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史上最強贅婿 作者:沉默的糕點 (已完結)

   
HarukanoHimitsu 2018-12-17 19:19:26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83 4102313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1-28 14:36
第320章:浪爺無邊!金木聰戀愛了!

  這次太子和三王子的黨爭,祝氏家族的態度很正常。

  但也很不正常。

  祝氏沒有支持,也沒有反對。

  如果換成別人的話,或許顯得有些居心叵測。

  但對於祝氏家族來說卻比較正常。

  因為祝氏從來不會對少君指手畫腳。

  他不會因為是太子最大的靠山而去教太子你應該這樣,你應該那樣。

  從來都沒有。

  之前對寧元憲沒有這樣,如今對寧翼也這樣。

  但是在關鍵時刻,祝氏家族都會支持太子到底。

  就如同二十幾年前,因為姜離帝主的覆滅,寧元憲面臨巨大危險的時候,祝氏家族毫不猶豫挺身而出,幫助他度過了那次危機。

  就單純這一點,寧元憲都感激祝弘主一輩子。

  ………………

  書房內!

  祝弘主正在監督兩個孩子練字。

  一個是祝紅屏,一個是祝檸,是他最疼愛的孫子孫女。

  祝紅屏為人孤傲,但是書法卻一板一眼,並不跳脫,一種書法派系從五歲練到現在都沒有變化過,只是不斷精深,造詣越來越高。

  祝檸相反,看上去恬靜溫柔,但書法風格卻飄忽不定,一會兒用這種書法,一會兒用那種書法,很難專注某一種。

  這個女孩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所以真正見過她的人並不是很多,而她在外的名聲是國都第一才女,而不是國都第一美女。

  那麼她美不美呢?

  當然是美的。

  眉毛彎彎,眼睛彎彎,鼻子嬌俏,嘴唇精緻微微上翹。

  臉蛋可好看了。

  絕對是美女。

  但值得稱道的不是她的美貌,而是靈氣。

  那一雙眼睛彷彿會說話一般,每一個表情雖然恬靜,但卻非常靈動。

  兩個孩子寫完字後,都交給祝弘主審閱。

  「好,好,好,乖孫兒的字功底越來越深了。」

  「好,好,好,乖孫女的字越來越靈動了。」

  這就是祝弘主,從他嘴裡基本上得到的都是誇獎,很少去責怪一個人。

  然後他將祝檸書法湊近了仔仔細細地看。

  「丫頭,妳過完年就二十了。」

  祝檸充耳不聞。

  繼續拿起一本書,仔仔細細地看。

  「該找對象了。」祝弘主道:「你不急,爺爺都有些急了。」

  祝檸依舊置若罔聞。

  祝紅屏皺眉道:「爺爺跟妳說話呢。」

  祝檸道:「爺爺,我在努力。」

  祝弘主道:「那妳告訴爺爺,妳想要找什麼樣的啊?」

  祝檸搖頭。

  這搖頭是傻意思啊?

  是不能說,還是不知道?

