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化變異] 魔改地球 作者：悅燃 (連載中)

一百九十五章 爭分奪秒

　　會議一結束，圖遠就坐上了飛回黑龍江的專機。

在機艙裏，他和自己最傑出的一個弟子，新晉的序列8調製專家胡新宇，重溫了一遍馬亮的論文和方案圖紙。

半個小時候後，兩人同時停下來，臉色有些遺憾和謂嘆。

「老師，這份論文根本就不值一提，沒什麼技術含量，倒是這份智慧種的調製方案很有意思，充分體現了馬大師在靈性控制和超凡特徵凝結上的非凡造詣……我是自愧不如啊！」

圖遠聽了也自嘲一笑，說：「別說你，我也不如……不過，這論文雖然只是一個想法，但也是天才般的想法，用詛咒、靈性和失控的潛在關聯，反推出亞人智慧的可行性，可不是一點價值沒有！」

胡新宇剛剛晉升爲序列8，正有些「年輕氣盛」，聞言很不服氣的說：「總歸只是一個想法，沒有涉及到任何技術問題。」

「你呀，你呀！」，圖遠並不準備和他爭辯，收起桌面上的稿件，看了看窗外的雲層和月色，突然沮喪的嘆道：「真是可惜，這次沒有把他的勢頭給打壓下去，這次過後，他就要一飛沖天嘍，我只能在後面看着……不甘心啊，不甘心。」

「老師，這次到底是誰在背後出手？」

圖遠呵呵一笑，說：「沒有誰，只是一次集體有意識的嘗試罷了！」

「集體？」

「這個集體有你有我，有很多序列8，有很多序列9，也有很多科學家和學者，還有很多不知道出於公心還是私利的官員……總之，都不想他藉此冒頭，以此形成了合力。」

「這……也算是民心所向了吧？」

「哈哈……，可沒有這麼高尚，我的心思沒什麼好隱瞞的，利益太龐大了，任何處於我這個位置上的人，都會忍不住出手。」

「可惜啊，最終還是失敗了。」

「其實失敗了也好，證明最高層的態度是認真的，我們就可以甩開膀子、拋開顧忌大開一場了。」

胡新宇拍了拍桌面上的稿件，笑道：「導師準備分一杯羹！」

「呵呵，不錯，最肥美的肉雖然被他吃了，但肉湯我們也是可以喝上一口的，只是時間很緊啊，手快有，手慢無！」

「扮演，消化！」

「是啊，方案圖紙人家都爲我們準備好了，剩下的就是搶時間，只要搶先將亞人智慧種造出來……我估計，至少序列8的魔藥消化不成問題。」

胡新宇聽得神情振奮，他的資歷太淺，又掛靠在圖遠名下，並沒有資格參加那場會議，對實情的判斷和了解就不如圖遠透徹。

現在聽說，連依葫蘆畫瓢都能解決序列8的魔藥消化問題，真是喜出望外。

「放心，少不了你的好處！」

「謝謝導師，您說，我們應該怎麼做？」

圖遠站起來，踱了幾步整理了一下思路，說：「正常進度恐怕來不及，說不得只好劍出偏鋒了。」

「您的意思？」

「序列8智慧種的調製不能抄近路，但後面「接種」和「育種」卻可以和傳統的生物工程聯繫起來，神祕與科技結合……我們需要助力啊！」

「可東北沒有相關的資源和人力啊！」

「……你讓我想想！」

圖遠凝神思考了十幾分鍾，用飛機上的通訊專線打了幾個電話，之後的臉色就變得很陰沉。

「導師怎麼了？」

「……有人快我們一步！」

「不會吧，會議纔剛剛結束！」

圖遠的表情逐漸扭曲憤怒起來，

　　低沉的罵道：「蘇玉潔這蠢女人，這次倒是變得聰明瞭，我們在這邊開會，她就已經開始着手了。」

「難道她……」

「哼！」

說到蘇玉潔，就不得不提現在的西南特殊生態研究中心。

夜晚，清空的主調製室，經過緊張的徹夜施工，一個個培養器械和相關設備已經安放就位，技術主管測試了整個系統，向她這邊點了點頭。

「貓類的序列9準備了多少？」，蘇玉潔沉聲問身後的學徒。

「時間太緊……」

「我問收集了多少！」

「只有三隻！」

「還不夠一個調製單位？」

「導師，貓類的非凡種不是任何配方的主材料，誰會費心的調製？做夥伴太大衆了，很少有飼養員……」

「蠢貨，都是一羣蠢貨，整個中心幾十號飼養員，上百位序列者，不計成本的收購，兩天時間，你就給我找來了三隻？」

「……」

「再給你一天的時間，必須湊夠一個調製單位的數量！」

「……是！」

她在這發脾氣，合作單位的專家們只好在一旁等着。

等她告一段落，這些白大褂才走上前來，跟自己的金主說：「我們這邊已經準備好了， 隨時都可以開展母體和幼體的相關工作。」

對他們，蘇玉潔不得不露出笑臉，說，各位專家辛苦了，不過還得等一天才能開始。

這些科研工作者完全是打工的，自然沒什麼想法，隨意的交談幾句，就去忙自己的事兒了。

蘇玉潔看着科幻味道十足的現場，心中的緊迫感讓她很是焦躁。

上京那邊的消息，會議已經結束了。

不出意外，自己是賭對了，沒有去趟這出渾水，從而贏得了寶貴的兩天時間。

兩天前得到論文和方案的複印件的時候，她就看到別人都忽視掉的機會。

不去爭最大的那塊蛋糕，先去搶第一個開啓蛋糕的機會。

事實證明，她賭對了。

所有人都鎩羽而歸，只有她已經離開的起跑線，正向預定的目標衝刺。

但現在卻卡在前置序列9，這個關鍵的環節上了。

一個調製單位是六隻，只有六隻同時調製，分攤失敗的概率和風險，才能保證一兩隻的成功。

這可是序列8，不是序列9。

不行！

現在可謂爭分奪秒！

不能拖到後天，也不能強求穩妥和保險。

三隻就三隻吧，必須馬上開始！

有了決定，她的精神就隨之一震，立刻離開在做最後檢查的現場，回到自己的實驗室，開始設計調製方案。

而馬亮的方案和圖紙就在那擺着。

只需要根據實際情況，稍加改動就行了，工作量不大，也不困難。

現在蘇玉潔只能完全按照這份方案和圖紙來了。

一百九十六章 心儀

　　圖遠也好，蘇玉潔也罷，都不是個例。

利益是最好的催化劑，剩下的，根本不用馬亮怎麼費心，自然有人以最快的速度和最大的努力，讓他的方案和圖紙變成現實。

這是一塊巨大的蛋糕，他已經提前預定了自己的份額，這份額還不小，而且還是持續的，就像小隱調製成功後帶來的效果一樣。

亞人時代？

人們都準備好了嗎？

「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江麗穎問。

馬亮和她站在靈性研究所的花園裏，悠閒的喂池塘裏的魚。

「什麼怎麼辦？」

「明知故問，我是說難道就這樣乾等着？」

「你要是着急，可以先回去，我是想趁機休息一下，放鬆放鬆！」

「園區你就不管了，還有序列8的調製？總不能無所事事，遊手好閒吧？」

馬亮扔下最後一塊魚食，拍了拍手說，「我就是想回去，人家也不放我走啊，你看這幾天，他們往我身上按了多少個頭銜？又有多少個重要的會議和邀約？期刊不過剛剛發表，我走了，他們肯定不放心，指不定還要出什麼幺蛾子，索性就呆在他們眼皮子底下，合作一些對大家都好。」

