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武機甲] 符甲狂潮 作者:短刀 (連載中)

 
leesai 2018-10-28 19:09:05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88 164822
leesai 發表於 2018-11-3 20:48
16章利誘

    鬼知道,從202、203邊防師各師部抽調參謀人員,組建起的臨時戰時監察組那幫蠢貨,是怎麼考慮的,不但不藉這些血戰餘生的勇士去鼓舞軍心士氣,還要把他們監控起來調查。可戰時監察組對此給出的理由,讓任何人都無法反駁,而且現在戰局緊張,徐龍森又不在平江市作戰指揮中心,如果就此向監察組提出質疑和要求,造成了平江戰區各部之間的內部矛盾,對平江戰事更加不利。

    所以,雖然心裡氣憤這些人的不顧全大局,但徐龍森還是對此保持了沉默。

    ……

    能量燈的光線,照得狹小的房間裡一片慘白。

    神情沮喪中又透著些苦澀無奈的胡厚德,坐在桌旁,手裡拿著一支筆,抬頭看了眼站在旁邊的劉瑞,又似乎畏懼般低下頭躲避著劉瑞的目光,額頭上冒著汗,說道:“長官,先寫蜇鵬符甲的弱點,還是……我那套符甲的符籙術陣系統架構參數?”

    “先寫蜇鵬符甲的弱點吧,前方戰況緊急。”劉瑞神色平靜地說道——他倒是想,讓胡厚德先寫出來那套非制式符甲的符籙術陣系統和架構參數,但容易引起懷疑。

    “好的,好的。”胡厚德忙不迭答應著,一邊在紙上飛快地書寫著,一邊問道:“長官,我這算是立功吧?”

    “當然。”

    “那,那麼等調查清楚,確認我們之前立下的戰功屬實,再加上我發現了敵軍制式作戰符甲的弱點……這些戰功累積,我有沒有希望,直接從中士銜,晉升中尉銜?”

    劉瑞有些詫異,道:“為什麼?”

    低頭不停書寫的胖子,臉頰微紅,難得掛上了一點點的笑容和羞澀,似乎在嚮往著什麼,又顯然不好意思說出口。

    劉瑞立刻猜到了胖子的心思——那個漂亮的女研究員單月月,不就是中尉麼?於是劉瑞笑著說道:“如果你把那套非制式作戰符甲的符籙術陣系統和架構參數,詳細提供給我們,並通過了核查屬實,我可以向你保證,為你申請一等功。”

    “那……”胖子低著頭,繼續不好意思,心思卻在飛快地一心二用轉動著——他注意到,劉瑞剛才的話裡,說的是提供給“我們”,而不是提供給“軍方”

    “中尉銜沒問題,而且,如果單中尉能幫你正式轉為技術人員的話,想必為你請功併申請晉升上尉,也是有可能的。”

    “真的?”胖子抬頭驚喜地看著劉瑞。

    劉瑞面帶微笑,頷首不語。

    胖子立刻低下頭,以比之前更認真、更快的速度寫了起來。很快,他就把蜇鵬六代【戰斧】符甲和七代【狂刀】符甲的弱點寫好,然後簡單審核了一遍,拿起來恭恭敬敬地遞給劉瑞:“長官,這些都是我憑藉自己對符甲的了解,綜合戰場上的經驗,還有這幾天對那些損壞、損毀的【狂刀】符甲進行剖析研究後,得出的結論!”

    “不錯。”劉瑞點點頭,一邊瀏覽著胖子寫出來的這些東西,一邊催促道:“抓緊時間,把你那套符甲的符籙術陣系統和架構參數寫出來。”

    “是!”胖子勁頭十足。

    劉瑞沒有再答話,而是認真地看著胖子寫出的有關【戰斧】和【狂刀】在實戰中的致命弱點。對於他所屬的隱秘勢力來講,這份資料如果屬實,當然非常重要,而且,他們也會毫不猶豫地,將這些資料提供給漢威軍方,尤其是盡快提供給平江戰區的前線作戰部隊——讓蜇鵬在和漢威的戰爭中吃更多的苦頭,對於劉瑞所屬勢力一方,有好處。

    很快,劉瑞的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身為202邊防師師部參謀,情報科科長的劉瑞,當年在作戰部隊時,還是一位優秀的四星級符甲士。所以對於胡厚德寫出的這些符甲弱點,當然能很快看明白,並準確地聯想到實戰環境下,這些所謂的致命弱點,會給蜇鵬符甲士帶來多大的麻煩。

    胖子寫出的這些,也許屬實,而且很詳細,但在實戰中想要憑此給予蜇鵬符甲士致命一擊,難度相當高。

    比如,【戰斧】符甲由於在研製過程中,受技術上的限制,防禦性能的綜合指數偏低,為了彌補這一缺陷,配裝了【戰斧】的符甲士在衝鋒時,會讓符籙術陣的防禦性能大量向頭盔的面部護甲、前胸、肩部轉移,而後背,尤其是后腰部的防禦,衝鋒時基本就只剩下了金屬的自然防禦力,一顆普通子彈就能擊穿,確實是能夠致命的弱點。可是,那是在進攻狀態中,防守一方難道能讓子彈拐彎擊中迎面衝鋒的符甲士后腰?唯有抓住配裝【戰斧】的符甲士在攻擊不利轉身撤退時那一瞬,符籙術陣的防禦性能還未來得及轉換時,才能真正造成一擊致命的重創,那麼短暫的時機,可不好抓住,因為有著極強靈力感識度的符甲士,其個人對於所配裝符甲的感知和操控敏銳度,僅次於自己的肢體肌膚。

    而【狂刀】的致命弱點是,雖然有著強大的綜合穩定防禦性能,且符籙術陣系統是分體式多連結構,但這種結構,由於各符籙術陣系統具有自主或被動脫離性,所以符甲上會有一套中心符籙術陣系統,用以協助符甲士的靈力感識度更高效地控制、感知符甲各部位的狀況。這處中心符籙術陣系統,位於符甲士後脖頸的護甲下方,那裡配備了雙層防禦,導致配裝【狂刀】的符甲士脖子扭動不靈活,戰場視野受到一定程度的限制。而且,一旦脖頸處中心符籙術陣系統所在的護甲遭遇襲擊,哪怕是不致命,在重點防禦性的運作下,也會使整套符甲的系統運轉出現短暫停滯。這短暫到只有兩秒鐘的停滯,在激烈的符甲士對決廝殺中,絕對是致命的缺陷。可是,在實戰中要想把握住這個致命缺陷擊敗敵人,難度同樣是相當之高。

    劉瑞很想掏出手槍頂住胖子的腦門兒,然後問他:“胖子,你他媽玩兒我?”

    但他忍住了。

    至少,這說明胖子沒有胡說八道,而且這些所謂的致命弱點,雖然很難取得多麼明顯的效果,可是,有,總比沒有強——戰爭由宏觀至細節,有時候小到一顆子彈,就可能引爆一場戰爭,或者決定一場戰爭最終的勝負。
leesai 發表於 2018-11-3 20:49
17章威逼

    視線移至胖子筆端的紙上,但見胖子所寫符甲符籙術陣系統極為詳盡,龐雜之處,專業術語和符籙架構相當之繁瑣,劉瑞根本看不懂,但粗略的大概還是能明白一些。

    所以,劉瑞不禁心生焦慮,微皺眉問道:“胡厚德,大概需要多久,才能寫完?”

    “我盡快,應該用不了多久,今晚不睡覺,明早怎麼也能趕出來。”

    “明早……”劉瑞有些發懵。

    最遲今夜凌晨三點,他們就要執行撤退計劃。而外面的局勢,也突然有了變化:十一師防禦十口鎮和平通公路的部隊要收縮防線,退至平江市環城路一帶。身在興民的十一師師長徐龍森,更是強調零點之前務必護送單月月至興民,興民的守軍會發起一次反攻來接應。

    更西面幾百公里外,蜇鵬第二軍精銳的符甲部隊23師,潛行翻越臥脊山,突襲九佔原市得手……

    大戰將起!

    正如李馳所說,夜長夢多!