  接著祝弘主目光望向祝紅屏道:「妳也十八了,明年找對象好不?」

  祝紅屏道:「一切由爺爺做主。」

  他一直以來都是最懂事聽話的,一直想要成為爺爺最大的驕傲。

  祝弘主道:「丫頭,看什麼書啊?」

  祝檸把書的封面放到祝弘主面前展示。

  上面的字,絕大部分人根本就不認識,因為這根本不是漢字。

  如果沈浪在的話,應該會認出來這是希伯來文。

  這個世界挖掘出來的果然不僅僅只有中文,還有其他古老文明的典籍。

  祝檸手中的這本書就是一本上古典籍,天涯海閣花了十幾年時間才解譯出來了。結果就被她借出來了,可見人家的身份地位。

  整個越國能夠讀懂這本書的,應該不超過五個人。

  這個女孩是真正的博覽群書。

  她簡直把能夠看的書全部都看過了一遍,而且學會了好幾種語言文字。

  科學,哲學,數學,藝術,美學,神學等等書籍,她全部都看過。

  每一本書都讀得津津有味。

  然而,她卻沒有交流者。

  因為除了她之外,壓根就沒有人看過這些書,也不喜歡看這些書。

  許多青年才俊來向她求親,然而交談不超過一個時辰,就直接逃之夭夭。

  因為毫無尊嚴,

  男人總是愛面子的嘛,總是想要女人崇拜的。

  所以這些新科進士見到祝檸之後,忍不住要顯擺自己的學識,一副學富五車的樣子。

  然而開口之後。

  這個女孩天文地理無所不知,無所不曉。

  你懂的她也懂。

  你不懂的她也懂。

  這些新科進士為了科舉考試,肯定專攻國學啊。

  但就算是詩詞歌賦,他們也比不過祝檸。

  因為祝檸看的書太多了,視野太開闊了,各種經典名詩,不管是上古的,還是近古的,全部信手拈來。

  就算她自己做的詩,也因為她天馬行空的想像力和知識,而充滿了靈氣。

  這些進士在她的面前真是自卑得不行。

  男人一旦在女人面前自卑,他們自己就會放棄的。

  久而久之。

  祝檸成為了國都第一才女。

  無人能娶。

  祝紅屏就對她的這種讀書方式很不滿。

  他覺得書肯定是要讀,但是要精讀,要有選擇的讀。

  像祝檸這樣,每天都要讀好幾本書,學問又怎麼能夠精深呢?

  不過,每一次祝弘主考兩人學問的時候。

  祝紅屏通常是落敗的,但他的策論寫得很不錯,通常能贏。

  祝檸不喜歡策論,她覺得太拘束了。

  「主人,陛下駕到!」

  此時,外面的老僕喊道。

  緊接著聽到了寧元憲的聲音。

  「都說不許說,不許說,還要說。」

  國君在責怪祝氏老僕,他本來想要直接進來,不想讓祝弘主出門迎接。

  瀟灑倜儻寧元憲直接走了進來。

  祝弘主上前拜下道:「老臣參見陛下。」

  祝紅屏則規規矩矩跪下叩首:「學生參見陛下。」

  而祝檸簡簡單單行了一禮。

  寧元憲哪裡會讓祝弘主拜下去,直接上前攙扶。

  「寧元憲,見過相父。」

  聽到相父這兩個字,祝弘主眼皮子微微一跳。

  哎!

  國君不僅僅是他的君主,也是他的女婿,還是他的學生,幾乎是他從小看著長大的。

  太瞭解了。

  每次一喊相父,絕對沒好事。

  接下來,寧元憲興致勃勃地檢查祝紅屏和祝檸兩人的書法作品,嘖嘖稱讚。

  而這個時候,宰相祝弘主在心中不斷念道:不要題字,不要題字。

  他實在是怕了寧元憲題字了。

  國君的字是寫得挺好看的,但也就好看了,書法造詣真的也就是一般,最多算還不錯,距離登堂入室還遠。

  偏偏這位陛下自我感覺良好,走到哪題字到哪裡。

  而且他題過的字,你總得裝裱掛起來吧?

  家裡實在擺不下了。

  不知道是不是祝弘主內心祈禱起作用了,國君寧元憲果然沒有題字。

  看來是有正事了。

  其實,此時寧元憲心中也有些悲哀。

  從今往後他也不怎麼能夠題字了,因為手發抖會從字跡上顯示出來。

  他不能讓人看出端倪,不能讓人看出他有病。

  可惜了。

  寡人這麼好的書法,這一病,世上少了多少墨寶啊。

  祝紅屏和祝檸告退,讓寧元憲和祝弘主談正事。

  ………………

  「聽說陛下向隱元會借貸並不順利?」祝弘主主動問道。

  換成別人這樣說,國君已經勃然大怒了。你說這話什麼意思?是在取笑寡人嗎?

  但從他的相父嘴裡說出來,他是不會責怪的,反而點了點頭。

  「舒伯燾說讓寧翼去談。」寧元憲道:「相父,您說這是什麼意思?」

  祝弘主皺眉,這從某種程度上是離間君王父子的感情啊。

  寧元憲接著揮了揮手,表示不願意再談這件不高興的事情。

  「今天來找相父,是有另外的事情。」寧元憲道。

  祝弘主道:「陛下請說。」

  然後他輕描淡寫地煮茶,書房內頓時多了一分煙火氣息。

  煮好了水後。

  寧元憲主動燙杯,主動倒茶。

  先給祝弘主倒了一杯,然後給自己也倒了一杯。

  祝弘主並沒有謙讓,國君遞給他的茶,他微微彎了一下腰也接下來了。

  寧元憲真的是有些難以啟齒啊。

  哎!

