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來世界] 以罪之銘 作者:肥瓜 (已停更)

 
qwefghpoijhg 2018-10-30 00:58:18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03 39602
qwefghpoijhg 發表於 2018-11-15 13:53
第七十章  吃飯時唱歌.......不好。

    夕陽向著河岸傾斜,隨後搖搖欲墜,剩下僅有的溫暖也即將湮滅在巨大的建築群中,而夜晚早就等不及那最後的一縷霞光,瘋狂的鑽出來,將這做城市的引入高潮。

    向小芳安靜的趴在窗前,也不知已經趴了多久,她目送著夕陽消散,夜晚降臨,又看著安靜的湖面和遠處的霓虹,那些絢爛的燈光中到底有什麼?重複勞作後的無奈輕嘆,還是杯裡蕩漾著五光十色的酒?

    來到舊城區已經1個月了,她很想在這喧鬧中看出些什麼,但是卻又什麼都看不出來......馬路上被車流推開的空氣化作夜風,劃過湖面,吹在她的臉上,寒冷帶去了些血色,但是安靜之餘,卻也讓她顯得更加清澈動人。

    這個城市只有喧鬧麼?

    也許不是......

    這座城市裡還有一些傻傻的倔強,還有雨夜裡的蛋花餅,還有自己始終體會不到的笑著吃著卻也流淌下來的淚水... ...

    那些,才是這個城市裡藏著的真實吧。

    她閉上了眼鏡,回憶著什麼,然後笑了笑,起身關上了窗子。隨後她坐到了沙發上,找了一個舒服的姿勢讓自己陷進那柔軟的布料裡,她拿起一本書,又喝了一口茶......然後,很無奈的揉了揉眼睛。

    她明知道那是一種什麼感覺,卻無法化作詞句,只能反复的在腦海裡揉碎,再品味,但終究只是自己獨享。

    有些東西就是這樣,你越急著去找,它反而躲藏的越深,而當你不再去關注它時,它或許就突然的出現在了面前。

    或許......

    房間裡的裝飾很溫馨,但是看習慣了,也並不覺得有多少暖意。最近吳姐一直很忙,有很多的事情都需要她去跑,所以,大部分時間都是向小芳一個人在家。

    而一個人的時候,總是避免不了無聊。

    「要不......出去走走?」她想著:「再去那些街頭轉轉,也許,那樣就能想到些什麼。」

    可是很遺憾,她知道自己就算是站在街頭,看到的也不會是平常的街頭。這樣沒有什麼意義,而且也不安全。

    膝上的這本書已經被翻開好多遍了,但是讀過的頁數卻沒有增加多少,她總是靜不下心。不論她的外表是多麼的安靜,但是內心也終究是那個在呼喊中毅然決然走出家門的叛逆女孩。

    終於,她笑了笑,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便站起身,抓起桌邊的寬遮帽子,推開了房門。

    ......

    ......

    許白焰走進了自己的公寓,「自動管家系統」感應到了戶主的歸來,直接打開了屋內的燈,並將洗澡的水預熱。

    在醫院裡躺了一個星期,再加上之前每天晚上都在科賽曼公司裡趕工程進度,這個家似乎很久都沒有回來了,此刻坐在床邊,清晰的感覺到了那熟悉的柔軟彈力,許白焰不禁叨咕著,不論再怎麼豪華的病房,始終也不可能和居家常用的床相比。

    晚上7點,正是最繁華最喧鬧的時候,正對面的那棟大樓終於換了一套廣告,一名穿著短裙的少女不斷的向面前吹出色彩繽紛的泡沫,全息畫面做的極為逼真,少女的一舉一動都栩栩如生,若不是她足足有十幾米高的話......

    許白焰拿起了窗旁的一本機動警員安全理論圖冊,隨意的翻了幾下,發現裡面的內容自己早已滾瓜爛熟,便丟在一邊。

    「再去看看她回沒回來......」

    許白焰很自然的想著,然後站起身走向房門。

    推開......

    緊接著,他便看到了站在門外正猶豫著要不要敲門的向小芳,二人就這樣呆呆的對視了幾秒。

    雖然他們也算是相識,但是一時間,這個場面也有些尷尬。

    經過了大概一兩秒的沉默

    「呃......好久不見。」他終於開口道。

    向小芳沒有回應,她繼續安靜的注視著面前的這個少年,之前的兩次敲門,吳姐就在一旁的房間裡,她自然不會有什麼後顧之憂,但是這次卻不一樣,這次她只是突然執拗著性子,很不成熟的選擇了相信這個少年,然後便自己孤身一人來敲響了他的房間......

    「是啊,好久不見。」過了好一會,向小芳才接過了這句話,並且十分開心的笑了起來。

    許白焰看著自己的這位好看的鄰居

    「那你找我有事麼?」他緊接著就問道。

    向小芳彆扭的聽著對方的話,心想,你這人真的是不太會聊天。「沒有,只是想來聊幾句。」她回答道。

    許白焰很認真的點了點頭:「我知道幾條街外有一家餐廳,咱們可以去那裡聊。」

    向小芳愣了一下,她看著對方,似乎是不太理解為什麼他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最近發了工資,所以我覺得,雖然請不起真正的肉,但是合成食物的味道也不錯,而且,我能多請幾次。」許白焰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解釋道。

    向小芳更加的驚訝了,她甚至微微的張大了嘴,用一副看傻子的眼神看著許白焰......

    過了好久,她才蹦出個回答來。

    「好。」

    ......

    ......

    也許是周圍的喧鬧憑空催生出了些熱氣,所以街上的溫度不是很冷,那間餐廳就在幾條街外,並不需要開車,而向小芳也不知道今晚的她為什麼會如此的大膽,總之她猶豫再三,同意了和許白焰一起步行前去。

    「你很冷麼?」許白焰看著身旁的向小芳問道,覺得雖然是晚上,但是這個溫度下總不至於圍著那麼厚的圍巾,還帶著那麼厚的帽子。

    向小芳很無奈的想,也許整個舊城區,也只有你會執意要請我去吃合成餐廳,還要步行去,還會問這麼愚蠢的問題,難道你現在走在大街上,不應該覺得有些惶恐?

    不過她終究還是沒有說什麼,只是安靜的走在許白焰的身邊,將自己捂得更加嚴實些,耳旁的車流聲傳進耳朵裡,很真切,她不知道自己多久沒有這樣在城市的街頭漫步了,看著那遠處的燈火,來來往往的人群,霓虹下匆忙走過的身影,還有被照耀著斑斕的公路牌,漸漸地,她也似乎是放鬆了下來。

    她明顯地感覺到,今天的夜晚有了點不一樣的色彩......總之,和隔著車窗,或在遠處觀望都不一樣。

    「你每天都這樣回家麼?」她問道。

    許白焰轉過頭,似乎是不太明白這個問題裡包含的意思:「嗯......也坐過計程車,但是如果不是很著急,當然要坐輕軌。」

    「因為輕軌便宜?」

    「當然, 5公里以內的輕軌只要不換站,都比計程車要便宜得多,5公里以上的更是能差上四五倍的價錢。」

    向小芳聽到這個答案後,不由的笑著問:「難道你一公里一公里的計算過?」

    許白焰點點頭:「我沒有私人的汽車,這些東西肯定是要算。」

    向小芳沉默了一會,然後似乎是很滿足的吸了一口夜裡的空氣。

    「有道理。」

    ......

    ......

    合成食物的味道大都差不多,所以這個時代的餐廳比拼的往往都是環境和服務,而這家餐廳雖然不是那麼的豪華,但是裝飾也稱得上漂亮,似乎是想效仿一下幾個世紀前很流行的古典風格,所以這裡的燈光很溫柔,吊燈垂下,四散著淡淡的光,一些木質的舉架和台階,鋪上柔軟的地毯,甚至餐廳的中間還有一架鋼琴,當然,這個時候並沒有人真正的在彈奏。

    這是許白焰第一次在正式的餐廳裡吃飯,而且還是面對一個女生,還是很漂亮的女生,所以,他多多少少有些不太適應。

    合成食物不需要什麼過多的加工,只需要加熱或者撒上一些調味的香精就好,所以二人桌上的食物很快便擺齊了,待服務員走出了隔間,向小芳也摘下了帽子,並放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許白焰躍躍欲試的拿起餐具,將一塊切得很整齊的淡紅色方塊塞進嘴裡。

    「為什麼不在大廳裡吃,這裡的隔音太好了。」他含含糊糊的說著,似乎是一吃上東西,剛才的尷尬感便立刻煙消雲散了。

    向小芳此刻已經將帽子和圍巾脫掉,她細細的切著面前的小塊食物,不得不說,她的確很美,也許第一眼看上去並不覺得多麼驚艷,但是只要多看上幾次就會很不自覺的無法移開視線......當然了,許白焰的視線還是可以很輕易的離開的,畢竟他面前的合成食物味道不錯......

    「隔音太好?」向小芳將一塊食物放進嘴裡,好看的眉眼間露出一絲疑惑:「這有什麼不對麼?」

    「我是覺得,如果坐在大廳裡,就能聽到音樂了。」許白焰嘟囔著。

    「哈哈,我可不覺得你還有欣賞音樂的習慣。」

    「你怎麼知道?」

    向小芳不禁笑道:「我當然知道,我甚至有足夠的理由懷疑你是個五音不全的音痴。」

    許白焰有些鬱悶的大口嚼著,他不知道對方是怎麼看出來的,但又無法反駁什麼,因為自己真的是個音癡。

    「我雖然五音不全,但是我又不是聾子,再說了,既然來了這家餐廳,那為什麼不把所有的服務都享受一遍。」說著,他指了指頭頂:「你看,這裡的吊燈都比外面的小很多,你不覺得那些華麗的裝飾很好看麼?」

    向小芳憋不住笑的點了點頭,眼角彎成一個極其好看的弧線,她真的覺得面前的這個少年總是會說出一些自己意想不到的話來:「聽你這麼一說,好像真的挺有道理的......」她說著,然後似乎是猶豫了一下。

    「雖然我沒辦法給你變出華麗的吊燈,但是如果你想聽歌,我可以給你唱。」她笑著說道。

    許白焰依舊大口的嚼著食物,偶爾發出幾聲「吧唧」,他看著對方那在其他人眼裡足以稱作驚心動魄的美麗笑容......

    「吃飯時唱歌不好..... .再說了,飯可能會涼。」

    他說道,腮幫子快速的咀嚼著,眼神無比誠懇,透出一種讓人很安心的感覺......

    本帖最後由 qwefghpoijhg 於 2018-11-20 23:47 編輯

qwefghpoijhg 發表於 2018-11-15 14:01
第七十一章  佔盡風情

    (覺得感情寫的不好,所以我毅然決然的把前面程一依的感情線刪了,專注向小芳線,程一依股暫時跌停。暫時,暫時!天台上的都給我下來!)

    「你一定沒有女朋友,或者.... ..你應該連戀愛都沒有談過。」向小芳莫名的笑著,只覺得能把如此掃興的話說的如此認真,估計也只有面前這個人才能做到了。

    「我知道,而且我也實在是不太懂怎麼討女孩子喜歡。」他說,但也並不顯得多麼沮喪。

    向小芳還在微笑著,事實上她也沒察覺到,自己的嘴角一直翹起著一個迷人的弧度,她看著面前的少年已經將大部分食物塞進了嘴裡,所以此刻只好小心並且認真的切割著那所剩不多的一些。

    「你多大?」她突然問道。

    「再過幾個月,就19歲了吧。」許白焰仔細的咀嚼著嘴裡的合成食物,然後順其自然的問道:「你呢?」

    「比你大一歲。」向小芳說,絢麗的容顏低垂著,能看到微微翹起的一絲睫毛,還有叉子觸碰著薄薄嘴唇......

    合成食物味道確實不錯,只是有些太過於細膩,向小芳感受著舌尖上綿軟的口感,突然想到,自己其實根本沒有和這個少年接觸過多久,事實上,若不是那個雨夜裡,對方莫名的觸動了那沉寂已久的靈感,那麼自己與這個少年便絕對不可能有任何的交集。然而此刻,自己竟然就這麼孤身一人的,在沒有任何保護的情況下與這個傻小子麵對面的吃著街邊的餐廳......這一幕在幾個小時前都是絕對無法想像的。

    更可氣的是,自己冒了這麼大的風險,而這個傻小子竟然還在如此認真的對付著面前盤子裡的東西,難道好吃的食物要比好看的人更有吸引力?

