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化變異】別吃那個鬼 作者：黑暗荔枝 (已停更)

第十章 我認識你，你是一隻女鬼！

    這時，幽竹居的門口忽然傳來了一陣叮叮噹噹的風鈴聲。

    這是江舟掛在門上的風鈴，只要有人推門進來就會發出響聲，提醒他客人來了。

    畢竟江舟雖然懶，但並不是鹹魚，生意來了還是要好好做的。

    所以在風鈴響起的同時，江舟就已經從躺椅上站了起來，面帶微笑，衣冠整潔。

    「歡迎，喜歡什麼樣的花，自己隨便選，本店的花品種齊全，非常新鮮，包裝到位，送人自用都很合適。」

    來的是一名穿著牛仔褲和一件簡單t恤，戴著帽子和口罩的女孩，她聽了江舟的話以後，卻並沒有去選花，反而走到了江舟面前，壓低了聲音，用一種顫抖的語氣開口了。

    「江舟？」

    「你是？」江舟仔細看了一眼這個妹子，大長腿，細腰，雖然看不見臉，但是眼睛長得很好看。

    「你不認識我了？」女孩的聲音抖得更厲害了，聲音也壓得更低，簡直不是正常人該有的樣子。

    難道……

    江舟一個激靈。

    他不找鬼，鬼卻已經找上了他？！

    招鬼幡的後遺症這麼長的嗎！

    江舟立刻警惕地看向了花圃的方向，表面上卻是無比鎮定，甚至還露出了一絲淡淡的笑容。

    「呵呵。我當然認識你，你是一隻女鬼！」

    「什麼？」

    女孩眼神一變，連忙伸手摀住了江舟的嘴，驚慌地說道：「別說那個字！」

    這個鬼這麼硬核的？上來就動手？！

    江舟剛要反抗，忽然一愣。

    這女孩的手，是有溫度的……

    活人？

    他可是很清楚地記得，和那個小女孩接觸時的感受，簡直比冰塊還要冰。

    不過這位姑娘，你誰啊？

    這時女孩似乎突然反應過來了，她趕緊摘了下口罩，露出了一張有些憔悴，但依然很冷豔的臉。

    「是我啊。」

    江舟在記憶中搜索了一下……

    「我們昨天才見過啊！我是楓麗酒店的夏雅。」夏雅急了，這人是臉盲嗎？

    「哦，對。你是怎麼知道我地址的！」江舟剛點了點頭，又馬上露出了一絲警惕的神色。

    「你的資料上有寫啊。」夏雅說道。

    「但我寫的是假的啊。」江舟說道。

    「是啊……所以我打電話問了你朋友，就是那天跟你一起的，很壯的那個。」夏雅道。

    那個可恨的老實人。

    江舟打量了一下夏雅，問道：「你出什麼事了？」

    他之所以這麼問，是因為夏雅看上去就有些精神不穩定。

    再者夏雅也沒有特意來找他的理由，除了他走之前說的那番話。

    「你說的沒錯，那個花，那個『花想容』，它有問題！」夏雅很緊張地說道，「我把它帶回家以後，我就感覺房子裡多了一個人，還有，我們酒店今天也死人了。我還懷疑，我們小區那個保安之所以死了，也是因為這個花……」

    夏雅越說越緊張，還不由自主地東張西望。

    「你慢慢說，在我這裡沒那個花，你不用這麼害怕。」江舟看出了夏雅的驚懼，說道。

    當然，他這裡雖然沒有那個花，但是後面卻種了一隻鬼蘿莉……

    江舟心裡默默道。

    「好，好的。」似乎被江舟的平靜所感染，夏雅總算冷靜了一點。

    經過夏雅一番描述後，江舟總算是搞明白髮生了什麼事。

    「話說你沒丟掉那花嗎？」江舟忽然問道。

    「我丟了啊！我往各種地方丟了，我還把它摘下來衝進了馬桶，還丟到了河裡！可是不管我怎麼做，等我一轉頭，它就在我家裡！我都快被逼瘋了。」夏雅眼紅紅地說道。

    她雖然很要強，但是這種事不是要強就能解決的。

    當她知道酒店內也有個新娘掉了頭之後，她便再也承受不住，跑來找江舟了。

    在她看來，江舟能提醒她，說不定就有解決這件事的方法。

    「我已經讓酒店把剩下的花都扔了，可是我擔心那些花還是會回去，就像我家裡那個一樣。我不想再看到有人死了，拜託你幫幫忙。」夏雅請求道。

    這時江舟忽然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說道：「與其惦記其他人的安全，你不如先惦記惦記自己吧。」

    說著，江舟指了指夏雅的脖子：「你今天沒照鏡子嗎？」

    夏雅心頭一驚，連忙拿出手機，當她打開前置相機對準自己的脖子時，她的臉色刷一下就變得慘白。

    在她的脖子上，赫然有一道細細的血線……

    「啊！」

    「救救我！我不想讓頭掉下來！這種死法好難看啊！」在可預期的恐怖死狀面前，夏雅崩潰了。

    「我已經沒辦法了，其實我已經從家裡搬出來，住進酒店了，可是今天在酒店房間裡，門鈴響了，我去開門……」

    「讓我猜猜。門外是那個花？」江舟問道。

    夏雅兩眼含淚，不停點頭。

    「監控壞了，客房服務人員說他們什麼都不知道，我感覺我擺脫不了它了……」

    看著淚汪汪的夏雅，江舟忽然有種怪怪的感覺。

    怎麼這兩天自己跟女性生物犯沖嗎？每個女性都在他面前哭個沒完。

    對於夏雅，江舟還是有些同情的。

    畢竟好好一個妹子，頭馬上就要沒了。

    他也經歷過這種脖子涼颼颼的事情，所以也算有些感同身受。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這些鬼約好的嗎？怎麼都跟大活人的腦袋過不去啊！

