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 女友帶我飛 作者:瑞雪青 (連載中)

 
筆名未定 發表於 2018-11-8 07:33
第八十一章 保護費?

  這種生意,確實是非常危險的。

  先不說黑的會來鬧,白的要是來抓,那我們也承受不住啊!

  蔡靜怡笑道:「放心吧,我對此早就有了一系列的對策。我們的老虎機並不是在玩錢,而是在玩遊戲幣。而獲取足夠的遊戲幣後,可以用來兌換禮品。比如說香煙,紅酒之類的。」

  我皺眉道:「那這有什麼意義,根本就不會有人來玩啊!也許會有人過來,但人數絕對不會多。」

  「如果對面開了家煙酒行,專門負責收購香煙和紅酒呢?」蔡靜怡微笑道。

  此時,我的大腦就好像打了一個雷一般,讓我徹底明悟了。

  這招……高!

  「那家店老闆特別厚道呢……」蔡靜怡嬉笑道,「無論是香煙還是紅酒,都會以只比原價低點的價格收購過來。而且最有趣的是,那家老闆跟我的關係特別好,我們都是在他那進貨的。」

  我摸著下巴說道:「這個……挺有意思。靜怡,我實在沒看出來,你竟然還有如此陰險的一面。」

  「去,什麼叫陰險,這個叫智囊……」蔡靜怡認真道,「場地我已經找好了,就在我們那學校後邊的商業街。那邊人流量還算不錯,而且價格也算便宜。店我已經搞定了,你明天過去上班,正式開業。如果你不願意去也行,我可以找別人,願意做的人多的是。」

  我認真道:「這是哪裡話,你身邊除了我,還有誰能真心真意為你做事呢?先說說看吧老闆,你準備給我什麼樣的待遇?」

  「月營業額的百分之二。」蔡靜怡平淡道。

  「好,成交!」

  我站起來身,笑嘻嘻地跟蔡靜怡要了地址。蔡靜怡說那邊已經有幾個人在等著了,楊德帥也在那邊等我,就缺個管理層。她本來想著要是我不願意,就讓四哥派個人過去。

  而我今天要做的任務,就是回去好好地睡一覺,因為遊戲廳的上班時間跟酒吧可是不一樣的。正好,我這幾天本來就覺得疲憊要命,根本就承受不了日夜顛倒的感覺。

  於是我打了個車回到家裡,很是舒坦地躺在了床上。張曉欣來問我怎麼回事,我說老闆給我換了個崗位,以後我是白天上班,晚上休息。她聽後也覺得很開心,說就應該如此。

  幸好我之前的生物鐘還在,躺下來之後竟然真沒多久就睡著了。

  當我第二天早上起來,只覺得全身都舒服得很。以前就聽人說白天睡覺補充不了體力,看來這件事情還真不假。

  我舒服地走出房門,李美麗和張曉欣正在吃早餐。見到我出來,李美麗連忙說道:「張祥,你給阿哥家裡做啥了?」

  我疑惑道:「怎麼了?」

  李美麗拿出手機給我看了看,只見上邊寫著一條短信:「你是不要我活了。」

  短信送人的備註是阿哥,我看後點點頭,笑著說道:「等著吧,他過不了多久肯定會還錢。」

  「你們不會叫人打我表哥吧?」張曉欣擔憂地說道,「萬一打出事兒了,那還要賠錢坐牢。」

  我搖頭道:「不會,打他肯定是有的,但估計就是不停地抓著就打,但絕對不會打出毛病來,放心吧。只要不構成輕傷,最多就是拘留幾天,我們可以每天都讓人不停地騷擾你表哥。目前法律對騷擾這方面的懲處不算明確,只管盡情騷擾就行了。」

  她倆面面相覷,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我吃完早餐後,先繞著家附近跑了一圈,順便做了些健身運動,然後渾身舒暢地去了遊戲廳。

  遊戲廳的上班時間很簡單,是從上午十點到晚上十點,營業十二個小時。我的上班時間是從上午十點到晚上六點,晚上是楊德帥負責看著的。實際上遊戲廳最不用擔心的就是晚上,因為晚上那邊的商業街會很熱鬧,到時候人挺多的,也不用擔心。反而是下午最需要擔心,因為能在下午來的人,大多都是些游手好閒的傢伙。

  不過今天是第一天開業,所以我要早點過去把人都認識一下。

  等我去了商業街,就看見有家店門前放著花籃,果然是個新開的遊戲廳。楊德帥和幾個人正在門口抽煙聊天,見到我過來,楊德帥連忙說道:「張哥你可算來了,等著你放鞭炮呢。」

  我笑呵呵地說道:「好小子,站在門口抽煙,也不怕影響店裡的形象,有沒有制服?」

  楊德帥連忙點頭道:「有。」

  「嗯,先去把制服換上。」

  我叫上人們一起進店,這裡一共有五個人。有兩人是服務員,分別是徐瑞平和韓東凱,專門負責給客人各種服務的。當然,他們也是屬於不太乾淨的那種人。染著頭,走路的時候流里流氣的。

  還有個人就比較老實了,是店裡的維修師傅,叫潘阿岳。這潘阿岳是個禿頭中年大叔,看著特別憨厚。

  楊德帥去拿來了制服給我們,他們仨的制服是黃色的服務員衣服,不同的是楊德帥胸口還戴著一個領班的徽章。至於潘阿岳,則是穿著一套藍色的衣服,一看就是個技術工人。

  楊德帥遞給我一套休閒西裝,笑嘻嘻地說道:「張哥,我們的都是在淘寶上買來的,你的可就不一樣了,是蔡總昨天拉上我們幾個,不停地比劃我們的身材,特意給你買來的。」

  我驚訝地接過衣服,現質地摸著很舒服。這襯衫,西裝和皮鞋都準備好了,我看著這衣服,喃喃道:「這麼熱的天穿西裝,肯定要熱出痱子來。」

  「你整天在辦公室待著吹冷氣,熱個啥啊……」楊德帥笑道,「這是蔡總說的,他說經理一定要有正式的感覺,再熱也得穿著西裝。話說我還真看到過,當初我還在讀書的時候,有幾個外國佬同學。每次大家去聽講座的時候,都是穿著短袖拖鞋,只有那幾個外國佬一定要西裝革履,再熱也會忍著。」

  我聳了聳肩,說我可不是外國佬,但還是將衣服換上了。

  哈,果然是人配衣服馬配鞍,狗配鈴鐺跑得歡,換上這身衣服之後,我感覺自己的氣質都提升了好幾個檔次。楊德帥站在我身邊摸了摸外套,嘖嘖道:「襯衫六百九十九,外套一千四百九十九,鞋子六百九十九,褲子四百九十九,全是七匹狼的,你看看。」

  我聽見這價格就直咋舌,感覺蔡靜怡對我真好。

  「行了,時間差不多到了……」我笑道,「走了,去放鞭炮。」

  他們都是笑著點點頭,跟我一起走到了店門口。我拿出打火機,將店門口的鞭炮給點燃了,頓時一陣辟里啪啦,很多人都過來看熱鬧。

  放完鞭炮後,我看了看店裡的小鋼珠機,但對那些機器一點都不感興趣,直接回辦公室裡吹空調去了。

  原本我以為,這次開業應該會有個開門紅,可當我屁股都還沒坐熱,楊德帥就焦急地跑進了辦公室,連忙跟我說道:「張哥,媽的有人來收保護費了!」

  「哈?」

  我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連忙就往外邊跑。

  等我跑到店門口,就看見一堆流里流氣染著頭,穿著地攤貨的小混混站在店門口。他們人數還不少,竟然有四十多人,都快把我們店門口站滿了。

  我看著這群不知道多少天洗一次澡的小混混,心裡滿是愁苦。

  雖然離開了繁華的市中心,不用擔心那些有權有勢的人對我翻白眼……

  但這個偏僻的地方,也不太舒心啊!
筆名未定 發表於 2018-11-8 07:33
第八十二章 悲劇?

  我站在門口看著這群小混混,一時間也沒憤怒。

  因為……這才是真正的惹不起。

  在酒吧那邊,要是惹了什麼大人物,好聲好氣說幾句,還真可能就這麼算了。

  可問題是,閻王好惹,小鬼難纏。

  這些小混混站著的時候都是護著褲腿,一看就知道褲子裡邊藏傢伙了。我頓時一陣無奈,只好說道:「誰是管事的?」

  一個染著紅毛的人忽然站了出來,慢悠悠地說道:「我是管事的。」

  我正要說話,那紅毛旁邊的一個傢伙忍不住了,直接說道:「他媽的什麼時候你管事了?大家都是兄弟好吧?」

  「我開個玩笑嘛……」紅毛吊兒郎當地說道,「總不能大家一起進去說吧?」

  「那我們幾個一起進去吧。」有個小混混說道。

  他們最後挑來挑去,挑出了三個人來,應該都是這群小混混裡邊比較有聲望的人。關鍵是這群傢伙討論的時候,就好像老師吩咐小組自由討論一樣,還討論得特別認真。我甚至能聽見他們說推薦某某某,因為他很會說話這樣的議論。

  這若是放在酒吧那邊……哪個不是老大的傢伙要是敢跳出來說自己的是老大,估計直接被綁麻袋丟江裡去了。

  最後三人,就是那紅毛和兩個小混子,其中一個小混混還戴著眼鏡,看著挺有知識的樣子。

  我招呼他們進了辦公室,然後我走到辦公椅旁坐下,把雙腿放在辦公桌上,平淡道:「說說吧,想咋整。」

  這三人進了辦公室,竟然都是有點拘束,甚至連該不該坐也不知道。

  我為此反而更感到厭惡,這種人連基本的與人談判都不會,心中卻都已經充滿了惡。如果以後我的孩子敢打扮成這樣,在大街上跟一群沒文化沒錢而且誒心地特別壞的惡人稱兄道弟,我一定把他的腦袋給擰下來。

