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武機甲] 符甲狂潮 作者:短刀 (連載中)

 
leesai 2018-10-28 19:09:05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88 164819
leesai 發表於 2018-11-3 21:46
26章唯抱死志赴平江

    符甲不卸的胡厚德已經離開平江戰區指揮中心,策馬揚鞭向著興民方向急馳而去。

    雖然他對平江市的地形並不熟悉,但從平頭嶺撤下來,決定向平江市突圍之後,天性膽小的他,就一直拿著張正江給他的平江市地圖學習了解,以防萬一所用,再加上當初在特訓營練就出的那套偵察兵本領,這大晚上的趕路去往興民方向,對胡厚德來說,根本算不得什麼難題。

    平江路兩側,躲藏在家中的居民,大膽些的戰戰兢兢地探頭從窗口向外看去,只見道路上執勤警備的軍警驟然增多,不斷有大隊的步兵急行軍通過,裝甲戰車、運載武器的車輛轟鳴咆哮著疾馳。

    偶有淒厲的慘嚎聲和喝令聲從城市的某個角落中傳來……

    一片,駭人心弦的緊張氛圍。

    忽然。

    一騎從北面飛馳而來,戰馬騎士盡皆配甲,戰馬頭部兩側護甲上被火紅包圍的黃色五角星,彰顯著它漢威軍戰馬的身份,而那名騎士,則配裝著所有人從未見過,聞所未聞的醜陋猙獰符甲,使得這名符甲騎士猶若魔鬼般令人觀之則心生寒意。

    騎士手中符戰刀向後,不斷拍打著馬臀部位的護甲,啪啪地撞擊出一片片四濺的火星……

    “緊急軍務,避讓,避讓!”

    路燈的昏黃光芒中,猙獰的符甲騎士不停怒吼,在藏於房中的居民和大路上巡邏的軍警注視下,閃電般拖曳出深藍色的光暈幻影,眨眼間,便消失在遠方。

    人們心頭紛紛湧出不詳的預兆。

    平江,還保得住麼?

    自戰爭爆發,蜇鵬大軍兵臨平江以來,市郊東北兩面防線的戰事,一直都是不疼不癢小打小鬧,西面,也只有西南十口鎮和圍繞著平通公路的幾個要點,雙方進行過幾次激烈的交戰。

    而南面,除了幾十公里外伏龍江畔的龍口、興民兩處戰略要地激戰不斷之外,平江市與龍口、興民之間的廣袤地帶,只有兩條主要交通線路上的幾個戰略要地,在經過初期的幾次激戰爭奪,基本被蜇鵬軍隊控制後,就再無甚麼戰事。不過,蜇鵬軍隊似乎對於這片廣袤的地區不太重視,除了留有少量兵力扼守住奪取的交通要地之外,並沒有派駐大軍從南面進攻平江的樣子,甚至在南郊漢威守軍的防線對面,都沒有構建像樣的出擊陣地。

    但是對興民、龍口兩地,蜇鵬軍隊卻是三面壓境,連日來攻勢不斷。

    歷經慘敗退守平江市的漢威軍隊,也不敢輕易躍出南郊防線去打開通往興民、龍口的交通要道,生怕被蜇鵬軍隊趁機反撲攻入平江。

    今夜,東北兩面,西南十口鎮一帶,蓄勢已久的蜇鵬軍隊突然發起了全面攻勢。而興民、龍口兩地,經過連日激戰後的蜇鵬軍隊,似乎銳氣和物資消耗太大,補給供應跟不上了,所以並未配合平江市外蜇鵬軍隊的行動,發起大規模攻勢。與之相反,死戰防守興民的漢威軍隊,在晚上九點鐘時,突然發起了一次聲勢浩大的反攻作戰,不惜血本地密集轟炸蜇鵬軍隊的出擊陣地,炮火不斷延伸,隨後,以連日來不斷渡江支援的漢威步兵鎮守防線,十一師111團的坦克、裝甲戰車全面出擊,一小時之內就橫向突進了數公里,大有直接把興民防線向北擴張至此的勢頭。

    在通往平江市的主幹道上,111團的裝甲先頭部隊更是狂飆突進了十餘公里遠。

    而蜇鵬軍隊,在漢威軍不要命的反擊攻勢下,竟然有崩潰的跡象。

    戰事如此順利,讓負責興民防禦,接到師長命令後按時率全團發起反攻作戰的111團團長賈連升,忽然意識到,包圍興民的蜇鵬軍隊,主力很可能已經提前秘密撤走,去參加進攻平江市的作戰行動了。

    “立刻向師長匯報我團戰況!”賈連升沈聲道:“我判斷,興民和龍口方向的敵軍主力,很可能已經調往平江市郊了。”

    “團長,萬一這是敵人故意示弱……”團參謀長龔飛皺眉提醒。

    賈連升稍作思忖,道:“我們只是匯報戰況,提出自己對戰事的判斷和想法,決斷還要看師部。”

    “嗯。”龔飛抬手揮了揮。

    一名參謀人員立刻轉身小跑著去向師部發報。

    賈連升走出指揮所,視線北望,前線炮火聲和槍聲密集不斷,而更遠的天際處,夜空已經被炮火映紅——今夜,平江市郊外的戰鬥,想必不次於連日來興民、龍口戰事的激烈程度吧?

    而且,規模更大!

    “命令先頭部隊,以最快速度直插旗口鎮,接應到單中尉他們之後,立刻護送返回興民。”賈連升擺了擺手。

    “是!”

    龔飛雙眉緊皺,道:“團長,我總覺得情況不大對勁。”

    賈連升詫異地看了眼龔飛,旋即問道:“平江指揮中心那邊,有多久沒聯繫了?雷先江率領的小分隊,怎麼還沒消息?”

    “十五分鐘前剛剛聯繫過,一切順利,不過……”龔飛輕聲道:“我擔心,消息有可能走漏。”

    賈連升怔了怔。

    一名參謀人員突然從指揮所中跑了出來:“團長,旗口鎮方向符陣通訊干擾,五級。”

    賈連升猛然回頭,大步返回指揮所,一邊毫不猶豫地下達命令:“命令各部,不要再打了,立刻向平興路一帶集結建立防線,隨時接應出擊旗口鎮的先頭部隊,做好迅速回撤的準備,偵察兵散開注意平興路兩翼,以及在我軍攻勢下後退的蜇鵬軍動向!”

    “是!”

    ……

    龍口。

    十一師師指揮部。

    徐龍森少將站在作戰地圖前,長長地嘆了口氣,道:“命令,炮火覆蓋打擊敵軍前沿十分鐘,直升機即刻投入作戰,全線發起反攻,114團所有坦克、裝甲戰車出動,以平龍路為主線,向東西兩側大範圍發起進攻……”頓了頓,徐龍森強調道:“不惜代價。”

    “師長……”參謀長安宏海說道:“總要留下防守部隊,以防萬一啊。”

    “防守交給這幾天不斷增援而至的部隊吧,現在大軍已經在對岸集結,致訊軍部,再以最快速度運送兩個團的兵力過來防守龍口,我們,去平江。”徐龍森擺了擺手,道:“給賈連升回訊,不必擔心蜇鵬軍隊的反撲和包圍,接應到單月月他們之後,即刻全軍北上。”
leesai 發表於 2018-11-3 21:47
27章兩騎馳援

    安宏海還想要說什麼,卻無奈地搖搖頭,轉身去下達作戰命令。

    剛才,總參謀部和軍區的決定已經傳達到了師部,而平江戰區指揮中心那邊,也發來訊息告知,軍區監察處及軍事情報局人員,已經接管了平江戰區的指揮權,並命令徐龍森連夜趕赴平江市,負責平江戰區的作戰指揮——至於徐龍森怎麼從龍口趕到平江……

    那是徐龍森的事情。

    軍區情報局局長林雲曾少將,及麾下情報局一眾軍官,還有監察部的人,不都在韓峰率領的特種符甲騎士部隊護送下,渡江至龍口,又馬不停蹄狂飆幾十公里,殺進了平江市麼?

    此時,徐龍森也相信,平江至龍口的道路可以輕易打通。

    可這都是,敵人刻意放開的啊!

    這次決定率領麾下防守龍口的所有部隊發起反攻,北上平江,徐龍森已經抱定了此去無回,為國捐軀的決心。

    在伏龍江南岸集結的大部隊,得知他揮師北進的消息後,必須立刻抽調派遣更多部隊過江防守龍口、興民,為接下來大軍渡江做好準備——軍令如山,既然不能更改總參謀部和軍區作戰部的戰役決定,那麼,徐龍森也只能率十一師各部拼死作戰,打亂蜇鵬軍隊的戰略計劃和部署,為即將到來的,一場漢威軍必敗無疑的大會戰,爭取到一絲主動權。

    他更希望,龍口、興民失陷,蜇鵬軍隊隔絕伏龍江,胃口也只有伏龍江以北目前的這些漢威軍隊。

    就怕蜇鵬軍,冷眼看著他徐龍森放開的興民、龍口,而不去進攻。

    ……

    被炮火渲染成暗紅的夜色下,一騎飛馳出平江。

    胡厚德快馬加鞭,剛剛踏上平興公路,視線越過被星光月芒映亮了的開闊夜空,就看到遠處興民方向的天際穹蒼下,隱約如火箭般的光線密集出現,一閃而逝,旋即再起。

    那,是炮火延伸打擊時拖曳出的一道道死亡之光。

    而且南面的地平線上,亦是泛著一層朦朧的火紅,地表似乎能感到微微的震顫,悶雷滾滾。

    興民,戰事激烈啊。

    兩輛裝甲戰車將路口擋住,砲口和上面的重機槍全都對準了胡厚德,嚴加警戒的士兵遠遠喝道:“誰,口令!”