    他們這股勢力,在這場戰爭爆發時所做的那些陰暗勾當,初始因為戰爭的突然性使得大家倉促間忙於應對,沒人顧得上去留意諸般明顯的疑點,但時間稍稍一長,肯定會引起軍隊內部的高度懷疑和關注,也許,現在已經有人開始暗中調查了。

    再晚,他們就有可能,無法從平江市戰區指揮中心安全脫身。

    “胡厚德。”劉瑞神情嚴肅地說道:“晚上零點之前,關於那套符甲的符籙術陣系統和架構參數,務必要寫出來。現在戰局多變,一旦平江市有被敵軍攻破的可能性,那麼……”

    胡厚德打了個哆嗦,驚惶地看著劉瑞。

    劉瑞輕嘆口氣,露出不忍之色,道:“你知道,特殊時期,許多事情我們要從大局來考慮,所以,不得已的情況下,會採取一些比較過激的手段。如果,在平江市被敵軍攻占之前,仍舊無法確認你們的清白,那麼,大軍撤離平江市時,就只能……”

    “啊?你們,你們要把我們怎麼樣?”胡厚德一臉惶恐,淚水撲簌簌地流了下來。

    “寧可錯殺,也絕不能留下隱患。”

    胡厚德驚得跳了起來,揮著胳膊絕望地哭喊:“不能啊,我們是冤枉的,我們在平頭嶺為國死戰,我們流過血負過傷,是立下大功的人,你們不能這樣……我要告你們,你們這是在犯罪……”

    唰啦!

    兩名士兵舉槍逼進,槍口頂在胡厚德的胸膛上。

    胡厚德立刻安靜下來,渾身顫栗,淚眼盯著劉瑞,心思轉得飛快,剛才他就已經註意到,這次跟著劉瑞前來的兩名士兵,不是之前那兩位了。從他們眼神中的堅毅果決,可以肯定,他們應該是劉瑞的心腹。而由此更可以肯定,雖然劉瑞剛才那番話說得挺唬人的,但事實上,在平江戰區指揮中心,不是所有人,都和劉瑞是一條心。

    而且劉瑞,心有忌憚。

    “坦率地說,沒人願意這樣,如果你們真的被冤枉了,將來我們會內疚,也會為屈死的你們請功,並且恢復補償你們的名譽。”劉瑞認真地看著胡厚德,道:“所以,你現在更要抓緊時間,不止是為了保全自己,更是為了保全和你一起從平頭嶺陣地上血戰而歸的戰友們。當然,前提是,你們沒有說謊,平頭嶺之戰,屬實……”

    “可我,我和單中尉一樣,是,是技術人員。”

    “中士,你是作戰部隊的維修兵!”

    “我……”胖子哭了,他不甘地嘶嚎著哀求道:“我要見單中尉,她會保護我的,她答應帶我走的!”

    劉瑞搖搖頭。

    “你騙我!騙單中尉!你答應詢問完就把我送回去的……”

    劉瑞抬腕看了下手錶,淡淡地說道:“中士,留給你的時間不多了。據我目前所知的情報,如果蜇鵬軍隊大舉發起進攻的話,明日凌晨,駐平江市各部隊就會分批後撤,你覺得,戰敗撤退時,谁愿意拖上你們這些有通敵嫌疑的人呢? ”

    “我……”胡厚德傻了眼,旋即趕緊坐下拿起筆就寫,但也許是心慌意亂的緣故吧,他一個字都寫不出來。

    劉瑞轉身往外走去:“沒有我的同意,任何人不能隨意見他。”

    “是!”兩名士兵緊跟著走出了房間。

    砰!

    門關上了。

    胡厚德抬頭望著那扇窄小的窗戶,外面,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窗戶的金屬框就算能拆下,可那麼狹小的窗口,自己這副“苗條”的身板,也鑽不過去啊。

    現在,外面的戰局,到底發生了什麼變化?

    胡厚德不相信劉瑞剛才所說的話,但他看得出來,劉瑞很著急,急於得到符甲的符籙術陣系統和架構參數,然後……肯定是一走了之吧?也許,上面已經開始注意到他這個叛徒的存在,又或許,蜇鵬軍隊真的要大舉進攻,平江市保不住了。

    胡厚德想到了戰爭爆發時,邊防線一觸即潰的不堪,想到了有可能是劉瑞這些潛藏在漢威軍隊中的叛變軍官,故意把防線打開,放蜇鵬軍隊勢如破竹地侵入了漢威境內。

    如果當初漢威軍邊境慘敗,真的是這些叛徒造成的,那麼,平江市很可能也會一夜之間崩潰失陷。

    完了!

    胡厚德知道,就算是自己真把符甲的秘密寫出來交給劉瑞,這個王八蛋叛徒,也肯定會殺了他滅口,還有,張正江、王超、周志華、馮曉輝……單月月!

    他們,怎麼樣了?

    如果外面只有那兩名持槍的士兵,胡厚德有把握引他們進來然後在幾秒鐘內格殺,可是,天知道外面有多少劉瑞的親信,甚至還有符甲士的存在,自己這副身板,無論如何也乾不過符甲士啊!

    等等。

    符甲士?

    符甲!

    胡厚德心中浮出了一抹希望,但這希望又是那麼的渺茫,成功的可能性極低,需要賭一把運氣。

    碰運氣?

    他媽的……

    膽小的胖子實在是不敢去拿性命賭著玩兒。

    可現在也沒別的辦法了。

    胡厚德渾身哆嗦著坐下,開始書寫符甲資料。不過,他寫的都是些胡編亂造的東西——去他媽的,平江市這地方,除了單月月之外,還有能憑符籙術陣系統和架構參數的書面文字,就判定出一套非制式符甲可行性的人麼?再說了……寫真的劉瑞也會懷疑是假的。
leesai 發表於 2018-11-3 20:51
18章欺騙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胡厚德心裡越來越焦急,卻不得不強忍著爭取一線希望的衝動,等待著劉瑞的到來。

    因為他知道,這時候自己越是主動,越容易引起懷疑。

    八點鐘。

    就在胡厚德終於忍不住,想要以還沒吃晚飯為理由,嚷嚷一番試試看能否引來劉瑞時,房門開了。

    兩名士兵率先走進來,警惕性極高,槍口指著胡厚德。

    劉瑞隨後大步進來,神情間的焦慮之色毫不掩飾,或者說,是掩飾不住,他開門見山地說道:“胡厚德,寫多少了?實在不行就別寫那麼詳細具體,把所需符籙和組成的術陣,以及大致的構架參數,術陣系統組合運轉的框架寫出來就好。”

    “長官,時間不夠啊,而且我剛才太緊張,思路都斷了。”胡厚德一臉惶恐和害怕,道:“要不這樣,我,我……”他猶豫著。

    “快說!”劉瑞不耐煩地說道。

    “好吧。”胡厚德一咬牙,放佛下了多大決心似的,道:“這幾天我在維修車間裡,研究蜇鵬符甲的時候,又抽空攢制了一套半成品的符甲,雖然還未成功,可,可是起碼能證明那套符甲確實是我自己攢制出來的,不是蜇鵬人給我的。”

    劉瑞眼睛一亮,道:“符甲在哪兒?”

    “就在維修車間的小庫房裡。”

    “我馬上安排人去拿。”劉瑞皺眉道:“那套符甲是什麼樣子的?單月月知道麼?”

    胡厚德眨巴著眼睛說道:“還是我去吧,如果我不去,單中尉不會讓任何人拿的。而且您知道,之前您答應單中尉讓我回去的,如果見不到我,單中尉脾氣不大好……”

    “一會兒,她就要被護送前往興民,放心吧,我會把符甲拿來的。”劉瑞轉身往外走去。

    “誰護送她?”胡厚德大驚,急忙問道。

    “第九集團軍特種大隊的人。”

    “哦。”

    胡厚德驟然懸到嗓子裡的心,放了回去——他真擔心,如果是劉瑞這個已經愈發明顯是叛徒的傢伙,安排人送單月月的話……單月月怎麼可能回得去?要知道,單月月現在手裡掌握的東西,蜇鵬軍隊絕對不希望送回到漢威軍方的符甲武器研發機構。

    可是,他旋即又擔心起來。

    雷先江他們送單月月走,劉瑞就不能洩密給蜇鵬軍隊,半路阻截麼?為了攔截抓獲甚至直接殺死單月月,蜇鵬軍隊會不惜代價的。

    這可怎麼辦?

    砰!

    門又關上了。

    胡厚德像只受傷的棕熊,在房間裡呲牙咧嘴地來回踱步。

    這棟小辦公樓裡,已經全部被劉瑞換上了自己的心腹,其他人以各種理由給調派了出去。他走出軟禁胡厚德的房間,立刻叫上幾名心腹警衛人員,匆匆忙忙地往武器儲備基地走去。

    單月月正在維修車間的倉庫中,整理著必須帶走的符甲配件——剛才接到通知,八點半就要出發。

    可是,胡厚德還沒有回來!

    因為擔心胡厚德,單月月到現在連晚飯都沒有吃。

    在她旁邊,雷先江和幾名特種大隊的士兵正在幫著一起收拾。他們接到指揮中心的命令,負責護送單月月前往興民。當前平江市的作戰部隊中,也唯有雷先江麾下的特種符甲騎士,更適合去完成如此艱鉅,有著極高風險性,卻必須完成的任務了。

    “雷隊長。”單月月此時已經顧不得心裡對雷先江的那點兒成見了,低聲說道:“胡厚德被監察組的人帶走,到現在還沒回來,我擔心他,會不會出什麼事?”