    「夏小姐，我很同情你的遭遇，但是……嗯，你剛才說的意思，是不是不管你在哪裡，那個花都會找過來？」江舟話說到一半，忽然改口問道。

    夏雅不明白江舟問這個話是什麼意思，但還是點了點頭：「是啊。」

    「太好了！」

    夏雅：「？」

    「不是，你別誤會，不是你想的那個意思。」江舟乾咳了一下，畢竟他又不是什麼魔鬼，怎麼會認為那個鬼花主動找上門會是什麼好事呢？

    只不過他正好需要再種下一株靈植，這時候如果有個鬼花主動送上門來，豈不是急人之所急，雪中送炭嗎？

    虧他還在想那個去十字路口敲碗的方法靠不靠譜，有什麼好想的，這不有一個被鬼盯上的妹子就在眼前嗎？

    人要具備發散思維，抓鬼不一定要靠自己招鬼，靠別人也是一樣的。

    不過如果江舟跟著夏雅一起去酒店拿花……好像是件很危險的事啊！

    不如……

    所以想到這裡，江舟看向夏雅的眼神，頓時變得熱情了不少。

    「夏小姐，雖然我們素昧平生，但是我很同情你的遭遇。你要是不介意的話，不如在我這裡住下來吧？」

第十一章 能不能有點偷窺的素質？

    面對江舟的提議，夏雅呆了一下，然後低下了頭。

    孤男寡女同住一個屋簷下，她作為一個女生，自然是要猶豫的。

    如果是在平時，她絕對不可能做出這樣的決定，但是一想到那株無處不在的花……讓夏雅再一個人回到酒店裡住，她也實在沒有那個勇氣。

    「那……那好吧，謝謝。」夏雅點頭道，她的語氣中既有感激，也有些不好意思。

    搞定！

    接下來就等那個鬼花送上門了！

    江舟的心情很不錯，直到他轉頭看向門外時。

    飯店老闆的臉正清楚地貼在他的玻璃店門上，眼神中充滿了對八卦的渴望，還有一絲羨慕嫉妒的神情。

    而除了飯店老闆那張熟悉的臉外……

    隔壁書店的老闆，隔壁的隔壁，隔壁的隔壁的隔壁，街對面的，還有兩個像是路人的傢伙。

    各種頭就這麼湊在江舟的門前，豎著耳朵竭力地想要聽清楚裡面的對話。

    像夏雅這麼一個美女忽然跑到他店裡哭哭啼啼，自然就引起了他們的注意。

    江舟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講。

    能不能有點偷窺的素質啊！！

    至少拿個東西擋一下啊！

    這個時候，江舟突然在那群偷窺的人又發現了一個熟悉的面孔。

    章柯昂！

    鬼鬼祟祟地縮在後面以為我就看不見你了嗎？！你多大塊頭心裡沒點b數？

    章柯昂見自己已經被發現了，也就不再隱藏了。

    「江舟，你要做個負責的人，既然讓她懷孕了，你就要跟她結婚啊，放心，我會做你的伴郎的。」

    「？？？」

    江舟驚恐地看著他。

    兄弟這麼短的時間內你竟然腦補出了這麼多！

    絕交吧，我沒想到你是這樣的肌肉男。

    「章老闆，你誤會了，我只是來和江老闆談生意的，我昨天才第一次見江老闆，剛才我只是身體有點不舒服。」夏雅說道。

    江舟在旁邊默默點贊。

    要不怎麼說她年紀輕輕就能當上經理呢，前一秒還在為自己的生存擔憂，下一秒就能維持基本的鎮定，當面進行忽悠。

    「但你不都要住下來了嗎？我們可都聽見了。」

    夏雅：「……」

    江舟：「……」

    然後江舟默默地拿起了掃把。

    所有人頓時一哄而散，回店的回店，跳上車的跳上車，只剩下那兩個路人左跑一步，右跑一步，然後不知所措地和江舟對望。

    怎麼辦，跑嗎？

    但是這個店主看上去好像很硬核啊，剛才那個肌肉壯漢跑得好快！

    「老闆，來束花。」路人甲急中生智。

    「對對，我也來一束花。」路人乙也連忙說道。

    呵呵。

    「買花好啊，買花送人嗎？」江舟熱情地問道。

    「我送女朋友。」

    「沒問題啊。不過你有嗎？」江舟問道。

    好扎心！

    路人甲心裡苦。

    江舟又看向了路人乙。

    路人乙沒等江舟發問，立刻回答道：「我送我媽。」

    「母親節沒到啊。」

    「心中有愛，每天都是母親節。」

    「很好很孝順！像你這種孝子，這種199元的康乃馨禮盒最適合你。」

    江舟微笑著看向了路人甲：「看你的面相，我猜你也應該是個孝子吧？」

    神特麼看面相能看出這個。

    不過想想自己剛剛窺探了江舟的隱私，兩個人也不好不掏錢。

    所以說看八卦要不得！

    花了199，抱著兩個鮮花禮盒出了門，兩個原本互不相識的人互相看了一眼，竟從對方眼中看出了惺惺相惜。

    都是可憐人啊！

    「好了，賣出兩個禮盒，一天的營業額有了。」江舟滿意地看著手中的票子，忽然發現旁邊的夏雅正有些愣愣地看著自己。

    「怎麼，我臉上有東西？」

    「那倒沒有……」只是覺得你剛才坑人的樣子，和你能看出花有問題的高人形象不太相符。

    是的，之前不知情的時候夏雅覺得江舟神經兮兮，但是當她被那花嚇到神經兮兮後，她就覺得江舟是個高人了。

    接下來，江舟繼續在躺椅上玩手機，而夏雅則幫江舟看看店，還被飯店老闆叫過去打算閒聊兩句。

    「別去，城南分屍案聽說過沒？」江舟立刻說道。飯店老闆之心，實在是昭然若揭了好嗎！

    夏雅沒聽說過這個案子，但還是覺得有點背後發涼，看向飯店老闆，以及那家飯店的眼神也頓時變得複雜起來。

    她默默地遠離了飯店老闆。

    江舟微微一笑，聽說過腦補的力量嗎？

    花店的時間其實過得很悠閒，只要不是剛進花的那幾個小時，其他時間都可以比較悠哉地度過……

    「咦，你會剪枝和插花啊？」江舟忽然發現夏雅不聲不吭的，竟然展現出了新技能。

    「是啊，插花可以修身養性，培養氣質，有不少女孩子學的。」夏雅說道。

    唉，你學這個是為了修身養性，而我們卻是為了生存……

    「階層啊。」江舟感慨了一下。

    夏雅：「？」

    「做點事能讓我平靜一些，不再胡思亂想，而且我也很喜歡做這個。不過這不會給你添麻煩吧？你要是不同意我就不弄了。」夏雅說道。

    「不會不會。你喜歡這個對吧？這個能讓你平靜對吧？」江舟又確認道。

    夏雅有些不明所以，但還是點了點頭：「嗯，是啊。」

    下一刻，江舟就拿起了手機。

    「喂，老張嗎？我這周的花什麼時候送過來？後天？不用了，太晚了，現在就給我送過來吧。嗯好的，就這樣，拜拜。」

    江舟放下手機，和夏雅默默對視了一眼。

    「我怕這些不夠你平靜的。」江舟面不改色地說道。

    之前還對住在這裡有所猶豫的夏雅，不禁對自己的魅力產生了深深的懷疑。

    所以在江舟看來，她最優秀的地方竟然是剪枝嗎？

    如果江舟知道夏雅的想法，一定會立刻反駁。

    胡說，你最優秀的地方明明是招鬼！

    白天的時間很快過去了。

    夏雅這幾個小時過得很充實，很安靜。

    不知為何，原本只要她一轉身就會出現的「花想容」，今天卻一直沒有出現。

    這讓她倍感輕鬆，對拿她當苦力的江舟，她更是充滿了感激。

    轉眼間就已經入夜了。

    江舟關上了防盜門，隔絕了n道可疑的視線。

    此時夏雅正在樓上洗漱。

    江舟上樓的時候，正好能聽見嘩嘩的水聲。

第十二章 今晚你就睡這裡吧

    從衛生間裡出來的夏雅頭髮還有些濕潤，被熱氣蒸騰得紅撲撲的臉蛋也不再像白天那麼憔悴了，透出了一股青春活力的氣息。

    她還不太習慣這個樣子出現在別的男子面前，所以出來後看到江舟，她還有些不自在。

    「洗完了啊。」江舟和夏雅打了個招呼。

    夏雅點了點頭，目光在這屋內掃了一圈，微笑道：「想不到你這房子裝修得還不錯呢。」

    「嗯？為什麼想不到？」江舟疑惑地問道。

    夏雅：「……」

    這讓我怎麼回？

    其實夏雅並不光是找話說，而是真心實意地在誇江舟的品位，而且說實話，從江舟懶散的樣子上，她的確看不出江舟竟然會把生活過得這麼……精緻？

    乾乾淨淨的木質地板，柔軟的地毯，兩米寬的大床，床上用品看上去都很舒適。一個布藝沙發，簡單的茶几，書桌，衣櫃，以及一個很乾淨的衛生間。

    要知道在進去之前，夏雅還是先做了心理準備的。

    曾經她去過她親哥的單身公寓……不說了，都是心理陰影。

    今晚毫無疑問，夏雅要睡在這裡了，一男一女，剛認識一天，卻住到了一個房間……

    江舟雖然讓她做苦力，但卻顯然不是什麼壞人，讓她住在這裡是為了幫她。

    想到這裡，夏雅決定主動開口，趕緊把這個尷尬的事情解決掉。她來到沙發旁，說道：

    「今晚我就睡在這裡吧……」

    「這可不行。」江舟立刻否決道。

    「沒關係的，我比較瘦，睡沙發沒問題的。你已經幫了我很多了，我不能讓你再把床讓給……」夏雅連忙搖頭。

    而這時江舟卻已經接著說道：「但是我們孤男寡女的，住在一個房間不太好吧？」

    「？？？」

    夏雅眨了眨眼睛，這不是我的台詞嗎？

    我一個妹子都沒這麼說，你這麼說豈不是讓我很尷尬！

    不過夏雅還是心中一暖，想不到江舟不僅要把床讓給她，就連房間也要讓給她，真是暖男加正人君子，要是未來的男朋友有這樣的品質就好了。

    但越是這樣，夏雅就越不能委屈江舟了：「沒關係，我其實……」

    夏雅說到這裡，後半截話一下子卡在了喉嚨裡，她發現江舟將一套早已準備好的被子塞到了自己的手裡。

    「走吧，我帶你去樓下。」

    夏雅：「？？？」

    有些懵的夏雅就這麼懵懵地抱著被子，跟著江舟來到了樓下，樓下還有床位嗎？之前好像沒有注意……她心中突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眼看著江舟已經走出大門了，到了花圃門口，他看了一眼夏雅，然後打開了花圃的大門。

    夏雅頓時感覺一陣陰森森，涼颼颼的風忽然刮過。

    江舟面帶微笑地問道：「你看看這裡面，有沒有看到什麼奇怪的東西？」

    冥土花田中，小女孩正睜大眼睛好奇地看著江舟和夏雅。

    其實要是忽略她被埋在土裡，以及雙眼掛著兩行血淚，臉色蒼白如紙，彷彿一個破碎布娃娃的事實，她其實還蠻可愛的。

    小女孩微微咧開了嘴，露出了有些腥紅的小嘴巴：「新來的皮球！」

    江舟：「看吧，很可愛吧？」

    夏雅睜著眼睛打量了一下花圃。

    亂七八糟的花盆，到處都是工具，好像也沒什麼特別的……

    「沒看到什麼，就是覺得有點陰森森的……」

    「你有沒有一塊黑黑的東西？」江舟又問道。之前飯店老闆也沒有看見小女孩，說明小女孩並不是隨意會被普通人看到的，但是冥土的話，他就不知道了，所以需要確認一下。

    夏雅看了一眼江舟，又朝周圍看了看，忽然覺得背後有點涼：「你不要開這種玩笑來嚇我，哪有什麼黑黑的東西？」

    「哦，那太好了！」江舟笑了笑。他沒想到不但小女孩看不到，冥土也看不到，真是個好消息。

    從江舟的笑容中，夏雅忽然看出了一點不妙的東西。

    「你不會是讓我……住在這個地方吧？」

    「是啊，這裡不是挺好的嗎，地方寬敞。我這裡太簡陋了，實在沒什麼其他可睡的地方，只能委屈你了。」江舟真誠地說道。

    夏雅看著江舟，只覺得有些頭暈。

    簡陋個頭啊！

    沒其他可睡的地方個頭啊！

    兩米寬的大床你告訴我哪裡簡陋了？

    給我個沙發睡睡也行啊！

    「你看我已經把床墊都拿來了。」

    夏雅一看，江舟不是開玩笑的，他真的已經把床墊準備好了！

    你早就已經想好了吧！可是在這個地方睡一夜，半夜還可能有個鬼花叫門，天啊！

    江舟很有紳士風度，已經在幫夏雅鋪床了，江舟選擇的地方，就在冥土旁邊，冥土可是江舟對付那朵鬼花的最大倚仗。

    「江……江舟，我睡沙發就行了，我其實挺愛睡沙發的，我在家就經常睡沙發……」

    夏雅央求的說道，然而江舟已經套上了枕頭。

    「打地鋪也行啊……」夏雅瑟瑟發抖，然而江舟已經把被子鋪好了。

    「我睡你臥室門外總行了吧，放心，我半夜肯定不進你房門。」夏雅保證道。她實在懵逼了啊，這是什麼神操作？

    電視上男女開房只剩一間的時候，不都是男的才會這麼說的嗎？而且女的最後都會因為心軟，半推半就的讓男的上床睡，怎麼到了現實中，這麼殘酷的嗎？

    「好了，你就在這裡放心睡吧。晚安，放心，這裡是最安全的。」江舟說道。

    安全？安全個大頭鬼啊！

    眼看江舟要走，夏雅真的快哭了，他到底有沒有聽我說話？

    「等……等等……你是不是有女朋友啊？你怕女朋友誤會？」夏雅靈機一動，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事情還有挽回的可能，比如把女朋友也叫來，他們睡裡面，自己睡外面……