「……是啊，序列7」，江麗穎有些複雜和惆悵的說道。

「打住，還沒影的事呢，就算完成了消化，主材料呢？」

「你不用擔心，現在和以前不同了，最高層做過保證的，要全力支持你！」

馬亮笑了笑，沒有回答。

不錯，要不是造物主僞甦醒在即，要不是爲了序列7的主材料，他早就甩下這邊的麻煩，回江城過他的逍遙日子了。

上京這個繁華地，這些天算是領教了，逃無可逃，避無可避，總有一些你無法推脫的事，佔據了大量的時間和精力。

「不行，我要向上面反應，總不能把你一直困在這吧？」

「那我謝謝你，救我早日脫離苦海，再這樣下去，我都要變成個陀螺了。」

江麗穎噗嗤一聲笑了，說：「正好，反正你老人家是債多了不愁，蝨子多了不咬，我這也有一份請柬，怎麼樣，給個面子吧！」

「什麼請柬？」

江麗穎拿出一份燙金的請柬，笑盈盈的遞了過來。

馬亮拿過來一看，意外的擡頭看她：「是你家的？」

「平常的家宴，我父親想要謝謝你，你可是他的大恩人，救了他的寶貝女兒呢。」

馬亮苦笑，說道：「沒有必要吧？」

「沒有外人，就是一次品嚐的家宴，給個面子，不然我可沒辦法交差。」

「什麼時間？」

「今天晚上，如果您老方便的話！」

馬亮看了看天色，搖頭笑道：「說的好聽，這是根本不給我拒絕的機會！」

江麗穎嬌嗔的掐了他一下，「少廢話，快去準備準備，別耽誤時間。」

說完，兩個都愣住了。

剛纔的那個舉動有些過分的親暱了。

馬亮覺察到了，江麗穎同樣反應過來。

「那好，我去看看兩個瘋丫頭在幹什麼，你……等我一會。」

「喔，好，好！」

馬亮一走，江麗穎就去摸自己那滾燙的臉。

怎麼了，你是怎麼了，你比他大整整10歲啊，別胡思亂想了，不可能的！

可是，可是序列者好像不用特別在乎年齡……

呸，不要臉，你都是個離過婚的人了，人家條件那麼好，你……你快醒醒吧，別鬧得彼此尷尬，最後連個朋友都做不成！

可他……好像不討厭我……我還年輕漂亮……我不知道，

　　我有些暈了，很多時候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江阿姨，你在幹什麼，都快掉的水裏去了！」

「啊！」，江麗穎驚的從水邊跳開，慌亂的擡頭看聲音傳來的方向。

小隱坐在涼亭的屋檐上，晃着兩隻小腳，拿着一瓶猩紅的「飲料」，嘴裏含着吸管，正「好奇」的看着她。

「是，是小隱啊！」，江麗穎理了理鬢角的亂髮，強笑着說：「剛纔阿姨有些走神了。」

「可我怎麼聽到你在那嘀嘀咕咕的，一會說10歲啊，一會說年輕漂亮的……江阿姨，你是不是有喜歡的人了？」

「……小隱，快下來，阿姨有話跟你說。」

小隱笑嘻嘻搖頭，說：「阿姨身上的靈性跟我反衝，一靠近就難受，小隱就坐在這挺好。」

「你……答應阿姨，剛纔的事兒誰都別告訴，替阿姨保密好不好？」

「這樣啊！」，小隱晃了晃腦袋，爲難的說：「連爸爸也要瞞着嗎？」

「……算阿姨求求你，好不好？」

「……好吧，只是小隱從來沒去過意識海，爸爸不讓，也不帶我，可小隱特別想去那看看， 聽說那地方有好多好多特殊的好東西賣，還能定製新衣服，怎麼辦呢，小隱就算去了，也沒錢啊！」

江麗穎心裏開始呻吟。

完蛋，被這小丫頭抓住把柄了。

「沒關係，有時間江阿姨帶你去，看上什麼，阿姨都送給你！」

「噢，江阿姨真好，江阿姨萬歲……小喵，小喵快出來吧，我就說江阿姨最大方了，一定會滿足我們的願望，你看，她答應了吧！」

「喵！」，又是一個帶着頭巾、薄紗遮面的小腦袋，從江麗穎的右手邊的假山上冒了出來。

敢情早就被這兩個小東西給盯上了！

江麗穎一時羞惱的全身不自在，要不是還要等馬亮赴約，早就走了。

等馬亮重新出現的時候，看到的就是氣氛有些古怪的三人。

「怎麼回事，你們兩個怎麼在這？」

小隱瞥了眼開始緊張的江麗穎，嬌聲笑道：「出來找你啊，就碰上了江阿姨，看她……看她很是喜歡這些金魚，我們就商量，等回去後也在小隱的城堡裏建個大水池，養一池子的這種魚，讓江阿姨看個夠。」