    “這……”雷先江無奈道:“應該不會有事的。”

    自帶回了胡厚德他們十一人之後,雷先江和麾下特種符甲騎士們,對於平江戰區臨時監察組的所作所為,也極其不滿,就此雷先江還專門用獨立的通訊系統,向特種大隊做了匯報,希望大隊長他們能夠向集團軍軍部反應一下。可是他得到的回復是:“平江市戰區指揮中心對此有處置權,不得乾涉,另,關注事態發展,隨時匯報。”

    雷先江很鬱悶,他率領特種大隊第三中隊身處平江戰區,雖然有便宜行事作戰的特權,但還是暫屬平江戰區臨時指揮部調動的作戰部隊,沒有參與各項軍務的權力。

    單月月咬牙道:“你相信我們嗎?”

    “當然。”

    “萬一監察組……要做什麼。”單月月扭頭看著雷先江,道:“你們特種大隊,敢不敢救人?”

    雷先江無語。

    這種可能性太低了。

    就在這時,監察組組長劉瑞帶著幾名荷槍實彈的警衛人員大步走進了維修車間,不過,他並沒有闖入倉庫,而是站在倉庫外面很禮貌地問道:“單中尉,準備得怎麼樣了?”

    單月月走到門口,冷冷地說道:“胡厚德呢?”

    “他恐怕暫時不能跟隨你一起走了。”劉瑞神色認真地說道:“不過你不用擔心,他的嫌疑已經被排除,只不過平江戰事緊張,胡厚德中士是一位三級符陣師,優秀的符甲維脩大師,平江戰區目前迫切地需要他這樣的人才。而且,剛才胡厚德中士向我們提供了蜇鵬六代【戰斧】、七代【狂刀】符甲的致命弱點,這對於前線戰事,有著舉足輕重的作用。所以,指揮部需要他即刻趕赴前線作戰部隊,向各部隊講述實戰狀態中,如何針對性地精準打擊敵人的符甲弱點。”

    “什麼?”單月月愣住。

    雷先江在她旁邊輕聲道:“情況屬實,已經印製文件向各部隊傳達了,我這裡也有一份。”

    單月月皺眉對劉瑞說道:“既然以文件的形式向各部隊傳達了,那還留下他做什麼?現在,軍區武器研發部門,也需要他回去參與新式武器和符甲的研發工作,我必須帶他走。”

    “單中尉,我們會盡快送他回去的,但現在,戰事要緊。”劉瑞不容置疑地說道:“另外,胡厚德說,他在這裡還有一套半成品的符甲,是這幾日研究攢制的成果,請我幫他帶過去。”

    單月月愣了下,旋即質疑道:“為什麼他不親自來?”
leesai 發表於 2018-11-3 20:53
19章符甲到手

    “他和張正江等人,要緊急歸隊,112團和113團已經從十口鎮和平通公路,開始後撤收縮防線了。”

    “這……”單月月看向雷先江。

    雷先江點了點頭。

    戰況屬實。

    此時,單月月的心裡,已經確認胡厚德至少現在是安全的,但他,肯定是遇到麻煩了——因為,胡厚德對劉瑞說的,是有一套半成品的符甲,而事實上,胡厚德的符甲已經攢製成功了。

    為什麼胖子要這麼說?

    如果不讓劉瑞拿走符甲的話,胖子會不會有麻煩?

    或者,胖子是想讓我隨便拿一套符甲給劉瑞麼?問題是,倉庫裡除了胖子的那套符甲之外,其它都是蜇鵬的七代【狂刀】符甲配件,即便有成套的,也是損壞的,且明顯是未加改進過的蜇鵬符甲。

    稍作思忖,單月月板著臉沒好氣地說道:“等著!”

    說罷,她轉身進入庫房,把剛才自己親手裝好的配件箱子打開,又故意用身體擋住其他人的視線,快速把箱子裡那個符甲包中裝好的符甲配件,全都抖了出來,和其它損壞的配件混在一起,符甲包扔掉。

    “幫幫忙,把這箱配件抬出去。”單月月對兩名士兵招手道。

    兩名特種大隊的士兵走過去,把裝滿了符甲配件的箱子抬到倉庫外面,放在門口就轉身回了倉庫,別說向劉瑞敬禮了,甚至都懶得看他一眼——這些精銳的特種符甲騎士,委實看不慣監察組的人——戰場上沒本事,對付自己人倒是能耐挺大,他媽的!

    劉瑞上前隨意查看了一下箱子裡亂七八糟的配件,隨口問道:“一套符甲,用得到這麼多配件麼?”

    單月月剛從倉庫裡走出來,板著臉將一把蜇鵬七代【狂刀】的製式符戰刀,還有一個啟動護腕扔到了箱子裡,沒好氣地說道:“你以為攢制一套符甲很簡單麼?天知道哪一塊配件會在攢制研究過程中損毀,這裡面還有那個死胖子試驗用的配件,哦對了……”單月月又轉身回去,拿了裝有各種符陣維修刀的維修工具包出來,扔進箱子裡,哼聲道:“他是維修兵,符陣維修刀必須帶上。”

    “好的。”劉瑞點點頭,擺手示意手下士兵抬起箱子往回走去,一邊向雷先江和單月月敬禮:“盡快出發,一路順風!”

    說罷,他轉身大步離去。

    看著劉瑞一行人的背影,單月月秀眉微顰,神色間滿是擔憂。

    “單中尉,我們出發吧。”雷先江輕聲道。

    “我……”單月月搖搖頭,轉身去拿了自己的東西:“出發!”——死胖子,一定不會有事的!

    回到那棟今晚已經被完全控制了的小辦公樓內,劉瑞沒有第一時間把這箱符甲配件送到軟禁胖子的房間裡,而是放在自己的辦公室,認真地翻檢查看。胡厚德和單月月的表現,讓他生不出絲毫的懷疑,但正所謂小心駛得萬年船,今晚至關重要,絕不能出現絲毫紕漏。

    身為四星級符甲士,劉瑞雖然不如維修兵、符陣師那般對符籙術陣系統、架構參數明曉通透,可大致了解下這些還未組裝的散置配件是否可用,還是沒問題的。

    認真查看過這些亂七八糟的符甲配件,又嘗試了啟動護腕未果之後,劉瑞放下心來,卻皺著眉頭百思不得其解——在這些符甲配件中,有一些明顯上面的符籙術陣系統都已經架構完成,甚而還可以用符陣維修刀,感應到符籙術陣間的靈力導引線上有能量的相互作用波動,但許多配件到底應該用在什麼地方,他卻看不出來,若非符籙術陣系統確實存在,劉瑞甚至想把許多外形怪異的配件歸類為廢品、垃圾……

    “報告。”

    “進。”劉瑞拿著一塊配件,頭也不回地應道。

    一名警衛推門而入:“長官,雷少校和單中尉他們一行,已經出發。”

    “哦。”劉瑞點點頭,吩咐道:“把這箱符甲配件,抬到胡厚德那裡,讓他確認一下。”

    “是!”

    士兵招手從外面又喚來一名同伴,抬起箱子往外走去。

    此時的胡厚德,正滿頭大汗地快速書寫著半真半假的符籙術陣系統、架構參數。萬一單月月夠聰明,而劉瑞又實在是太蠢,把那套符甲給弄來了,由他驗證真偽的話,如果暫時沒機會啟動配裝上符甲,那麼,自己寫出來的資料就不能假得太離譜。

    總之,在那一絲渺小的希望未能出現時,盡可能服軟保命是他的首選。

    胡厚德尋思著,如果蜇鵬人看重了他的天賦,通過劉瑞來策反他,給的利益也足夠大的話,要不要就乾脆從了……

    門被推開了。

    兩名士兵抬著一個大木箱走了進來。

    木箱是敞開著的。

    看到箱子上層擺放的符戰刀、維修工具包,還有那幾塊熟悉的配件,胡厚德差點兒忍不住喊出“月月姐萬歲!——這真是個聰明的娘們儿啊,她怎麼就想到並找機會把整套的符甲給抖摟散的?

    “胡厚德,這些是你說的半成品符甲麼?”劉瑞走進來沉著臉問道。

    “我看看。”胡厚德按捺著心頭的激動,走過去伸手翻翻揀揀了一通,一邊把維修工具包順手掛在腰間,一邊神情詫異又有些失望地問道:“啟動護腕怎麼沒有?”

