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統武俠】搖花放鷹傳 作者:臥龍生 (已完成)

 
li60830 2018-12-7 16:40:21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62 14450
li60830 發表於 2018-12-9 14:14
二八〇

  南宮玉真道:“神劍崔方和鐵不化,還在和強敵搏殺。”

  東方亞菱道:“表姐,盡快想辦法把對方三人制服,咱們耍爭取時間。”

  南宮玉真微微一笑,道:“這就要看表姐的手段了。”

  篷車又開始向前行去。

  直到崔方等搏殺之處才停了下來。

  南宮玉真緩緩行下篷車,走到了動手之處,道:“崔方,對方實力如何?”

  崔方道:“中原三刀,名非虛傳,但我和老鐵絕不會敗在他們的手中,只怕還要二百回合以上,才能分出勝敗。”

  南宮玉真淡淡一笑,道:“你們閃開。”

  崔方、鐵不化應了一聲,快步向後退去。

  中原三刀應付神劍、魔刀的攻勢,雖然還沒有落敗,但兩人勁迫的攻勢,仍然逼得中原三刀全力對付。

  崔方、鐵不化驟然後退之後,中原三刀的壓力,突然減輕了很多。

  南宮玉真快步行了過去,冷冷說道:“你們就是中原三刀麼?”

  王波道:“咱們三兄弟,正是被人稱作中原三刀,姑娘是……”

  南宮玉真接道:“我叫南宮玉真,後生晚進,只怕三位不認識我。”

  王波道:“你是南宮世家中人?”

  南宮玉真道:“不錯。”

  王波道:“姑娘對咱們兄弟,有什麼吩咐,請說在當面。”

  南宮世家的十八招殺人手法,早已在江湖之上,威名顯赫,江湖中人,無不對南宮世家有著很大的顧忌。

  南宮玉真淡淡一笑,道:“三位請退走吧!你們的人,死的死、傷的傷,餘下的,也都被困了起來。”

  王波一皺眉頭,道:“姑娘,咱們兄弟是奉命而來。”

  南宮玉真道:“我知道,你們是身不由己,我才要放走你們。”

  王波忽然一躬身,道:“多謝姑娘。”

  轉身大步而去。

  南宮玉真微微一笑道:“亞菱,可要放他們離去?”

  東方亞菱道:“南宮世家的威名,在江湖之上,果然是非同小可……”話聲一頓,道:“放的對,咱們上路吧!”

  南宮玉真微微一笑道:“小表妹,那些人會出來麼?”

  東方亞菱人已登上篷車,回頭笑道:“表姐,五行奇術,雖然奧妙,但卻無法抗拒天然的災變,一陣大風,可能會吹倒一根竹竿,那就整個的破壞了五行奇術的變化。”

  南宮玉真道:“陣外的人,能不能破壞這座陣勢的變化呢?”

  東方亞菱道:“能!只要稍懂五行奇術變化的人,很容易就可以破去這座陣勢,他們有這些人才,咱們離去之後,他們很快就會被人救出來。但是否能夠留住性命,那就要看他們的造化了。”

  南宮玉真也登上了篷車,篷車又開始向前行去。

  篷車又行了兩天,沿途上,出奇的平靜,未發生一點事故。

  但行進的路線,一直是東方亞菱所安排的。

  兩日之後,到了一處很荒涼的地方。

  前面是一片突起的山坡,已然前無去路。

  向後望去,只見重山疊翠,是一片很大的高山。

  東方亞菱設計的篷車,同樣無法爬山坡。

  車隊停了下來。

  神劍崔方急上行到南宮玉真的座車之旁,說道:“回姑娘的話,山坡攔道,前無去路。”

  回顧了東方亞菱一眼,南宮玉真低聲說道:“表妹,車子無法走了?”

  東方亞菱道:“表姐,問問看,有沒有人知道這地方的名字?”

  南宮玉真哦了一聲,道:“崔方,問問看,有沒有人知道這地方的地名?”

  崔方應了一聲,轉身而去。

  片刻之後,崔方去而復返道:“回姑娘的話,這地方叫作飛龍坡。”

  東方亞菱輕車,站在篷車之上,回顧了一陣,緩緩說道:“這地方很荒涼,不過,看起來,山態形勢,確有點臥龍欲飛的樣子。”

  南宮玉真道:“表妹,你說這山勢像一條飛龍,我怎麼一點也看不出來呢?”

  東方亞菱道:“表姐,不能單從這一座山坡中看,要連起那些後面的大山看。”

  南宮玉真抬頭望了一眼道:“嗯!不錯!連起後面看。確是像一條龍。”

  東方亞菱道:“表姐,你的目力好,能不能找出一對龍眼睛。”

  南宮玉真道:“還有龍眼睛麼?要如何一個看法?”

  東方亞菱道:“表姐,這只能從形象處蓍眼,如若有點像,那就告訴我。”

  南宮玉真運足的目力,向前望去。

  只見重山疊起,連上下面的山坡,果然很像一條抬頭欲飛的臥龍。

  重岩疊障中,有兩道大山谷,似乎是像兩隻眼睛。

  輕輕的籲一口氣,南宮玉真道:“表妹,看來那兩條大山溝,似乎是兩隻眼睛。”

  東方亞菱道:“有兩隻眼睛就行,咱們到那兩隻眼睛中瞧瞧去。”

  南宮玉真道:“到眼睛中瞧瞧?”

  東方亞菱道:“是咱們要到那些眼睛中瞧瞧去。”

  南宮玉真道:“那是兩道大山谷。”

  東方亞菱道:“對!我們就要找到那兩道大山谷中瞧瞧。”

  南宮玉真怔了怔道:“小表妹,我本來不該問的,但我忍不住,你是不是在找這麼一處地方?”

  東方亞菱點點頭,道:“不錯,我是在找這麼一處地方,有飛龍眼的地方!”

  南宮玉真點點頭,一臉莊肅之色,緩緩說道:“小表妹你怎麼會知道這個地方有一個飛龍眼,怎會找上此地來?”

  東方亞菱微微一笑,道:“我找到此地,一半是由那幅圖上猜出來,一半是運氣,所以,我事先沒有告訴過表姐。”

  南宮玉真道:“你沒有把握?”

  東方亞菱道:“沒有,所以,我不敢告訴你們。”

  南宮玉真道:“表妹,如若這真是你要找的地方,表姐實在佩服你了……天地之遼闊,世界之廣大,你竟然能夠這樣容易找到。”

  東方亞菱笑一笑道:“表姐,實不相瞞,到現在為止,我心中還是沒有把握,我自己也不知道,是否真的找到了?”

  南宮玉真笑一笑,道:“亞菱,如何才能證明,這是你要找的地方呢?”

  東方亞菱道:“沒有取巧的辦法,必須要行入龍眼中瞧瞧。”

  南宮玉真打量了山勢形態一眼,道:“登上那龍眼之處,並非太難,不過,表妹要坐個二人抬才行。”

  東方亞菱道:“小妹自知體能難登高山,不過,什麼叫作二人抬呀!”

  南宮玉真道:“聰明的心表妹,二人抬,就是用竹竿作成的滑竿,中間綁上一個木椅,你坐在上面,兩個人抬著走,就叫作二人抬。”

  東方亞菱笑一笑,道:“表姐,咱們還要防備一件事。”

  南宮玉真道:“什麼事?”

  東方亞菱道:“防備強敵的攻擊,需知咱們真的找到了這地方,並非是福。”

  南宮玉真道:“菱表言中之意是……”
li60830 發表於 2018-12-9 14:14
二八一

  東方亞菱道:“如是我猜得不錯,他們會隨後追來,這地方,會展開一埸凶惡絕倫的惡戰。”

  南宮玉真道:“表妹,咱們和他們已交手數次,至少,還沒有遇上不可克服的強敵。”

  東方亞菱道:“表姐。當他們如若知曉了咱們找出了他們的隱秘,勢必盡出精銳,和咱們一決勝負了。”

  南宮玉真道:“亞菱,能不能告訴表姐。為什麼他們要在此地和我們拚命?”