    胡厚德有些抓狂,他哪儿知道這裡的漢威守軍口令是什麼?可面對這些守護著防線,嚴陣以待處於高度緊張中的軍人,胡厚德可不敢像是在市裡那般大吼幾嗓子就橫衝直撞地過去。

    他勒馬停下,大聲喊道:“我是十一師偵察營的,緊急軍務!快讓開……”

    “口令!”警戒的士兵們口氣冰冷生硬。

    “指揮中心都他媽換班子了,我哪儿知道口令?”胡厚德忍不住破口大罵道:“現在東北兩面的戰鬥都已經打響,天知道平江外面有多少敵人,我是從市裡出去,又不是從外面跑進來,你們還緊張個屁啊!快讓開,耽誤了軍情你們誰擔待得起?!”

    “扯淡,老子怎麼知道你是不是想當逃兵,或者是出去給敵人通風報信的奸細?”負責警戒的士兵絲毫不買胡厚德的賬,況且,這符甲士雖然騎乘的戰馬護甲上有漢威軍徽,可是他所配裝的符甲,實在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又那麼得醜陋猙獰……

    一看就他媽不像是好人!

    恰此時,南面兩騎披甲戰馬狂飆而至,衝到了裝甲戰車旁,戰馬上符甲在身的符甲士報完口令,看到對面不遠處一騎戰馬上配裝著奇怪符甲的符甲騎士,立刻本能般拔出了符戰刀。

    “你是什麼人?”

    “下馬!”

    胡厚德一聽聲音,頓時驚喜得差點兒哭出來,他趕緊揮著符戰刀喊道:“是馮連長嗎?我胡厚德啊!”

    “胖子?”其中一名符甲騎士詫異道:“你這是……”

    說話間,兩位符甲騎士朝著裝甲戰車上的士兵揮揮手,繼而策馬迎了上去。

    “沒時間解釋了,我得趕緊出發!”胡厚德策馬小跑過去,一邊說道:“戰區指揮中心的幾個叛徒全都被抓了起來,包括202邊防師的參謀長李馳。現在,軍區監察部和軍情局的人,已經接管了指揮中心,我擔心特種大隊護送軍區武器研發中心的科研人員單中尉,去往興民渡江的行動計劃和路線,已經被叛徒洩密……”

    “媽的,早就猜到有叛徒,要不然能讓咱們十一師的人受委屈?”十一師偵察營二連連長馮奎啐了口唾沫,立刻一撥馬頭讓開,道:“你說的是雷中隊長他們吧?”

    “對!你見著了?”

    馮奎罵罵咧咧地說道:“老子剛從外面偵察敵情回來,之前碰到了這幫尾巴能翹到天上去的熊兵,還差點兒交上火發生誤會……他們沒走興平路,而是走小路往旗口鎮方向去了,你知道路麼?”

    “不知道……”胡厚德懵了。

    “操!我帶你去吧。”馮奎扭頭對旁邊那名騎士說道:“你趕緊回去禀報軍情,我帶胖子再兜一圈。”

    “是!”騎士也不廢話,縱馬就走。

    “胖子,跟著老子出發……”馮奎一拽韁繩,雙腿狠夾馬腹,戰馬飛馳向南。

    胡厚德趕緊縱馬跟上。

    “胖子,你可給咱們十一師長臉啦!”

    “長個屁,到現在還窩了一肚子委屈!”胡厚德狠狠啐了口唾沫,一邊縱馬疾馳,一邊說道:“明說吧,老子這次又他媽立功了,特種大隊的大隊長韓峰,領著數百號精銳的特種符甲騎士,護送軍情局和軍區監察部的人趕到平江戰區指揮中心時,老子已經在指揮中心攪翻了天,把那些叛徒奸細全他媽包了餃子,嘿,他們倒是來了就撿現成的。”

    馮奎大吃一驚,旋即暢快笑道:“行啊胖子,戰爭爆發以來,潑天的功勞都他媽讓你給趕上了!”

    “豁出命掙來的!”

    “牛逼!”

    虛榮心大作的胡厚德,此刻真是把自己當成了英雄一般——也許,不久的將來,在這場戰爭中,自己會統率千軍,手下是數之不盡漫山遍野的符甲騎士,刀鋒所指,所向披靡!

    到那時候,領著數万符甲鐵騎回到老家中平市……

    誰他媽還敢欺負自己?
leesai 發表於 2018-11-3 21:48
28章埋伏

    胖子很沒出息地把本該波瀾壯闊的志向,扯到了仗勢欺人的雞毛蒜皮上。思忖間,就听著馮奎說道:“胖子,萬一我們追上單月月和雷中隊長他們的時候,恰巧他們正在和敵人作戰……”

    胡厚德頓時打了個激靈:“別瞎說。”

    “可能性極大。”馮奎很認真。

    胡厚德沒有再說話。

    他心急如焚地追出平江市,就是擔心叛徒出賣,單月月被蜇鵬人半路攔截抓住甚至殺死。可是,他根本沒想著戰鬥,而是快速追上雷先江和單月月他們,再帶著他們換一條路逃走。

    是的,胖子想和他們一起渡江遠離戰區。而且在逃命這種事兒上,胖子從來不願意相信任何人,只相信自己!

    可如果,趕上他們時,敵人已經將他們圍困住,戰鬥爆發了……

    怎麼辦?

    胡厚德首先想到的就是趕緊跑,自己盡力了,總不能為了那娘們儿,把自己的小命也搭進去,最多也就是記下這筆帳,將來有機會的話為單月月他們報仇雪恨。

    可現在馮奎就在身旁,剛才自己還洋洋得意了不起,這他媽的,到時候怎麼跑?

    ……

    平江市南郊二十公里外。

    一支全部由符甲騎士組成的精銳漢威軍隊,正沿著一條偏僻的小路向興民方向快速行進。

    這支隊伍,正是由雷先江親自率領,護送單月月的五十名特種符甲騎士。而其他先期趕赴平江戰區作戰的第三中隊特種符甲騎士,已然在接到十一師112團和113團、防空團從十口鎮、平通公路防線撤退的消息時,趕赴十口鎮支援作戰了。

    夜色下,他們來到了一片起伏的丘陵地帶,繞過這片丘陵,前面就是旗口鎮。

    按照定好的計劃,如果旗口鎮的通路被蜇鵬軍隊佔領卡住了,敵人數量少的話,雷先江他們會直接殺過去。如果敵人多,就等待興民方向前來接應的裝甲部隊向旗口鎮的敵人發起進攻後,趁亂前後夾擊,突破旗口鎮,繼而馬不停蹄快速趕赴興民,連夜渡江。

    雷先江勒馬停下,一抬手,立刻有幾名騎士越眾而出,散開警戒四周,並前出接應偵查旗口鎮情況的尖兵。

    其他人,則迅速下馬檢查裝備和戰馬的狀況,為戰馬餵水餵食。

    雖然現代戰馬有護甲的符陣系統作用力支持,足以連續數小時高速奔跑或進行激烈的符甲騎兵作戰,甚至可以在正常行軍狀態下做到一日不進食不進水的極限,但戰馬畢竟不同於人,甚至可以說比人還要嬌貴,所以每一位符甲騎士,都懂得悉心呵護他們的戰馬。

    不會騎馬的單月月,是被雷先江等人輪番帶著騎馬趕路的,要么讓她坐在身前,要么讓她坐在身後。這種情況下,單月月自然不會有什麼男女有別的尷尬不適,反而忿忿著這些精銳的特種符甲騎士,一點兒都不懂得憐香惜玉,起碼應該在帶著她的時候,把騎士和戰馬的符甲卸了啊。好嘛,被配裝了符甲的騎士抱著,或著在後面抱著配裝了符甲的騎士,騎著配裝護甲的戰馬……顛簸到現在,簡直是渾身疼痛難受。

    終於停下來可以歇息一會兒,單月月立刻翻身下馬,不顧儀態地坐倒在地,扭頭回望北面。

    遠遠的,平江市方向炮聲隆隆不絕於耳。

    南面的興民方向,同樣是爆炸聲此起彼伏。

    到處都在激戰!

    時,半月高懸,繁星滿天——如果沒有戰爭,在這個春暖花開的季節裡,如此美麗的夜景,在野外嗅著野草野花的清香,該是多麼愜意而雅緻的恬淡舒適?