    劉瑞冷笑,對於自己的小心謹慎頗為得意。箱子裡原本放著的啟動護腕,被他拿走了。現在看來,自己之前的擔憂還是很有必要的——半成品的符甲,在這個胖子的手裡,有可能稍作簡單的改進就能配裝,性能也許不會太好,但只要配裝上符甲,胖子的威脅性就大了。要知道,這個胖子不止是三級符陣師,優秀的維修兵,根據從平頭嶺戰場上下來的那些人所說,胡厚德還是一位優秀的偵察兵、符甲士,配裝上符甲時的胖子,戰鬥力相當強悍。

    “好吧。”胡厚德似乎猜到了劉瑞的心思,他無奈地搖搖頭,一邊檢查一邊問道:“單中尉呢?”

    “已經撤離了。”

    “哦。”

    胡厚德轉身往桌旁走去,一邊說道:“我抓緊時間把符籙術陣系統和架構參數的概要寫出來,希望長官您說話算數,張連長他們……”
leesai 發表於 2018-11-3 20:54
20章劫持

    “我盡力保全。”劉瑞一擺手,兩名士兵抬起箱子就往外走。

    “對了……”胡厚德扭頭。

    劉瑞微皺眉。

    臉上掛著哀求和無奈之色的胡厚德,突然間雙目怒睜,看似肥胖笨拙的身軀暴起從劉瑞旁邊竄了過去,揮拳擊打在一名士兵的耳根後面,同時一記鞭腿高高甩過去,重砸在另一面士兵的後腦勺上。

    砰砰!

    疾如雷電!

    兩名士兵哼都沒哼一聲,便頹然倒地,箱子重重地摔落。

    胡厚德彎腰蹲身,避開了反應極快的劉瑞猛然從後襲來的鞭腿,與電光石火間迅疾挺身,肩膀由下而上地抗在了劉瑞的襠部,直接將他掀得飛起來撞到了房頂上,人還沒落下,就又被胖子如鐵柱般橫掃的鞭腿,給抽得飛撞到了另一側牆壁上。

    砰砰,咚!

    摔倒在地的劉瑞悶哼著,軍帽落在遠處,劇烈的疼痛讓他想要慘嚎或者叫人,都呼不出聲音來。

    胖子飛快地從兜里掏出啟動護腕,戴到左手腕處,摁下了啟動鍵。

    唰!

    木箱中,那些符籙術陣系統完善的符甲配件,撞開其它配件,翩然飛起,迅速配裝到了胡厚德的身上。

    箱子崩裂,木屑碎片和其它配件散落一地。

    外面幾名警衛人員聽到室內傳來的異常聲音,立刻端著槍衝了過來。

    砰,關閉著的金屬門被生生撞開,率先沖進室內的兩名警衛,站在外面還沒來記得衝進來的三四名警衛人員,全都傻眼了。只見室內一片狼藉,碎裂的木箱和散落的符甲配件旁邊,兩名和劉瑞一起進入室內的警衛人員昏倒在地,靠裡側的牆壁下,劉瑞蜷縮在地抽搐著,睜著一雙憤怒恐懼的眼睛,喉嚨裡發出呵呵的聲音。

    而室內正中間,則站著一名配裝上深藍色符甲的符甲士!

    但見這符甲士身軀龐大肥碩,粗糙不堪的外形別說什麼流線的美感了,完全可以稱之為醜陋,就像是亂七八糟堆疊起來的一堆鐵疙瘩。頭盔面部護甲的視窗深凹,寬闊額頭、鼻子和口部凸出,耳朵是大大的斧頭狀,頭盔上面兩側,有兩枚扭曲著豎起的鋒利犄角,讓這名符甲士的樣子看起來,說不出的猙獰可怖。

    就像……

    傳說中的牛魔王!

    彷若沒有看到這些端著半自動步槍的警衛人員,恐怖猙獰的符甲士不慌不忙地撿起地上那把寒光森然的符戰刀,然後拎著符戰刀向躺倒在地抽搐著的劉瑞走去。

    “站住!不許動!”

    警衛人員異口同聲地大聲吼道,黑洞洞的槍口對準符甲士,子彈上膛,保險打開。

    但他們的語氣,明顯發顫。

    符甲士絲毫沒有理會他們的警告,走上前彎腰一把抓住劉瑞的衣領就將他拎起來,彷若拎著一隻被打斷了脊梁骨的狗,猙獰醜陋的面部護甲湊到劉瑞的面前,問道:“你的同夥還有誰?”

    “胡厚德,你,你趕快放了我,不然……”

    “別他媽跟老子廢話!”胖子怒吼。

    “你以為配裝上符甲,就能逃得出去嗎?這裡是戰區監察組辦公處……”劉瑞神色間滿是惶恐。

    身著符甲的胖子右手符戰刀,揪住劉瑞衣領的左手一鬆,又非常迅速地扣住了向下萎頓的劉瑞的腦袋,捏著他的頭蓋骨,就這般拖著面朝後的劉瑞往外走去,手部多個護甲配件組成的金屬手套,將劉瑞的額頭和頭骨上捏出了鮮血,頓時血流滿面,他忍不住淒厲地慘嚎出聲,好似頭顱都被符甲士的鐵手捏開了一般。

    猙獰符甲士深凹的視窗中,兩隻眼睛噴薄出駭人的目光,以至於門口幾名警衛人員被這樣的目光掃過,都忍不住後背生寒,不由自主地被這位步步走來的符甲士,給逼得向外面倒退。

    “劉瑞勾結蜇鵬人,陷害我們漢威軍隊的英雄!他是個無恥的叛徒!”胖子憤怒地大吼:“你們,要和他同流合污嗎?”

    “老子不想殺自己人!”

    “都給老子讓開!”

    “老子要見見平江戰區指揮中心的那幫將軍、長官……看看裡面到底有多少,是他媽叛變了祖國的混蛋,看看有多少是瞎了眼睛的笨蛋!”牛魔王般的符甲士咆哮著:“誰敢攔我?!”

    聲震整棟小樓!

    他拖著半死不活的劉瑞大步往外走去。

    警衛人員紛紛惶恐不安地往後退,小樓內辦公的軍官,還有外面的警衛人員,也都聞聲迅速趕來。

    三樓的樓道裡,立刻湧滿了軍人。

    “放了劉參謀!”

    “把劉組長放開……”

    “再次警告你!”

    ……

    符甲著身的胡厚德,對諸多軍人的呵斥和威脅置若罔聞,他一手捏著劉瑞的腦袋,一手持符戰刀,迎著樓道內擠滿的人群,向樓梯口大步走去,符戰刀上的攻擊性符籙術陣被他的靈力感識激發,與空氣中的五行靈氣相互作用,流動著肉眼可及的紋路。

    從三樓,走到二樓。

    又從二樓,走到了一樓。

    所有的軍人,都在這名猙獰符甲士的逼迫下,不斷擁擠著向後倒退,無人敢上前阻攔,也無人敢開槍!

    終於。

    胡厚德拖拽著已經不知死活的劉瑞,走出了這棟辦公樓,站在門口。

    台階下。

    十幾米開外,無數持槍的軍人已經呈扇形將辦公樓的門口死死圍住,一些士兵手中端著裝上了火箭破甲彈的發射器,還有十幾名配裝了黑色【猛士|】型符甲的符甲士,手持符戰刀做好了出擊的準備。

    三輛裝甲戰車轟鳴著停在了包圍圈外,在軍官的喝令聲中,圍攏的士兵們給戰車讓出通路。

    黑洞洞的砲口,對準了站在門口的猙獰符甲士。

    遠處,從指揮中心大樓內和外部,全副武裝的一列列士兵和符甲士,正在向這邊跑步趕來。

    瞧這陣勢……

    胖子禁不住渾身肥肉亂顫,腿肚子都有了抽筋的跡象。

    媽的,這日子沒法過了!

    我怎麼會如此衝動?

    被符甲掩飾住緊張表情和渾身顫抖的胖子,一手把半死不活的劉瑞擰了個圈兒,讓他面朝著自己,然後被劉瑞滿臉鮮血閉著眼的淒慘模樣嚇了一跳——他媽的,不會死了吧?
leesai 發表於 2018-11-3 20:58
21章胖子的怒吼

    眾目睽睽下,胖子把劉瑞拎起來搖了搖,用帶著哭腔的聲音喊道:“餵,醒醒,你可千萬別死啊!”

    這時候監察組的大組長劉瑞中校,一旦身死,那些戰車上的火砲、士兵們手裡的火箭破甲彈發射器,還有那些符甲士,就會肆無忌憚地把胖子這二百多斤轟成一片絢爛的血肉雨霧。

    連骨頭渣都不剩。

    “啊……”劉瑞痛呼著醒了過來。

    深陷懊悔中的胖子,被劉瑞猛然圓瞪的雙目和猙獰血腥的臉龐驚到,雙手一鬆,劉瑞像根麵條似的軟倒在地,及時反應過來的胖子趕緊慌慌張張地抬起一隻腳,小心翼翼地踩住了劉瑞的脖子,這才張牙舞爪色厲內荏地嘶嚎道:“他還沒死吶,你們都別過來,小心別他媽擦槍走火,不然老子就把他踩成肉醬!”