    江舟搖了搖頭：「沒有啊。」

    沒……沒有？

    沒有女朋友你這麼「守身如玉」幹什麼啊！我又不會對你做什麼！

    夏雅有種吐血的感覺。

    你這是要靠實力單身啊！

    而這時，沒等她再說什麼，江舟已經把花圃的門關了。

    只剩下夏雅一個人，在空蕩蕩的花圃裡面，周圍黑漆漆的一片，陰風陣陣，她甚至都能聽到自己心跳的回音了。

    她看著空蕩蕩的花圃，坐到了這個臨時地鋪上，努力的抱緊被子，四處張望，但又不敢看身後。

    「不……不害怕……雖然我只有一個人，但江舟……他是個高人，總是……還……靠得住的……應該吧？」

    小女孩：「不是你一個人哦，還有我呢。」

    小女孩晃了晃腦袋，就像是在舉手一樣。

    「算了，睡吧。」夏雅躺了下去。

    夏雅伸手關了燈，趕緊跑回了被子裡面，像是鴕鳥一樣把頭矇住了。

    一股恐懼感從四面八方的黑暗中襲來，讓她不由自主地躲在被子裡，透過一條小小的縫隙，瞪大眼睛望著黑暗之中。

    而這時，上了樓的江舟卻又拿著一把造型奇特的剪刀悄悄的下來了。

    他將躺椅搬到了花圃門邊，然後就在躺椅上睡了下來。

    讓夏雅睡在花圃之中，一是為了捉鬼，二也是為了夏雅的安全。

    在這種情況下，江舟自然也不會心大到真的跑樓上去睡覺，而是負責在花圃門口值夜了。

    一旦看見那個鬼花出現，或者是裡面傳出夏雅的尖叫聲，他就立刻衝進花圃裡，考慮到招魂旛的效果，江舟對這剪刀也充滿了信心，他擔心自己守在花圃裡面，剪刀反而把花嚇跑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夏雅盯著四周，四週一片寂靜，似乎什麼都沒有，又似乎藏著很多東西。漸漸的，她感覺眼皮不知不覺變得沉重起來……

    花圃門外，江舟則一直玩著手機。

    看看遊戲，刷刷論壇，刷刷群，時間很快就混過去了。

    不過玩手機歸玩手機，江舟的注意力卻一直分散警惕著周圍。

    也許會有敲門聲突然響起，然後打開店門，就會看到門外放著一盆妖豔卻詭異的牡丹花……

    但是這一晚卻一直很平靜。

    無論是門外，還是花圃內。

    眼看著都已經四點了，江舟終於躺不住了。

    夏雅總不會出事了吧？

    按理說他一直在外面躺著，一門之隔，只要有一點動靜他都能聽見。

    但是總還是要親眼看看才能安心。

    江舟果斷地站了起來，一把推開了花圃的門，然後就猛地衝了進去。

第十三章 我有一個少兒益智故事你想不想聽？

    江舟心中想著，自己這麼衝進來，如果夏雅沒事，那肯定會立刻驚醒過來，大喊一聲「耍流氓啦！」

    如果她能在半夢半醒中還保持理智的話，那應該還是會大喊一聲，只不過內容可能就變成「怎麼了！鬼來了嗎！」

    但反過來，如果是一點動靜都沒有的話……

    江舟進門之後，藉著手機屏幕的微弱光亮，他看到的正是夏雅一動不動，躺在地鋪上的一幕。

    他心頭一跳，暗叫糟糕。

    不會吧！

    難道那個鬼花在悄無聲息間，不知不覺地繞過了他這個守門人，直接進入了花圃？然後……

    江舟邁著沉重的步伐走到了夏雅面前。

    夏雅閉著雙眼，安靜得就像是睡著了的嬰兒一般。

    江舟願意相信，夏雅是真的睡著了。

    但是如果他伸手碰一碰夏雅，會不會夏雅的頭就……

    太殘忍了，太恐怖了！

    雖然和夏雅相識的時間還很短暫，但江舟不願看到夏雅落到那樣的下場。

    然而無論江舟再怎麼覺得心裡慌，該確認的，還是要確認……

    江舟慢慢地伸過手去，想先探一探夏雅的鼻息，再考慮要不要進行碰一下腦袋這種很可能會留下心理創傷的驚險操作。

    就在江舟的手指剛伸到夏雅鼻子前的一瞬間，突然響起一個聲音！

    「救我……」

    含糊不清的語調，寂靜的黑夜中突然響起的女聲，瞬間就讓江舟頭皮一炸，手也立刻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

    砰！

    昏暗中，江舟感覺自己好像打到了什麼東西。

    「啊！」

    一聲短暫的慘叫傳來，接著一切又回歸了安靜。

    江舟拿著手機警惕地等待了一會兒，卻並沒有再發生什麼。

    不過仔細一想，他剛才打到的那什麼，好像是有溫度的？

    江舟將手機拿到了夏雅面前。

    「呃……」

    你有沒有在夢中，挨過一招從天而降的拳法？

    夏雅有……

    此時的夏雅，額頭上明顯紅了一塊。

    現在仔細想想，剛才的聲音，好像確實是從夏雅口中傳出的？

    江舟默默地看著夏雅，心中默念：「其實這也不能怪我，想想我跟你又不熟，怎麼會連你說夢話的聲音都能分辨出來呢？而且準確來說，也不是我打的你，是你自己撞上來的……」

    這個鍋我不背。

    不過話說回來，為什麼你能睡到說夢話啊！

    在這種陰森森的環境裡，睡在冥土旁邊，你反而還能睡香了？！

    其實江舟猜測，也許正是因為在冥土旁邊，所以夏雅才能睡著了吧……

    不過江舟雖然擁有冥土，但目前對冥土的瞭解也不多，所以只能想想罷了。

    他現在更關心的問題是，為什麼夏雅挨了一拳，還沒醒過來呢？

    她不會暈了吧？！

    呃……

    江舟想到這裡，頓時又有些慌。

    他盯著夏雅看了一會兒，正尋思著要不要掐人中，或者拿個噴壺過來對著她也噴一噴的時候，夏雅忽然又傳出了聲音。

    「鬼啊……」

    江舟：「……」

    他多慮了。

    夏雅不僅又睡了，而且連夢都續上了。

    只是這夢聽上去有點刺激啊……

    見夏雅沒事，江舟估計那鬼花可能今晚不會來了。

    想到這裡江舟還有些鬱悶，他準備這麼充分，那鬼花怎麼就不來了呢！

    這年頭連鬼都這麼有警惕性的嗎？

    江舟正準備無聲無息地退出花圃，不過又想到進都進來了，順便看看小女孩的長勢如何，晚上有沒有搗蛋……

    一轉頭，江舟就愣了。

    江舟：「……」

    現在的小朋友都這麼凶殘的嗎！

    江舟嘖嘖稱奇地蹲到了小女孩面前：「我還真沒想到會有這種操作。」

    手機屏幕光的照射下，被埋得只剩下個小腦袋的小女孩，此時正死死地咬著一朵花。

    那朵花的枝葉就如同有生命一般，不停地亂顫，掙扎，但卻始終被小女孩倔強地咬在貝齒之間。

    怪不得這裡面沒有動靜……

    「幹得好！不愧是我親手種下的。」江舟毫不吝嗇自己的誇獎。

    小女孩：「……」

    她的嘴正忙著，只能瞪著大眼睛，氣鼓鼓地看著江舟。

    幹嘛說得好像自己為他做事一樣？

    還親手種下的……他居然還敢提他抓自己的事情！

    「怎麼不說話啊？是不是害羞了？哎呀不用害羞的，我曾經聽說過一個實驗，兩棵種在一起的植物，一棵被人不斷地誇獎，另一棵則天天被人罵，後來你猜怎麼樣了？」江舟問道。

    小女孩表示毫不關心。

    「那棵被誇獎的長勢非常好，被罵的卻死掉了。唉真是可憐。」江舟說著，還向小女孩投去了一個關切的眼神，「放心，我會讓你茁壯成長的。」

    小女孩：「咕嚕……咕嚕咕嚕……」

    你走開，我本來就已經死了！

    「想不到你還是個積極好學的小朋友，聽得這麼開心，那以後我多給你講講這些少兒益智故事，說不定會讓你長得更開心的。」江舟微笑著說道。

    小女孩將小牙齒磨得咔咔作響。

    結果被她咬著的花頓時顫抖得更厲害了。

    江舟看向這株花，知道它一連害死了兩個人，對它的遭遇沒有絲毫同情，反而還有些幸災樂禍。

    半夜闖入，結果被一個小女孩咬了，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好了小朋友，誇也誇過了，現在把這花放開吧，我也挖個坑把它埋了。給你做個伴，你沒事還能聞聞花香。」江舟說道。

