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統武俠】飄花令 作者:臥龍生 (已完成)

 
li60830 2018-11-24 13:50:03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77 13878
li60830 發表於 2018-11-25 16:38
二〇〇

  楊鳳吟道:“就我所得消息,那神秘莫測的三聖堂,就在孤懸江中的大孤山中,距江州不遠。”

  唐天宏道:“這可是三聖門人說的麼?”

  楊鳳吟道:“是的,不過,我心中有些懷疑。”

  慕容雲笙道:“姑娘認為那是三聖門中人講的謊言。”

  楊鳳吟道:“那倒不是,我想他說的真話,我打聽過大孤山的情形,那只是一座孤立江水中的石山,山上除了少許的樹木,和一些怪石之外,再無他物,天下盡多隱秘險要之地,三聖堂為什麼會選擇那樣一無是處的地方,作為它發號施令的地方。”

  者天宏道:“姑娘分析甚是,在下亦覺著那大孤山,不宜設置一個號令天下的總壇。”

  楊鳳吟道:“我已經問過了十餘個三聖門中人,都異口同聲說那三聖門在大孤山中,這證明了一件事。”

  唐天宏道:“什麼事?”

  楊鳳吟道:“那大孤山中確有一處聖堂。”

  唐天宏道:“如若確有一處聖堂在大孤山,咱們很輕易可以找到它了。”

  楊鳳吟淡淡一笑,道:“不過,那並非是真正的三聖堂。”

  齊麗兒輕輕嘆息一聲,道:“唉?真把我聽糊塗了,那聖堂既然在大孤山中,怎麼不是真正的三聖堂呢?”

  楊鳳吟道:“三聖堂主腦的狡猾,就在此地,他們不但騙敵人,而且連自己人也要騙。”

  唐天宏道:“那咱們應該如何?”

  楊鳳吟道:“目下咱們只有先到大孤山中瞧瞧,如若證實了我的推斷不錯,咱們必得另外設法去找那三聖堂了。”

  慕容雲笙道:“有一點,使在下不解,他們組織龐大,人員眾多,聖堂要地,必然住了很多高手,如若他們真正的聖堂不在大孤山中,姑娘逼問甚多人,異口同聲說出那大孤山,至少那地方,應該住有很多人了。”

  楊鳳吟略一沉吟,道:“這就是他們高明的地方了,他們不但使敵人誤以他們的總壇在大孤山中,就是大部份屬下,也都相信那總壇在大孤山中,他們要造成一種錯覺,使敵人和屬下都誤信他們的佈置。”

  宦天宏道:“就那大孤山形勢推斷,在下也不相信三聖門的聖堂,設於大孤山中,因為那是一片死地,而且除了乘船往返之外,別無退路,不過,除此之外,在下就想不明白,還有什麼別的原因,會把聖堂設於大孤山中了。”

  楊鳳吟略一沉吟,道:“除了少堡主指出那是一片死地之外,還有一個重要原因,三聖門中的首腦人物,實是集今古大成的巨奸,他們不但步步設防,而且,還替自己留下了退路,我曾經試用了各種方法,均無法證實那所謂三聖是何等模樣一個人物?如若三聖門一旦失敗,死亡或被擒的,都是他們收羅的屬下,真正的首腦人物,卻隱於幕後,他們仍然不會損失他們在武林中建立起的地位、俠名。”

  唐天宏微微一怔,道:“聽姑娘一番高論,倒使在下想起了一件事來——”

  他似是自知失言,急急住口。

  看他惶急的神色,楊鳳吟和慕容雲笙,都瞧出了他內心之秘,是以,未再多問。

  但齊麗兒卻一楊柳眉,追問道:“你想起了什麼事?怎麼不說啦。”

  唐天宏大感尷尬地說道:“這個,這個,在下……”

  齊麗兒奇道:“你是怎麼啦?”

  唐天宏無可奈何地說道:“因為此事和家父有關,在下說出之後,希望諸位記於心中,不可再轉告他人。”
li60830 發表於 2018-11-25 16:38
二〇一

  第三十七回 巧計安排

  唐天宏見楊鳳吟允為守密,才道:“諸位既答允守秘,在下豈有不說之理。”

  略一沉吟,接道:“家父說,三聖門已經給足了我們唐家堡的面子,允諾我唐家獨行其是,而且也不再迫我們加入三聖門供其驅使,要晚輩在江湖走動時小心一些,儘量避免和三聖門中人物衝突。但三聖門勢力太大,遍佈江湖,難免有所誤會……”

  話到此處,突又住口不言。

  齊麗兒正聽得全神貫注,唐天宏突然又停了下來,心中大為氣怒,冷笑一聲,道:“你這人是不是有毛病啊?”

  楊鳳吟和慕容雲笙都想明白下文,也不出言阻止。

  唐天宏尷尬一笑,道:“家父告訴我一句話,囑咐我在遇上高手搏鬥時,找一個適當的時機,不著痕跡的說出來,如若對方不是三聖門中人,無法聽懂話中含意,如是三聖門中人,就罷手而去,不再戀戰,以免造成誤會。”

  齊麗兒道:“那句話怎麼說的?”

  唐天宏道:“在下可以說出來,不過,諸位不能隨便說出。”

  楊鳳吟微微一笑,道:“少堡主可以放心,三聖門的組織嚴密無比,如是那暗語不是出自少堡主之口,消息將很快傳入三聖堂,我想到那對你唐家堡大為不利。”

  宦天宏道:“花主說的不錯,家父年紀已大,在下不願由我為唐家招惹下滅門之禍。”

  語聲一頓,接道:“那暗語是聖堂九門,八方絕地。”

  齊麗兒低聲誦吟道:“聖堂九門,八方絕地,這根本就不通麼。”

  唐天宏道:“在下也這麼想,覺著有些不通,也許,正因不通,才不致引人的注意。”

  突然間,幾聲馬嘶,傳入廟中,緊接著一陣急亂的蹄聲。得得而去,似乎四匹健馬,突然受到極大的驚駭,掙奔而去。

  慕容雲笙、唐天宏不約而同的一躍而起,疾如流星一般,飛撲廟外。

  星光下凝目望去,只見幾匹健馬疾向同一方向奔去。

  慕容雲笙望了那奔行的快馬一眼,並未追去,卻緩緩回身望去。唐天宏幾乎同時和慕容雲笙一齊動作,停下身子,轉目相顧。

  夜色中只見一個身軀高大的黑影,雙手各牽著一隻巨豹。

  唐天宏輕輕咳了一聲,道:“什麼人?”

  但聞那黑影應聲道:“豹人李達。”

  唐天宏道:“聞名久矣,今日幸會。”

  豹人李達冷肅地說道:“閣下何許人?”

  唐天宏正待報上姓名,心中突然一動,暗道:我現在要隱秘身份,豈可自姓名。

  心中念轉,右手一揮,道:“區區無名小卒,不見經傳,說出來,閣下也不知曉了。”

  慕容雲笙心中暗道:在猛獸之中,豹子生性最為殘忍,這人號稱豹人,又牽著兩隻大豹,決非善良之輩了。

  只聽李達冷冷地說道:“閣下既知區區之名,想來自非無名之輩,不知何以不肯以真實的姓名見告?”

  唐天宏道:“我如隨便說個名字,閣下如何知曉?”

  豹人李達仰天打個哈哈,道:“你活的不耐煩了!”

  唐天宏淡淡一笑,道:“久聞你馴豹有術,能使那凶殘之獸,聽你號令行事,今日如能叫我們開開眼界,那也算難得奇遇了。”

  豹人李達冷哼一聲,道:“我這雙豹,訓練有素,而且彼攻此退,配合極佳,如人雙手,一個人縱有伏虎馴獅之能,但卻未必能夠通過我雙豹合襲。”

  慕容雲笙心中暗道:他似是已被唐天宏激怒,但他卻不肯即刻放豹,先要嚇唬我們一下。

  唐天宏一揮手,道:“在下知閣下馴豹之技,冠絕天下,指揮豹群,如將之用兵,能隨意要他們進退換位,不過……”

  豹人李達道:“不過什麼?”

  唐天宏輕輕拍動手掌,笑道:“不過,這人間卻有不怕豹子的人,你雙豹傷了在下,那是怪我命短,如是在下傷了你的豹子呢?”