「什麼池子，什麼魚的，你是不是又在胡鬧了，提一些過分的要求？」

「人家哪有……不信，江阿姨可以作證！」

江麗穎勉強笑道：「小隱很乖的，你別錯怪了她。」

「真的？」，馬亮覺得有些古怪，卻沒什麼線索和發現。

「時間不早了，我們走吧……她們兩個？」

馬亮對兩個小丫頭交代：「你們兩個給我老老實實的呆在這，那都不準去，聽見沒有？」

一百九十七章 世家

　　小隱也就罷了，小喵實在不適合帶出去見人。

特別是在這樣的一個敏感時刻。

跟着有些古怪的江麗穎來到她家的門口，馬亮有些意外。

原以爲會是一個富麗堂皇的別墅或者山莊，卻發現是個平平常常的民居。

一個小小的四合院，大門口還立着兩個小巧的石獅子，一進門就看到北方常見的影壁，上面有江父親手潑墨作的迎客鬆。

畫作只能算一般，以他這樣的外行眼光，也能看到十足的匠氣。

影壁後的小院也很普通，正中的堂屋，兩邊的廂房，院子裏也沒有栽種什麼奇花異草，而是開闢了一個小小的菜園。

幾株葡萄樹的葉子已經掉光了，兩隻嘎嘎叫的鴨子正在圍起來的柵欄裏走動着。

「很意外？」

「不是，很親民！」

江麗穎笑道：「你以爲我家是什麼龍潭虎穴？」

「我在想，這麼小小的一座四合院，看似平常，將來說不定能買下我那個園子。」

「胡說八道，這是我奶奶傳下來的，舊社會她可是大家小姐。」

「看得出來！」

「看出來什麼？」

「看你就遺傳了一些，有些大家閨秀的意思。」

「……你是在誇我還是在損我？」

馬亮聳聳肩膀。

「你這丫頭，怎麼把客人晾在外面？快進來吧，沒必要那麼客氣！」

馬亮知道感覺古怪的原因所在了。

看了看手上提的禮品——怎麼有種毛腳女婿初次上門的感覺？

「走吧，愣着幹什麼？」

江麗穎眼神閃爍，低着頭，沒有看他。

兩人走過院子，直奔堂屋。

走到門口的時候，一個身穿唐裝的中年人迎接出來，俊秀的外表，儒雅的氣質，含蓄的微笑，「小馬是吧，快進來吧，飯菜都準備好了。」

這樣的對待，反而讓馬亮感覺自在了一些。

禮貌的喊了一聲江伯父，雙手將禮物奉上，被迎如客廳，就看到老式卻不乏溫馨的室內裝修和佈局。

聽江麗穎說，她母親已經去世很多年了，江父一個大男人帶着離異的獨生女，還能保持這種格調，不能不說這個人的秉性。

客廳和餐廳相連，桌子上已經擺放了很多家常菜，椅子只有三張，看來還真是一次平常的家宴，沒什麼外人。

落座後，江父開了一瓶茅臺，親自爲馬亮滿上，舉起杯，慎重了神色，說：「這一杯是要感謝你。」

馬亮也跟着站起，開玩笑似的說，「這個謝謝，我都要聽出繭子來了，伯父就別在客氣了。」

「呵呵！」，江父開懷的笑了笑，瞥了眼明顯有些沉默的女兒，說道：「她謝她的，我謝我的，各不相干……來，我們乾杯！」

「乾杯！」

一杯酒下肚，馬亮拿起酒瓶，爲他倒上，最後纔是自己的。

「早就想認識你了，一直沒有機會，你這個調製專家的大名，我這個身在上京的圈外人都有所耳聞啊。怎麼樣，這些天還算順利？」

馬亮露出一絲苦笑，說：「天天這個會，那個局，這種邀約，那種宴請……榮譽頭銜都接了不下五個。」

「你還年輕，有這種抱怨也是常理。但是，龍能進淺灘，才能遨遊大海，一時的困守不算什麼，一世的……」

「爸，你又在講大道理了！」

江父一愣，然後啞然失笑，自嘲的說道：「老毛病了，一時不注意就犯了。」

馬亮連忙說，「不會，

　　伯父說的在理。」

「不說了，不說了，這些道理你都懂，我們吃菜，吃菜！」

飯菜的味道很不錯，雖然沒有酒店名廚的精緻，但更和馬亮的胃口。

他發現，江父和江麗穎真的很相像，不是說外貌，而是氣質、神韻和給人的感覺。

初見江麗穎的時候，就覺得這女人身上很平和，接觸過一段時間，又覺得這股平和下面暗藏着不屈的棱角和鋒芒，現在呢，關係近了，又發現這棱角和鋒芒下的簡單和淡泊。

看這個家，看四周懸掛的江父的書畫，這種整體印象又得到了驗證。

一頓飯是馬亮在上京吃的最舒服的一次。

除了最開始聊了幾句別的，後面全程都在聊一些生活的瑣事。

江父說他的這個院子，外面的葡萄架，圈養的雞鴨，那一小片菜地，看似簡單，親自動手起來卻無比麻煩。

馬亮也說一些老家的事，自己的爺爺，離異、不負責任的父母，小時候的農村生活的見聞等等。

江父聽着就來了談性，說起來年輕時，下鄉當知青的事兒。

兩個年歲、身份明明相差迥異的男人， 卻聊的很投機，江麗穎除了莫名的竊喜，還有些古怪。

她回想，從認識馬亮到現在，除了覺得他有些神祕，心理年齡確實比實際年齡要大一些。

三人正聊的入巷，只聽外面傳來了一個清脆的聲音：「媽媽，媽媽，姥爺，姥爺！」

江麗穎的神色一變，去看江父。

江父搖了搖頭。

父女兩人站起來，還沒來得及說什麼，一個小小的身影就掀開門簾，衝了進來。

「呀，你們在吃飯啊，正好我也餓了，小姨，小姨你快點啊！」

進來的是一個六七歲的小丫頭，長得很是玉雪可愛。

衣着精緻，神色驕縱，旁若無人。

「你怎麼來了？」，江麗穎問。

「小姨帶我來的啊！」，小丫頭來到桌前，看了飯菜，憋了憋嘴，「姥爺，我最愛吃的佛手呢！」

江父並沒有表現應有的慈愛，說：「怎麼回事，禮貌和規矩呢？」

小丫頭這纔去看馬亮，不情願的說：「叔叔好！」

馬亮笑了笑。

這時候，一大片腳步聲走近，江靚穎挑開門簾第一個進來，第一眼看的是馬亮的方向，然後纔對江父說：「二伯，婷婷這死丫頭要好好管管了，成天沒大沒小，今天學校打電話，說是把班上的男同學給打了。」

「小姨，你這麼八卦，小心以後沒人要！」

「死丫頭……」

江麗穎厲聲呵斥，「範婷婷，站起來把剛纔的話再說一遍！」

得！

好不容易吃頓舒服的飯，這下全都給破壞了。

一百九十八章 甦醒

　　「好了，今天不是你教訓孩子的場合……小馬，很抱歉，這頓飯就到這裏吧？」

馬亮不想和很多無關的人與事接觸，就說：「要不我先回去？」

「別，別，我大伯也來了，大家可都是衝你來的！」，江麗穎一聽馬亮想跑，連忙說道。

江父嘆了口氣，拍了拍了他的肩膀。

這時，跟在後面的人終於到了。

爲首的是一個瞧着很是威嚴的男人，看樣子就是江麗穎口中的大伯了。

五六十歲的模樣，兩鬢斑白，精神抖擻，五官和江父有些相似，但給人的感受卻截然不同。

這人馬亮是見過的，前幾天中央部委牽頭的一次會議，討論新形勢下的神祕學與現代科技相結合的若干問題。

他是會議的主持者之一，馬亮是「傑出代表」，還跟他握過手，交談過幾句。

第二位瞧着就年輕多了，四十多歲的年紀，很溫潤、很熱情，未語先笑，有一股很強的親和力。

很帥的一位中年大叔，看了馬亮，並沒有急着說話，先笑着對他點了點頭。

江麗穎叫他，爸。

跟在後面的就是江家的第三代了。

有人成熟，有人跳脫，進來以後都很有禮貌，也很矜持，儘管一個個對馬亮都很好奇。

「小馬，我們又見面了！」

大伯走上來伸出手。

馬亮平靜的和他握住一起，說道：「你好，江主任！」

「怎麼，還記得我！？」

大伯一片輕鬆的笑意，連眉頭那很深的法令紋都鬆散了。

「前天剛見面，哪能忘了！」

「我還以爲你已經暈頭轉向了，呵呵，不錯，現在還很清醒嘛！」

馬亮苦笑，說：「快了，再呆幾天估計就差不多了。」

大伯哈哈大笑，他一笑，身後人也是一陣笑，就跟一羣捧哏似的。

「援朝！」，大伯對江父點了點頭。

江父說：「大哥……都別站着了，過來坐吧！」

「等會，等會！」，江麗穎的父親站了出來，開玩笑似的說，「雖然我最小，但也不能沒有位置吧？人家小馬說不定把我跟後面的小鬼當成一類了，不好吧？」

江靚穎偷看馬亮，在一旁嬌嗔的喊了一聲，爸！

其他「小鬼」們一陣笑，還有一個胖胖的眼鏡男，怪聲嘀咕：我們是小鬼，三叔你就是老鬼。

「行了，客人在呢！」，大伯一句話就讓所有人啞火，然後纔對江麗穎的父親斥道：「成天每個正形，還不快點，謝謝你家的救命恩人！」

「我記得呢！」，江麗穎的父親上前來，往馬亮身前一站，突然就嚴肅下來，然後居然又上前一步，一把將馬亮抱住，低沉的說：「謝謝，謝謝你救了我的女兒！」

所有就向江靚穎看去。

江靚穎臉上一紅，白了幾個堂兄妹一眼！

馬亮說着客氣的話，剛有點不適應，江麗穎的父親就將他放開，嚴肅的神色盡去，親熱無比的說：「上次我親自上門道謝，沒想到被你那的門衛給攔住了，當時趕的急，一轉眼就到了今天……小馬千萬別見怪！」

馬亮能怎麼說，當然只能說，江叔叔客氣，當時我不知道，是我怠慢了。

「我說你們好了沒有，都過來坐吧！」

大伯呵呵一笑，說，「走，我們今天就當一會不速之客，老二，你家的極品大紅袍呢，快點上來。」

於是江父就去泡茶，江麗穎開始忙前忙後的招待，只是客廳不大，連江麗穎都只能擺個椅子坐在外圍。

　　

江家第二代核心，今天算是都見着了。

大伯叫江建國，走的是仕途，某部委的頭頭，在上京也算是個強力人物。

老二就是江父，名叫江援朝，是個研究宏觀經濟的學者，上京大學的經濟學教授，目前在銀監會工作。

老三是江靚穎的父親江衛東，從商，一手建立的宏海集團，是一個集生物製藥、房地產開放、酒店連鎖、互聯網金融爲一體的綜合性財團，全國各地都有分公司，是排在國內富豪榜上的人物。

兄弟三人，一個是建國，一個是援朝，一個是衛東，分別反應了三個不同的時期和特色，這下好了，連他們的出生日期都能猜出個大致的範圍。

從政，學術，從商，可以看出江家老爺子的抱負，再看江麗穎這第三代，到目前爲止還沒有發現特別「廢」的角色，可見不一樣的自律和家教。

有人一看到這種家族，想到的都是負面的東西，好像人家的成功全都是靠上不得檯面的手段得來的，殊不知不管是什麼層次都有它的運行規則，走捷徑只是得意一時，要想得意一世，甚至幾世，這根子就一開始就要打好。

「小馬，我一直很好奇，都說序列者發展到最後，一定會失去控制，變成一個必然走向統治和壓迫的特權階級，你是怎麼想的？」

江衛東突然問了這麼一個問題。

「這個題目太大了，我……」

江建國笑着說，「很敏感，小馬看着很爲難嘛，是不是顧忌我，要不要我回避一下？」

馬亮笑道：「那我就直說了！」

「說說，不要有什麼顧忌。」

馬亮說：「在我看來，這是個雙方如何適應的問題。」

「喔？」

「就算到了高序列，有了遠超常識之外的個人武力，但也不是沒有制約吧？拿最直接的扮演和消化來說，再強大的序列者也需要紮根這個社會，而他們的行爲都是可以預測的，每個途徑從一開始就明確了方向和宗旨，我是飼養員，是祈光人，現在和未來可謂一目瞭然。」