    小女孩並沒有鬆口。

    「你一個人多孤單多寂寞，小朋友要開朗些，多交一些朋友，不要動不動就把它咬在嘴裡，那樣會沒人跟你玩的。」江舟諄諄善誘。

    小女孩依然沒有鬆口。

    江舟眉頭一皺，猛地出手，準備出其不意，一把奪下來。

    小女孩依然沒有鬆口，看著江舟的眼神像一隻凶狠的小奶貓。

    江舟和小女孩拔了一會兒河，怕鬧出的動靜太大把夏雅吵醒，便索性放棄了。

    反正這鬼花被小女孩執著的咬在嘴裡，一時半會兒算是涼涼了。

    「乖，好好咬著吧，千萬不要鬆口。」江舟說道。

    小女孩哼了一聲，還用你說！

    不過等江舟悄悄退出花圃時，小女孩看著江舟的背影，隱約又覺得哪裡有點不對。

    到底是哪裡不對呢？

    以小女孩那冒著森森鬼氣的小腦袋，一時間很難想明白。

    這時那鬼花又猛地掙紮了起來。

    小女孩渾身陰氣暴漲，小銀牙緊咬，再次將鬼花壓制得死死的。

第十四章 你果然是個高人！

    既然鬼花已經被抓住了，江舟索性到樓上去睡了一個好覺。

    直到被一聲驚叫吵醒。

    江舟睜眼一看，外面的陽光已經明晃晃了，他打著呵欠下了樓。

    這時花圃的門正好被打開了，一個睡得頭髮亂糟糟的女生從裡面衝了出來。

    夏雅一副「我居然睡到現在才醒！」的震驚狀，而江舟則是一副「你竟然能把頭髮睡成這個鬼樣」的驚訝表情。

    愣是把他從半夢半醒的狀態徹底弄清醒了。

    所以這位非常冷豔的女經理每天醒來的時候，其實都是這個樣子的嗎？

    夏雅又震驚地看向了江舟：「你……你也剛醒？」

    她看到江舟居然還穿著純棉質地的睡衣，脖子上還掛著剛摘下來的眼罩。

    真是……好重視睡眠質量的一個人……

    不過江舟竟然真的是在樓上睡的？！

    想想自己的睡眠環境，夏雅頓時有種鼻子一酸的感覺。

    從小到大都沒有受過這樣的欺負……說起來這算欺負吧？

    雖然江舟也是好心收留她，但……

    「你睡得好嗎？」夏雅問道。

    江舟點了點頭：「挺好的。」

    夏雅：「……」

    沒錯了，這就是欺負！

    這時夏雅突然摸了摸自己的眼睛：「我怎麼感覺眼睛有些疼……」

    「可能是你睡太多了吧。」

    江舟看著夏雅明顯青了一坨的眼睛，平靜地說道。

    「是嗎……」

    夏雅摸著眼睛，總覺得哪裡怪怪的，不過她很快就搖了搖頭，眼睛不是重點！自己是來說正事的！

    「那株花昨晚好像沒有出現！」

    但是夏雅看著江舟，卻見到江舟繼續平靜地說道：「那不是挺好嗎？」

    好什麼啊！

    雖然今天沒出現，但是明天也會出現的，何況並不是沒出現那麼簡單啊！如果是那樣她就不會嚇得尖叫了！

    「但是我看到了一個花盆！」夏雅接著說道。

    「我這裡是花店，有花盆不是很正常？你往周圍看看，是不是可以看到上百個花盆？」江舟微笑著說道。

    是有上百個花盆……但是！

    「我絕對不會看錯，那就是用來裝那株花的花盆！我清楚地記得那個花長什麼樣子，包括花盆是什麼樣的，它昨晚還一直出現在我夢裡，我是不會看錯的。」夏雅說道。

    「花盆嘛，都長得差不多。」江舟說道。

    夏雅沒辦法了，一把抓住江舟就往花圃里拉。

    「你看！這就是那個花盆！跟你的那些花盆完全不一樣！」夏雅指著地上的其中一個花盆，說道。

    江舟一眼掃了過去：「呃……

    「怎麼說呢……好像確實有點不一樣啊。

    只見一個精雕細琢，一看就非常昂貴的花盆正歪倒在地，周圍則是一堆土陶花盆。

    這簡直就是自帶一首bgm：「我們不一樣，不一樣！」

    這也太鶴立雞群出類拔萃了吧！

    畫風完全不同啊！

    昨晚光線太暗，江舟也沒注意到這個花盆。

    「我覺得，是有那麼一丟丟像吧。」江舟點頭道。

    是的，就一丟丟。

    夏雅：「……」

    她是撞鬼，又不是被門撞了頭，為什麼要這麼堂而皇之地把她的智商按在地上摩擦啊！

    「裡面的花呢？」夏雅鍥而不捨地追問道。

    「也許你是真的不知道，如果你不知道的話，那那個花去了哪裡？它也許已經回家等我了，也許變成了其他樣子……」

    眼看夏雅的腦洞已經關不上了，江舟開口道：「行了行了，我只是逗逗你。」

    「你也知道像我這種愛花之人，睡到半夜是會下來給花澆澆水的。」江舟說道。

    夏雅一呆，誰會半夜起來澆花？？？

    「結果我一下樓，就正好看到那個鬼花來了。」江舟接著說道。

    聽到這裡，儘管已經有了一些心理準備，但夏雅還是不由得背後一涼。

    她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心臟也一下子提了起來。

    那鬼花非常可怕，十分詭異，江舟在半夜遇到它以後，到底發生了什麼……

    「然後我就把它拔出來了。」江舟道。

    夏雅：「……」

    「？？？」

    拔……拔出來了？

    江舟的語氣聽上去，就跟拔根胡蘿蔔一樣。

    但是那鬼花可不是胡蘿蔔啊！

    可江舟應該沒必要騙她才對……

    何況這裡也確實只有一個空花盆。

    不過她曾經也把那個花摘下來，扔進馬桶裡沖走過。

    這樣做其實沒有什麼用，花還是會再回來的。

    但江舟跟她不同，江舟是個高人，應該有其他處理辦法吧？

    「那……那個花呢？」夏雅又小心地問道。

    江舟微微一笑：「做成鮮花餅了，味道可好了，你吃不吃？」

    「……」

    味道……可好了……

    「我不吃。」夏雅臉色有些白。

    「真不吃？」

    「……」

    「唉，那太可惜了。」江舟一副夏雅錯過了什麼美味的遺憾模樣。

    夏雅一點都不遺憾！

    話說回來，那玩意兒還能吃的嗎！

    不過夏雅發現，自己之前誤會江舟了。

    她原本以為江舟一個人在樓上睡大覺，把她一個人丟在那個陰森森的花圃裡，結果事實證明，江舟雖然確實在樓上睡大覺，但心裡還是惦記著她的。

    他說的什麼半夜起來澆花，這怎麼可能？正常人都不會幹這種事的。他應該是一直關注著花圃這裡的情況，所以那個花一來他就知道了。而且江舟還在她睡得什麼都不知道的情況下，無聲無息地就把那個鬼花處理掉了。

    夏雅看著江舟的眼神頓時亮了，就像是在看一個偶像。

    果然她沒有猜錯，江舟真的是個高人！

    江舟救了她的命，光是謝謝根本無法表達她的感激。

    夏雅的心中陡然一輕，這段時間以來一直緊繃的心神、還有那些恐慌、害怕的情緒，也終於消散了。

    她眼中漸漸恢復了神采，鼻子卻真的有些酸了，眼睛裡甚至不由自主地流出了淚水。

    終於，過去了……

    這時，江舟正看著那片冥土花圃。

    小女孩真是敬業吶！

    他昨天讓小女孩咬著別鬆口，小女孩就一直沒鬆口。

    不僅如此，還比昨天咬得更緊了！

    棒棒的！一會兒多給你澆點水。

    可惜對江舟充滿了鼓勵和誇獎的眼神，小女孩似乎看不太懂。

    不僅看不懂，還對著他瞪起了眼睛，身上不斷散發著森然的鬼氣。

    唉，現在的小孩子真是不好教啊。

    現在江舟也知道了，不光冥土花圃和種下的小女孩夏雅看不見，只要進入冥土花圃的鬼，夏雅通通看不見。

    就在這時，店門外忽然響起了敲門聲。

第十五章 為什麼你會覺得你比我更吃虧啊？

    「江舟，你沒事吧！我好像聽到了尖叫啊！沒事就快點開門，不然我就撞開了。」

    江舟猛地一把拉開了門，看著門外已經擺好了撞門姿勢的飯店老闆。

    「太好了，看來你沒事啊。不過你怎麼這麼晚才起，這都十二點了。姑娘你好啊，你也才起啊。江舟你臉色怎麼難看？年輕人還是要多曬曬太陽，多補鈣才能好好折騰。」飯店老闆說道。

