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統武俠】飄花令 作者:臥龍生 (已完成)

 
li60830 2018-11-24 13:50:03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77 13879
li60830 發表於 2018-11-25 16:40
二一〇

  敢情那女婢去了之後,重又躡足行了回來,附在門外偷聽。

  她輕功甚佳,去而復返,竟使唐天宏和慕容雲笙,都未聽出來。

  但她身影閃過門縫時,卻無法避開那慕容雲笙兩道銳利的目光。

  慕容雲笙飛身探手,一擊而中,快如電光石火,生生把那女婢抓了進來。

  唐天宏只看得心中大為驚服,暗道:看來他的武功,要強我甚多了。

  那女婢被拖入室中,定定神抬頭望了慕容雲笙一眼,道:“放開我。”

  慕容雲笙冷冷說道:“姑娘如若想活命,最好不要問在下很多事。”

  那女婢緩緩說道:“我不信你們真敢殺了我。”

  唐天宏道:“你為什麼不相信呢?”

  女婢道:“因為我家姑娘知曉我來此,給你們送藥物來,如是盞茶工夫之後我還不回去,她定然心中動疑,自然會來查看了。”

  唐天宏微微一笑道:“原來如此,不過,姑娘少算了一件事。”

  女婢道:“什麼事?"唐天宏道:“我們的行藏已,如是放了姑娘,我們也是一樣的無法逃走,你知道情急拚命這句話吧!”

  女婢呆了一呆,道:“那是說你們非殺我不可了。”

  唐天宏道:“那倒未必。”

  女婢道:“你們說吧,要我做什麼?”

  宦天宏道:“姑娘自己想個法子,不我們門的行藏,又能讓我們相信,我們就不傷害你。”

  女婢道:“我說不說,就不說,但你們不肯相信,那要如何是好?”

  慕容雲笙嘆息一聲,道:“看來不殺你,也得點了你的穴道才成。”

  那女婢暗道:點了我的穴道,總也是強過死亡了。點點頭"好吧!你們不肯相信,那就點我穴道吧!”

  唐天宏接道:“看來姑娘很合作。”

  又冷冷接道:“咱們問姑娘幾件事,你如肯據實而言,也許會放了姑娘。”

  那女婢道:“好!你問吧!”

  霞天宏道:“這是什麼地方?主人何名?那位綠衣姑娘,又是什麼身份?”

  女婢緩緩說道:“此地名叫清風堡,莊主雲飛,我家姑娘是雲堡主的妹妹。”

  唐天宏道:“此地和三聖門是什麼關係?”

  女婢道:“是三聖門中一個分舵。”

  唐天宏道:“你家姑娘叫什麼名字?”

  女婢道:“她叫雲小月。”

  唐天宏道:“姑娘的芳名呢?”

  女婢道:“我叫秋萍。”

  唐天宏道:“慕容兄,放了她。”

  慕容雲笙怔了一怔,依言放了手中女婢。
li60830 發表於 2018-11-25 16:40
二一一

  第三十九回 清風堂主

  唐天宏道:“一個人只能死一次,因此,我希望姑娘珍重。”

  秋萍略一沉吟,道:“我說呢!你們怎會輕易的放了我,原來,早已在我身上作了手腳。”

  目光緩緩由唐天宏的臉上掃過,轉注到慕容雲笙的身上,接道:“閣下身手,快速絕倫,決非一般江湖人物,如是我猜的不錯,兩位中,定然有一位是慕容公子。”

  唐天宏一閃身,擋在門口,冷冷說道:“姑娘太聰明了,必難長壽。”

  秋萍神情鎮靜,長長吁一口氣,說道:“哪一位是幕容公子?”

  慕容雲笙冷冷接道:“我……"緩緩舉起了右掌。

  秋萍看他臉上神情凝重,急急接口說道:“小婢奉有密令,接應慕容公子。”

  慕容雲笙道:“奉誰的密令?”

  秋萍道:“敝幫幫主。”

  慕容雲笙低聲說道:“你是女兒幫中人?”

  秋萍道:“不錯。”

  慕容雲笙道:“貴幫主又怎知區區會到此地。”

  秋萍道:“她不知道,但賤妾數月前已奉到密令,要我留心慕容公子,一旦遇到,就設法相助。。

  慕容雲笙道:“這麼說來,姑娘也是混入三聖門中臥底來了。”

  秋萍點點頭道:“賤妾已在此五年,甚得雲姑娘的信任,如非重大之事,敝幫主也不讓賤妾插手,以免暴露了身份。”

  微微一笑,道:“我不能在此久留了,兩位保重,小婢要先走一步了。”

  轉身向外行去。

  慕容雲笙、唐天宏四隻眼睛瞧著秋萍離去,身影逐漸消失。

  唐天宏低聲對慕容雲笙道:“慕容兄,她靠得住嗎?”

  慕容雲笙道:“她說的都不錯,想來不會有問題了。”

  唐天宏道:“人無遠慮,必有近憂。如若那丫頭騙了咱們,暴露了咱們身份,慕容兄準備如何應付?”

  慕容雲笙道:“如若情非得已,那只有和他們動手了。”“唐天宏道:“對!挑了他們的分舵,大開一次殺戒。”

  慕容雲笙道:“好!屆時酌情應變就是。”

  兩人商量好應對之法,心中反而坦然下來,閉目坐息。

  又過了頓飯工夫左右,秋萍帶著兩個女傭,送上酒菜。

  秋萍望了兩人一眼,道:“你們放心食用吧!”

  帶著兩個女傭,轉身而去。

  唐天宏輕輕咳了一聲,道:“慕容兄,兄弟先行進食,如是食中有毒,慕容兄就不用吃了。”

  慕容雲笙道:“不行,還是在下先吃。”

  兩人一齊動手,大吃大喝起來,低斟淺酌,相視而笑。

  半日時光,彈指而過。

  天色入夜時分,秋萍重又行入石室,低聲對兩人說道:“我們莊主回來了。”

  唐天宏道:“你們莊主,武功很高強是嗎?”

  秋萍道:“不錯,他不但武功高強,而且機詐萬端,兩位要特別小心一些才好。”

  唐天宏道:“如何一個小心之法呢?”

  秋萍道:“兩位晚上定然會有行動,現在最好不要亂動。”

  唐天宏、慕容雲笙相互望了一眼,心中同時忖道:這丫頭才智不凡。

  秋萍不聞兩人接口,淡淡一笑,又道:“兩位想知道的事,我自會告訴你們,你們用不著涉險了。”

  唐天宏道:“我們想找出三聖堂的所在,姑娘知道嗎?”

  秋萍嘆道:“兩位第一問,就把我給難住了,我來此數年之久,對這莊中的情形,知曉很多,但卻始終找不出他們三聖堂的所在之地,敝幫主也曾數度問我此事,我就無法回答。“唐天宏略一沉吟,道:“此莊中主人,在三聖門中的身份如何?”

  秋萍道:“三大堂主之一,你說他的身份如何呢?大約除了三聖之外,就該數到他了。”

  慕容雲笙接道:“在下請教姑娘,所謂三聖門,定然是三個人所主持了,姑娘可知曉他們姓名。”

  秋萍道:“兩位當真是厲害,這第二問又把我給難住了,顧名思義,三聖門應該是三個首腦,但是否如此,只怕知曉的人,寥寥無幾。”

  慕容雲笙接道:“以此地主人的身份,難道他也不知曉嗎?”

  秋萍道:“我不能問他,他自己不會說,我如何能夠知曉。”

  慕容雲笙道:“數年來,姑娘就沒有查尋出一點線索嗎?”

  秋萍道:“沒有。”

  慕容雲笙略一沉思,道:“此地主人,是否常常在家呢?”

  秋萍道:“使人不懂的也就在此了,他是一堂之主的身份,應該是經常在三聖室內,但他卻一年中有半年守在家中。”

  一頓,又道:“好!話到此為止,我不能停的太久,兩位多多保重,希望能相信小婢的話,不要擅自行動,也許你們正趕上看一場熱鬧好戲。”

  唐天宏道:“什麼事?”

  秋萍道:“我現在也不知道。"轉身向外行去。

  兩人商討了一陣,決定遵照那秋萍之言。守在室中不動,坐以觀變。

  兩人在木榻上盤坐調息,直等到三更之後,仍然不見動靜,唐天宏已經有些忍耐不住了,低聲說道:“慕容兄,也許那秋萍聽到消息不確,你守在室中,在下出去查看一下如何?”