  沈浪你這個破孩子,寡人被你坑苦了。

  你要嘛不開口,一開口就是這種難如登天的事情。

  不過,唾面自乾的本事,寡人還是有的。

  丟臉就丟臉吧。

  「檸兒,快二十了吧。」寧元憲道。

  祝弘主不由得一愕,然後點頭道:「對,過完年二十了。」

  寧元憲道:「目前可有如意郎君啊?相父心中可有人選?」

  祝弘主搖頭道:「我有人選沒用,先要過丫頭那一關,就是那一關過不了啊。」

  這話是半點沒錯。

  祝氏家族至少找了幾十名青年俊傑來和祝檸相親。

  結果都一樣。

  全部逃之夭夭,輸得體無完膚。

  寧元憲猶豫了好一會兒,然後猛地一咬牙道:「相父,我這裡倒是有一個人選。」

  他甚至不敢說好人選。

  祝弘主道:「哦?陛下請說。」

  寧元憲道:「玄武侯爵府世子金木聰,出身高貴,品行純良。」

  可見國君還是實事求是的。

  對金木聰的評價絕對正確。

  祝弘主不掩飾自己的驚訝,就算以他的大腦也想不出國君會有這麼一出。

  金木聰?

  國子監生。

  什麼功名都沒有,幾乎可以稱得上不學無術吧?

  當然他未來是要繼承玄武侯之位的,但對於頂尖貴族來說,功名是很重要的。

  你要是沒有功名,在貴族圈子你都抬不起頭來。

  這就如同在後世地球中,那些超級富豪家中的子女各個都是名校的碩士,博士。

  不是劍橋就是牛津,要嘛是哈佛耶魯,加州理工,蘇黎世大學等等。

  你要是東京大學畢業的都不好意思說出來。

  而金木聰現在的學歷,應該就是相當於北大函授生,正規生都不是。

  當然了沈浪學歷就更差了,他直接就是西太平洋大學,要嘛是克萊登大學的,花錢買的文憑,一天正經學都沒上過。

  足足好一會兒,宰相祝弘主點了點頭道:「金木聰這孩子,倒是挺老實的。」

  看來祝相也非常實事求是啊。

  寧元憲道:「要不然,讓兩個孩子見見面?」

  祝弘主點頭道:「行啊,找個日子,見個面,瞭解一下。」

  這就是相親了。

  畢竟國君開口了,相親的機會還是要給的。

  接下來,寧元憲也沒臉多待,趕緊告辭離去。

  他覺得這半生的臉面,今天差不多都丟完了。

  在宰相祝弘主心中,我寧元憲肯定特別不靠譜了吧。

  ……………………

  寧元憲走了之後。

  宰相祝弘主叫來了祝檸。

  「陛下給妳介紹了一個對象。」

  祝檸一愕。

  換成其他女孩,這就是板上釘釘的指婚了。

  但對於祝氏家族來說,完全不存在的。

  旁邊的祝紅屏反而道:「誰?」

  妳這麼關心做什麼?

  莫非妳要去看沈浪骨科嗎?

  「玄武侯爵府世子金木聰。」祝弘主道。

  頓時,祝檸呆了,祝紅屏也呆了。

  國君這……這是瘋了?

  金木聰是誰啊?

  國子監裡的超級學渣啊。

  之前金山島之爭他贏了唐允,但所有人都知道那些文章和詩詞都是沈浪做的。

  靠金木聰自己?連秀才都中不了。甚至連郡試都過不了的。

  去年春天金木聰不要臉,竟然還去參加會試了。

  結果那成績不說也罷。

  按照主考官的說法就是,這個人敢來參加會試是需要多大的勇氣啊。

  但金木聰也有話說,這是姐夫沒有押中題啊,否則我就中個進士給你們看看,現在我考了一個倒數第一不能怪我。

  在祝紅屏心中,金木聰連姐姐的半根手指頭都配不上啊。

  況且,去年這個胖子還出了一件巨大的醜聞。他被一個有夫之婦給強污了。這簡直是顏面盡失,簡直比強爆了別人還丟人。

  你堂堂一個老牌貴族世子,竟然還要靠這個結束處男之身?你都十九歲了,還沒有睡過女人,簡直是貴族之恥。

  當然了,祝紅屏快十八歲了。

  也……也沒有睡過。

  但情況不一樣的好吧,金木聰是想睡而睡不到。

  祝紅屏是無數貴族千金想要送給他睡,他卻不睡。他可傲了,號稱自己有精神潔癖,一定要找到一生的紅顏知己,否則絕對不會玷污自己的身體和靈魂。

  一聽這話就知道這孩子太年輕,幼稚!