「有道理，你繼續說。」

「這樣的擔心，從根本上來講，還是害怕形成一種不能完全控制，又可以形成強大威脅的新生力量。但現實就是如此，不會因爲人的主觀意志而改變，與其因爲恐懼而束手束腳，還不如從一開始就……」

「那序列0呢？」

江家第三代中間，那個胖胖的眼鏡男突然開口說。

馬亮看了他一眼，說：「就算是序列0，現在不也開始合理利用起來了嗎？」

「那不一樣，現在的序列0只是意識碎片，而你們以後是要成神的！」

江建國若有所思，並沒有阻止。

馬亮只能說，「我想，序列0也有制約吧！」

「誰，誰能制約神祇？」

「小胖，你這不是擡槓嗎，討不討厭啊！」，江靚穎站出來爲馬亮打抱不平。

江父、江援朝也站出來給馬亮解圍：「好了，好了，話題太嚴肅，我們……」

就在這時，四周的光線一變，突然就亮了起來。

其他人還在呆愣，馬亮立刻看向窗外。

夜晚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退卻！

他再顧不得其他，原位留下一個起身的殘影，身形已經閃到室外。

一百九十九章 關於初擁

　　    漆黑的夜空，已經被一顆耀眼的星辰照射的亮如白晝。

    天地間一片奇景！

    無數人像他一樣，仰頭目瞪口呆的看着，繁華的都市在這一刻出現了短暫的窒息。

    它醒了！

    算算時間，時間也該到了。

    馬亮心裏發沉，感覺到一座大山重新出現在頭頂，巨大壓力，讓他再不敢輕舉妄動。

    神筆能源儲備還是藍色滿級，遲遲看不到突破的跡象，接下來必然有一次大的動盪，就看造物主（僞）怎麼來了，龐大的利潤截留，必然會反饋到新體系當中。

    是溫和，還是粗暴，決定了後面一段時間的應對。

    「這，這……這是什麼？」

    屋裏的人都出來了，同樣炫目於天空中變化，注視着那顆越來越亮的星辰，震撼的不能自己。

    馬亮回身，看了眼那個胖胖的眼鏡男，說：「你不是在問，誰能制約神祇嗎，喏，很可能就是它了！」

    「它？」，江建國再沒有剛纔的雍容和鎮靜，急問：「小馬，到底是怎麼回事？」

    馬亮搖頭說，「我也不清楚，實際上，它並不是第一次出現了，不過上次是白天，當時的局勢要遠比現在混亂，並沒有引起多大的重視。」

    「靈性研究者們認爲，在序列0之上還存在一個偉大的存在，這個存在纔是靈性、途徑、序列者以及所有神祕元素出現和壯大的源頭，只是它是什麼，以什麼樣的形勢存在，如何遙控這一切，一直都存在很大的爭議，但現在……」，馬亮指了指頭頂的星辰。

    天空中的光，已經來到一個最高點，之後就開始了暗淡。

    「就是它嗎？」，江建國問。

    「跡象很明顯不是嗎？」，馬亮笑着說。

    「不行，這是重大突發事件，我們得馬上趕回去……小馬，今天就到此爲止吧，很高興今天的交談，有時間可以經常來。」

    馬亮禮貌的答應了。

　　

    江建國要走，一衆年輕人卻不情願，特別是江靚穎，都眼巴巴的等到了現在，爲了什麼誰不知道。

    爲此江建國再臨走之前跟馬亮囑咐，江家的任何人走他的關係服用魔藥都可以拒絕，不用給任何面子。

    馬亮當然求之不得，他纔沒有這個閒心，應付這些世家子弟呢。

    隨着星辰越來越暗淡，黑夜重新回來了，一片寂靜而窒息的都市才逐漸的從震撼中走了出來。

    喧囂的雜音在城市的每一個角落響起。

    就像馬亮剛纔所說的，第一次隱藏在動盪的局勢和混亂中，根本不起眼。

    第二次就不同了，出現在黑夜，顛倒了黑白，特徵醒目，誰都無法忽略。

    送走了江建國，他也想趁機告辭。

    江麗穎卻被她那個寶貝女兒給絆住了，小姑娘完全不理解大人們和外面正在發生的事，還在屋裏使性子呢。

    「小馬，再進去坐會吧！？」，江援朝對他說。

    「太晚了。」

    「別啊，別啊，我們找你還有事兒呢。」江靚穎急切的說道。

    馬亮看了眼一直不肯走的江家第三代，點頭笑道：「那就再坐一會，首先聲明，江主任的要求你們也聽見了，別讓我爲難。」

    那個胖胖的眼鏡男說，「魔藥雖然難搞，但也不是沒有機會，放心吧，我們只是想從你這個專業人士這瞭解一些情況。」

    江衛東送江建國回來，提醒道：「小馬你要小心他們曲線救國。」

    大家又重新回到屋裏落座。

    江衛東首先說：「這世道，越來越「亂」啊，如果真的存在這麼一個「人」，小馬你說，他到底是出於什麼目的？」

    「不知道，無法想象。」

    「馬大師，聽說你能調製血族？」

    馬亮看了眼提問的人，說：「調製不可能，但我能讓你獲得初擁。」

    「真的，真的嗎，我可以不可以？」

    江衛東連忙喊道：「小丫別胡鬧！」

    江靚穎嬌憨的一跺腳，說：「爸，服用魔藥你怕危險，初擁總沒有了吧？」

    一衆江家第三代兩眼放光，跟着不斷點頭。

    馬亮就知道他們在這等着自己呢，就說，「初擁是沒有風險，但……」

    「我知道，不能見陽光嘛，有什麼大不了的。」

    江靚穎滿不在乎的說。

    「得到初擁，成爲血族，立刻擁有了無盡的壽命，強大的實力，晉升的可能，無限的遠景……可以說立馬就成了超人，其他什麼相貌優化，免疫疾病之類好處，可謂數不勝數。」

    江麗穎的眼睛冒出小星星，熱切的看着馬亮，說：「馬亮幫幫我，幫幫我吧，我要成爲血族，我變成一個優雅的吸血鬼，多酷，多強大，多浪漫啊！」

    江衛東都有些心動了，何況其他人，「小馬，除了陽光，還有什麼不好的地方嗎？」

    「當然有！」，馬亮數了一根手指頭，說：「第一，永遠臣服給你初擁的血族，無法背叛，他能左右你的一切，甚至是思想和靈魂。在他面前，你不會生起任何抵抗和排斥的念頭……現在唯一的血族是我的非凡夥伴，間接的也就是永遠臣服於我，讓我控制你的身體，左右你的思想，決定你的靈魂！」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豁然色變。

    「不對，你是在嚇唬我們對不對？」，江靚穎急切的說。

    「我爲什麼要嚇唬， 我還求之不得呢。」，馬亮笑着說。

    「好了，小馬你不用說了，你們也給我打消這個念頭！」，江衛東嚴厲的看着自己的女兒，還有後面的江家小輩。

    這就無法接受了嗎？

    看來現在人們的選擇還是太多，新體系的吸引力還是不夠強大，以後就不一定了。

    用臣服和陽光爲代價，換取初擁的人，將來會很多很多。

    只是到那個時候，他們再想插隊，可能已經晚了。

    晚上回去的時候，江麗穎神色憔悴，馬亮就說她，一個熊孩子就讓你這麼累？

    江麗穎顯然不想聊這個話題，左顧言他的說，「準備一下吧，我們可能要啓程回去了。」

    是啊！

    造物主（僞）浮出水面，他受到的關注自然就減弱了。

二百章 移性

　　    「你的序列7主材料不用擔心！」

    楊瀾和馬亮在她的「法師塔」，行走在水面上的一個水榭上。

    模擬的場景宛如真實，縹緲的煙氣就在腳下和身邊，頭頂的一輪圓月很是碩大，幾乎佔據了半個天空。

    跡象電腦渲染的3D真是場景，而現在，他卻行走在裏面。

    「你現在可以說是一個標杆，幾乎所有序列者都知道了你的大名。」

    馬亮笑道：「成名的好處看起來很大嘛！」

    楊瀾示意馬亮在旁邊坐下，繼續說：「期刊的影響力已經擴散出去了，就算是國外的同行都有消息反饋過來，說是大受啓發，多智慧種族的時代已經開啓了，誰都無法再阻止。」

    「但也有更多的非議和責難，有些宗教種族，把我和惡魔等同在一起。」

    楊瀾呵呵一聲笑了，說：「理他們做什麼？至少在國內他們還翻不起什麼大浪來……只是你要注意，這段時間老實本分一點，別給人藉口和口實，須知，序列7啊，我都不知道在那個祕密基地裏。」