    「我好看麼?」她突然問道。

    許白焰先是將一塊有些甜的合成食物放進嘴裡,細細咀嚼,然後才抬起頭:「好看,你自己也應該知道。」

    向小芳當然知道,她這樣問只是覺得對方在回答完這個問題後,總應該有些下文,但是她安靜的等了一小會,卻很無奈的發現,這小子真的只是說完「好看」之後,就再次望向了盤子。

    這讓她顯得有點尷尬

    「所以你平時不看電視的麼?」她又問道。

    許白焰不知道對方為什麼突然問出這個問題,更不知道問題的前面為什麼加上『所以』這個詞,但是也沒有在意,只是點點頭:「不看。」

    「為什麼?」

    「因為我之前的房東是一個很奇怪的老頭子,他從不看電視,並且他的家裡也沒有電視。」許白焰很誠懇的回答道。

    事實上,離淵家中不僅僅沒有電視,他的家裡幾乎除了燈之外,就沒有其他什麼電器了,就好像他根本就不需要,也不習慣那些帶電的玩意一樣。

    向小芳再次無奈,甚至覺得有些委屈,心想,現在都什麼時代了,怎麼可能還有人家裡連電視都沒有,難道你那個房東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她鬱悶的想著,然後看到許白焰還在將最後的一點食物切成更小的幾塊,顯得無比的珍惜,似乎是覺得這樣就能多吃上幾口。

    ......

    忽然的,她莫名的感覺心裡被什麼東西輕輕戳了一下。

    「好吃麼?」她下意識的問道。

    許白焰叉起了其中的一塊,很認真的點了點頭:「當然好吃。」

    向小芳呆呆的看著......有些恍惚。

    「我這裡還有一些,如果你不介意......」她將盤子向前推了推,然後立刻就覺得這句話有些不太禮貌,剛想道歉。

    「謝謝。」許白焰似乎很開心,然後叉起了一塊合成食物,放到自己的盤子裡。

    又是毫無來由的一陣悸動。

    向小芳也不知道為什麼,有些愣住了,微微的張開嘴,想說些什麼,但是終究又什麼都沒有說出來......面前的男孩吃的那麼認真,那麼仔細,那麼開心,他不知道將一個女孩盤子裡的食物夾到自己面前是一件很沒風度的事情麼?

    也許他知道,但是他並不在意......

    那他在意著什麼?

    他在意的只是這些食物的味道?還是那晚對著夜空的喃喃自語?

    「你想吃蛋花餅麼?」

    向小芳突然問。

    許白焰將那塊多出來的食物嚥下去,意猶未盡的表情突然鮮亮了起來。

    「好啊,我知道有一家,離這裡不遠,我請。」

    向小芳點了點頭......她笑了,可能自從走出家門後,她從來就沒有笑的這麼開心過,不論是夜裡的街邊步行,還是這頓對她來說絕對稱不上豐盛的晚餐,更或是對面的這個自己從未了解的少年,這一切似乎都無比的普通,簡單,但又莫名的不斷觸動著自己,這些......才是自己一直在尋找,但是又無法抓住的東西。

    「當然要你請。」

    她說道,笑容絢爛的像是大廳裡那個華麗的吊燈,讓整個隔間都明亮了起來。

    ......

    ......

    這是一片五光十色的夜,並不是從車窗裡遙望,而是真正的沉浸在其中。

    向小芳安靜的跟在許白焰的身邊,身後的風吹來,但是被厚實的大衣擋住,只有耳旁才能感覺到一些冷意。這股冷意順著耳垂,調皮的蔓延到胸口,又被那溫暖的體溫揉碎了,緩緩的消融。

    她感覺到這樣很舒服。

    於是她像酒後的恍惚一般,將圍巾稍稍的往下掖了掖,讓那張並不驚艷,但也讓無數人如痴如醉的臉蛋露在夜風中......

    遠處的霓虹閃過,瀰漫在空中,織成了一張柔軟的網,把所有的景物都罩在了裡面。眼睛接觸到的都是罩上這個柔軟的網的東西,任是一草一木,都不像在白天裡那樣現實了,它們都有著模糊、空幻的色彩,每一樣都隱藏了它的細緻之中,都保守著它的秘密,使人有一種如夢如幻的感覺。

    所以幾個行人從她身旁走過,沒有發現這名路人有什麼不同。

    向小芳笑著,心裡的那份悸動不經意的擴散開......

    然後她聞到了前方的香氣飄來,很淡,但是若是仔細尋找,自然能聞得到。於是她歡悅的向前跑了幾步,示意許白焰跟上。

    蛋花餅從來就不是什麼金貴的食物,所以總是一個推車,後面站著一名上了年紀的老人,調治好的綢料被攪勻,倒進專門的機械裡,最後趁著熱氣被捲起來,似乎傳聞中有些攤位還保留著幾個世紀前的做法,只是現在已經很少見到了。

    「兩份,拿好。」

    攤位後的阿姨笑著,遞過來兩份包好的蛋花餅,然後似乎是偶然間看到了向小芳。不由一愣,然後笑著說:「這孩子長得真好看,像明星一樣。」


    「謝謝。」向小芳回應了一個熱氣中依然燦爛動人的笑容。

    ......

    夜裡的台階有些涼,向小芳將大衣的邊緣墊在屁股下面,手裡的蛋花餅很熱,隔著衣袖,依然覺得有點燙手。

    「我發現你胃口很好。」許白焰來回倒騰著手中的包裝袋說道。

    向小芳似乎是已經不打算在許白焰的嘴裡聽到那些能哄人開心的話了,只是試探的將嘴湊近蛋花餅,然後又無奈的被熱氣逼了回來:「哪有誇女孩子胃口好的......你這不如直接用胖這個詞。」

    許白焰的姿勢和向小芳差不多,但是他最後下定決心一樣的猛地咬下了一口。

    「......你又不胖......」他斷斷續續的說道,自作自受一般的不停晃動著舌頭,來躲避那散發著香氣的滾燙。

    向小芳不知道今夜自己為什麼這麼愛笑,反正她也學著對方,咬下了一口,但是很小,所以並不怎麼狼狽。

    「你為什麼這麼喜歡吃。」她問到。

    「因為好吃啊。」

    向小芳感受著熱氣和香甜在嘴裡瀰漫開,她下意識的又問道:「還有呢?」

    許白焰似乎終於適應了那股滾燙,所以他很自然的安靜了下來......

    「有些人吃不到,所以......我覺得我應該替他們多吃一些。」

    向小芳很好笑的望向對方:「吃這種事情怎麼能替?」

    「當然能。」許白焰一邊吃著,一邊笑著望向天空。「而且我還想替他們做更多的事情,雖然現在還做不到,但是我會一直努力。」

    這一刻......向小芳攥著蛋花餅的手莫名奇妙的握緊了些。替別人吃,這是一個很好笑的說法,但是面前的少年為什麼說的這麼的誠懇,這麼的專注。

    她明顯的感覺到了這個少年心裡面的某些情感,很深,很沉,但是他又是一個不太懂得如何表達的人,有些倔強,有些木訥,他不是很習慣將心裡所想的喊出來,只是沉默的去堅持,所以向小芳無法去閱讀他,不過她也很安靜的沒有選擇去問什麼,只是笑著,跟著對方的視線抬起頭。

    「我覺得你肯定能實現這個願望。」

    許白焰理所當然的點了點頭:「當然能。」

    向小芳笑了......

    「你叫什麼?」她忽然問到。

    許白焰一愣:「許白焰啊,你不是知道麼?」

    向小芳滿足的吃著手裡的蛋花餅,面前幾步就是熙攘的人群,但是都匆匆走過,沒人注意這個路邊的少女有著一副多麼迷人的笑容。

    「所以我得向你道個歉。」她說到。

    「為什麼?」

    「因為我不叫向小芳。」

    許白焰似乎有些不解,他一臉疑惑的轉過頭,嘴裡還不忘嚼著那熱氣騰騰的蛋花餅:「那叫什麼?」

    「向小園......」

    她回答道。 本帖最後由 qwefghpoijhg 於 2018-11-17 01:40 編輯

qwefghpoijhg 發表於 2018-11-15 17:35
第七十二章  一幕成歌

    許白焰莫名其妙的看著向小園,琢磨了一下。

    「似乎沒什麼不一樣,幹嘛非要改一個形狀。」他問道。

    向小園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她雙手隔著袖子握著蛋花餅,炙熱的感覺從手心灌滿全身,面前的人很多,路上的車很快,四周的風很涼,但是她卻很暖和。

    「過幾天有一場演唱會,你想去看麼?」她問道。

    許白焰不禁笑了笑,心想,怎麼最近總有人邀請我去聽那場演唱會。於是他回答道:「當然去。」

    向小園微微一愣,她轉頭望向對方:「你不是音痴麼?也要去聽演唱會?」緊接著,她就很聰慧的想到了答案. .....:「和女生?」

    許白焰點了點頭。

    向小園莫名的沉默了一小會,突然笑著說道:「難得你這樣的人也會有人喜歡啊......還說你沒有談過戀愛。」

    「當然沒有。」許白焰無奈的解釋道:「那是我的一個同事,我幫了她一個忙,所以這場演唱會算是她對我的感謝。」

    向小園聽到這個答案後,臉上的笑容微微一怔,又轉而綻放:「那她應該請你吃飯才對。」

    許白焰很有道理的點點頭:「按理說是這樣,但是這場演唱會就算是沒有人邀請我,我一個人也會去看。」

    「為什麼?」

    「替另一個朋友。」許白焰大口的嚼著蛋花餅說道。

    一陣夜風吹來,向小園微微的瞇上了眼睛,對面樓頂的廣告正好換了一個開場,那些刺眼的光在這一刻突然消失,四周也突然清靜了許多,真正的夜色下,許白焰依舊不怎麼帥氣,但卻很安穩,很堅定,他的眼睛靜靜的註釋著遠處,似乎在看一些只有自己才看得到的東西,那是回憶,突然的,他抿起了嘴角,也許是想起了一段往事,街對面的霓虹一閃而過,映在眼裡,無聲,卻也宛如焰火。

    這個少年說了很多次,他要為很多人......做很多事......

    那些人是誰?那些事又是什麼?

    向小園知道自己並不應該去問,但是又有一股衝動,在此刻的夜風裡,讓她忍不住想去多了解一下對方。

    然而就在這未知來由的悸動即將向一個暖烘烘的方向轉變時......

    突然,遠處的街角,一陣發動機疾馳的轟鳴,緊接著是輪胎摩擦地面的刺耳聲響,許白焰回過了神來,他不由得望向了聲音的方向,而向小園也突然的意識到了什麼,她抬頭看了一下對面廣告牌上的時間,臉色呼的變得有些驚慌失措,繼而像是在拼命地想著什麼理由,最後終於無奈的變成了一副認命般的表情。

    許白焰看著向小園那瞬息多變的精彩神情,不禁感嘆女人果然是多變的同時,也張口想問發生了什麼事。

    然而,還沒等問題出口,只見一輛黑色的轎車已經以一個驚人的速度飛過了整條街的距離,然後車輪抱死吱呀的滑停在了二人的面前。

    許白焰在電器修理廠裡混蕩了這麼久,自然是一聽聲音就知道,這輛車絕對不是看上去那麼簡單,軸線間到底能扭轉出多麼恐怖的力量一時間他竟然無法估計清楚,但是在這一刻,他也沒有什麼心思去管這些了,因為那輛車的車門已經被猛地推開,然後一位個子偏高,一身黑色西服的女人就帶著清晰可見的怒氣走向了自己。

    許白焰再次愣住,他當然記得這個一看就絕對不好惹的女人,不過他沒想明白的是,難道這個女人還沒消氣?為了那天搶她半塊蛋花餅......然後事隔一個月後又來找自己撒氣?

    吳姐當然不可能找許白焰來撒氣,她甚至根本就沒看這個臭小子一眼,只是快步的帶出一陣獵獵的風,然後來到向小園面前,她很生氣,幾乎馬上就要張口就要訓斥些什麼,但是怒氣湧上來的同時,就又立刻消散乾淨了。

    「你知道這有多危險麼?」她壓著火說道。

    向小園一點想要解釋的樣子都沒有,因為她很清楚的知道今晚的自己是多麼的放肆大膽。所以直接便擺出一副委屈的模樣,就像是一個做了壞事當場被抓包的孩子,試著能不能少挨點數落。

    吳姐確實想數落一下自己的這位大小姐,不過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對方,發現她並沒有什麼異樣,又看到那明知道是裝出來的委屈表情,最終氣憤但又無奈的嘆息了一口:「趕緊上車。」她氣呼呼的說道。

    向小園陰謀得逞般的點了點頭,趕緊向前走了幾步,再錯過了吳姐後,她又突然轉過身:「記得來看演唱會哦。」她對著許白焰小聲說道,然後笑了起來,一時間美的讓街對面的燈火都有些黯然失色。

    許白焰愣愣的點點頭,其實他還在琢磨著,向小園為什麼會和這個彪悍的女人在一起,她們是什麼關係......當然,許白焰不可能想明白,他就這樣沉浸在突如其來的變故中,不知該說些什麼......而吳姐也兇巴巴的瞪了許白焰幾眼,可能是她真的是一看這臭小子就來氣,總之她也沉默不語,雷厲風行的一個轉身,坐回到了車裡,繼而一腳油門,便消失在了街道的拐角。

    ......