  還是那個紅毛挺不要臉,他一邊抖著身體一邊跟我說道:「你們在這開店,那肯定要有罩著的吧?你給我們錢,我們罩著你們。」

  我平淡道:「你們想要多少錢?」

  他們面面相覷,最終那紅毛跟我說道:「一萬。」

  我聽見一萬這個數目,差點就沒忍住笑出來。旁邊有個人惡狠狠地推了紅毛一下,示意他說錯了話,而紅毛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我歎了口氣,輕聲說道:「好,我們可以給。但以後這裡如果有人鬧事,那就需要你們了。如果給了保護費卻一點屁用都沒有,那給錢也沒啥用。這樣吧,你們明天讓老大過來拿錢,我總不能把錢給你們一堆人。到時候要是出了事情,我需要找老大負責的。」

  他們估計是沒想到我這麼容易就同意了,他們都說好,然後就大搖大擺地離開了遊戲廳。沒一會兒,外邊的那群小混混就散了。

  楊德帥急急忙忙跑過來找我,疑惑地說道:「張哥,事情怎麼樣了?」

  「錢不用交了……」我搖頭說道,「等著吧,最遲今晚就會有結果了。我跟他們說,選出個老大明天過來拿錢。」

  楊德帥一愣,小聲說道:「張哥,這樣會不會有點太狠了?我看這群小崽子還不太懂事。」

  我認真道:「他們如果沒個教訓,一輩子都是人渣。這次的事情應該能讓這群小崽子知道怎麼做人,我算是拯救他們一次。」

  楊德帥嘟噥道:「我還是覺得太狠了,他們年紀還不大,不該見識到社會這麼黑暗的一面。」

  「社會黑暗的一面?哈。」

  我坐直身體,跟楊德帥說道:「我問你,社會是什麼組成的?」

  楊德帥下意識說道:「所有人啊。」

  我指著學校的方向,搖搖頭說道:「不,社會是由付出勞動力的人,還有那群正在學校裡認真學習的孩子組成的。而剛才那群小崽子,只是社會上的蛆蟲,他們就算全都死於非命,人們也只會拍手叫好。年紀輕輕的做什麼不好,非要跑出來做古惑仔。行了,你出去吧,我有部電影還要看。」

  楊德帥點點頭,走出了辦公室。

  我坐在辦公室裡一直看著電影,等到中午時,我出去吃了頓飯,看見遊戲廳裡已經有很多人在這兒揮霍時間和金錢了。特別是有幾個比較有錢的,身邊擺著好幾盒小鋼珠。

  這群賭徒……還真是讓人又愛又恨。

  等下午六點的時候,我下班時間到了。今天開門紅還真是挺簡單,除了上午的那群小崽子,我們也沒碰到什麼麻煩。

  我走到櫃檯旁邊,笑呵呵地對楊德帥問道:「營業額多少了?」

  「真快,已經五萬了,但給別人贏走了四萬多,我們今天幾乎沒賺錢……」楊德帥小聲說道,「這是蔡總的主意,她說剛開始幾天不要調倍率,讓人們以為我們這兒可以贏錢,先混個好口碑,之後採取部分機器調倍率的方法。」

  我點頭道:「聽蔡總的,那我就先下班了,有事情給我打電話。還有,把整百的營業額都給我。」

  「好咧。」

  楊德帥拿出了早已經整理好的五萬塊錢遞給我,我帶著錢去了一旁的銀行,把錢存進了蔡靜怡給我的卡號裡。

  等一切完成後,我舒坦地坐上了回家的公交車。等回到家打開門,張曉欣立馬撲通撲通地跑過來,驚喜地跟我說道:「張祥,你太有辦法了,我舅舅今天打電話了,在跟我們求饒。但被我狠心地拒絕了,我告訴他錢沒湊夠就別打電話,沒錢就賣房子來還錢。」

  我點頭道:「知道了,下次他再打給你,你別說這麼明顯的話,免得被錄音當證據。」

  張曉欣激動地連連點頭,然後催促我一起吃飯。桌上已經擺了好幾盤飯菜,但都是裝在盒子裡的外賣。

  我歎了口氣,數落了張曉欣連做飯都做不好。她今兒個心情挺好的,也沒跟我計較。

  等吃完飯後,我跟張曉欣一起坐在沙上看電視,李美麗也是心情好了很多,竟然非要出去跟朋友打麻將,我們也攔不住。

  我一邊看著電影,一邊時不時瞥一眼旁邊張曉欣的腿,只覺得真是賞心悅目。正當電影看到一半的時候,我的手機忽然響了,是楊德帥打來的。

  我接起電話,平淡地喂了一聲,而楊德帥那邊小聲說道:「張哥,有消息了。那群小崽子真打起來了,有兩個孩子死了,一個肚子被捅破了,腸子都流了出來。還有一個孩子被打急了,整顆腦袋都被剁了下來。死掉的一個十七歲,一個十五歲。據說還有幾個重傷的,幾個年紀大的想爭老大,然後吵起來了,最後演變成悲劇。好像是在旁邊的街上,聽說死者的爸媽來了,抱著屍體哭昏過去了。」

  我平淡道:「你怎麼知道?」

  「店裡的客人們都在說……」楊德帥歎氣道,「每個人說的時候都是抱著好玩的態度,根本沒想過死的只是不懂事的孩子。」

  我淡然道:「他們如果在學校裡安心上課,哪怕成績不好,那也是令人心疼的孩子。可他們既然出來為非作歹,那人們只會為社會少了個人渣感到開心。老大這個詞,我們成年人避之不及,可對於一群孩子來說,他們根本不知道老大的意義,只想著一定要當大哥。如果大哥這麼好當,蔡總就不會每天這麼累了。」

  楊德帥吞了口唾沫,小聲道:「張哥,你不會愧疚嗎?」

  我平靜道:「孩子犯罪成本低,他們不會被法律改正,每個混過的小孩,都是被血腥的殘酷所改變,當初宇傑也是這樣,被我少掉的手指給嚇怕了,所以做人低調了許多。我今天拯救了好幾個孩子的人生,做的事情只有功德,何來愧疚?」

  「那……好吧。」

  楊德帥掛了電話,而我放下手機,繼續陪張曉欣看著電影。

  張曉欣疑惑地看了看我,嘟噥道:「張祥,你不會是在外邊混吧?」

  我笑道:「當然不會。」

  她狐疑地看了看我,也就不再說什麼了。

  我原本以為,今天這件事兒就這麼過去了。

  誰知道第二天的上午,楊德帥就給我打來了電話。

  他告訴我,那紅毛帶著十幾個人來了,來拿我們的一萬塊保護費。

  我聽得心中一驚——他們怎麼沒被抓進去!?
筆名未定 發表於 2018-11-8 07:33
第八十三章 作弊

  這件事真是讓我有點理解不了,昨天都生這麼大的事情了,那個紅毛怎麼可能還帶人過來。

  照理來說,他們現在應該正在警局裡待著才是。

  我不敢怠慢這件事情,雖然對方只是一群小毛孩,但小毛孩起狠來就跟街頭的流浪野狗一樣,根本就不知道輕重。

  我連忙坐車去了店裡,等來到辦公室,紅毛已經在裡邊坐著了。他見到我過來,下意識站起來,卻不知道該開口說些什麼。

  我坐在自己的辦公椅上,率先打破了沉默:「來拿保護費?」

  「對。」紅毛點頭道。

  我皺起眉頭說道:「聽說你們今天只來了十幾個人,昨天不是還有四十多人嗎?」

  「他們出了點事……」紅毛尷尬地說道,「沒事的,我很快就能找到四十多人。」

  我心裡有了個大概的估計,應該是昨天事情爆的時候紅毛這些人不在,所以才能逃過一劫。

  我歎了口氣,既然人家都大難不死了,那福利總要有一點的。我叫來楊德帥,讓他拿給我一萬塊錢,沉聲說道:「你要是拿了這錢,應該就能明白是什麼意思。」

  「我懂……」紅毛連忙說道,「我不會讓人在這兒鬧的。」

  我點頭道:「行,既然你是老大,那今天起你就在這兒上班,免得我有事情找不到你。你做的工作跟他們一樣,我每個月再多給你兩千塊錢的工資。如果沒問題的話,現在就去上班吧。」

  「啊?」

  紅毛驚訝道:「我還要留在這兒上班?」

  我翻了個白眼說道:「我如果給了你錢,你立馬就跑怎麼辦?這一萬塊錢,我暫時先給你五千,等你工作滿一個月後,我會給你一萬五千,就當把之前的尾款也結了。但是你的工資我會壓兩千,免得你說走就走了。就這樣吧,你去跟楊德帥要一套制服,另外跟你的兄弟們談談。」

  「不行啊……」紅毛連忙說道,「我還在讀書啊。」

  噶?