  東方亞菱道:“因為,咱們找到了他們重要所在,所以,他們非拚命不可。”

  南宮玉真道:“亞菱,咱們在找什麼?他們又要找什麼?”

  東方亞菱道:“他們要找的是來處根源,我們要找的是對付他們的辦法。”

  南宮玉真道:“亞菱,是不是你說的那張圖和此有關。”

  東方亞菱道:“是!鷹圖、玉珮似乎是也牽入了這場恩怨之中了。”

  南宮玉真道:“亞菱,看來,江湖上所有的混亂,似乎是都起於一源了。”

  東方亞菱道:“表姐,可能你說對了,武林中這近十年的平靜,並非是真的平靜,而是有一個更大的風暴,這些風暴的起源,可能是來自一個奇妙的安排。”

  南宮玉真道:“奇妙的安排,這是什麼意思?”

  東方亞菱道:“表姐,如若這些禍亂之源,同出一轍,那就是有個人,故意作這麼奇妙的安排,這像一條根,發出了很多、很多的枝枒,表面上看起來,各不相干,事實上,它是生長在一條根上。”

  南宮玉真點點頭,道:“亞菱表妹,你這麼一解說,我似乎是有些瞭解了,不過,我還有很多不太明白的地方。”

  東方亞菱道:“哪些地方?”

  南宮玉真道:“譬如說,那些人是什麼人?他們作些什麼事?怎麼留下了這樣一個後果?”

  東方亞菱道:“目下為止,小妹也不知道是什麼人?地無法知道他們作的什麼事?不過,要查出什麼人,我想並不太難,至於他們做的什麼事,現在,咱們正在求證。”

  這時,已經準備好了滑竿,崔方輕聲稟告道:“姑娘,滑竿已經準備好了。南宮玉真道:“表妹,你下令吧!咱們一起上去呢,還是留些人下來?”

  東方亞菱指定了每輛篷車停下的位置,又用竹竿、木枝,布下了一座奇陣,道:“不用去太多人,你和秋兄再加上我哥哥及天虛子、傅東揚兩位前輩,蘭蘭和秀秀替我抬著滑竿,此地的事,交由倪老前輩負責,他見多識廣,必可應付變化。”

  南宮玉真道:“我帶著追風、摘星兩人同行如何?”

  東方亞菱道:“應該如此,小妹忘了。”

  她為人細心,又和倪萬重談好了聯絡的信號,才坐上滑竿。

  天虛子、傅東揚相視一笑,道:“東方姑娘,咱們兩個請命開道如何?”

  秋飛花急急說道:“有事弟子服其勞,怎敢勞動師伯、師父。”

  傅東揚笑一笑,道:“這沒有你的事,用不著你多口。”

  秋飛花呆了一呆,不敢多言。

  東方亞菱道:“秋兄,傅前輩和天虛道長,另有用心,就仗憑他們兩位了。”

  東方亞菱道:“有勞兩位前輩。”

  傅東揚哈一笑,道:“老道士,咱們走吧!”飛身一躍,當先向前奔去。

  天虛子袍袖一拂,緊追在傅東揚的身後而去。

  東方亞菱低聲道:“哥哥,途中可能有凶險,你在我身邊保護我。”

  東方雁嗯了一聲,沒有答話。

  南宮玉真低聲吩咐了追風、摘星數言,緊追在傅東揚身後而去。

  秋飛花四顧了一眼,卻追在東方亞菱的滑竿之後。

  且說傅東揚一馬當先,一口氣跑出了數百丈,翻過兩座山坡,才停下腳步。

  天虛子道袍飄風,緊追而至。

  兩人還未來得及說一句話,南宮玉真如一縷輕煙般,到了身前。

  傅東揚笑一笑,道:“姑娘的輕身之術,已到了爐火純青之境。南宮玉真道:“老前輩誇獎了……”

  語聲一頓,問道:“兩位怎的停步不進了?”

  傅東揚伸手一指,道:“姑娘請看。”

  南宮玉真轉頭望夫,只見前面不遠處,樹著一面木牌,木牌上畫著四面小旗。

  這就要比江湖經驗了,南宮玉真眼看那四面小旗子,卻不懂是怎麼回事?

  不禁一皺眉頭,道:“那木牌是……”

  傅東揚道:“木牌不奇怪,奇怪的是那木牌土四面小旗子。”

  南宮玉真道:“小旗,代表些什麼?”

  傅東揚道:“姑娘聽過四煞奪魂旗麼?”

  南宮玉真沉吟了一陣,道:“隱隱記得,似是聽家父說過,不過,時間太久了,我已經記不清了。”

  傅東揚道:“有四個人,武功詭異,一度在江湖上起了一場血雨腥風,但消失江湖二十年。如今在這荒山中出現了他們的標幟。”

  南宮玉真道:“那是說,他們四個人,早已到此。”

  傅東揚道:“如若在下的看法不錯,奪魂四煞,至少在這裡停留了五天左右。”

  南宮玉真笑一笑,道:“老前輩,進想請教一件事?”

  傅東揚道:“什麼事?”

  南宮玉真道:“老前輩據何而言?”

  傅東揚道:“姑娘,在下看那木片,插在此地,有五天的時間了。”

  南宮玉真道:“原來如此,這要經驗了,晚進絕不會想到這方面來,就算想了,也無法從那木牌看出插在此地的時間。”

  南宮玉真道:“老前輩,咱們要不要先去瞧瞧?”

  傅東揚道:“姑娘,愚意不如等東方姑娘到來之後,再作定奪。”

  南宮玉真回目去,仍然不見那東方亞菱的滑竿,笑一笑,道:“老前輩,木牌的意思,是不是不準準咱們進入禁區?”

  傅東揚道:“四煞奪魂牌出現的時間內,不准人擅越雷池一步,違規者死。”

  南宮玉真嫣然一笑。道:“老前輩。這事當真麼?”

  傅東揚道:“江湖上傳言如此。”

  南宮玉真道:“進倒是有些不信。”

  一面說話,一面舉步向前行去。
li60830 發表於 2018-12-9 14:14
二八二

  傅東揚沉聲道:“姑娘不可!”

  南宮玉真呆一呆,停下了腳步,臉上是一片羞意,道:“晚輩少不更事,童心未脫,如非老前輩喝止,晚進很可能造成錯失了。”

  傅東揚笑道:“事情不會如姑娘說的嚴重,但如先和奪魂四煞衝突起來,很可能會毀去很多徵象,影響到東方姑娘的推斷了。”

  南宮玉真道:“進明白。”

  傅東揚笑道:“奪魂四煞還有一個規矩,那就是不進入他們禁區,他們絕不會多管閒事,他們會視而不見。”

  南宮玉真道:“原來如此。”

  談話之間,東方亞菱的滑竿,也已趕到。

  行近到木牌前面,滑竿停下,東方亞菱緩緩行下來。

  望了木牌一眼,目光轉到了傅東揚的身上,道:“老前輩,這木牌代表了什麼?”

  傅東揚道:“奪魂四煞的標幟奪魂旗。”

  東方亞菱道:“這木牌風吹日曬,應該很多天了。”

  傅東揚道:“不錯,有五天左右了。”

  東方亞菱輕輕籲一口氣,道:“我低估了他們。”

  南宮玉真道:“低估了什麼人?”

  東方亞菱道:“低估了那個龐大、神秘的組合,至少,他們早我們五天前,到了這個地方。”

  南宮玉真道:“小表妹,咱們可是來晚了?”

  東方亞菱神情嚴肅地說道:“目下還不知道,不過,咱們進入那龍眼之區。經過更多的困難了……”語聲微微一頓,接道:“至少,他們還沒有完全成功。”

  南宮玉真道:“對一個極具才慧的人,五天時間,不算太短。”

  東方亞菱道:“如若他們已竟全功,不會留下這些痕跡。”

  南宮玉真道:“咱們目下應該有何行動?”