    「這麼說……有相關方面的儲備？」

    楊瀾沒有回答，反而問道：「怎麼，你見過序列7的非凡種？」

    「不錯，當初在神農架爲了序列8的主材料，從一個序列7的詭祕種手下逃脫，現在還記憶猶新呢。」

    「那個時候就有序列7了？」，楊瀾很是驚訝，認真看了馬亮一眼，說：「你是不是還想回去？聽我的，晉升之前千萬別去，詭祕種和非凡種是巨大的分野，一個不小心就要出事兒的。」

    「我知道！」，馬亮說，「晉升之後再去，團戰，我可不會找它單挑。」

    「但……它回來了，說不定馬上就是第三次靈性降臨，又是一段蓬勃發育的時期，你還是要小心啊！」

    「我心裏有數……最近怎麼樣，爲了它，吵得不可開交了吧？」

    楊瀾不僅沒有苦惱，反而意味深長的對馬亮說：「我們不應該排斥它，反而應該慶幸，你說呢？」

    「我不知道，

　　那樣的存在簡直無法理解！」

    「無法理解好啊，有它在，至少我們的生存就有最低限度的保障，不然……」

    「是不是最近又有什麼風聲？」

    楊瀾冷冷一笑，說：「都是一些車軲轆的擔心，沒什麼新意，不用多想。」

    馬亮聽她說的輕巧，心知絕不會如此輕易。

    換位思考一下。

    有這麼一個無法理解、無法預判的偉大存在，清晰而明確的懸在頭頂，真是宛如一道含而不發的超級核彈，這可不是序列0的意識碎片，也不是還沒有成長起來的序列者階層，而是馬上就能應驗的「最終審判」！

    怎麼能不讓人膽戰心驚，怎麼能讓人忽略他？

    不能！

    人類社會的統治精英都不可以！

    從此以後，很多事都將把它納入考慮範圍之類，痛苦的是，沒有任何可以與之溝通和了解的渠道與辦法。

    只能透過它推行的新體系去了解，還有在序列0的意識碎片中去尋找蛛絲馬跡。

    「最高層要求我們靈性研究者，提交一份分析評估報告，我的昨天已經完成了，知道上面是怎麼說的嗎？」

    馬亮聳聳肩膀，說：「這種天下大事我沒什麼興趣，上京雖好，卻非吾家……我這次來是向你辭行的！」

    「真的要走嗎？不考慮留下來，我這的位置隨便你挑。」

    「不了，序列7主材料的事兒，還要拜託你盯着！」

    「放心吧，等你的魔藥消化，就第一時間給我消息，剩下的事就交給我。」

    「好，那我走了？」

    「走吧，一路珍重！」

    告別了楊瀾，出了「法師塔」，江麗穎還有磐石總部的送行隊伍已經在等着了。

    直升機停機坪周圍，就差開一個歡送派對了。

    馬亮如今的身份已經不同。

    上下一致的認可，一片僅是論文響徹全國甚至全世界，全國範圍內，最有可能第一個晉升序列7的人。

    所有不和諧的因素已經蕩然無存，所到之處全是逢迎，全是笑臉。

    黎總隊長的話一直不多，馬亮對他卻遠比那些事務官僚要來的尊敬，分別的時候，就和交談的比較多，正當馬亮準備結束寒暄，結束這次上京之行的時候，黎總隊長突然拍了拍他的肩頭，低聲說道：「你很聰明，知道什麼是正途，什麼是歧路，但是可喜，我卻是身不由己！」