  我有些驚訝地看著紅毛,看不出來他竟然還沒放棄學業。這紅毛很不好意思地說道:「我是喜歡逃課,但我還需要上學。你看這樣好不好,我讓我的兄弟們在這裡上班,反正你門口不是還貼著要招工的信息嗎?」

  我點頭道:「我這兒確實還需要不少人手,但醜話說在前頭,在這兒上班的必須都年滿十六週歲,否則我不會收。童工我不會收,另外我還要已經放棄學業一段時間,無法再回去讀書的那種,免得家長鬧上門了。」

  「行……」紅毛連忙點頭道,「我這群兄弟都十七八歲了。」

  我看著紅毛,疑惑地說道:「你多大了?」

  「十八,讀高三了。」紅毛抓了抓頭說道。

  這傢伙雖然吊兒郎當的樣子,但他在正經場合的時候很拘束,根本就放不開。

  我沒想到這紅毛心裡還有學業,就點頭道:「成,你去跟他們交代一下,然後讓要上班的人進我辦公室。」

  「嗯,那……我先回去上課了。」

  紅毛站起身,臉上的表情跟昨天完全不一樣。

  我估摸著,他已經被昨天的事情給嚇壞了。

  等紅毛出去不久後,辦公室就來了五個人,全都是年滿十六週歲的,大部分都是十七八歲,這些小混混已經挺久沒讀書了。每個人都沒了昨天的那種銳氣,更多的是一種不安。

  我瞥了他們一眼,平淡道:「在這裡上班,條件很簡單。每人一個月的工資是兩千元,另外你們還有看場子的錢。給我記住了,不要隨隨便便跟別人幹架,誰如果惹事,那誰負責把這個屁股擦乾淨。你們現在去把身份證的複印件都拿來,然後去找前台的那個楊德帥,讓他來安排你們早晚班的情況。」

  有個小混混吞了口唾沫,小聲說道:「包吃住嗎?」

  「包住不包吃……」我搖頭說道,「吃的事情你們自己解決,這不是已經拿了五千給你們嗎?一個月節省點,足夠你們吃飯和買煙的了。行了,就先這樣,出去吧。」

  他們都點點頭走出了辦公室,每個人都跟乖巧的學生似的。

  我坐在辦公室裡繼續看著電影,等一部電影結束後,楊德帥就來找我了。他一進門,就驚喜地跟我說道:「神了啊張哥,那五個小崽子真乖乖地來上班了,明明是來看場子的,卻變成員工了,你是咋辦到的?就因為昨天的那個恐嚇嗎?」

  「昨天的恐嚇是一個方面,但最重要的是,因為他們是朋友……」我靠在椅背上說道,「年輕人都希望能跟朋友一起上班,把工作當娛樂,這一點你要看好。」

  楊德帥嗯了一聲,隨後他壓低聲音說道:「這些人都是被你招安的,到時候蔡總會不會心裡不舒服,覺得你自己偷偷弄勢力了。」

  「不會……」我笑道,「我跟蔡總的關係並沒有你想的這麼簡單,說到底都是為了給蔡總幫忙。」

  楊德帥點點頭,然後就說去給他們安排宿舍了。

  經理的職位真心很舒服,店裡之前的一切都給蔡靜怡弄好了,而我要做的只是負責店內的基本運營。現在我的職位比之前的酒水員還閒,整天就在辦公室裡待著,只要偶爾出去走一圈,看看大家有沒有在認真上班就行。

  但是,當經理也是有麻煩的。

  下午的時候,我正準備在辦公室裡睡個午覺,楊德帥就推開了我房間的門,小聲說道:「張哥,你最好出來看看。」

  我疑惑地走出辦公室,只見店裡的客人挺多的,但很多客人都圍在角落。

  我好奇地過去看了看,現這裡的客人身旁竟然擺滿了小鋼珠,這讓我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

  這也太能贏了吧?

  「這小子坐下來才半個小時……」楊德帥在我耳邊說道,「他中了好幾次,會不會是用了倍率器?」

  我皺眉道:「不太可能吧?我們這才第二天開業,他就弄到倍率器了?」

  楊德帥小聲道:「那怎麼解釋他贏了這麼多?」

  我想想也覺得不可思議,雖然我們的機器目前還沒有調倍率,但問題是這人贏得也未免太凶了吧?

  看他的那些小鋼珠,估計都能換七千多塊錢的貨了。

  我看了看四周,小聲說道:「這傢伙不可能將倍率器帶在身上,我估計他很可能有同夥,找一找附近有沒有可疑的人。」

  「早就找過了……」楊德帥偷偷指著一個男人說道,「你看,那人一直都把手放在褲兜裡,從來沒有掏出來過。而且他褲兜裡鼓鼓的,很可能裝著東西。」

  我一看還真是,就走到了那個男人的身邊站著。這人似乎不太喜歡我站在這,他立馬轉過身往其他方向走去。

  我看他心裡有鬼,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兄弟,麻煩跟我來一下辦公室。」

  「神經病。」

  他嘀咕一句,竟然直接朝著出口走去。

  我怎麼可能讓他就這麼離開,連忙一把抓住了他的肩膀。他用力地掙脫了幾下,隨後轉過身,煩躁地跟我吼道:「你有病啊!」

  因為他的吼聲,看熱鬧的人都紛紛看向了我們。此時人群中竟然走出了七個成年男子,紛紛問我幹什麼。我心中一驚,想不到他們竟然帶了這麼多同夥來。

  但我也沒慌,冷靜地說道:「我只是想請這位兄弟去一下我們辦公室。」

  「你說去就去啊……」一名男人用手戳了戳我的肩膀,態度不太好地說道,「那我說去你媽房間,你是不是也隨便讓去啊?」
筆名未定 發表於 2018-11-8 07:33
第八十四章 處理方式

  我握緊拳頭,死死地看著面前的這個男人。』

  毫無疑問,他是準備找茬了。

  那個可疑的男人繼續往出口走去,我怎麼可能會讓他離開,抓著他的肩膀不肯鬆手。他對我目露凶光,咬牙說道:「再碰我捅死你。」

  「你別跟我說這麼多廢話,都是出來做生意的,我不會被你嚇到……」我咬牙道,「把你褲兜裡的東西拿出來。」

  楊德帥他們都已經圍了上來,但那幾個看場子的小孩子有點害怕地躲在一邊。

  「拿你媽!」

  這人徹底怒了,忽然從另一邊的褲兜裡掏出了一把彈簧刀,在我的面前晃悠著。我當機立斷,一拳砸在了他的鼻樑上,他痛苦地雙手摀住鼻樑,隨著手的快抽出,褲兜裡的一個黑盒子也是從褲兜裡掉了出來。

  人們看見黑盒子,都是不敢置信地驚呼起來。此時男人的同夥們忍不住了,紛紛朝我撲來,打遊戲的那個人也站起來,一臉凶狠地朝我走來。

  「去你們媽的!」

  楊德帥抄起了一根板凳,衝進人群就是一頓亂砸。我則是抓住了那可疑男子的手腕,將他的彈簧刀打落在地上。

  正在這時,我感覺後背傳來了一陣疼痛,身體不由自主地倒在了地上。原來是有個傢伙已經偷襲得逞,一腳踹在了我的背上。

  我忍著痛快爬起來,也奪過一張板凳朝著他的腦袋砸去。這些人紛紛從褲子裡掏出刀和鋼管,朝著我們的身上砸來。

  那群小孩子都嚇壞了,只有一個人敢上來動手。潘阿岳本就是個老實人,早已經嚇得躲在角落看著我們打架。不過徐瑞平和韓東凱膽子還算可以,也上來與我們一起作戰。

  我抓著板凳,不停地朝著剛才偷襲我的那個人頭上砸,因為被鋼管砸中了好幾下。他們估計是看事情敗露走不掉了,都紛紛朝著門外逃跑。

  「抓住一個!」

  我將板凳朝著他們丟去,狠狠地罵了一聲。此時楊德帥扯著一個那個打遊戲人的袖口不讓他走,那人急得掏出彈簧刀就往楊德帥身上捅。楊德帥下意識用手抓著那彈簧刀,手掌頓時被劃破,鮮血順著刀身流出,關鍵是那彈簧刀竟然還刺中了楊德帥的腹部,我一看急了,握起拳頭不停地砸那玩家的鼻子和眼睛。

  他終於沒了反抗的力氣,倒在地上奄奄一息,嘴裡呢喃道:「別打了……別打了……別把我打死了……」

  「媽的……」

  我往地上吐了口痰,連忙轉身扶住楊德帥,關切地問道:「你怎麼樣?」

  「好疼啊……」

  楊德帥把衣服掀起來,只見他的肚子上有個洞,但刺得不深,出血量也不算恐怖。他咬了咬牙,罵罵咧咧地說道,「張哥,我他媽差點嚇死了,剛才還想會不會死在這兒。」

  「去你丫的,別亂說話。」

  我拍了一下楊德帥的頭,然後囑咐徐瑞平趕緊帶楊德帥去醫院看看。

  此時客人們都是好奇地看著熱鬧,潘阿岳這時候才終於跑過來,將那些用作弊手段贏走的小鋼珠都搬回了前台。我對人們抱了抱拳,客氣地說道:「各位不好意思,剛抓個作弊的,驚擾到你們了。」

  「媽的,真猛。」

  有個客人嘀咕一句,然後坐在一旁繼續玩機器。

  大家都是散了,畢竟來這兒都是想贏錢的,沒人想放太多心思在這種事情上。

  我將那個玩家拖回了辦公室裡,吩咐那幾個小孩子也跟著進來,然後將辦公室的門關上了。

  這玩家被打得還是有點懵,躺在地上不敢說話,就用手臂捂著臉。我坐在辦公椅上,看向那幾個小孩,冷笑道:「還看場子?站在那看戲這麼久,還說是來看場子的?」

  幾個小孩都是不敢說話低下了頭,只有那個動手的人一臉冰冷地看著地上的人。

  我指著那人說道:「你留下,其他人先出去上班。」

  幾個孩子連忙就跑了出去,等他們出去後,我對這人問道:「叫什麼名字?幾歲?」

  「吳剛,十八了。」他說道。

  我點點頭,對他笑道:「就不怕出事?」

  「拿了你的錢,就要給你辦事……」這吳剛認真地說道,「剛才你們都上了,如果我還不上,那不是白拿錢了?」

  「說得好。」

  我點了點頭,然後冷笑道,「你覺得這傢伙該怎麼處理?」

  吳剛毫不猶豫地說道:「把手筋割了。」

  「不行。」我搖頭道。

  他一時間有點疑惑,而我靠在椅背上,認真地說道:「在我這裡做事,就別給自己做一些會引火上身的事情,這是我們的規定。割斷手筋確實可以讓一些人不敢在這鬧騰,但給我們帶來的麻煩也很大。」

  吳剛疑惑道:「那該怎麼辦?」

  「把他衣服扒光,掛個牌子在他脖子上,丟在外邊大街上……」我冷笑道,「你去做吧,記得把他綁在外邊的樹上。」

  「好,牌子上寫什麼?」

  「就寫我是狗,我爹媽都是狗,請往我身上撒尿。」我平淡道。

  吳剛點點頭,伸手就開始扒玩家的衣服。這玩家剛才已經被打得腦袋都昏了,根本就沒什麼力氣反抗。

  沒一會兒,吳剛就扒光了他的衣服,而我找來一個牌子掛在玩家的脖子上,讓吳剛把他綁在了外邊的大樹上,囑咐道:「記得往他身上撒泡尿,讓員工們都去。另外再讓員工們去告訴顧客們,往那傢伙身上撒尿,獎勵一包煙。」