    包圍了胖子的一大堆軍官、士兵,被猙獰醜陋的符甲士一連串言行,給驚得目瞪口呆。

    這他媽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說他膽子大吧,可他明顯很害怕的樣子。

    說他膽子小吧,可這傢伙卻敢於在戒備森嚴的軍事重地劫持了一位中校軍官,而且還是平江戰區戰時監察組的組長,偏生這傢伙又擺出一副要死要活的模樣……

    該不會是個瘋子吧?

    他配裝的符甲,是他媽的什麼玩意兒?

    “我叫胡厚德!”猙獰的深藍色符甲士高高舉起了符戰刀,這一刻,無數支槍口,無數枚火箭破甲彈,還有三門裝甲戰車上的火砲,都瞄準了他——幾道刺目的光束照在他的身上。

    在如此緊張可怖的形勢下,恐懼中的胖子忽然又有了種異樣的,因為極度的刺激而產生的興奮感。

    這就是萬眾矚目,光芒萬丈吧?

    總統發表就職演講時,也不過如此吧?

    老子這下出名了!

    然後,他想起了坐在肉舖裡那張肉案的後面,端著小小的酒盅慢悠悠美滋滋一點點喝著劣酒的父親,想到了在平頭嶺戰場上渾身浴血端著刺刀迎著槍林彈雨向無數敵人發起決死反沖鋒的戰友們,想到了那一個個在不甘、憤怒、恐懼、迷茫中,或無畏、或無奈倒下的如山岳般的身軀,想到了平頭嶺的防爆洞中,受傷絕望的士兵們偷偷哭泣的模樣……

    不同的面孔,不同的情感,卻同樣的堅強!

    他們,為了什麼?

    胡厚德渾身熱血沸騰,連日來的苦悶、憋屈、憤怒……如潮水般從心底深處氾濫而起,席捲了他所有的恐懼和弱懦,讓他不住哆嗦的身軀如松般堅定地挺立住,讓他望著這些如臨大敵將他包圍的漢威軍人們,眼神更加的張揚和目空一切!

    “看看你們這群笨蛋,懦夫!”

    胡厚德符戰刀掃指所有人,吼聲如雷:“戰爭爆發後,數百公里邊防,連他媽像樣的抵抗都沒有,邊防軍一路潰敗龜縮到平江市,勉強組織起防線戰戰兢兢等待援兵,老子都替你們臉紅丟人!國土淪喪,陣地陷落,是因為戰敗嗎?不是!是他媽的你們這些軟蛋,把陣地和一寸寸的國土,國家和民族的尊嚴,拱手送給了蜇鵬人!”

    “你們知不知道?!就在你們如同喪家之犬般夾著尾巴從邊境一路倉惶逃竄的時候,邊境一個叫做平頭嶺的小小陣地上,有我們,十一師112團一營三連的一百多名戰士,師偵察營一個班的符甲士,邊防哨所一個班的戰士,還有,我這個維修兵,從軍區武器研發部門來的那位女中尉!就在平頭嶺陣地上,浴血死戰不退,因為,身後就是穿著軍裝的我們,這些軍人,要用鮮血和生命守衛的祖國,這是我們的天職,是責任!進攻平頭嶺的蜇鵬人有多少?整整一個加強的精銳步兵營,還有兩個符甲班,他們配裝了比我們漢威軍隊的符甲要先進得多的符甲!敵軍人多,武器先進,炮火猛烈!而我們,是在沒有攜帶所有重武器裝備的情況下,從訓練中倉促投入戰鬥的,一場遭遇戰,我們明知不敵,卻無人後退!”

    “敵眾我寡,彈盡糧絕啊!”

    “但是,我們把 人全殲在了平頭嶺陣地前!”

    “那是一場,壯烈無比的殘勝!一百大幾十號漢威的勇士,只剩下了十一人……”胡厚德悲從中來,聲音哽咽嘶啞,卻愈發洪亮:“戰後,張正江連長說,雖然我們身在敵後,但戰爭既然已經爆發了,我們是軍人!軍人的天職就是保家衛國!所以,不能逃避!”

    “就這樣,十一名歷經血戰,人皆帶傷的殘兵,不顧凶險疲累,翻山越嶺衝出敵後,來保衛平江!”

    “十一人!”

    “在敵我雙方數万軍人集結對陣的平江戰區,連他媽個屁都算不上!”

    “可我們還是硬著頭皮不惜身死,來平江了!”

    “我們是他媽來打仗的,來和蜇鵬人拼命的!是來告訴你們這群從邊境一路潰退百餘公里到平江龜縮起來的軟蛋們,你們是他媽的軍人,是他媽的手裡拿著武器的戰士!我們,是來替那些戰死在平頭嶺的勇士們,請戰功要榮譽,然 後求你們,殺回平頭嶺安葬他們的屍骸!”

    “平頭嶺戰場上,血跡未乾!英雄屍骨未寒!”

    “平頭嶺的天空,一百多條英魂未散啊!”

    “可是你們!”

    “你們這些沒有了卵子的慫包,卻把我們給軟禁了起來,沒皮沒臉地指責我們戰場抗命,說我們丟失了陣地,甚至還他媽的誣陷我們通敵……我就操你們八輩祖宗啦!”

    “漢威的軍隊,怎麼會這樣?”

    “為什麼被敵人一打就潰不成軍?”

    “平頭嶺上戰死的勇士們,也是漢威的軍人,怎麼就和你們不一樣了啊?”

    “到今天,我他媽才算是明白了,不止是你們太窩囊慫包!更主要的原因是,漢威在東北的邊防軍中,出了叛徒、內奸!在敵人不宣而戰入侵我國國土時,是這些該死的奸細,給敵人敞開了大門,是他們,出賣了祖國,出賣了人民,出賣了保家衛國的漢威軍人!從四月五日到現在,所有浴血奮戰而死的勇士們,逃跑時被敵人宰殺的可 憐蟲們,奉命撤退不明不白就被敵人給殺了的戰士們,全都是這些叛徒給害死的!你們想想,用你們那並不白痴現在卻傻逼了的腦袋想想!”
leesai 發表於 2018-11-3 20:59
22章誰是奸細?

    “你們,漢威的軍隊!”

    “怎麼會敗得如此徹底,如此不堪!”

    “看看我腳下這個混蛋,這個叛徒,這個人渣!”胡厚德喉嚨都喊破了,咬牙切齒聲音嘶啞地怒吼: “平江戰區臨時監察組組長,監察的卻是我們這些血戰歸來的忠勇軍人,還要逼著老子把漢威的符甲武器資料交出來,他就能拿著這些機密像一條哈巴狗似的,去討好他的主子,蜇鵬人!而我,還有張連長他們,卻要被滅口!”

    “你們都他媽瞎了眼,腦子被驢踢啦?”

    “看看你們的槍口,你們的砲口,你們對準了我……來!開槍啊,開砲啊!來啊!老子在平頭嶺死過多少次了,白刃戰幹掉了他們那一個步兵營的指揮官!老子在平江西部的山區裡,幹掉十幾個配裝著七代符甲【狂刀】的蜇鵬精銳符甲士,幹掉了他們的中校指揮官!”

    “老子不怕死!”

    “來啊!”

    ……

    夜色下。

    平江戰區作戰指揮中心大樓後面,數百全副武裝的漢威軍人,緊緊包圍了那棟小樓門前的大片區域。

    沉默著。

    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視著那個被燈光環繞的猙獰醜陋符甲士,看著他踩住了血流滿面不知死活的監察組組長劉瑞,看著他在那裡揮舞著符戰刀咆哮,發洩,聽著他震耳欲聾的怒吼聲。

    一些軍人的槍口,裝上了火箭破甲彈的發射器,慢慢地放下。

    裝甲戰車裡的機士們,鬆開了控製手柄,面面相覷。

    這些基層的軍官、士兵們,在長期的軍隊生涯中,並不缺乏紀律性,也不會愚蠢到被人一番話就給煽動得失去理智。但是,自戰爭爆發以來,邊境戰事不堪的慘敗,蜇鵬軍隊勢如破竹的攻勢,讓他們在難得安靜的閒暇時間裡,都會忍不住產生許多疑惑。

    為什麼會這樣?