    馬亮一直很好奇，死神途徑爲什麼這麼式微，就趁機問他這個問題。

    「生死之間有大恐懼，我們的途徑和能力，是很讓人忌諱的，所以從一開始……你懂得！」

    馬亮心中一凜，覺得裏面的渾水很深，就不再問了。

    直升機上，小喵守着小隱沉睡的箱子很是警惕，看見馬亮和江麗穎上來就鬆了口氣。

    直升機起飛，經過半個小時的行程降落在上京國際機場。

    一家小型客機已經在等着了。

    「總的來說，這次上京之行還是圓滿的畫了句號，回去之後就要忙碌了，短暫的假期啊！」

    江麗穎卻有些魂不守舍，看着窗外的雲層，沉默不語。

    「怎麼了？還是爲你家的小公主？」

    「我……我的魔藥消化完了！」

    馬亮的眉頭一挑，笑道：「這是好事啊，序列8的祈光人，應該很少吧。」

    「但我感覺，一旦晉升就要割捨很多東西！」

    馬亮聽了心裏暗歎。

    其實何止！

    以後你會越來越純粹， 逐漸轉到絕對光明的一面，再容不下任何沙子，到那個時候，也不知道我們還能不能相處，只是希望，最後千萬別落得和墮落者一個下場，那樣就太諷刺了。

    有時候，絕對的善與絕對的惡都能傷人。

    「我有些後悔選擇這個途徑了！」

    馬亮只能安慰她說：「別胡思亂想，自己嚇自己算怎麼回事？」

    「你不知道……算了，不說了，我休息一會。」

    「睡吧，時間到了我叫你。」

    睡着以後，她眉頭也是緊蹙着，像是在夢裏也在糾結自己的心思。

    其實，當今世界誰不在變呢，誰又更值得同情和憐憫呢？

    馬亮笑了笑，拿起了報紙。

二百零一章 紙醉金迷

　　    胡兵從宿醉中醒來，頭痛欲裂的推了推壓在身上的妙齡女郎，讓她嘟囔一聲滾到了牀邊。

    臥室裏，還殘留着酒精和體液的濃厚味道，凌亂的女士內衣被撕扯的粉碎，到處扔的都是。

    胡兵從牀上坐起，摸了摸頭頂，扯下來一塊紫色的布片來。

    他隨意的往牀下一扔，着身子下了牀。

    「嘩啦！」一聲，拉開落地窗的窗簾，早上十點鐘的太陽讓他眯了眯眼睛，然後才徹底的清醒過來。

    他敲了敲腦袋，怎麼也回憶不起昨晚的具體過程。

    正要去洗個澡，沒想到就踢到了半邊身子睡在牀底下的。

    仔細一看，牀上和牀下的原來是一對雙胞胎。

    兩姐妹長的不僅一模一樣，最難得的是身上還很青澀……噢，胡兵回想起來了。

    真是美妙的一夜啊。

    這纔是男人該有的生活。

    他志得意滿的一笑，蹲下溫柔的將不知道是姐姐還是妹妹的溫軟身子抱了起來。

    沒想到女郎也快醒了，就像八抓魚似的纏繞上來。

    這一下就挑起了胡兵的性質，他把女郎往牀上一扔，拉過另一個讓兩姐妹疊加一起，然後就撲了上去。

    臥室裏頓時響起了不可名狀的聲音和動靜。

    半個多小時候，發泄完的胡兵走進浴室，一個人舒服的躺在浴缸裏，想今天要辦的事兒。

    序列9的魔藥已經消化了。

    就在昨天。

    所以他才如此的放浪形骸，自己爲自己慶祝一下。

    順利的拿下這對雙胞胎姐妹，意味自己的後宮團又擴充了規模，序列9已經快鎮不住那些慾求不滿的女人了，序列8才能滿足她們的和虛榮心。

    好在自己的律師樓已經開起來了，

　　事業蒸蒸日上，如今在江城已經很有名氣。

    都知道他這個專業序列者律師，特別擅長處理帶有超自然因素的糾紛和案件。

    一些大公司、企業家和名流，也開始僱傭他做自己的法律顧問了，日進斗金說不上，但也相差不遠了。

    正因爲如此，序列8的主材料他已經收集的植物屬的，兩千多萬，這個數字可是讓他牙疼了很久。

    就算是這個價格，還是他藉助隊長的人脈和最近暴漲的人氣。

    準序列7嘛，還放了那麼大的一個衛星，現在的江城誰不知道，誰不想靠過來，就算不求什麼，至少也不能得罪了不是？

    「這就是背靠大樹好乘涼！」

    胡兵得意洋洋，真想就此大笑三聲，告訴所有人，論抱大腿的重要。

    想起馬亮，他突然一個激靈。

    連忙從浴缸中爬了起來，顧不得擦拭身子就走了出去，在一堆雜亂的衣物中翻出手機，先給景恬打了個電話。

    「……你還記得正事？沒有醉死在溫柔鄉里？」

    胡兵自知理虧，連連告饒。

    景恬又罵了他兩句，才告訴他，馬亮的飛機還有兩個小時就到了。

    電話一放下，身後就有兩團軟香溫玉貼了上來，一雙小手從後面伸到他的胸前，一個溫熱的口腔含住了他的耳垂！

    「別鬧，今天有大事要辦，乖乖的睡覺，等我回來！」

    「不嘛，人家不想你走！」

    這沙啞、軟糯、性感的呢喃讓他小腹一熱，但這點控制力他還是有的。

    甩開了溫熱的身子，搖響了牀邊的鈴鐺。

    立刻，臥室的大門就敞開了，一溜女僕裝的侍女帶着各種衣物和男士用品走了進來，爲首的中年女人目不斜視，對牀上的玉體橫陳視若無睹，「先生，您今天有一個重要的應酬……」

    「幫我推掉……」

    「對方是榮慶集團的董事！」

    「就是天王老子也不行……隊長回來了，我要去接機！」

    中年女人是他請的專業管家，還兼職一些私人事務，瞭解胡兵口中的隊長是誰。

    「那好吧，我會想吳董事說明原因的，想必他也會諒解。」

    胡兵不置可否，在兩個女僕的服侍下穿戴整齊。

    對鏡一照，一個即將晉升的大律師就滿血復活。

    牀上的雙胞胎姐妹也起來了，這時候正在指示人幹這幹那，衣帽間已經打開，琳琅滿目的奢侈品耀花了兩姐妹的眼睛。

    胡兵毫不在意的一笑，女人嘛，還不能有點小愛好？

    十幾分鍾後，他坐上了自己豪華轎車，跟司機說了句，儘快趕到園區，就開始閉目養神。

    「這個胡兵，越來越過分了，這個時候居然敢遲到！」

    園區門口，一溜車隊已經在等候了，景恬和林秀秀坐在商務車裏，跟朱敏抱怨道。

    「他的魔藥消化了，昨晚沒驚動你們，就自己慶祝了一下，也算情有可原。」

    「什麼？」，景恬驚訝的站起來，「他的進度這麼快？」

    朱敏又說，「我和老李也快了。」

    景恬下意識的去摸自己的眉形，喪氣的坐了下來，對林秀秀說，「現在後悔了，成爲祈光人，累死累活，還沒有人家耍耍嘴皮子利索。」

    「恬恬姐，話不能這麼說，就算是序列8的律師也比不上序列9的祈光人。」

    「傻姑娘，你這句話傳出去，看又幾個人同意？」

    「反正我就是這樣想的……」

    說話間，胡兵的車終於到了。

    他也不下來，只是半個身子伸出窗外，對其他人連連拱手。

    「開車吧，不用理這個無賴！」

    車隊啓程，一路向西郊的機場行駛。

    滿以爲馬亮的行程並沒有傳開，誰知道趕到的時候，幾乎所有的熟面孔都到了。

    「這些人的鼻子比狗都靈！」，林秀秀看着窗外的車隊和序列者， 說道。

    「別胡說，人家一腔好意，到了你嘴裏怎麼就這麼難聽？」，朱敏放下賬本，揉了揉眉心說道。

    「哼……，我不想隊長，我想小隱！」

    「你現在是祈光人了，別和小隱靠的太近，對你們彼此都不好！」

    「是啊，你不送我都忘記了……呀，怎麼還有市局和電視臺的人？」

    車廂裏的三人面面相窺，就在這時，橫幅、地毯、隔離線甚至警示燈都已經開始佈置了。

    「隊長這個衛星放出去，看來是改變了不少事兒。」，景恬感嘆的說。

    「可惜……死胖子還不回來，也不知道怎麼樣了。」

    「你別擔心，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消化了魔藥，他自然回來。」

    「都別說了，飛機到了。」

二百零二章 別情

　　    這次上京之行，用了半個多月。

    半個多月已經是很長的時間了，在這個極具變革，日新月異的世界。

    再次見到自己的隊友們，大家就像是已經分開了許久，彷彿有說不完的話，但卻又不知道從那裏說起。

    接機的現場很熱鬧，人很多，市裏的，市局的，磐石中隊的，各個序列者組織的，還有媒體和記者。

    馬亮和江麗穎不得不應酬了半個小時，才坐上隊友準備的車輛上。

    在寬大的座椅上伸展四肢，舒服的嘆了口氣，一擡眼就看見一雙雙眼巴巴看着自己的眼睛，不禁笑道：「怎麼，不認識了！」

    「嘖嘖，隊長，我怎麼發現你這趟回來又變的，變得……英明神武了！？」

    「呸，胡兵，拍馬屁拍的這麼生硬，你也是夠得意的，你的信口雌黃呢，你的大律師風範呢，傳出去可就丟人了。」

    「唉，隊長你看，景恬現在對我是越來越有意見了，我剛說的可是真話，隊長給人的感覺就是這樣……你們敢說，沒有察覺？」

    朱敏含笑望着窗外，老李摸了摸剃光的腦袋，景恬還在癟嘴，林秀秀看了看馬亮，一拍手笑道：「我也覺得隊長越來越帥了。」

    「行了！」，馬亮一揮手打斷他們好意思與不好意思的奉承，說：「都說說近況吧，胡兵你先來。」

    胡兵咳嗽一聲，正了正衣領，難掩得意的說：「隊長，前天我的魔藥消化了。」

    馬亮含笑點頭，「我看出來了。」

    「嘿嘿，真不好意思，領先大家一步……我的事兒沒啥好說的，就是成天和案子打交道，接觸不同的委託人……對了，最近涉及到神祕元素的案子越來越多，以前還侷限在一個小圈子裏，現在已經有了擴大的跡象。」

    胡兵知道馬亮一直對這些有興趣，就專挑這個方向說，「就說上個星期，有家養雞場對外宣稱自家飼養的雞都是覺醒了的，餵養的是什麼什麼飼料，雞肉是多麼好吃，多麼營養，雖然不讓登廣告，但還是有些人信了，後來就有人吃出來問題，食物中毒了……案子輾轉到了我的手上，我去實地勘察，你猜怎麼着……嘿嘿，也不知道這養雞場從那聽說的消息，居然用地下城的一種蟲蛆添加在飼料裏，

　　那些雞吃了以後，一個個油光發亮，看着跟平常的雞大不相同，才騙了好多人。」

    「胡鬧！」，馬亮笑着評論一句。

    「可不是嗎，這雞根本沒有什麼覺醒，只不過沾上了死氣，瘟病，纔有些特異罷了，可憐那些上當的人，最後我出面，成功維權，又請祈光人聯合會出面料理收尾，纔沒有釀成大的亂子。」

    「現在我從法庭獨立了，有了一個律師樓，每天的業務還不錯，日子過得也算滋潤。」

    「不錯，不錯，投入和影響你都做到了，消化序列9的魔藥完全正常！」，馬亮去看景恬。

    景恬的雙肩一垮，說：「隊長你別看我，還沒聽說那個祈光人消化了魔藥的，而且……而且地下城也不好混了。」

    「怎麼說，控屍人又出現了？」

    「沒有，地下城現在都快成什麼旅遊景點了。」

    「恬恬姐，不是旅遊景點，是探險寶庫，發財的希望。」

    「是啊，「拾荒者」太多了，越來越多，連普通人都參與進來，對了，還有以此爲經營目的的公司……如今地下城已經不是什麼祕密，就算整個城市的陰魂向那邊聚集，也架不住這樣亂來啊。」