    ......

    「你真是太胡來了!」車內吳姐依舊氣憤的說道,現在已經接到了自己家的小姐,她自然也不需要向來時那麼風風火火,黑色轎車跟隨著車流緩緩前行,看不出什麼不同。

    「真的對不起,下不為例!」向小園坐在後座上,滿是歉意的說著,試圖讓吳姐別那麼生氣。

    吳姐怎麼可能不生氣,要不是向小園一直開著定位系統,說不定她現在已經聯繫駐紮舊城的軍區出動直升機來四處搜尋了:「還好沒人認出來,不然不知道會不會引起什麼騷動。」

    「別生氣了......」向小園自知自己的行為是多麼的衝動,所以只得心虛的小聲說著。

    吳姐不斷的嘆氣,可她又不能真的抬起靴子把自家小姐踹一通,所以此刻她只能慶幸,這段時間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同時也很疑惑......因為她深知向小園是一個多麼聰慧的人,可為什麼又會莫名的做出這麼不經過腦子的事情。

    大晚上的,和一個男孩子逛街,如果這一幕被別人發現,那可能連續一個月都別想在電視裡看到別的新聞了,而一想到那個少年,吳姐心裡又是一陣不爽,她敢打賭若是換一個人,能和小姐站的那麼近,說不定早就興奮的暈過去了,但是他卻還是那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想到這,吳姐突然的一愣,似乎是意識到了什麼絕對不敢相信的事情,她悄悄的抬起視線,透過後視鏡看了一下後座上的向小園......

    向小園當然不知道吳姐在看自己,更不知道再對方的心中,已經驚訝的將自己和那個少年掛上了一層微妙的關係,她只是看著窗外,夜色被喧鬧的人群染得看不出深淺,車內還是那熟悉的音樂,熟悉的淡淡清香,她靠在窗邊,剛剛還在擔心著吳姐會不會更加生氣的訓斥自己,但是現在又突然安靜下來,視線隔著人群眺望著遠處的某個地方。

    這首歌她已經想了半年了,但是遲遲沒有起色,那些旋律就像是被困在車裡的自己,和外面只隔了一層薄薄的玻璃,卻也永遠不會有什麼交集。

    向小園想寫一首喜歡的歌,想寫一首心中的歌,想寫窗外的世界,想寫路上的行人,想寫朝陽和夜色,想寫出的旋律能傳到人們心裡... ...

    但是她又無法去真正的接觸這些。

    也許很多人都夢想著擁有這中萬人追捧的生活,但是向小園卻從來沒有這樣的想法。所以她從來不拍攝廣告,從不參與連續劇,甚至連拋頭露面的宣傳採訪都不多,但是即使如此,她依舊無法阻擋的壓過了一切,成為了幾十年來最耀眼的那個人。也正因為如此,她似乎也同樣無法阻擋的,再難去邁入車窗外的生活。

    所以她的靈感被鎖住了,即使在這座城市裡饒了那麼久,依舊無法解開。

    直到遇到那個叫許白焰的少年......

    生活總是孤獨的,工作和壓力將人們分割開來,即使是在嘈雜的馬路上,在喧鬧的夜店裡,哪怕身邊有著一群一群的人,可就是那麼一瞬間,可能自己都不知道為了什麼,就忽然的定格在那裡,感到整個世界上只有自己一個人存在。

    就像是那晚雨幕後的他。

    也許他失去了很多,但又無力阻止,更加無力挽回,這個世界上的小人物大多如此。在龐大的生活面前,誰都是那麼的渺小。可是他又那麼的樂觀,那麼的滿足。所以他才能一個人吃的那麼幸福,笑的那麼開心,又哭的直戳心口。

    堅持分為很多種,有些事自然要去做,但是咆哮和狂喊卻只能彰顯自己的無能,最終喊得越大聲的,往往越快的被無奈磨平了棱角。所以那個少年又是那麼的沉默,他必然有著自己想要去做的事情,於是他努力的,緩慢的,從未放棄的去堅持。

    那晚他吃了一口蛋花餅,因為他只能吃上蛋花餅。那天他拆了一面牆,烤了一些肉,因為那時他只能做到那些。然後他賺了一些錢,準備去看了一場演唱會,那也是他自己努力的成果。他不張揚,不憤怒,也不抱怨,更加不會心灰意冷,就這樣安靜的,一點點的將自己想做的事情一件件做完,也許那些事情對於他來說比登天還要難,但是他依然緩慢固執的前行,認真的吃著每一頓飯,仔細的刷著每一次牙,笑著面對每一個清晨,做著每一件小事,然後一點點的登上天,綻放出最燦爛的焰火。

    到時候,這個沉悶的城市裡會不會所有人都抬起頭看上一眼,然後回想起自己曾經的堅持,對著夜空許下的願望,和已經不知不覺被遺忘的夢想。

    轎車安靜的行駛著,一切都和往常一樣,沒有什麼變化,向小園感受著手上殘留的溫度,回憶著那堅定的笑容......

    她張開嘴,輕輕的唱了起來

     ......

    【曾經你是否也想過,唱出最輕靈的歌聲,想讓堅硬的心都變得柔軟下來】

    【唱出那天斑駁春光下的樹影,微笑,又等待耳後吹來的清風】

    【再將這一切揉成音符】

    【曾經你是否也想過,寫出最美的詞句,想讓讀到它的人都熱淚盈眶】

    【寫著那天沿著一條美麗的道路,奔跑,帶著所有你喜歡的人】

    【再將這一切化為筆墨】

    【你也見過凌晨三點夜,堅定的視線也望著筆尖】

    【舊電視放映著歌曲,染埃中播敘著琴聲】

    【你也曾經......並不只是說說而已啊】

    ......

    【但是天空的霓虹太過耀眼】

    【但是街邊聽不到白鷗的清明】

    【但是我寫了一首蹩腳的詩,唱了一夜沙啞的歌】

    【但是我跑去了一座陌生城,數了一夜滿天的星】

    【我也想再寫一句......】

    【我也想再唱一句......】

    【我也不想的】

    【但是呢..... 】

    ......

    ...... 本帖最後由 qwefghpoijhg 於 2018-11-17 01:40 編輯

qwefghpoijhg 發表於 2018-11-17 01:40
第七十三章  山間

    都會區依山而建,在漫長的區域劃分之下,環城河已經將三大區域很明顯的分隔開,但是搬山移海對於人們來說終究是太過於困難,所以開鑿山脈的提議被反复的提出,又反复的駁回,經過不知幾個世紀的推搡,現在整個都會區已經建築雲立,繁華安寧,而這座山脈也繼續沉默的屹立著,看著下方變化多姿的世界和折騰的渺小人類,笑而不語。

    臨山北側,朝陽越過高山的峰頂,綻放出最熱烈的一束光,繼而瞬間傾斜而下,照耀了整個巨大,繁華,但又安靜的城市。

    一身棕黃色禮服的管家掛斷了老式的電話,踩著這個時代已經很少能夠見到的紅銅木板,走過一條長長的走廊,來到了一處亭子外。

    這是一座風格極為古老的亭子,比那個餐廳的華麗裝潢更要久遠上幾個世紀,即使在最考究的史書上依舊很難見到,所有的建築材料幾乎沒有用到常見的鋼鐵或者塑質板材,通體用堅硬的木頭雕成,稍稍皸裂的脫色屋簷,厚重的高聳樑柱,帶著斑駁裂紋的牆底,無處不彰顯著它的古老,深邃,但是又莫名的展現出了鋼鐵絕對無法蘊含的威嚴。

    即使在科技爆炸的催促之下,整個世界的文明已經來到了一個由機械和「神經傳輸技術」為主導的時代,但是依舊有著一些極為古老的傳統經過了漫長的大斷電洗禮,頑強的殘存了下來。

    例如東朝大海,西會青山,迎世間第一束光,聽夜後的蟲鳴,這些都是極為異類的享受,但依舊有人想去遵守並且追求,而也只有如此追求的人,才會將這樣的一個亭子建在由鋼筋混凝土鑄建的高塔之上,隱藏在一片濃郁的科技感之中,不顯山不漏水,不然一定會於周圍的一切都顯得格格不入。

    清晨明晃的陽光照在黑木包裹的台簷上,泛著有些失去了原本顏色的光芒。管家站在這個亭子外,對著裡正在圍著幾盆花忙碌的老人輕聲說道:「已經查到了,只是一個貧民區的小人物。」

    那位老人聽到這句話後,沒有太多反應,依然低著頭,用手指搓著一片碧綠的葉子,已經有些枯瘦的手指感受著葉子上纖毛的柔軟,然後將一根木鉗插進土裡,稍稍鬆了松已經有些緊實的泥土。

    管家很安靜地等著,他知道老爺每次擺弄那些花的時候,都不太喜歡有人來打擾,但是這件事終究是被舊城區的人提起過,所以他也只能第一時間趕過來。

    過了幾分鐘,老人似乎終於滿意了土壤的松實,便將木鉗小心的放在一旁,他有些費力的直起了腰,然後習慣性的敲了敲脊背......轉過身,一身長袍很樸素簡單,卻又透著濃郁的複古味道,花白的長髮披散在身後,面容看不出年歲,只能從那微微佝僂的背影感受出歲月的滄桑。

    「聽說那個小子兩招就把孔家的那位保鏢打趴下了?」老人淡淡的說著,走下亭子,身軀略有瘦削蒼老,但卻隨著這幾步,便和背後的青山融為一體,讓人一個不注意,就會恍惚的覺得這個老人站在亭外,卻也立在山間。

    管家依舊穩穩的站立著:「是,派專人看過錄像,有點東古公司特勤隊的路數,但是很粗糙,應該是不知在哪跟編外人員學過,或者是自己私下里練過幾年。」

    老人將手背在身後,邁著緩慢的步伐走過管家身邊:「不是說殺了就好了嘛,怎麼又提起來了......」

    正午陽光雖然炙熱,但亭子太高,山間又有風,所以管家覺得有些熱,又有些冷,鬢角卻流下了一滴汗水,隨即就變得冰涼。。

    「沒殺掉。」

    老人似乎並沒有什麼反應,依舊安穩的走著,然後推開亭外的門,走進了一段門廊之內。管家也緊跟其後,沒敢有一絲的怠慢。

    走廊內依舊是一副古樸的畫風,不遠處的一個拐彎,便是一處巨大的石製牆面,大體上都是鏤空的,正好能望見不遠處的高山,而正對面則立著一道屏風,擋住了對面的高聳樓宇,建築很高,再加上都會區本就不那麼喧嚷,所以在這清晨時分也極為的安靜。

    老人來到了一張十分矮小的石桌旁,身體向後,跪坐在了自己的腿上,腰身很直,但肩膀處因為年歲的關係,卻也無奈的有些彎曲。那身寬大的樸素長袍輕輕垂下,遮住了雙腿和腳上的布鞋。

    「為什麼?」老人簡單的問道,但是語氣極為的隨意,就像是在問一件很不起眼的事情,而他的視線則滿是期待的望著屏風一側的那道木門,就如同那木門後的東西要比那個少年的死活更加的吸引自己。

    「孔家的人做了一場事故,但是被那個少年躲過去了......」管家說道。

    「那就再弄一個嘛。」老人回應著,但是視線依舊沒有離開那道門。

    管家的腰鞠的更加深了:「事故做的很完美,但是那個少年......似乎並不簡單。」

    就在這時,老人盯著的那扇門終於打開了,只見幾名素衣的女侍端著餐具碗筷走了出來。

    老人笑了笑,眉間瞇出了幾道皺褶,而剛剛管家的話則被立刻拋在腦後。

    一盤羊肉,一盤青菜,還有一碗現在極其少見的米飯,女侍們小心翼翼的將這些放在了石桌上,便立刻遠遠的推開,而那名管家也極為恭敬的退到了屏風外側。他知道,老人澆花時如果有些要緊事,自己還能插上一嘴,但是自家主人在吃飯時,是絕對不能去打擾的。