    說著，飯店老闆的目光意味深長地在夏雅亂糟糟的頭髮和一隻發青的眼睛上停留了一下。

    現在的年輕人，真是太會玩了……

    江舟：「呵呵。」

    看到江舟一副我靜靜看你表演的表情，飯店老闆似乎也有點心虛了。

    「既然你們沒事那我就放心了，我先回去了。」

    飯店老闆轉過身去，朝左右揮了揮手，壓低了聲音道：「散了吧，都散了。」

    旁邊頓時傳來一哄而散的聲音，聽腳步聲起碼有七八個人。

    夏雅：「……」

    這副形象居然被這麼多人看去了……

    江舟看了夏雅一眼，嘆了口氣，說道：「我真是慘。」

    夏雅：「？」

    「被誤會成這樣，有口難辯啊。」江舟道。

    夏雅：「？？？」

    這談話的方向是不是有點不對？

    被這麼多人誤會，怎麼看都是身為女生的她更吃虧點吧？

    她頓時想到了昨晚分配床鋪的事……

    看到夏雅有些無語的表情，江舟驚道：「怎麼，難道你覺得你比我委屈？」

    夏雅沒說話，但眼神卻已經表達了她的意思——這不是明擺著的事嗎？

    「你今天拍拍屁股一走，這裡誰知道你是誰，這件事對你半點影響都沒有。但我就不同了，這麼一搞大家都以為我有個女朋友，哪個街坊鄰居還會給我介紹妹子？」江舟呵呵一笑，說道。

    夏雅一聽，竟然有些無法反駁，甚至還產生了一絲內疚的情緒。

    過了一會兒，夏雅去衛生間洗漱了。

    「啊！我的眼睛怎麼回事！」

    夏雅的驚叫從衛生間傳來。

    江舟面色鎮定，他什麼都沒聽見。

    等夏雅從衛生間出來，她原本亂糟糟的頭髮已經恢復了順滑，臉色比起昨天也好看了很多，基本已經恢復了之前那副冷豔的形象，除了那隻眼睛有點出戲以外……

    不過江舟也不得不佩服女孩子在維護形象上的能力，她也不知道往上面撲了些什麼東西，把青色蓋住了大半，不仔細看的話發現不了，只會覺得好像有哪裡怪怪的。

    夏雅摸了摸脖子，那道紅色的痕跡還在，只是稍稍淺了一點點。

    「這個會消失嗎？」夏雅有些忐忑地問江舟道。

    江舟則很實誠地說道：「不知道。」

    夏雅不由得有些低落。

    江舟安慰道：「其實這件事也可以往好的方面看。這就相當於自帶項鏈，多省錢。」

    夏雅：「真是謝謝你了。」

    看著隱含怒氣的夏雅，江舟嘶了一下：「對不起我不該這麼說，我又忘記了我們的階層。你一個土豪哪會在意省不省錢。」

    夏雅：「……」

    好氣，但又不知道說什麼！

    感覺說什麼都會讓江舟更來勁啊！

    不過被江舟這麼一說，夏雅倒是沒那麼低落了，雖然大部分原因都是因為被氣的。

    這時夏雅搶過江舟的手機，在上面按了幾下，又還給了江舟：「這是我的號碼。」

    夏雅晃了晃自己的手機，上面一個號碼正在撥過來，江舟看著那串號碼十分眼熟。

    看來自己的手機裡是無論如何都要多出一個聯繫人了。

    「這次你救了我，真的很謝謝你。不過這次酒店也亂成一團，我又在這個時候逃掉了，現在得趕緊回去處理才行。等空下來我一定來請你吃飯，到時候不要拒絕哦。」夏雅說著，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

    江舟發現，這好像是他第一次看到夏雅笑，之前在招標會上，夏雅一直是一副相當專業、白領精英的樣子，就算笑起來也很職業化，來到他這裡又緊張害怕，哭得眼睛都有些腫。

    直到現在她一笑江舟才發現，夏雅笑起來還挺甜的，雖然她一笑，那隻發青的眼睛就眯了起來。

    江舟忍住了想笑的心情，嚴肅而又不失禮貌地說道：「好了你不是趕時間嗎？快出發吧。」

    夏雅：「……我怎麼感覺你在催我快走？」

    「沒有啊。」江舟立刻搖頭，堅決否認。

    江舟的心思一直系在那株被小女孩咬著的鬼花上，小女孩都快咬了十個小時了，萬一腮幫子一酸，把鬼花給放了怎麼辦？

    雖然江舟否認，但是夏雅就是覺得江舟在催她快走。

    想想她在這裡已經把身為美女的驕傲都快丟光了……唉，難受，想哭。

    江舟送夏雅出了門，他們剛一出現，江舟就感覺到了來自飯店老闆，以及旁邊書店等等的十幾道視線。

    這群人就沒有別的事幹了嗎！

    是手機不好玩還是電視小說不好看？！

    不過看到江舟已經轉過身去，這些視線也默默收了回去。

    但就在這時，江舟突然聽到門外響起了夏雅的聲音。

    「江舟，就算我長得不夠好看，你也不用非要跟我分手吧！你放心，我不會再回來纏著你了！」

    江舟：「？？？！！！」

    他震驚地調頭看向了夏雅，不，夏經理！

    你這是什麼神一般的操作？！

    刷一下，周圍的店舖裡齊齊地伸出了一個頭來，全部都兩眼放亮，目光中燃燒著八卦之火。

    而夏雅這時候已經衝進了出租車，在出租車開走的瞬間，她露出了一張燦爛的笑臉，對著江舟眨了眨眼。

    我能幫你的，就只有這些了。

    啊，眼睛疼！夏雅猛地低下頭摀住了眼睛。

    江舟：「……」

    夏雅一走，江舟頓時感受到了來自四面八方的複雜神色。

    嫉妒中夾雜著一絲絲佩服。

    這麼好看的妹子，你居然還嫌棄？

    喪病啊！

    江舟默默地回到了店舖內。

    腦殼好疼。

第十六章 我再給你講個故事吧

    雖然已經12點了，但江舟回到鋪子裡後，卻不急著準備開門做生意，而是看著花圃的方向露出了一絲微笑。

    小朋友，我來了。

    江舟來到花圃，先是拿起園丁鏟，在小女孩旁邊挖了一個坑。

    在他挖坑的時候，從旁邊投來了一股冰冷的視線，一直盯著他。

    江舟轉過頭去，正對上了小女孩的死亡凝視。

    面對渾身陰氣森然，牙齒磨得咔咔響的小女孩，江舟露出了一絲親切的微笑。

    「小朋友你看，埋你的那個坑當初也是我這麼挖出來的，現在看到了我挖坑的過程，是不是體會到了我身為花農的艱辛？就問你感不感動？」

    小女孩的頭髮豎了起來，小女孩的周圍颳起了陰氣旋風，小女孩要炸了。

    唉，小小年級學什麼不好，學人家脾氣大。

    坑挖好了，然而……

    江舟扯了扯，小女孩冷冷地看著江舟。

    江舟使勁地扯了扯，小女孩看著江舟的眼神更加冰冷了。

    唉……

    「你把花給我，我給你糖吃？」江舟微笑著問道。

    小女孩無動於衷。

    江舟並不氣餒，他出去了一趟，然後很快又回來了。

    「你猜我給你帶回了什麼？surprise！」

    江舟說著，從背後亮出了一個圓圓的小皮球。

    「怎麼樣，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你把花給我，我給你皮球？」

    江舟將皮球放到了小女孩面前。

    嗚……

    皮球突然開始了漏氣。

    看著手中慢慢癟下去的皮球，江舟不禁搖了搖頭：「真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想不到連鬼都騙人。」

    你不是最喜歡皮球了嗎？不是一直都在找皮球嗎？現在皮球送到你面前，你說炸就炸了？！

    丟下皮球，江舟嘆了口氣。

    「小朋友，我給你講個故事吧。」江舟說道。

    小女孩眨了眨眼，她一聽江舟又要講故事，就覺得有點不好的預感。

    不過再一想，不理他就行了。

    「從前有個小鬼，她很可憐，一直徘徊在迷茫的人生十字路口，後來她被一個善良的花農撿回家種在了地裡，每天給她澆水，修剪她的頭髮，還經常陪她說話。」

    江舟一開口，小女孩就瞪大了眼睛。

    「這個小鬼呢，臉蛋長得很可愛，流出來的血也很鮮豔，牙口也很好。就是有一點不好。」

    小女孩的小耳朵動了動。

    江舟瞥了一眼小女孩，搖了搖頭，說道：「她特別笨。」

    小女孩頓時生氣了，她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更加蒼白，甚至有點泛青，大眼睛裡也一下子湧出了大量的血水。

    「故事裡那個小鬼，在聽到別人說出這種大實話之後，就生起了悶氣。但是生悶氣有什麼用呢？別人又看不出來，你想證明自己不笨，你不說怎麼證明呢？就算你想罵別人，那你也要開口啊。連話都不會說，不是笨還是什麼？」江舟說道。