  吳剛疑惑道:「為什麼不直接獎勵錢?」

  「一包煙我們可以拿十幾元的,可你若是給人十幾塊錢,他們會願意嗎?對了,一會兒你來頂罪,不會讓你怎樣的。如果問你是誰做的,你就說是大家做的。」我問道。

  吳剛想想也是,就按照我的吩咐出去辦了。

  不一會兒,我就聽見了外邊的起哄聲,好奇地去外邊看了看,只見那個玩家滿身都是污垢,被綁在樹上哭得不成人樣,口水和眼淚流了一身,在跟人們求饒。

  但人們都沒同情,有些人還拿出手機拍照。沒過多久,警察們就過來了。他們用最快的度將那玩家解綁,玩家身體被鬆開後,哭著一個勁地把頭往樹上撞。警察們連忙給他披上衣服,安慰他先上警車再說。

  隨後,有個警察皺起眉頭問道:「誰幹的?」

  我看來吳剛一眼,此時吳剛已經脫去了我們店裡的制服,站出去說道:「大家干的。」

  人們都是笑著紛紛起哄,那警察皺眉道:「牌子是誰寫的?」

  吳剛繼續說道:「大家寫的。」

  又是一陣起哄,人們都在笑,根本沒把這件事情當一回事。那警察臉色嚴肅,對吳剛說道:「看來你還挺瞭解的,那就麻煩你跟我們走一趟吧。你放心,我們絕對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但也不會放過一個壞人。你們剛才的所作所為,已經嚴重傷害了剛才那個公民的身心健康,所以這位先生,麻煩你跟我走一趟。」

  吳剛聳了聳肩,就跟警察一起坐上了警車。我點燃根煙,我站在後邊慢慢看著。

  此時韓東凱湊到我身邊,小聲說道:「經理,就這樣讓吳剛頂罪了?」

  我反問道:「什麼頂罪?何罪之有?」

  「剛才不是……」韓東凱疑惑道,「這都被帶走了,還算沒罪嗎?」

  我微笑道:「等著吧,頂多在裡邊關一天,很快就會放出來的。你如果不相信,我跟你賭一包中華。」

  韓東凱有點不太相信我的話,他認真道:「好,賭就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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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承認罪行

  等時間快到傍晚時,楊德帥被帶徐瑞平帶回來了。我問他的情況,他說縫了幾針,不算什麼大問題,還掀起衣服給我看了看肚子。我就給楊德帥放了假,讓他先養好身體再上班。當楊德帥不樂意,說收銀員的工作本就挺容易的,大不了他就乖乖在收銀台待著,絕對不鬧騰了。

  我看楊德帥這麼執意,也就同意了,準備在蔡靜怡那邊美言他幾句。

  讓我們驚喜的是,吳剛在晚上我下班之前就回來了。大家都紛紛問他怎麼回事,他說被狠狠地批評教育了一番,但也沒拿他怎麼樣。

  我聽後頓時笑了,看了韓東凱一眼說道:「中華拿來。」

  韓東凱有些委屈地去買了包中華過來,然後好奇地跟我問道:「經理,你怎麼知道吳剛這麼快就會被放出來?」

  我意味深長地說道:「法不責眾,自己理解吧。」

  說罷,我伸了個懶腰,說自己先下班了,讓他們好好工作,不要偷懶。

  等回到家後,李美麗不在家裡,只有張曉欣正在飯桌旁吃飯。她見到我回來,跟我打了聲招呼,然後專心致志地吃著麵條。我好奇地問道:「媽去哪兒了?」

  「打麻將去了……」張曉欣說道,「舅舅那邊願意還錢了,說可以把房子給賣了還錢。他那房子差不多能值四十多萬吧,到時候賠給我們三十五萬,這是我跟老媽說的價格。」

  我點點頭,這樣的結局還算能接受,只要他們願意還錢就行。

  我給自己盛了一碗麵條吃著,張曉欣瞧了我一眼,嘟噥著說道:「張祥,我現在怎麼感覺你就像個忙碌人士?告訴我,你該不會已經是成功人士了吧?」

  「那怎麼可能……」我笑呵呵地說道,「我現在還是個為了錢四處奔波的小菜鳥呢。」

  張曉欣又是沉默地吃了會兒麵條,隨後忽然抬起頭看向我,認真地說道:「你可千萬別做違法的事兒啊。」

  我差點將麵條給噴了出來,不是因為張曉欣語出驚人,而是因為還真被她給說中了。

  她站起身把碗洗了洗,嘴裡嘀咕道:「你才輟學多久,之前說能負擔我的學費,現在又讓我舅舅還錢了。一個剛畢業的學生,根本不可能有這樣的本事,我能想到的……也就是你肯定在外邊做犯法的勾當了。張祥,生活不易,且行且珍惜。」

  「行了行了,你不用擔心我,我做的事兒都很正規……」我無奈道,「你什麼時候像個老媽子了,一直嘰嘰歪歪的,真雞婆。」

  若是放在平時,張曉欣肯定會因為這句話跟我吵架。可她今天並沒有,而是歎了口氣說道:「我只是不想你走你爸媽的後路,如果你進去了,那我爸媽肯定會愁死的。不對不對,呸呸呸,你不會進去的。」

  我轉頭看向張曉欣,心裡有種異樣的情緒。

  這……就是家人的關心嗎?

  我狼吞虎嚥地將麵條吃完,然後放在了洗碗池裡,拍了拍張曉欣的頭說道:「不用總擔心這麼多,我不會有事的,我做的事情也都很光明……磊落。」

  張曉欣輕輕地嗯了一聲,她拿過我的碗洗了洗,輕聲說道:「這幾天都在家裡看電影好無聊的,你能跟我一起出去走走嗎?」

  「行吧……」我隨意道,「反正現在還早。」

  「好,那我去換件衣服。」

  張曉欣臉上頓時流露出了一絲笑容,洗好碗後回到了自己房間。我坐在外邊的沙上玩著手機,正好看見了蔡靜怡給我的微信。她說她已經知道今天的事情了,算是表揚了一下我。而我在微信裡告訴張曉欣,今天楊德帥表現得非常好,讓人刮目相看。

  沒過多久,蔡靜怡就給我了個語音過來,說她也對楊德帥刮目相看,另外讓我上班的時候小心點,少跟人生衝突。

  正當我聊完微信,張曉欣就從房間裡出來了。她換上了一身簡單的連衣短裙,簡單的同時還襯托出了張曉欣的清純。我記得這衣服還挺貴的,要好幾百,而且張曉欣還說這衣服容易損壞,總是很小心地供著它。

  我站起身,笑呵呵地說道:「想去哪兒走走?」

  「先去公園吧……」張曉欣挽住了我的手臂說道,「我都沒怎麼去公園走過。」

  我自然說好,就跟張曉欣一起出了家門。

  此時她這樣挽著我,讓我感覺有點怪怪的,我不太好意思地說道:「會不會被人誤會成是情侶?」

  「想多了好嗎……」張曉欣哼道,「姐姐挽著弟弟是很正常的事兒,就你們男孩子整天心裡瞎想。」

  我嘿嘿笑了笑,與張曉欣一起去了旁邊的公園,我們坐在公園長椅上,此時一陣晚風吹來,張曉欣舒服地說道:「好涼快。」

  「就是有蚊子……」我不太高興地說道,「老往我這邊撲。」

  「我出來的時候已經噴了防蟲噴霧,難道你沒噴?」張曉欣疑惑道。

  我下意識點點頭,她頓時被逗得一陣咯咯笑,然後忽然從包裡拿出一瓶防蟲噴霧,噴了一下我的腳和脖子,嬉笑道:「我早就猜到你不會噴了。」

  「你今天有點奇怪……」我嘀咕著說道,「該怎麼說呢,就是感覺今天的你跟平時不一樣。」

  張曉欣歎了口氣,臉上有了一絲落寞,她抬起頭,輕聲說道:「還有一個星期就要走了,捨不得爸媽。」

  我疑惑道:「有啥捨不得的啊,反正都在一個城市裡。」

  張曉欣認真道:「可我去了以後就是住校了,估計只有週末可以回來一趟。我還從來沒有寄宿過,當然覺得捨不得了。」

  我想了想當初父母離開我去服刑的場景,那時候我也很傷心。雖然張曉欣只是去寄宿,可她畢竟沒有離開過父母,確實會有點不習慣的吧。「

  我又是呵呵笑道:「沒事啊,在那邊學習一下怎麼當一個好女孩,別總是讓我幫你洗衣服了。」

  「你還說……」張曉欣舉起小拳頭捶了我一下,不好意思地說道,「我那時候是對你壞了點,你就不要提了。」

  我委屈道:「一個施暴者讓受害者不要再提這種事,還真是講道理。」

  「那你想怎樣……」張曉欣嘟噥道,「你當我不知道啊,每次泡腳的時候都偷看我,還有洗衣服的時候,是不是也盯著我的衣服看很久?」

  我驚愕道:「才沒有盯著你的衣服看!」

  「那就是偷看我的腿了!」

  「那不是因為好看嗎!」

  我說出來之後頓時有些尷尬,張曉欣也是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她看著自己的腿,小聲說道:「以後不會了,以前都是我不懂事,以後不會再對你這樣了。」

  我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說實話,張曉欣最近是變得比以前要好很多。

  我被這情緒感染,小聲說道:「那我也實話實說吧,你的褲子確實是我剪的,我那時候不知道你裡面沒穿啊。」

  「果然是你!」

  張曉欣聽得一急,她站起身驚訝地用手指著我,臉上滿是氣憤之色,「我那天內衣被洗腳水弄濕了,所以才……啊啊啊啊,我跟你拼了!」

  她猶如個憤怒的小獅子,伸手就過來抓我。我被推得往後倒去,下意識抓住了她的胳膊。

  張曉欣驚呼一聲,就撲到了我身上,我重重地摔在地上,她也重重地壓在了我的身上。我焦急地想要抓住點什麼,卻聽嘶拉一聲……

  張曉欣的裙子,被我不小心撕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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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韓東凱與潘阿岳