  東方亞菱道:“闖進去。”

  南宮玉真道:“好!表妹請在此等候,我去瞧瞧。”

  傅東揚道:“姑娘,讓在下和老道士進去……”

  秋飛花快步行了過去,接道:“弟子開道。”

  搶先向前行去。

  傅東揚笑道:“讓他多歷練一下,老道士,你在後面擋陣。”

  天虛子哦了一聲,停下腳步。

  秋飛花緩步越過了木牌。

  天虛子高聲說道:“飛花,小心一些,奪魂四煞一向是突起施襲,不會事先招呼。”

  秋飛花應了一聲,道:“弟子知道,多謝師伯。”

  凝目望夫,只見面前是一片山坡,都是突岩、矮松,瞧不出奪魂四煞隱藏於何處。

  那木牌聳立在一片大岩之前,把一片山城,分成了兩個世界。

  一面可任意行動,另一面卻充滿著凶險。

  行近木牌時,秋飛花已經運氣戒備,大踏步越過木牌。

  超越過木牌三步,耳際間,突然響起了一個森冷的聲音,道:“站住,年輕人,再往前走一步,立刻就要你橫當地。”

  秋飛花冷冷說道:“閣下可以現身了,用不著這麼鬼鬼崇崇的躲起來。”

  一株枝葉濃密的矮松上,突然飛起了一條人影,筆直的落到了秋飛花的身前,砰然一聲,雙足著地。

  不知他練的什麼輕功,落在地上,有如一個挺直的僵一般。

  秋飛花自得無難翁傳授之後,藝業大進,人也變的十分沉著,抬頭打量了來人兩眼。才緩緩說道:“你是奪魂四煞中人?”

  那是一個穿著一個黑布長衫的人,骨瘦如柴,全身上下,以怕也很難找出四兩多餘的肉來。

  他不但瘦,而且很高。看起來,像是一根竹竿一樣。

  很少有人用黑色的布,一件長衫來穿,所以,看起來特別的怪異。

  黑衣人兩道冷電一般的目光,盯在秋飛花臉上望了一陣,道:,不錯,老夫是奪魂四煞中人,排行老四,人稱黑煞焦鵬。“秋飛花道:“聽說奪魂四煞一向是同出同進,很少分開。”

  焦鵬道:“不錯,咱們四兄弟一向同出同進……”輕咳一聲接道:“你既知咱們的奪魂四煞,想必知道咱們四兄弟的規矩了?”

  秋飛花道:“在下倒是聽說一些,但閣下最好能再重述一遍。”

  焦鵬道:“咱們四兄弟的四煞奪魂旗,代表咱們的幟,擅闖者,只有一條路走,那就是死。”

  秋飛花道:“怎麼一個死法?”

  焦鵬道:“最好你自己自絕而死,那可以落一個全。”

  秋飛花道:“如不是自絕呢?”

  焦鵬道:“那就只好由咱們動手了。”

  秋飛花笑一笑,道:“這麼說來,只好勞動四位動手了。”

  焦鵬淡淡一笑,道:“好!”

  “好”字出口,右手已遞了出去,一把抓向秋飛花的前胸。

  這一擊,勢道快速,有如閃電,餘音未絕,掌招已然遞到了秋飛花的前胸。

  秋飛花如若沒有準備,若想避開這一擊,必然十分困難。

  但秋飛花早已有了準備。一吸氣,向後退避三尺。

  但是秋飛花閃避得夠快,但依然感覺到前胸處,被一股強力掃中,隱隱作痛。

  秋飛花心頭暗生凜駭,忖道:“奪魂四煞之名,果非虛傳。”

  心中念轉,人已快步行上,雙手齊出,展開反擊。

  他瞭解對方的武功之後,不敢再讓先機,立刻還擊。

  傅東揚凝神觀戰,只見秋飛花攻出的掌法,大部分是自己傳授的武功,但其間加雜著一些很奇異招術,那是和他完全無關的武功了。

  天虛子微微一笑,道:“秀才,你教的徒弟不錯啊!”

  傅東揚哈哈一笑道:“老道士,世上很少有狀元老師,但卻有很多狀元徒弟,我秀才運氣好,就教出來這麼一個狀元徒弟……”

  天虛子接道:“我看他有很多的武功招術,連你秀才也不一定會。”

  傅東揚道:“這就是徒兒聰明,師父的本領。我不會的武功,能把徒弟教會,你說,這不是本領,是什麼?”

  天虛子道:“秀才,我瞧你也不用給自己臉上抹粉了,飛花是不是另得了高人指點?”

  傅東揚笑道:“你老道士博知天下武功,看看他用的什麼武功?”

  天虛子道:“如若老道士沒有看錯,我看他幾招攻勢,頗似傳言中無難門的武功,事上,無難門一向單傳,目下就只有無難翁一個人,飛花怎會和無難翁扯在了一起?”

  傅東揚道:“這個麼,你道士問秀才,秀才去問什麼人?”

  天虛子道:“飛花不是那樣的人,他如跟了無難學武功,一定會告訴你。”

  傅東揚道:“這倒不錯,飛花告訴我了,無難翁要他拜無難門下,承繼他的衣缽,不過,以後又取消了……”

  天虛子道:“為什麼?”

  傅東揚道:“因為那時候,他快要死了,他不能使無難門至他而絕,所以,他要把秋飛花收入門下……”

  天虛子接道:“為什麼又取消了原來的計畫?”

  傅東揚道:“因為,無難翁不會死了,無難門的傳統是,只許有一個人在江湖上走動,只要武功傳了人,老一代不是死去,就是退休,無難翁既不想死,又不想退休,所以只好又把飛花給逐出門牆了。”

  天虛子道:“原來如此。”

  兩人談話之間,秋飛花和焦鵬已然動手到百回合以上。
li60830 發表於 2018-12-9 14:14
二八三

  雙方的搏殺,激烈絕倫,但仍然是一個不勝不敗之局。

  東方亞菱看過了雙方搏殺之後,緩緩說道:“表姐,他們還要再打多久?”

  南宮玉真道:“大約還要五十回合,才能分出勝敗。”

  東方亞菱道:“為什麼?”

  南宮玉真道:“因為,這百回合之後,已到了他們分出勝負的時候,除非有人插手,否則,很快會分出勝敗了。”

  東方亞菱輕輕籲一口氣,道:“表姐,百回合之後,哪一個人敗?”

  南宮玉真低聲道:“小表妹只管放心,五十回合後,敗的不是那位秋相公,而是焦鵬。”

  東方亞菱微微一笑,道:“表姐,其實,我也看出來了,只不過,我有些不放心,問問你罷了。”

  南宮玉真道:“原來如此。”

  兩人談話之間,秋飛花已和焦鵬打到生死關頭。

  雙方拳掌搏鬥的激烈,已到了將分生死的境界,指掌交錯,自然無法分出敵我。

  搏鬥之間,突聞三聲砰然大震。

  兩條交錯的人影突然分開。

  但見焦鵬身子,搖了幾搖,似是要倒摔而下,但終於支撐了下來。

  這時,秋飛花如若再趁機一掌,立刻可取焦鵬之命。

  但秋飛花並未下手。

  焦鵬吐出了一口鮮血,緩緩說道:“年輕人,你叫什麼名字?”

  秋飛花道:“在下秋飛花。”

  焦鵬道:“你這個年紀,竟然能勝過老夫,老夫死不瞑目。”

  說完一句話,砰然一聲,倒摔在地上。

  焦鵬倒下的同時,三條人影,疾如流失一般,由岩後矮樹中,激射而出。

  如若這三人,早現身片刻,焦鵬也許就不會傷在秋飛花的手中。

  但這三人,也和首焦鵬的想法一樣,覺著這年輕人,就算一出娘胎就練武功,未必會是焦鵬的敵手,至少,焦鵬也具有了自保的力量。

  但三個人想錯了,卻送了焦鵬的一條命。

  秋飛花目光轉動,只見三人穿著同樣的黑色長袍,臉色也一樣的陰沉,年齡雖然不同,但也在五十至六十之間。

  三個人手中都已亮出一樣的兵刃。

  三把黑色的小旗,上面繡著一個白色的骷髏頭。

  旗竿是鐵製的,上面有一個三角型的尖錐,有如毒蛇之頭。

  三個人,一樣的兵刃。

  傅東揚高聲說道:“飛花,不要託大,快亮兵刃,那是追魂旗。旗竿和旗上,都有奇毒。”

  秋飛花依言亮出了兵刃。

  傅東揚道:“飛花記著,你面對的是江湖第一流凶厲的高手,不得絲毫大意,任何一個細微的疏忽,就可能會丟了你的性命。”

  東方亞菱微微一笑,道:“看來,傅前輩很愛惜他的弟子。”

  南宮玉真道:“衣缽相授,自然要很愛惜了。”

  三個黑衣人現身之後,有意無意間,分佈成一個三角陣勢,把秋飛花圍了起來。

  東方亞菱嘆息一聲,低聲道:“表姐,他一個人,要對付三個人,是不是很危險呢?”