    小女孩終於忍不住了。

    「你……你才是……」

    江舟眼疾手快，一把接住了從小女孩嘴裡掉出來的鬼花。

    小女孩看到這一幕，眼睛頓時睜得圓圓的。

    她的花……

    她一開口說話，花就掉下去了……

    掉下去了……

    看到小女孩一臉懷疑鬼生的表情，江舟也有些過意不去。

    小孩子……真好騙。

    「小朋友，你年紀還小，笨不是你的錯。」江舟伸手過去，摸了摸小女孩的頭。

    好冰！

    說著江舟就趕緊將鬼花丟進了坑裡，然後開始埋土。

    這種事有過一次，第二次做起來就熟練很多了。

    將鬼花埋起來後，江舟就立刻拿起了手機，但是任務完成的通知沒來，反而來了另一條提示。

    「無法分辨的靈植，低級怨靈，就算種植以後也沒什麼用。

    「可選擇回收。」

    江舟：「？？？」

    他費了這麼大勁……好吧他其實沒費什麼勁，但是他費了小蘿莉啊！

    小女孩辛辛苦苦咬了一整晚的鬼花，你居然說沒什麼用？

    過分，太過分了！

    江舟記得小女孩的描述裡提到過她是普通怨靈，這低級怨靈比普通怨靈還不如？

    江舟現在面臨著另一個很重要的問題。

    沒有第二棵靈植怎麼辦？

    江舟看向了小女孩。

    此時此刻的小女孩似乎剛從懵逼中反應過來，血水在她的眼眶裡打轉，然後……

    嗚哇！

    小女孩大哭了起來。

    毫無疑問，如果冥土被回收了，那江舟肯定立馬就涼涼了。

    「時間不多了，難道真要去嘗試敲碗的方法？」

    至於這株鬼花，江舟現在是怎麼看怎麼來氣，他直接選擇了對鬼花進行回收。

    「是否回收該靈植？」

    「是。」

    「回收進行中……」

    江舟看著這株鬼花，耳邊突然傳來了一聲淒厲的尖叫，鬼花的花瓣一片片開始蜷縮枯萎，所有的枝葉都在顫抖，而在花蕊之中，突然出現了一張美豔女人的臉。

    她怨毒地看著江舟，口中發出慘叫。

    眨眼之間，鬼花的花蕊也枯萎了，那女人臉也一下子四分五裂，變成了無數碎片消失了。

    儘管只是一閃而過，但那怨毒的眼神還是讓江舟有種背後涼颼颼的感覺。

    「回收成功，恭喜你獲得低級肥料一份。」

    「低級肥料：回收低級怨靈獲得的肥料，對靈植來說具備一定的營養。」

    江舟看著眼前，鬼花被回收後，只剩下了一朵枯萎的乾花，黑色的花瓣，上面似乎還殘留著一道道的血痕。

    當江舟將這朵乾花拿起來的時候，耳邊似乎縈繞著女人低低的哭聲。

    「嗯？」

    江舟忽然發現小女孩的哭聲止住了，但是取而代之的是有種「啪嗒啪嗒」的聲音。

    他轉頭一看，小女孩已經不哭了，她此時正盯著江舟手中的乾花，嘴角無意識地流出了血紅色的口水。

    「呃……你該不是，想吃吧？」江舟冒出了一個有些毛骨悚然的猜測。

    之前小女孩咬著鬼花的時候，江舟還沒往這方面想。畢竟小女孩全身上下就剩下一張小嘴能動，也不能指望她用別的辦法抓住鬼花吧？

    鬼……會吃鬼的嗎？

    這乾花雖然被定義為「肥料」，但是如何施肥的方法卻並沒有說明。

    江舟原本以為和澆灌怨氣的方法差不多，或者乾脆埋到小女孩身邊就可以，但是現在看小女孩的表情……

    這「肥料」似乎是用來吃的？！

    這時，小女孩發出了冰冷的聲音：「想吃……」

    還真是用來吃的啊！

    「小朋友，話可以亂說，東西不能亂吃，隨便亂吃東西，可是會吃壞肚子的。」江舟說道。

    「想吃……」

    小女孩的眼神直勾勾地盯著江舟手中的乾花，連帶著江舟都有種被視為了食物的感覺，渾身涼颼颼的。

    這「肥料」對小女孩的誘@惑，似乎比怨氣都要大。

    想想小女孩也不容易，江舟便將肥料遞給了她。

    「吃吧，吃完就不要記仇了，你看你在外面亂竄，也是有可能被別鬼吃掉的，有些鬼特別邪惡，專吃小蘿莉。在我這裡就不用擔心這種可怕的事情，還能好好吃飯。」

    乾花一遞到小女孩面前，小女孩就立刻張開了嘴巴一口咬住了乾花。

    乾花顫抖著尖叫起來，然而隨著小女孩的咀嚼，尖叫聲慢慢變得虛弱，最後徹底消失了。

    「嗝！」小女孩打了一個飽嗝。

    與此同時，江舟的手機上也收到了提示。

    「找皮球的鬼蘿莉剛剛得到了充足的營養，因此影響到了正在結成的果實。果實的品質將會比之前更好，盡請期待。」

    好消息啊！

    江舟想不到小女孩吃了乾花，馬上就有了立竿見影的收穫。

    「還記仇嗎？」

    「記……記……」

    「……」

    真是個誠實的小朋友呢。

第十七章 這是收穫的季節

    從花圃出來，江舟回到躺椅上，也沒心情玩手機聊天了。

    他滿腦子都惦記著第二株靈植的事。

    光是他知道的，這鬼花就已經摘了兩個人的腦袋了，至今只要單獨和它在一起的人，都會落到慘死的下場，而且無論用任何方式都沒有辦法擺脫它。

    這麼凶殘的鬼花，竟然只是低級怨靈？或者說，光是低級怨靈就已經這麼厲害了嗎？

    他到底生活在一個怎麼樣水深火熱的世界啊！

    「但小女孩是普通怨靈，可是也沒見比鬼花凶殘多少啊。難道是因為我遇到小女孩的時候，她還沒來得及發威就被我搞定了？」

    江舟目前也只能想到這個解釋了。

    現在留給他的時間已經不多了，他必須盡快找到第二株靈植。

    看看時間，江舟暫時按捺住了急迫的心情。

    磨刀不誤砍柴工，果實成熟的時間快到了……

    兩個小時後，江舟終於等到了新的提示。

    「恭喜你，果實已經成熟，請盡快前去收穫吧！」

    等待已久的江舟一個鯉魚打挺從躺椅上跳了起來，衝入了花圃之中。

    冥土花田上，小女孩的頭頂上多出了一團紅色的霧氣。

    「這就是果實？」

    江舟心頭一跳，這紅色的霧氣看上去有種很怪異的感覺。

    江舟伸出手去，他看著自己的手掌漸漸沒入了這團紅色霧氣中。

    這紅色霧氣從外面看是一團氣體，但是江舟卻分明感覺到自己的手似乎陷入了泥沼中一般，這種粘稠，濕滑的感覺，就好像真的把手伸進了血漿裡似的。

    這時，江舟的手指碰到了一個東西。

    質地有些硬，感覺有些粗糙。

    這果子好像不怎麼好吃啊？

    江舟有些皺眉，他對食物的味道可是很有要求的。

    不過畢竟不是一般的果實，就算味道差點……差點就差點吧！

    江舟一把抓住了這個果子，然後將它從紅色霧氣裡使勁抓了出來。

    是要做沙拉好呢，還是直接吃了呢……

    滿懷期待的江舟在看到果子的一瞬間，表情就僵硬了。

    他慢慢地舉起了手中的果子，將它放到了自己眼前。

    明黃的顏色，看上去有些劣質的外殼，上面還有一張像是小孩用鉛筆畫成的小女孩畫像，歪歪扭扭的線條，微笑的一條嘴巴看上去不僅不能讓人感受到她的開心，反而有種令人悚然的感覺。