    而當十一位從平頭嶺血戰而歸的勇士們,被監察組軟禁調查的消息,在軍隊中逐漸擴散開時……

    每個人,心裡都開始疑惑,憤懣,繼而無奈和徬徨。

    這個國家,這支軍隊,到底怎麼了?

    誰可信?

    誰,不可信?

    當終於有人勇敢地站出來,把這些藏在每個人心底深處卻不敢質疑的困惑、憤懣,當眾大吼著提出的時候,幾乎所有人,下意識地就開始認同,並且有種一腔鬱結發洩而出的酣暢感。

    而且,這位配裝著醜陋猙獰符甲的符甲士,是一位從平頭嶺血戰而歸立下戰功的勇士!

    是處處戰敗,唯平頭嶺殘勝的邊防戰事中的,英雄!

    可是……

    長期在軍隊中養成的服從習慣,讓在場的軍人做不到勇敢果斷地站出來,去支持這個挾持了軍官的傢伙——天知道這傢伙說的那些話,是真是假,雖然聽起來……

    應該是真的吧?

    “胡厚德!”從擴音器里傳出的喊話聲,突然在鴉雀無聲的現場上空飄起,只見人群外圍,正對著胡厚德的那輛裝甲戰車旁,一位軍裝筆挺,佩少將軍銜的將軍,舉著擴音器大聲喊道:“我是第202邊防師師長劉國平,平江戰區指揮部第一司令官!現在,我命令你,立刻釋放劉瑞中校,你有什麼不滿,我們可以談! ”

    “談個屁!這個狗屁劉瑞是叛徒,你們都他媽不知道!”胡厚德憤怒地大吼,一邊側頭看了下身後,之前躲在樓內各房間裡沒有出來的軍官和士兵,正手持各種武器躲躲藏藏地向他瞄準。

    劉國平喊道:“胡厚德,你不要一意孤行……”

    “張連長他們現在怎麼樣了?”胡厚德咬牙切齒,他十分擔心張正江他們的安全。

    話音剛落,忽然聽著淒厲的警報聲從指揮中心大樓里傳了出來。

    戰爭的緊張氣氛,瞬間籠罩在了每個人的心頭——遠處,密集的砲火聲驚天動地。即便是隔著城市中鱗次櫛比的一棟棟高樓大廈,仍然可以看到北面和東面的天際,夜空都被炮火的光芒映紅了。

    一剎那。

    便有天崩地裂之勢!

    胡厚德心裡一顫,敵人對平江市的進攻,開始了!

    而之前對於這場戰爭有奸細作祟的擔憂,也迅速湧上心頭,胡厚德大怒吼道:“還他媽愣著幹什麼?劉師長!你如果不是叛徒,現在立刻回指揮中心,接管前線各部的作戰指揮權,告誡他們只能接受指揮中心的指令,不得撤退,務必死守陣地!”

    吼聲如雷,震撼每個人的心。

    大家面面相覷,似乎明白了什麼,可一時間又有些模糊,或者說,是不敢置信。

    原本在淒厲的警報聲驟然響起時,就準備放下這件事趕回作戰中心的劉國平,被胖子這麼一吼,頓時又怔住了——他和203邊防師師長段雲臣,都曾經為邊境戰事的慘敗而懷疑過,有可能是內部出了奸細,而且奸細很可能是各師指揮部的高級軍官參謀人員,他們謊報前線戰情,或遲緩下達指令,甚至下達錯誤的指令……

    所以軍區指示組建戰時監察組時,兩位師長都表現得很積極。

    可是,干係重大,他們兩個師長自身就不正,如何敢在這局勢險惡的戰事關頭,更深入地去調查?

    他們更多考慮的,還是大家一起擔責。

    看到劉國平遲疑,胡厚德都快氣瘋了,他揮著符戰刀扯破了喉嚨大喊:“快去啊笨蛋!奸細會向前線部隊下達錯誤的指令,一旦被敵人攻破一處,那就是全線崩潰的局面!”

    “劉國平!你他媽是叛徒嗎?!”

    這一刻……

    在場幾乎所有的軍人,都相信了胡厚德,他沒有欺騙大家,他更不可能是蜇鵬人的奸細!

    劉國平猛地回過神兒,跺腳轉身就要回去。

    然而他剛轉過身,就听到旁邊傳來了一聲輕輕的命令:“開火!擊斃胡厚德!”

    劉國平豁然扭頭,只見參謀長李馳,神情冷峻地向旁邊一名中尉下達了命令。而那名中尉已然抬手敬禮:“是!”然後,中尉轉過身,右臂高舉:“瞄準目標,預備!”

    唰!

    以服從執行命令為天職,訓練成了機械化本能的士兵們,原本垂下的槍口、破甲彈發射器,立刻齊刷刷抬起瞄準了胡厚德。同時,包圍圈以極快的速度向後移動了七八米。
leesai 發表於 2018-11-3 21:00
23章對峙

    “不許開火!”劉國平下意識地大喊一聲。

    李馳怒吼道:“開火!”

    士兵們紛紛露出了異樣和困惑的神情。

    到底開火,還是不開火?

    此時的胡厚德,那股子衝動已經被宣洩一空,看到所有士兵的槍口再次瞄準了他,頓時激靈靈打了個寒顫,作勢就要掉頭往回跑,可身後……也是他媽一堆軍人拿著武器瞄準了他啊。

    劉師長的怒吼聲,和他旁邊那名大校的吼聲,讓惶恐無措中的胡厚德,也禁不住凝神注意那名大校軍官。

    怎麼回事?

    狗日的……

    那大校想要了老子的命啊?

    這一刻,胡厚德清楚地看到,幾名軍官模樣的人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了劉國平的四周,將劉國平和那位大校軍官隔開,同時,也隔開了其他士兵能夠看到劉國平的視線。

    李馳再次怒吼:“開火!”

    胡厚德就像是聽到了命令似的,毫不猶豫地趴了下去。

    突突突……

    胡厚德身後,身前,同時響起了密集的槍聲。

    一瞬間,如雨般潑灑的子彈和拖曳著赤紅色尾焰的破甲彈,就將小樓門前寬闊的台階淹沒,劈裡啪啦玻璃被子彈擊碎的聲響和破甲彈猛烈的爆炸聲交雜,衝擊波將玻璃碎片和扭曲的門框炸飛。

    慘叫聲隨即響起。

    火光在煙霧中閃爍跳躍,瀰漫的硝煙裹夾著濃烈的血腥氣迅即瀰漫。

    隔著辦公樓大門,里外的軍人們幾乎同時開火,瞬間就在如此近距離又密集的火力下,出現了嚴重的傷亡。

    一波火力攻擊後,雙方立刻停止了射擊。

    大家全都懵了。

    為什麼會出現這種自相殘殺的狀況?

    這麼愚蠢混賬的命令,我們為什麼要服從?

    猛烈爆炸產生的光閃,使得所有人的視線都受到了短暫影響,而且小樓門前台階上硝煙滾滾,讓人看不清楚狀況——那個猙獰的符甲士,應該已經被炸成碎片了吧?

    呼!

    似平地起風。

    樓前煙塵在殘餘的零星火光中,在幾束明亮的燈光照射下,突然散開,一道黑色的影子,揮舞著一把符戰刀,從刺目的光亮和瀰漫的硝煙中殺氣騰騰地縱躍而出,肥碩的身軀,猙獰的外形,就像是一頭從地獄的烈焰中闖出來的凶魔,挾火光和煙霧撲向人間。

    “攔住他!”

    李馳瞳孔收縮如針尖,高聲大喝。

    突突突……

    密集的槍聲響起!

    強烈的光線照耀下,黑色的凶魔渾身泛著藍幽幽的光澤,子彈如雨般潑打在他的身上,卻絲毫傷不得他,也不能阻擋他的速度,只是迸濺出無數的火星。而這名如魔鬼般的符甲士,在如此近距離內驟然衝刺,讓那些持火箭破甲彈發射器的士兵,根本不敢扣動扳機——因為,難以鎖定目標,容易傷到對面自己人不說,近距離爆炸,還會傷及己身啊。

    師部警衛連三名身著【猛士|】型符甲的符甲士,陡然衝出人群,迎著那深藍色的魔鬼符甲士殺了過去。

    幾聲金鐵交鳴!

    魔鬼符甲士竟是憑藉其符甲強橫的防禦力,以命搏命地瘋狂衝擊,生生逼退了三名漢威符甲士,其中一名直接被他給撞得飛了出去。

    李馳神色大驚。

    這符甲士,是直奔他而來。

    千鈞一發之際,李馳旁邊的裝甲戰車突然開動,猛地撞向了衝刺而來的魔鬼符甲士。

    但見那符甲士在如此高速的衝鋒中,在幾乎不能避免和裝甲戰車相撞的情況下,與千鈞一發之際,縱身躍至裝甲戰車上面,身軀直面黑洞洞的砲口,然後,符甲士猛地側身,像是站立不穩般摔倒。

    嗵!