    老人盯著石桌上的那盤青菜,不由的點了點頭,然後又看向那盤微微捲曲的羊肉,眼睛似乎更加明亮了些,他用筷尖夾起一片,小心翼翼地放進嘴裡,咬了一口,很軟,火候正好,甚至還有些淡淡的辛辣,他品味半晌後無比滿足的閉上了眼睛,鼻尖發出一聲極為舒服的嘆息。

    陽光伴著風吹入房間,肉質的香氣剛剛飄散就被清風帶走,所以四周的空氣依舊清新,老人吃的很慢,很享受,一碗米飯下肚,羊肉和青菜也正正好好被吃完。那幾名女侍很快走過來,將碗筷撤走,又端上了一壺茶。

    「還是老劉鋪子裡的肉......?」老人端起一杯茶抿了一口,然後輕輕晃悠著身子,似乎還在回味剛剛的肉香。

    管家從屏風後走出來:「是,昨晚新送來的,沒凍,還帶著血......」他回答到,跟了老爺這麼多年,他依舊不明白為什麼老爺總是要用「鋪子」這個詞。

    老人點了點頭,顯得無比的滿意,然後不經意的哼哼了一會,像是什麼簡單的曲子,最後才終於想起來,管家似乎是有什麼事要和自己說。

    「你剛才說.......那個小子怎麼著?」

    管家再次鞠躬:「一條七噸重的鋼製橫梁,被那小子截停了?」

    老人突然愣了一下,一直閉著的眼睛猛地睜開:「用手?」

    管家聽到這個問題,也是微微一愣,心想,自家的老爺難道是年歲有些大,怎麼還會問出這種問題,那麼重的東西,哪會有人用手去攔,但是他卻依舊很好的掩飾著自己心中的想法,然後恭敬的回答道:「不是用手,是用工程裡常用的機械工具。」

    老人聽到這個答案後,本來似乎有些明亮的眼神再次黯淡,然後又瞇了起來:「那也沒什麼稀奇的......」

    「可是這小子全部是用自己的操作執行的,雖然我們沒有當時的錄像,但是能在那麼短的時間呢控制那麼多的機械體......」管家慢慢的向老人解釋道。

    可是老人似乎並不想听這些,只是又喝了口杯中的茶:「說結果。」

    管家點頭,他知道老爺從來不愛聽這些關於機械的事情,所以他早有準備的回應:「下面的人懷疑,他是軍方的人,甚至可能是東古公司一隊的人。」

    「是軍方的還有些可能,但是東古公司的人來摻和什麼?」老人自言自語道,然後沉默了一會,等待著茶香將唇齒間的味道溶解:「那就不殺了,但也讓他老實點,砍個胳膊腿就好,別弄死了之後那群雜種又來找我要人。」

    ......

    ......

    許白焰自然不知道,在環城河的另一邊,一個糟老頭子正在琢磨著砍掉自己的胳膊腿,他只是被窗外的陽光輕輕撫了撫鼻子,便幽幽醒來。

    自從自己的身體發生了變化後,睡覺時的體力補充就十分的快速,在科賽曼公司時他可以連續兩三天不睡覺,所以在家的這幾天,他更不會出現懶床這種情況。

    洗了個澡,又仔仔細細的刷了牙,他的日常總是這麼簡單有序。然而在做這一切時,他不禁再次回想起幾天前那晚的一幕。

    「向小芳......其實叫向小園......」

    他一想到這,就不由的笑了笑,這種奇怪的更改名字方式實在是不明意義,可是那個女孩卻好像一副很對不起自己的樣子......看來自己果然是不懂女人。

    簡單的吃了頓早飯,許白焰便走出了公寓,按照流程來講,今天便是反應爐竣工的日子,當然了,因為是周述自己的工程,所以並不可能有什麼類似慶祝的儀式,就算是有,那自己也不會去參加,他今天主要是去領取竣工後的錢還有事先已經商量好的推薦信。

    輕軌的時刻表早就已經爛熟於心,很快,許白焰便來到了科賽曼公司的工程部,經過一段極長的走廊,他便直接敲響了周述辦公室的門。

    「進!」周述的聲音從裡面傳來,許白焰將門推開......

    還是和以前差不多,一屋子的菸酒氣息,唯一不同的是辦公室的牆上此刻垂下了一快巨大的投影屏,而周述本人則用激光筆在上面修改著什麼。

    看到許白焰走進了屋子,他轉過頭,上下打量了一下對方。「回复的怎麼樣了?」他問道。

    「已經沒事了。」許白焰回答。

    自從上次的事故之後,周述便突然的進入了一個極其忙碌的節奏,他很少再過問反應爐的工程,在許白焰住院期間也只是去了幾次,之後就再也看不見踪影了。

    許白焰看著周述依舊一臉愁眉不展的樣子,甚至微紅的臉色裡還透著一股不健康的氣色:「你的反應爐已經圓滿完成了,怎麼感覺你一點都不開心?」他不禁問道。

    周述放下了激光筆,拎起一旁的啤酒,咕咚咕咚灌了兩口。

    「當然開心,只是有些累......」他說到。

    許白焰當然看得出來,對方說的開心只是一句很無奈的敷衍,但是他也沒有再說什麼,因為他知道自己很不擅長這種對話,於是就轉頭望向了牆面上的投影... ...「幹嘛弄這麼大的一個電阻?」

    周述一驚,似乎是沒想到這個小子竟然只看了一眼結構圖就知道了這是一塊電阻箱,而且還能看出電阻的大小......在幾天幾夜沒合眼的情況下,他有些困難的掩飾住了自己的驚訝,然後拿起一旁的控制器,將投影屏關閉。

    「這是你的僱佣金,是原本商量好的兩倍。」他有些突兀的轉移了話題,然後將桌上的一張銀行卡遞給了許白焰。

    「兩倍?」許白焰聽到這個數字,自然驚訝無比,也一下子忘記了電阻箱的問題:「為什麼多了那麼多?」

    「因為你提前趕上了工程進度,比預期的要早上很多,這些是你應得的。」周述說道,然後看到了許白焰已經不再關注電阻的事情了,這才鬆了一口氣:「還有那場事故,我以我個人名義向你提出賠償。」

    許白焰皺了皺眉:「那也太多了些。」

    「給你你就拿著。」周述好像是不想再討論這個問題了,不耐煩的揮了揮手:「還有我的推薦信已經記錄在你的工作檔案之內了,不管什麼公司,不管大小,只要你想進,就絕對沒有進不去的,而且肯定是求著拽著來請你。」

    許白焰笑了笑,如果是其他人說出這種話,那這個人必然是喝的有些腦子不清楚,但是若是周述親筆的推薦信,那應該足夠有這個份量。

    「好!」許白焰說著,然後便將銀行卡揣進了自己的兜里。

    「還有......」就在這時,周述突然又說了一句。

    「怎麼了?」許白焰有些疑惑的問道,心想莫不是這個酒鬼突然覺得工錢給的太多了,有些反悔。

    周述當然不會為了錢的事情反悔,他只是低著頭,沒有去註釋許白焰的眼睛,然後猶豫了許久:「我不管你那天是怎麼辦到的,但是從今以後......不要再那樣了......」

    他說道。
qwefghpoijhg 發表於 2018-11-17 17:40
第七十四章  狗血的劇情和星光下的歌者

    經過了這麼久日夜兼工的日子,突然閒了下來,許白焰還有些不太適應,反應爐工程完結後,所有參與這次工程的人全部領到了不少的額外提成和一次長假,這讓大家都非常的開心,似乎只有周述本人依然把自己關在辦公室裡,有時候一整天都不出來。

    沒有人知道他在幹什麼,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出來他不想被打擾,所以這個時候也自然不會有人頂著被臭罵一通的危險去詢問原因。

    而許白焰自從那天和周述有過一次照面之後,也沒有再去科賽曼公司,而那張推薦信也讓他不必再為找工作的事情而煩惱,所以這幾天裡,他只是又買了一些關於「機動警員考試」的書籍,再次的為幾個月後的考試做起準備來......當然,這些理論上的知識他不知道已經反复看過多少遍了,所以這些天他的時間更多的是花費在一個讓他有些尷尬的事情上——陪程一依。

    可能是上次那生死之間的一撲,也可能是程一依本就對這個短髮少年有著一些毫無來由的信任,總之,自從她得到了一個長假後,她便總會拽著許白焰陪她做一些事情,就比如今天的逛街。

    ......

    即使在舊城區最繁華地商業區,依舊能夠若隱若無的透露出一種混亂和擁擠,但是在商業區的深處,卻有一條無比安靜的街道。

    繁華與安靜並不矛盾,甚至在某種意義上是等同的,這條街上並沒有像是幾十層樓那樣巨大的商場,只有一些看起來並不是很大的店面,但是裝潢清雅卻蓄著貴氣的門臉,還有在這個寸土寸金的地方依舊保持著這種矜持但又高調的建築風格,便足以展現出這些店舖裡的商品是多麼的奢侈,以至於有了些拒人千里之外的姿態。

    時間已經到達了黃昏時分,正是商業街最火熱的時候,但是這條路上的人依舊三三兩兩,不過每一個必然都是身份尊貴的人,而那些穿戴整齊的迎賓女士們在站立了一整天的情況下,依舊保持著極為標準的微笑,雙手端在腹間,禮貌地註視著店外地每一個行人,隨時準備迎接著那些一擲千金的富家子弟的到來。

    但是今天在這些行人中,似乎有一個不太和諧的少年......

    許白焰手裡拿著一張肉餅,走在這條街上,絲毫沒有註意到那些迎面錯過的貴婦眼神中被隱藏起來的詫異和嫌棄,他一邊四處張望,一邊感嘆,原來舊城區不光有蛋花餅這種小吃,而這種「肉餅」味道也很不錯。當然,說是肉餅,自然沒有真正的肉,只不過是用不同的香精合成了不同的味道而已......

    和程一依相約在這個地方見面,但是許白焰還是早來了一會,因為程一依說,為了今晚的演唱會,已經給他定制了一套衣服,雖然許白焰並不覺得自己現在的這套衣服有什麼不好,但是既然已經定完了,他也沒有辦法,只能決定在事後把錢還給程一依就好。

    很快,他便來到了程一依所說的那間服裝店,許白焰自然是看不出這些簡單但又奢華無比的裝飾之中的名堂,但是能僱傭真人來當迎賓的地方,肯定不會普通,所以他又不禁祈禱著,自己的衣服不要太貴......

    在服裝店前站了許久的迎賓小姐看到一個人走向自己,立刻露出了更加燦爛的笑容,但是當她看清到那個走近自己的少年時,臉上的笑容卻難以自抑地僵了僵,險些難以保持住一向被嚴格遵守著的禮儀形象。

    在這種商場里工作了這麼多年,不論是什麼崗位的人自然都有了一種察言觀色的能力,她們當然知道這個世界上總會有一些喜歡故弄玄虛,穿著一身舊衣服來商場裡扮演窮人,然後上演豬吃老虎一類狗血劇情的無聊人士,但是,面前的這位年輕人絕對不是那種人。

    這種一邊往店裡走,一邊還用一種「根本看不出店裡的裝飾到底有多麼昂貴奢華」的眼神四處打量的樣子,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裝出來的。

    當然,作為迎賓也絕對不可能因為沒有購買能力,就對其冷眼相看,只不過......這位少年真的要帶著那散發著油膩香精味道的肉餅進來麼?那個味道幾乎幾秒鐘就能以壓倒性的優勢,將店內昂貴的香水味掩蓋的一絲不剩,而且還不是一時半會就能清除乾淨的。

    迎賓女士努力的掩飾著微變的臉色,依舊禮貌的將許白焰請進店內,雖然這肉餅的味道的確很兇猛,但是她又不能真的把「窮人沒有進來的權利」這種牌子掛在門上,所以她只能期盼這位少年能盡快的認清自己不適合這裡,然後趕緊離開。

    許白焰走進店門,他第一件做的事情就是看了一眼身旁『廣告光屏』上閃過的衣服價格,然後不禁倒吸一口冷氣。

    「這位先生,請問有什麼需要我幫助.......」一名女導購員看到許白焰走進來,立刻迎了上去,緊接著就被他手裡的大肉餅驚得一愣,看著肉餅上被咬的如此巨大的痕跡,她不僅納悶,到底是多能吃的人才能咬下去這麼一大口啊?