    我眼神不好，請問有沒有人能告訴我一聲，只有我看著這個果子有點像個小皮球嗎？

    呵呵……

    不，還不用這麼心灰意冷，武俠小說裡不是都說過嗎，越是其貌不揚，古裡古怪的東西，越有可能是難得的天材地寶！

    想到這裡，江舟的眼中閃過了一絲堅決。

    我啃！

    這一秒，很難形容江舟的感受。

    這居然真的是個皮球！！！

    「我的牙！」

    一股瘆人的涼意順著江舟的牙縫傳到了他的全身，觸感非常堅硬！

    江舟一臉牙疼地鬆開了手中的「果子」，眼中閃過了一絲無比複雜的神色後，猛地將「果子」扔了出去。

    砰！砰！砰！

    果子輕輕地彈了起來，一下，兩下，然後又滾回到了江舟的腳邊，有小女孩畫像的那一面正好朝向了江舟的視線。

    請問，上哪裡可以給「幽靈牧場」打差評？

    「鬼蘿莉的皮球（已綁定）：鬼蘿莉心愛的小皮球，你拍一，我拍二，請問，你要和我一起玩拍皮球嗎？」

    不玩，我想換貨行不行？

    但是江舟收穫完果實之後，小女孩頭頂的紅色霧氣就無聲無息地消散了。

    退換貨顯然是不可能了。

    他認命地拿起了皮球，這皮球很袖珍，做工也很粗糙，不過拿在手裡有種冰冰涼涼的感覺，似乎並不普通。

    「這『果子』肯定不能吃了，給我個皮球有什麼用？讓我拯救國足嗎？」江舟鬱悶地想道。

    這時江舟又想到了另一件事，這小皮球還是小女孩吃下乾花，果實升級後得到的，要是升級前的話，他殷切等待十六個小時等到的結果會是什麼？

    乒乓球嗎？

    江舟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

    「江舟，你把我叫到老城區來幹嘛？我還在閉關研究改良大麗菊，沒有空啊。」

    章柯昂開著車來到了一條感覺有些髒亂差的街道上，他剛把車停下，車門就被直接拉開，江舟一下子就跳了上來。

    「你沒空？沒空你昨天專門跑一趟過來看八卦？」

    接觸到江舟鄙視的眼神，章柯昂是個老實人，他立刻就露出了有些心虛的神情，然後乾咳一聲以示掩飾。

    「你再往前開一段，好好好，就在這裡停下。」江舟指揮道。

    章柯昂非常配合地停好車後，看到江舟望著窗外一副專注的表情，不禁再次問道：「江舟，你來這裡到底幹嘛的？」

    「看到對面那家店了嗎？盯著它。」江舟說道。

    章柯昂順著江舟的視線看了過去。

    一家咖啡店，窗戶邊坐著幾個女中學生，正有說有笑地在聊天。

    章柯昂看向江舟的眼神頓時充滿了複雜。

    「江舟，你女朋友都懷孕了，怎麼還有這種見不得人的愛好……」

    面對義正言辭的章柯昂，江舟投過去了一個看智障的眼神，沒好氣地說道：「咖啡店旁邊那家店！還有，我最後說一次，我跟夏經理沒關係。」

    「噢噢。」章柯昂趕緊將視線移動了一下。

    不語花店？

    一間小小的花店，招牌已經很陳舊了，不仔細看的話還真的容易把它忽略過去。

    不過這不是招標會上中標的那家花店嗎？

    章柯昂再次震驚地看向了江舟：「哥啊，你在招標會上嘲諷人家也就算了，你怎麼還找到人店門口來了啊！打擊報復這種事我們不能做，不僅犯法，也很沒有尊嚴啊！」

    江舟：「朋友拜託你收了腦洞吧。我只是覺得這家花店有點問題。」

    「有問題？」章柯昂一臉疑惑，然後突然恍然道，「現在還沒開門，就跟你一樣，這確實有問題。做生意怎麼能是這種態度呢？」

    江舟連翻白眼的工夫都省了。

    江舟左思右想，總覺得那鬼花不應該那麼簡單，所以他決定幹脆來那個改良出鬼花的花店老闆，杜江的店裡看一看。

    想像中能夠改良出那種嬌媚高貴的牡丹花的地方，應該是很高大上的才對，沒想到和他的鋪子一樣，都是不起眼的小店。

    此時不語花店的玻璃門緊緊關著，一副大門緊閉的樣子。

    難道是受到了兇殺案的影響，所以生意都不做了？

    不過鬼花殺人，無憑無據，就比如那個無頭新娘的死，警方就算調查也是調查新娘的人際關係，當天曾經進出酒店的賓客和員工，怎麼也不會調查到婚禮用花上吧？

    這條位於老城區的老街人流量還是不小的，來來往往的行人和車很多。

    得益於此，章柯昂的車停在花店對面，看上去也並沒有任何奇怪的地方。

    時間漸漸過去，花店始終沒有人來開門，也沒有人從裡面出來，江舟等了好一會兒，決定下車去看一看。

第十八章 連你都看出來了？

    江舟來到花店門口，透過玻璃門往裡看去。

    一個擺滿花的貨架，地上一個水桶裡插著花，角落裡擺著一些綠植，但是花已經快蔫了，綠植也好像很長時間不澆水了。

    這樣的店就算開著門，恐怕也沒有多少人會進來的。

    江舟的「幽竹居」雖然不大，但卻乾淨整潔，花草的種類儘管普通，但也還算新鮮豐富，他作為店主也相當親切。

    還真該讓章柯昂來看看，居然拿他的店作反面教材，比起這家不語花店，他已經算是非常敬業的了。

    「培育出了那麼優秀的牡丹花，卻不擺出來賣。還把店面搞得跟快倒閉了一樣，這完全不符合酒店承包商的身份啊。」

    江舟又繞到了後面小巷裡看了看，幾個垃圾桶堆在外面，還有緊閉的房門，牆上安著一面換氣扇。

    換氣扇太高了，倒是房門有道縫隙。

    江舟彎下腰，透過縫隙朝裡面看去。

    不過可惜的是，屋內似乎有些昏暗，從江舟的角度看不清什麼。

    就在這時，江舟的眼前突然多了一雙眼睛。

    什麼玩意兒？！

    從縫隙那邊突然冒出一雙眼睛來死死地盯著他，讓江舟頓時頭皮就跳了一下。

    咔嚓。

    房門打開，杜江站在門內，冷漠地看著江舟。

    江舟看到杜江後又是心中一驚，距離他上一次看到杜江還不超過36小時，但是杜江給人的感覺就已經變了不少，整個人陰氣沉沉，眼睛里布滿了血絲，整個人散發著冰冷的氣息。

    江舟沒想到門內有人，杜江也沒想到在外面偷窺的竟然是江舟，兩個人一時間就這麼默不作聲地盯著對方，氣氛很是尷尬。

    「杜老闆你在啊，好巧。」江舟主動開口打破了沉默。

    杜江沒有說話。

    「我們在楓麗酒店的招標會上見過，記得嗎？有過一面之緣的。」江舟繼續說道。

    「我記得你。」杜江微微眯起了眼睛。他怎麼會不記得江舟，在那個招標會上，江舟走到他面前，說他的花有問題，讓他不要拿出來。

    「我今天來你這裡是來取經學習的，看你沒開門，所以才繞到後面來碰碰運氣，沒想到我運氣還真不錯。怎麼樣，能請我進去參觀一下嗎？」江舟微笑著問道，完全沒有得罪過對方的自覺。

    他本來以為杜江看他不順眼，多半會拒絕，沒想到杜江想了想，居然笑了一下：「那你進來吧。」

    杜江率先走回了店內，但卻沒有走遠，而是回頭看著江舟。

    江舟微微一笑，就抬腳邁進了門。

    不過在掩門的同時，江舟順手先按下了反鎖按鈕，這樣房門就無法真正被關上了，同時他的一隻手伸入了兜裡，摸到了一把造型特殊的剪刀。

    這個杜江顯然有問題，而且江舟覺得他有些危險。

    一進入不語花店內，江舟頓時有種頭皮發麻，毛骨悚然的感覺。

    花店內密密麻麻，擺滿了「花想容」牡丹花。

    一朵朵盛放的牡丹千姿百態，花團錦簇。

    如果單論視覺感受，就如同踏入了一片絕美的花海一般。

    但如果論身心感受，這無疑是非常不健康的一種體驗。

    「不知道杜老闆是怎麼培育了這麼漂亮的花呢？能不能分享一下經驗？」江舟非常自來熟地問道。

    「我一直非常喜歡花，為了培育出新的品種，廢寢忘食，一心鑽研，為此嘗試了很多次的失敗，不過還好，後來終於成功了。」杜江說道。

    「我有一個朋友也是這樣，他一直非常執著地在研究菊花。」江舟對杜江表示了贊同。但是話說回來，杜江這些話不都是廢話嗎？

    不過江舟發現杜江好像並不在意他在說什麼，而是捧起了最近的一朵花，就像是在看一個絕世美人一樣，眼中流露出了痴迷的神色：「真美啊……」

    江舟看著杜江的樣子，不禁有些惡寒。

    這位老闆，你有客人在，請注意一點影響！

    看到杜江一副痴迷的樣子，江舟乾脆趁機仔細地查看了起來。

    他看了一眼杜江使用的噴壺，居然只是清水，連營養液都沒有加，其他肥料也沒有看見。

    牡丹花什麼時候這麼好養活了？

    他把注意力重新放回了牡丹花上，翻來覆去地仔細查看起來。

    「你在幹什麼？」身後突然傳來了杜江的聲音。

    江舟猛地轉過身來，見杜江正陰冷地看著自己。

    「這花太美了，我看著看著，情不自禁就想摸一下。」江舟說道。

    杜江：「……不要碰它。」

    「這當然。那我就不打擾你了，先走了。」江舟說道。

    「好，我送送你。」杜江說道。

    「不用了，我自己走就行。」江舟說完，就快速地朝門外走去。

    不過他看見後面有一道影子也緊跟著朝自己接近過來，顯然是杜江跟上來了。

    就在這時，虛掩的房門突然被推開了，一個龐大的身影出現在了門口，狹窄的房門要裝下他似乎都有些勉強。

    「江舟……咦，杜老闆你在啊。」章柯昂驚奇地說道，同時一臉好奇地看著花店內的這一片花海，嘴裡不停發出驚嘆聲。

    「好漂亮，再看到覺得比之前更漂亮了！」

    「正好杜老闆，我想買一盆花回去……哎哎！江舟你拉我幹嘛？」

    江舟費勁地將章柯昂拉了出來。

    他看了一眼這個肌肉發達的傢伙，這是人嗎？這是頭牛吧？

    「我給你發消息，你怎麼這麼久才過來？」江舟問道。

    江舟有種感覺，剛才如果章柯昂不來，也許杜江會做些什麼，到時候他的剪刀能不能搞定杜江？

    「過馬路不得等紅綠燈嗎？」章柯昂說道。

    江舟：「……你特麼說得好有道理！」

    要不是打不過你，我早就動手了。

    「你有沒有覺得那個花店，還有那個杜老闆，不太一般？」江舟想了想，問道。

    沒想到章柯昂立刻就點頭表示了同意：「確實啊！那些花就很不一般！」

    江舟一愣，難道這次連章柯昂都看出來了？

    這時章柯昂接著說道：「牡丹對生長環境的要求很高，特別是盆栽牡丹，其生長環境對溫度和濕度有著非常苛刻的要求。杜老闆的花店比較陰暗，按理說牡丹很難成活，但是卻成活了那麼多，我實在是很想找機會討教一下經驗……江舟你怎麼走了？」