  張曉欣出一聲尖叫,連忙用手摀住了破損的裙子。 』

  我不由得腦袋嗡地一下,連忙解釋說自己不是故意的。而張曉欣看我的眼神已經有些鄙夷了,估計她認定了我是故意扯住她裙子的。

  現在我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只好手忙腳亂地也幫張曉欣擋著裙子。

  「那個……」我低頭看了看張曉欣破損的裙子,小聲說道,「還散步嗎?」

  張曉欣沒好氣地說道:「怎麼可能散步啦,你在後面幫我擋著,我們現在就回家。」

  說罷,張曉欣轉過身,盡量快地往公園出口走去。我站在她後邊,正好能看見那破損的裙子一飄一飄的。但眼下我也不敢多看,連忙貼著張曉欣,免得被別人看見了。

  等回到家裡,張曉欣跑回了自己的房間,喊著要我買一件新裙子賠給她。我只能說好,正在給張曉欣道歉,我的手機又一次響了。我拿出手機一看,現是楊德帥打來的,就接起了電話。

  「張哥,今天被調過倍率的機器有點壞了……」楊德帥有些焦急地說道,「那倍率現在時正常時不正常的,很多客人都去玩那台機器,咋辦啊?」

  我無奈道:「這個還需要問我嗎?你直接讓潘阿岳修不就行了嗎?」

  楊德帥尷尬地說道:「潘阿岳……沒在上班。」

  沒上班?

  我頓時有點楞,因為潘阿岳的上班時間是全天,我們給的工資也不少,怎麼好端端地就沒上班了?

  我連忙質問怎麼回事,楊德帥小聲說道:「他剛被韓東凱訓了一頓,心情難受地很。正好工作的時候出了幾個差錯,韓東凱就一直罵他,最後潘阿岳受不了,早退了。」

  「等一下,你這段話有點問題……」我搖頭說道,「韓東凱是服務員,潘阿岳是維修工,為什麼輪得到韓東凱訓斥他?」

  楊德帥解釋道:「老實唄,就被韓東凱欺負了。韓東凱上班都不買煙的,直接跟潘阿岳要。這拿人家的也就算了,他可能是看潘阿岳老實,對他的態度不怎麼好。比如吃飯的時候,都是讓潘阿岳跑腿去買飯的。這潘阿岳也是,什麼都聽韓東凱的,今天實在忍不住,了點脾氣。」

  我皺起眉頭,這件事還真是有點麻煩,就揉著太陽穴說道:「知道了,我現在過來一趟,你先打電話讓潘阿岳回來。」

  「好。」

  我掛掉電話,跟張曉欣說工作那邊有點事,我要先過去處理一下。張曉欣在房間裡哦了一聲,也沒跟我說別的話。

  我只好又回到公交車站點,坐公交車去了店裡。等來到店裡時,潘阿岳已經回來了,坐在椅子上悶聲不響。而韓東凱正在一旁跟員工們聊天,一副嬉皮笑臉的樣子。

  我歎了口氣,對韓東凱說道:「你來一趟我辦公室。」

  「好的。」

  韓東凱滿不在乎笑嘻嘻地跟我進了辦公室,我坐在椅子上,無奈地說道:「幹啥呢?突然欺負人家阿岳幾個意思?」

  「也沒欺負啊,就是覺得好玩……」韓東凱小聲說道,「張哥你不知道,那個潘阿岳好像是傻的,腦子有點不正常,算數都算不太明白。」

  「哦?」

  我聽著有點驚訝,因為我沒跟潘阿岳接觸過,只知道他是我手下的維修工。我想了想,靠在椅背上說道:「你舉個例子?」

  「我不用舉例子,你叫他進來就知道了。」韓東凱嘻嘻笑道。

  「行吧,你讓他進來,你先出去。」我無奈道。

  韓東凱說了聲好咧,然後走出了辦公室。沒過多久,潘阿岳就進來了,他小心翼翼地推開門,跟我說道:「經理,你找我?」

  我指了指前邊的椅子說道:「你先坐吧。」

  潘阿岳乖乖地坐在了我前邊,完全沒有一個中年男人的樣子。他很拘束地雙手交叉在一起,低著頭不說話。

  我試著態度平和地說道:「你跟韓東凱……怎麼回事?」

  潘阿岳顯得有些侷促不安,他扭捏了一下身體,然後搖頭說道:「沒怎麼回事。」

  我一看就有點不對勁,好端端一個大老爺們,談個話這麼扭扭捏捏幹什麼?

  我想了想說道:「你覺得韓東凱這人怎麼樣?」

  他低著頭,小聲說道:「不怎麼樣。」

  「你覺得我怎麼樣?」我又問道。

  他忽然抬起頭,臉上露出了一種很奇怪的笑容,用興奮的態度說道:「很好啊。」

  這突然的情緒轉變讓我一下子承受不了,我擺了擺手說道:「你先出去吧。」

  潘阿岳哦了一聲,然後就走了出去。恰好在這時候,我的手機鈴聲忽然響了,我的鈴聲是張學友的一歌,還挺熱情的。潘阿岳原本是正常地往外走,聽見我的鈴聲後,忽然身體搖搖擺擺很開心地走了出去,好像是喜歡聽音樂。

  好像……還真有點問題。

  我又把韓東凱叫回了辦公室,他依然是一副笑嘻嘻的樣子:「怎麼樣張哥,是傻的吧?」

  「情緒是有點不正常……」我皺眉道,「你怎麼能判定人家是傻的?」

  韓東凱認真地說道:「昨天中午的時候,他在休息室裡唱歌,我們都在場。他唱著唱著,突然就跪下來了,你說是不是傻的?」

  我有些煩躁道:「不管他是不是精神不正常,人家會修機器能上班就行。你看他為人挺老實的,而且我們說話他也聽得懂,我看不出欺負他有什麼樂趣。你對他的態度好點,不要讓人覺得在這兒上班受到歧視。我跟你說,潘阿岳是蔡總招進來的,到時候他如果在這兒上班不高興想走,蔡總肯定拿你是問。」

  韓東凱這個人有點沒臉沒皮的,在被我這麼嚴厲地訓斥之後,他根本沒有露出任何知道錯了的神色,反而還笑嘻嘻地說道:「我知道了張哥,我會有分寸的。」

  我一陣無奈,就走出門看了看潘阿岳,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剛才出來的被韓東凱說了幾句,情緒又有點不太好。

  我過去拍了拍潘阿岳的肩膀,輕聲說道:「你去把機器修一修吧,修完了早點下班看回家。」

  「好誒!」

  潘阿岳跳了起來,又很樂呵地去修機器了。

  我走到楊德帥身邊,問了下今天的營業額,今天客人們消費了六萬多,但被贏走了七萬,所以我們還是虧了幾千塊。

  「你盡可能地幫著潘阿岳點,但也別讓韓東凱覺得自己被孤立……」我看過營業額後,對楊德帥說道,「大家都是在一起上班的,鬧成這樣沒意思。韓東凱雖然欺負潘阿岳,但還算是講義氣的,今天衝上來得挺快。」

  楊德帥點頭道:「行的,我會注意點。」

  「嗯,我先走了。」

  我伸了個懶腰往外走,等坐在公交車上的時候,我看了看剛才給我打的電話,是宇傑打來的。於是我回撥給了他,宇傑那邊很快就接通了,興奮地跟我說道:「張哥,快來酒吧看女王。」

  我疑惑道:「什麼女王啊?」

  「牛逼啊,今天一個叫周蘭的姐姐來上班了……」宇傑激動道,「直接把我幹翻了你懂嗎?我現在拉來的營業額才一萬多,她已經五萬了,很多人來給她捧場,大家都說她今晚很可能破二十萬。我跟她完全不是一個級別的,而且這個周蘭長得好漂亮啊,女神級別。」

  我驚訝道:「這麼凶?那我過來瞧瞧。」

  我掛了電話,不由得一笑。

  周蘭來了,那我必須去捧個場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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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引爆全場的周蘭

  當我來到酒吧,一眼就看見周蘭站在酒吧的最中央。』』此時酒吧的音樂都沒放,周蘭拿著一杯酒和話筒,大聲說道:「走起?」

  店裡的客人們都是歡呼著說走起,我下意識看了看,現周蘭是站在舞台上的,而她旁邊還放著幾個空杯,並且還有幾杯酒放在另一邊。

  宇傑看見我來了,連忙把我扯酒吧裡,嘖嘖說道:「太會玩了,你知道她在幹啥不?」

  我疑惑道:「幹啥?」

  「一口悶龍舌蘭……」宇傑小聲道,「店裡有十幾桌客人是她帶來的,其他桌的客人也被她感染了。剛才她跟大家做了一個遊戲,她和幾杯龍舌蘭,大家就點幾瓶香檳。現在已經喝了四杯了,也就是說,每桌同意的人都要點四瓶香檳。」

  我驚愕道:「這麼敢玩?」

  宇傑點頭道:「氣氛一下子就點燃了,等著吧,看她能喝幾杯。」

  只見周蘭端起酒杯,還真把那龍舌蘭一口悶了。酒吧裡的客人們都是起哄著說再一杯,周蘭也不含糊,真的把剩下的龍舌蘭都喝了。

  總共八杯龍舌蘭,全都一口悶下去,哪怕是周蘭也臉色通紅,醉眼迷離。

  還有客人起哄著說再一杯,周蘭卻是擺擺手,拿著話筒說道:「今天蘭兒就喝八杯,八就是,就是八,祝哥哥們每天大財,數錢數到手抽筋。祝姐妹們貌美如花,天天都是玉如意。今天是我第一天上班,唱歌給大家助助興,哥哥姐妹們的香檳走起!」

  她對dj招了招手,音樂立馬就響起了。而服務員們早已經準備好了香檳,將這些香檳一瓶瓶地往客人桌上擺。店裡一下子消費了這麼多瓶香檳,站在角落看熱鬧的週二厘樂得哈哈大笑。