    “胖子,你現在怎麼樣了?”單月月又開始擔心那個膽小怕死,卻總是會在關鍵時刻豁出去搏命廝殺的傢伙。

    數十名渾身散發著冰寒氣息的符甲騎士,時而會把目光移向坐在路旁一塊石頭上的女中尉,一身迷彩作訓服,戴著軍帽,如墨長發紮成利落的馬尾從軍帽後面探出來,月光下,她美麗的容顏沒有嬌柔虞媚和憔悴不堪的氣質,而是軍中之花獨有的鏗鏘英姿。

    但如此美麗的女子,縱然巾幗不讓鬚眉,在大好男兒的眼裡,也不該出現在戰場上。

    更不能,被戰爭摧折。

    這些精銳的特種符甲騎士們,心中暗暗想著,一旦爆發戰鬥,不惜豁出這條性命,也不能讓單月月受到哪怕一絲的傷害——不止是因為軍令和任務,更多的,是因為她,是個美麗的女孩子。

    正如偉人蘇淳風的那句名言:“戰爭,讓女人走開!”

    摘下頭盔的雷先江走到單月月身旁,淡淡地說道:“萬幸,如果再被戰區監察組的人拖延下去,恐怕就出不來了……”

    “你有沒有想過,萬一監察組的人,通敵叛國呢?”單月月看著雷先江。

    雷先江悚然一驚,隨即苦笑道:“不會的。”

    “我是說萬一。”單月月美眸中閃爍著晶瑩的淚光,道:“他們軟禁、監察張正江、胡厚德等十名勇士的行為,無論理由多麼得冠冕堂皇,在我看來,都是強詞奪理刻意而為之,又想盡辦法拖延時間不讓我返回軍區,你說,除了他們通敵叛國之外,還有別的原因麼?再想想戰爭爆發後,邊境戰事的慘敗,實在是讓人難以置信。”

    “這……”雷先江無語,心中愈發不安。

    萬一,是真的呢?

    “胖子說他要半成品的符甲。”單月月抬手輕輕揩拭掉流出的淚水,道:“而事實上,那套符甲他已經攢製成功了!”

    “你,怎麼不早說? ”雷先江大驚道。

    “當時那種情況下,我能說麼?”

    雷先江雙眉緊皺。

    就在這時,一名身上背著符陣通訊儀的符甲士從高處直奔而下,焦急地說道:“中隊長,符陣通訊干擾,五級!”

    雷先江豁然轉身,暴喝道:“準備戰鬥!”

    嘩啦!

    一眾符甲騎士們幾乎同時翻身上馬。

    鏘鏘聲中,一把把雪亮的符戰刀拔了出來,殺氣瀰漫。

    雷先江幾步跑到自己的戰馬前翻身上去,一扯韁繩來到單月月身旁,彎腰伸手,將神情驚惶的單月月拉上馬,繼而掃視一圈,符戰刀一揮,策馬沿著緩坡沖向丘陵高處。

    一眾符甲騎士緊緊跟上。

    很快,數十騎彪悍符甲騎士,勒馬在丘陵上,戰馬騎士甲胄森寒,符戰刀刀芒冷冽,戰意盎然!
leesai 發表於 2018-11-3 21:49
29章衝鋒

    抬望眼,銀河橫貫遼闊穹蒼。

    繁星密布,與高懸的半月爭相輝映。

    夜色大好!

    視野開闊。

    星輝月光下,只見四面或從丘陵緩坡後,或從路口轉彎處,或從稀疏樹林中,一騎騎泛著藍幽幽冰寒光澤的符甲騎士,縱馬緩緩而出,粗略一算,竟是足足有兩百多騎,他們五騎一隊,看似從容不迫,符戰刀都未拔出,但肅殺之氣直沖霄漢。

    勒馬高處佔據地形優勢的漢威特種符甲騎士們,即便是訓練有素精銳中的精銳,此刻也禁不住心生畏懼。

    因為,這些敵人所配裝的符甲,全都是蜇鵬第七代【狂刀】

    而且數量也遠超他們。

    戰馬躁動,似乎感應到了那濃烈到猶若實質,充斥著危險性的殺氣,也因為即將到來的激戰而不安、畏懼。

    雷先江手中符戰刀垂在身側,語氣低沉地說道:“我們被出賣了!”

    單月月極為緊張,雙臂使勁抱住身著符甲的雷先江腰部,手指扣住符甲配件之間的縫隙,似乎感覺不到冰涼堅硬的符甲配件硌著身體,有多麼得不舒服。她咬了咬朱唇,卻沒有說什麼,恐懼的同時,也不由得再次想到了胡厚德。

    我們,被出賣了,所以敵人在這里布下埋伏圈,以逸待勞。

    胖子呢?

    “兄弟們!”雷先江深吸一口氣,緩緩半舉符戰刀至身側,刀柄與肩部同高,怒吼道:“咱們的任務,是護送單中尉去往興民渡江!現在,跟著我,殺過去!殺!”

    刀鋒刀尖直指向前!

    “殺!”

    一眾精銳的漢威符甲騎士,拋開心頭那一縷剛剛升起的畏懼,同聲大吼,符戰刀前指。

    霎那間,馬蹄聲如雷。

    五十騎從丘陵高處狂奔而下,風馳電摯中組成了錐形突擊陣,氣勢如虹……向著包圍過來的敵人,向南!

    向南!

    一往無前!

    雷先江縱馬在隊伍的中間,符戰刀已然平舉……

    “嗚哇!”

    從容包圍過來的蜇鵬精銳符甲騎士們,同時發一聲吼,一把把雪亮的符戰刀鏗鏘出鞘,猛然提升了馬速,或直面漢威那支小小的符甲騎士部隊,或從兩側、從後麵包抄過去。

    他們的任務,就是截殺這支漢威的小部隊。

    獅子搏兔!

    也要全力以赴!

    這是蜇鵬第四軍二十師直屬偵察營的兩個連隊,二百四十餘騎,兵力上佔據絕對優勢,而且,全部配裝第七代符甲【狂刀】。

    原營長穆洛塔·克勞斯中校,在平江市西部山區玉碎,二十師全師上下都承受著來自陸軍軍部,甚至是蜇鵬皇室方面的巨大壓力。暫代偵察營營長的勞倫·卡託中校,在接到此次任務時,心中極為惱怒,他認為偵察營是二十師的尖刀,雖然因為偵察營的兵種限制,不適合參與對平江市的正面進攻,但也應該在前線,等待平江市漢威守軍的防線被攻破之後,偵察營立刻如同尖刀一般迅速捅進平江市的心臟中,將那支從平頭嶺撤下來,在平江市西部山區殺死了穆洛塔·克勞斯中校和二十師偵察營十名帝國勇士的漢威殘兵,盡數用最殘酷的手段誅殺,才能為偵察營,為二十師,為帝國軍人的榮譽,雪恥!

    但軍令如山,勞倫·卡托必須親自帶隊參與此次任務——埋伏,圍殲這支漢威軍精銳的小分隊。

    而對於這支漢威隊伍中的那個目標,勞倫·卡托同樣恨得咬牙切齒。

    根據情報,這支隊伍中有一名漢威女中尉科研人員,很可能掌握了蜇鵬帝國軍方第七代符甲【狂刀】的部分絕密科技,而這支隊伍中所攜帶的那些【狂刀】殘破符甲,全都是穆洛塔·克勞斯和麾下帝國勇士們戰死後留下的符甲,如果被漢威軍方的科研機構獲取,以漢威的整體科技水平,必然能夠在短時間內破解、複製蜇鵬七代符甲。而一旦漢威軍方研製出了足以抗衡【狂刀】的七代符甲,那麼帝國想要迅速贏得這場國戰的希望,必將破滅,甚至……帝國會輸掉這場賭上了國運的戰爭。

    所以,必須奪回帝國勇士們的符甲,殺盡這些漢威軍人!

    月色星茫下。

    蜇鵬和漢威的符甲騎士快速接近,沒有再多的喊殺聲,雙方都在戰馬的狂飆突進中沉默著。總計不到三百騎,卻有了萬馬奔騰氣吞山河的陣勢,彷若整片丘陵地帶的大地,都在戰馬的鐵蹄下顫抖。

    還未接戰,殺氣已經濃烈得令人窒息。

    距離更近了!

    雙方騎士手中半拖或平舉的符戰刀,驟然高舉,雪亮的刀鋒映著鋪灑而下的星月銀輝,交織出驚心動魄的懾人鋒芒。

    “殺!”

    “嗚哇!”

    雙方同時爆發出蓋過了隆隆馬蹄聲的大吼,繼而狠狠地對撞在一起。

    霎那間,戰馬護甲和騎士符甲、符戰刀之間的撞擊摩擦聲,廝殺的怒吼聲,戰馬的嘶鳴聲響徹天地。

    這一刻,兵力處於絕對劣勢的漢威騎士們,因為突擊衝鋒的緣故,所以竟是有了短時間局部的兵力優勢,又佔據了從高處直衝而下的地形優勢,快速而暴烈的衝刺中,瞬間便有撕裂蜇鵬符甲騎士包圍圈的勢態。

    “隊長,你們先走!!”