  李達道:“你傷不了他們。”

  突然一抬左手,左面巨豹一躍而起,挾一股疾風,直撲過來。

  唐天宏早已有備,左掌一起,劈出一掌,人卻疾向旁側閃開。

  要知唐家神拳,有百步打牛之能,對付虎豹最是有用,但他怕暴露了自己身份,不敢施用。

  只見李達右手一揚,右面一豹疾撲而上。

  左面攻上的一豹,卻一側頭,呼的一聲,從唐天宏的身側掠過,也避開了唐天宏的掌勢。

  唐天宏一掌劈空,右面一豹的利爪,己然通到前胸,張嘴露出森森白牙。

  但見那豹人李達左手一收,掠著唐天宏身側的巨豹,突然轉過頭來,悄無聲息的撲向唐天宏的身後。

  慕容雲笙冷眼旁觀,瞧得心中一動,暗道:“這兩隻巨豹,不但動作靈活,而且進退有節,有如人之練過武功,把兩頭猛獸訓練到此等境界,實非易事。

  唐天宏身當二豹合攻,心中更是震駭,只覺二豹有如武林高手,進退有序,頓消輕敵之念,凝神對敵,一面揮掌還擊,一面縱身躍避。

  人豹交手,卻有如高手過招一般,片刻間相搏了二十餘合,二豹未能傷到唐天宏,唐天宏也未擊中二豹一掌。

  突然,豹人李達雙手一收,兩隻巨豹疾快的向後退去。

  唐天宏久戰二豹不下,心中已感不耐,正想施下毒手,二豹卻一齊退去,心中大奇,道:“閣下怎麼收回二豹,不打個勝敗出來。”

  李達冷冷說道:“能接下我二豹合政的人,天下不會太多,閣下能夠從容鬥他們二十招,不露敗像,必非無名之輩了。”

  唐天宏暗道:我如施展出唐家神拳,早已把二豹擊斃於拳下了。

  口中卻道:“閣下誇獎了。”

  豹人李達道:“閣下可否以真實的姓名見告。”

  唐天宏道:“我說過,區區不過一個無名小卒,說出了姓名,閣下只怕也不認識。”

  李達冷冷地說道:“閣下既然不願通名,在下也不勉強了。”

  突然轉身一躍,人豹並起,疾奔而去,轉眼間消失不見。

  唐天宏望著豹人李達的背影,心中暗道:“這人有些可疑,不知是否該放他離此。”

  只聽楊鳳吟的聲音傳入耳際,道:“三位請回來吧!咱們要研究應變之查。”

  慕容雲笙、唐天宏齊步行入廟中。

  唐天宏低聲說道:“姑娘言中之意,可是指那約人李達和三聖門有關。”

  楊鳳吟道:“我想是一定有關……”

  唐天宏接道:“在下剛才應該早下辣手殺了他,如今縱虎歸山。”

  楊鳳吟笑道:“有很多情況變化,和我早時預想的不同,我也有些迷惑了,咱們正需要一個人為咱們帶路,那豹人李達及時而來。”

  唐天宏微微一笑,道:“在下生恐漏了身份,故而不敢施展我唐家武功,被他逃跑,想不到是我撞對了。”

  楊鳳吟道:“我三思之後,覺著那大孤山是一個佈置好的陷阱,不論咱們改扮何等身份,到那江心孤島上,都無法掩飾。”

  慕容雲笙道:“花主之意,可是想放棄大孤山中之行了?”

  楊鳳吟道:“我們歷盡千辛萬苦去找他們,為何不讓他們帶我們去呢?”

  唐天宏道:“可是追蹤那豹人李達。”

  楊鳳吟道:“我的法子很冒險,不知諸位是否同意?”

  唐天宏道:“花主請說。”
li60830 發表於 2018-11-25 16:38
二〇二

  楊鳳吟道:“如是咱們被擒之後,不知三聖門的規矩,是否就地加害。”

  唐天宏心中暗道:果然是異想天開,這等行險之法,也虧她想得出來。

  心中念轉,口中說道:“在下之見,那要看被擒人的身份了,如是被擒人藉藉無名,我想他們不會勞師動眾,把咱們解往聖堂。”

  楊鳳吟道:“如若被擒的是慕容公子,和飄花令主的身前花女,身份是否夠高呢?”

  唐天宏道:“那是夠高了。”

  楊鳳吟道:“好,那咱就重新改裝一下,我和齊麗兒,扮作飄花六中的兩位花女,委屈少堡主請扮作慕容公子的從人,咱們冒一次大險,看看能否找出三聖堂?”

  唐天宏道:“在下有一些不明之處,要先行請教花主。”

  楊鳳吟道:“少堡主請說。”

  唐天宏道:“咱們在身遭生擒之前,必然會被人點中穴道,這一點花主是否先行想到了呢?”

  楊鳳吟道:“想到了。”

  唐天宏道:“如是他們不再施下毒手,在下相信,我們四人都有運氣解穴之能,只要給我們半個時辰的時間,咱們都可使傷穴自解,不過,這其間還有一個很重大的問題,那就是咱們如若面對身遭殺害之情,是否要出手反擊。”

  楊鳳吟道:“那是自然,如是面對身遭殺害之危,裝作自是無用,問題至此,必要留下兩個活口,問出內情…-”唐天宏道:“這是一石兩鳥之計,如若情勢有變,咱們就設法殺去押解之人,扮作三聖門中人物,是嗎?”

  楊鳳吟道:“不錯,正是這番主意。”

  唐天宏笑道:“就依花主之意。”

  唐天宏目光轉到慕容雲笙的臉上,道:“慕容兄,意下如何?”

  慕容雲笙笑道:“在下同意。”

  楊鳳吟道:“好!兩位既然都同意了,咱們就依計而行,你們暫請退出,我和麗兒改裝,恢復女兒之身。”

  慕容雲笙唐天宏相對望了一眼,退到室外。

  片刻之後,廟內傳出楊鳳吟的聲音,道:“兩位也可以動手了。”

  慕容雲笙低聲說道:“委屈唐兄了。”

  唐天宏道:“與朋友約,言而有信,在下既然答應了花主,自然是唯命是從了。”

  慕容雲笙改扮最是簡單,洗去了臉上的易容藥物,恢復了本來的面目。

  唐天宏換件青衫,扮作一個僕從模樣。

  就在兩人剛剛改裝完成,耳際間已響起了一陣豹吼之聲。

  緊接著幾條人影,疾奔而至。

  慕容雲笙凝目望去,只見豹人李達一馬當先,身後緊隨著兩個五旬左右的老者。

  唐天宏望了那兩個老者一眼,認出是江湖上有名的兩大魔頭,左面一個是攝魂掌金劍,右面一個是流星刀王鐵山。

  心中暗暗吃驚道:“三聖門中的首腦,不知使用的什麼方法,竟能使這麼多江湖高手為它效命。”

  他雖然認出兩人,但卻不便當面點破,只好忍下不言。

  只聽左首的攝魂掌金劍說道:“就是這兩個人嗎?”

  豹人李達雖然覺出兩人衣著面貌有些不對,但情勢又使他不能不硬認下來,只好點頭應道:“不錯,就是這兩個。”

  金劍突然欺身而上,越過李達,兩道冷峻的目光,掃掠了慕容雲笙和唐天宏一眼,道:“兩位怎麼稱呼,深更寒夜,跑到這荒涼之地,意欲何為?”

  唐天宏道:“閣下這話問的奇怪了,這地方不能來嗎?”

  金劍道:“可以來,不過要看他的身份,和來的時間。”

  慕容雲笙道:“要何等身份,才能於深夜之中,到這等所在?”

  金劍道:“自然是要在江湖上有點份量,閣下自己掂掂,如是你自覺名望、身份,足夠駭人,那就不妨報上名來,如是自覺名望地位不足驚人,還是不用出醜的好。”

  慕容雲笙淡淡一笑,道:“江州慕容雲笙,份量夠麼?”

  金劍呆了一呆,道:“慕容公子。”

  慕容雲笙道:“不錯,如是在下的聲望不夠。再加上先父慕容長青的餘蔭如何?”

  金劍道:“夠了,單是慕容公子的身份,已經足夠有餘了。”

  慕容雲笙道:“兩位過獎了,在下還未請教兩位如何稱呼?”

  幾年來的江湖歷練,已使他應對之間,大為從容,不知是震於慕容長青死後餘威,還是對慕容雲笙有一分特別的好感,只見金劍一抱拳,道:“在下金劍,有個不雅之號,稱作攝魂掌。”

  慕容雲笙雖未聽過兩人名頭,卻也揮手說道:“久仰,久仰。”

  流星刀王鐵山,也不待金劍接口,搶先說道:“兄弟流星刀王鐵山。”

  慕容雲笙道:“兩人都是大名鼎鼎的人物,今宵幸會了,”金劍道:“慕容公子出現江湖一事,咱們已然聽聞,想不到今日在此相會。”

  慕容雲笙心中暗道:必得設法激怒他們,動手相搏,我們才能有身遭生擒的機會。

  心中念轉,口中卻冷冷說道:“諸位深夜之中,攜猛獸而來,驚走了我等馬匹,不知是何用心?”

  金劍笑道:“區區幾匹馬兒,算什麼?公子喜愛,明日在下送還公子就是。”

  慕容雲笙忖道:“他對我這等和悅,只怕是很難動上手了,當下冷哼一聲,道:“在下要驚逃的馬兒。”

  金劍笑道:“好,咱們明日原壁歸趙,決不讓公子失望。”

  慕容雲笙心中忖道:他這般對我客氣,這場架怎麼打呢?