  而周蘭拿著話筒,給大家唱了一《浮誇》。我才現她唱歌還真是挺好聽的,每當唱到副歌部分的時候,她都把話筒對向客人們,與客人們一起唱歌。

  宇傑看得滿是羨慕,嘖嘖道:「也不知道她為人怎麼樣,能不能跟她交個朋友。」

  我笑道:「應該挺容易的吧。」

  「張哥你是不知道啊……」宇傑感慨道,「這種女神表面上跟客人們很熱情,其實特別難接近。想跟她一起喝酒聊天,估計要點那種兩萬多的香檳才行。」

  我噗嗤笑道:「哪有這麼難,我覺得一百多塊錢就夠了。大不了不要聊天,就來個抱抱親親什麼的。」

  宇傑翻了個白眼說道:「張哥,你真是不會泡妞。」

  「那我們打個賭……」我輕聲道,「你現在也賺錢了,聽說你這個月工資能有幾萬,我們就賭一把大的。我現在每天上班坐公交車累得很,你要是輸了,給我三百塊錢,讓我買一輛二手電動車。」

  宇傑激動道:「你要真能用一百多塊錢讓那美女跟你抱抱親親,別說二手的,我給你買輛全新的電動車。可如果你輸了,那我們咋整?」

  我微笑道:「你想要什麼?」

  「你要是輸了,也給我買輛電動車。不對,你出電動車的錢就夠了,我自己想買輛運動型摩托,方便我撩妹。」

  「行。」

  我一口答應下來,此時酒醉的客人們紛紛被周蘭感染,都把手伸出來搖擺著。我感歎地點點頭,然後坐在一旁的吧檯,金飛正在裡邊調酒,他看見我,笑呵呵地說道:「張哥,你來玩了啊。」

  我點頭道:「給我兩杯長島冰茶。」

  「你能不能有點出息……」金飛翻了個白眼說道,「還是爺們嗎?」

  我笑呵呵地說道:「我這人酒量差,長島冰茶就夠了。有沒有聽過楊千嬅的那歌——拿來長島冰茶還我半晚安睡。看看你的實力有多強,用最短的時間做出來給我。」

  「行吧,你等著。」

  金飛也倔起來了,快地幫我調著酒。我看著在舞台中間唱歌的周蘭,越看越覺得好看。

  果然,周蘭最適合這種完全散她魅力的舞台。

  金飛還是挺快的,幫我調好了酒。我拿起兩杯長島冰茶,對宇傑笑道:「我去了。」

  「我去,你拿長島冰茶撩女神……」宇傑捂著臉,無奈地說道,「張哥別丟人了,沒看見人家一口悶一杯龍舌蘭啊?你好歹要一杯粉色佳人吧。」

  我聳了聳肩,大膽地朝著周蘭走去。這時周蘭快與客人們互動完了,我就站在一旁看著她。

  等周蘭說了大家嗨起來,同時dj音樂響起的時候,我捧著兩杯長島冰茶走到她身邊說道:「蘭蘭姐,看你熱得,喝點涼快的吧。」

  周蘭轉頭看向我,頓時露出了笑容。她捧過杯子喝了一口,嬉笑道:「真涼快。」

  我眨了眨眼睛說道:「那我有啥獎勵嗎?」

  「當然有!」

  周蘭伸出雙臂抱住我,然後在我的臉上親了一口。我帶著勝利的喜悅看向宇傑,他已經是驚得目瞪口呆。

  「不行了……」周蘭鬆開我拍了拍臉,嘀咕著說道,「今天喝得太多,沒法再喝了。」

  我點頭道:「那就先去休息吧,反正今天營業額也夠了。」

  「好的呢。」

  周蘭挽住我的胳膊走下了舞台,我扶著她回到了辦公室裡休息。此時的周蘭簡直被週二厘當作神明看待,當進了辦公室,週二厘立即說道:「周蘭啊,你就坐我的位置吧,我的位置坐著舒服,你可是我的大財神啊。」

  周蘭被逗得咯咯笑,她也不客氣地坐在了老闆椅上,調皮地說道:「也就第一天熱鬧點,後面就不知道了哦。」

  週二厘大笑道:「今天已經很火熱了。」

  此時宇傑進了辦公室,他不敢置信地看著我,驚呼道:「張哥,你竟然陰我。」

  「哈哈哈,我來介紹一下吧,你們今天是第一天見面……」我對周蘭笑道,「這位是宇傑,我哥們。剛才我跟他打了個賭,就賭一輛電動車,賭什麼你已經猜到了吧,蘭蘭姐。」

  周蘭噗嗤笑道:「那要履行承諾哦,欠我們家張祥一輛電動車。」

  宇傑滿是嫉妒地看著我,嘀咕道:「都已經展到我們家的程度了,明天要去買車了。」

  我笑道:「買輛二手的就行,我只是上班用的,別買新的了。對了,蔡總呢,我有事情找她。」

  「蔡總在辦公室呢……」週二厘感慨道,「這丫頭每天真拼,我是自愧不如。」

  我嗯了一聲,然後去了蔡靜怡的辦公室,她正在裡邊寫表格。見到我來了,蔡靜怡只是瞥了我一眼,然後繼續做著表格,平淡地說道:「肩膀,按一下。」

  我關上門,走到蔡靜怡身後幫她按摩著肩膀,輕聲說道:「忙壞了?」

  「就是周總這混賬……」蔡靜怡咬牙切齒地說道,「上次還誓說再也不酒駕了,結果這兩天依然酒駕,把一個客人的寶馬撞了,我在算酒吧暫時可以拿出多少錢賠償。」

  我皺眉道:「他教訓還沒得夠?」

  蔡靜怡冷笑道:「被交警帶去過太平間看車禍死亡的屍體,你知道他跟人家交警說啥不?他一身酒氣地跟人家交警說這不算啥,他當初在隊伍裡執行任務的時候,被子彈打得血肉模糊的身體都看過。最後交警也拿這個傢伙沒辦法,只好拘留了,花了好大精力才保釋出來。」

  我點點頭,尷尬地說道:「在你這麼忙的時候,我想跟你講講我店裡的事」

  「我猜到你要說什麼了……」蔡靜怡轉頭看向我,輕聲說道,「我們心有靈犀,你相信嗎?」
筆名未定 發表於 2018-11-8 07:34
第八十八章 十二萬

  我被蔡靜怡的話弄得一愣,好奇道:「你猜到什麼了?」

  「我猜你要跟我說潘阿岳的事情,對吧?」蔡靜怡問道。天籟小  說

  我驚訝地看了看蔡靜怡,想不到她竟然能猜出來。此時蔡靜怡把表格放在一邊,平淡道:「剛才潘阿岳給我打電話了,說店裡有人欺負他。我就安慰了他幾句,說會讓你把這件事辦好。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潘阿岳決不能開除。」

  我皺眉道:「為什麼不能開除,我當然不是看不起他的意思。你也知道,我那種店開著挺麻煩的,潘阿岳這種人最適合靜養,放在這種地方上班,我擔心對他的精神方面不好。」

  蔡靜怡歎氣道:「你不知道,他之前也去其他地方上班過,但過得都不太好。他之前是一家遊戲廳的老闆,修個機器對他來說是易如反掌。可因為精神方面的問題,他在其他地方工作常被欺負,所以我覺得還不如讓他來我手下上班,也好照顧一下。」

  我聽著感覺有點不對勁,疑惑道:「聽你這意思,你是原本就認識他?」

  「以前經常去他的遊戲廳玩,他為人厚道是以前就這樣的……」蔡靜怡解釋道,「經常給我們賒賬,有段時間他的遊戲廳生意不太好,只有我和幾個朋友去消費,一來二去也句熟了。」

  「他以前就精神不太好嗎?」我好奇道。

  蔡靜怡搖搖頭,滿是惋惜地說道:「以前是正常的,還有老婆和孩子。我跟你解釋一下吧,那時候有個小偷,去他的遊戲廳裡偷電子板。結果那小偷處理不當,在拆機器的時候弄成短路,引了一場大火。小偷當場被電死了,然後又被大火一陣焚燒。說來也巧,那時候潘阿岳為了省錢,進了幾台並不算合格的遊戲機,然後自己改裝了。就因為這件事情,他被小偷的家屬告了。」

  我皺眉道:「然後呢?」

  「家屬那邊抓著這點不放,他們認為小偷之所以會死,都是因為潘阿岳使用了不合格的遊戲機。如果那遊戲機是合格的,那小偷就不會遇到這個危險。關鍵是潘阿岳購買的時候,也知道這個是黑貨,還曾經跟別人提起過,所以他就無法用不知遊戲機是黑貨的理由來反駁。最後判決成立,要潘阿岳賠償四十二萬。那時候他遊戲廳的生意本來就不好,剛好借了錢重新裝修,進了幾台新機器,準備再引來一些顧客。」

  我歎了口氣,輕聲道:「然後新機器被燒沒了,裝修也被燒燬了,血本無虧還要賠償小偷家裡四十二萬。」

  蔡靜怡點頭道:「對,他只好把自己房子賣了用來賠償。從那以後精神就有點不正常了,實際上他跟我也算是朋友,我不太忍心看到他變成這樣。韓東凱那邊你好好地說一下,讓他別再欺負潘阿岳。」

  我輕聲道:「我知道了,我會好好跟他說的。你剛才怎麼不出來,蘭蘭姐把氣氛炒得很熱。」

  「我沒時間……」蔡靜怡靠在椅背上,她給我遞來了一張銀行卡和工資條,輕聲說道,「你的工資就在裡邊,密碼是你的生日。之前的貨批量很大,夠我們用半個月的了。你最近就把心思全都先放在遊戲廳上,別出差錯了。」