    不語花店緊閉的玻璃門後，一道人影站在那裡，默默地注視著江舟和章柯昂離開。

    不知站了多久，他終於移動了起來，緩慢地回到了花店的後面。

    面對滿屋子的牡丹花，杜江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痴迷的微笑：「太美了……」

第十九章 深夜營業的花店

    江舟帶著章柯昂並沒有走出太遠，就又折返了回來，重新回到了車裡。

    章柯昂對江舟的舉動表示不解：「江舟，我們這是……」

    「你不是想知道他怎麼培育出那種牡丹的嗎？我們在這兒等著他下班。」江舟道。

    章柯昂眼前一亮：「好主意！在他工作時間我們不好打擾他，下班了就可以盡情地向他討教了！就是不知道他願不願意指導我們……江舟，想不到你也有這種求知慾，看來我勸你的那些話你總算聽進去了。」

    江舟：「……」

    這時江舟張開了一隻一直緊握的拳頭，露出了一把土來。

    這土正是江舟在不語花店裡查看牡丹花的時候，順手抓出來的。

    這個土摸上去和一般的土沒什麼區別，但是江舟似乎從裡面察覺到了一絲陰寒的氣息。

    當然和冥土花田比起來，這土就差太遠了，完全不是一個級別的。

    不過這說明，杜江這裡果然有問題！

    ……

    很快就到了晚上10點，咖啡店早已經關門，周圍的火鍋店也陸續冷清下來，紛紛打烊，很快整個街道就被寂靜和黑暗籠罩，只有地上的垃圾被夜風吹起來，街上白天和晚上就像是兩個世界。

    章柯昂已經迷迷糊糊地快睡著了，杜江到現在都沒出來過，花店也一片漆黑，可能已經睡下了吧？

    他正要開口提議先回去再說，卻突然看見花店亮起了燈。

    深夜的街道，白天一直不開門的花店，此時卻亮起了燈光……

    江舟一巴掌拍醒了已經睡著的章柯昂：「五分鐘後我要是沒出來，你就衝進來。」

    章柯昂睜開眼睛一臉茫然，沖？沖什麼？

    江舟來到了不語花店，花店裡的燈開了，但是店裡卻沒有人。

    他輕輕推開玻璃門進入了花店內，然後來到了溫室門口。

    咔咔……

    在寂靜的環境中，扭動門鎖的聲音被放大了許多，讓江舟的心臟也不由得提了起來。

    溫室的門被江舟緩緩推開，他朝裡面看了一眼，發現溫室的燈已經關了，裡面似乎也沒人。

    江舟一個閃身進入了溫室內。

    一株株牡丹在黑暗中靜靜開放，影影綽綽的花影乍一看像是許多窈窕的身影一般，讓江舟頓時覺得有些頭皮發麻。

    他打開了手機，藉著手機微弱的光亮，在眾多牡丹花盆和架子裡翻找起來。

    白天他沒能好好查看，現在趕緊搜索一下。

    杜江平時估計都是待在這裡的，江舟在一張桌子下看到了不知道吃完了多久沒丟的盒飯盒子，裡面都發霉了，桌上還有大量的園藝工具，關於牡丹培植的書籍。

    想不到這杜江還挺刻苦鑽研的。

    江舟在這些東西里翻找了一下，又打開了抽屜繼續搜索。

    筆、各種小工具……這是什麼？

    江舟從抽屜裡拿出了一個皮質筆記本。

    他打開筆記本，發現裡面密密麻麻地記載著杜江培植牡丹的心得。

    「5月11日，今天培育出來的牡丹一號終於開花了，為了這次的培育耗費了我半年的心神，我無比期待著它的成功，但是讓我痛苦的是，我失敗了……ps，我又去送花了。」

    「5月17日，今天二號也開花了，雖然經歷了上次的失敗，我已經有了一定心理準備，但是看到這次的結果，我還是好痛苦。ps，我又去送花了。」

    「5月30日，我嫁接了新的品種，希望這次會有好的結果，如果再沒有的話，我不能保證我還能承受那種痛苦。ps，我又去送花了。」

    江舟原本只是隨便翻看一下，他對杜江的培植技術又不是真的感興趣，只是想知道杜江是怎麼會養出那種鬼花來的。

    但是看著看著，江舟卻覺得有些詭異。

    杜江的日記裡記載的全是失敗，那他是怎麼把花想容種出來的？

    他趕緊向後翻去，想找到那個讓杜江成功的轉折點。

    直到翻到最後一頁，江舟才終於看到了一篇不一樣的日記。

    「8月9日，今天的花也失敗了，但是我沒有以前那麼難過了，因為我終於想到了新的辦法。ps，我把花拿回來了。」

    新的辦法是什麼？

    但是這一篇已經是最後一篇了，後面的部分都被撕掉了。

    江舟沒辦法知道新的辦法是什麼，他拿著日記有些鬱悶。

    不過這時，江舟忽然注意到了日記後面的那句「ps」。

    之前的都是送花，這次怎麼是把花拿回來？

    送花這件事，對杜江來說有什麼特別的意義嗎？

    江舟正打算在抽屜裡繼續找找看，看能不能找到日記的後續部分或者其他線索，背後卻突然傳來了腳步聲。

    他趕緊手忙腳亂地將日記本放了回去，將抽屜合上，關了手機屏幕。腳步聲是從溫室門的方向傳來的，江舟只能往後門而去，但他還沒有到門口，就有一束手電筒的光投了過來。

    江舟一矮身，在一個花架後躲了下來，屏住呼吸，大氣都不敢出。

    朝後門的方向望去，他距離後門還有兩米遠，如果被發現還來得及奪門而逃。

    透過花架中的縫隙，江舟偷偷地看向了手電筒光的方向。

    此時手電筒已經被放到了桌上，杜江的身影出現在了他剛剛站著的地方。

    在手電筒的照射下，杜江似乎沒有發現桌上的東西被人翻動過，他將一個水桶放在了桌上，嘴裡似乎在低低地唸著什麼。

    江舟注視著杜江，漸漸聽清了杜江所說的內容。

    「我很喜歡你，可是我一直都不能成功。我不能成功我們就不能在一起，我只是一個開花店的，怎麼敢跟你表白呢？不過現在好了，我終於想到了辦法，可以兩全其美。」

    江舟一聽，這杜江還有個喜歡的姑娘？不過聽上去只是他單戀而已，只是這杜江自卑的點讓他有點無語，開花店怎麼了？開花店吃你家大米了？

    而且這杜江大晚上的，怎麼不開燈？

    如果杜江去開燈的話，那在他開燈的瞬間，江舟就能立刻從後門離開，就算杜江聽到動靜，但在光線的突然變化下，他也來不及反應。

    江舟正鬱悶著，這時杜江突然轉過身來，直直地朝著江舟藏身的花架走了過來。

    江舟心頭一跳，險些就以為自己被發現了，他一動不動，身體卻已經繃緊，時刻準備衝向後門。

    杜江來到花架前，伸手抱了一個花盆下來，並沒有發現近在咫尺的江舟。倒是江舟看到了杜江的臉，他的眼睛裡血絲比起白天似乎更多了。

    接著杜江又將花盆抱回了桌子上，拿著園丁鏟開始挖了起來。

    「很快的，很快的……」杜江一邊挖一邊說道。

    江舟悄悄地注視著他，不知道杜江都在說些什麼，又是在跟誰說。

    這時杜江好像終於挖好了，他放下了園丁鏟，然後抬起了雙手，看上去是挖累了先伸個懶腰。

    然而就在這時，杜江的雙手突然抓住了自己的頭，然後輕輕往上一拿。

    他的頭，被自己拿下來了……

    黑暗中，江舟的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

    特麼的這是什麼情況？！

    好好的怎麼說沒頭就沒頭了？

    這時更讓江舟驚愕的事情發生了，杜江的雙手拿著自己的頭，居然就這麼朝著花盆裡放了下去。

    這是要把自己的腦袋種到花盆裡去？

    江舟震驚地看著杜江的動作，就在這時，他看到杜江腦袋上的那雙眼睛突然睜開了。

    他的視線，就這麼和杜江的人頭對上了。

    被發現了！

    江舟心裡「咯噔」一下，而杜江則一下子站了起來，就這麼抱著自己的人頭朝江舟走了過來。

    這個時候躲藏已經失去了所有意義，江舟看著杜江走過來，猛地將面前的架子往前一推。

    嘩嘩嘩！

    十幾個花盆和架子一同砸向了杜江，這一下就算不被砸死也要被砸成重傷，不過江舟砸完之後並沒有感覺到輕鬆一點，因為他看見杜江被砸倒之後，他的頭居然在地上滾了一圈，然後直勾勾地看向了江舟。

    咕碌碌……

    他的頭就這麼朝江舟滾了過來。

    這一刻，江舟的心理陰影很大！

    「你別過來！再過來我要喊了啊！」江舟立刻朝後門跑去，他還不信了，自己會連個只剩頭的傢伙都跑不過？

    但是一來到後門江舟就愣了，特麼的門呢？

    門去哪兒了？！

    原本應該是後門的位置，這時候卻變成了一個花架，上面都是看上去陰森森的牡丹花。

    江舟望向溫室前門的位置。

    「呵呵。」

    不出所料，前門果然也不見了啊。

    這是作弊啊！

    咕碌碌……

    杜江的頭距離江舟越來越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