    與敵絞殺在一起的漢威符甲騎士中,兩名排長大聲吼叫。

    帶著單月月的雷先江沒有絲毫猶豫,縱馬撞向了即將被穿破的敵軍包圍圈,四五名漢威符甲士緊隨其身後和兩側保護,他們,在居高臨下地發起衝鋒時,就已經做好了這樣的準備——大部死戰斷後,保護雷先江帶著單月月突出重圍。

    然而就在這轉瞬間的激戰中,雷先江驚駭地發現,看似高速沖擊中佔據了各方面短暫優勢的漢威符甲士,卻在對戰中,不斷地倒下,而蜇鵬符甲騎士,沒有倒下一個!

    符甲隔代的壓制啊!

    而此刻,這片不大的,雙方已經完全絞殺在一起的戰場四周,更多配裝七代【狂刀】符甲的蜇鵬騎士,正洶湧而來。

    雷先江揮刀格擋開一把劈面砍來的符戰刀,只覺得手腕處一陣酸麻,蜇鵬符甲騎士在七代【狂刀】符甲的符陣系統支持下,力量遠勝於漢威符甲騎士。雷先江顧不得思忖太多,手中符戰刀順勢一個側劈,重重砍在了對手的肩膀護甲上。
leesai 發表於 2018-11-3 21:51
30章神槍手

    若是針對與【猛士||】同級的符甲,雷先江這一刀勢必會將對手肩部護甲斬裂,但這名被砍中的蜇鵬符甲騎士,只是受力身體踉蹌,雙腿一夾馬腹便衝了過去,護甲無礙!

    電光石火間,雷先江回手又是一刀,追著砍在了這名蜇鵬符甲騎士的後脖頸上。

    蜇鵬符甲士在戰馬上怔了下。

    也就是這一怔的霎那,緊緊護衛在雷先江旁邊的漢威符甲騎士,一刀捅進了這名蜇鵬符甲士的胸腔中。

    透甲!

    “殺後脖頸!”雷先江大吼。

    漢威符甲騎士們猛地想起了,胡厚德提供的蜇鵬七代符甲【狂刀】的致命弱點。這些訓練有素,近段時間在平江戰區更是連續出擊,經歷了無數次殘酷實戰考驗的漢威特種符甲騎士們,立刻極為默契地相互配合著,盡量輾轉騰挪躲避,不去與蜇鵬符甲騎士硬碰硬,而是瞅准機會攻擊蜇鵬符甲騎士的後脖頸處,只要擊中對手,立時就會有同伴迅速補刀,抓住短暫的不到兩秒鐘時間,一擊斃命!

    然而,符甲隔代造成的實力差距,混戰之中想要擊中蜇鵬符甲騎士的後脖頸,再抓住那一線機會殺敵,難度相當之高,況且,蜇鵬符甲騎士又佔據了絕對的優勢兵力。

    所以雙方激戰不過一兩分鐘時間,雷先江麾下五十騎精銳的漢威特種符甲騎士,就倒下了一半。

    蜇鵬符甲騎士,卻只有四五名倒地。

    慘烈的廝殺,在繼續著……

    雷先江和單月月,並未能突圍出去,精銳的蜇鵬符甲騎士,以強悍的戰鬥力和迅速的反應能力,死死將他們圍困住,以最快的速度吞噬著這支小小的,悍不畏死的精銳符甲騎士部隊。

    遠處。

    之前雷先江他們發起決死衝鋒的高坡北側。

    兩騎突現。

    其中一騎戰馬上的符甲士,符甲醜陋猙獰,他抽出符戰刀擋住了就要衝下去廝殺的另一名配裝漢威【猛士|】型符甲的符甲士,繼而翻身下馬,一邊把同行的符甲士從馬上拉下來,借坡度擋住他們和戰馬,避免被戰場上的蜇鵬精銳發現。

    事實上,還未衝上高坡時,憑藉星光月輝和頭盔符陣系統的加持,胡厚德和馮奎,就遠遠看到了那數十騎漢威符甲騎士,發起了決死的衝鋒,也看到了蜇鵬精銳的符甲騎士驚心動魄的攻勢。

    這,是胖子第一次親眼目睹數百鐵騎同時發起對攻的戰爭場面。

    真真讓他感受到了什麼叫做驚心動魄。

    攏共不足三百騎。

    符甲騎士衝鋒時,每騎之間相距四五米遠,所以戰場面積極為闊大。符甲騎士人皆身著符甲,手持符戰刀,符陣防禦、攻擊系統與天地靈氣相參,道道肉眼可及的細碎能量波紋在空氣中流動,交織,形成滾滾波濤般洶湧滂湃的大勢。

    而戰馬在護甲符陣系統的支撐下,速度極快,勢若奔雷,整片大地都在這不足三百符甲騎軍的鐵蹄下顫抖。

    太嚇人了!

    這要是冒然衝過去的話,被捲入戰圈就是個死!

    胖子心生絕望和膽怯,不敢就這樣衝過去,但越是膽小到了極致,心裡對單月月還有雷教官的掛念、擔憂,越是讓他總是壓抑在心底最深處的瘋狂迅疾膨脹。

    拼了!

    決不能跑!

    必須救單月月和雷先江!

    身著符甲的馮奎被胖子拉下馬,不禁低吼:“胖子,你他媽怕死啦?”

    “放屁!”胡厚德也不管馮奎是中尉連長了,張嘴就怒罵,一邊伸手從戰馬旁側的武器掛擺上,摘下了符甲士專用20式自動步槍,大步衝到坡頂趴下,舉槍瞄準。

    馮奎一時間有些失神。

    “還愣著幹什麼?拿槍過來打啊!”胖子低喝道,一邊扣動了扳機。

    砰!

    “拿步槍打符甲騎士,是他媽你瘋了還是當老子傻?”馮奎徹底怒了,轉身抓住韁繩就要上馬——他認定這個配裝上符甲後,站著坐著像是牛魔王,趴在那兒就像只屎殼螂的醜陋猙獰傢伙,是個膽小怕死之徒。

    “馮奎,老子殺的蜇鵬人比你見過得都多!”胖子冷冷地說道。

    砰!

    說話間,胖子又開了一槍。

    馮奎怔住。

    砰!

    槍聲再響。

    “過來打蜇鵬符甲士的後脖頸,那裡是致命弱點,現在衝上去就是個死,也救不了雷先江和單月月他們!”胖子咬牙切齒地說著話,眼睛和手上的動作絲毫不停,瞄準,射擊!

    一臉疑惑的馮奎從馬上摘下自動步槍,快速沖過去趴在了胖子身邊,舉槍瞄向遠處。

    距離戰場大概三百多米。

    有符甲頭盔視窗部位的符陣系統加持,再有星光月芒灑下的銀輝,對於胡厚德和馮奎來說,看清楚戰場上的敵我之分,不難。

    砰!

    胖子又開了一槍。

    這下,馮奎看得清清楚楚,混亂激烈的戰場中心,一名蜇鵬符甲士似乎中槍了,高舉著符戰刀猛然怔住,迎面一名漢威符甲士手中符戰刀狠狠地斜劈在了這名蜇鵬符甲士頸部護甲上。

    如此遠的距離,根本不可能聽到戰場上符戰刀和符甲撞擊的聲音,但馮奎卻覺得自己分明聽到了符戰刀斬裂護甲,切開那名蜇鵬符甲士脖頸和脊椎骨時,令人肉麻膽寒的聲音。

    鮮血噴濺!

    蜇鵬符甲士的頭顱戴著頭盔滾落。

    “瞄準了,專打正在廝殺的蜇鵬人。”胖子語氣狠戾中透著令人心悸的陰險。

    砰!

    又是一槍。

    遠遠看著那中槍的蜇鵬符甲士,被一刀劈下了整條胳膊,馮奎徹底服了,他端起槍瞄準,一邊由衷地說道:“胖子,沒想到你的槍法這麼好,我可沒把握……”

    “老子在特訓營時,全能第一!”胖子咬牙切齒,說話間再次扣動扳機。

    這時候,他已經一門心思盯准了戰場最中間,始終有漢威符甲騎士保護的那名符甲騎士,以及他身後的單月月。

    可惡!

    月月姐竟然抱著他!

    醋意大發的胖子更加憤怒了——都怪蜇鵬人!

    砰!

    砰砰!

    吃醋的胖子槍法超常發揮,竟是三槍不落空,一槍擊中一名蜇鵬符甲騎士的後脖頸,另外兩槍,更是先從側面擊中一名揮刀砍向單月月的蜇鵬符甲騎士後脖頸,隨即又是一槍緊隨其後,趁著蜇鵬符甲騎士符甲符陣中心系統停滯的瞬間,由視窗而入,斜著打進了頭顱中。
leesai 發表於 2018-11-3 21:52
31章支援

    旁邊連續三槍都未擊中敵人要害的馮奎,看到胖子神乎其神的槍法,差點兒把舌尖給咬斷。

    媽的,胖子能參加全軍射擊大賽拿冠軍了!