  南宮玉真笑一笑道:“小表妹,要不要我替他擔下來?”

  東方亞菱道:“你的武功勝過秋飛花很多麼?”

  南宮玉真道:“看在你的份上,表姐絕不藏私,除了南宮世家的十八招殺人法之外,我會找一些精奇的武功,傳授給他。”

  東方亞菱道:“不用表姐出手,但他們三打一,總不能讓他一個人獨對三人。”

  南宮玉真道:“表妹的意思呢?”

  東方亞菱還未來及答話,正東方位上的黑衣人,已冷冷說道:“你殺了焦老四……”

  秋飛花接道:“他如是真的死了,自然是在下殺的。”

  原來,焦鵬氣息未絕,前胸處,還輕微起伏。

  三個黑人,望望躺在地上的焦鵬,冷笑一聲,道:“閣下是一個人和咱們三個人動手呢?還是再找兩個幫手來。”

  秋飛花道:“在下一個人試試吧,不過,在下也有一個條件。”

  站在東方面的黑衣人,道:“好!閣下請說。”

  秋飛花道:“我想請教一下,三位的姓名。”

  居東而立的黑衣人,哈哈一笑,道:“奪魂四煞,在江湖上走了數十年,雖然也遭逢過一些挫折,但我們一直保持著四兄弟的完整,想不到,竟然折在你小子的手中,今日,咱們三個作兄長的,如若不能替老四報仇,也不願偷生人世了……”

  接著道:“老三、老二,說出姓名。”

  站正北方的黑衣人,輕輕咳了一聲,道:“三煞邊城。”

  正東方位的黑衣人道:“二煞索超。”

  正東南方位的黑衣人,一摸長鬚,道:“在下四煞之首,血煞洪天。”

  秋飛花抱元守一,長劍平胸,冷笑一聲,道:“三位準備好一齊出手呢?還是一個一個的和在下單打獨鬥?”

  血煞洪天道:“你最好他找兩個人來,咱們三對三的一決生死。”

  秋飛花道:“不用了,在下殺了諸位的四弟,一命償一命,當然還是由在下一人對付三位了。”

  血煞洪天冷笑一聲,道:“年輕人,你認識我們手中的兵刃麼?”

  秋飛花搖搖頭道:“不認識?”

  洪天道:“奪魂四煞,殺人雖多,但咱們一宗好處,那就是凡事先把話說清楚,叫人死而無怨。”

  秋飛花道:“在下洗耳恭聽。”

  洪天道:“我這兵刃,叫做奪魂旗,旗上可以射出毒針,中人必死。”

  秋飛花心頭一震,道:“好歹毒的兵刃。”

  洪天道:“除了可以射出的毒針之外,旗上也淬有奇毒,只要掃中肌膚,立刻開始潰爛,除了我們兄弟的獨門解藥之外,別無可救之藥。”

  秋飛花點點頭,道:“多承指教。”

  這時,追風、摘星已奉到南宮玉真的命諭,準備進入埸中,幫助秋飛花。

  但被東方亞菱輕聲喝止,道:“你們不用去了,他已經說出大話。去了他也會要你們退出來。”

  言罷,臉上是一片愁苦之色。

  南宮玉真緩緩行到東方亞菱面前,低聲道:“我會及時接應他。你準備替他治毒傷。”

  東方亞菱一皺眉頭,道:“奪魂四煞的奪魂旗上之毒,需門解藥,只怕我無能解得。”

  南宮玉真微微一笑,道:“奪魂四煞身上有解藥,只要你能夠辨識解藥就行就是談幾句話的工夫,雙方已打了起來。這是一場武林中極為罕見的激烈搏鬥,三面奪魂旗。幻起了一片烏雲似的黑影,團團把秋飛花圍了起來。一縷白芒,在濃墨的旗影中閃動,忽隱忽現。一開始,雙方都似是全力施為,三面奪魂旗捲住了秋飛花的劍光人影。外面看去,只能見一片旗影,和那偶爾行破旗影的劍光,可以想得到,雙方仍然在展開激烈的搏殺。至少,單獨從外面看去,秋飛花落於下風,只看得東方亞菱心情大為緊張。輕輕籲一口氣,東方亞菱緩緩說道:“表姐,中了毒的人,可以找到解毒的解藥,如是被人殺死了,那就無法救活了,是麼?”

  南宮玉真笑道:“秋飛花如不落敗,我上去反而會招致他的不快。”

  東方亞菱轉頭望去,只見天虛子和傅東揚,都看得全神貫注。

  由兩人緊張的神情中,可以看出來,兩人對這次搏殺的激烈,也有著驚心動魄的感覺。

  忽然間,旗影分裂,響起了一聲悶哼。

  緊接著,是一陣兵刃交擊的金鐵之聲,和漫空閃動的銀芒。

  旗影收起,人影乍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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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八四

  只見秋飛花身軀搖動,用手中長劍支撐著身體,未倒下去。

  奪魂三煞,仍然分佈成三角形站著。

  四個人,沒有一個人開口說話。

  相持約片刻工夫,二煞、三煞,突然前胸中冒出一股鮮血、倒了下去。

  血煞洪天,卻舉起右手,指著秋飛花,道:“無難門的四絕劍,不過,你小子,也活不了,但你夠光榮了,一個人,換了我們四條命。”

  言罷,前胸處噴出一道血泉,身軀緩緩倒了下去。

  秋飛花臉上閃起了一抹淒苦的笑容,似是想說什麼,但卻沒有說出口,人也倒了下去。

  傅東揚、南宮玉真同時發動,兩條人影,疾如流星一般,撲入場中。

  比起來,南宮玉真快了一步,一伸手,抱起了秋飛花。

  只見他臉色鐵青,眉宇間,隱隱泛起了一層黑氣。

  傅東揚眼看南宮玉真抱起了秋飛花,只好背手站在一側。

  東方亞菱、天虛子、追風、摘星魚貫行了過去,團團把秋飛花給圍了起來。

  傅東揚輕輕籲一口氣,道:“他中了奪魂四煞的旗上毒針。”

  天虛子道:“這是一種奇毒之物,必須要對症下藥。”

  東方亞菱道:“蘭蘭、秀秀,搜他們身上的解藥。”

  一面伸手入懷,取出一個玉瓶,倒出了兩粒解藥,道:“表姐,先給他服下穩住毒傷不要惡化。”

  南宮玉真對東方亞菱療毒之能,充滿著信心,但此刻眼見她下令從四煞身上搜查解藥,不禁心頭一涼,急急把手中丹丸,送入了秋飛花的口中。蘭蘭和秀秀動作很快,片刻間,由四煞身上,搜出很多玉瓶。

  一打開瓶塞,倒出了藥物。

  計算藥丸共有三種完全不同的顏色。

  東方亞菱怔住了,望著三種大小相同,顏色各異的藥物出神。

  她無法決定,哪一種顏色的藥物,才是解藥。

  再看奪魂四煞,都氣絕而亡。

  傅東揚大步行了過來,低聲說道:“姑娘,可是沒有法子分出解藥?”

  東方亞菱道:“往常我有,但現在沒有了分辨的能力。”

  傅東揚道:“哦!”