  我拿過銀行卡和工資條,好奇地看了一眼,驚愕道:「十二萬!?怎麼這麼高?」

  「你佔有我這邊的三成酒水批價格,兩次進貨合起來是六十萬,而周總給我們的價格是一百萬,我們盈利四十萬。所以你拿十二萬,有什麼問題嗎?」

  「這也太高了……」我小聲說道,「我從來沒想過能在你這兒拿這麼多錢。」

  蔡靜怡看著我的眼睛,溫柔地說道:「你是這件事情的負責人,如果有一天,你因為這些錢進了監獄,還會覺得這些錢多嗎?」

  我誠實地說道:「還是很多啊,我從未想過可以拿這麼多錢。」

  蔡靜怡歎氣道:「風險越大,回報也越高。張祥,等你什麼時候覺得自己付出的太多,得到的太少,那你就算是從我這兒出師了。」

  「可是你知道的……」我輕輕地捏著蔡靜怡的肩膀,溫柔地說道,「我為你做再多,也不會覺得多。」

  蔡靜怡被我逗得一笑,她拍了下我的手,無奈地說道:「你這嘴巴倒是越來越會說了,但我可不希望你會變成那種滿嘴跑火車的人。行了,你明天不是還要上班嗎,早點回去。」

  我一時間有點委屈,這才剛進來講幾句話,就已經要趕我走了。我歎了口氣,小聲說道:「都不知道多久沒跟你一起睡覺了。」

  「這不是才三天嗎?」蔡靜怡無奈道。

  「沒有你度日如年,已經相當於三年了。」

  「別跟我貧嘴了,快點回去睡覺,明天還要上班呢。」

  我看蔡靜怡是真要讓我回去,也就不插科打諢了,只好跟朋友們打了個招呼,就回去睡覺了。

  等第二天下午的時候,宇傑真給我打電話來了,說電動車已經買好了,問我在哪兒見。

  我就約好在學校門口見,他對於我在學校這邊很驚訝。等我們見面後,我現宇傑騎來的電動車還挺漂亮的,而且看著很新的樣子,上面的膜都沒撕下來。

  我看著疑惑,忍不住問道:「這是新的電動車吧?」

  「是啊,花了一千七百塊大洋……」宇傑笑道,「馬力是絕對足夠的,而且好看。」

  我皺眉道:「我不是說了嗎,幾百塊錢的二手車就夠了,這樣多讓你破費。」

  宇傑連忙說道:「這可不是我一個人買的啊,蔡總知道我要給你買電動車之後,就塞了一千塊給我,說給你買輛新的,別買二手的,二手電動車容易出問題。」

  我聽後內心滿滿都是感動,蔡靜怡真好,時時刻刻都在為我著想。

  「張哥啊,你這衣服穿著很帥嘛……」宇傑拍了拍我的西裝,興奮地說道,「你在哪兒上班呢?」

  我笑道:「跟我過來吧,我帶你看看。」

  「好咧。」

  我坐在電動車上,帶著宇傑到了遊戲廳門口。宇傑一看就說這個夠凶殘,我領著他走進門,卻聽見休息室那邊有人在大吼大叫,連忙就小跑過去看了看。

  只見韓東凱跟潘阿岳坐在一起吃便當,見到我進來後,潘阿岳焦急地跟我說道:「經理,他把我的肉搶走了。」

  宇傑是跟我一起跑進來的,聽見潘阿岳的話後,他頓時噗嗤一笑:「這有什麼好告狀的,又不是小孩子,還整得這麼認真。」

  我皺緊眉頭看著韓東凱,此時韓東凱有些不耐煩地把肉丟還給了潘阿岳,理直氣壯地說道:「就逗你一下,叫得這麼厲害。」

  「你也真是夠了……」我有些頭疼地說道,「東凱,你吃完飯來一趟我辦公室。」

  韓東凱臉上流露出了一絲不屑,我就回到了自己辦公室坐著。宇傑看了眼我的辦公室,嘖嘖說道:「可以啊,現在滿滿都是老闆姿態。」

  我笑道:「還挺閒,哥就是這麼牛逼,你只能先看著哥的背影歎氣了。」

  宇傑哈哈大笑,在我的辦公室裡玩了一會兒。之後韓東凱進來了,依然是那很無所謂的樣子。我歎了口氣,給韓東凱丟去了一根煙說道:「你非要欺負人家潘阿岳幹什麼?」

  「我還想打他呢……」韓東凱不高興道,「多大點事兒,弄得這麼誇張,我差點想一腳踹在他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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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聚餐

  我看著韓東凱的眼睛,沉聲說道:「有些事情你認為是小事,但對於別人來說卻不一定。  我都已經跟你說過很多次了,不要拿潘阿岳來尋開心。你這樣能給自己得到什麼?你會覺得有意思嗎?」

  韓東凱滿不在乎地說道:「我覺得挺有意思的啊。」

  我歎了口氣,實際上我不會跟別人說如果你是個神經病,別人嘲笑你你會作何感想這種話。因為這種勸說一點殺傷力都沒有,實際上還不如好好地教訓一番。

  我看著韓東凱這冰冷的態度,為潘阿岳感到了一絲悲哀。最後我沒了辦法,只好說道:「你先出去把,我跟潘阿岳說說話。」

  韓東凱吹著口哨就走了,宇傑看著韓東凱的背影,皺眉道:「這怎麼回事?」

  「就那個被欺負的員工,精神方面有點問題……」我解釋道,「這個員工喜歡拿他取樂子。」

  宇傑恍然大悟:「我就說那個人怎麼跟小孩子一樣,這就有點過分了吧?大家都是同事,欺負別人又不能給自己帶來什麼好處。」

  我點頭道:「就是這個意思。」

  「那你先處理把……」宇傑輕聲道,「我約了朱雨下午一起去逛街,先走啦。」

  「嗯,那我送送你。」

  我將宇傑送去了門口,然後將潘阿岳叫來了自己的辦公室。潘阿岳顯得有點侷促不安,我努力讓自己溫和點地跟他說道:「阿岳,如果韓東凱還欺負你,你也不要理他。你越是理他,那他就越來勁。有什麼事情你可以打電話跟我說,我盡力幫你處理好。」

  潘阿岳點點頭,但他的表情還是有點不開心。我能理解潘阿岳的心態,我以前也是被人欺負的。這種時候我反而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如果潘阿岳的精神方面是正常的,我還可以試著安慰幾句。可偏偏他就是有點問題,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跟潘阿岳交流。

  無論我怎麼講,潘阿岳臉上都是一副不太開心的樣子。我也至少讓他先回去上班了,再這樣下去也說不出什麼來。

  等潘阿岳出去後,我靠在沙上想了想,也想不出讓韓東凱放棄欺負潘阿岳的辦法。

  最後我覺得……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倒不如把韓東凱開除掉算了。畢竟大家都是一個整體,如果韓東凱這樣鬧下去,那對所有人都不好。既然潘阿岳不能開除,我就只好讓韓東凱走了。

  於是乎,我將韓東凱叫了過來,跟他委婉地說了一下這件事情:「東凱啊,我們就是一個團隊,最重要的就是團隊裡關係要好。你說你這樣開潘阿岳的玩笑有什麼意思呢?如果你再這樣下去,那這個團隊的感情就會被破壞。真到那一步的話,我可能會讓你暫時先回家歇幾天。」

  「讓我走?」

  韓東凱有些驚訝地看著我,他不敢置信道:「張哥,你可別忘記了。之前有麻煩的時候,我是第一個衝上來的。他潘阿岳呢?他就一直站在旁邊看熱鬧,你現在竟然還幫著他,怎麼讓兄弟們服氣?」

  「如果我們是一個團隊,那就是兄弟。但你一開始,就把潘阿岳的定位給弄錯了……」我苦口婆心地說道,「潘阿岳本來就不是我們弟兄,他是請過來幫忙維修機器的。我把你當兄弟,所以說一些對你好的事情。東凱啊,我是有經驗的,不要總欺負老實人,那並不代表你比老實人厲害,只能說明你比他更加無理取鬧而已。」

  韓東凱有些煩躁地將頭扭向一邊,然後嘀咕著說道:「我知道了。」

  說完,韓東凱就走出了辦公室,還重重地將門給關上了,明顯心裡不服氣。

  我揉了揉太陽穴,只覺得一陣頭疼。

  本來以為當管理層應該是挺有意思的事情,現在看來真是我想多了,管理層還要面臨許多人際方面的麻煩。

  真是煩,我又不是他們的家長,幹嘛要我做這些擦屁股的工作。

  不過也多虧了我今天的話語,韓東凱和潘阿岳在接下來也沒鬧出什麼蛾子了。我覺得應該讓兄弟們的感情好一點,於是在下班的時候,我告訴他們,今晚下班之後我請大家吃飯,熟悉一下感情。

  人們自然都說好,我正好手頭裡有了點錢,把要做生意的錢打給李欣欣後,還是有不少結餘的。

  等他們下班的時間到了,我又在家裡換上了一身乾淨衣服,來到店裡請大家去吃飯。

  正好,我們附近不遠就有個餐廳,專門做夜宵的,可以在那兒喝到挺不錯的小酒。我便帶大家去了這,楊德帥坐下來之後,張口就跟服務員要酒,我瞪了他一眼,惡狠狠地說道:「身上還有傷呢,喝酒幹什麼?你喝點飲料就可以了。」

  「這也太過分了吧……」楊德帥驚訝道,「張哥,感情你們都能大吃大喝,我只能在一旁看著呢?」

  我笑道:「吃隨便你吃,喝酒就算了。」

  楊德帥歎了口氣,我則是好奇地問道:「今天營業額怎麼樣。」

  「今天調了一點點倍率,效果還真是好……」楊德帥嬉笑道,「客人們消費了六萬多,但他們只贏走了四萬。」

  我感慨道:「這一行真是暴利啊。」

  大家都點頭說是,此時服務員過來端上了一盤菜,潘阿岳估計是餓壞了,他拿起筷子夾了一塊放嘴裡,然後幸福地說道:「真好吃啊。」

  「有沒有規矩……」韓東凱瞥了他一眼,冰冷地說道,「張哥還沒動筷子,你怎麼就先吃起來了?」

  潘阿岳頓時不敢說話了,我一看又要吵架,連忙說道:「這有啥,你們那都不需要跟我客氣,只管大膽地吃。我這人最煩體面話,今兒個大家只管宰我就行了,我剛了工資,哈哈。」

  人們都笑了,但潘阿岳的表情還是不太好受。他坐在一旁低著頭,一直都看著桌上的筷子。

  韓東凱這人倒是不客氣,酒端上來後就一個勁地猛喝。我本來對此也覺得沒什麼,畢竟男人嘛,還是有相當一部分喜歡喝酒的。誰知道韓東凱這人的酒量根本就不怎麼樣,他喝了幾杯之後就滿臉通紅,明顯是醉了,很興奮地跟我們說道:「張哥,現在店裡賺錢了,我們什麼時候展勢力啊?」