  慕容雲笙道:“最好再等一會,如是三更過後。仍不見有何變化,唐兄再出去查看不遲。”

  語聲甫落,突聞嗤嗤雨聲破空的箭風,傳入耳際。

  唐天宏霍然站起身子,道:“你在窗口查看,我到門邊觀望。”

  慕容雲笙站起身子,探頭向外望去。

  只見一條人影疾如流失一般,由假山之上,飛奔而下,落在小室外不遠之處。

  來人穿著一身黑衣,臉上也用黑布包起,只露出兩隻眼睛,手中提出一柄長劍。

  這是無月之夜,繁星之下,隱隱可見室外的景物。

  慕容雲笙看那人相距小室,不過一丈左右。立時運氣閉住呼吸。

  只聽一個冷冷聲音,由數丈外一片花叢之中傳了過來,道:“放下兵刃。”
li60830 發表於 2018-11-25 16:40
二一二

  慕容雲笙聽得一怔,暗道:“表面看來這花園中一片寧靜,原來花叢之中,早己有了埋伏。”

  那黑衣人也不答話,突然一提氣,縱身而起,飛落小室之上。

  就在那黑衣人飛起的同時,兩支弩箭,破空而來,追蹤射到。

  波波雨聲,兩支弩箭,吃那黑衣人揮劍擊落。

  慕容雲笙停身之處,無法見到屋頂上的情形,但他卻憑藉敏銳的聽覺,聽出那黑衣人落在了屋頂之上。

  但見對面花叢之中,同時躍飛起兩條人影,直向小室撲來。

  慕容雲笙正待坐下身子,突聞砰然一聲,木門被人用腳踢開。

  就在那木門被人踢開的同時,慕容雲笙以極快的速度,仰臥在木榻上。

  轉目望去,只見那蒙面人,大步闖入室中,回手把木門掩上。

  慕容雲笙心中暗道:“這人避入小室,分明是自陷絕地,不知是何用心。”

  那蒙面人似是只留心到外面的敵人,未想到室中有人,背靠在牆壁之上,口中咬劍,騰出右手,拔下左臂上一支弩箭。右手迅快的從懷中取出一塊手帕,包紮起傷處。

  原來,這黑衣蒙面人,已為弩箭所傷。

  慕容雲笙忽然想到那唐天宏尚守在門口之處,不知此刻藏在何處。

  目光轉過,四下搜望了一遍,竟然未發覺唐天宏藏身何處。

  他在暗室中時間己久,目光已可適應夜暗,清晰的可見室中景物。

  但聞一個冷冷的聲音,傳入了室中,道:“這小室是一片絕地,閣下生機已絕,如若棄劍受縛,還可饒你一命。”

  那蒙面人已然迅快的包好了傷勢,右手取過長劍,突然一躍,下落到木榻之前。

  長劍一探,指在那慕容雲笙前胸之上。低聲說道:“你叫一聲,我就取你之命。”

  慕容雲笙心中暗道:不論他是何人,但能來此探莊,可證明他敢與三聖門作對,應該暗中助他一臂之力,但我如助他,恐將暴露身份了。

  一時間,心中大感為難,不知該如何才好。

  但聞那蒙面人道:“脫下你的衣服。”

  慕容雲笙忖道:他想金蟬脫殼,這倒不失為一個助他的辦法了。當下應道:“好!"正待起身,突然火光一閃,小室外,立時亮起了一盞燈籠。

  緊接著木門大開,一個白衣人,舉著燈籠。緩緩行了進來。

  慕容雲笙目光到處,看來人正是那日遭劫時所見之人,立時躺著未動。

  只聽那白衣人冷冷說道:“拿開你手中兵刃。”

  這聲音冰冷中,帶著一股不可抗拒的威嚴,那蒙面人竟然為之一呆。

  就在他一怔之間,那白衣人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快速舉動,一探右手抓住了那蒙面人的左腕,奪下他手中寶劍。

  慕容雲笙暗暗吃了一驚,忖道:“這人的手法好快。”

  蒙面人似是自知無法倖免,突然一頭撞向那白衣人的前胸。

  這是同歸於盡的打法,雙方距聲既近,那人又是出其不意,應該是萬無躲過之理,但那白衣人確有著人所難及的武功,右手一抬輕快絕倫的接住了那黑衣人的腦袋,順手把那黑衣人臉上的蒙面黑紗扯了下來。

  這幾下變化萬端,快速絕倫,但聞沙的一聲,那黑衣人臉上的蒙面黑紗已被扯了下來。

  白衣人和蒙面人幾番交手,左手始終執著燈籠未動。

  這靜如山嶺,動如閃電的手法,只看得慕容雲笙心中驚愕不已。

  只見那黑衣人身子一陣搖動,突然倒了下去。

  原來,那黑衣人口中早已暗藏了極為強烈的毒藥,自覺情勢不對時,立刻吞了下去!

  那白衣人緩緩蹲下身子,伸出手去,一探那黑衣人的鼻息,冷哼一聲,又緩緩站了起來。雙日轉注在慕容雲笙的臉上,冷冷說道:“你和他談了很多話。”

  慕容雲笙道:“他兵刃指在小的前胸……”

  白衣人冷笑一聲,接道:“你很怕死嗎?”

  慕容雲笙道:“他並未問我什麼,如是重要之事,小的縱然死在他劍下,也不會回答。”

  白衣人冷笑一聲,道:“因為他知道的比你多,所以,他不用問你。”

  慕容雲笙微微一怔,道:“為什麼?”

  白衣人道:“因為他也是三聖門中人。”

  慕容雲笙故作訝然,道:“當真嗎?”

  白衣人冷哼一聲,道:“放肆,你和什麼人說話,也敢如此無禮。”

  慕容雲笙強忍心中怒火,連聲應道:“小的該死。”

  白衣人目光轉動,打量了小室一眼,道:“還有一個哪裡去了。”

  慕容雲笙亦是大感奇怪,想不出那唐天宏藏身何處,只好搖頭說道:“小的不知道。”

  白衣人道:“他離開此室,沒有告訴你嗎?”

  慕容雲笙道:“沒有,大約小的睡著了。”

  白衣人不再理會慕容雲笙,回頭望著室外,道:“把這具體拖出去。”

  一個身著勁裝的大漢,行了進來,抱起那黑夜人的確體而去。

  白衣人目光又轉到慕容雲笙的臉上,道:“你認識王鐵山嗎?”

  慕容雲笙道:“小的認識,那日一戰之中,王爺可能未遭毒手。”

  白衣人道:“他受了傷,我已遣人接他來此,大約明日可到。”

  慕容雲笙心中雖然震驚,但表面上卻十分沉著,絲毫未現驚怯之容。

  白衣人突然轉身向外行去,行到門口處,突然又回身說道:“你那位同伴,如是還能活著回來,要他好好守在室中,不要再亂跑了。”

  慕容雲笙應道:“小的記下。”

  白衣人舉起燈籠,大步而去。

  幕容雲笙知那白衣人武功高強,內功精深,不敢有絲毫大意。

  直到確定那自衣人去遠之後,才悄然起身,行到門口處向外望去。

  只見那花樹叢中,人影隱現,顯然這花園之中,已然布下了不少人手。

  最使幕容雲笙奇怪的是,唐天宏始終不見露面,忍不住低聲叫道,"唐兄。”

  只聽一個低沉的聲音應道,"什麼事?”

  唐天宏由樑上飄身而下。

  原來,他竟躍藏在屋頂梁之上。

  慕容雲笙微微一笑,道:“你聽到那位雲堂主的話了?”

  唐天宏點點頭,道:“聽到了。”

  慕容雲笙道:“他一直對咱們存有懷疑。”

  唐天宏道:“不錯,所以,兄弟躲起來,給他個莫測高深。”

  慕容雲笙道:“明日那王鐵山至此之後,咱們真像必被拆穿。”

  唐天宏道:“所以,咱們要在王鐵山到達之前,有所行動。”

  慕容雲笙道:“如何一個行動之法呢?”
li60830 發表於 2018-11-25 16:40
二一三

  唐天宏道:“兄弟適才暗中窺看那雲飛奪取那蒙面人手中之劍,手法的確是高明,咱們如若和他一招一式的動手,恐都非他之敵。”

  慕容雲笙道:“兄弟也是這般看法。”

  唐天宏道:“所以,求勝之機,要合咱們兩人之力才成。”

  慕容雲笙心中暗道:咱們兩人只怕也難是他敵手。口中卻笑"咱們兩人定能勝過他嗎?”