  伸手接過了三種不同顏色的藥丸。

  仔細看了一眼,傅東揚選了一種紅色的藥丸,道:“姑娘,如若秀才猜對了,這紅色的藥丸是解藥。”

  東方亞菱沒有說話,伸手接過一粒紅色的藥丸,二指加力,把藥丸捏碎,放在口中嘗了一下。

  這是個很冒險的舉動,如若那紅色藥丸不是解藥,而是毒藥,東方亞菱這捨命嘗毒之舉,很可能會丟了性命。

  只見東方亞菱點點頭,道:“不錯,這紅色藥丸是解藥……晚進也有同感,只是不敢肯定罷了,老前輩這一判斷,晚輩也增加了不少的信心。”

  蹲下身子,把兩粒紅色藥丸,塞入了秋飛花的口中。

  南宮玉真右掌按在秋飛花的前胸之上,送入了一股真力。

  這一股強勁的內力,化作了一股熱流,幫助秋飛花化解吞入腹中的藥丸。

  對症之藥,神效立見,只聽秋飛花長長吁一口氣,緩緩坐起了身子。

  東方亞菱道:“秋兄,你覺著哪裡不適?”

  秋飛花道:“我覺著前胸,和臉上有幾處地方麻疼。”

  東方亞菱道:“奪魂旗上的毒針?”

  南宮玉真從懷中摸出一磁鐵,道:“表妹,用磁鐵試試看。”

  東方亞菱道:“請表姐動手吧。”

  南宮玉真右手執著磁鐵,在秋飛花的臉上,來回移動。

  片刻之後,磁鐵上,吸出了三根細如牛毛的毒針。

  東方亞菱搖搖頭,道:“好惡毒的暗器,就算去毒,如此細小的牛毛針,也可能會隨著血液流動,穿入心臟之中……”

  語聲一頓,接道:“表姐,快些動手,他前胸之上,也中了毒針。”

  南宮玉真怔了一怔,道:“前胸之上,那不是要脫了衣服麼?”

  東方亞菱道:“是啊!這磁鐵吸力不夠,非得脫了衣服不可。”

  傅東揚道:“兩位姑娘請退後三步,這事交給秀才。”

  接過南宮玉真手中的磁鐵,解開了秋飛花前胸衣服。

  借磁鐵之力,果然從秋飛花前胸處又吸出了九枚毒針。

  傅東揚摔去了磁鐵上的毒針,緩緩說道:“好利害的奪魂旗。”

  南宮玉真和東方亞菱,呆呆的站在四尺外。

  接著從前胸處又吸出了九枚毒針。

  咬咬下唇兒,東方亞菱緩緩說道:“老前輩,問問他,還有什麼地方受傷?”

  秋飛花閉目運氣一試,道:“好了,多謝師父和兩位姑娘,只有前胸和臉上受到針傷。”

  一面說話,一面站起了身子。

  這時,秋飛花臉上的鐵青之色,已然消退了很多,隱隱可見血色。

  傅東揚低聲道:“飛花,你一人搏殺了奪魂四煞,風頭是出足了,但樹大招風,希望你要更加小心一些。”

  秋飛花連忙一躬身,道:“弟子遵命。”

  傅東揚輕輕吁了一口氣,道:“你自己珍重吧!這一戰,必會使你成名,從此之後。我這個作師父的,只怕也無法多管你了。”

  秋飛花心中慌悚,頭上汗水滾滾而下,欠身說道:“師父教誨。”

  傅東揚未再理會秋飛花,轉身而去。

  秋飛花拜伏於地,不敢抬頭。

  南宮玉真低聲道:“老前輩,要他起來吧!我還有事向他請教。”

  傅東揚回頭一揚手,道:“飛花,你起來,南宮姑娘有話問你。”

  南宮玉真走到飛花跟前,笑道:“秋兄,我想請教你一個問題。”

  秋飛花道:“在下洗耳恭聽。”

  南宮玉真道:“你殺死了奪魂四煞,是在身中毒針之前,還是在中了毒針之後?”

  秋飛花道:“他們毒針還沒有發出之前,在下就用出了四絕劍。”

  南宮玉真道:“無難門的四絕劍,果然威力非凡。”目光一掠東方亞菱,接道:“小弟妹,咱們是否要休息一下?”

  東方亞菱道:“不用了,秋兄請走在後面。”

  傅東揚道:“還是由秀才和老道士開路吧。”

  南宮玉真道:“不敢再有勞兩位前輩了,追風、摘星何在?”

  追風、摘星一躬身,道:“婢子在此。”

  南宮玉真道:“你們開路,遇上了什麼可疑之處,不可逞強妄動。”

  二婢應了一聲,轉身向前行去。

  行約百丈之後,到了一處矗立如刀削的山崖前面。

  這一道懸崖,有如斧劈一般,數十丈的光滑石壁,寸草不生,直向兩側伸延過去。

  但在峭壁之間,卻有著一道缺口,竟約五尺,可容三個人並肩而過。

  除了這一道缺口之外,目力能及處,再無可行之路。

  缺口前面,並肩坐著兩個身著青衣的人,正好把缺口堵滿。

  兩個青衣人,一胖一瘦,胖的前面放著一柄大鍘刀,瘦的面前,放了一對判官筆。

  追風、摘星直行到兩人身前丈餘處,兩人仍然視若不見,望也未望二婢一眼。

  摘星低聲說道:“姐姐,這裡只有一條通路,卻被這兩人堵住了。”

  追風道:“兩人面前,放著兵刃。分明是守這條穀道的人。”

  摘星道:“我去問問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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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八五

  追風一把抓住摘星道:“這兩人生具奇相,不可妄動,還是等姑娘到了再說。”

  摘星道:“他們兩個人,咱們也是兩姐,敵勢並不強大,事事都等姑娘。豈不是太過麻煩姑娘了?”

  追風也是年輕好勝的人,聽得摘星一激,立刻動心,笑一笑,道:“妹妹說的也是,咱們在姑娘到來之前,先把兩個人給殺了!”

  摘星道:“好,咱們一出手,就用旋風七劍,能在七招之內,殺了兩人更好。”

  二女計議妥當,舉步向谷口行去。

  兩個青衣大漢突然停止了談話,四道目光,突然投注到二女身上。

  胖的大漢一伸手,抓起了面前的大鍘刀,冷笑一聲,道:“兄弟,你瞧出來沒有?”

  瘦子道:“瞧出什麼?”

  胖子道:“這兩個小妞兒,心腹很壞,準備要暗中算計咱們。”

  他人雖又高又胖,但卻是個很有心計的人。

  瘦子道:“我不明白,這兩個小妞兒,看起來又白又嫩,為什麼心眼那麼壞呢?”

  口中說話,卻伸手撿起了面前的判官筆。

  胖子輕輕籲一口氣,道:“老二,這你就不明白了,你聽說過白臉奸臣沒有?越是心壞的人,越是臉蛋兒白,以後,你要是看到了好看的,不論是男是女,都要特別的小心一些。”

  瘦子嘆口氣,道:“老大,你那大鍘刀,一共殺過多少人了?”

  胖子道:“記不清楚了,大致算來,總有一百個人以上了。”

  瘦子道:“老大,你可知道,我這一對官筆,殺死過多少人?”

  胖子道:“這個,我就不清楚了。”

  瘦子道:“我記得很清楚,我這對判官筆,已經殺死了七十八個人。”

  胖子道:“那我至少殺死了一百五十個人以上,因為,每一次咱們和人動手,都是我殺兩個,你才殺一個!”

  瘦子道:“說的是啊!老大,我也說你不止殺一百個呢!”

  這兩個人大談殺人的經歷於言笑之間。是那麼平平淡淡,沒有一點痛悔之色。

  一個人,手中一把刀,有了一百五十個以上的殺人記錄,這個人,可算是兩手血腥了。

  追風、摘星聽得兩人對答之言也不禁心頭一震,停下了腳步。

  輕輕嘆息一聲,摘星緩緩說道:“姐姐,聽他們的口氣,這兩人已經親手殺過了兩百多人了。”

  追風道:“是啊!只可惜,咱們不知道他們說的是真是假。”

  摘星道:“姐姐。我瞧那大胖子,握刀的手法,似乎是殺人的大行家,咱們倒是不可輕視他們了。”

  追風道:“這麼說來,咱們倒是不去招惹他們的好。”

  但為時已晚,一胖一瘦,兩個人已經站起身子。

  那大胖子突然把目光轉注到追風和摘星的身上,哈哈一笑,道:“女娃兒,你們可知道我哥倆的規矩麼?”