    剛想到這裡,就听著胡厚德恨恨地說道:“笨蛋,打不中就給我拿子彈來……”

    馮奎氣不打一處來,但現在可不是鬥氣的時候,他立刻轉身到戰馬前取了所有彈夾跑過來扔給胖子,一邊端起槍瞄向敵人,繼續射擊——概率低,但基數大了,總能有擊中的機會。

    戰場上,雙方激戰正酣,不時就會有符甲騎士落馬。

    兵力和符甲性能上的巨大差距,使得雷先江麾下符甲騎士們,無法肆意地與敵廝殺,只能圍攏成一圈死戰,現在他們也不再去奢望打開缺口讓雷先江帶著單月月突圍了,因為,在戰場外圍,兵力充足的蜇鵬符甲騎軍,還留有數十騎徘徊,隨時都可以出擊。

    符甲騎士之間成規模的激烈對戰,聲勢太大,遮掩住了從遠處不斷襲來的子彈造成的動靜。

    遊騎在外圍的蜇鵬符甲騎士,察覺不到。

    而正處在激戰中的蜇鵬符甲騎士,一旦被擊中,多半會被隨即砍刺來的符戰刀斃命,如果未被擊中要害,子彈對於符甲的傷害幾乎可以忽略不計。所以短時間內,雖然不斷有蜇鵬符甲騎士落馬斃命,處在戰場正南面的指揮官勞倫·卡托,竟然沒有產生絲毫懷疑。

    不是勞倫太大意,主要原因是,穆洛塔及麾下十名精銳蜇鵬符甲士,玉碎在平江市西部山區的戰鬥,使得目前蜇鵬軍方高度懷疑,漢威新式的【猛士|| 】符甲,性能參數比情報人員提供的數據要高得多,甚至不次於蜇鵬的第七代符甲【狂刀】,正因為情報的失誤,導致穆洛塔輕敵冒進,才會被同等數量,又是從平頭嶺戰場上撤下來的漢威殘兵,給全殲了。雖然漢威軍方內部叛徒提供的具體戰事情報是,穆洛塔他們,被漢威第九集團軍直屬特種大隊一個中隊的精銳符甲騎士包圍,才力戰不敵最終玉碎,但這類叛徒提供的情報,蜇鵬軍方可不會完全相信。

    也因此,勞倫·卡託對於目前麾下勇士的傷亡,有充分心理準備。

    此刻,清楚知曉蜇鵬七代【狂刀】符甲戰力,所以憤怒、卻又無力所以絕望的漢威符甲騎士們,已經率先發現了那一顆顆如同鬼魅般不斷激射而至,擊中敵人後脖頸的子彈,使得他們在豁出性命都無法傷及到敵人的絕望中,突然間就能一刀劈死、刺死那好似無法傷害到的強大敵人。

    這種巨大的轉折,變化,讓雖然仍舊處於絕地險境的漢威符甲騎士們,戰意愈發高昂,卻一個個如同偷雞賊似的,看起來膽小怕死躲躲閃閃畏畏縮縮,瞅准哪個蜇鵬符甲騎士驟然不動彈了,立刻就是狠狠地一刀,縱然是旁邊有敵人的符戰刀劈面砍來,也毫不退縮,絕不放過那一閃而逝的機會,無非是,一命換一命!

    原本已經放棄生還,所以不再顧忌確保單月月的安全,身先士卒浴血死戰的雷先江,此刻一身符甲的性能幾近報廢,不過是勉強還披掛在身上那些殘破的符甲配件罷了,渾身血跡斑斑,頭盔也被打落,滿臉鮮血的他雙目大睜著,被麾下團團圍攏在中間保護住。

    詭異的戰局,讓他難以置信,又驚喜不已,心頭升起了真能夠突出重圍完成任務的希望。

    興民的援兵,來了麼?

    可很顯然,這根本不是援兵的作戰方式,更不是裝甲部隊集群衝鋒的樣子,而是,特種兵、偵察兵刺殺的手段。

    單月月在戰馬上被顛簸得渾身疼痛,加上雷先江浴血死戰動作幅度太大,符甲無法避免地磕碰,讓她幾欲昏厥過去,終於被護著退入戰圈,雷先江勒馬停下,單月月才稍稍緩過勁兒來,也驚訝地註意到了慘烈的戰圈中極其詭奇的一幕。

    不知道為什麼,單月月腦海中猛地閃現出了胖子那張肉乎乎的、狡黠的、賤賤的,掛著討好笑容的臉龐……

    嗖!

    一發子彈將單月月頭上的軍帽給打飛了出去。

    她頓時驚出了一身冷汗。

    遠處的緩坡上,胡厚德視線不移,槍口繼續瞄準射擊,一邊抬腳把趴在旁邊的馮奎給踹得滾了兩圈。

    “媽的,你瞎了?!”

    “操,老子又不是故意的!”馮奎忿忿著,卻沒有多說什麼——雖然如此遠的距離,又是向激烈混戰的人群射擊,沒辦法完全杜絕誤傷,可是……畢竟技不如人,被槍法超神的胖子踹一腳罵兩句,馮奎還真沒什麼脾氣。現在,他連自己是連長,是中尉,而胖子是中士的身份,都給拋到了九霄雲外,總之一切全都聽胖子的。

    胡厚德純粹是下意識的生氣才會踹馮奎一腳,事實上,他現在處於高度緊張和惶恐中。

    因為,縱然是他在這里遠遠地高效率支援著雷先江他們,可兵力上的差距太大了,現在漢威的符甲騎士,僅剩下十幾名,偶爾有被胡厚德一槍擊中後脖頸的蜇鵬符甲騎士,短暫呆滯的那一瞬間,卻沒有漢威的符甲騎士能夠趕緊上去補刀。

    而且,漢威的符甲騎士還在減少著。

    怎麼辦?

    那裡,有單月月,自己認定了要娶回家當老婆的單中尉單大美女。

    那裡,還有在特訓營時,犧牲了休息時間把胖子當牲口一般訓練,才將他訓練出了一身本領的狗熊教官雷先江!

    還有,那些和他嘻嘻哈哈打打鬧鬧過的老特種兵們!

    天性膽小怕死的胖子,此刻卻恨不得縱馬衝過去,殺盡那些蜇鵬的精銳符甲騎士,可沖過去,就是送死,還不如在這裡開槍支援殺敵的效率高。可是,趴在這裡,就只能眼睜睜看著漢威的符甲騎士們,不斷地死傷,最終全部戰死在蜇鵬符甲騎士的刀下!

    砰!

    砰砰!

    兩人不斷地開槍,馮奎比不得胖子的槍法出神入化,但畢竟是十一師偵察營二連連長,優秀的偵察兵,槍法也絕對不差。

    就在這時,身為優秀偵察兵的兩人,幾乎同時敏銳地察覺到了身後緩坡下傳來的輕微窸窣聲音,兩人猛然回頭,已然棄槍握住了符戰刀的刀柄,挺身而起,嗆啷啷兩聲,雪亮的符戰刀在手。
leesai 發表於 2018-11-3 21:54
32章廝殺

    坡下,三名符甲泛著幽幽藍光的蜇鵬符甲士,正棄了戰馬,隱蔽而又敏捷地向緩坡上快速攀爬衝來。

    “你支援雷隊長他們,這三個敵人我去對付!”胖子撂下這句話,跑到戰馬旁翻身上去,一拽韁繩,調轉馬頭居高臨下地沖向三名實施偷襲的蜇鵬符甲騎士。

    眼見著被發現了,三名蜇鵬符甲騎士面對居高臨下縱馬衝來的猙獰醜陋符甲士,先是怔了一下,隨即毫不慌亂地拔出符戰刀,分散開做好了應戰的準備——在他們看來,漢威符甲騎士的符甲,和他們的七代【狂刀】,有著隔代的差距,縱然是佔據了騎乘戰馬的優勢,在一對三的情況下,結果也只能是立死!

    見識了胖子出神入化的槍法,以及臨機果斷的反應力,再有胖子血戰平頭嶺,平江市西部山區斬殺蜇鵬精銳的戰績,馮奎現在可以說對胖子已經信任得無以復加,更是言聽計從,當下轉過身抄起自動步槍繼續瞄準那邊激戰正酣的符甲騎士們,射擊!

    戰場上,把後背留給戰友,是信任。

    縱死,無悔。

    已經被逼瘋了的胖子,現在可沒那麼多心思,孤身迎戰這三名蜇鵬符甲士,是因為必須殺死敵人,自己才能保命,留下馮奎繼續開槍支援那邊雷先江他們的戰鬥,是為了盡可能的保護雷先江和單月月,以及那些特種大隊裡的老戰友們……

    戰場啊,鮮血隨時在潑灑,生命不斷在飛逝!

    胡厚德眼眶含淚,騎在狂奔的戰馬上,微微躬身,手腕擰動,斜向後拖著刀刃朝前的符戰刀,突刺!