  唐天宏微微一笑,道:“如是我一擊未中,慕容兄也立刻躍起施襲,此地已然不用留戀下去,咱們合力衝出此地。”

  慕容雲笙道:“如若咱們尚可保密身份,是否也要如此呢?”

  唐天宏道:“如若雲飛不對咱們動疑,自然用不著出手了。”

  兩人計議停當,心中大為坦然,各自運氣,盤坐調息。

  靜坐之中,隱隱聞得遙遠傳來了兵刃相觸之聲。

  唐天宏低聲道:“有人動手。”

  慕容雲笙道:“聽聲音似是在這座山莊之外,離此甚遠。”宦天宏道:“大約這就是那秋萍姑娘告訴咱們看的熱鬧了,可是這些人,都己被阻於莊外,雲飛無暇理會咱們,匆匆而去,想來,也和此事有關了。”

  突然一躍而起,道:“咱們得趕快通知那秋萍姑娘一聲。”

  慕容雲笙道:“怎麼回事?”

  唐天宏道:“那秋萍如若真是女兒幫中派來此地的耳目,實在是一個很好的內應,咱們不能把這耳目毀去,必得先和她商量一下才成。”

  慕容雲笙道:“怎麼去呢?別說這小室四周,還有監視之人,行動不便,就算咱們能夠避開這些人的監視,深更半夜,難道能闖入女人的閨房不成。”

  忽聽一陣步履聲傳了過來,兩人急急住口不言。

  唐天宏行到門口,凝目向外望去,只見一個背插長劍的大漢,側耳貼在木窗之上,凝神傾聽。

  唐天宏輕輕在門上敲了兩下。

  那大漢右手一抬,推開木門,大步行了進來!

  唐天宏隱在門後,右手一抬,拔出了那大漢背後的長劍,左手卻按在那大漢背心之上。

  掌心內力發出,一股強猛絕倫的暗勁,由掌心直衝而出,震斷了那大漢的心脈。

  那大漢悶哼一聲,鼻口中儘是鮮血湧出,氣絕而逝.唐天宏一擊斃敵,卻把右手長劍交給慕容雲笙,道:“慕容兄,拿著兵刃,兄弟再去弄支長劍回來,雲飛回來,咱們就合力鬥鬥他。”

  慕容雲笙心中暗道:咱們此番前來,用心在探聽那聖堂何在,如若和雲飛動手,豈不是自行暴身份了嗎?

  唐天宏不聞慕容雲笙回答,已知他心中之疑,微微一笑,道:“如是兄弟猜想的不錯,那雲飛早已知道咱們是混入此地而來,他適才來此,不是存心殺害咱們,就是想施刑逼問內情,兄弟藏身未現,使他心中更為動疑,適有敵人來犯,使他無暇留此對付咱們,退敵歸來,必將先行設法對付咱們。”

  慕容雲笙道:“咱們辛苦到此,豈不是白忙了一場嗎?”

  唐天宏道:“咱們既到此地,也不難逼問出三聖堂了。”

  慕容雲笙心中雖是不盡同意,卻也不好再行反駁,只好說道:“唐兄說的是,有備無患。”

  唐天宏迅快的把那大漢屍體移入床下,道:“慕容兄大約還是不太相信兄弟的話。”

  慕容雲笙正待答話,突見人影一閃,直衝入室。

  原來,那大漢行入室中之後,大門並未關上。

  唐天宏回手拍出一掌,低聲說道:“什麼人?”

  來人右手一抬,接下一掌。

  但聞砰然一聲,雙掌接實。

  耳際間響起一個低微的女子聲音,道:“我是秋萍。”

  唐天宏急急收住攻出的掌勢,道:“有事嗎?”

  秋萍道:“有!”

  唐天宏凝神傾聽,半晌之後,仍不聞秋萍接言,忍不住說道:“怎麼不說下去。”

  秋萍低聲道:“你不是慕容公子。”

  慕容雲笙道:“區區在此。”

  秋萍心細如髮,直待聽出了慕容雲笙的聲音,才接口說道:“雲堂主已知曉你們是混來此地的奸細,並下令監視你們行動,他沒有回來之前,是你們唯一的逃命機會。”

  慕容雲笙道:“多謝姑娘傳訊。”

  秋萍道:“目下這花園之中的防守之力,十分薄弱,你們想走就要趕快,我還有事,失陪了。”

  轉身出室,電奔而去。

  慕容雲笙道:“唐兄料事如神,兄弟好生敬佩。”

  唐天宏道:“過獎了。”

  語聲一頓,接道:“目下最為要緊的事,咱們要決定是否和雲飛一戰。”

  慕容雲笙道:“唐兄之意呢?”

  唐天宏道:“兄弟分析利害,主張要慕容兄拿。”慕容雲笙道:“兄弟洗耳恭聽。”唐天宏道:“如若咱們急於脫身,那就立刻動身,咱們是何身份,讓那雲飛自己去猜就是,如是慕容兄不甘心就此離開,咱們就大鬧一場,鬥鬥雲飛。”

  慕容雲笙道:“唐兄覺著應該如何?”

  唐天宏低聲說道:“這雲飛既是三聖門中的堂主身份,在三聖門中,自然是數一數二的人物了。”

  慕容雲笙點點頭,道:“不錯。”

  宦天宏道:“如若咱們和他過招。不論勝負,至少可以測出部份三聖門的內情。”

  慕容雲笙被唐天宏說的躍躍欲試,道:“好!唐兄有此豪氣,咱們就鬥鬥雲飛。”

  唐天宏道:“不過,有一件事,慕容兄必得記住。”

  慕容雲笙道:“什麼事?”

  唐天宏道:“如若情形不對,咱們要聯手跛圍,不可戀戰。”

  慕容雲笙道:“好!一切悉憑唐兄作主。”

  唐天宏道:“兄弟先到園中查看一下形勢,順便再取一支兵刃回來。”

  話未落口,身子一閃,人已穿出小室。

  慕容雲笙望著唐天宏消失的背影,心中暗暗忖道:看來今天非要一戰不可了。不自覺的掂了掂手中寶劍。

  唐天宏去的快,回來的亦快,不過片刻時光,手中執著一柄長劍,躍入小室。

  慕容雲笙道:“外面的防守森嚴嗎?”

  霞天宏道:“不夠森嚴,大概莊中人手,都柏雲飛帶出拒敵去了。”

  只聽一聲冷笑,傳了進來,室外有人接道:“不錯,但你們卻沒有想到雲飛回來的如此之快。”

  唐天宏、慕容雲笙同時吃了一驚,暗道:以我等耳目之靈,竟然不知他幾時到了室外,這人的武功,的確不可輕視。

  只聽雲飛冷冷地接道:“兩位行藏已露,似是用不著再藏頭露尾了,你們出來和我動手呢,還是要我進去?”

  唐天宏冷笑一聲,道:“很想和我們動手嗎?”

  雲飛冷冷說道:“我要生擒你們,逼問出你們來歷。”

  唐天宏道:“雲堂主不覺著太過自信了麼?”

  雲飛道:“你們出手吧,我要在二十合內,生擒你們兩人。”

  唐天宏道:“如是二十合勝不了我們呢?”

  雲飛道:“放你們安然離此。”

  唐天宏道:“君子一言。”

  雲飛道:“駟馬難追。”
li60830 發表於 2018-11-25 16:41
二一四

  唐天宏回顧了慕容雲笙一眼,道:“我先出手,如是不行,你再上不遲。”

  慕容雲笙點點頭,道:“小心一些。”

  唐天宏舉劍護身,緩步向前行去。

  慕容雲笙緊隨身後,行出室外。

  抬頭看去,只見雲飛一身白衣,肩插長劍,背負雙手,站在丈餘外一片草坪之中。

  唐天宏綾步行近雲飛五尺左右處,停下腳步,道:“雲堂主可以亮劍了。”

  雲飛冷哼一聲,道:“可否告訴我你們是何身份?”

  宦天宏道:“雲堂主如若能生擒我等,嚴刑相逼,還怕問不出我等身份嗎?”