    正盯著光屏發呆的許白焰這才回過了神來,忽然注意麵前的導購的視線正盯著自己的肉餅,沒來得及掩飾下去,這才醒悟到自己的行為有些不妥,趕緊帶著歉意說道:「不好意思.....我......。」

    他覺得現在繼續吃下去肯定會很失禮,但是扔了還心疼,所以一時之間也不知道應該怎樣,支支吾吾的一會:「能幫我包起來麼?」他說到。

    那名女員工極為勉強地笑了笑,但是沒有接過對方手裡的肉餅,只是立刻收斂了自己的表情,保持著尷尬的微笑。

    許白焰看到對方的反應,自然是想到了一個商店怎麼會有這種服務,便更加歉意的大口吃起來,爭取以最快的速度將肉餅消滅,同時,也一邊賣力的往嘴裡塞著,一邊盡量清楚的說......:「我是來取衣服的。」

    「取衣服?」那名女員工微微一怔,一方面是驚嘆於對方吃東西的速度,另一方面也在驚訝,自己店裡的定制名額極其的珍貴,而基本每個擁有定制資格的人她必然都認得,所以,她下意識的問了句:「您沒走錯.....?」

    可能是這個往嘴裡塞著食物的少年實在是太過於引人注意,所以自從他走進來後,經理就一直在看著他,而當他聽到了這位少年要取衣服是,立刻意識到了什麼,然後慌忙的走過來,很歉意的行了個禮:「請問先生的姓名是......?」

    許白焰的嘴塞得像個包子,他努力的嚥下了嘴裡的食物,然後敲了敲自己的胸口:「許白焰。」 喘了口氣說道。

    ......

    那位導購美女在這間店里幹的時間也不短了,但是她還真就沒見過這樣的情形,看到經理那滿是歉意的表情,她自然是知道那位少年肯定是個自己不認識的貴客,但是他為什麼跟著經理一邊走,一邊互相道著歉,而且還一邊道歉一邊猛個勁的吃著,攥著肉餅死活不撒手......最終她終於不得不感嘆,自己的眼裡果然還是不夠毒辣。

    再三確認了自己可以不用吃的這麼著急後,許白焰依舊快速的吃光了手裡的食物,然後跟著經理來到了試衣間。

    五分鐘後,他看著落地鏡子裡的那個人,不禁驚訝,這身衣服看起來並不那麼的顯眼,但是穿在身上,卻很神奇的讓自己精神了許多,想到這,他又不由的開始擔憂,這麼一件衣服到底要多少錢。

    於是,他小心翼翼的叫來了剛剛的經理,然後用最小的聲音問了一遍價格。

    然後便驚訝的得到了答案......不要錢。

    這種實名制的服飾店裡,定制的衣服可不是有錢就能買到的,需要大量的前期消費才能獲得一次這樣的機會,只不過在貧民區呆慣了的許白焰自然不會想到這種情況,他只是習慣性的用錢來衡量一個東西的價值,隨後便無比滿意的點了點頭,也不禁琢磨著,這種地方真是不錯,連贈品看起來都是這麼的高端。

    ......

    ......

    逛街。

    對於所有的男人來說,當然是最辛苦的,因為當女人沉浸在購物之中時,男人根本就是一個無用的擺設,但是你還不能去做別的,只能接受自己的無用,然後不斷的說著「好看。」「好看。」「很好看。」

    而許白焰覺得自己比其他男人稍稍輕鬆一點的地方就在於,他說出的「好看」並不是違心的敷衍,因為程一依真的很好看。

    沒有了往日在工程部裡的白大褂,更沒有了隨意扎在腦後的長發,雖然那個眼鏡依舊戴在鼻樑上,但是卻為她增加了一些知性的美感。

    「好看麼?」程一依再次走出了更衣室,身著一身長裙,在許白焰面前轉了一圈。

    「好看。」許白焰說道,這兩個字他已經不知道說過多少遍了,不過他還是每次都會很認真的去看那些衣服。

    程一依看著許白焰那認真的表情,不禁笑著問:「是不是我套上一個麻袋你也會說好看?」

    許白焰很尷尬的說:「我可沒有敷衍,只不過我的審美向來不怎麼樣,其實你照照鏡子的話,比問我要更加的靠譜。」

    程一依聽到這麼誠懇,努力的憋住笑:「今晚穿這件去演唱會怎麼樣?」

    「好啊。」許白焰回答道。

    ......

    走出商業街,夜色以至,燈火如舊,但是嘈雜中,卻多了些往日里不常見的歡愉。

    自從都會區被政府興建並劃分開之後,舊城區似乎很久都沒有這樣的一個夜晚了,街上的風依舊微涼,但是卻到處瀰漫著一種如新年鐘聲響起前的喜悅,街頭的音樂聲似乎幾十年來第一次蓋過了車流的喧囂,許白焰聽過這首歌,但是始終不知道這首歌的名字,但是今夜他再如何的不懂音樂,也知道,原來這首總是在街頭巷尾被播放的歌出自那個叫園子的歌者。

    他仰起頭,看到了和往常並不相差多少的燈光,但是在音樂中卻並不是那麼的惱人。

    「之前我從來沒有認真的聽過這首歌。」許白焰突然說道。

    身旁的程一依裹著風衣,風衣下是那件淡藍色的長裙,她壓著被風吹起的頭髮,笑著走向路邊的一輛轎車:「今晚你可以盡情的聽。」

    許白焰看到了那輛車,微微一怔,然後無奈的搖了搖頭:「你知道麼,最近我總是會遇到像你這種有錢人。」

    程一依已經打開了車門:「那是因為你之前接觸的人太少了。」她說到:「趕緊上車吧,演唱會快開始了......」

    許白焰笑著走到車邊,一手扶著敞開的車門,耳旁還響著那習慣但是又陌生的旋律,這一刻他很明顯的理解了為什麼林月那麼喜歡聽歌......即使像是自己這種五音不全的人,在真正的去傾聽一首歌的時候,也會不禁有了一種被觸動的感覺。

    許白焰不知道這種感覺是什麼,也可能是曲子,也可能是那些歌詞,這一刻他站在風裡,站在車邊,感覺四周的風變得很溫暖,那些歌聲輕易的便穿過他倔強沉默的軀殼,輕易的就勾起了許多回憶回憶,也瞬間掩蓋住了那天夜裡的槍聲。許白焰想,也許林月每天夜裡都是這樣,接通那個用了無數個夜晚的音樂頻道,然後將音量放小,躺在床上等著世界更加寂靜,然後在歌聲中慢慢睡去... ...

    「嗨,快點。」程一依的聲音打斷了許白焰的胡思亂想。

    「好。」他說到,然後伏下身子,剛要鑽進車裡,這時,面前建築上巨幕光屏切換了一個畫面,園子站在一片燦爛的光華之中,雙手靜握著一只復古的話筒。一段清晰巨大的音樂響起,背景變成了一片更加燦爛的星光,許白焰呆呆的看著那星光之下的歌者,還有那張因為妝容顯得更加鮮亮,但是卻依舊熟悉的面孔,瞬間的呆在了原地......
qwefghpoijhg 發表於 2018-11-19 17:35
第七十五章  夜路

    「向小園......就是園子?」許白焰依舊在剛剛的震撼中沒有緩過神來。

    程一依開著車向著演唱會的方向前行,從剛才開始,許白焰便陷入了一種'一臉懵逼'的狀態,所以她也禁不住問道:「怎麼了?」

    許白焰呆呆的看著前方飛馳而過的街道,又轉過頭看著一旁的程一依:「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有個朋友......和園子長得很像。」

    程一依笑了笑:「全天下的男人都希望自己有個和園子很像的朋友,像你這樣產生幻覺的也不是少數。」

    許白焰沒有多說些什麼,他知道程一依肯定認為自己在開玩笑,事實上他此刻也覺得自己應該是產生了幻覺,畢竟如果突然有一天,你發現一個明星就住在自己家隔壁,還舔著臉到自己家裡蹭吃蹭喝,不論怎麼想這個人都不像是那種高高在上的人物。

    雖然向小園肯定不會是一個窮人,可是......

    「只是長得像而已吧。」許白焰想著,但是一時之間根本就想不清楚,所以他只能無奈的看著前方的車輛,繼續沉默不語。

    就在這時,他的視線無意中掃過了頭頂的後視鏡......然後有些驚訝的皺起了眉頭。

    因為他在鏡子裡,清晰的看到了一輛車就跟在自己的身後,而那兩車的副駕駛座位上,坐著一名十分壯碩的男人,狹窄的眼睛,寬厚的下腮。

    就是那個跟在孔崎峰身邊的保鏢!

    而且許白焰也更加驚訝的發現,在自己盯著後視鏡的同時,那個保鏢似乎也在盯著自己,兩股視線就在這一瞬間相遇,許白焰的瞳孔猛地緊縮了起來。

    他十分的確認,這不是一場偶遇,因為那個保鏢渾身都散發著一股清晰可見的危險氣息,他的目標毫無疑問就是自己,可是......為什麼,難道只是因為那晚自己酒後的下手太重了?

    的確,那晚的出手的確重了一些,讓這位保鏢當場就喪失了戰鬥力,並且也在自己家少爺的面前丟盡了面子,但是,身為一個合格的保鏢,他自然不可能因為這件事情就自私來進行報復,就算是報復,也不可能這麼明目張膽。

    許白焰當然不知道,這一切都是因為半個月前的那個晚上,自己控制著整個庫房中的機械設施進行後期維護的場景,被孔崎峰真真切切的看在眼裡,而這一幕也緊接著導致了幾天后的那一場事故。

    對,那個必須在演唱會之前完工的反應爐牽扯著一個大事件,而大事件背後自然有些大人物,那些大人物自然是不相信,能夠在兩招內擊敗一個專業的保鏢,並且能夠將機械操控到那種地步的人,只是一個從貧民區過來的普通少年......就算是,那這個少年也太過於顯眼了些。

    所有人都喜歡計劃能按照預定的道路前行,沒人想看到意料之外的因素,哪怕這個因素只是一種微小可能,但依舊很不招人喜歡。

    所以幾天前,都會區的某個老頭在茶餘飯後的一句話,便輕描淡寫的決定了許白焰今晚的命運。

    程一依安靜的開著車,她自然沒有註意到身後已經有幾輛車毫不掩飾的跟著自己,馬路在一個岔口處分向兩側,程一依看著車窗上預計的全息路線,剛要轉向一邊,突然,身後的一輛汽車衝到路的邊緣,生硬的將她擠到了另一側的道路上,程一依氣憤的嚷嚷著,但是緊接著,伴隨著幾陣突如其來的發動機轟鳴,身後瞬間出現幾輛汽車,它們極快的越過程一依,繼而一連串的刺耳剎車,便將許白焰二人圍在了中間。

    剎車被慌忙的踩住,避免和前面的轎車撞到一起,她肯定沒有見過這樣的場景,所以一時間完全傻在了座位上。

    然而,坐在一旁的許白焰安靜的解開了安全帶......

    「鎖好車門......報警!」

    他淡淡的說道,然後推開了車門,邁了出去。

    ......

    這條路過往的人不多,但是由於今天正是演唱會的當晚,所以護欄相隔的另一邊便是不停歇的車流,只不過那些車輛都快速的駛過,只留下一些呼嘯聲,也不知道有沒有人看到不遠處的這一幕,其實就算是看到了,也不可能有人出來製止,最多也就是在遠離這個是非之地之後,悄悄的報個警。

    車流的遠處,有一段停車道,此刻,一輛不起眼的轎車安靜的駛出馬路,停在了路邊。

    孔崎峰坐在駕駛座位上,隔著公路上偶爾越過的車流,冷冷的望著遠處的那群人......

    他不喜歡那個叫許白焰的傢伙,更加不喜歡他總是在程一依面前晃蕩,雖然他可以用手裡的力量很輕鬆的將這個混蛋小子捏死,但是自幼受到良好教育的他自然不可能真的這樣做,畢竟那樣太沒有風度,也太狗血了一點,所以之前兩人的對話都一直維持在很友好的層面上。

    但是這一切都在那天改變了。這個許白焰似乎並不像是看上去那麼的普通,不論是打架的身手,還是操縱機械的能力,所以,他成功的成為了某個大人物不喜歡的人。

    所以今天,他必須變成一個殘廢......