  但聞金劍接道:“不知公子一共走了幾匹馬兒。”

  慕容雲笙道:“四匹。”

  金劍微微一笑,道:“公子兩人同行,怎麼會走了四匹健馬?”

  慕容雲笙道:“誰說我們是兩個人了?”

  金劍心中暗道:這小子果然嫩的很,看來只要用話套他,他就不難說出內情了。

  心中高興接口說:“公子還有從人?”

  慕容雲笙道:“另兩位麼,是在下的朋友。”

  金劍道:“既是慕容公子的朋友,定然非無名之輩了,不知可否請出來讓我等見識一下?

  慕容雲笙道:“他們不常在江湖走動,三位見了,也未必認識。

  金劍回顧王鐵山一眼道:“慕容公子如此說,定然不會錯,那兩位定然是武林中後起之秀了。”

  慕容雲笙暗道:他們這麼順著我來,恐是很難造成衝突了。

  只聽王鐵山道:“慕容公子同行之人……”

  但聞一個嬌脆的聲音接道:“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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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〇三

  轉目望去,只見楊鳳吟和齊麗兒,相扶而出。

  楊鳳吟不願真面目和人想見,臉上仍用了藥物遮掩,齊麗兒卻恢復了本來的面目。

  金劍哈哈一笑,道:“原來是兩位姑娘。”

  王鐵山目光轉到慕容雲笙的臉上,道:“這兩位是…”慕容雲笙道:“飄花門中的花女。”

  金劍心中暗暗一震,暗道:飄花門原來和募容公子有關。

  表面上卻拱手作禮道:“兩位姑娘好生標緻,”慕容雲笙心中暗道:現在該找個碴兒和他們動手了,冷笑一聲,道:“三位對在下問的很多了,現在,該在下問問三位了。”

  金劍笑道:“好,慕容公子問什麼,咱們自當竭盡所能的回答,不過,此地不是談話之處,可否到舍下小坐片刻。”

  慕容雲笙道:“咱們素不相識,如何能夠叨擾。,”王鐵山道:“四海之內皆兄弟,何況慕容公子是咱們心慕已久之人。”

  金劍道:“寒舍就在後山不遠處。公子如不見棄,請到客舍待茶。”

  慕容雲笙回顧了楊鳳吟一眼,道:“兩位姑娘意下如何?”

  楊鳳吟道:“但憑公子做主。”

  慕容雲笙略一沉吟道:“好吧,三位如此盛情,在下就叨擾一次了。”

  金劍道:“好!在下帶路。"轉身向前行去。

  楊鳳吟和齊麗兒大行一步,緊追在金劍身後而行。

  豹人李達突然轉身疾奔,同時發出一聲尖厲的長嘯。

  但見數十條黑影,紛紛從草叢山石之後,飛躍而起,緊追李達而去。

  慕容雲笙看那些躍奔的黑影,快速異常,竟都是只只巨豹,心中暗暗震駭道:他把數十隻巨豹佈置我們四周,我們竟無所覺,如在他一聲令下,群豹忽起發難,縱是武功高強的人,也不易對付,極可能在巨豹利爪之下喪生。

  忖思之間,人卻舉步隨在楊鳳吟等身後行去。

  幾人越過兩重山脊,到了一座廣大的莊院前面。

  慕容雲笙目光轉動,只見那宅院建在一座山谷之中,四面林木環繞,十分隱密。

  莊院大門已開,豹人李達早已在大門口處等候。

  金劍停下腳步欠身說道:“慕容公子請。”

  慕容雲笙暗中運氣戒備,舉步徑入。

  廳中燈火輝煌,早已擺好了酒席。

  金劍欠身道:“諸位請入廳中坐吧!”

  慕容雲笙當先而入,一面留神四周景物,只見迎面壁間掛著一幅奇大仕女圖外,廣敞的大廳中,再無其他陳設。

  兩個身著綠衣的年輕女婢,早已在廳中恭候客人。

  金劍揮手說道:“慕容公子請上坐。”

  慕容雲笙也不客氣,大步行到首位上坐了下來。

  楊鳳吟一拉齊麗兒,也不要人禮讓,自行在慕容雲笙對面坐了下來。

  慕容雲笙背對那仕女圖,楊鳳吟和齊麗兒,卻面對那張仕女圖。

  唐天宏快行兩步,在慕容雲笙旁邊坐了下來。

  拈漸死,不妨動手一戰。”

  慕容雲笙道:“如若在下束手就縛呢?”

  金劍道:“善待公子,和你的從人朋友。”

  慕容雲笙道:“以後呢?”

  金劍道:“在下當飛鴿傳書,呈報聖堂,一兩日內,就有聖諭到此,如何處置公子,就非在下所能做主了。”

  慕容雲笙道:“他們為你攝魂掌力所傷。是否能夠恢復呢?”

  金劍道:“如是公子願意束手就縛,在下自當救醒他們,如果公子破圍而去,貴友和屬下都不需在下呈報聖堂,說不得只好就地處置了。”

  慕容雲笙心中暗道:看來他們對我的估計甚高。

  故作惶惑的望了楊鳳吟和唐天宏一眼,嘆道:“好吧!閣下要如何處置在下?”

  金劍笑道:“區區說過了,善待公子和貴友,不過……”

  慕容雲笙冷冷說道:“不過什麼?”

  金劍道:“不過,在下必得先點了公子的穴道。”

  慕容雲笙道:“點在下的穴道?”

  金劍道:“不錯,如若公子不肯讓我等點了穴道,還有一個法子可行。”

  慕容雲笙道:“什麼法子?”

  金劍道:“公子讓區區用牛筋困起雙手。”

  慕容雲笙心中暗道:如若他們都未受傷,就算被他困上雙手,也是無礙了。

  心中念轉,口中應道:“金兄既然如此不信任在下,似是只有這個辦法了。”

  金劍道:“江湖上險詐的很,公子太嫩了,但在下卻不能不妨人一著,咱們相差幾十歲,兄弟如在陰溝裡翻了船,那豈不要留人笑柄。”

  慕容雲笙看他得意之狀,心中大是惱火,但卻強自忍下,沒有發作出來。

  金劍舉手一揮,接道:“慕容公子已願束手就縛,你們還不上去動手。”

  慕容雲笙冷然一笑,緩緩伸出雙手。

  兩個黑衣大漢,拿著一圈牛筋而上,牢牢的把慕容雲笙雙手困起。

  金劍目光轉到楊鳳吟等幾人身上,道:“還有這幾位,一齊困起來。”

  慕容雲笙怒道:“姓金的,你講話算是不算?”

  金劍陰森一笑道:“什麼事?”

  慕容雲笙道:“你講過如若在下束手就縛,你就救他們醒來,如今在下已束手就縛,閣下卻食言毀諾。”

  金劍道:“這就是公子的不對了。”

  慕容雲笙道:“我有什麼不對?”

  金劍道:“咱們敵對相處,還有什麼道義可言,公子如若能夠在未就縛之前,先要在下救醒你的屬下朋友,區區為勢所迫,不得不守信諾了,可惜的是,閣下竟然未能利用機會,如今你已經雙手被縛,難道還要在下守信嗎?”

  慕容雲笙道:“你很卑下。”

  金劍道:“不經一事,不長一智,如若公子以後還能活著,在下這點教訓,日後對你定然有不小的幫助。”

  慕容雲笙暗中運力一試,只覺雙腕上困綁的牛筋,堅牢無比,再深厚的內功,也是不易把它掙斷。

  但見兩個大漢齊齊動手,很快把楊鳳吟等三人的雙手困在一起。

  金劍低聲喝道:“把他們三人扶起來。”

  另有四個大漢應聲跑了過來,每兩人扶起一個,金劍舉步行去,先在唐天宏背後拍了一掌。

  慕容雲笙大吃一驚,道:“你要幹什麼?”

  金劍笑:“公子很聰明,你這個從僕也很精幹,飄花門下這兩位花女,能和你慕容公子走在一起,當然也不是易與人物,在下不相信你們竟會輕易為在下所算,所以,我要拍醒他們,問個明白?”

  慕容雲笙心頭一震,暗道:這人的奸滑,果非我所能及了。

  但見他掌勢連揮,又在楊鳳吟,齊麗兒背後各拍一掌,三人隨即先後醒了過來。

  慕容雲笙心中暗暗忖道:我們幾人之中,以那楊鳳吟武功最強,不知她是否有掙斷牛筋之能。

  楊鳳吟啟開目,望了金劍和慕容雲笙一眼,重又緩緩閉上。

  金劍哈哈一笑,道:“三位神志,都已恢復,不用裝作了。”

  聲音突轉冷厲接道:“諸位自己行入廳中呢,還是需在下幫忙?”