  雲飛冷說道:“就憑你這句話,我就應該取你之命了。”

  話聲方落,右手一抬,長劍陡然出鞘,寒芒一閃直劈過去。

  出手之快,直似雷奔電閃。

  唐天宏舉劍一揮,響起了一聲脆鳴,架開了長劍。

  雲飛長劍連揮,劍勢如虹,眨眼之間,攻出了十餘劍。

  唐天宏用盡了全力,才架開了雲飛十餘劍的攻勢,但已被逼得連退了五步。

  慕容雲笙眼看那雲飛出劍之快有如電閃雷奔,心中暗暗吃驚,忖道:這人劍法如此之快,實是罕聞罕見,唐天宏恐難支持過二十招了。

  心中念轉,橫跨一步,長劍探出,接道:“在下領教雲堂主的劍法。”

  雲飛劍勢漸幻起兩朵劍花,分刺慕容雲笙兩處大穴。

  慕容雲笙劍勢上舉,一招"野火燒天",封開了雲飛的劍勢。

  雲飛冷哼一聲,長劍疾沉,唰唰唰連攻三劍,盡都是攻襲向慕容雲笙的下盤。

  慕容雲笙疾退五步,避開了雲飛一輪快攻。

  但一退即上,展開反擊,劍出如鳳,攻勢銳利之極。

  雲飛雖以快劍見長,但在慕容雲笙的快攻之下,竟然是反擊無力,只有招架之功。

  唐天宏心中暗暗嘆道:原來慕容雲笙劍上的武功,強我很多。

  只見兩人劍來劍往,搏鬥極是激烈,颯颯劍風,森森劍氣,遠逼到七八尺外。

  搏鬥之中,雲飛突然向後退開兩步,冷冷說道:“住手!”

  慕容雲笙全力運劍,心無旁驁,直待聽到雲飛呼叫之言,才停下手來,道:“什麼事?”

  雲飛道:“慕容長青並無傳人,但閣下卻用的慕容長青劍法。”

  慕容雲笙冷笑一聲,道:“天下武功,大同小異,劍招中本有雷同之處。”

  雲飛接道:“慕容長青劍法獨創一格,與眾不同。”

  聲音突轉嚴厲,道:“閣下究竟是何身份?”

  慕容雲笙答非所問地冷冷說道:“咱們動手幾合了?”

  雲飛怔了一怔,道:“三十五個回合?”

  慕容雲笙道:“你雲堂主講過的話,算是不算?”

  雲飛道:自然要算。”

  慕容雲笙道:“咱們動手三十餘合,你雲堂主不但未能生擒我等,而且也未勝在下一招一式。”

  雲飛道:“兩位想走嗎?”

  慕容雲笙道:“走不走是我們的事了,但你雲堂主應該讓開去路了!”

  雲飛淡淡一笑道:“好!在下出口之言,決不反侮,不過,在兩位臨去之前,在下想請教一事。”

  慕容雲笙道:“那要看你問什麼了?”

  雲飛道:“江湖上盛傳慕容長青之子出現,要為慕容長青報仇,不知是否閣下?”

  慕容雲笙略一沉吟,道:“雲堂主當真想知曉在下是誰嗎?”

  雲飛道:“不錯。”

  慕容雲笙道:“如若雲堂主願答覆在下一事,在下亦將奉告姓名。”

  雲飛道:“什麼事?”

  慕容雲笙道:“三聖堂設在何處?”

  雲飛淡淡一笑,道:“如是在下據實而言,只怕你不肯相信。”慕容雲笙道:“想你以堂主之尊,自然不會虛言相欺了。”雲飛道:“也正如此,在下才覺著閣下不會相信。”

  慕容雲笙奇道:“倒要請教了?”

  雲飛道:“不知道。”

  慕容雲笙道:“以你雲堂主在三聖門的身份,竟然不知聖堂何在?實是叫人難信了。”

  雲飛道:“你儘管不信,但云某卻是說的字字實言。”

  慕容雲笙道:“大孤山中的三聖堂,難道是假的不成。”

  雲飛冷笑一聲,道:“大孤山中確有一座三聖堂……”

  慕容雲笙接道:“雲堂主既然知曉,何以又推說不知呢?”

  雲飛冷冷說道:“除了大孤山外,天下至少還有兩三處聖堂。”

  慕容雲笙道:“雲堂主果然是極善詭辯。”

  語聲一頓,接道:“慕容大俠沒有傳人,但在下卻能用慕容大俠劍法,我是何人,雲堂主自己去想吧!”

  雲飛道:“就算你是慕容公子,也一樣未學過慕容長青的劍法啊!”

  慕容雲笙高聲接道:“雲堂主可以閃開了。”

  雲飛倒是很守信用,果然向後退開了兩步。

  幕容雲笙回顧了唐天宏一眼,道:“咱們走吧!”

  唐天宏急急上前兩步,兩人並肩向前行去。

  雲飛高聲叫遭:“放他們離開,不許阻攔。”

  顯然,這花園之中,還有著很多的埋伏。

  慕容雲笙、唐天宏相互望了一眼,大步向前行去。

  兩人也不認識道路,放開大步,向前行去,直到花園圍牆之處,雙雙飛身而上,越牆而出。

  圍牆外面是一片空闊的原野,極目四顧,不見一點燈火、房舍。

  慕容雲笙放步疾行,唐天宏銜尾急追。

  兩人一口氣走出了七八里路,慕容雲笙停下腳步,回目四顧,不見追蹤之人,才低聲說道:“唐兄,咱們雖未能找到三聖堂,但找到了雲飛這座莊院,那也算差強人意。”

  唐天宏道:“咱們得先行找一處隱秘地方,休息一晚,明日看過四周形勢,他日重來,才不致找錯地方。”

  慕容雲笙點點頭,道:“不錯,咱們先找一處地方休息一下。”

  唐天宏回顧了一眼,道:“前面有一處林地,咱們去瞧瞧是否可以存身。”

  慕容雲笙站起身子,大步向前行去。

  兩人行約裡許,果然到了一處樹林旁邊。

  唐天宏喜道:“果然是一片樹林,咱們進入林中,休息一下吧!”

  慕容雲笙正待舉步入林,突聞一聲嬌笑,道:“小姐說的不錯,他們果然來了。”

  隨著那嬌笑之聲,樹林中緩緩走出來兩個少女。

  那當先一人,正是秋萍。

  緊隨在秋萍身後的,是一位身著青衣少女。

  只聽那青衣少女緩緩說道:“兩位之中,哪一位是慕容雲笙。”

  唐天宏接道:“什麼事?”

  那青衣少女緩緩說道:“你是慕容雲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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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五

  唐天宏搖搖頭,道:“我不是。”

  青衣少女道:“你不是,那一位是了。”

  慕容雲笙道:“你找慕容雲笙有何貴幹?”

  青衣少女笑道:“聞他之名,希能一晤。”

  慕容雲笙道:“可惜的是,那慕容雲笙不知是否願和姑娘相見。”

  青衣少女怒道:“他為什麼不願和我相見呢?”

  慕容雲笙笑道:“就在下所知,那位慕容公子的脾氣很怪。”

  青衣少女道:“怎樣一個怪法?”

  慕容雲笙道:“他素來不喜和女人交談。”

  青衣少女道:“你胡說八道,我聽說他和那飄花令主很好,那飄花令主不是女的嗎?”

  慕容雲笙道:“姑娘對那慕容雲笙打聽的很清楚啊。”

  青衣少女道:“哼!江湖之上,盡傳那飄花令主武功奇高,人比花嬌,我倒想瞧瞧那慕容雲笙有什麼魔力會使飄花令主傾心於他。”

  慕容雲笙還未來及答話,唐天宏卻突然嗤的一笑。

  青衣少女怒道:“你笑什麼?”

  唐天宏道:“在下笑笑也不成麼。”

  青衣女冷冷說道:“你們油嘴薄舌和我打趣,那可是活的不耐煩了。”

  慕容雲笙輕輕咳了一聲,道:“姑娘,在下想請教一事。”

  青衣少女道:“什麼事?”

  慕容雲笙道:“那慕容雲笙和姑娘素不相識,姑娘似乎是很關心他,不知為了何故。”

  青衣少女略一沉吟,道:“我要問他一件事。”

  慕容雲笙道:“什麼事?”

  青衣少女道:“你非慕容雲笙,問你也不知道。”

  唐天宏接道:“他雖非慕容雲笙,但卻和慕容雲笙相交莫逆,就在下所知,慕容雲笙和他無話不談,凡是慕容雲笙知道的事倩,他無不知曉。”

  青衣少女道:“這話當真麼?”

  慕容雲笙道:“不錯,只要是慕容雲笙知道的事情,在下雖非全知,但也知曉十之七八了。”

  秋萍低聲說道:“這人說的很有把握,姑娘何不問一下試試,看他是否吹牛。”

  青衣少女略一沉吟,道:“也好。”

  目光轉到慕容雲笙的臉上,接道:“我要問他和飄花令主的事,你知道嗎?”