    車流帶過一道道光亮,晃得他看不清遠處的畫面,於是孔崎峰熄滅了車子的引擎,將自己隱藏在黑暗裡,他知道,許白焰走出的那輛車是程一依的,那麼,程一依肯定也是在車裡。

    但是向來有風度的孔崎峰在此時此刻已經不可能再去管那個女人了,甚至從那晚過後,他就特意的不再去接觸對方。

    畢竟那個叫許白焰的傢伙不可能有什麼好下場,而為了一個女人和他攪合在一起實在是不明智的選擇。雖然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得到的命令只是將他變成一個殘廢,而不是讓他永遠消失,但是也無所謂,因為不論是他直接死掉,還是躺在血泊裡痛苦的哀嚎,都是孔崎峰很樂意看到的。

    至於程一依......優秀的男人身邊,總不會少了女人的......

    想到這,孔崎峰不禁笑了笑,他向後靠了靠,準備欣賞這個即將上演的好戲。
qwefghpoijhg 發表於 2018-11-19 17:56
第七十六章  刀光

     許白焰只覺得,如果這些人是來找自己麻煩的,那麼躲在車裡應該會更加麻煩。他一直相信這個世界總該是個講法律的社會,所以只要過一會,總會有警察過來。

    於是他緩緩的走向那些車輛。

    這一刻,所有的車門全部被打開,十幾個人走下了車。

    「看來,你還挺懂事的嘛,自己出來,省著還得麻煩我們去卸車門。」

    一個身材矮小,但是長相凶狠的人往前邁了一步,手裡拿著一根棒球棍來回晃悠著,用看死人一般的眼神看著許白焰,但是應該是也事先聽說了這個小子是個打架很厲害的傢伙,所以只是走出人群幾步,便停下了:「看在你這麼識相的份上,我保證,廢你兩條腿這事就算完,怎麼樣......」

    許白焰安靜的站在原地,沒有說話,四周的車燈把一切都照的慘白。他在這燈光裡瞇著眼睛,看著每個人,然後又在一輛車裡找到了沒有走下車的那名保鏢,此刻他正陰笑著透過車窗看著自己..... .

    這群人顯然是沒想等許白焰說些什麼,反正他不管說什麼,下場都不會有什麼改變,所以等到為首的那個矮小男子話音剛落,這是幾個人便走過來將許白焰圍在了中間。

    「下手輕點,先挑了筋,再砸斷就好,要是整個砍折了,這小子估計沒錢裝義肢——哈哈哈!」

    他尖笑著,四周的人也跟著發出一陣陣冷血的笑聲。

    只見一個人緩緩的撩開風衣,自腰間抽出了一把刀,而周圍也不時的發出刀刃劃過空氣的嗡嗡輕響,還有去鐵棍輕觸地面的鈍器聲。這所有的事物都在車燈的照射下,泛著冰涼而且血腥的味道。

    許白焰依舊安靜,沒有說些什麼,因為他知道,在這個時候說什麼都是無用的,在對方的眼中,自己應該已經是一條等待著下鍋的魚......如果他們吃過魚的話。

    「真是不講道理!」

    許白焰淡淡的說著,然後嘴唇緊緊的抿在了一起。

    下一秒

    「嗖。」的一聲輕響

    一道明晃晃的白光閃過,一把刀衝著許白焰的面門便劈了下來,人的頭骨顯然是最堅硬的,劈上去長刀會帶出大片的血肉,足夠的有震懾力,但卻不會當場要了人命,所以這一刀沒有任何的預兆,也沒有留手,自然更加沒有任何的憐憫,就好像此刻的單薄少年只是一塊杵在路中央的木頭,說劈就可以劈。

    許白焰自然不可能是一塊木頭,雖然他平時不善言辭,但也不代表他真的會坐以待斃,如果非要說,他似乎更像一根永遠也擰不過彎的棒子,有人要敲自己,那自己也必然得敲回去。

    寒光閃過的這一霎那,許白焰雙臂已經交錯,那光雖然晃得他瞇起了眼睛,但是他依舊能看清那刀劈下來的痕跡,自上而下,刀刃筆直,就像是修理台前的機械觸針,那麼纖細的針他能看得真切,這麼大的刀自然也能,於是,他的腦子裡自然而然的模擬出了長刀砍下的速度和角度,然後一隻手準確的提前攔在了那人手腕經過的路徑之上。

    只聽「呼」一聲,那刀光瞬間便停在了半空中,許白焰死死的握住對方的手腕,繼而另一隻手臂已經化作一根鐵棍,袖口猛烈的劃過,帶出獵獵風聲,直接砸在那人腦袋上。

    只聽一聲悶響,那人凌空轉了半圈,一聲都沒有發出來,便攤倒在了地上。

    ......

    人群中的尖笑和戲謔聲戛然而止,這一聲悶響似乎瞬間就截斷了所有人的喉嚨,許白焰還握著那人的手腕,像是拖一隻沒有筋骨的死狗,然後他安靜的接過對方掉落的長刀,鬆開手讓那人完整的攤在地上,抬起頭,嘴唇依舊緊緊抿在一起,看著剩下的人。

    一瞬間的安靜。

    然而在場的所有人都不會是普通的混混,他們是打手,在舊城區最黑暗的小巷裡專門乾著這些見血勾當的人,雖然這少年剛剛展現出了絕對不符合他身材所應該擁有的力量和速度,但是他們也肯定不會被這樣就嚇到,必定對方只有一個人。

    緊接著,幾名回過神來的人便握著長刀鐵棍,搶得先機一般衝了上來,可是許白焰似乎並不准備等著對方,他已經率先動了,厚實的靴底死死的蹭著地面,每一次蹬踩都給他帶來了更快的速度。

    自從上一次在自己的公寓裡,他一個用力鞋子便化成了一坨碎布之後,許白焰便換了一雙絕對結實的靴子,絕對厚實的底部給了他巨大的安全感,所以他可以盡情的去頂著地面,化作一陣風,衝進了尖叫而至的人群中。

    那些刀很鋒利,很危險,但是還是有些慢,許白焰瞬間便棲身砸進了第一個人的懷裡,一個如同正在小鳥依人的動作,但是卻直接將那人撞的向後飛去,半空中,許白焰的拳頭凶狠的陷進了對方的肚子,然後拿著刀的肘部猛地上抬,咔嚓一聲脆響,對方的下巴應該是應聲的碎掉。

    許白焰很憤怒,很不爽,也很專注,那陣在他體內來回亂竄的風已經將他改變的比看起來更加的強硬。

    倒飛出去的那人撞開兩名來不及躲閃的同伴,然後重重的摔在地上,一動不動,許白焰順勢一個翻滾,小臂高抬,擋住了一根陰險至極的棒球棍。

    「噹」的一聲,很疼,但是疼痛瞬間被那陣清風揉碎,化成一股子酸麻,沉入腰間,許白焰原地回身,手中長刀劃過一道慘白的光,身後那傢伙的大腿根部瞬間多出了一道清晰見骨的血口,血水四濺,在燈光的照耀下泛著詭異的鮮紅。

    一股子血腥味撲面而來......許白焰只覺得一陣更加洶湧的厭惡。

    他很不理解這群人為什麼要在這大街上就做出這麼血腥的事情,自己根本就不認識他們,而這群人就能夠如此心安理得的拿著刀砍向自己......他們必定也砍過更多的人,那麼他們不覺的這樣很沒有道理麼?不覺得這刀砍在他們自己的身上也很疼麼?

    又是一道呼嘯的風聲,這短短的幾秒內,其他人也絕對認清了面前的少年不是好惹的角色,刀刃間也毫不留手,像是要至其於死地。

    許白焰的拳頭瞬間又幾中了那人的咽喉,那人哼都沒有哼一聲,身體便像是被抽離了骨頭般,軟軟地向著地面上癱倒。

    剩下的人沒有選擇避讓,反而更加的凶狠殘暴,他們怪叫著,像是一群瘋子一樣的撲了上來。

    可是為了什麼?

    是因為你們覺得現在我就應該躺在地上苦苦哀求,但是我卻沒有......所以我觸怒了你們?所以你們更加的憤怒了?

    許白焰安靜的看著面前那群已經扭曲了的嘴臉,一時間,他似乎覺得有些可笑。

    道理,為何始終得站著的人才能去講。

    一瞬間,周身的清風猛地沉入了腰腹之間,繼而幻化出一股莫名的力量融入筋骨之中,許白焰想講些道理,但是沒人聽,在第一次考核時,他也是這樣,所以他選擇以一種蠻橫不講理的方式去堵住了會堂的門,那麼此刻也是如此,因為只有這群人全都趴在地上,才可能聽自己講出些道理!

    許白焰沉默的迎上了那些刀,那些棍,無比的認真,也無比的安靜,刀鋒劃過他的耳邊,寒光亂作,一聲聲布料和肌肉的割斷聲,刺耳,繼而血水四濺。

    夜色如舊,不遠處呼嘯的車流不知多少人看到了一幕,這些刀光又不知道斬進了多少人的心裡,那血濺到了一盞車燈上,讓慘白的光線多出了一抹紅潤,夜風被撕破,霎那間,刀刃的尖嘯聲嘎然而止,遍地哀嚎或是昏迷的人們,許白焰安靜的站在燈光中,額頭上一道鮮血緩緩留下,越過眉峰,又劃過毫不動容的側臉。

    他沉默的抬起頭,看著不遠處的那輛車,也看著車裡那雙震驚著的狹窄眼睛。

    ......

    那名保鑣推開車門,壯碩的身體鑽出車子。

    剛剛的一幕實在太快了,雖然他知道這個小子是個很厲害的角色,但是自己帶來的人也肯定都是好手,所以他萬萬沒有想到這個看似瘦弱的少年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幹掉了所有人。

    但是震驚之餘,他卻沒有多少慌亂,這名保鑣肯定是不知道這件事情背後隱藏著什麼,他只知道上次孔崎峰少爺交代自己辦的事情自己沒有辦好,那麼這次,他自然是做了充足的準備。

    「你比我想像的還要厲害一點。」那名保鑣淡淡地說道:「以前在東古公司待過?」

    許白焰沒有作聲,他只是繼續安靜的看著對方,有些疑惑為什麼這個傢伙看起來能夠這麼地從容。

    保鑣見對方似乎是不想囉嗦,便笑著搖了搖頭:「好吧,既然你不想多說,那我也懶得多講,不過我很納悶,這都什麼時代了,你再能打架又有什麼用?」

    他說著,然後把手放在腰間。

    隨後,

    許白焰看到一個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自己......

   
qwefghpoijhg 發表於 2018-11-19 18:06
第七十七章  槍火

   
    槍!

    許白焰站在原地,全身的肌肉都開始緊繃起來,握著刀柄的手因為用力顯得發白。

    他知道舊城區很混,很亂,但是不論怎麼混亂,也不可能就這麼光天化日的拿出一把槍來。就算這不是光天化日,但是一橋之隔的對面就是飛馳而過的車輛,難道這個保鏢就不怕自己的樣子被人看到?就不怕一會警察來了,將他判以重刑?

    這名保鏢陰笑著,他當然不怕,不然也不可能就在這路邊便將許白焰截下來,更不可能明目張膽的掏出一把槍,他能這麼做,是因為他知道,今天不論這條馬路上出現了什麼事情,都絕對不可能有任何一輛警車經過!

    報警?

    呵,這兩個字在今晚就是一個笑話!

    這個世界上的公平本來就不多,在某些階層裡,像是這個臭小子一樣的人物,根本就不會有人將他的生活或者尊嚴放在眼裡,而這種人能做的,往往也只是低著頭,陪著笑,去拾取一些從雲端之上掉落下來的殘渣......不然他們還能怎麼樣?打著大旗去街頭叫嚷著不公平?還是輪著拳頭想去揍那些他們根本就觸及不到的人?

    這種個人英雄主義的橋段只能出現在小說了,更多的情況下,生活在低層的人們甚至都不知道他們背上壓著的到底是誰,就好像直到此刻,這個小子,甚至是保鏢自己都不知道,今夜將會發生一件震驚整個世界的事情!

    但是這些都不重要,小人物從來都不應該去揣測大事情,他們要做的只是接受,比如現在的許白焰,他只能接受自己的命運,在槍口的面前,他只能變成一個殘廢. .....事實上,這名保鏢覺得對方應該感恩戴德的謝謝自己,因為如果不是特意說明了殘廢兩個字,那麼今晚過後,世界上將再也不會出現許白焰這個名字了。

    「我給你一個機會選,先是左腿,還是右腿。」那名保鏢笑著說:「如果你不選,我就打中間那條。」

    他笑的很舒服,兩隻眼睛陰戾擠在一起,顯得十分扭曲。雖然很多橋段上都會抱怨反派會不會話太多了些,但是有的時候話就是要多,因為如果不多說點,就總覺得不夠過癮,不夠解氣!不夠享受!