    馬亮的眉頭一皺，說：「市裏沒管？」

    「管了，怎麼不管，但經不住他們像耗子一樣大洞啊，原來的封閉早就千瘡百孔了，巡查的小隊抓了一批又一批，都不管事。」

    朱敏這時候笑道：「以前是生怕地底下的東西跑出來，幾次要清理毀滅。現在好了，生怕地面上的人下去搞破壞，要保護下面的特殊生態。呵呵，隊長，你說逗不逗，現在連鬼都怕人了！這世道，真是誰都想不到一個月後是什麼樣的。」

    馬亮也有些愕然。

    「現在我的魔藥消化了有三分之二的樣子，只是地下城越來越不能指望，我還想問你呢，下一步該怎麼辦，秀秀這纔剛剛開始呢。」

    馬亮點頭說，「是個麻煩事兒，你等我想想，想好了再說。」

    景恬鬆了口氣，臉上纔有了笑的模樣。

    朱敏拿出厚厚的賬本，張口就要來！

    馬亮連忙舉手，說：「你就不用說了，我知道欠款已經突破了兩個億，這次回來我就開始調製……」

    「呵呵，隊長你錯了，目前園區已經收支平衡，甚至略有盈餘。」

    她這麼一說，馬亮就回想起來了，「有很多人加盟嗎？」

    朱敏得意的拍了拍手上的本子，說，「何止，簡直是如過江之鯽，我這還一挑再挑，很多小有名氣的飼養員結束自家的那點攤子，選擇在我們園子裏安家，還有栽種者……」

    「多少人？」

    「飼養員16位，栽種者21位，直接和間接爲園區服務的序列者49位，普通人員工389位……隊長，你現在是資本家，大老闆了。」

    「好，你做的不錯！」，馬亮欣喜的點了點頭，然後說，「只是說法不對，什麼我的，是我們團隊的，你們難道就沒有股份？」

    「那點股份……」，景恬嘟囔。

    「別擔心，以後你們可以把稀釋的股份贖回來，我可不差你們那點。」

    胖子不在，最後是老李。

    老李摸着鋥亮的腦門，憨笑的說道：「自從有隊長你從上京發回來的圖紙和配方，我就開始爲神農架之行打造附靈護具和武裝，現在有了點成果，魔藥也快了。這有了目標就是不一樣，以前瞎摸亂撞那麼久，還不如這半個月的效率和進度。」

    都說完了，除了景恬和林夕秀，馬亮對其他人進度和現狀都很滿意。

    這也能看出，目前的主力部隊已經趕上來了，序列8即將大規模出現，序列7也不會遠了。

    回到園區，果然大有不同。

    首先感覺是生氣和熱鬧。

    人還是其次，關鍵是偌大的園子，終於不是都空着的了。

    也不用全指望他這個調製專家了，這麼多飼養員和栽種者在這裏經營，以後進一步整合，完全可以看作是一方勢力的根基。

    回來後的第三天，馬亮的魔藥完全消化。

二百零三章 答覆

　　    魔藥完全消化的時候，馬亮正在老李的鍛造室，查看一件件準備用來探險用的附靈護具。

    一件能夠抵消10次高頻音波傷害的胸甲正在他手上，眉心處，最後一股魔藥未消化的涼意就融化開來，化作一股暖流，激盪身形。

    「隊長，怎麼了，是不是不行？」

    馬亮不過恍惚了一下，老李就緊張起來。

    「不是！」，馬亮說：「東西不錯，只是不知道那隻序列7的母蟲還有什麼能力，總要準備周全纔是。」

    老李鬆了口氣，說：「你上次寄來的圖紙很全，我準備在打造一些防禦詛咒、腐蝕、火焰、冰凍方面的小飾品，關鍵的時候能頂一陣子。」

    「次等能量防禦結界呢，我記得楊瀾設計的最核心圖紙是這張纔對？」

    老李有些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吞吞吐吐的說，「那個，那個，失敗了好幾次，我就想先拿一些簡單的練練手，等熟練一些再來，這樣也節省材料不是？」

    馬亮的眉頭一皺，說：「你沒想過請幫手？此等能量防禦結界可是很複雜的，涉及到法陣，不是簡單的附靈。」

    「請幫手幹什麼，我慢慢來，一定可以搞出來的。」

    馬亮的眉頭皺的更緊了，說，「我知道你捨不得讓別人分潤，畢竟涉及到消化，但是我們的時間很緊，以前它是序列7，現在還不知道是什麼呢，爭分奪秒的時候，就不要在乎這些細節呢，以後還怕沒有圖紙嗎？」

    老李聽他這麼一說，才勉爲其難的點了點，「是我想差了，這就去鍛造工會一趟，招幾個幫手來。」

    「意識海嗎？」

    「不是，江城的鍛造師工會也成立了，就在勝利路那邊，不遠。」

    這倒是奇了。

    「官方的？」

    「算是半官方吧……噢，對了，飼養員也有工會了，聽說還給你發了邀請，讓你擔任什麼名譽主席。」

    「胡鬧！」，馬亮笑罵一句。

    臨走之前，

　　他再三囑咐老李，一定要儘快把次等能量防護結界做出來，及格線在抵禦10次攻擊傷害以上，不管是胸甲還是護具，不在乎美觀，只要能用就行。

    老李慎重的答應了。

    什麼詛咒、腐蝕、火焰之類的，都是防禦單項靈性傷害的東西，【防禦次等能量傷害】全都包含了，只要是靈性攻擊，在不超過一定的閾值的情況下，都能抵消。

    誰知道那隻母蟲還有什麼能力，序列7啊，嚴格來說，任何靈性都可以運用，手段不是現在的序列8序列9可以想象的。

    現階段的序列者，使用的序列能力，就像編譯好的批處理程序，只能應用而不能更改，就像固化的一招一式似的，序列7以上就不同了，再沒有固定的招式，就算是死靈屬，也能拼命使出光屬性的能力，無非是沒傷到別人，先傷到自己罷了。

    現在，他也要序列7了。

    一個巨大的分野就在眼前。

    到了序列7，纔算是真正的超人，一般槍械和現代方式的攻擊，都能對抗了，出其不意的情況下，還能取得顛覆性的效果。

    就像救世軍的那個黑皇帝。

    魔藥的徹底消化，是預料之中的事，就在這麼幾天，馬亮並沒有感到特別的欣喜。

    回去後，他打通了楊瀾的電話，告訴她這個消息。

    「這麼快？我這纔剛剛開始呢！」，楊瀾有些感概的說，「第一作者和我這個評論作序的人就是不一樣……你放心，我這就去幫你申請，只是我也不知道序列7的主材料培育了多少，那幾個調製專家很可能知道一些。」

    「你是說圖遠他們？」

    「對！」

    「算了吧，同行是冤家。」

    「那好，你等我的消息吧，最多兩天。」

    掛了電話，馬亮有些患得患失。

    他想，在外部已經有序列7出現的情況下，自己的魔藥應該沒有問題纔對。

    高層很支持，並沒有什麼不同的聲音……

    「這是一道坎啊！」，馬亮暗道，「現在就算是給我序列7主材料的方向，我也不能靠自己去獵殺，必須一個團隊協力，說不定還要付出一定的傷亡。」

    「朱敏他們還沒有到序列8，冒然行動還是太危險。」

    「造物主僞已經甦醒了，大動作含而不發，形勢微妙，還是先等等再說。」

    這一等就是兩天。

    兩天後的下午，馬亮應邀出席「江城靈性材料集約市場」的開幕儀式，與江城所有序列者組織見了面。

    至此，意識海中的所有組織和業務，都搬遷到了現實，什麼冒險者工會，靈性市場，各途徑的聯合會，甚至各途徑的教團，除了控屍人和墮落者，都半遮半掩的在現實中露了面，過了正路。