  慕容雲笙道:“這件事他和在下談過。”

  青衣少女道:“那慕容雲笙可曾告訴過你,她姓什麼?"、慕容雲笙心中暗道:她苦苦追問楊鳳吟,不知是何用心?

  心中念轉,口中卻說道:“他告訴過我,那位飄花令主,似是姓楊。”

  青衣少女微微一笑,道:“這麼看來,你倒不像是吹牛了。”

  語聲微微一頓,道:“她可是叫楊鳳吟嗎?”

  慕容雲笙吃了一驚,暗道:“三聖門果然厲害,那楊鳳吟的名字,世人甚少知曉,竟然被三聖門中人打聽出來。”

  但聞那青衣少女接道:“我說的不對嗎?”

  慕容雲笙:“說對了。”

  青衣少女道:“你近日之中,能否見到那楊鳳吟的面呢?”

  慕容雲笙沉思了一陣,道:“很難說。”

  語聲一頓,接道:“不過在下以後定然可以見到她。”

  青衣少女道:“能不能見到那慕容雲笙呢?”

  慕容雲生道:“在下自信可以很快的見到他。”

  青衣少女輕輕嘆息一聲,接道:“我已記不得小吟吟的模樣了,但我知道她定然長的比我美些。”

  慕容雲笙接道:“誰是小吟吟?”

  青衣少女道:“小吟吟就是楊鳳吟啊!”

  慕容雲笙道:“你們認識?”

  青衣少女道:“我記得她,不知道她是否還記得我了?”

  慕容雲笙道:“姑娘能記得她,她自然也會記得姑娘了。”

  青衣少女搖搖頭,道:“不一定啊!因為我比她大了三歲,那時,她還在呀呀學語。”

  慕容雲笙覺著再無話說,一抱拳,道:“好吧!在下見到那楊姑娘時,轉告姑娘之言就是,我等告辭了,”青衣少女道:“慢著。”

  慕容雲笙道:“姑娘還有什麼吩咐?”

  青衣少女道:“你見著慕容雲笙後,告訴他一句話。”

  慕容雲笙道:“什麼話?”

  青衣少女道:“要他善待小吟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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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六

  第四十回 二聖初現

  青衣少女突然放低了聲音,道:“請轉告慕容雲笙,他如想在江湖立足,如若想報他父母之仇,當今之世,只有小吟吟能夠助他。”

  慕容雲笙肅然說道:“多謝姑娘指教,在下見到慕容雲笙時,定當鄭重轉告。”

  青衣少女道:“咱們談話到此為止,兩位不要忘記我托咐之事。”

  唐天宏道:“我們記下了。"轉身向前行去。

  慕容雲笙緊隨身後,舉步而行。

  青衣少女突然沉聲喝道:“站住。”

  慕容雲笙回頭說道:“姑娘還有什麼吩咐?”

  青衣少女道:“你們能逃過我大哥的劍下,足見高明,但前面還有二道埋伏,兩位縱然不怕,但卻難免麻煩,我要秋萍送你們一程。”

  慕容雲笙道:“姑娘美意,我等這裡先行謝領了。”

  青衣少女回顧了秋萍一眼,道:“你送他們過了三才陣,再回來吧。”

  秋萍道:“如是明日莊主責問下來,小婢如何能夠擔當得起?”

  青衣少女笑道:“不要緊,自然是由我擔待了。”

  秋萍一欠身,道:“小婢遵命。”

  當先帶路,向前行去。

  唐天宏和慕容雲笙放腿急追。

  不大工夫,三人已行出了兩三里路。

  慕容雲笙道:“有一件事,在下百思不解,想請教姑娘。”

  秋萍停下腳步,目光轉到慕容雲笙的臉上,道:“你要問什麼?”

  慕容雲笙道:“雲姑娘何以識得飄花令主。並且對她十分關心。”

  秋萍道:“公子爺,別忘了,我只是一個女婢身份,她如何識得飄花令主,怎會和我談起,不過……”

  慕容雲笙道:“不過怎麼?”

  秋萍道:“不過倒有一人,會為你解答。”

  慕容雲笙道:“什麼人?”

  秋萍道:“飄花令主楊姑娘,見她時一問便知小婢可以奉告的是,雲莊主兄妹,武功奇高,為敵不如交友。”慕容雲笙低聲說道:“姑娘之意,可是說那雲飛兄妹,會背叛三聖門嗎?”

  秋萍道:“看今日形勢,很難預料,運用之妙,存乎一心公子不妨多用一點心機。”

  慕容雲笙點點頭,道:“多謝姑娘指點。”

  秋萍低聲說道:“那雲莊王放手不追,雲姑娘更是說出了肺腑之言。”

  語聲微微一頓,接道:“雲姑娘心地瑩潔,不去說她,那雲莊主卻是一位心機百出的高手,他能放手不追,那是分明賣了交情了。”

  慕容雲笙道:“在下知道了,日後在下自會善自處理。”

  秋萍道:“咱們走吧!此地各處埋伏聲息相通,如是在此地停留過久,只怕要暴露小婢的身份了。”

  大步向前行去。

  慕容雲笙和唐天宏緊隨身後而行。

  行約百丈,形勢突然一變。

  只見土丘累起,混雜在四周草叢之中。

  秋萍望了兩人一眼,微微搖首,示意兩人不要多問。

  兩人暗中留心,打量四面的景物。

  細看之下,發覺那突起的土丘和叢叢青草,似乎是都有著一定的距離。

  顯然,土丘和叢草,都經過人工修整。

  秋萍似是有意讓兩人看清楚四面的景物,走的並不快速。

  足足走了百丈左右,那突起的草叢和土丘才完全斷絕。

  秋萍停下腳步,道:“再往前走上五十丈,繞過一座土嶺,前面就是平坦大道了,兩位保重,恕小婢不送了。”

  慕容雲笙一抱拳道:“多謝姑娘。”

  宦天宏道:“秋萍姑娘,除了這一條路外,還有通入此莊之路嗎?”

  秋萍搖搖頭,道:“沒有,就小婢所知,只有這一條可通之路。”

  不再等兩人答話,轉身大步而去。

  慕容雲笙望著秋萍的背影,直待那背影消失之後,才緩緩說道:“想不到女兒幫中,人才如此眾多。”

  唐天宏道:“怎麼了,慕容兄見過很多女兒幫中人嗎?”

  慕容雲笙點頭笑道:“這女兒幫可算得古往今來,從未有過的奇怪武林門戶了,幫中全是二十上下的少女,而且大都是嬌俏豔麗的聰明姑娘。”

  高天宏道:“慕容兄見過她們的幫主嗎?”

  慕容雲笙道:“在洪州見過一面。”

  唐天宏道:“那幫主定然是十分美豔了,”慕容雲笙笑道:“很奇怪,女兒幫中人,大都嬌豔如花,但那位幫主卻是……”

  突然,住口不言。

  唐天宏道:“卻是如何?”

  慕容雲笙道:“很難看。”

  唐天宏道:“你怎知那女兒幫主不是經過易容呢?”

  慕容雲笙略一沉吟道:“她為什麼要易容呢,我和她素無瓜葛,從不相識。”

  唐天宏道:“她是一幫之主,豈肯輕易以廬山真面貌和人相見。”

  慕容雲笙道:“任何一個女孩子,都希望自己長的很美,她和我相見,別無用心,為何希望自己難看呢?”

  唐天宏道:“這其間,也許是別有道理。”

  慕容雲笙笑道:“此事很難證明,只有留待日後求證了。”

  唐天宏道:“自然,在下亦非無的放矢,如若那女兒幫主,當真生的很醜,在下想她必然會選擇很多醜怪,組成女兒幫,用不著選很多美豔的少女了。”

  談話之間,轉過了一座土嶺,耳際間,響起了江濤之聲,慕容雲笙四顧了一眼,道:“唐兄。此刻咱們要到那裡去?”

  唐天宏搖搖頭,道:“慕容兄可和那楊姑娘約好了會晤之地。”

  慕容雲笙道:“沒有約好。”

  唐天宏道這:“這就麻煩了,如若咱們無法和那楊姑娘取得聯繫,她仍然認為咱們在三聖門,雙方行動不能配合,豈不要誤了大事。”

  慕容雲笙道:“咱們總不能再回去吧。”

  唐天宏低聲說道:“為什麼不行,只要咱們能想個法子,不讓他們發覺,連那雲飛也想不到咱們會去而復返。”

  慕容雲笙道:“就算咱們能夠重回雲家莊去,又準備做什麼呢?”