  楊鳳吟望了慕容雲笙一眼,當先向廳中行去。

  齊麗兒,唐天宏,慕容雲笙,隨後行入了廳中。

  金劍走在最後,大反適才的恭敬之態,大馬金刀在一張木椅上一坐說道:“識時務者為俊傑,在下不希望為難幾位,但也不希望幾位使我為難。”
li60830 發表於 2018-11-25 16:39
二〇四

  說話之間,四個黑衣大漢,跟著行了進來,垂手站在一旁。

  慕容雲笙回顧了四個大漢一眼,緩緩說道:“他們所知有限,你要問什麼,只管問我就是。”

  金劍哈哈一笑,道:“公子果然是大仁大義的人物,頗有父風,區區很敬服。”

  語聲一頓,接道:“四位此番北來,定有目的,不知公子可否把你們目的說出?”

  但聞唐天宏接道:“我家公子赴幾位朋友之約,路過此地。”

  金劍緩緩點頭道:“好!你們要會些什麼人?”

  唐天宏怕那慕容雲笙回答不出,故意給他提了一個引子,但自己是僕從身份,如果說的太多,反將露出破綻,後人疑竇,當下說道:“這個,在下就不知道了。”

  金劍道:“你很老實,如是再說下去,老夫也不會信你的話。”

  目光轉到慕容雲笙的臉上,道:“公子從僕,已然露了口風,公子不說也不成了。”

  慕容雲笙道:“要會的都是在下兩位叔父邀請之人,卻未對我提過姓名。”

  金劍道:“申子軒和雷化方和令尊是金蘭兄弟,他們自然全力對你幫忙了,不過,我卻不相信,他們約晤的什麼人,會不告訴你。”

  慕容雲笙搖頭道:“我兩位叔父沒有提起,在下也未多問,信不信,那是你的事了。”

  金劍點頭微笑,道:“不像謊言。但申子軒和雷化方未免太過大意了,竟放心讓你一個人走,唉!如是他們兩位有一人和你走在一起,區區今宵之中,只怕很難生擒公子了。”

  目光一掠四周從人,接道:“帶他們到石牢中去。”

  四個從人應了一聲,各帶一人,向外行去。

  慕容雲笙冷笑一聲,欲言又止。

  金劍拂髯笑道:“對公子的從人和貴友,區區不用擔心,但區區希望公子能夠為他們三人著想,不要輕舉妄動。”

  慕容雲笙心中暗道:“好啊,他把全都心思,放在我身上了。”

  只見王鐵山大步行了過來,道:“金兄,只困著他們的雙手行嗎?”

  金劍道:“王兄之意呢?”

  王鐵山道:“最好廢了他們武功。”

  金劍略一沉吟道:“我瞧不用了,咱們擔心的只有慕容公子一人,其他三人不用擔心,壬兄把信鴿放出沒有?”

  王鐵山道:“連放三隻信鴿,至遲明日午時之前,就可得到聖諭了。”

  四個大漢把慕容雲笙等四人,帶到後院一座陡峭的山壁之下,打開一座鐵門,道:“位自己進去吧。”

  唐天宏,楊鳳吟,齊麗兒,慕容雲笙等相繼行入石洞之中。

  但聞砰然一聲,鐵門關閉。

  這是一座兩丈多深天然石洞,兩面俱是堅硬的石岩。

  唐天宏直行到石洞盡處,緩緩坐了下去。

  楊鳳吟低聲道:“麗兒,受傷了嗎?”

  齊麗兒搖搖頭,道:“我聽到姑娘指示,運氣護住了心脈,中掌後有些不適,但經我暗中調息之後,已經完全復元。”

  楊鳳吟道:“只要咱們無人受傷,那就不用怕了。”

  慕容雲笙道:“但這困手的牛筋,十分堅韌,只怕不易掙斷。”

  楊鳳吟微微一笑,道:“不要緊,施用縮骨法,脫去腕上牛筋,並非難事,可是目下,我不能替你們解開腕上牛筋。”

  慕容雲笙向外望去,只見那石牢門口處,高挑著兩隻燈籠,照得牢外近百尺之內,毫髮可鑑,微微一笑,道:“金劍很怕咱們逃,他雖然擒了咱們,但心中患得患失,不安的很,所以他必將儘早把咱們送走,我想必然會把咱們分開,如是此刻我們不把困手牛筋解開,明日萬一局勢有變,我等就無法解開困在腕上的牛筋了。”

  楊鳳吟略一沉吟,道:“如若解開腕上困綁的牛筋,必將被人一眼瞧穿,這麼辦吧!我給你們每人一把短小的匕首,你們握在手中,不要被人瞧見,如是我們途中無法相互照應時,你們就自斷腕上牛筋。”

  慕容雲笙道:“看來,那也只有如此了。”

  只見楊鳳吟被困雙腕,突然自動收縮,雙手緩緩搖動幾下,退了出來。

  那困在腕上的牛筋,仍然保持著原樣未變。

  楊鳳吟探手從懷中取出了三枚鋒利的小匕首,分交到三人手中,笑道:“這是千年寒鐵冶鑄之物,鋒利堅銳,專破金鐘罩、鐵布衫一類橫練氣功,我帶了六把在身上,以備需要,你們好好收藏起來,不可隨便棄擲。”

  三人頷首,收入掌中。

  楊鳳吟又施展縮骨法,把牛筋原樣套在手腕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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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〇五

  第三十八回 得道多助

  第二天近午時分,金劍、王鐵山,帶著四個屬下,執著兵刃行了進來。

  只見楊鳳吟等倚壁而坐,除了慕容雲笙之外,其餘三人,俱已經目失神彩,一付疲倦不堪的形貌。

  金劍哈哈一笑,道:“王兄弟,怎麼樣,不出在下的預料吧!”

  王鐵山道:“在下之意,小心些好。”

  金劍搖搖頭道:“這一男二女,只要餓上雨天,不死也差不多了,如若此刻挑斷他們經脈,只怕很難撐到聖堂,唯一可怕是慕容公子,但那聖諭上說的明白,又不許咱們傷他,只有在鐵籠上,再加上兩條鏈子了。”

  王鐵山一面和金劍談話,兩道目光,卻不停在四人手中打量,看腕上困綁的牛筋,全無被毀痕跡,才長長吁一口氣,道:“也許金兄對,兄弟多慮了。”

  金劍目光轉到慕容雲笙身上,笑道:“不過,慕容公子是識時務的俊傑,想來是不會和咱們彆扭了。”

  慕容雲笙氣怒異常,冷冷說道:“大丈夫爭千秋功業,一世英名,豈能以一時的得意,論成敗英雄。”

  金劍笑道:“說的是啊!能屈能伸大丈夫,所以沿途之上,希望公子別和咱們搗蛋。”

  慕容雲笙冷哼一聲,不再理會。

  金劍臉色一變,冷冷說道:“四位請吧!慕容公子請走前面。”

  慕容雲笙站起身子,大步向前行去。

  只見四架用兒臂粗細的鐵條做成的鐵籠,鐵門早已打開。

  慕容雲笙行入第一架鐵籠之中,楊鳳吟、齊麗兒、唐天宏依序行入鐵籠.金劍一揮手,道:“加上鐵鎖。”

  四個大漢應聲閉上鐵門,加上了十五斤重的大鎖。

  鐵籠內困有一張木椅,人在籠中,可以坐下。

  但聞金劍說道:“放下垂幕。”

  四個大漢拉動鐵籠頂上的活結,放下一片黑色的垂幕,遮住了鐵籠四周。

  那垂下的帷子,十分厚重,遮住了四周的景物。

  王鐵山突然提高了聲音說道:“慕容公子,我們奉有聖諭,不許傷你,但那聖諭上也曾說明,如是公子反抗,我等只要送去公子的確體,十二個隨行押送的高手,個個都帶著淬毒的梅花針,只要公子等稍有反抗舉動,十二個梅花針筒,六十枚淬毒梅花針,分由四面八方射向公子,不論你武功如何高強,只怕也無法閃避開去。”

  慕容雲笙道:“在下聽到了。”

  金劍道:“聽到就好,咱們走吧!”

  慕容雲笙只覺被人抬了起來,向前行去。

  大約走了一個時辰左右,感覺中,被人移到了車上,緊接著輪聲轆轆,四輛篷車,魚貫向前行去。四人各置於一輛篷車之中,重重篷罩掩遮,彼此既難相見,也無法見到外面景物。

  慕容雲笙心中暗暗忖道:那楊鳳吟有縮骨之能,退出這困綁的牛筋,易如反掌,但不知齊麗兒和唐天宏是否能斬斷腕上的牛筋──”心中正作盤算,突覺那奔行的篷車,忽的停了下來。

  緊接著聽到了一個粗豪的聲音,傳了過來,道:“留下四輛篷車,諸位就可以走了。”

  金劍縱聲大笑道:“朋友知道車中放的什麼?”