    裝甲戰車上的火砲開火了!

    激射而出的砲彈,幾乎是擦著胡厚德的腰部符甲而過。

    轟!

    猛烈的爆炸,將小樓二層的玻璃窗撕碎掀飛,混凝土塊挾著斷裂的鋼筋撲簌簌落下,整棟樓都在爆炸中顫栗搖晃。

    魔鬼符甲士摔倒在戰車邊側的護板裝甲上,又被急速開動的戰車給帶的拋飛起來,重重砸到了擁擠的人群中,造成愈發人仰馬翻的混亂,還有聲聲淒慘的痛呼。

    而摔落在地的符甲士,旋即又彈身而起,撲向被人群團團包圍著快速向指揮中心大樓撤退的李馳。

    又有幾名漢威符甲士及時出現,擋在了魔鬼符甲士的前方。

    前衝的魔鬼符甲士突然止步,猛地向右側扑去,一個突刺便衝進了幾米開外的人群中,手中符戰刀左劈右砍,肥碩強壯的身軀猛撞,尋常步兵豈能扛得住這般衝刺?團團圍攏著師長劉國平,看似在保護實則挾持了劉國平的幾名軍官,被突襲而至的魔鬼符甲士打了個措手不及,慘叫聲中人仰馬翻。胡厚德橫身一把拽過劉國平,然後揮刀旋劈逼開所有人,後退至一輛裝甲戰車旁邊,身軀擋住劉國平,暴怒大吼:“誰敢過來!”

    劉國平此刻反應極快,大聲吼道:“胡厚德是在救我!參謀長李馳是蜇鵬奸細!”

    這一聲吼,頓時讓混亂不堪的場面安靜下來。

    已然退至人群中被層層保護住的李馳,雙目眯縫,寒芒閃爍,大聲喊道:“師長劉國平叛國通敵,被監察組組長劉瑞發現,便聯絡胡厚德等人,企圖殺劉瑞中校滅口,現在,我命令你們……擊斃劉國平、胡厚德,所有反抗保護劉國平者,將被視為叛徒,格殺勿論!”

    他的話音剛落,立刻便有心腹軍官高聲附和:“劉國平叛國通敵,殺劉國平,殺胡厚德!”

    “殺了他們!”

    而與此同時,劉國平麾下反應快的警衛人員也都持槍在手紛紛大吼:“不許亂來,保護劉師長!”

    “保護劉師長! ”

    “李馳是蜇鵬奸細!”

    唰啦!

    師部警衛連部分軍官和符甲士,從人群中擠出來,橫擋在劉國平和胡厚德身前,一些警衛連的士兵見狀也都紛紛擠過去,調轉槍口對準李馳一系的人員,同時組成半圓形護著劉國平和胡厚德。

    而另外一部分警衛連的士兵,則在慌亂中跟著自己的上司,站在了李馳他們身前,小樓內那些未受傷的軍官士兵,也都衝出來護在李馳前面,同樣子彈上膛,槍口指向對面。

    一時間。

    雙方劍拔弩張。
leesai 發表於 2018-11-3 21:43
24章平亂

    所有的士兵,都徬惶失措,沒有人,敢開第一槍……而在之前那一波開火和隨後魔鬼符甲士的突刺中受傷的士兵,還在不住地哀嚎慘叫,卻無人顧得上去救援、照顧他們。

    指揮中心大樓內,許多窗口前都擠滿了人,一個個神情惶恐不安地註視著外面的緊張對峙。

    “誰他媽都不許開槍!”

    胡厚德大吼一聲,拎著符戰刀擠到了最前面,反正目前情況下,如此近的距離內沒有誰敢發射破甲彈,至於對面配裝著【猛士|】型符甲的符甲士,他也不怎麼放在眼裡。

    現在,胡厚德也被自己折騰出來的對峙局面給逼得有些心慌了。

    這他媽要是打起來,還不亂了套?

    對峙雙方都緊張得直打哆嗦,就連李馳和他手下的心腹軍官,也不敢下令開槍亂戰——子彈不長眼,天知道打中誰。

    而他們,也不敢後退。

    誰後退,誰心裡有鬼!

    一觸即發的險境中,胡厚德氣急敗壞地用符戰刀指著對面,也不管自己什麼身份,就向自己這邊的軍官和士兵下達命令:“都把眼睛放得亮些,誰先開槍挑起內戰,就打死他狗日的,別傷及無辜!大家都是漢威軍人,有些戰士是被蒙蔽了,迫不得已才會這樣!”

    這番話一出口,徬徨的士兵們頓時都稍稍鬆了口氣。

    而李馳和他麾下的心腹軍官,卻都苦不堪言——誰也沒想到,在他們的撤離計劃即將實施時,突然就爆發出了這麼一場混亂,然後,局勢瞬間失控。而那個醜陋猙獰的符甲士,準確地把握住了對峙雙方士兵們的心理,就這樣大模大樣地站出來說出這麼一番話……

    李馳一系的軍官們面面相覷。

    他們知道,即便是各自手下都有對他們言聽計從的士兵,可那些士兵,首先是漢威軍人,當叛國通敵的嫌疑出現時,每個士兵心裡那條不可逾越的底線,自然會顯露無疑。

    誰是奸細,是叛徒,他們就會向誰開槍!

    “很好,伶牙俐齒,可惜平江還未陷落,還在我漢威軍人的防護中!”李馳反應極快,冷冷地說道:“誰是叛徒,誰是奸細,不是憑你用嘴說的!現在,敵人已經開始大舉進攻平江,那就讓戰場,來證明吧!所有的漢威軍人,都是戰時監察人員,劉師長,敢不敢以身犯險上戰場,與敵廝殺,用鮮血來證明自己?!”

    這話說得,底氣十足!

    士兵們開始相信李馳。

    胡厚德搶在劉國平開口前揮著符戰刀嚎叫道:“別他媽裝模作樣,你肯定想趁機逃跑!媽的,兄弟們,是漢威軍人,是漢威的好漢,就听老子的,把在場所有軍官,連同這個瞎了眼的師長,全都他媽拿下,用槍逼著他們去指揮作戰,誰他媽敢胡來,就一槍崩爛腦袋……等把蜇鵬人打退了,咱們再慢慢調查,還怕查不出來是哪個狗日的通敵叛國嗎?”

    所有人都傻眼了。

    還能這麼幹?

    可似乎,也只有這麼幹才最穩當,最他媽有效。

    畢竟,戰事緊急啊。

    就在這時,指揮中心大樓前面突然傳來了喧嘩聲,隨即就是隆隆的馬蹄聲響起,在場者都是在軍隊裡摸爬滾打訓練出來的,一聽到這種放佛要撼動整座城市,帶著金戈鐵馬鏗鏘殺氣的聲音,立刻就知道,是符甲騎兵部隊,大隊的符甲騎士!

    還沒等眾人反應過來,就見昏暗的燈光下,一騎騎配裝護甲的戰馬,載著一個個身著黑色符甲的符甲士,狂飆而至。

    馬蹄聲如雷。

    戰馬和符甲騎士盡皆沉默,森冷而嚴酷。從慘烈的戰場上突圍殺過來,自然而然挾帶上的濃重硝煙和血腥氣,還有那洶湧滂湃猶若實質般的殺氣,撲面而至,直撼人心。

    “放下武器!”

    “放下武器!”

    沉默的精銳符甲騎兵部隊突然同聲大喝,一邊迅速將這片區域團團圍住,一把把雪亮的符戰刀在燈光的映射下,泛著森森寒芒。仔細看的話,能看到這些騎士的符甲上,戰馬的護甲上,甚至那森寒的符戰刀上,還都掛著未乾透的大片血漬。

    一騎格外高大健碩的戰馬猛地紮進了慌亂的人群中,隨即在騎士的操控下長嘶著人立而起。

    馬上騎士符戰刀虛空狠劈,匹練也似的刀光彷若斬落星辰,耀眼奪目。

    “我是第九集團軍直屬特種大隊大隊長韓峰!”符甲騎士勒馬停住,冰冷目光掃視在場所有人,吼聲如雷:“護送軍事情報局及軍區總部監察處人員前來,嚴查處理平江戰區的叛國通敵者!我數三聲,所有人立刻放下武器,否則格殺勿論!”

    “一!”

    一眾符甲騎士異口同聲大吼:“一!”

    “二!”

    “二!”