  唐天宏道:“以那雲堂主的身份,在下不相信他們不知道那三聖門的所在,如若咱們想找到三聖門,這雲氏兄妹實是唯一的線索了。”

  談話之間,突聞一陣鴿翼劃空之聲,掠頂而過。

  慕容雲笙低聲說道:“可惜齊夫人那兩隻蒼鷹沒有帶在身邊,如若是帶在身邊,抓下飛鴿,那就可以知曉他們談些什麼了。”

  唐天宏略一沉吟,道:“適才越頂而過的飛鴿,如若不是傳報什麼大事,就是三聖堂的傳諭信鴿,今晚定然有什麼重要事情發生。”

  慕容雲笙道:“唐兄怎能決定這信鴿是由三聖堂而來呢?”

  唐天宏道:“深夜之中,信鴿飛來,定然是很重要的事情了,除了三聖的聖諭之外,別人怎敢在深夜之中,驚動雲飛。”

  慕容雲笙道:“只怕也不盡然,何況那信鴿,未必就會驚動唐天宏道:“論武功才智,慕容兄是強過兄弟甚多,但如論江湖上的經驗,在下說一句狂妄之言,慕容兄只怕難及兄弟了。”

  語聲微微一頓,道:“如是慕容兄不肯相信,咱們妨藏起來瞧瞧。”

  慕容雲笙道:“藏在何處呢?”

  唐天宏道:“前面不遠處,似是一株大樹,咱們躲在上面,也許很快就可以看到結果了。”

  兩人行了過去,果然是一株百年老榆。

  兩人聯袂而起,躍登在大樹之上,選擇一處主幹交結之處,盤膝而坐。

  不過片刻工夫,已然聽到衣袂飄風之聲,似是有人從樹下急奔而過。

  慕容雲笙心中一喜,道:“他們來了。”

  唐天宏一把抓住了慕容雲笙,低聲說道:“不可造次,咱們只能隱在暗處瞧看,不能暴露了身份。”

  果然又過片刻工夫,又是幾條人影,從樹下急奔而過。

  慕容雲笙奇道:“他們跑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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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七

  唐天宏道:“兄弟雖然無法具體的說明,但相信正在爆發著一樁大事。”

  慕容雲笙道:“什麼事呢?”

  唐天宏突然住口不言,舉手按在唇上,示意慕容雲笙說話小心一些。

  這時,又是兩條人影,疾奔而至,行到兩人停身的大樹下時,突然停了下來。

  慕容雲笙心中大奇,暗道:這兩人怎的突然停了下來。

  探首向下瞧去,只見一個身著白衣的人,背著雙手,站在大樹之下。

  敢情來人正是雲莊主雲飛。

  雲飛突然間在此出現,顯然事倩大不平常。

  只見一個黑衣人,由對面疾奔而至,行到雲飛面前,欠身說"二聖駕到。”慕容雲笙心中突然一震,幾乎失聲而叫。

  雲飛道:“二聖車駕何在?”

  黑衣人欠身應道:“已經到了百丈之內。”

  雲飛道:“好!帶我去迎接二聖的大駕。”

  但聞一個遙遙傳來的聲音,道:“不用了。”

  緊接著輪聲轆轆,一輛構造奇特的輪車,急馳而來。

  車篷如墨,密圍四周,使人瞧不到車中景物。

  篷車的前後左右,並沒有隨行的護持之人,只有一個青衣小帽的車伕,坐在車前。

  狂傲不可一世的雲飛,肅然舉步行到那篷車之前,欠身一禮,道:“雲飛參見二聖。”

  一個威重聲音,由車中傳了出來,道:“雲堂主不用多禮。”

  雲飛道:“雲飛適才接到飛鴿聖諭,未能遠迎二聖,還望恕罪。”

  車中人笑道:“本不願驚動雲堂主,但因有一件要事,非要面詢雲堂主不可,故而只好傳諭驚駕了。”

  雲飛道:“二聖言重了……”

  語聲微微一頓,道:“不知有什麼要事垂詢,二聖只管吩咐。”

  車中人聲音突然變的冷漠,緩緩說道:“令妹的行動,雲堂主知曉多少?”

  雲飛道:“舍妹行動,在下一向少問,不知舍妹犯了什麼錯誤?”

  車中人緩緩說道:“令妹對咱們三聖門的作為,一向不滿,此事是真是假。”

  雲飛道:“這個,區區就不清楚了,舍妹未曾和我談過。”

  車中人緩緩說道:“令妹不是三聖門中人,對咱們三聖門中事,卻知曉甚多,這一點雲堂主是否清楚呢?”

  雲飛沉吟了一陣,道:“這個屬下確然不知。”

  車中人哈哈一笑,道:“雲堂主才慧絕世,謀咯過人,難得如此糊塗啊!”

  雲飛抱拳一揖,道:“二聖明察,如是我雲某有背三聖門中什麼門規之處,但請二聖依法懲處,但舍妹既非我三聖門中人,雲飛對她行動,實是不便多問。”

  車中人冷冷說道:“你是我們極少數器重的人物之一。”

  雲下道:“雲某知道,得三聖器重,在下是榮寵萬分。”

  車中人道:“那很好,如是本座命你做一件為難的事,你是否答應呢?”

  雲下道:“但有所命,萬死不辭。”

  車中人道:“設法使令妹投入我三聖門。”

  雲飛道:“如若屬下動以私情,要她為我三聖門效力一次,想她不致推辭,要她正式投入三聖門,只怕她不肯答允。”

  復又輕輕嘆道:“兩年之前,雲某奉到聖諭,也是要舍妹投入三聖門,雲某曾盡力勸說,終歸無用。”

  車中人冷冷接道:“我知道,那時她似是不太知曉三聖門中的事,但現在不同了。”

  語聲突轉冷峻緩緩接道:“如是你不能勸服令妹同入三聖門,還有一個法子可想……”

  雲飛說道:“可是要殺她滅口。”

  車中人冷冷說道:“雲堂主果然聰明。”

  雲飛道:“二聖之諭,雲某豈敢不遵,不過,雲飛未必是舍妹之敵。”

  這句話不但聽得車中人半晌不語,就是隱身在大樹上的慕容雲笙和唐天宏,也不禁為之一怔,暗道:“雲飛已然高深難測,難道那雲姑娘真的還能強過雲飛不成。

  車中人道:“除了武功之外,還有很多殺她的方法,用毒暗襲,都可取她之命。”

  雲下道:“屬下和合妹一母同胞,下毒、暗襲……”

  車中人接道:“你不忍心下手?”

  雲飛道:“唉!屬下再盡一次心力,勸她一下試試,如果她再不答應,只好下手除她了。”

  車中人緩緩說道:“希望你這是肺腑之言。”

  雲飛欠身說道:“二聖還有什麼吩咐?”

  車中人道:“你們生擒了慕容雲笙,是嗎?”

  雲飛道:“中途驚變,押送人盡迫殺死,屬下趕往查看,只救了車伕二人。”

  車中人接道:“查出是何人所為嗎?”

  雲飛道:“眉目倒是沒有,不過,就事而論,是我三聖門中人所為。”

  車中人沉吟了一陣,道:“何以見得?”

  雲飛道:“慕容雲笙和飄花令主,被擒一事,除了我三聖門外,武林中很少有人知曉,因此屬下斗膽斷言,是我三聖門中隱伏奸細所為。”

  車中人道:“三聖門規戒森嚴,誰有那樣大的膽子,竟敢有違戒規。”

  雲飛道:“這個屬下沒有證據,倒不便多言了。”

  車中人道:“你問過那兩個車伕嗎?”

  雲飛道:“問過了。”

  車中人道:“他們說些什麼?”

  雲飛道:“他們一開始就為人打傷,詳細經過,自然無法知曉了。”

  車中人突然冷笑兩聲,道:“雲堂主如是心有所疑,不妨直接說出來。”

  雲飛道:“聖堂之中,派遣了一批高手到此,不知是真是假?”

  車中人道:“不錯,確有其事。”

  雲飛道,"陡然間派人到此,而且事前,也未見聖諭通令,想來是對屬下不再信任之故。”

  車中人道:“如是雲堂主能夠勸說令妹入我三聖門,或是大義滅親,殺了令妹,聖堂不但會對你信任如常,而且寄望更厚。”

  但見雲飛一欠身,道:“多謝二聖的教訓。”

  車中人突然輕輕嘆息一聲,道:“雲飛,你要好自為之。”

  語聲微微一頓道:“咱們走吧!”