  祝弘主道:「乖孫女,既然陛下開口了,那妳就去見一見吧?」

  祝檸點頭道:「行,我這個人最喜歡相親了。」

  呃!

  最喜歡相親?

  妳是喜歡在智商和才華上碾壓男人的感覺吧。

  就這樣,祝檸和金木聰的相親就這麼定了,後天下午進行。

  ……………………

  沈浪依舊在地下室做實驗。

  這大概是他唯一的喜好了。

  因為他最近又有了一個巨大的發現,是在改造空白零血脈者的時候發現的。

  這個發現不偉大,但是……卻能坑人。

  做完了實驗後!

  寧政的妻子卓氏端著飯菜下來了。

  她不是給沈浪送飯,而是給劍王李千秋的妻子。

  這次邊境會獵,劍王李千秋沒有隨從,一直在家中陪伴妻子。

  但大傻要去羌國守護妻子生娃,李千秋怎麼也要跟著去了。

  總不能讓唐炎陪著大傻去吧。

  那完了,兩個人走到明年也到不了羌國。

  這兩人智商加一起,應該都不超過一百二。

  「給我吧。」沈浪接過了飯菜,然後給劍王妻子端去。

  劍王的妻子丘氏被沈浪治好身上劇毒已經快半年了。

  身體正在漸漸地恢復,至少提醒已經恢復了正常女人的模樣。

  面孔還沒有完全恢復,皮膚也沒有,但比起之前野獸一般的樣子已經好很多了。

  頭髮倒是長出了好幾寸。

  她依舊在地下室居住,而且有人在的時候,絕對不點燈。

  只有她一個人的時候,才會點蠟燭。

  因為恢復了神志,所以才會對自己的外貌格外在意。

  她不允許自己醜陋可怕的樣子被人看到,一定要等到完全恢復了之後,再回到地面上生活,才出現在所有人面前。

  哪怕丈夫李千秋和她在一起的時候,也是在黑暗中吃飯說話。

  為此,沈浪給她準備了好多美容養顏的寶貝。這位劍王妻子,現在每天要用掉兩張面膜。

  「嬸,吃飯了。」沈浪在外面喊道。

  此時劍王妻子在裡面看書,聽到沈浪的話後,立刻吹滅了蠟燭。

  房間內又陷入了一片漆黑。

  沈浪端飯進去。

  他是不會跟著一起吃的,因為天天吃豬蹄,是誰都叫受不了的。

  而且還是紅棗燉豬蹄。

  但是沒有辦法,聽說這東西養顏滋補。

  「嬸,對不住了啊,又差遣劍王前輩去辦事了。」沈浪道。

  丘氏道:「沒事,他就是一個農民,沒人差遣的話,渾身不得勁。」

  沈浪道:「您要是太無聊的話,明天我把寶寶抱下來,可好玩了。」

  丘氏心中大動,眼中大熱。

  她也是一個可憐的女人,一輩子想要生個孩子都沒能成功。結果領養了一個義女,卻是敵人派來的毒蛇,毀掉了她幾乎一輩子。

  「別,別嚇到寶寶了。」丘氏道:「還是等我恢復了容貌之後,再抱寶寶吧。真不知道我什麼時候才能恢復容貌啊,那樣我就能和李二狗一起出門了,嬸子武功也不錯的,到時候一起給你辦事。」

  劍王李千秋的名字就叫李二狗,是被上一代劍王收為徒弟後改叫李千秋的。

  否則,一個老農大概也不敢給兒子娶這麼威風霸氣的名字吧。

  這李二狗和李狗子,頗有與異曲同工之妙。

  沈浪道:「那我哪敢啊?」

  丘氏道:「有什麼不敢的?我們這些練武之人不值錢的。」

  沈浪道:「嬸子,過幾天我給您打造一些器材,然後編寫一本圖冊,您就跟著練,保證身材好,我娘子懷孕之前就天天練。」

  「成!」

  沈浪道:「嬸子,您在這下面屋子無聊得很,還想看什麼書呢?」

  丘氏道:「《鬥破蒼穹》第四部寫完了嗎?」

  沈浪道:「還沒呢。」

  丘氏道:「那你催胖子趕緊寫,我這段時間就指著這本書活了。」

  ……………………

  祝檸和要金木聰相親的消息傳了出去。

  不是祝氏洩密,而是王后這邊聽說這件事情後,罕見地大發雷霆,直接來到國君的書房質問他。

  聲音不小,外面人聽到了,然後傳了出來。

  王后說了一句:陛下,您就是這樣作賤我們祝氏的嗎?