    許白焰當然不會去選,他看著對方手中的槍,還有那可以展現給自己看的槍口,心裡充滿了憤怒。

    他憤怒對方竟然找了一群人圍住了自己,憤怒對方竟然因為一些小事就要把自己變成殘廢,憤怒對方打不過竟然拿出了槍,憤怒對方在明知觸犯了法律的情況下還是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最重要的是,他憤怒對方竟然擋住了自己去演唱會的路!

    這場演唱會是一對兄妹臨走前最後的願望,許白焰從來未向別人認真的提起過。

    你知不知道這場演唱會對於有些人來說是多麼重要?

    你知不知道這對我來說有多重要?

    「混蛋!」

    許白焰的唇間擠出了這兩個字,這是他從頭至尾說出的唯一一句話。同時,他的眼睛也死死的盯住了對方的槍口,也盯著對方那放在槍邊的手指......

    如果對方必須要開槍,那自己為什麼還要等?為什麼還有給對方這種勝利的愉悅感?如果自己終究要挨上一槍,那麼為什麼不頂著子彈衝過去,一刀劈向對方的腦袋?

    這種事情前,許白焰想得向來都是這麼簡單。所以他的雙腳暗暗的發力,時刻準備著......

    就在這時!

    一道突如其來的刺眼亮光越過許白焰的身體,直射對面的雄壯大漢。

    是一道突然打開的遠光燈!

    那名保鏢根本沒有絲毫的防範,他還在認真的看著那瘦弱的少年,便突然的被這道亮光晃得睜不開眼睛!但是不管怎麼說,他依舊是一名專業的保鏢,也受過專業的訓練,所以在這一瞬間,他壓制住了本能想抬起遮擋眼睛的手臂,立刻扣動了扳機!

    「砰!」的一聲槍響。

    然而他終究還是慢了一拍,那光來的太突然,讓他不得不閉上眼睛,而閉上了眼,他自然便看不到前方,這霎那間的空擋,許白焰已經變成了一道沉默恐怖的黑影,順著白光沖向了對方。

    「砰!」又是一聲,在這夜色里格外的清晰,但是因為第一槍的後坐力,他已經無法在瞄準什麼。這樣做只是想試著去嚇退那個少年。

    但是許白焰怎麼可能被槍聲嚇到,不論是在那無數次的考核之中,還是在那個自己無法忘記的夜裡,不論是眼前的幻想,還是真真正正的槍林彈雨,許白焰都見識過,更別提現在的他已經不再像之前的那樣無力......

    瞬息間,少年已經越過幾米的距離,手中刀光猛的一揮,那柄長刀便尖叫著斬過空氣,筆直的砍在保鏢的肩頭,那刀鋒因為投擲出的巨大衝力直接像是開山大斧一般的剁進了對方的骨頭里。而那大漢還沒來得及發出喊叫,許白焰便已經來到了他的身前。

    「啊啊啊——」

    這是一聲壓抑著的低吼,聲音並不大,因為許白焰更多的力量集中在了自己的手臂上,被那清風灌注的肌肉似乎能擠壓出無窮無盡的力量,越過肩頭,直達拳峰。

    下一個瞬間,許白焰的拳頭便已經深深得陷入了對方的腹部,然後凶狠的扯碎了潔白的襯衫,頂開了腹部的肌肉,再將裡面保護著的內臟震得一片哀嚎,這還不算,許白焰還在用力,拳峰上一股更大的力量蓬勃而出,似乎穿透了那大漢的筋骨,直接透過身軀,背部的西服應聲碎裂,脊柱在皮下被轟出了一個極為詭異的突起。

    「哇~」

    一聲短促怪異的聲音,那大漢的慘叫聲沒有喊出口,便隨著這一拳變成了一張脫線的風箏,直接倒飛撞到了路旁的欄杆之上!手槍順著慣性落在地上,劃出老遠。
qwefghpoijhg 發表於 2018-11-19 18:12
第七十八章  洩憤

   
    「要你變成殘廢,那你就必須變成殘廢!」

    這是一句無比囂張的話,但是如果套用在許白焰這種小人物的身上,卻是毫無違和之感,畢竟不會有人覺得老虎吃一隻兔子有什麼不妥,更不會有人覺得老鷹抓隻小雞會多麼的困難,而且在某些人的眼中,許白焰還不如那些兔子和小雞,畢竟兔子肉和雞肉擺在餐桌上時,還能惹人注以側目,但是這樣的一個不討人喜歡的小人物,就算是橫死街頭,那麼又會有誰去關心。

    但是不論是真正的法律,還是明面上的一紙空文,在馬路上鬧出太大的亂子,終究還是要快一點,因為人的臉面上總要有張遮羞布,所以孔崎峰覺得自己的這件事辦的特別的利索,十幾位刀尖舔血的砍人好手,刀可以砍了筋肉,棒子可以敲碎骨頭,甚至為了以防萬一,他還為自家的保鏢搞到了一把槍。

    這種場面,對付一個勢單力薄的臭小子,實在是給足了尊重。而且過了今晚,這條道上的所有血跡和痕跡都會有專門的人處理得一干二淨,也就是說,這一切結束後,除了醫院裡多了一個哀嚎抱怨的少年之外,就相當於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會被園子的第一場演唱會吸引,茶餘飯後依舊是那些美妙的談資......小人物,終究只是小人物。

    孔岐峰的這樣想著,也無比堅信著這一點,所以他才會心安理得的停在路邊,遠遠的看著這血腥的一幕,才能滿足的靠在椅背上,等待著那刀光下的悲慘哀嚎聲。

    可是......這一切都被那個少年的一拳打破了,他用了一瞬間打到了第一個人,然後是第二個,第三個,每個人倒下的都是那麼的乾淨利落,並且再也沒有站來,轉眼之間,道光靜止,他竟然成為了唯一還站在地上的人。但是孔岐峰只是震驚,還沒有慌亂,畢竟他知道,不論一個人多麼能打架,終究還是懼怕子彈的......然而下一個瞬間,他的最後一點信心就再次被擊破。

    怎麼回事?為什麼自己的所有人全都倒下了,為什麼那把槍沒有射中那個臭小子,為什麼......他還能站著?

    孔岐峰終於慌了,他猛地坐起了身子,準備離開這個怪異的地方。

    ......

    程一依的手顫抖著鬆開了遠光燈的按鈕,面色慘白,她不知道這群人為什麼圍住了自己,更加不知道他們為什麼要掏出恐怖的凶器要來砍殺,是強盜嗎?

    她的腦子一片混亂,只能強忍著不喊出來,不過她知道許白焰在這種時候竟然走出了車外,並告訴了自己鎖好車門。他要幹什麼?這種時候還要倔強的逞強麼?然而緊接著,她便更加不敢置信的是看到了那個平時有些呆萌的少年,竟然在這夜色中變成了一道兇猛的狂風,一拳一腳竟然都只留下殘影,席捲了所有的刀光槍火。

    程一依傻了眼......他到底是什麼人?

    ......

    許白焰誰也不是,他只是他自己,只是一個堅持著自己心中道理的固執少年,他不聲不響,沉默安靜,但是若是有刀砍過來,他必定會砍過去,就算對面是山崩海嘯,他依然會砍過去。

    刀光很亂,時間卻很短暫,轉眼間,一切便安靜了下來,但是許白焰的心卻沒有安靜,因為事情還沒有完。

    公路對面的那輛車在黑暗處啟動了引擎,像是一條想沿著牆角溜走的夜貓,許白焰沉默的盯著它......然後他快步的走向了昏死在路邊的保鏢,握住了那把已經砍進骨頭中的長刀。

    鋒利的刀鋒摩擦著骨縫,發出尖銳刺耳的聲音,許白焰猛地掄起刀柄,瘦弱的身子奮力張開,像是一道繃緊了的大弓。

    「嗖」的一聲。一道刀光破空而去,瞬間穿過了公路,越過兩道相距幾米的護欄,在呼嘯的車流中閃過一道白光。

    那輛車實在是隱藏的太過於明顯了,在那些人圍住許白焰的時候,它安靜的停在了路邊,而在剛剛它又想快速的離開,所以許白焰當然會對其加以側目,而在修理機械時,那麼微小的芯片都逃不過許白焰的眼睛,更何況車裡那張帥氣的臉。

    下一秒,那把刀便咔的一下插進了那輛汽車的輪胎縫隙裡。鋒利的刀刃和車輪瞬間攪在一起,整個車子不可避免的在一瞬間失去了控制,筆直的撞向了一旁的護欄。

    許白焰攀著鋼鐵護欄,縱身一躍,直接落到的馬路的正中央,遠處一輛飛馳的汽車還沒來得及按響喇叭,他便再次高高躍起,兩條公路再加上相隔的距離足足有近10米,而一起一躍間,許白焰便來到了那輛車的旁邊,他沒有說多餘的廢話,只是掄起手肘砸向了面前的車玻璃。

    「噹」的一聲,膠質玻璃竟然就被這一下砸出了幾道裂紋。

    孔崎峰緊咬牙關,他不明白這個臭小子是怎麼發現自己的,在這危急的時刻,他拼命的想再次發動汽車,但是長刀別在後車輪上,車子根本走不起來,耳旁那猛砸車窗的悶響不斷的刺激著他,雖然孔崎峰很不想承認,但是在這個瞬間,他害怕了,他的心跳開始加快,手開始顫抖,他對這個叫許白焰的傢伙產生了一種難以抑制的恐懼。

    他一邊猛踩著油門,一遍咒罵,你他媽是瘋子麼?你他媽幹嘛要砸車窗?你不知道疼嗎?你砸的開麼?

    「滾!滾啊!!」他終於在車裡狂喊道。

    但是許白焰根本沒有回應,只是沉默的繼續錘砸著車窗,像是一個無情恐怖的魔鬼!

    誰才是魔鬼?

    裂紋隨著每一次聲響變得更加密集,直到擴撒到窗子的邊緣,終於,伴著不知道第多少聲的悶響,車窗邊終於脫離了車門的束縛,裂出了一道縫隙,窗外的車流和夜風一下子衝進了車內,孔崎峰看到一隻惡魔般的手從那縫隙裡鑽過,然後死死地扣住玻璃邊緣,往出撕扯。

    他慌張的向後退去,但是車裡只有這麼大的空間,他又能退到哪裡,終於,膠質的車窗被那個惡魔撕開,那隻恐怖的手伸進了進來,抓住了孔崎峰的腳踝。

    「救.....救命!」他下意識的想求救,絲毫沒有想過就在幾分鐘前,自己還在期待著聽到對方的求救聲。梳理的紋絲不亂的頭髮因為動作過大散了下來,哪還看得到以往的風度翩翩。

    緊接著,他便感覺到一股巨大的力量將自己從窗子的缺口中扯了出來,車簷撞到了他的鼻子,流出了一注鮮血,眼鏡被撞歪,可憐的掛在鼻樑上。

    「救......」

    他還在下意識的喊著,突然地,他看到了面前少年平靜的眼神,一時間一股濁氣生生的憋在喉嚨處,截斷了他的呼喊。

    平靜,但是不代表不憤怒,許白焰的憤怒幾乎要衝出視線,將眼前的這個已經變得毫無風度的所謂天才燃盡。但是他卻努力的壓制著,並且問了一個奇怪的問題......

    「怎麼回事?」

    這的確是一個很奇怪的問題,特別是在此情此情之中問出來,顯得有些沒頭沒尾。

    其實許白焰也不知道應該問什麼,但是他的直覺告訴他,今夜的這場截殺絕對不是簡單的公子哥為了女人而報復自己的狗血橋段。因為就算是再沒長腦子的人,也不會在這大馬路上就乾出這種事情,更加不可能帶著槍,而且他也不認為孔崎峰是一個為了感情真的會連腦子都拋棄的人。那麼這件事背後,就肯定有著隱藏著的事情。

    所以他要問,怎麼回事?

    「呵......」也許是許白焰沒有再下一步的動作,這讓孔崎峰誤會了什麼,所以他輕笑了一聲,擦了擦鼻孔留下的血,然後扶正了金邊眼鏡。

    「你很聰明,看來你知道我父親是什麼人?」他說著,坐靠在車旁,努力的讓自己顯得不那麼驚慌。是啊,自己可不是普通人,這種小人物就算是再憤怒,又怎麼敢真正的跟自己動手?

    而下一秒,毫無預兆的一聲枯枝斷裂的脆響,許白焰一腳狠狠踩在孔崎峰的手腕上,直接將其跺碎。

    「啊?——啊啊啊——」

    一聲極其淒慘的叫聲,孔崎峰甚至有些不敢相信,這個傢伙怎麼敢這麼做?他是瘋子麼?