  但見那趕車的青衣人,突然一舉手中繩,馬車忽的掉頭又向來路奔去。

  雲飛道:“屬下恭送二聖。”

  那馬車外形奇特,奔行甚速,雲飛說完兩句話,馬車已到數丈之外。

  雲飛一直望著那馬車消失不見,才輕輕嘆息一聲,轉身而去。

  雲飛既去,樹下人很快散去,片刻間,走的一個不見。

  唐天宏四顧了一陣,確定了三聖門中人完全離去之後,才低聲說道:“慕容兄看到了嗎?”

  慕容雲笙道:“什麼事?”

  唐天宏道:“那雲飛很痛苦,他在三聖門中,權位至高,但連自己的妹子,也是無法保護。”

  慕容雲笙道:“他們兄妹,一位是三聖門中的堂主,一個卻不肯投入三聖門中,彼此卻又居於一處,確叫人想不出為了何故。”

  唐天宏道:“道不同,不相為謀,他們雖是兄妹,但卻各行其是,此等事武林中常有所見,不足為奇。不過,奇怪的是他們兄妹雖是各行其是,但卻能保持著相互的尊重,聽那雲飛口氣;似是對妹妹除了敬重之外,還有一些畏懼,但那二聖口諭咄咄逼人,雲飛已然無法再行拖延下去,我真替那善良純真的雲姑娘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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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一八

  慕容雲笙道:“雲姑娘心地很善良,如若雲飛真要存心算計她,那是輕而易舉了,咱們既然知道了,應該通知她一聲才是。”

  宦天宏道:“來路上重重埋伏,咱們決無法重回那莊院中,而不被人發覺。”

  慕容雲笙劍眉聳動,道:“如是楊鳳吟,必有良策。”

  唐天宏道:“兄弟也有一個笨法子,或許能救雲姑娘。”

  慕容雲笙道:“什麼法子?”

  唐天宏道:“聽那秋萍口氣,似是她們女兒幫別有通訊之法,咱們趕快找到女兒幫主,要她轉告秋萍,再由秋萍轉告雲姑娘。

  雲飛就算忍心對妹妹下手,也不會在三五日內,咱們如若七日內能見到女兒幫的幫主,雲姑娘八成可救。”

  慕容雲笙道:“可惜那雲飛走的人晚了,如若他早走一步,咱們就可以追跡那二聖的馬車了。”

  躍下大樹,放腿向前追去。

  慕容雲笙緊隨身後,放腿而追。

  兩人照著輪車奔行方向,一口氣追出了數十里路,仍是不見那輪車蹤影何在。

  慕容雲笙搖搖頭,道:“奇怪啊!一條路下來,沿途未見叉道,咱們早該追上才是,怎麼不見一點蹤影呢!”

  唐天宏望望天色,笑道:“只要能記得奇形的輪車,找到它並非難事,倒也不用急在一時了,目下最為要緊的一樁事,就是設法和那女兒幫取得聯繫。”

  慕容雲笙道:“此刻天色將亮,咱們緊趕一陣,找一處小鎮店家,投宿於客棧之中,改裝一下身份。”

  兩人重新上路,直走到日上三竿,才到了一大鎮之上。

  這座大鎮,十分熱鬧,街道上不少酒館客棧。

  唐天宏找到一處較大的客棧,直向裡面行去。

  這時,客棧也不過剛剛開門,一個店夥計正在掃地,看兩人衣著襤褸,丟了掃把,攔住了兩人去路,道:“兩位要幹什麼?”

  唐天宏探手從杯中摸出一錠二兩重的銀子。遞了過去,道:“夥計,有沒乾淨的房間,咱們趕了一夜路。要換換衣服,洗個澡,這點小意思你收下買碗茶吃。”

  那店夥計黑眼珠看到了白銀子,立時換了一副笑臉,道:“兩位爺一路辛苦,小的給兩位帶路。”

  口中說話,右手已伸出去接過銀子,揣入懷中,大步向前行去。

  唐天宏和慕容雲笙相視一笑,隨在那店夥計身後。穿過了一進院子,轉入了一座幽靜跨院之中。

  但見盆花盛放,竟然是一應有聽有房的小院落。

  店夥計低聲笑道:“這是金莊金二爺訂下的廳房。聽說招待一位遠道的朋友,明天人才到,這裡清靜,兩位好好歇一歇,只要明早上能夠讓出房子就成。”

  唐天宏道:“咱們今天一定動身。”

  店夥計笑道:“好,小的給兩位沏壺茶,”那店夥計動作極快,片刻工夫,已提著一壺茶行了進來,笑道:“爐火升起不久,小的已交代了廚下。給兩位準備些吃的。”

  唐天宏點點頭道:“很好,咱們還得買幾件衣服換換。”

  店夥計替兩位各自斟了一杯茶,緩緩說道:“兩位的個頭,不高不矮,買幾件成衣,並非難事,只不過價錢要……”

  唐天宏接道:“價錢不要緊,咱們每人各要兩套長衫,另外,靴子、長褲、十兩銀子夠不夠?”

  店夥計笑的兩隻眼睛眯成一條縫,道:“用不了,餘下的,小的找給你……”

  唐天宏取出十兩銀子,接道:“不用找了,餘下的賞你作酒錢。”

  店夥計接過又哈腰又打躬,道:“兩位歇著,小的先去瞧瞧。”

  大步向外行去。

  唐天宏望著那店小二的背影,去遠之後,才微微一笑道:“店小二這種人招子最亮,也最難纏,黑眼珠見不得白銀子,見錢眼開,不過,他們也最能辦事,不論什麼困難的事,只要他們肯辦,大都能夠辦到。”

  慕容雲笙道:“現在咱們應該如何?”

  唐天宏道:“店小二買回來衣服之後,咱們恢複本來面目,在街道之上溜溜,看看是否能遇到女兒幫中人物。”

  慕容雲笙道:“不錯,咱們應該在街上走走,女兒幫耳目眾多,也許可以碰上。”

  兩人等候片刻,那店小二已帶著衣服回來。

  唐天宏笑笑道:“夥計的手腳很快?”

  店小二道:“有錢能叫鬼推磨,何況區區幾件衣服?兩位試試看,如是不合身,小的再去換過,我去給兩位拿酒飯來。”

  轉身出房而去。

  唐天宏和慕容雲笙很快的換過衣服。

  那店小二手腳真快,兩人剛剛換好衣服,洗去臉上易容藥物,那店小二已送上了酒飯。

  這時的慕容雲笙和唐天宏,一個個劍眉朗目,瀟不群,簡直變了一個人樣。

  那店小二望著兩人怔了半晌,才道:“剛才是兩位嗎?”

  唐天宏道:“佛要金裝,人要衣裳,哪裡不對了。”

  店小二道:“兩位這一更衣,簡直是變了樣子,小的自信這眼睛很靈光,但卻是一點也瞧不出來。”

  放下飯盒,道:“兩位爺吃過酒飯休息,午時之後,小的告個半天假,帶兩位好好的逛逛,這裡蘇州班子有一個小玲玲,人如其名,長的玲玲嚨嚨,人像畫的一般,就是脾氣壞一些,但兩位這等標緻,說不定會被那丫頭看上,”唐天宏只是微笑,也不接口。

  那店小二說完,轉身而去。

  慕容雲笙道:“唐兄,什麼是蘇州班子。”

  唐天宏道:“生意人的嚓頭,那來的那麼多蘇州姑娘作班子。”

  慕容雲笙啊了一聲,笑道:“所謂班子就是窯子了。”

  唐天宏道:“慕容兄沒有去過嗎?”

  慕容雲笙搖搖頭道:“沒有去過,那等所在,還是不去為宜。”

  唐天宏道:“兄弟倒是和朋友們去過兩回,窯子裡,大都是庸俗脂粉,別說慕容兄看不上眼,就是兄弟看的也嘔心,不過,這一次咱們非得去逛逛不可。”

  慕容雲笙道:“為什麼?”

  宦天宏道:“女兒幫如果要在此地安排眼線,自然是會安排人多熱鬧之處。”

  慕容雲笙道:“唐兄之意,可是說那小玲玲是女兒幫中眼線。”

  露天宏道:“兄弟只是這樣想想罷了,反正咱們去一次,也不要緊。”

  募容雲笙微微一笑,道:“好吧,在下去見識一番也好。”

  兩人匆匆的進過食用之物,分別安息。

  中午過後,那店小二換了一身新裝,笑嘻嘻行了進來,道:“小的向櫃上告了半天假,好好的陪兩位爺玩玩,小地方雖然不大,但卻是一個集散的碼頭,娼妓,豪賭無所不有,好玩的地方還真不少。”

  唐天宏道:“夥計怎麼稱呼。”
li60830 發表於 2018-11-25 16:42
二一九

  店夥計道:“小的李二黑,本地人都叫我李黑子。”

  語聲微微一頓,道:“說了半天,小的還未請教兩位大爺貴姓啊!”

