去。

    咚!

    大地震顫。

    胡厚德雙目猛地睜大,這,不是雷聲,而是爆炸聲——平頭嶺上,防爆洞所在的位置,濃煙灰塵騰空而起,火光沖天。

    “傷員!”

    “啊!”

    胡厚德發了瘋一般,嚎叫著沖向平頭嶺。

    怎麼可以?

    蜇鵬的士兵怎麼可以去屠殺那些毫無反抗力的傷員?

    此刻,王超和另外兩名符甲士,也都已經殺得厭倦了,但他們沒辦法停下來,因為這些蜇鵬的士兵,沒有絲毫在明知不敵的情況下繳械投降的樣子,他們仍然在拼力地廝殺著,他們敢於拿著拉開引信的手榴彈沖向漢威的符甲士試圖同歸於盡,符甲士都得避讓三分;他們還敢於端著刺刀沖向符甲士,哪怕是傷不到符甲士絲毫,也要使勁地戳一下!而且,還有十幾名漢威的步兵,在和蜇鵬這些瘋狂的士兵廝殺著,多殺死一個蜇鵬士兵,自己的戰友就能多一份生存下來的機會。

    此時,漢威士兵們之前那決死的信念和勇氣,竟然都被這些蜇鵬士兵的瘋狂,給震懾得有些慌亂了。

    為什麼?

    他們難道就不怕死麼?

    當劇烈的爆炸聲從防爆洞中傳出,滾滾硝煙沖天而起,防爆洞坍塌時,漢威殘存的士兵們,終於在短暫的惶恐後,再次憤怒了!

    他們淒厲地嚎叫著沖向了防爆洞。

    他們與擋在面前任何反抗的敵人拼命,殺死他們,或者,被殺死!

    雙方殘酷激烈的廝殺,終於停了下來。

    戰場上,安安靜靜。

    胡厚德、張正江、王超……還有倖存的,能夠行走的七八名漢威士兵,站在了平頭嶺陣地上的防爆洞前。防爆洞已經被從內部引發的劇烈爆炸,炸成了一片塌陷的廢墟。

    混凝土塊、鋼筋水泥、殘肢斷骸和血肉混雜在一起,慘烈得讓人心痛。

    硝煙裹夾著慘烈的死亡氣息和血腥味、各種焦糊味,瀰漫平頭嶺,飄向天際,向陰沉的蒼穹訴說著人類自相殘殺的悲哀。

    嘩啦啦……

    大雨驟然傾盆而下!

    放佛要將這片充斥著死亡和血腥慘烈氣息的戰場,洗滌乾淨。

    防爆洞裡的爆炸發生前,就已經返身追著蜇鵬士兵殺回到平頭嶺上的三名漢威步兵,都戰死了。而最先殺回平頭嶺的符甲士周志華,符甲已經徹底損毀散落,身上也掛了好幾道傷,瘦瘦高高的他拄著符戰刀,眼眶通紅地說道:“我沒來得及沖進去,幾個敵人就在裡面拉響了手雷。爆炸發生時,裡面傳出了密集的槍聲,是我們的傷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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