  那粗豪的聲音應道:“十萬兩鏢銀,夾著一箱黃貨,咱們要摸不清底兒,還會來下手麼。”

  金劍道:“好啊!朋友你好亮的招子,把我們看成保鏢的啦,金某人走了幾十年江湖,還沒有吃過鏢局子的飯。”

  那粗豪的聲音冷冷說道:“咱們沒有時間和諸位鬥口,如若諸位不留下鏢車,沒說的,咱們手底下見工夫。”

  金劍道:“瞎眼奴才,三聖門中的東西也敢-……”

  只聽噹的一聲金鐵大震,打斷了金劍未完之言。

  緊接著一陣兵刃交擊之聲,起自四面八方,顯然,攔劫之人早已在四面設了埋伏。一聲令下,四方搶攻。

  慕容雲笙心頭納悶,暗道:“什麼人呢?怎麼把我等當作鏢銀搶劫。"忍不住伸出手去,用雙手中指,拉起了鐵籠中的黑色惟子。

  只見四外仍是一片黑色的帷屏,原來,那篷車四周,也用黑布圍著。

  慕容雲笙輕輕嘆息一聲,強自按下心中強烈的好奇之感,放下手中的帷子。

  無法看見外面的景物,只好凝神傾聽。

  但聞兵刃相觸之聲,急促熾烈,不時夾帶著一聲慘叫,想是外面的惡鬥十分凶殘。

  忽然間一聲馬嘶,篷車又向前衝去。

  但行不過數丈,篷車突然倒了下來,鐵籠也滾出車外。

  鐵籠在地上打了幾個滾,翻起了四周黑色帷子。

  慕容雲笙轉首望去,只見那拖車的兩匹健馬已受了重傷,篷車撞在路旁一棵大樹上,想是健馬受傷後,忍疼狂奔,失了控制,撞毀了篷車。

  四周仍有著劇激的戰鬥,兩個蒙面人,正和王鐵山、金劍,打的難解難分。

  十二隨行押車的大漢,已然十傷七八,只餘下四個人還在反抗。

  慕容雲笙緩緩坐起身子,細看攔劫之人,都穿著一身黑色勁裝,每人都用黑市把臉包起,一律用劍,有幾個受傷的黑農人,雖在一側包紮傷勢,但仍不肯解開臉上的黑市。

  但聞幾聲慘叫,僅餘的四個押車大漢,也被那些黑衣的劍手殺死。

  這時,除了金劍和王鐵出外,所有的隨行之人都已遭那些黑衣劍手殺死,奇怪的是那些黑衣劍手竟不管另兩個蒙面人和金劍、王鐵出的劇鬥,呼嘯一聲,疾奔而去。

  慕容雲笙回頭看去,只見另外三輛篷車,仍然完好如初的停在那裡,唐天宏和楊鳳吟等都還在車中等候。

  忖思之間,忽聞一聲慘叫,王鐵山突然轉身向後奔去。

  那蒙面人似是已下了趕盡殺絕的決心,縱身急迫。

  只見王鐵山回首揚動,一線銀芒,連綿射出。

  蒙面人揮劍擊擋,銀針紛紛落地。

  但這一陣耽誤,那王鐵山已藉勢奔出了四五丈。

  他情急逃命,奔行奇快,那蒙面人似是自知已追趕不及,但心中卻有不甘似的,望著那王鐵山的背影,直待王鐵山奔行不見,才回過頭,揮劍夾攻金劍。

  慕容雲笙心中暗道:這蒙面人不知是何來路,出手都很殘忍,看來是不能坐以待變了。

  心中念轉,取出掌中暗藏匕首,迅快的割斷手中牛筋。

  他不過剛剛割斷手腕上牛筋,兩個蒙面人已合力把金劍殺死,聯袂行了過來。

  這些蒙面人出現的很突然,慕容雲笙也無法斷定這些人是故是友,只好暗中運氣戒備,蓄勢待敵,準備應變,兩個蒙面人行近慕容雲笙的身前,揮動手中長劍,斬開鐵鎖,道:“慕容公子,請救了你的同伴,逃命去吧!”

  慕容雲笙心中好奇,暗道:好啊!他們早已經知道是我了。

  兩人說完話回頭就走,竟是片刻也不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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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〇六

  慕容雲笙大聲叫道:“兩位止步。”

  其中一人突然放快腳步,疾奔而去,另一個聞喚卻留了下來,但卻不肯轉過身子道:“慕容公子,還有什麼吩咐?”

  慕容雲笙道:“閣下貴姓?怎知在下遇難,趕來相救。”

  那蒙面人仍是不肯轉過身子,道:“三聖門實力龐大,耳目眾多,公子此刻尚未脫離險境,我等不便奉告身份,還請公子海涵,日後可奉告之時,自會說明內情,公子保重,在下去了。”

  不再待慕容雲笙答話,急急放腿向前奔去。

  慕容雲笙心中暗道:你們壞了我們的計畫。但想到別人一片好心,卻又忍下未言。

  那人去勢奇快,眨眼之間,人已走的蹤影不見。

  慕容雲笙望著那人背影,長長吁一口氣,正待回身去打開囚車,卻聽身後一聲輕輕嘆息,道:“幫你的人太多了,只可惜這些力量太過分散,無法把他們集中一起。”

  回頭看去,只見那說話之人,正是楊鳳吟,婷婷玉立,站在身後。

  只見另外兩輛馬車上篷布翻動,唐天宏和齊麗兒先後飛躍而出。

  敢情他們都己斬斷了腕上牛筋,脫出鐵籠。

  慕容雲笙檻尬一笑,道:“這些人壞了咱們的事。”

  唐天宏道:“慕容兄,可否告訴在下,這些人都是何等身份?”

  慕容雲笙道:“這些人是何身份,兄弟和唐兄一樣茫然。”

  唐天宏奇道:“慕容兄也不認識?”

  神色之間,大有不信之疑。

  楊鳳吟緩緩接道:“這些人身份不難瞭然。”

  慕容雲笙道:“姑娘已經知道了?”

  楊鳳吟道:“嗯!他們是三聖門中人。”

  慕容雲笙道:“什麼?三聖門中人!”

  楊鳳吟道:“不錯,驟聽起來,確是有些叫人難信,但如仔細推敲一下,那就不難瞭然了,咱們被擒之事,不足一日工夫,除了三聖門外,還有什麼人能夠這樣快知道這消息?”

  唐天宏道:“姑娘的推論不錯。”

  楊鳳吟道:“慕容大俠在世之日,恩澤廣被,很多人受過他的恩德,慕容大俠雖不望報,但那些身承恩德之人,卻牢牢記在心中,慕容大俠被害之後,這些人為勢所迫,投入了三聖門下,自然,有不少已身居高位,得悉慕容雲笙被擒之情,結伴相救,也許他們和金劍等相識,故而蒙臉,只看他們下手的毒辣,不留一個活口,用心就是害怕洩露了身份……”

  目光轉到慕容雲笙身上,笑道:“他直呼你慕容公子,顯然認識你了。”

  慕容雲笙怔了一證道:“姑娘推論有理,不過,他們破壞了咱們計畫啊!”

  楊鳳吟道:“世間原本也沒有十全十美的事,目下咱們只有別籌良策了。”

  唐天宏道:“還有什麼法子,能使咱們混入三聖門去。”

  楊鳳吟道:“要偏勞唐兄和慕容公子了。”

  唐天宏道:“怎麼說?”

  楊鳳吟道:“你和慕容公子,扮作趕車之人,躺在此地,裝作受傷模樣,我想那三聖門,很快就有人趕到。你們身份雖然不高,但卻是僅有的兩個活口,他們為了推卸責任,可能把你們送往聖堂。”

  唐天宏道:“這法子倒是不錯,但花主和齊姑娘呢?”

  楊鳳吟道:“我們兩人要扮作兩位身份,故意現身幾次,起三聖門中人的注意,再找機會混入聖堂。”

  唐天宏道:“我們混入三聖門之後,要做些什麼事?如何聯絡,還望姑娘事先有個安排。”

  楊鳳吟略一沉吟道:“三聖門中的情況如何?我也是全然不知,你們如何對付,要看你們的隨機應變了,至於如何聯絡,我想不作此計,因為,不論咱們用如何隱秘之法,都無法瞞過三聖門口中人的耳目。”

  唐天宏道:“姑娘之意,在下明白了,我們進入三聖門中之後,要各憑機智,應付遭遇的困難了,是麼?”

  楊鳳吟道:“這是一場賭,而且是一場豪賭,咱們沒有掌握勝機,全憑智慧和勇氣,進行這一場冒險。”

  慕容雲笙輕輕嘆息一聲,道:“在下進行這一場冒險,那是理所當然,但唐兄和兩位姑娘……”

  楊鳳吟接道:“我不是為你,是為了我們飄花門,我們不和三聖門對抗,三聖門也不會放過我們飄花門,所以,你不用對我抱疚。”

  慕容雲笙道:“但是唐兄和此事,毫無關連,似是用不著冒這等大險。”

  唐天宏望了齊麗兒一眼,道:“不要緊,兄弟對三聖門,已有著好奇之心,希望能夠一查究竟。”

  齊麗兒道:“可是很危險啊!”