  寧元憲沒有繼續爭吵,直接轉身離去。

  他和王后的關係不算好,應該說相敬如賓。

  王后絕美,而且端莊大方。

  但是……她太傲了。

  幾十年前,她也是國都第一才女。

  嫁給寧元憲之後,雖然也表現的賢良淑德,謙恭禮讓。

  但內心卻非常傲慢,拒人於千里之外。

  此女因為才高,所以也眼高於項,覺得只有天下最頂尖的男兒才配得上他。

  在她心中是覺得寧元憲有些不學無術的。

  兩個人曾經生過一個兒子,但是夭折了,之後又生了一個女兒,現在才十三歲。

  太子寧翼過繼給王后之後,她也視如己出。

  此女做王后,挑不出毛病。

  既不獨霸後宮,反而讓國君雨露均沾,而且也不干政。

  但是她這種不要獨寵,反而更像是一種高姿態和傲慢。

  相較而言,卞妃就如同溫柔謝語花一般,對寧元憲迷戀愛慕。

  王后本來就對國君頗有不滿,此時聽到他竟然要把祝檸許配給金木聰這個廢物,頓時再也忍不住了。

  國君當時忍不住道:你祝氏的女兒就這麼金貴?可是也不要把別人家的孩子當成草芥。

  這句話激怒了王后,她才說出作賤我祝氏這句話。

  但兩人小吵了一架後,祝檸和金木聰相親一事還是徹底傳開了。

  國都所有人再一次被震驚了。

  金木聰這個廢物竟然想要迎娶國都第一才女祝檸?

  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做夢啊!

  陛下您剛剛威風八面,接著就這麼不靠譜了?

  竟然做這樣的媒?

  擺明著成不了的,嫌棄自己不夠丟人嗎?

  然而寧元憲有苦只能自己往下嚥,誰讓他答應了沈浪這個破孩子呢?

  接著所有人都為金木聰默哀。

  因為不知道有多少青年俊傑向祝檸求親過。

  包括上一科的狀元,但全部都被她打擊得體無完膚。

  在所有的知識面,全部被她碾壓,幾乎要失去了自信心。

  金木聰你這個不學無術的廢柴,大概會被祝檸這個第一才女打擊的生無可戀,從此之後再也不喜歡女人吧。

  這個女人學問太嚇人了,大概一個小指甲蓋就能把金木聰碾壓成渣渣。

  ……………………

  國君寧元憲促成了金木聰和祝檸的相親之後,接下來的事情他也不好強求了。

  而且,他自己也焦頭爛額。

  八萬大軍集結完畢,軍費卻還有巨大的空缺。

  每耽擱一天,都可能對未來的戰局造成巨大的影響。

  但是隱元會那邊,絲毫沒有任何妥協之意。

  而且幾乎半公開地喊話。

  請太子殿下去談借款之事。

  太子寧翼因為此事進入宮內,向國君請罪。

  但依舊沒能改變這個事實。

  在所有人眼中,國君向隱元會借不來錢,但是太子可以。

  這無形中將太子寧翼的地位拔高了許多。

  明明偃旗息鼓的奪嫡態勢,彷彿又要再一次愈演愈烈。

  而且這一次,火苗甚至燒到了國君的頭上。

  隱元會之勢大,可見一斑。

  沈浪嘗試了一遍又一遍,確定無誤之後,正式進宮和國君談這幾百萬兩軍費一事。

  這件事情,他確實能辦成。

  能夠在短短半個月內,賺到幾百萬金幣。

  比上一次賣玻璃鏡配方還要瘋狂。

  當然了!