  追風道:“什麼規矩?”

  胖子道:“不論什麼人,只要站在距離咱們兄弟一丈開外,不論他如何罵咱們兄弟,咱們都不會計較,如是進入了一丈的距離之內,只要談到我們兄弟一句話,咱們就不會放過他們。”

  追風道:“哦!”

  胖子道:“很不幸的是兩位姑娘卻談了我們兄弟很多事情。”

  一面說話,一面對兩人行了過來。

  追風才發覺那胖子的威武,高大的身軀,足足九尺以上,腰大十圍,臂粗如碗,手中的大鍘刀,長過六尺,寬過一尺二寸。

  那瘦子踉在胖子的身邊,頭頂還不到胖子的前胸。

  胖子如龐然大物,瘦子卻瘦的可憐,全身稱起來,只怕難有十斤淨肉,那胖子一條腿,也會比瘦子重了很多。

  這兩人走在一起,怎麼看,怎麼不舒服,也給人一種詭異莫名的感覺。

  那胖子人高馬大,步子很開闊,每走一步,瘦子要連走三步,才趕得上。

  只見那胖子大行幾步,人已到了追風和摘星的面前。

  追風一橫手中長劍,擺出了拒敵的劍式。

  胖子哈哈一笑道:“你們這兩個女娃兒可是準備和我動手麼?”

  追風冷笑一聲,道:“你不過個子大一些,氣力強一些,但武功一道,講的是勁巧,一大把死氣力,也未必有用?”

  胖子哈哈一笑,道:“當今武林之世,還沒有人能硬接下我三招,你們兩個女娃兒,只要每人能接下我一招,我就放你們過去。”

  追風道:“這話當真麼?”

  胖子道:“不錯,乾坤二奇,幾時說過謊言了。”

  追風呆了一呆,道:“你們兩位就是乾坤二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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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八六

  第三十七章 頂天立地

  胖子道:“怎麼?難道還有別的人冒充我們不成。”

  原來追風久在南宮世家,對江湖中事,知曉不少,聽過乾坤二奇的名號,駭然向後退了五步。追風急急叫道:“摘星,快退開。”

  摘星已準備出手,聽得呼叫之言,立刻也向後退了五步。

  胖子哈哈一笑,道:“女娃兒,你們跑不了的,除非不犯老夫的禁忌,犯了那就別想逃走……”

  瘦子突然笑一笑,道:“女娃兒,你不跑,還有活命的機會,犯了他的禁忌,卻又存逃跑之心,那是自尋死路了。”

  摘星心中不服,冷冷說道:“他身高力壯,我們比氣力也許比不過他,但武功一道,玄妙無方,也不是氣力大的人,就一定能夠得勝。”

  瘦子笑一笑,道:“我那老大的武功如何,你們女娃兒最好不要出身相犯,找兩個臭男人,試試他的手段……”

  胖子怒聲接道:“老二,我也是男人啊!什麼臭男人、臭男人的,豈不是連我也罵進去了?”

  瘦子笑一笑,道:“你是大男人,世上很少有像你這樣高的大男人,別的不是大男人,自然是臭男人了!”

  胖子道:“這還差不多。”

  兩人這幾句玄談之言,只聽得追風、摘星心中驚奇不已。摘星橫移兩步,到了追風的身側,道:“姐姐,你聽出語病沒有?”

  追風道:“什麼語病?”

  摘星道:“聽那瘦子的口氣,好像說。他是女的?”

  追風道:“乾、坤二奇,一乾一坤,自然是有一個女的了。”

  摘星道:“女的?那胖子不是女的,唯一的可能,就是那位瘦子了,但我怎麼看,他也不像是個女子?”

  追風道:“一個人長得醜或美,那也算了,但他穿這一身衣服,卻是男子衣服。”

  摘星道:“我還認為他們是結義兄弟呢?”

  只聽那瘦子高聲說道:“喂!女娃兒,你們在說什麼?可是在討論我老人家嗎。”

  追風道:“是!我們在猜你老人家的身份?”

  瘦子道:“有什麼好猜的,我們是號稱乾坤二奇,他是乾,我是坤,他是男人,我是女的,這有什麼不對?”

  追風道:“很對!很對!我們也在猜你老人家是女的。”

  瘦子道:“不過,我們老大,從來沒有把我當作女人看!”

  追風道:“這麼說來,你老人家真是女的了?”

  瘦子道:“怎麼?難道我達一點女人的味道也沒有麼?”

  摘星道:“老前輩如若要我們說實話,你老人家確然瞧不出女人味道。”

  追風道:“我想,這和你老人家整天穿著男人的衣服有關!”

  瘦子突然嘆息一聲,道:“你們兩個叫什麼名字?”

  追風道:“我叫追風,她叫摘星……”

  胖子突然大聲喝道:“老二,你和她們囉囉嗦嗦的說些什麼?老夫要出手了。”

  瘦子道:“不行,我要和她們談談。”

  胖子道:“你要和她們談什麼?”

  瘦子道:“談我們的事,和你無關!”

  胖子道:“但你不能耽誤了我殺人的事。”

  瘦子道:“這兩個人你不能殺。”

  胖子道:“為什麼?”

  瘦子道:“因為她們是女子,你是男子漢大丈夫,為什麼能殺女人?”

  胖子道:“老夫不管,犯了我訂下規戒的人,不論男女,我都要殺。”

  瘦子道:“你如一定要殺,我就只好幫助她們了。”

  胖子怔了一怔,道:“老二,為什麼?咱們幾十年的交情,難道你要和老夫翻臉不成?”

  瘦子道:“你如一定要殺這兩個女娃兒,我只好幫她們了。”

  胖子道:“老二,咱們相處了幾十年,難道,還比不上你和這兩個女娃初見面的交情?”

  瘦子道:“你如還記得咱們相處了數十年,為什麼不肯給我一點面子?”

  胖子道:“老二,就算把你也算上,還是打不過我。”

  瘦子道:“我知道,但我至少可以擋你三招。”

  胖子道:“三招之後呢?”

  瘦子道:“三招之後,這兩位女娃兒,在我擋住你三招之時,定然不會坐視,她們就有時間想出對付你的法子。”

  胖子臉色一變,道:“好吧!老二,我不殺她們就是,不過,我如不給他們一點厲害瞧瞧,只怕她們心中不服。”

  談話之間,東方亞菱和南宮玉真等大隊人馬,已然趕到。

  追風和摘星,互相望了一眼,突然轉身一躍,飛落到南宮玉真的身側,低聲說明乾坤二奇的身份。

  對於乾、坤二奇,南宮玉真不敢有絲毫輕視之心,立刻現出了凝重之色。

  秀秀、蘭蘭放下了肩上滑竿,東方亞菱緩緩走了下來。

  胖子打量著南宮玉真等一行人,默然不語。

  南宮玉真回顧了東方亞菱一眼,低聲說道:“想不到乾坤二奇這樣的人,竟然也被他們羅致手下,而且,又甘願作為馬前卒,那首腦人物,的確是不可輕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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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八七

  東方亞菱道:“聽說乾、坤二奇,一生中未遇過敵手,一柄大鍘刀。殺人無算。”

  南宮玉真道:“奇怪的地方,也就在這裡了,那位乾公頂天立地,為人自負得很,為什麼會甘願為人爪牙?”

  東方亞菱道:“乾公、坤婆,都是武林中一代奇人,怎麼甘願為人所用,這其中定然也別有原因了。”

  南宮玉真道:“表妹,我去會會他們吧!”

  傅東揚道:“姑娘,乾公的大鍘刀,以剛猛取勝,刀重七十二斤,雙臂鍘力,重過千斤,一刀之力,開門破石,姑娘練的是巧勁,不可和他們硬打硬接。”

  南宮玉真道:“多謝前輩指點。”

  東方亞菱道:“坤婆練的小巧軟骨功,以招術詭異取勝。”

  傅東揚道:“不錯,看來姑娘對江湖上的事物,瞭解很多。”

  東方亞菱道:“晚進只是聽家父提示一二罷了。”

  這時,天虛子道袍飄飄的行了過來,道:“姑娘,這一陣讓給貧道如何?”