  唐天宏道:“一個人,活上一百歲,也是難免一死,如是為了揭發這一場江湖上的神秘內情,死而何憾。”

  齊麗兒婿然一笑,道:“你很有豪氣嘛……”

  唐天宏道:“姑娘過獎了。”

  齊麗兒道:“我是由衷之言。”

  她嬌痴無邪,說來一片純真。

  楊鳳吟道:“唐兄既有此英雄氣度,慕容兄也不用放在心上了。"輕輕嘆息一聲,又道:“目下除了咱們這些少不更事的年輕人,老一輩的武林名宿,只怕也沒有人敢和三聖門正面為敵。”

  幾句話,只說的慕容雲笙和唐天宏豪氣奮發,相視一笑,大有慷慨赴義,視死如歸的氣勢。

  楊鳳吟抬頭看看天色,道:“時間不早了,你們也該易裝了。”

  唐天宏道:“花主和齊姑娘請上路吧!在下相信我等能夠應付得來。”

  楊鳳吟道:“憑兩位武功,就算三聖門中圍攻,也有突圍之能,記著我一句,一旦驚變,不可戀戰,咱們只是想瞧瞧三聖門的巢穴何在。”

  帶著齊麗兒,急急而去。

  唐天宏目睹兩人背影消失,才和慕容雲笙動手改裝,找到兩具車伕的確體,脫下他們衣服換上,移去屍體,並且把身上劃了幾處傷痕。

  兩人改裝之後,相互檢查了一遍、不見有何破綻,才躺到地上。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耳際間傳來了急促的馬蹄之聲。

  兩人選擇的停身之處,也經過一番心機,啟目張望,可見地域甚廣,且不易為人發覺。

  只見兩匹奔行的快馬,行近了篷車之後,突然間停了下來。

  當先一人,年不過二十五六,一襲白色長衫,赤手空拳,看上去十分斯文。

  白衣少年身後,緊隨著一個十六七歲的青衣童子。

  那白衣人目光轉動,四顧了一眼,翻身躍下馬背。

  青衣童子急急下馬,接過那白衣人手中的繩繩,牽著兩匹馬,隨在白衣人身後而行。

  白衣人低聲說道:“把馬拴起來。”

  青衣童子應了一聲,把兩匹健馬,拴在道旁一株樹身之上,一探手,從馬鞍前取下一支長劍,捧在杯中,追上那白衣人。

  白衣人很留心那些倒臥在地上的確體,每一具,都看的很仔細,有時,還蹲下身去查看那些屍體的傷口。

  逐漸的,白衣人行近了兩人停身之處。

  雙方距離近了,慕容雲笙才發覺那斯文的白衣人,有著兩道冷電一般的眼神。

  就是那兩道冷厲的眼神,使得那形貌斯文的白衣人,透出了一種冷肅的殺氣。

  慕容雲笙心中暗暗震駭道:這人決不是好與之輩。

  只聽那白衣人冷漠地說道:“對方的手段很毒辣,縱然一劍不死,第二劍必被對方刺中要害,我查過了九具體體,人人如此。”

  那青衣童子只有連連應是,卻是不敢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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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〇七

  突然間,那白衣人兩道冷厲的目光,射到自己身上,說道:“那邊有個活人,快把他抱了過來。”

  青衣童子應了一聲,急奔而來,抱起了慕容雲笙。

  慕容雲笙運氣閉住了部份經脈,使呼吸微弱,以便讓人覺著他傷的很重。

  那青衣童子把慕容雲笙抱到白衣人身前緩緩放下。

  白衣道:“那邊似是還有一個活人,去把那人也帶過來。”

  青衣童子應了一聲,片刻之後,把唐天宏也抱了來。

  白衣人只是冷冷地望著兩人,良久不言。

  慕容雲笙和唐天宏都知道遇上了厲害人物,心中也暗作準備,好在兩人早有了默契,還能沉得住氣。

  足足等過一刻工夫之久,那白衣人才冷冷的說道:“你們是趕車的?”

  唐天宏有氣無力地應道:“是的。”

  白衣人冷漠地道:“你會武功?”

  唐天宏仍用著微弱的聲音應道:“粗通拳腳。”

  白衣人嗯了一聲,回顧那青衣童子一眼:“助他一口真氣,我要問他些事情。”

  青衣童子應了一聲,扶起唐天宏,右手一伸,頂在唐天宏的命門穴上。

  唐天宏驟覺熱流滾滾,攻向內腑,心中好生驚異,暗道:一個隨從童子,如此武功,主人可想而知,這白衣人不知是何許身份。

  只聽白衣人道:“現在,能夠多講話嗎?”

  唐天宏點頭道:“能夠講。”

  白衣人道:“好!那就回答我的問話。”

  唐天宏道:“你是誰?”

  白衣人道:“你沒有聽金劍講過?”

  唐天宏搖搖頭,道:“沒有聽過。”

  白衣人冷笑一聲,道:“不論我是誰,但我一舉手,就可以取你之命。”

  唐天宏道:“我知道。”

  白衣人道:“知道就好,什麼人攔截你們,為什麼所有的人,全都被殺死?卻留你們兩個活口?”

  唐天宏心中暗道:這人目光如電,分明是內功極為深厚,言詞犀利,必善心機,定是不好對付的人物。

  心中念轉,目光卻望了那躺在旁側的慕容雲笙一眼,道:“也許,那些人認為小的是趕車的人,不放心上,故而未下毒手。”

  白衣人略一沉吟,道:“那些人是何身份,你是否還能記得。”

  唐天宏不聞白衣人再追問對方不殺自己之故,心中略寬,接道:“來人全用黑紗蒙面,只露出兩隻眼睛,一律施用長劍,埋伏四周,篷車到此,一躍而出,立時亮劍動手,未曾交談一言,身份、形貌,小的實也無法記得。”

  白衣人道:“你們之中,是否還有破圍逃生之人?”

  唐天宏道:“小的被人一掌打下篷車,以後又被人刺了一劍,以後的情勢,結果,無法知曉,不過……”

  白衣人道:“不過什麼?”

  唐天宏道:“不過,我們來人有數,清點一下場中屍體,就不難找出敵我傷亡了。”

  白衣人道:“你們一共來了幾人?”

  唐天宏搖搖頭道:“如若小的無法知曉你的身份,縱然被你殺死,也是不能多講了。”

  白衣人雙日盯注在唐天宏的臉上瞧了一陣,道:“金劍是你們的什麼人?”

  唐天宏道:“舵主。”

  白衣人道:“他見了本座要垂首聽命。”

  唐天宏心中暗道:看來,他的身份甚高,只不知如何稱呼,不可自作聰明,說漏了嘴。

  心念一轉,緩緩說道:“閣下身份很高,但小的身份低微,不知如何稱呼閣下。”

  白衣人冷肅的臉上,泛現出一絲微笑,道:“飛輪堂堂主,聽那金劍說過沒有?”

  唐天宏故作驚訝地道:“原來是堂主之尊,小的們今日算大開眼界了。”

  他這一番裝作,白衣人倒是真的相信了他的身份,也不責怪,淡淡一笑,道:“你們一共來了幾人?”

  唐天宏道:“金、王兩位舵主親自押運,十二名隨行護送高手,加上小的們四個趕車的人,一其是十八個人。”

  白衣人回顧了身後的青衣童子一眼,道:“你去查查看,一共有多少屍體?”

  青衣童子應了一聲,轉身而去。

  片刻後回報道:“一十五具體體,加上他們兩個活口,計有十七人,還有一個逃走。”

  白衣人道:“逃走的什麼人?”

  青衣童子道:“不見了王鐵山舵主的確體。”

  白衣人四顧了一眼,道:“留下我的標記,要他們把屍體埋好之後,再去追尋王鐵山的下落。”

  青衣童子道:“這兩個人呢?”