    現在的教團，沒什麼核心的教義，只有對本途徑的要求和趨向，不涉及敏感的意識形態問題，吸引人最多的是利益，而不是價值和思想，危害性還不如一般的邪教組織。

    需要警惕的是有人藉助它們的名義，以扮演和消化之名，行傳播邪教之實。

    還見到了已經成爲飼養員的王飛。

    成爲序列者只是第一步，擺在王飛面前的頭等大事就是扮演和消化的問題。

    本來，馬亮這裏是一個機會，前些天，朱敏主持的園區招募，他也參加了。

    奈何一個純粹的新人，在一衆強勁的競爭對手面前，根本沒有什麼拿得出手的東西。

    唯一的資本可能就是和馬亮的關係了。

    但他又不想利用這關係。

    那次談話過後他就明白，人情只能越用越薄，一味的索取而沒有能力付出，再好的關係也不會長久。

    所以他在第一輪競爭中就被淘汰了。

    馬亮看出了他的窘境，但也沒有多說什麼。

    「怎麼樣，怎麼樣，你跟他說了嗎？他是怎麼答覆的？」

    「對，對，他是怎麼說的？」

    現場貴賓雲集，王飛回到一個不起眼的角落裏，宋史博和朱明就圍了上來，急切的問。

    王飛垂頭喪氣的坐下，說：「我沒提，實在說不出口！」

    「什麼？」，朱明不由自主的提高聲線，說：「有什麼說不出口的，對他來說不過一個順手的小事兒，你這是去他打工啊！」

    宋史博也說，「是啊，又不是以前，求他解決主材料什麼的。」

    王飛搖頭，「你們不懂，不懂！」

    「臥槽！我就TMD的服了……」，朱明一臉義憤的喊道。

二百零四章 後來

　　    「你如此憤怒，如此不甘，如此恐懼……卻又如此羨慕和妒忌！」

    「什麼鬼東西？」，朱明趕緊將貼在腦門上的徽章拿開。

    這是他從靈性材料集約市場的開幕式回來，走在路上有人塞給的他東西。

    一枚非金非玉，看不出什麼材質的雙翼人形雕塑。

    雕塑只有半個巴掌大小，看起來很簡陋，上面的毛邊還有沒有去掉，那在手裏，都有些隔人。

    「嘭嘭嘭！」

    出租屋的房門比大力敲響，他趕緊起身，跑過去將門打開。

    門外站着的是王雅麗。

    「怎麼樣？」

    王雅麗沒有進去的意思，就在門口冷冷的問。

    朱明擠出一絲微笑，說：「你別急，再給一點時間……」

    「沒時間了，我們分手吧！」

    「別這樣小麗」，朱明的臉紅潤起來，「我一定能夠成功的，你要相信我！」

    王雅麗嘆了口氣，說，「你還是不明白，我並不是一定要讓你成爲什麼序列者。是你自己鑽進這個死衚衕裏出不來，不能成爲序列者就不生活了？那麼多人，包括宋史博，有一點關係都活的很滋潤，你呢，我瞧着都累。」

    「老宋那是沒出息！」，朱明叫道：「你也想我半途而廢嗎？做個小販，用好不容才搞到的靈性材料換錢？還加入什麼教團，每天對這個死物跪拜，聽別人對自己吆五喝六，活動渺小又卑微。」

    「至少人家腳踏實地，至少人家目標明確，至少人家現在成功了！」

    「成功？發了幾百萬就叫成功，買了幾套房，一輛破車就叫成功，在教團裏混成個小頭目就叫成功？」

    王雅麗深吸一口氣，說：「算了，我不想跟你吵，就這樣吧，我們完了！」

    「你別走！」

    「你放開！」

    「王雅麗，

　　你是認真的？」

    「廢話，再不放手，我喊人了啊！」

    「好，你看不起我，你們都看不起我，總有一天，總有一天你們都會後悔的！」

    王雅麗匆匆的跑進電梯，回望的時候，看到朱敏一臉扭曲、憤怒欲狂的神情，心裏想，這人是沒救了，當初自己真是嚇了眼，以後靠上他就能攀上那顆大樹，結果呢。

    王雅麗，教訓啊，教訓！

    你看李蕈的眼光多好，你再看看你自己！

    從西角門回到學校，老遠就看到一大羣人衆星捧月的圍着什麼人，正在校園裏漫無目的的走。

    王雅麗好奇的走過去看，發現被圍着的人是李莉！

    是她！？

    好命的女人。

    王雅麗羨慕的看着，深深的後悔當初，明明心動了爲什麼就沒有付諸實際行動，要是……也許現在她的位置就是自己的。

    臉皮啊！

    她沮喪的揉了揉臉，喪氣的準備離開。

    「雅麗！？」

    就在她準備走的時候，李莉發現了她，遠遠的叫了一聲。

    王雅麗連忙衝它擠出一絲微笑。

    「來，我們聊聊吧！」

    李莉就像個大人物，一句話就讓王雅麗管不住自己的腿。

    一加入人羣，發現周圍好多熟悉的面孔。

    都是女生，都爲了一件事。

    「雅麗你回去問問你們宿舍，這次園區擴展，有些崗位還是可以的，比如一些服務性的工作，幫助園區的序列者們處理生活上的一些小細節，待遇優厚，職業發展前景也很可期，以後可以向專業技能方向發展，比如飼養和栽種相關之類的。」

    「學姐，我想現在報名！」

    一個漂亮的低年級學妹心急的說。

    李莉不理她，繼續說道：「我能幫你們把名字報上去，不用排隊。現在是個人都往圈子裏鑽，風聲一放出去，估計就沒多少時間了，你們抓緊時間……好了，我還有事，先走了，學校政教處不知道找我啥事呢。」

    「學姐我知道，學校是想通過你和馬學長聯繫上呢，聽說還要開辦神祕學專業什麼的。」

    「瞎說什麼馬同學，你現在靠的上嗎，人家是國家院士級別的人物了，看得上這種爛學校？」

    「話不能這麼說，我們畢竟是校友嘛，這層關係怎麼抹殺，就說學姐，要是沒有這層關係，現在能……呀，對不起，對不起學姐，我口誤，口誤了！」

    李莉微微一笑，最後拍了拍王雅麗的肩膀，留下一羣人，自己走進學校政教處的大樓。

    王雅麗神色有些恍惚的回到宿舍，發現全宿舍的人都在，就隨口問了一句：「怎麼都不去上課啊！？」

    劉亞楠躺在牀上說，「上什麼課，現在誰還有心思上課？一個個都迷瞪了，學校也跟着犯糊塗……」

    「我們學校真是個風水寶地啊，算上小薰家的那口子，第十個了，嘖嘖！」，宋史博的女朋友，江河一邊敷着面膜一邊說。

    李蕈正在煩惱，聞言勉強一笑，身子一扭，用被子蓋住頭，煩自己的事兒去了。

    王雅麗坐到自己牀邊，用眼神詢問坐在一邊的趙珂。

    趙珂說：「小薰在愁錢呢。」

    王雅麗失笑，說，「都成了序列者的女朋友了，還差錢？」

    「沒錢，會死的！」

    趙珂語氣涼涼的說。

    王雅麗知道她說的對，心裏莫名就痛快的一些。

    回想當初，全宿舍驚聞王飛服用魔藥成功，成爲序列者的消息，她那個羨慕、嫉妒和恨啊！

    誰知道，成爲序列者只是第一步，沒錢、沒資源的序列者混的也很慘，而且，這還是條不歸路，上去了就別想退下來。

    「對了，回來的路上碰到了李莉。」

    王雅麗的一句話，就讓全宿舍人的注意力集中過來。

    「她跟我說，馬亮的園區又在招人， 聽意思，就是保姆和服務生，你們誰有興趣？」

    「我去！」

    王雅麗驚訝的回望。

    李蕈從牀上坐了起來，「怎麼報名？」

    「小薰，這可是服務員和保姆……」

    「只要能進園子，就能幫到他，讓我幹什麼都願意！」，李蕈一臉堅決，「李莉呢，還沒走吧？」

    「在政教處，學校正巴結她呢，估計不會這麼快放人！」

    「那我去找她！」

    李蕈急匆匆的走了，剩下的人相顧無言。

    該說的，該議論的，該牢騷的，該吐槽的，已經早就上演過無數遍了。

    如今，就算是趙珂也後悔了……可現在說什麼都已經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