    一名蜇鵬符甲士縱躍而起,舉刀劈空斬向胡厚德。

    左側一名蜇鵬符甲士從旁邊揮刀劈向了戰馬的脖頸處護甲。右側的蜇鵬符甲士,則是側身退步,避讓胡厚德的刀鋒,同時高舉符戰刀做好了戰馬衝刺過去之後,迅疾發起攻擊的準備。

    胖子配裝符甲騎戰的經驗,是零。連配裝符甲騎戰的訓練,都沒有過。他也只是在不著符甲的狀態下,訓練過騎術。但胖子本就擅長舉一反三,在單兵戰術方面有著極高的天賦,又是被當前的危險狀況給逼急了的狀態下,當即雙腿猛夾馬腹,左手狠狠地一拉韁繩……

    戰馬猛然止步,嘶鳴著人立而起,向右側轉了半圈。

    當面躍起襲來的蜇鵬符甲士,符戰刀還未舉起,就被人立而起的戰馬頭顱撞到了雙腿,凌空的身體不受控制般摔了出去。而左側蜇鵬符甲士斬向戰馬脖頸護甲的那一刀,落了空。

    右側,原本已經避讓開的蜇鵬符甲士,卻在戰馬人立狀態向右側轉動半圈後,恰恰處在了胡厚德刀鋒所及的距離內。

    胡厚德斜拖著的符戰刀由後向前、由下向上,劃出了一個圓潤的弧度。

    唰!

    刀光乍現。

    戰鬥經驗十足的蜇鵬精銳符甲士,退避不及,一刀狠狠斬下。

    嗆啷!

    符戰刀對撞在一起。

    本就不擅著甲騎戰的胡厚德,在勒馬人立而起的動作上,能做到這般已是不易,再加上操控不熟練,戰馬控制不穩,又是與敵人硬碰硬地過了一招,當即身體踉蹌不穩,向側旁摔下。

    在摔落的那一刻,他雙腿用力一擰,身體側扑,左手抓住了那名蜇鵬符甲士持刀的右手腕,身體猛地撲在了蜇鵬符甲士的身上。

    兩人翻滾倒地。

    醜陋猙獰的符甲士隨即連滾帶爬地躥了出去,堪堪避過另一面蜇鵬符甲士劈空斬下的一刀。

    剛一抬頭,就見一名蜇鵬符甲士揮刀迎面砍來。

    胡厚德趕緊慌慌張張地舉刀格擋開,對方抬腳就踢,叉著腿還未站直的胡厚德嚇出一身冷汗,瞬間雙腿用力,雙腳摩擦著地面硬生生合攏住,大腿內側夾住了對方的鐵腳。

    喀嚓一聲!

    胡厚德清晰感覺到襠部護甲被踢中了。

    萬幸他在攢制這套符甲時,因為褲襠命根子遭受過一次凶險刺激,所以特意為命根子部位的護甲和符陣防禦系統做了加強,所以被配裝七代【狂刀】符甲的蜇鵬符甲士一腳踢中襠部,護甲竟是防禦了百分之六十以上的力道,再加上他及時雙腿併攏夾住了那隻腳,又卸去大部分力道。可即便如此,還是讓胖子魂飛魄散,邪火沖頂。

    他媽的,想讓老子斷子絕孫?

    老子三代單傳啊!

    胡厚德夾著對方的腳不鬆開,如此近距離內操著符戰刀就捅,而對方也揮刀砍向了他的脖頸。

    竟是悍不畏死以命搏命的架勢。

    這可把胖子給嚇壞了。

    他抬起左臂用護盾擋下這一刀,雙腿不自主地鬆開,右手符戰刀捅過去,卻被對方側身避開。

    身後,追來的一名蜇鵬符甲士舉刀就劈。

    間不容髮之際,胡厚德斜身一倒,單腳用力在地上擰身轉了半圈,低頭狠狠地撞上了從後面襲來的那名蜇鵬符甲士的胸膛。

    噗!

    胡厚德踉蹌後退,劇烈的撞擊讓他都有些頭暈了。

    而那名蜇鵬符甲士,亦是蹬蹬蹬連續後退了好幾步,終究沒能站穩,仰面倒下,雙手撐住才不至於躺倒,而是坐在了那裡,但也只是稍稍坐了坐,隨即胸口的劇痛就讓他忍不住慘嚎一聲,歪倒在地抽搐著發瘋般打滾。

    剩下的那名蜇鵬符甲士,被這一幕給驚得呆滯住。

    他這才發現,最先和這個醜陋猙獰的漢威符甲士對戰翻滾倒地的戰友,已經倒地不起,沒了動靜,與自己前後夾擊對手的戰友,則是被這漢威符甲士頭盔上的尖角捅穿了胸膛。

    不過是轉眼之間,三人就倒下了兩個。

    胡厚德晃了晃腦袋,嗚呀怪叫著舉刀劈向那名愣神兒的蜇鵬符甲士,對方有些惶恐地倉促退讓躲避,同時揮刀格擋。

    嗆啷!

    兩把符戰刀對撞交錯!

    胡厚德大步前衝,低頭就撞。

    蜇鵬符甲士嚇得趕緊側身堪堪避過,左手抬起狠狠地用護盾砸向醜陋的漢威符甲士,未曾想剛剛抬起左臂,這醜陋的漢威符甲士好似站不穩一般,猛地向蜇鵬符甲士身上倒過來,又像是甩頭般,把他的頭部側面重重靠向蜇鵬符甲士的腹部。

    咔嚓!

    蜇鵬符甲士踉蹌後退,驚慌中,已然感覺到了腹部護甲碎裂,竟是被那醜陋的漢威符甲士頭盔上的大耳朵,給砍開的!
leesai 發表於 2018-11-3 21:56
33章豪賭

    這……

    這醜陋猙獰的漢威符甲士,就他媽是一隻真正的魔鬼——頭盔犄角做武器可以理解,可誰見過頭盔兩側碩大的耳朵造型上,都布下了攻擊性符籙術陣的符甲?

    嗤啦!

    刺耳的摩擦聲中,鋒利的符戰刀狠狠地從蜇鵬符甲士腹部破裂的護甲間,捅了進去。

    唰!

    醜陋猙獰的漢威符甲士拔出戰刀,看都不看那蜇鵬符甲士一眼,轉身飛快地跑到戰馬身旁,拽過馬韁翻身而上,縱馬直奔坡頂。那名蜇鵬符甲士緩緩地,不甘地轉過身,嘴裡湧出大團大團的鮮血,淚眼朦朧地遙望東方漫天繁星和燦爛的銀河。

    同一片夜空下,遙遠的東方,那裡有他的家。

    為什麼戰爭?

    直到死亡漸漸吞噬他的意識,他那被帝國戰爭主義思想熏陶的狂熱內心,才忽然清醒了許多。

    所以他又有了一個擔憂的疑問:“在這片異國的大地上,未來還會有多少帝國的軍人拋下頭顱,灑下鮮血……我們真的能取得這場戰爭的勝利,徹底佔領這個國家嗎?”

    然後。

    他死了。

    胡厚德躍下戰馬,撲到馮奎旁邊端起了20式符甲士專用自動步槍,瞄向那片慘烈的戰場,然後,淚水瞬間不受控制地湧了出來。他看到,團團護衛著雷先江的漢威符甲騎士,只剩下七八名,全部符甲破碎,有的甚至符甲都掉光了,渾身浴血。

    蜇鵬的符甲騎士已經將他們團團圍攏住。

    但漢威僅剩的幾名符甲騎士,仍舊持符戰刀在手,哪怕是,有兩人的符戰刀斷裂得只剩下半截……

    他們,猶在酣戰!

    死戰!

    而蜇鵬的符甲騎士們,似乎不再急於斬殺漢威這些不堪一擊的漢威殘兵,他們縱馬呼喝著在旁邊遊騎,符戰刀泛著月光星芒,用這種方式羞辱漢威的精銳符甲騎士,讓他們承受死亡即將到來,死戰卻無力回天,最終失敗的精神折磨……

    馮奎端著自動步槍不停地射擊,一邊毫不顧忌己身暴露地怒喝著,大罵著:“蜇鵬雜種們!爺爺在這裡,來啊!!”

    蜇鵬的符甲騎士們,根本不理會他。

    遠遠的,在戰團的南面。

    被數名蜇鵬符甲騎士簇擁著的蜇鵬指揮官,冷冷地向胡厚德和馮奎所在的緩坡高處看了眼,繼而拔出了符戰刀——戰至尾聲,他要親自衝上去,砍下那幾名漢威符甲士的頭顱,還有,那個漢威的女中尉……當然,那個女中尉要先讓帝國的勇士們享用身體,讓她受盡凌辱!

    看到這一幕,胡厚德咬牙爬起來轉身上馬,步槍掛在馬側,右手攥住了符戰刀,居高臨下遠眺戰場。

    大幕已然落下。

    回天無力。

    只有待來日,為你們報仇雪恨了……

    “回去報信!”胡厚德咬牙切齒地說出了這四個很難吐出口的字。

    “胖子!”馮奎目眥欲裂,挺身而起——他覺得,戰至現在,好男兒就應該衝上去,哪怕是戰死疆場,也不能眼睜睜看著那些浴血死戰至此的漢威勇士們,死在敵人的刀下,而自己卻遠遠躲在戰場之外,逃之夭夭!可馮奎也清楚,胖子的決定,是正確的。

    然而不待馮奎再說什麼,就只見胖子已然揮刀縱馬,衝下了緩坡。

    他,是向戰場衝去!