  南宮玉真道:“道長你……”

  天虛子接道:“讓貧道試試吧!當年貧道曾敗在乾公的鍘刀之下,不到三招,就被震飛了手中之劍。”

  南宮玉真低聲道:“老前輩,有把握麼?”

  天虛子搖搖頭道:“沒有,不過,貧道為此,下了二十餘年的工夫。”

  一面說話,一面舉步向前行去。

  南宮玉真沒有再行攔阻。

  天虛子緩步行到了乾公身前,一合掌,道:“久違了,乾公。”

  胖子冷然一笑,道:“牛鼻子老道士,咱們二十多年不見了,你還沒有死啊?”

  天虛子道:“貧道出家人,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閻王不下令,小鬼不來拿,你叫貧道怎麼一個死法?”

  胖子道:“你二十多年前,逃過了老夫的鍘刀,想不到二十年之後,又找上門來。”

  天虛子微微一笑,道:“乾公,先不說貧道的生死之事,貧道想先請教一件事?”

  胖子道:“你說吧!”

  天虛子道:“以你乾公在武林中的身份與地位,怎麼竟甘為人所用?”

  胖子道:“這是老夫的事,和你牛鼻老道何干?”

  天虛子道:“但貧道覺得奇怪。”

  胖子道:“你有什麼好奇怪的?老夫的事,用不著告訴你老道士,你亮劍吧!”

  天虛子伸手拔出了長劍,笑一笑道:“咱們要打幾招?”

  胖子道:“你如能接下老夫三招,那就算你勝了。”

  天虛子道:“乾公,我如敗了,這一次你絕不會再放過貧道了。”

  乾公道:“嗯!接不過我連環三刀,你只好認命了,這一次,老夫絕不留情。”

  天虛子道:“如是貧道僥倖接下了乾公三招,那將如何?”

  乾公道:“接下了老夫三招,那就饒你不死。”

  天虛子道:“乾公,不覺得這條件太苛了一些麼?”

  乾公冷笑一聲,道:“好吧!條件由你提吧!”

  天虛子道:“如若貧道幸接下你連環三刀,你就要回答貧道一問。”

  乾公想他未想地說道:“就此一言為定。”

  揚起手中的大鍘刀,一刀劈了下來。

  他身軀高大,鍘刀沉重,這一刀下來,帶起了一股破空之聲。

  七十二斤的大鍘刀,日光下,閃起了耀目的寒芒。

  南宮玉真一皺眉秀眉,低聲對傅東揚說道:“老前輩,他能避過麼?”

  傅東揚道:“老道士當年敗在乾公連環三刀之下,為此,下了二十年的工夫,手中如無把握,怎敢討令出戰。”

  兩人說話之間,天虛子已然躲過了第一刀。

  乾公鍘刀又寬又長,籠罩的範圍很大,如想憑仗靈巧的身法閃避他的刀,實非易事。

  但天虛子曾破解連環三刀,想了二十年,自有獨到之處,乾公鍘刀劈下,天虛子人向一例閃去,看似讓這一刀,但長劍卻突然翻起利用“滑”字訣,把那泰山壓頂一般的大刀,滑落一側。

  乾公一挫腕,收回了鍘刀,道:“好!老道士,看來你用了不少心思,使老夫這連環三刀,無法再具連環攻敵的威勢。”

  天虛子笑一笑,道:“貧道想了二十年,才想出破解你這連環三刀的威勢,可謂用心良苦了。”

  乾公冷冷說道:“這二十年來,老夫的鍘刀上,也有了不少修正變化,只怕你白費心機了。”

  天虛子道:“試試看吧!”

  乾公大鍘刀緩緩揚起,“呼”的一聲,兜頭劈下。

  這一刀威勢淒厲,有如泰山壓頂一樣,直劈而下。

  但刀到中途,忽然間變了路子,由直劈變成了橫斷。

  鍘刀寬大,這一擊,籠置了數尺方圓,把天虛子整個人,完全罩在鍘刀之下。

  天虛子早已提聚了真氣戒備,立刻一封。

  但聞砰然一聲大震,天虛子手中的長劍,正好迎住了乾公的寬大鍘刀之上。

  那鍘刀重過數十斤,天虛子竟然硬接一擊,想像之中,這一刀必會把天虛子手中的長劍震飛,能夠不傷人,那已經是很難得的事了。”

  哪知刀劍相觸之下,天虛子的寶劍,有如黏住了那大鍘刀上一般,人隨著長劍,一齊飛了起來,被摔到一丈開外。

  天虛子沒有受傷,輕飄飄的落在了實地之上,笑一笑道:“這是第二招了,還有一招。”

  乾公冷哼一聲,道:“牛鼻子老道,看來你確實下了不少的工夫,老夫這第三刀,如是殺你不死,就算老夫輸了,對麼?”

  東方亞菱察言觀色,發覺乾公的臉上,滿佈殺機,心知他這一刀,必將是凌厲無比的一擊。她立刻說道:“老前輩,你輸了,只不過是回答他一個問題,但你如把天虛道長殺了,那是一條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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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八八

  乾公道:“老夫這一生中,殺了不少的人,多殺上一兩個人,也不會放在心上。”

  東方亞菱道:“老前輩如此輕賤人命,不覺太過殘酷麼?”

  乾公道:“老夫如若心存仁慈,被這老道士逃過三招,豈不是傷了老夫一世的英名?”

  語聲甫落,人已飛騰而起,手中大鍘刀揮動之間,幻化出一片冷厲的刀芒,有如一片刀網般,兜頭罩了下來。

  這一刀,渾成了一片光影,威勢之猛,世所罕見。

  天虛子心頭一震,飄身向一側退去。

  這一刀,完全不是連環三刀中的招數,而是乾公畢生功力所聚、刀中的精髓奇學。

  一條人影,疾如閃光一般,直向那一片刀影中射出。

  是南宮玉真。

  天虛子也運集了全身的功力,長劍疾舉,在頭頂之上,凝聚了一片護身劍光。

  但聞一陣金鐵交鳴之聲,刀光消失,人影重現。

  場中出現了三個人,乾公、南宮玉真和天虛子。

  乾公手執大鍘刀,刀尖觸地,手扶在刀柄上,似乎是十分疲倦。

  南宮玉真一臉冷肅之色,手中執著兩柄短劍。

  天虛子臉色一片鐵青,汗珠兒滾滾而下。

  場中突然間靜了下來,靜得聽不到聲音。

  沉寂了足足一刻工夫之久,乾公才緩緩把目光轉到南宮玉真的身上,道:“你是誰?”

  南宮玉真道:“南宮玉真。”

  乾公道:“你救了老道士。”

  南宮玉真道:“你用的不是連環三刀中的招數,我才插手。”

  乾公道:“老夫不追究這個,而是驚奇你這點年紀,竟能化了老夫這“天羅一刀”。”

  南宮玉真道:“你算是勝了,還是敗了?”

  乾公道:“應該是不勝不敗兩局,至少老夫還是有再戰之能。”

  半晌未講話的坤婆,突然開了口,冷冷說道:“你們兩個打一個,不公平,就算我們老大敗了,那也不能算。”

  南宮玉真道:“老前輩,兩位是武林中成名多年的人,受盡了天下武林同道的敬重,為什麼竟甘願為人所用?”

  乾公說道:“小丫頭,你可是南宮世家中人?”

  南宮玉真道:“不錯,我來自南宮世家。”

  乾公道:“南宮世家中沒有那一招劍法。”

  南宮玉真道:“老前輩的武功可以精進,南宮世家的武功,也可以日新月異。”

  乾公道:“女娃兒,你不用騙我,那不是南宮世家的招數。”

  南宮玉真道:“老前輩,就算不是南宮世家的招數,但卻是進施用出手,似乎用不著找它的來龍去脈了。”

  坤婆冷冷說道:“老大,咱們幾十年的感情了,遇到了這等節骨眼上,我應該幫助你了,咱們聯手出戰。”

  南宮玉真道:“我們人手多,如若展開了群毆群攻,還是我們佔先。”

  乾公道:“人多未必有用!小丫頭,你們為什麼跑到這僻鄉荒野中來?”