  白衣人沉吟了一陣,道:“還要問他們一些事,你看看四輛篷車中,是否還有能用車輛,把他們裝入車中帶來。”

  青衣童子應了一聲,自去準備。

  片刻之後,青衣童子回報道:“有一輛篷車,勉可應用。”

  白衣人道:“好!把他們放入篷車……-"突然放低了聲音。

  如若唐天宏、慕容雲笙運功去聽,那白衣人聲音雖小,但以兩人能辨落葉著地的功力,自然可以聽得,但兩人對這白衣人,內心都有著極深的戒懼,不敢運功竊聽,生恐露出馬腳。

  那青衣童子年紀不大,但兩臂力氣不小,一手夾起一人,行入篷車,把兩人放人車中,道:“兩位好好保重,如有特別不適之時,招呼我一聲。”

  放下篷車垂,車中頓成一片黑暗。

  唐天宏和慕容雲笙對望了一眼,同時微微一笑。

  慕容雲笙暗施傳音之木,道:“唐兄,看情形,似是把咱們解送聖堂了。”

  唐天宏也用傳音之木,答道:“那白衣人不好對付,就是那青衣童子,也是狡詐難與之輩,咱們要小心一些才成,不能有絲毫大意,索性藉此時光,咱們養養精神,不用管把咱們送往何處了。”

  慕容雲笙道:“唐兄說的是。”

  閉上雙目,靜臥養神。

  果然,那青衣童子常常撥開篷一角,偷瞧二人的舉動,看兩人睡的十分安穩,不似懷有上乘武功的人。

  不知走了多少時候,篷車停下時,已是掌燈時分。

  青衣童子不讓兩人下車,把食用之物,送人車中。

  片刻後,篷車又行,連夜趕路。

  慕容雲笙覺著篷車奔行,快了甚多,忍不住偷掀垂望去,只見車前早已換上了三匹健馬,心中暗道:“停車不久,他們已易好驛馬,這三聖門的實力,果然是遍及天下。”

  篷車連夜行進,而且速度奇快,慕容雲笙和唐天宏,既不知行進方向,也不知行經何處,只覺耳際間突然響起了濤濤的江流之聲。

  篷車也突然停了下來。

  只聽那青衣童子冷冷地說道:“兩位傷的並不太重,休息了大半天,可以自己行動了吧。”

  唐天宏道:“兄台有什麼事?但請吩咐。”

  青衣童子道:“你們可以出來了!”

  唐天宏應了一聲,掀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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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〇八

  白衣人冷冷的望了唐天宏一眼,道:“那一位怎麼樣了?”

  唐天宏道:“他傷的比小的稍為重了一些,行動比小的遲緩”慕容雲笙把兩人對答之言,聽得十分清楚,緩緩由車上爬了下來。

  抬頭看去,只見一艘帆舟,泊岸而停。

  那青衣童子冷冷說道:“你們站在車旁等一下。"舉步對那帆船行去。

  片刻之後,那青衣童子帶著四個黑衣大漢,行了過來,說道:“就是這兩位了。”

  四個大漢打量了慕容雲笙和唐天宏一眼,當先一人,掏出兩條黑色的長巾,把兩人眼睛蒙了起來。

  然後背起他們登船。

  感覺之中,被人背上大船,放於一座艙中,帆舟啟碇而行。

  慕容雲笙、唐天宏,都不知身側是否還有人監視,也不敢打開臉上的蒙面黑巾,只好坐在那裡不動。

  大約過了一個時辰,慕容雲笙和唐天宏又被人背下帆舟。

  兩人臉上的黑巾未除,無法瞧到眼前的景物,感覺之中,似是行在一條崎嘔不平的小徑之上。

  走了一炷香工夫,似是進入了一座房中,接著被人放在榻上。

  只聽一個低沉的聲音,道:“兩位躺下休息一會,”伸手解開了兩人蒙面黑巾。

  這是一座堅牢的密室,除了一個小窗,一扇門外,再無可通之路。

  兩個大漢解開慕容雲笙、唐天宏臉上的黑巾之後,未再多言,轉身而去,隨手帶上木門。

  這時,天已破曉,但室中未燃燈光,仍然一片黑暗。

  唐天宏低聲說道:“大約咱們身份太低,所以,那些人都不屑晤談。”

  慕容雲笙道:“那是說咱們裝作的很成功了……”

  向窗外望去。

  只見花色絢爛,這密室竟然建在一座花園之中,唐天宏悄然下榻,輕步行到門邊,凝神傾聽片刻,不聞聲息,緩緩拉開木門,向外瞧了一眼,又關好木門,退回榻上,低聲叫道:“慕容兄。”

  慕容雲笙坐下身子,道:“什麼事?”

  唐天宏道:“咱們躺下談。”

  兩人仰身而臥,拉上棉被。

  唐天宏道:“慕容兄瞧出這地方是何所在嗎?”

  慕容雲笙道:“一座花園,曉光中遠山隱隱,決非懸於江中的大孤山。”

  唐天宏道:“在下適才約略一眼,發覺這花園佈置甚為雅緻,證明主人不致是一位粗魯的武夫,也可說是一位極善心機的人物,表面上不見防守之人,定然是有所仗恃,咱們等一會出去瞧瞧,記熟花園形勢,找出可疑的所在,夜晚行動時,也好有個計畫。”

  慕容雲笙道:“那些人對咱們很重視,只怕不准咱們離開此室,到園中瞧看。”

  唐天宏道:“只有臨機應變了。”

  慕容雲笙道:“有人來了。”

  唐天宏亦自警覺,急急住口不言。

  但聞足步之聲,傳了過來,木門呀然而開。

  一個身著青衫,留著山羊鬍子,形似管家一梓的人物,緩緩行了進來,打量了兩人一眼,道:“你們傷勢怎樣了?”

  話說的很和氣,不停頷首微笑。

  唐天宏心知這等笑裡藏刀的人物,就是出手殺人時,也叫你瞧不出半點火氣,當下答道:“小的之傷已然大好。”

  青衫人轉望著慕容雲笙道:“你傷勢如何了?”

  慕容雲笙道:“小的傷勢較重,還未痊癒。”

  青衫人道:“好吧!那你就留這裡好好休息一下。”

  目光又轉到唐天宏的臉上,道:“你能夠下來走嗎?”

  唐天宏道:“勉強可以。”

  青衫人道:“那你跟我來吧!"也不待唐天宏答話,轉身向外行去。

  高天宏緩緩下了木榻,跟在那青衫人身後,向外行去。

  小室中只留下了慕容雲笙一個人。

  唐天宏走了足足有半個時辰左右,才緩緩行了回來,順手掩上雙門,登上木榻。

  慕容雲笙道:“唐兄,什麼事?去了這久的時間。”

  唐天宏神情肅然地說道:“如是我推想的不錯,人家已對咱們動疑了,唉!三聖門的確不可輕侮。”

  慕容雲笙道:“怎麼回事?”

  唐天宏道:“他們把我召去問了足足有半個時辰之久。”

  慕容雲笙道:“什麼人問你的?”

  唐天宏道:“不知道。”

  慕容雲笙道:“你沒有瞧到那問話的人?”

  唐天宏道:“沒有,那是一個很廣大的房間,中間有一張木椅,那青衫人帶我坐下之後,就悄然而去,然後,由一重垂後,傳出來一個聲音,要我回答他的問話,那垂很密,只聞其聲難見其人。”

  慕容雲笙道:“他問些什麼?”

  唐天宏道:“他問了很多事,咱們被劫經過,以及那金劍莊院中的情形。”

  慕容雲笙道:“很多事咱們都不知道,你要如何回答?”

  唐天宏道:“不知道也得回答,有些事只好憑藉猜想回答了。”

  慕容雲笙道:“答對了嗎?”

  唐天宏道:“不知道,那人只是問話,卻從未反駁我一句,所以,我答覆的對和錯,自己根本無法知道。”

  慕容雲笙道:“這麼看來,咱們得小心一些才成。”

  唐天宏道:“不錯,從此刻起咱們要小心戒備,今夜咱們先行出動瞧瞧外面的出路,以便準備,隨時逃亡。”

  慕容雲笙點點頭,道:“那楊姑娘說的不錯,行險不能太過。”

  唐天宏道:“又有人來了。”

  慕容雲笙趕忙住口,那木門已呀然而開,一個年輕的女婢,提著一個飯盒,行了進來。

  兩人料不到送飯的竟是女人,不禁為之一呆。

  那女婢緩緩放下飯盒,道:“你們吃東西。"轉身向外行去。

  唐天宏挺身而起,道:“姑娘留步。”

  那女婢停下身子,回頭說道:“什麼事?”

  唐天宏道:“在下想請教姑娘一事。”

  那女婢冷冷地說道:“我不是在好好的站著麼,什麼事,快些請說。”

  唐天宏輕輕咳了一聲,道:“姑娘送飯來,我們是感激不盡。”

  這兩句話,不但那女婢聽得大感奇怪,就是慕容雲笙也聽的甚為不懂,暗道:“這不是無話找話嗎?”

  果然,那女婢冷笑一聲,說道:“不用感激,我只是奉命來此,給你們送飯而已。”

  唐天宏道:“姑娘可是奉夫人之命。”

  那女婢道:“怎麼,你認識夫人?”

  慕容雲笙也不知那唐天宏葫蘆中實的什麼藥,只好袖手旁觀。

  唐天宏道:“小的想請姑娘轉話夫人,就是小的想到了一樁很重要的事情,必要面報夫人才成。”

  那女婢略一沉吟,道:“可惜夫人不在。”
li60830 發表於 2018-11-25 16:40
二〇九

  語聲一頓,接道:“不過,我可以把你的話,轉告我家姑娘。”

  唐天宏道:“好吧,如姑娘肯代轉報,在下立了功勞,也有你姑娘一份。”

  那女婢沉思片刻,未置可否,回頭向外行去。

  直待那女婢去遠,慕容雲笙才低聲說道:“唐兄,你這舉動,有何用心?”