    震天的暴喝聲,將遠處滾滾如雷轟鳴的砲火和爆炸聲都給壓了下去。

    嘩啦啦……

    一片扔下槍械武器的聲音,對峙雙方的士兵、符甲士,全都放下武器,卸甲束手。

    “大隊長,我是胡厚德!”胡厚德帶著哭腔的聲音大喊了起來——膽小怕死的他絕不肯在這萬分緊張的時刻卸甲,萬一有不怕死的沒有放下武器,對著卸了甲的他開上一槍,那可就徹底交代了。

    而且,他現在是真的緊張恐懼過度,不知道該相信誰。

    還是他媽的符甲在身,相信自己,更安全些。

    話音剛落,身著符甲的胡厚德突然猛地側身,如同一頭憤怒的公熊般,驟然擠過人群,撲向對面早已被他死死鎖定的李馳——雙方相距,足有二十多米遠。

    吱……

    尖利的嘯聲中,一枚破甲彈拖曳著火紅的尾焰激射而至,精準無比地從擁擠的人群頭顱縫隙間,射向胡厚德剛才所佔的位置,而提前看到李馳奪過火箭破甲彈發射器瞄過來的胡厚德,已經閃身避讓同時發起攻擊。

    站在胡厚德身後的劉國平嚇傻了,破甲彈擦著他的耳邊過去,擊中了他身後的裝甲戰車,轟隆一聲爆炸!

    崩裂的彈片瞬間將劉國平的上半身連同頭部,撕碎。

    血肉如雨紛濺。

    突然發生的變故,幾乎讓所有人本來就繃緊的神經差點兒斷裂,一些士兵甚至忍不住彎腰就去撿剛剛放下的武器。
leesai 發表於 2018-11-3 21:44
25章我自己去!

    眨眼間。

    魔鬼般的深藍色符甲士已經將擁擠的人群撞開,追上轉身就要逃的李馳,一腳重重踹在他的後要上,符戰刀劈空而下,卻是被一把從高處探下來的符戰刀格擋挑開。

    “住手!”

    正是千鈞一發之際,反應最快的韓峰不顧踐踏到那些束手的軍人,便縱馬而至,及時出刀擋住了胡厚德狂暴的一擊。

    “住手!”

    眾符甲騎士同聲大吼。

    場間剛剛掀起的混亂氣氛,驟然被壓了下去。

    李馳的慘叫聲,也被吼聲壓制住,而此刻,他趴在地上連翻身的力氣都沒有,只是無助地呻吟著。

    剛才,暴起襲來的胡厚德追上李馳,一腳踹在他的后腰,配裝符甲增持數十倍的力道,將李馳的腰骨直接給踹斷了。萬幸,韓峰反應快出手也快,否則,李馳的腦袋已經被胡厚德一刀剁下了。

    魔鬼符甲士仰臉看著騎在戰馬上的符甲士,憤怒又委屈地喊叫道:“大隊長!他剛才發射火箭破甲彈,差點殺了我!而且這個王八蛋是通敵叛國的人渣,你……你不會是和他一夥兒的吧?”說著說著,胖子的語氣就忍不住哽咽起來。

    韓峰有些抓狂,忍住心裡的躁意,冷冷地說道:“卸甲!”

    胡厚德怔了怔,低頭不甘、不忿、委屈地嘟噥道:“我的符甲包丟了,不便卸甲!”

    “棄刀,到外面去。”韓峰暗嘆口氣,淡然道。

    似乎從韓峰的言行語態中,聽出了像是和自己一夥兒的,再加上對大隊長有種自然而然的親近,所以胡厚德心裡踏實了許多,從而敢於賭氣般扔下了符戰刀,轉身默默地往人群外走去。那些放下武器挨挨擠擠的士兵們,紛紛給他讓路。

    韓峰掃視場間,大喝道:“戰時管制,全部監管!”

    “是!”

    精銳的符甲騎士們同聲大喝,縱馬將團團擁擠的人群分隔開來,鋒寒刃利的符戰刀懾人心魄。

    無人敢有任何妄動。

    剛剛走到人群外的胡厚德,突然想起了什麼,猛然掉頭喊道:“大隊長,雷教官他們護送單中尉已經出發前往興民,必須馬上支援他們,我擔心叛徒出賣消息,蜇鵬人會在半路攔截!”

    韓峰心頭一凜,旋即看向人群外圍,那幾名陸續趕來的軍情局和總部監察處的軍官。

    一名神情冰冷如鐵的少將皺眉說道:“敵人進攻平江,戰事要緊!指揮中心這邊必須迅速運轉起來,了解前線情況,審時度勢下達作戰命令,還要審查叛國通敵者……至於單中尉他們,興民守軍已經派出了接應部隊,應該不會有問題。”

    韓峰眼神冰冷地點了點頭。

    事有輕重緩急,平江戰事,無疑是當前最為緊要的事情。

    任何個人情感,都要拋至一邊。

    而且,平江戰區指揮中心的亂局剛剛平定下來,這支精銳的特種大隊符甲騎士,必須留在這里以備不測,兵力極為緊張,根本抽調不出哪怕一支小隊,去救援還不一定會有風險的雷先江和單月月他們。

    “媽的!”胡厚德忍不住爆了粗口,咬牙切齒地說道:“給我一匹戰馬,我自己去接應他們。”

    “不行!”那名少將斷然拒絕。

    胡厚德急道:“老子是維修兵!三級符陣師!本來就是要和單中尉一起渡江回軍區的技術人員!”

    “放肆!”

    少將身旁的軍官們怒喝,齊齊拔槍在手。

    “林將軍。”韓峰稍作猶豫,看了眼配裝著醜陋猙獰符甲的胡厚德,道:“我擔保胡厚德。”

    姓林名云曾的少將皺了皺眉,沒有說話。

    “給他一匹戰馬!”韓峰一揮手。

    就在胡厚德身旁的符甲騎士立刻下馬,抬手輕拍胡厚德肩部護甲,發出金屬碰撞的脆響聲,一邊把符戰刀遞給他,一邊輕聲說道:“胖子,你的事情我們都聽說了,好樣的!”

    “李程教官?”胡厚德驚喜道。

    李程擺擺手:“快去吧,一路小心。”

    “是!”

    胡厚德抬手敬禮,接過符戰刀,拉住韁繩翻身上馬,卻因為沒有訓練過配裝符甲騎戰,這一下翻身上馬的動作沒有做好,搖晃兩下差點兒摔下去,只是勉強穩住了身形。

    這一幕,讓在場眾人不禁錯愕,之前魔鬼符甲士獨擋千軍的孤膽英雄形象,在所有人心目中瞬間垮塌。

    這傢伙,竟然是個不會騎馬的笨蛋。

    出糗的胡厚德齜牙咧嘴,雙腿一夾馬腹,符戰刀猛拍馬臀,戰馬嘶鳴著狂奔而去,就听著胖子慌慌張張地拋下一句話:“大隊長,李教官……趕緊去救張連長他們,他們被軟禁在醫院了!”

    聲音未落,人馬已經轉彎,消失在了燈光未及的黑暗中。

    雖然沒有身著符甲騎乘配裝護甲戰馬的經驗,可當初在特訓營維修中隊的後期,胖子還曾被幾名教官狼狽為奸地算計,進行過不著甲騎乘作戰訓練,並且拿到了優秀的成績。所以只是配裝符甲騎乘戰馬,而非騎戰,對於天賦出眾的胡厚德來說,稍加適應便能得心應手了。

    身為東北軍區作戰部情報局局長的林雲曾少將,扭頭下達命令:“立即接管平江戰區指揮中心各部門權限,派人聯繫十一師師長徐龍森,命令他今夜務必從龍口趕赴平江市,接任平江戰區總指揮官之職。”

    “是!”

    “韓大隊長!”林雲曾扭頭大聲道。

    已然下馬的韓峰大步走過來,立正,符甲配件摩擦碰撞,發出鏘鏘的聲響。

    “你部,負責平江戰區指揮中心警戒防務。”

    “是!”

    林雲曾看了眼已經被符甲騎士嚴密看住的李馳及麾下幾名軍官,又看了眼劉國平被炸碎身死的地方,旋即陰沉著臉轉身往指揮中心大樓走去,一邊說道:“孔上校,調查的事情就交給你們監察處了。”

    “是!”

    諸多軍官緊隨林雲曾,大步走向指揮中心大樓,人人心中忐忑,卻充滿豪情鬥志。

    此時。

    平江市上空,直升機旋翼的轟鳴聲和炮火的爆炸聲中越來越近,一架架蜇鵬軍隊的攻擊型直升機,和一架架騰空而起的漢威軍直升機,一枚枚沖天而起的防空砲彈,在城市的上空展開了激烈的廝殺,高射砲密集的彈雨在夜空中交織出一片片火紅的簾幕,不時會有砲彈在城市某處爆炸,騰起沖天的火光和煙霧。

    戰爭,迅速將這座城市捲進了炮火和硝煙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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