  南宮玉真道:“老前輩又為何到此?”

  乾公道:“老夫受人之命,不得不來。”

  南宮玉真笑一笑,道:“當今武林之世,有何人能夠令諭老前輩?”

  乾公道:“你還沒有回答老夫的話。”

  南宮玉真沉吟了一陣,道:“不敢欺瞞老前輩,晚輩一行到此,和兩位老前輩的目的一樣。”

  乾公道:“老夫瞧不出這地方有什麼神奇之處……”

  南宮玉真接道:“那麼老前輩為什麼來此?”

  乾公道:“老夫奉命把守此地,不准任何人通過這條峽谷。”

  東方亞菱突然說道:“這地方,可是叫作一線谷?”

  乾公怔了一怔,道:“像一條線,可惜老夫不知道它的名字。”

  東方亞菱道:“老前輩已經盡了心力,目下可以不管了。”

  乾公道:“不行,老夫不能讓你們過去。”

  東方亞菱道:“老前輩,我們非要過去不可。”

  乾公道:“那只有殺了老夫才行。”

  東方亞菱道:“動刀拚命,手沾血腥,晚輩素所不喜,咱們換一種方式,比試比試別的如何?”

  乾公道:“在江湖上走動的人,如若不動手相搏,那要比試什麼?”

  東方亞菱道:“咱們比比心機如何?”

  乾公道:“哼!你不要覺著老夫身軀高大,沒有心機,老夫走了這幾十年江湖,也比你吃的面多,你想和老夫比心機,難道老夫怕你不成?”

  東方亞菱:“老前輩說的是啊!你過的橋比我走的路多,我是晚輩,題目由我出。”

  乾公道:“好!老夫倒要見識一下,你要出些什麼花樣?”

  東方亞菱道:“蘭蘭,去折二十八根木棍兒來。”

  乾公道:“要木棍幹什麼?”

  東方亞菱笑一笑,道:“比心機呀。”

  乾公冷冷一笑,道:“第一陣的比試,由你出題目,這第二陣呢?由老夫出題目了。”

  東方亞菱道:“那是自然。”

  談話之間,蘭蘭已折取了二十八根木棍兒。

  那是長約二尺,粗如大拇指的木棍。
li60830 發表於 2018-12-9 14:16
二八九

  乾公望了那些木棍一眼道:“老夫想不出,這些木棍兒作何用途?”

  東方亞菱道:“這比試談不上什麼高深奧妙,一定要守規矩才行,你是一代武學大家,自然是信義君子,說出的話,一定要奉行不渝。”

  乾公道:“這個自然,人無信不立,老夫這一生之中,從未有過不守信約的事。”

  東方亞菱道:“咱們比試的題目,叫做“作繭自縛”……”

  乾公一皺眉頭,接道:“什麼“作繭自縛”,老夫這把年紀了,怎的還玩這等遊戲?”

  東方亞菱道:“別小看這二十八隻木棍兒,可以困住一位像你乾公這樣的英雄人物,不過,困君子不困小人,所以,比試之前,咱們一定要有很嚴格的立法。”

  乾公道:“哦!有這等事,你說說吧!”

  東方亞菱道:“先說立法,這木棍兒只不過兩尺左右,你乾公的武功,人邁一步,就可以跳過去了……所以,這立法第一條,就是腳不能離地。”

  乾公點點頭道:“好!第二條是什麼?”

  東方亞菱道:“你掌力雄渾,力逾千斤,這樣細的木棍兒,自然受不住你彈指一擊,所以,立法第二條是,不許傷到這些木棍兒。”

  乾公道:“嗯!還有什麼?”

  東方亞菱道:“只有這兩條規約,但絕不能稍有違犯。”

  乾公道:“你能做到的,老夫都可以做到,說說看,怎麼一個玩法?”

  東方亞菱道:“要不要立個誓言?”

  乾公道:“老夫答應的事,從未失約,還要立什麼誓言?”

  東方亞菱道:“好!進相信你。”

  東方亞菱把手中的二十八根木棍兒,分給乾公一十四根,道:“老前輩,咱們把十四根木棍兒插在地上,不過,你一定要學我的樣子,距離不能有絲毫錯誤。”

  乾公道:“然後呢?”

  東方亞菱道:“沒有然後,插完這十四根木棍兒,就算你勝了。”

  乾公怒道:“這樣簡單的事也和老夫打賭麼?”

  東方亞菱微微一笑道:“試試看吧!也許晚輩不會輸呢?”

  乾公道:“你輸定了。”

  東方亞菱已開始插下了第一根木棍。

  乾公立刻照著插下了第一根木棍。

  東方亞菱左進右退,前行後轉,把一件很簡單的事變得很複雜,害得乾公不得不全神貫注在東方亞菱身法上跟著轉動。

  手中十四根木棍兒。片刻間插完。

  東方亞菱拍拍手,道:“老前輩,晚輩們可以通過峽谷麼?”

  乾公道:“不行,老夫奉命,把守此地,任何人未得到老夫同意之前。均不許通過這條峽谷。”

  他想攔住東方亞菱的去路,但目光轉動,才發覺自己竟然陷入那木棍的圍困之中。

  木棍與木棍之間,保持了一種很微妙的距離,並非很密,因為,只有十四根木棍,密密的排起來,也無法圍成一個圓圈,把乾公圍住。

  但這麼稀稀疏疏的一排,情勢卻完全不同了,乾公不管怎麼走,總是感覺到有一根木棍擋住了去路。

  他一切照著東方亞菱的樣子學習,何以,東方亞菱卻不會困在那木棍之內?

  乾公輕輕籲一口氣,道:“女娃兒,這是怎麼回事,老夫瞧著你的步法、手法,插下這十四根木棍兒,為什麼你不會困在其中,卻把老夫困住了?”

  東方亞菱道:“老前輩,有一條可以走出的空隙,可惜的是晚輩不能告訴你,你老人家慢慢的試著走吧!我們要先行一步了。”

  乾公道:“站住,老夫火起來,我就一掌劈碎這些木棍兒。”

  東方亞菱道:“你老人家一言九鼎,在下相信你老人家不會背守信約。”

  乾公道:“我,我……”

  我了半晌,我不出個所以然來。

  東方亞菱道:“老前輩,要想走出來,第一件事,就是要心靜,心若止水,由靜中,才能得到個中的巧妙道理,臨淵羨魚,不如退而結網,老前輩請三思晚進之言。”

  乾公哦了一聲,未再多言。

  這時,瘦瘦矮矮的坤婆,突然一挺胸,攔住了去路,道:“小丫頭,你關起來我們老大,卻把我給忘了,我也一樣可以擋住你們。”

  一分手中判官筆,接道:“哪一個,來試試我的判官筆?”

  東方亞菱笑一笑,道:“真的,我把你閣下給忽略了,晚輩不喜動手,老前輩心早知曉了,咱們再打個賭兒如何?”

  坤婆笑一笑,道:“你這小丫頭,又想重施故伎麼?我老人家不會再上你這個當了。”

  東方亞菱道:“老前輩,咱們不賭這個了,睹個別的如何?”

  坤婆道:“賭什麼?”

  東方亞菱道:“這一次賭的更容易,誰勝誰敗,全憑運氣了。”

  坤婆道:“如若是只賭運氣,我倒可和你賭一睹了。”

  東方亞菱道:“老前輩,凡是睹,都有規矩,所以,一定要言而有信的人,才能賭。”

  坤婆道:“怎麼,你可說是我言而無信?”

  東方亞菱道:“晚輩的意思是說,咱們要賭,一定要守規矩。”

  坤婆道:“賭不賭還不一定,你先說說看,咱們賭什麼?”

  東方亞菱道:“撿東西。”

  坤婆哈哈大笑起來。

  東方亞菱道:“老前輩笑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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