    勇悍堅定,義無反顧!

    馮奎只覺得熱血轟地湧入了天靈蓋——剛才,胖子說“回去報信!”是讓他馮奎回去報信,而胖子自己,則要殺向戰場,向著百倍於己的敵人,發起最為決絕,最為瘋狂的進攻!

    這一刻,馮奎流出了感動的淚水,他咬著牙轉身上馬。

    回去報信!

    馮奎不怕死,但他更清楚,這時候不能感情用事,不能失去最基本的理智。他後悔自己沒有搶先沖殺向敵人,把回去報信的任務,把活下來的機會,留給那個胖子。

    此時,已經成為馮奎心目中頂天立地大英雄好男兒的胖子,一邊縱馬疾馳,一邊流著淚祈禱:“一定是援兵來了!”

    他在賭!

    一次豪賭!

    剛才他是真想掉頭縱馬逃之夭夭回去報信的,但說完“回去報信”的四個字之後,他驚訝地發現,遠處戰場上,剛剛拔出符戰刀準備衝過去廝殺的蜇鵬指揮官,停了下來,三名尖兵模樣的蜇鵬符甲騎士縱馬飛馳而至,在指揮官身旁說了些什麼。

    然後,環伺在戰圈外圍的蜇鵬符甲騎士,立刻向那名指揮官的所在區域集結。

    再往南,起伏的丘陵後面,隱約有大片晃動著的燈光出現了。

    援兵!

    興民方向趕來的援兵,裝甲部隊!

    一定是這樣的!

    一瞬間,胖子就做出了決定,殺過去,必須殺過去……沒有什麼豪邁的壯志,沒有什麼狗血的要與戰友同生共死的情感因素,更沒有什麼視死如歸的勇烈果決!向來膽小怕死又委實沒什麼出息的胖子,經歷一場場殘酷的廝殺,被冤枉,被叛徒出賣,見慣戰場上鮮血揮灑生死一線,掙得了一點點不為太多人知曉的英雄虛榮,如今的思維已然有了些神經質!他做出如此瘋狂決定的原因,簡單的出奇!

    賭!

    為了單月月!

    為了娶單月月!

    在如此危機的時刻,孤身一人勇悍無匹地向百倍於己的敵人發起進攻,想必身處絕境中的單月月看到了,肯定會芳心大動。如果自己賭到了,真正是援兵趕來,那麼戰鬥結束後,當自己以孤膽英雄的形象站在單月月的面前,對她說:“我,只是為了救你!”

    單月月肯定會被這英雄救美的狗血壯舉和浪漫,感動得立刻淚流滿面以身相許!

    以後,打都打不走了!

    難得胖子一邊沖向險境,還能一邊淚流滿面地遐想著美好的將來,只是距離敵人越來越近,當幾名蜇鵬符甲騎士調轉馬頭,舉起符戰刀迎著他殺過來時,胡厚德這才霍然想到,他媽的,自己算錯賬啦!縱然真的是援兵來了,這些蜇鵬符甲騎士也有足夠的時間和余力,把包圍圈裡的漢威殘兵,包括他這個自投羅網的笨蛋給幹掉,然後從容撤走。

    這個念頭剛一冒出,胡厚德立刻就想掉轉馬頭逃跑。

    但是,他沒跑。

    而是咬著牙渾身哆嗦著,舉起了符戰刀。
leesai 發表於 2018-11-3 21:57
34章裝甲援兵

    因為,他看到了蜇鵬符甲騎士飛快地向南面移動,包圍圈稀薄下來後,處在包圍圈中,騎在一匹戰馬上,抱著雷先江腰部的單月月,那雙比星辰還要明亮的眸子,正在驚訝地看著他。

    他媽的……

    死吧!

    胖子悲憤地嘶嚎一聲,與迎面而來的蜇鵬符甲騎士交錯而過,身體後仰避開左側敵人橫削拖劈的符戰刀,右手符戰刀磕開右側敵人砍來的一刀,旋即與間不容髮之際,出乎所有人意料地陡然從戰馬上一躍而起,凌空折身落在了右側剛剛過去的敵人戰馬上,從後面抱住了蜇鵬符甲騎士。

    這名騎士屈肘後撞,反應迅速。

    但他的肘部撞擊,瞬間變得綿軟無力,後背劇烈的疼痛和背部護甲破碎,符陣系統崩潰的感覺剛剛傳達到腦海中,他就身不由己地被跳到他戰馬上的醜陋猙獰符甲士,給掀落下馬。

    胡厚德左手勒住戰馬的韁繩,猛地向左一扯,戰馬人立而起,擰身轉彎,馬蹄落下,重重地踩在了摔落馬下的那名蜇鵬符甲騎士的胸膛上。

    “啊!”

    慘叫聲中,戰馬在醜陋符甲士的操控下,如電般撞向從右側衝來的蜇鵬符甲騎士。

    胡厚德不同於其他的符甲騎士,對戰馬有著極深的愛護之心,這傢伙一心想的就只有自己的身家性命安危。所以在即將和蜇鵬符甲士擦身而過的時候,他猛地向右拉扯韁繩。

    高速沖擊的戰馬身不由己地向右移動了半步。

    轟!

    兩匹戰馬生生撞擊在一起,踉蹌側倒。

    早就做好準備的胡厚德縱身而起,借助慣性的衝擊力,撲向幾乎近在咫尺,在戰馬對撞後手忙腳亂身形不穩的蜇鵬符甲騎士,一起翻滾落地,符戰刀都丟到了一旁。

    隨即,胡厚德如一隻狡猾敏捷的肥兔子般掙開了蜇鵬符甲士,手腳並用地躥出幾米遠,操起掉落在地的符戰刀,前撲避開兩名蜇鵬符甲騎士高速突進中符戰刀由下而上弧形拖砍的攻擊,倒地狀態下,反手一刀斬向突刺而過的戰馬後腿。

    咔嚓……

    戰馬的後腿連同護甲,被齊齊斬斷了半截。

    戰馬嘶鳴著轟然倒地。

    馬上符甲騎士也重重摔落在塵埃中,剛剛踉蹌著爬起來,就被那醜陋猙獰的符甲士,如同憤怒的公牛般低著頭狠狠地用頭部犄角撞在了後背上,一下子就挑得飛出好幾米遠。

    嗆啷!

    一刀狠狠砍在了猙獰符甲士的後背上,多出的那兩塊醜陋得如同屎殼螂甲殼般的厚重符甲配件,被斬落在地。

    胡厚德驚恐中側身倒地,眼角余光一瞄,但見一騎戰馬前腿剛剛躍起,重重踏了下來。倉促間根本來不及躲避的胡厚德絕望般嘶嚎一聲,雙手撐地,猛地跳起來用頭部頂向了戰馬雙腿之間暴露出的前胸護甲部位。

    轟!

    戰馬嘶鳴著歪倒在地。

    在劇烈撞擊中頭昏腦脹的胡厚德,由於頭盔犄角深深扎進戰馬護甲和體內來不及拔出的緣故,身不由己地被歪倒的戰馬帶倒,又在慣性下甩出去好幾米遠,重重摔落,蕩起一片塵土。

    轟轟轟!

    劇烈的爆炸在不遠處的蜇鵬符甲騎士群中響起,一匹匹戰馬在嘶鳴,一個個符甲騎士在嚎叫怒罵……

    胡厚德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使勁搖頭卻無法讓自己清醒緩過勁兒來。

    他看到,一騎騎蜇鵬的戰馬,洶湧如潮地向他狂奔而來,戰馬上的蜇鵬符甲騎士渾身泛著藍幽幽的森寒光澤,平舉的符戰刀刀鋒雪亮,殺死騰騰——當他們一沖而過……

    縱然是鋼筋鐵骨,也會被踐踏成肉泥!

    媽的,這次算錯了賬,要把本兒都賠進去了!

    單月月的那娘們儿,會為我守寡不?

    他媽的,都沒娶到家呢,憑什麼讓人家那麼漂亮一娘們儿,還是個中尉,為自己這個胖子,一個中士維修兵,守寡?

    嘿,老子還是三級符陣師呢!

    胡厚德咧嘴苦笑。

    昏頭昏腦中,竟是沒有了以往的那種膽怯和恐懼,似乎忘記了死亡是多麼得可怕。

    他累了,一屁股坐下。

    受死吧。

    最好來一刀痛快的……

    遠處。

    一輛輛轟鳴的漢威裝甲戰車、坦克洶湧駛來,狂暴而精準地向蜇鵬的符甲騎士傾瀉下猛烈的砲火。一枚枚砲彈就如同長了眼睛般,奢侈地進行著單一的目標打擊。

    僅是目前可見發起進攻的坦克就有十台,裝甲戰車十五輛!

    遠處槍砲聲密集不斷,天知道,還有多少漢威的精銳裝甲部隊正在快速趕來!