    但是,正當那聲慘叫剛剛破喉而出,只見許白焰一膝撞來,準確的砸在了對方的門臉上,幾顆牙齒應聲被敲碎,慘叫聲自然也被生硬的砸了回去。

    許白焰很不解,為什麼總有人喜歡在挨揍的時候來提一些自己之外的名字,即使這個人是他的親爹親媽......難道只要喊出名字,那些人就能從天而降的站在你的面前?就算是真的站在你的面前了,那不是也要一起挨揍?

    「到底?怎麼回事?」許白焰繼續問道。

    孔崎峰的腦子一陣眩暈,只覺得自己的臉一片致命的疼痛,他緩了好久,才終於清醒過來,之後下意識的倒吸了一口冷氣,那冷氣伴著血腥味反進自己的口腔,他抬起頭,看著頭頂那張依舊平靜沉默的臉......

    「什麼?你到底要問什麼?」他想吼道,但是聲音出口時卻因為顫抖顯得更像是哀求。

    「你為什麼要截住我?」

    「為什麼?因為,你搶了我的女人!」孔崎峰喊道,雖然他從未想過今夜會自己會失敗,但是依然為了以後的收場,想了一個無比合適的說辭。

    但是話音剛過,許白焰再次一腳揣在他的腳踝上,和剛才一樣,「咔吱」一聲,孔崎峰的腳瞬間以一個詭異的姿勢扭曲起來。

    「額啊額啊額啊————」

    孔崎峰再次喊了出來,可能是剛剛的那一喊讓他的喉嚨已經撕破,所以這一聲聽起來更像是難聽的哼唧。

    「不對!」許白焰淡淡的說道。

    肯定不對,所以許白焰在踹斷對方的手腳的同時,自己也在思考著,他的思考方式極其的簡單直接。

    自己與孔崎峰的交集很少,如果除了程一依,那便是反應爐的工程。

    可是反應爐又有什麼不正常的地方麼?......時間?為什麼周述要這麼努力的將反應爐的完工時間壓縮到1個月之內?

    那麼一個月之內會有什麼大事情麼?

    許白焰想著,這時,孔崎峰也終於緩過了勁來,他似乎是哭了,這么生硬的被折斷手腳,不論是誰都會忍不住哭出來,他看著面前飛馳而過的車輛,似乎再想,你們怎麼這麼冷血,你們看不到這裡有個瘋子在打人麼?

    他越想越痛苦,疼痛侵蝕著他的思想,一時間,他甚至想到了報警,根本就忘了今夜根本不會有人來這條公路。

    突然,他覺得自己的頭髮被扯了起來......

    「和演唱會有關?」許白焰皺著眉問道。

    ......
qwefghpoijhg 發表於 2018-11-20 23:15
第七十九章  陰謀

    孔崎峰的眼裡閃過了一絲驚恐。他不知道這個混蛋小子是怎麼猜到的,難道他真的是軍方或者東古公司的人?劇痛讓他的腦子反映慢了一拍,那絲恐慌流露出來,清晰映進了許白焰的眼裡。

    許白焰知道,自己猜對了!

    園子的這場演唱會應該是幾十年來,舊城區最大的一場盛宴,整個城市,都會區,貧民區,甚至是其他的臨海城市的人在這一天都會聚集在這裡!

    今天的舊城聚集了成百上千萬的人!

    今夜,有人要在這場演唱會上做些什麼!

    可是......到底是什麼?

    他根本不可能知道,他只是用一種簡單至極的方式得出了一個大概的方向,又怎麼可能真正的猜出其中的緣由,然而,就在他努力的想在這些亂糟糟的事情中尋找一些蛛絲馬跡的時候,孔崎峰的手悄悄的開始移動。

    孔崎峰不是個傻子,他能夠被周述選中進入那個只有20幾人的團隊裡,自然足以說明他的天賦,並且在今晚的大事件中,他更是扮演了一個重要的角色.. ....在目睹了這個叫許白焰的混蛋令人震驚的身手之後,他的確是慌了,因為對方實在是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但是在這慌張和劇痛之中,他終於以頑強的意志力壓制住了自己的顫抖。

    他依舊嚎哭著,但是那隻還沒有被折斷的手卻悄悄的,陰險的伸向了自己的後腰。

    那裡有一把槍!

    孔崎峰從來沒有用過槍,也更加不願意用槍,因為只要是開了槍,自己就不可避免的會與很多麻煩事情扯上關係,這是他最不願意看到的,並且他剛剛也不相信這個混蛋敢於這樣對待自己。所以在許白焰砸車門的第一時間,他才沒有選擇開槍。

    但是此刻他已經不顧不到那麼多了,對方是個瘋子!十足的瘋子!竟然敢對自己下這麼重的手......所以他必須開槍!就算是以後因為今夜的事情真的將自己推到檯面上,那也肯定比自己現在的處境好!

    最重要的是,對方好像知道了今晚要發生的事情......所以,他已經不是殘廢就能解決的了。

    他必須死!

    於是孔崎峰以最緩慢,最隱秘的動作摸到了槍,並且提前用手指勾住了扳機,在如此近距離的情況下,他有信心能夠射中對方!瞬間,孔崎峰的哭聲停止了,他無比迅速的掏出了手槍,在這個角度之下閃電般地對準了許白焰。

    但是終究還是太慢了,電光火石之間,許白焰的手已經在握住了他的小臂,繼而一拳而至,只聽一聲怪異的脆響,孔崎峰的整個胳膊被瞬間砸斷,然後一股更加巨大的力量竟然直接將骨頭掰成對折,孔崎峰一時間甚至還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他的意識還在控制著自己的手指,殊不知那隻手早已經像是無骨的繩子搬甩向了後背。而在下一秒,他那已經被疼痛侵蝕的混亂不堪的腦子還未等迎接新一輪的疼痛時,只看到了許白焰一手揮出白光,一股冰涼的感覺直接刺入自己的肩頭,繼而擠過所有的骨骼將自己戳了個對穿......長刀直沒根部,刀尖生硬的頂進車門,將孔崎峰釘在了上面。隨後許白焰掄起一腳,咚的一下踹在對方的腦袋上,巨力之下的瞬間,只覺得對方的脖子都被拉長了許多。

    終於,這個世界稍稍安靜了些......

    許白焰看著面前已經不知死活的孔崎峰,那淒慘的樣子讓他微微皺了下眉頭......許白焰一直認為,自己應該是一個好人,可是有時候他也分不清什麼是好,什麼才是壞,事實上,在剛剛的一瞬間,他還覺得這種事情總應該由警察來處理,但是時間過了這麼久,車流駛過了這麼多,卻還是沒有任何的動靜,那麼今夜的警察不會再來了麼?還是說真的像是電視裡那樣,警察都是在一切結束了之後才登場的麼?那麼就算是來了,又有什麼用處?

    這一列念頭在瞬息間閃過了許白焰的腦袋,但是他已經沒有時間再多想,他似乎是知道了一些事情,那麼知道了,就不能裝作不知道。

    所以許白焰穿過了馬路,走到了程一依的車旁。

    程一依隔著窗子看著許白焰,粗重的呼吸還有煞白的臉色已經暴露了她心中的驚恐,但是「咔」的一聲,程一依還是打開了車門。

    許白焰坐了進來,伴隨著忽然增大的車流聲,還有一陣淡淡的血腥味道。

    「謝謝!」他說道。

    他在感謝剛剛那無比及時的一個遠光燈!不然自己現在肯定已經倒在了地上,更加謝謝對方在這種情況下還沒有提前把車開走,他知道這需要多麼大的勇氣,而且在看到那樣的場面之後還能打開車門,也就是說,這個強忍著驚恐的女孩在這個危機的時刻,還是選擇了相信自己!但是這麼多話許白焰不知應該怎麼說出口,只能選擇一句謝謝。

    「怎麼回事?是強盜麼?」程一依驚魂未定,一時間完全不知道應該干些什麼,只能下意識的問道,還好以她的角度沒辦法看到公路遠處發生的事情,不然她應該能夠猜到一些。

    「我不知道。」許白焰說著,然後便開始了一段長時間的沉默,終於,他下定決心般的抬起頭,看著程一依......:「我需要你的車!」

    ......

    ......

    公路上,車燈發出的光線推開黑夜,由於演唱會的關係,所有人都在向著另一個方向行駛,許白焰獨自駕駛著程一依的汽車在一條反向的道上前行,在他的操縱之下,這輛車自然是展現出了所有的性能,在夜色中如同一隻迅捷的閃電。

    此刻的程一依已經坐上了回家的計程車,在發生了這種事情之下,她自然不會再去想演唱會的事,她也不知道許白焰要去做什麼,但是她還是將車交給了許白焰,既然已經選擇了相信對方,那就不會多說什麼,最關鍵的是,她知道,這個不斷帶給自己驚訝的平凡少年絕對的不會平凡,那麼就算是自己阻止也不可能有任何的效果,她能做的,只是在下車前,對著他用最懇切的語氣說一句......「小心。」

    10分鐘後,科賽曼公司中,許白焰安靜的坐上了通往工程部的電梯,他要去找周述,如果這件事和反應爐有關,那麼就必定與周述有關,而他並沒有選擇給周述打電話,因為有些事情在電話裡是絕對不可能說通的......

    經過一段熟悉的走廊,許白焰不由分說,一腳踹開了周述的辦公室大門......

    果然,周述依舊貓在這個酒氣熏天的小房間裡,半個月來幾乎一 這樣,他抬起他那猩紅的醉眼......

    菸酒瀰漫著整個空間,他把自己沁在這之中,似乎並沒有被這突如其來的破門而嚇到,只是看著門口的少年,再次舉起酒杯,機械性的往嘴裡灌著酒,煙霧之中,他好似比平時衰老了十幾歲。

    許白焰大步走過去,一把將他手中的酒瓶奪過:「那個反應爐是怎麼回事?」

    周述似乎是這才看到了自己面前的許白焰,他笑了笑,沒有說話,迷迷糊糊的伸手去夠那瓶酒。

    「你是不是知道今夜的演唱會要有事情發生?」許白焰一把扯起周述的領子,但是周述渾身無力的癱軟著,朦朧的眼神似乎還在尋找著突然不知道跑到哪去了的酒......

    許白焰無奈的將周述扔到椅子上,他很慌張,一股極度不安的情緒在心裡炸開,這時,他看到了那台投影屏的控制器,於是他立刻拿起,將其打開......

    一副極度複雜的電路圖出現在了投影屏上。

    許白焰看著那些圖示,手指快速的按動著,一頁一頁,他的眼睛也慢慢的睜大,繼而越來越憤怒。幾分鐘後,畫面終於定格在了一副改裝後的巨大電阻上......

    那個電阻被安插在了反應爐最頂端的一處缺口中,那個缺口許白焰見過,但是沒想過那裡並不是想連通甚麼儀器,而是想把反應爐最核心的能量阻斷,憋在裡面!

    然後呢???

    如此大的能量在達到閾值時,一瞬間釋放的磁場能足夠讓周圍幾公里內形成一個電力的真空!阻斷所有的信號!

    再然後呢?

    一片漆黑!恐慌,混亂,車禍,然後不論是誰死在了這片混亂裡都能說得通,可以明目張膽的殺人!可以拿著槍向著人群掃射,甚至是炸彈!

    或者,有人想劫持這演唱會裡的所有人......用作什麼籌碼?

    還是他媽的別的什麼......?

    許白焰不知道,也不再去想了,他再次一把抓起周述。可能是恐懼,可能是憤怒,也可能是隨便什麼情緒,許白焰終究只是一個不到19歲的年輕人,他見過槍,打過架,拿過刀,殺過人,拼過命,但是面對這種明顯巨大的事件時,他還是無法抑制內心的惶恐。

    然而......終究只是惶恐!

    他不管這件事情到底是因為什麼,背後又牽扯著什麼,總之,他不想讓這件事情發生!這個世界上已經有太多不應該發生的事情了,他經歷過,憤怒過,悔恨過,自責過,但是已經無力的挽回。所以他一直固執的認為,本應該在那場爆炸中死去的自己之所以活下來,總應該做些事情。所以,他不想讓這場演唱會有任何的變故,畢竟有那麼多人都在期待著這一天,等待著今晚成為他們畢生難以忘懷的美好記憶。

    這是一個很簡單的道理。

    這場夢對於有些人來說已經破碎,那怎麼可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在碎在更多人的面前。

    ......

    ......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