  唐天宏微微一笑,道:“剛才,兄弟在那敞廳中受審之時,似是聽到一個女子的口音,因為她講話的聲音很低,兄弟只聽到一句,所以不能確定,此刻,驟見這丫頭送飯到此,使我心中多了一份把握,故而用話詐他一下,想不到竟被我歪打正著,果然是有一個女人,主持大局。”

  慕容雲笙道:“原來如此。”

  唐天宏道:“目下咱們已完全為人控制,必得設法打出一點新的局面才成。”

  慕容雲笙道:“怎麼一個打法。”

  唐天宏附在慕容雲笙耳際之間,低言數語,慕容雲笙微微一笑,道:“好吧!”

  片刻之後,那女婢果然又行了回來,道:“我家姑娘有請兩位。”

  唐天宏站起身子,道:“小的已可行動,但那兄台傷的很重,還望姑娘扶他一把才成。”

  那女婢目光轉到慕容雲笙身上瞧了兩眼。道:“你不能走嗎?”

  慕容雲笙道:“小的行動還有些不便。”

  那女婢皺皺眉頭,道:“好吧!你扶在我的肩上。”

  原來,慕容雲笙滿臉油泥,衣服上血跡斑斑,那女婢生恐污了自己的玉手。

  慕容雲笙站起身子,老實不客氣的把一隻手按在那女婢身上,雖然沒有暗用內力,但卻把全身的重量依附在那女婢的身上。

  那女婢顰起秀眉兒回頭看看慕容雲笙,一語未發,舉步向前行去。

  唐天宏緊隨在慕容雲笙身後。

  那女婢對慕容雲笙似是十分討厭,把一張粉臉轉的遠遠的,生恐那雪白的粉臉兒,碰在了慕容雲笙的身上。

  這一來,倒給了慕容雲笙一個很好的觀察機會,只見一座廣大的花園,氣魄十分宏偉。

  那女婢帶著兩人,穿過一片花徑,到了一所建得很好的花廳之外,秀肩一縮,甩開了慕容雲笙按在肩上的手臂,冷冷說道:“到了!你們在這裡等等。”

  舉步行入花廳之中。

  片刻之後,那女婢重又行了出來,冷冷說道:“你們進來。”

  唐天宏伸手扶著慕容雲笙,緩步行入花廳。

  花廳很寬敞,佈置的也十分雅緻,一色的紫綾幔壁,廳中放了四束瓶花,兩束紫紅,兩束雪自,點綴的一座花廳,更為清雅,明潔。

  只看這敞廳的布設,就不難想到主人是一個十分雅緻的人。

  女婢指指廳中兩張並排而放的木倚,道:“你們坐下。”

  唐天宏、慕容雲笙欠身應了一聲,在木椅上坐了下來。

  那女婢緩緩轉過身去,道:“稟告姑娘,兩個人都到了。"只見緊靠廳壁處垂啟動,一個姿容絕倫的綠衣少女,緩步行了出來。

  唐天宏、慕容雲笙抬頭瞧了那少女一眼,迅快的垂下頭去。

  但聞一個清脆的聲杳傳入耳際,道:“你們是金劍的手下。”

  唐天宏欠身應道:“是的,只是我們的職位低賤。”

  綠衣少女點點頭,道:“你們押送的什麼人?”

  宦天宏道:“慕容公子,和他一個僕從,以及飄花門下兩位花女。”

  綠衣少女道:“這些我都知道了,你說有重要事告訴我,不知是什麼事?”

  唐天宏道:“關於那慕容公子……”

  綠衣少女急急道:“慕容公子是什麼樣子,你見過嗎?”

  高天宏回顧慕容雲笙一眼,道:“長的很英俊。就坐他的車上,他看的比小的清楚多了,姑娘如想知曉詳情。問他就是。”

  那綠衣少女果然把目光轉到慕容雲笙的臉上,道:“你叫什麼名子?”

  慕容雲笙道:“小的叫金福。”綠衣少女道:“那慕容公子,可是坐你的車麼?”

  慕容雲笙只好硬著頭皮。道:“不錯。”綠衣少女道:“告訴我他的形貌。”

  慕容雲笙心中十分為難,但仍然硬著頭皮,道:“他年紀很輕,不過二十來歲。”

  綠衣少女道:“聽說他武功很好,你們主人如何能生擒於他。”

  慕容雲笙道:“小的不清楚,大約是在酒菜之中下了迷藥吧!”

  綠衣少女道:“我就知道如憑武功,金劍和王鐵山決然無法生擒那慕容公子。”

  語聲一頓,接道:“你們途中被人攔截時,那慕容公子可曾受傷?”

  慕容雲笙道:“那些人斬斷鐵鎖,放出慕容公子,以後的事,小的被人打昏了過去,就不太清楚了。”

  綠衣少女點點頭,目光又轉到唐天宏的身上,道:“就是這些事嗎?”

  唐天宏道:“還有那慕容公子的去處。”

  綠衣少女道:“他在哪裡?”

  唐天宏道:“小的傷勢較輕,耳目還未完全失靈,聽那些人說,要帶慕容公子到什麼七星樓去……”

  綠衣少女一揚柳眉兒,道:“七星樓,是什麼地方?”

  唐天宏道:“這個,小的就不清楚了。”

  綠衣少女道:“還有嗎?”

  唐天宏搖搖頭道:“沒有了,小的適才想到這句話,覺著它很重要。”

  綠衣少女道:“嗯!很重要,你暫時不許把此事講給別人知道。”

  唐天宏道:“小的記下了。”

  綠衣少女回顧了旁側女婢一眼,道:“你吩咐廚下,備些好酒好菜,讓他們好好吃一頓,再把那療傷小還丹,分贈他們每人一粒。”

  說完,轉過身子,緩步行入後。

  那女婢望了兩人一眼,冷冷說道:“你們可以回去了。”

  唐天宏站起身子,扶著慕容雲笙道:“金兄,我扶你走吧!”

  慕容雲笙起身,扶在唐天宏的手臂上,相攜而去。

  兩人行回小室,慕容雲笙低聲說道:“唐兄,七星樓是什麼地方?”

  唐天宏笑道:“兄弟確實不知,不過,兄弟知道,這世間確有那麼一個地方。

  慕容雲笙道:“究竟怎麼回事啊!兄弟實在聽糊塗了。”

  唐天宏道:“我要替他們出個難題,看他們如何處理此事。”

  慕容雲笙道:“怎麼說?”

  宦天宏:“兄弟聽家父談過七星樓,樓上住了一位正邪之間的怪人,外號叫七星手,孤僻自恃,從不和武林中人物來往,家義和他幾位朋友講論此事,兄弟只聽了一半,就有事而去,所以只知頭而不知尾,但也正因如此,說起來才覺得理直氣壯,句句實言”基容雲笙微微一笑,道:“主意雖好,但卻害了那位七星手。"唐天宏一笑,道:“那位姑娘似乎對慕容兄很注意。”

  慕容雲笙笑道:“大約是三聖門懸有重賞,是故人人都想能生擒兄弟。”

  唐天宏道:“人怕出名,三聖門太過重視慕容兄,但那些主腦人物,卻未想到因此把慕容兄塑造成一座英雄偶像,人人都想生擒你,也有著一睹你風采為榮之心。”

  放低了聲音接道:“就以那位姑娘說吧!她心中也許有擒你立功之心,但她更渴望見你一面。然而卻未想到慕容公子,就在她的面前啊!”

  慕容雲笙道:“人家想法如何,咱們無法干涉,目下要緊的是咱們如何和楊姑娘聯絡,又如何才能混入聖堂。”

  唐天宏道:“咱們身處敵境,原本也沒有一定之規,在下想到,目下咱們應該在那位綠衣姑娘身上著手,”慕容雲笙正待答話,忽聞室外傳入一陣步履之聲,立時住口不言。

  只聽木門呀然,那女婢推門而入。

  唐天宏挺身坐起,道:“姑娘有何指教?”

  那女婢一直冰冷的臉上,突然泛現出一個微笑,道:“我家姑娘要我給兩位送來兩粒丹丸,這丹丸很珍貴。療傷頗具奇效。”

  伸手從懷中摸出兩粒丹丸遞了過去。

  唐天宏接過丹丸道:“多謝姑娘。”

  那女婢淡淡一笑,道:“你們服用之後,再休息兩個時辰,我再要他們送上酒飯,你們大吃一頓,大概就可以復元了。”

  唐天宏道:“姑娘的恩情,我們沒齒不忘。”

  那女婢道:“也許我家姑娘還有事托奉兩位,屆時我自會再來通知你們。”

  言罷,轉身而去。

  唐天宏道:“他賜我們靈丹,用心在使我們傷勢儘早復元,以你我的身份,在三聖門中,算不得什麼,怎會受她如此重視呢?”

  慕容雲笙突然一躍,直向門外撲去,右手一探,抓了過去。

  只聽嚶嚀一聲,那女婢生生被抓入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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