  唐天宏一指慕容雲笙道:“這位雲大爺。”

  李二黑一怔,道:“雲大爺。”

  唐天宏道:“區區麼?姓錢。”

  李二黑道:“小的有緣得識雲爺,實乃大幸之事。”

  慕容雲笙知他有所誤會,也不揭穿,微微一笑,道:“咱們走吧!”

  李二黑道:“小的給雲爺帶路。”

  大步向外行去。

  唐天宏、慕容雲笙相視一笑,隨在李二黑身後行去。

  那李二黑說的不錯,小鎮不大,但卻十分熱鬧,行人接踵擦肩。

  李二黑不愧為識途老馬,單揀背街小巷,行人稀少之處而行。

  轉過了幾條街巷,到了一處高大的宅院之前。

  李二黑停下腳步,道:“到了,小的去叩門。”

  慕容雲笙抬頭看去,只見那高大宅院的黑漆大門,緊緊的關閉著,心中大感奇怪。

  俯首說道,"這地方應該很熱鬧才是,怎的如此冷冷清清,不見一個遊人。”

  李二黑一哈腰,道:“回雲爺的話,這時間早了一些,還未開始上客。”

  募容雲笙啊了一聲,道:“既是還早,咱們等一會再來吧!”

  李二黑微微一笑,道:“有錢能使鬼推磨,開窯子的老鴇,比鬼還愛錢,雲爺只要不怕花銀子,再早一點來,他們一樣接待,而且早一點清靜一些,反正兩位爺不怕花錢……”

  舉手敲動門環。

  只聽木門呀然,一個身著黑衣的大漢,氣勢洶洶開門而出。

  李二黑衝著那大漢一抱拳,道:“張兄,早啊!”

  附在那大漢身邊低言數語。

  那黑衣大漢原本冷冷的面孔,突然間放下了笑容,道:“李兄帶來的貴賓沒有話說,兩位請吧!”

  慕容雲笙回顧了唐天宏道:“錢兄請啊!”

  原來他從未進過妓院,心中有些害怕。

  唐天宏微微一笑,舉步向前行去。

  慕容雲笙緊隨在唐天宏身後而行。

  李二黑走在最後。

  那黑衣人高聲叫道:“叫姑娘們梳妝見客。”

  只見一個身著藍布褲褂的中年婦人,大步迎了過來,把幾人迎到一座客廳之中。

  李二黑低聲對那中年婦人說道:“雲爺和錢爺,都是腰纏萬貫的大富豪,一般的姑娘決看不上眼,你叫小玲玲來好了。”

  那中年婦人微微一皺眉,道:“黑子啊!小玲玲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如是開罪了兩位大爺,要老身如何擔待得起?”

  募容雲笙道:“不要緊,漂亮的姑娘們,總是要有脾氣些。”

  那中年婦人淡淡一笑道:“既是如此,老身去叫她見客。”

  轉身向外行去。

  唐天宏回顧了李二黑一眼,道:“這裡沒有酒菜叫嗎?”

  李二黑笑道:“小的到外面叫酒菜,叫他準備一間大房間。”

  說話之間,只見一群鶯燕,魚貫而來,行入房中。

  慕容雲笙目光轉動,只見那些披紅掛綠的鶯燕,臉上塗著很重的脂粉,但脂粉卻掩不住那風塵之氣。

  唐天宏回顧了慕容雲笙一眼,道:“怎麼樣?”

  慕容雲笙搖搖頭,道:“不敢承教。”

  唐天宏道:“好!那就把小玲玲留給雲兄,兄弟已經有過見識了,入鄉隨俗,既來之則安之了。”

  伸手指著一個全身綠衣的少女,道:“這位姑娘叫什麼?”

  李二黑道:“喝!錢爺好眼光,這是本地第二塊紅牌,除去小玲玲,就屬這位寶釵姑娘了。”

  只見那個寶釵一欠身,在唐天宏身側坐下。

  李二黑回頭對那守在門外的黑衣大漢低言數語,那黑衣大漢點點頭舉手一揮,除了小寶釵外,一群鶯燕,盡皆退去。

  慕容雲笙長長吁一口氣,道:“錢兄,咱們要在此停留多久?”

  唐天宏道:“見過小玲玲之後,再說吧!”

  但聞小寶釵道:“雲爺快瞧,風塵花魁,小玲玲姑娘來了。”

  慕容雲笙轉頭看去,只見一個綠衣綠裙,頭挽宮髻的絕豔麗人,手扶一個青衣小婢的肩上,蓮步細碎的行入廳中。

  只見她薄施脂粉,淡掃蛾眉,柳腰細細,星目含情,右手執著一方素帕,微一欠身,道,"賤妾給諸位見禮。'唐天宏微微一笑,道:“果是名不虛傳……”

  拍拍幕容雲笙身側的椅子,接道:“這邊坐。”

  小玲玲左手輕揮,那青衣小婢轉身而去,人卻柳腰款擺,蓮步姍珊的行到幕容雲笙身邊,啟唇一笑,道:“公子貴姓?”

  慕容雲笙道:“姑娘請坐,區區姓雲。”

  小玲玲一欠身道:“原來是雲爺,賤妾謝坐了。”

  慕容雲笙道:“久聞豔名,今日有幸一晤。”

  小玲玲道:“淪落風塵薄命花,怎當公子誇獎。”

  這等應酬場面,慕容雲笙從未經歷過,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接口才好,輕輕咳了兩聲,住口不言。

  小玲玲微微一笑,道:“雲爺成家了吧?”

  慕容雲笙只覺臉上一熱,道:“在下生性愚拙,無人肯嫁。”

  小玲玲道:“嗯!雲爺的眼光太高了。”

  小寶釵道:“雲爺,我這位小玲玲妹妹,雖然落足風塵,但卻是出污泥而不染的白蓮,雲爺如肯替她贖身,賤妾願從中作伐。”

  慕容雲笙道:“玲玲姑娘,乃是千百人中的名花,區區不過一介寒士……”

  小玲玲接口說道:“姊姊說笑話了,煙花女子章台柳,怎配雲大爺這等才人。”

  慕容雲笙突然間感覺到事情嚴重,雖是對一個風塵女子,也是不能經作許諾,微微一笑,不再接言。

  這時那黑衣大漢,突然行入廳中,欠身說道:“酒菜已上,請雲爺、錢爺入席。”

  站在旁側李二黑接道:“小的給雲爺帶路。”

  慕容雲笙和唐天宏相視一眼,起身隨後而行,這是一間佈置十分雅緻的小室,一張紅漆八仙桌上,早已擺上了酒菜。

  小玲玲、小寶釵,同時伸出纖纖玉手,分牽著慕容雲笙和唐天宏入座。

  小寶釵提進酒壺,斟滿了四杯酒,笑道:“來,賤妾先敬幾位一杯。”

  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唐天宏端起酒杯,道:“雲爺不善酒,在下陪兩位一杯。”

  小玲玲也喝了一杯酒,清秀的雙頰上,登時泛起了兩片紅雲,低聲說道:“賤妾也不善飲。”

  慕容雲笙心中暗道:這兩位姑娘,如若都非女兒幫中人,不要耽誤了許多時間。

  小玲玲不聞慕容雲笙回答,接口說道:“雲爺在哪裡發財?”

  慕容雲笙道:“區區為人作嫁,在一家銀號裡當夥計。”

  小玲玲道:“雲爺一表人才,哪裡像依人作嫁夥計,賤妾有幸結識。”

  慕容雲笙道:“姑娘言重了。”

  小玲玲道:“我知道,雲爺瞧不起殘花敗柳,所以,連名也不肯說實話了。”

  慕容雲笙心中一動,道:“姑娘何出此言?”

  小玲玲淡淡一笑,答非所問地道:“白蓮出污泥,無傷它冰清玉潔,不知雲爺是否肯信,賤妾我仍然是清白女兒之身。”

  慕容雲笙道:“區區慕名而來,見姑娘一面,吾願足矣,敢多作他想。”

  小玲玲突然間捲起左臂衣袖,道:“雲爺識得此物嗎?”

  慕容雲笙轉眼望去,只見小玲玲那雪白的玉臂上,有一片綠豆大小的紅點,咯一沉吟,道:“守宮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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