  我驚愕道:「什麼展勢力?」

  「開賭場不就是要展勢力嗎……」韓東凱認真地說道,「不然弄這些干球啊。」

  我無奈道:「我們只是為了做生意,與那些出來混的人不一樣,這種念頭你還是打消吧。」

  韓東凱有些不痛快地哦了一聲,此時他拿出包煙來給大家分煙,我們紛紛都拿了。此時潘阿岳也想伸手去拿煙,韓東凱卻忽然把煙收了回來放進口袋裡,伸出手的潘阿岳特別尷尬。

  我皺起眉頭,但總不好教訓韓東凱。此時潘阿岳低下頭,小聲說道:「我還沒有呢。」

  「我幹嘛給你抽……」韓東凱把香煙往桌子上一拍,冷笑道,「煙是給兄弟抽的,你這個一打架就躲在角落裡的傢伙,配嗎?」

  我冷聲道:「東凱,過了。」

  「什麼叫過了……」韓東凱不服氣地說道,「他不就是會修機器嗎,我真是覺得納悶了。如果店裡這麼需要修機器的,那我修就是了,直接讓這種沒膽的慫貨滾蛋就是了。」

  韓東凱越說越過分,我看他是喝了點酒就開始撒潑了。連忙就安慰潘阿岳,潘阿岳坐在旁邊,用手抹著眼睛,一副很難過的樣子。

  我終於忍不住了,拍了下桌子對韓東凱說道:「你鬧夠了沒,傻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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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潘阿岳的報復

  原本熱鬧的飯桌一下子就冷清了,人們都不敢再動筷子,呆呆地看著我和韓東凱。 』楊德帥急忙出來打圓場,客氣地說說道:「哎呀,弄成這樣幹啥嘛,大家都是出來吃飯的,沒必要鬧成這樣。東凱,你也是有點過了,我們就說真心話。人家潘阿岳也沒惹到你,你這樣做有啥意思呢?」

  「他媽的。」

  韓東凱把筷子往桌上一摔,沒好氣地說道:「我老早就覺得不痛快了,大家在一起就是兄弟,沒種的人還要護著,幾個意思?」

  「我已經說過了……」我冷聲道,「我們是做生意的,不是出來混的。」

  「那我不幹了行不行。」

  韓東凱忽然站起身,有點煩躁地說道,「我是出來混的,見不慣這種東西,草。」

  他很是不屑地瞥了潘阿岳一眼,然後就往外走去。吳剛連忙要站起身去留住韓東凱,我沉聲說道:「不用了,讓他走。」

  吳剛呆呆地看著我,我喝了口酒,也有點不耐煩地說道:「我真是操了,沒見過三觀這麼不正的人,真是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來,大家喝酒,德帥你明天把韓東凱的工資算一算結給他。」

  楊德帥小聲地說了聲好,我便催促大家喝酒吃飯,不要為這種事情鬧得不痛快。

  這個韓東凱……真是受夠他了。

  可就在這時,徐瑞平竟然也站了起來,不太好意思地說道:「凱哥走了,那我也走了,我們是兄弟。」

  我驚愕道:「你也走?」

  「張哥你別生氣,凱哥這人其實還不算壞,是講義氣的……」徐瑞平歎氣道,「那我先走了,謝謝張哥照顧。」

  說完,徐瑞平也是趕緊出去追韓東凱了。此時楊德帥歎氣說道:「他倆是從小到大就在一起玩的,張哥……現在少了兩個有種的,咋辦?」

  我看著包廂的門口,沉聲道:「有種的人很多,到處都能找到。在這個辛苦的社會裡,每個人都願意為了前途做點狠事。但我需要留在身邊的並不只是有種的人,他至少要有基本的善良與三觀,否則以後一旦把路走錯了,那拉回來也很難。各位,我也沒想到今天事情會鬧成這樣,真不好意思,我先自罰一杯。」

  我舉起酒杯一飲而盡,人們都連忙說這沒什麼,他們也覺得這件事情不太對。

  潘阿岳很是自責地低著頭,跟我道歉:「經理,都是因為我。」

  「這沒什麼好說的……」我擺手道,「你本來就沒做錯,又為什麼要道歉。」

  潘阿岳輕輕地嗯了一聲,我們這頓飯吃得還挺不開心。最後大家都沒多少興致,也就這麼散了。

  我走在夜路上,一陣冷風吹過,讓精神稍微清醒了一點。我歎了口氣,給蔡靜怡打了電話,輕聲說道:「派兩個有膽子的人過來幫我唄,韓東凱和徐瑞平走了。」

  蔡靜怡那邊沉默了一會兒,隨後輕聲說道:「是因為潘阿岳走的?」

  「嗯……」我輕聲應道。

  「那是委屈你了,不好意思……」蔡靜怡歎氣道,「但我這邊暫時沒有能幫忙的人過去,你不是新招了幾個看場子的麼,自己試著培養一下。人的膽量是可以培養的,如果每次都拉新人過來,那也不好培養元老了。」

  「你說得有道理。」

  我掛了電話,拍了拍疼痛的腦袋。

  有什麼事情,只好明天再說了。

  我回到家裡,躺在床上深深地睡了過去。

  第二天早上,我被一陣鈴聲給吵醒了,現是楊德帥打來的電話,就迷迷糊糊地接了:「怎麼?」

  「張哥,出事了!趕快來店裡!」

  楊德帥焦急地說了一聲,我一聽就清醒了,連忙爬起來隨意洗漱一番,就打車去了店裡。

  當我來到店門口,被店裡的景象給震驚了。

  在我們店門口,已經被拉上了黃紙,一群警察正在裡邊忙碌。店裡的地上都是血跡,楊德帥等人正站在一旁焦急地看著。

  我連忙衝到楊德帥身邊,焦急道:「怎麼了?」

  「潘阿岳捅人了……」楊德帥咬牙道,「把韓東凱和徐瑞平捅了,韓東凱當場就死了。」

  潘阿岳捅人?

  我驚愕地問怎麼回事,楊德帥彷彿還在回憶之前的情況,說話甚至有些抖:「剛才韓東凱和徐瑞平來領工資,走的時候潘阿岳在測試機器。結果韓東凱可能是心裡有點氣,踹了潘阿岳一腳,把他給踹倒了,然後就帶著徐瑞平走。結果潘阿岳不知道什麼瘋,突然哭著喊著就用螺絲刀去捅韓東凱,把螺絲刀捅進他脖子裡去了。」

  我瞪大眼睛,楊德帥口中的那一幕清晰地出現在我的腦海裡。

  我彷彿看見了韓東凱當時的絕望與潘阿岳的歇斯底里,他估計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這個一直被他欺負的人,竟然會在今天取了他的性命。

  「我也被嚇到了……」吳剛臉色蒼白地說道,「韓東凱倒下來捂著脖子在抽搐,那血根本就止不住。徐瑞平用凳子去砸潘阿岳,也被潘阿岳用螺絲刀捅了幾下肚子。」

  我連忙問道:「潘阿岳呢?」

  「死了,他真的好像瘋了一樣……」吳剛吞了口唾沫說道,「他拿著螺絲刀一直對韓東凱的屍體叫,後來警察來了,讓他把螺絲刀放下來不聽,還不停地用螺絲刀捅韓東凱的脖子,誰靠近就捅誰,德帥都差點被捅了,最後他被當場擊斃了。」

  我只覺得腦袋好像炸開了一般,猶如五雷轟頂。

  死了……

  昨天還活生生跟我們一起喝酒的三個人,結果都死了。

  我嘗試著去靠近店裡,結果警察不讓我靠近。我表明自己是經理後,他們請我去一趟警局幫忙做調查。

  我猶如傻了一樣,讓楊德帥給蔡靜怡打電話,要她來警局接我。等到了警局,我只能將自己知道的情況如實告訴了他們。

  當我從警局裡出來,就看見楊德帥和蔡靜怡都站在外邊。我呆呆地走出來,楊德帥小聲說道:「張哥,警察說今天暫時不能開業,先讓他們調查取證一下,要開業等明天。」

  「我知道了……」我喃喃道,「那你讓大家先回家休息一下,辛苦了。」

  楊德帥輕輕地嗯了一聲,他還想說話,但欲言又止。

  我坐在警局門口的台階上,忽然感覺頭很疼,用力地抓著自己的頭,腦海裡全都是他們三人的臉。

  忽然,一隻溫軟的手放在了我的肩膀上。我抬頭一看,只見蔡靜怡眼睛紅地站在我旁邊。

  我張開口,聲音卻是十分乾澀:「對不起。」

  「你為什麼要道歉?」蔡靜怡輕聲道。

  我抓著頭,咬牙道:「都是因為我沒處理好,否則他們也不會變成這樣,其實他們都是挺好的人,就是因為攤上了我這樣的管理。」

  「不要把錯誤過多得攬在自己身上,你捫心自問,是不是已經盡努力去做了。如果是的,那你就沒什麼錯……」蔡靜怡坐在我旁邊,她擦了擦眼睛,溫柔地說道,「有毒的種子,總會開出邪惡的花來。如果這件事真有什麼錯,那也都是我的問題。」

  我看著自己的腳,腦海裡還是時不時閃過他們三人的面龐。

  不是說了嗎……不要欺負老實人,為什麼沒把這個忠告聽進去……

  這個時候,蔡靜怡忽然在我耳邊說道:「你跟潘阿岳原本是一樣的人,不同的是你保持了理智,而他沒有。張祥,別多想了,我們一起去走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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