    現代戰爭中,受限於符籙術陣科技難以突破的緣故,坦克、裝甲戰車的速度、靈敏度都不夠,所以機械化部隊,和有著超強機動靈活性的符甲騎士部隊,在綜合戰鬥力方面,根本沒有可比性。而在寬大的正面戰場上,裝甲部隊更是難以對符甲騎士部隊造成嚴重威脅。但特殊情況下,比如戰場面積小,炮火可以集中打擊的時候,裝甲戰車和坦克的猛烈炮火,對符甲士、符甲騎士的威脅,絕對是致命的!近距離發起衝鋒時,裝甲戰車和坦克車雖然無法更方便的動用砲火優勢,也做不到與符甲騎士白刃對戰,但憑藉強悍的裝甲防禦力,足以橫衝直撞地把符甲騎士部隊給衝散驅離。

    面對如此猛烈的砲火,還有坦克、裝甲戰車碾壓式橫衝直撞的攻擊,這支蜇鵬符甲騎士部隊再如何精銳,配裝的七代【狂刀】符甲再怎麼先進,也不會愚蠢到去和坦克、裝甲戰車硬碰硬。

    留給他們的,只有迅速撤離戰場。

    憑藉符甲騎士和戰馬機動靈活性的優勢,裝甲戰車和坦克別說追上他們了,砲彈都很難擊中他們。只要不是直接命中或近距離爆炸,那麼衝擊波激射的彈片,根本傷不到符甲騎士和配裝了護甲的戰馬。

    這一刻,作為此次行動的指揮官,二十師偵察營營長岡勞倫·卡托,幾乎要氣瘋了。

    當漢威的裝甲援兵迅速襲來時,他並沒有多麼緊張,而是下令席捲戰圈中剩餘的幾名漢威殘兵,繼而迅速撤離。而且,他看到那個奇怪的,醜陋猙獰的符甲士,單騎直衝而來時,立刻準確地判斷出,就是這個醜陋的傢伙,之前躲藏在遠處的高坡上,用符甲士專用自動步槍,一槍一槍精準無匹地擊中蜇鵬符甲騎士後脖頸處的致命弱點,從而導致佔據絕對優勢的蜇鵬符甲騎士,付出了極大的傷亡代價。
leesai 發表於 2018-11-3 21:58
卷四 01章平江戰起

    新歷129年,4月22日晚。

    平江保衛戰打響。

    連日來,由蜇鵬國內陸續調遣,經帕布雷克境內進入漢威東北境內的蜇鵬陸軍第五軍,接替了原先第四軍、第二軍留駐漢威北部邊境地區,負責警戒威懾克里亞姆聯邦邊防軍的精銳部隊,從而使得第四軍所有作戰部隊盡數南下,集結於平江市東西北三面,連日來猛攻興民、龍口兩處戰略要地的第四軍部隊,也秘密調動至平江市東南、西南,配合主力向平江市進攻,勢要一鼓作氣奪取平江。

    伏龍江北,西段臨江的九佔原市已經被蜇鵬第二軍第23符甲師佔領,拿下平江,第四軍就再無後顧之憂,將勢不可擋地強取興民、龍口。到時候,佔據平江、興民、龍口的第四軍,與占領九佔原市及中部地區的第二軍遙相呼應,又有第五軍確保後路安全,總計三十萬大軍足以橫掃伏龍江以北的所有地區,在擁有了巨大戰略迴旋空間的同時,倚伏龍江天險拒漢威援軍於江南,便可以從容就地獲取充足的戰略物資補充。而帝國駐紮在帕布雷克境內的空軍戰機,也能順利進駐到漢威的伏龍江北,空軍的有效攻擊範圍,將越過漢威東北地區,威脅到漢威的腹心。

    然後,在國際條件成熟時,蜇鵬帝國可以挑選任何時間、地點,發起渡江之戰。

    戰略主動權,盡在蜇鵬軍隊手中。

    而平江戰區的漢威軍隊,則有202、203邊防師,第九集團軍第十一師,以及連日來不斷增援興民、龍口的第九集團軍第十二步兵師兩個團的兵力,負責據守興民和龍口。得到徐龍森率麾下十一師全師北上支援平江的戰報後,第九集團軍立刻連夜向平江戰區增兵,其中有早已在南岸集結待命的第十二步兵師其它各部,和第九集團軍第119符甲師第一騎兵團,也緊急渡江參加平江戰役。

    與此同時,伏龍江以南第九集團軍的所有作戰部隊,已經接到總部作戰命令,快速向與興民、龍口隔江相對的魚尾鎮、潮頭港、六渡口集結,爭取在最短時間內渡江參戰。駐闊原省的第六集團軍主力部隊,也晝夜兼程向龍望省伏龍江沿岸開進,其中115符甲師、17機械化師將奉命開赴平江戰區,而其它第六集團軍的主力部隊,則負責伏龍江中段和西段的防禦任務,控制通月大橋、伏龍江大橋兩岸,警戒監視蜇鵬第二軍,並隨時做好反攻準備。

    漢威國內,首都軍區直屬第104符甲師、103騎兵符甲師,第七重裝甲師,已經開始集結,準備開赴東北軍區。另外,空軍抽調出超過五百架各類戰機,連夜飛赴龍望省,支援平江戰區作戰。海軍北方艦隊主力,已然全速沿海岸線向鳳鳴海海域駛去。

    漢威的戰爭機器,終於在大勢所迫下,逐漸加快了運轉的速度。

    戰雲密布伏龍江兩岸。

    波瀾將起。

    國際上,所有國家的目光,都緊緊地盯住了位於地球平面圖西南的漢威民主共和國,其東北伏龍江北岸的平江戰區。

    這一夜,漢威軍方及時施以雷霆手段,掃清平江戰區指揮中心的叛徒並接管了前線指揮權,而十一師駐守興民、龍口的部隊,在師長徐龍森帶領下,迅速揮師北上支援平江作戰,打亂了蜇鵬軍隊的戰役部署,使得平江市外圍防線沒有如邊境戰爭爆發時那般不堪一擊。

    202、203邊防師的前線官兵們,大多數並不知曉指揮中心發生的驚天變故,一直以來,他們都背負著邊境慘敗,衛國不力的思想包袱,咬牙切齒地希冀著能一戰雪恥。如今蜇鵬軍隊大舉進攻,又沒有上級蓄謀的放棄陣地撤退的叛國命令,官兵們幾乎全都戰意盎然,無懼死戰。縱然是其中仍舊不可避免地有叛國通敵分子的存在,但大局之下,他們豈敢作祟搗亂?

    平江市三面激戰,佔據兵力優勢和武器裝備優勢的蜇鵬軍隊,在付出了沉重的代價之後,才在黎明時分,先後攻克了平江市北部、東部、西部的漢威第一道防線。

    而漢威守軍,也傷亡慘重,不得不交替後撤至市郊最後的防線。

    晨光初露。

    伏龍江畔的興民港江面上,大大小小的船隻擁擠在港內外。港口的調度運轉力已經提升到了極限,數不清的軍用物資不斷地從船上卸下,然後迅速向戰區調運,大量的漢威軍人從運兵船上走下,在港口稍作集結,便立刻急行軍開赴前線。

    一片戰時的繁忙景象。

    突然,幾騎人馬皆配甲在身的符甲騎士從遠處狂飆而至,在鐵騎後面,一輛墨綠色的武裝越野車風馳電摯。

    港口中忙碌的人群和擁擠的車輛,紛紛避讓。

    負責確保港口秩序的警衛人員想要上前阻攔,被那些根本不屑下馬的符甲騎士揮刀要么直指眉心,要么乾脆放到脖子上,粗暴地喝退。

    人們神情疑惑,只見戰馬和符甲騎士的身上,血漬和硝煙的氣息未乾猶存,有的騎士身上的符甲和戰馬的護甲,都破碎不堪,明顯是剛剛經歷過殘酷激烈的戰鬥。

    也就難怪,這些符甲騎士和那輛越野車如此蠻橫了。

    港口負責調度的軍官早已得到消息,匆匆忙忙地迎上前,得知正是從平江市突圍過來的雷先江一行人之後,便立刻安排早已待命的醫護人員,把仍舊處於昏迷狀態的胡厚德從越野車上抬下來,迅速送到備好的船上,並即刻進行傷勢檢查和治療。

    其他人也都跟著上了船。

    這艘專門負責接送單月月一行人的船上,已然備好了幾套嶄新【猛士||】型符甲,以及符甲士專用武器。

    防空警報聲陡然響起!

    很快,幾架外面塗有黑金色雄鷹標誌的蜇鵬戰機,從遠處低空疾飛而至,向港口投擲下炸彈,並用機載重機槍、機關炮掃射。

    港口防空高射砲和高射機槍頓時轟鳴起來。

    突突突……

    轟轟!

    爆炸聲此起彼伏。

    港口上空被密集的彈雨交織,兩架蜇鵬戰機中彈後,拖曳著濃烈的煙霧和火光,一頭扎進云集了各種船隻的江面上,隨即爆炸,波及到了附近的幾艘船,頓時滾滾濃煙裹夾著火光遮天蔽日地蒸騰而起,引得江面上一片慌亂的叫喊。

    港口中,同樣人喊馬嘶,亂成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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