  這次的瘋狂賺錢,幾乎是毫無底線的。

  但他若成功了。

  便是再一次創造了驚人的奇跡。

  半個月賺幾百萬金幣?天下根本就沒有這樣的生意。

  如果成功,那算是在太子和隱元會臉上狠狠打了一個耳光,也是幫助國君解決了巨大難題。

  ……………………

  而此時鳳儀樓內。

  金木聰和祝檸的相親即將開始,肥宅前所未有的緊張。

  簡直就是度日如年,坐立不安。

  現在整個國都的人都在嘲笑他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所有人都等著看好戲。

  往窗外一探,不知道有多少青年俊傑擁在外面。

  裡面不知道有多少舉人進士。

  全部都是來看熱鬧的。

  都是要來看金木聰如何被打擊得屁滾尿流,醜態百出。

  這群人的想法很直接。

  祝檸身份高貴,娶了她就等於一步登天了。

  而且還是第一才女。

  我們是沒有指望了,我們當中很多人都被她的才識蹂躪過。

  現在出現一個更慘的男人,我們心中當然快活。

  但是你們以為金木聰要和祝檸相親了,他心中就會自卑,就會自漸形穢嗎?

  不!

  他比你們想像中更加自卑,更加自漸形穢。

  用一句話形容!

  肥宅緊張得想要拉屎!

  ………………

  房間內,金木聰一個人坐在那裡,靜靜等待祝檸的到來。

  他此時內心只有一個念頭。

  這一切趕緊結束,我立刻回家,睡一覺就當做什麼事情都沒發生。

  迎娶祝檸這種事情,他是不敢去想的。

  甚至這一場相親,他也完全不知道。忽然就被姐夫叫到這裡來相親了,一點點準備都沒有。

  忽然,外面響起了腳步聲。

  金木聰緊張的無法呼吸。

  然後!

  房門打開,一個美麗的女子走了進來。

  精靈一般的女孩。

  面容恬靜溫柔,目光卻靈動無比。

  她就是祝檸。

  進來之後,她瞥了一眼金木聰。

  剎那間!

  金木聰的內心淪陷了一半。

  整個人一陣麻痺,完全無法動彈了。

  其實,祝檸沒有金木蘭美,也沒有種師師美。不符合沈浪膚淺直接的審美觀,他要的就是絕美面孔,魔鬼身材!

  但是,卻和金木聰想像中的夢中情人一模一樣。

  好吧,他從來都沒有具體的夢中情人形象。

  但是祝檸走進來之後,他就有了。

  金木聰覺得自己應該站起來,這樣顯得有禮貌一些。

  但是……

  這剛剛站起來。

  「噗!」

  他放了一個屁。

  真的沒有想到,這個屁就這麼突然出來了。

  金木聰內心絕望。

  完了,完了!

  我金木聰本來就形象差,這下子更是如同屎一樣了。

  祝檸拿出香精手帕,摀住鼻子。

  站在那裡好一會兒,等到味道散盡,才走了過來,在金木聰面前坐了下來。

  她如臨大敵,時刻戒備。

  唯恐金木聰會再一次釋放生化攻擊。

  祝檸道:「金木聰,和我相親其實很簡單,你只要答對我三個問題,我們就可以嘗試著繼續交往。當然只要回答錯誤,相親立刻中止結束!」

  金木聰拚命點頭。

  他現在只想要趕緊結束,然後躲到被子裡面哭。

  因為他失戀了。

  看到祝檸第一眼,他幾乎淪陷了。

  但兩個人完全是不可能的,所以他失戀了。

  祝檸道:「第一個問題,你聽好了。」

  金木聰渾身緊繃,還沒有開始回答,他的內心就開始哀嚎。

  我肯定不會的,我這麼不學無術,肯定回答不上來的。

  祝檸道:「既然你剛才放了一個屁,那我的第一個問題就是,為何有的屁會臭,但有些屁卻不臭呢?」

  呃!

  頓時金木聰完全驚呆了!

  這……這就是國都第一才女的相親問題?

  真的好特別啊!

  我……我更加迷戀她了。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1-28 23:48
第321章:肥宅相親結果!浪爺又逆天!

  金木聰很想要問,妳和別人相親的時候也問這些問題嗎?

  當然了,他不敢。

  事實上祝檸也是因為和金木聰相親才問這樣的問題的。

  誰讓金木聰看起來特別好欺負的樣子。

  而且誰讓你在相親的時候放屁了?

  「回答不上來嗎?」祝檸道:「那我走了,相親正式結束。」

  金木聰道:「大部分的屁是不臭的,但如果吃了特殊的食物,又或者想要出恭等情況下,屁才會比較臭。之所以臭是因為裡面有特殊的氣體,比如硫化氫,還有氨氣等等。事實上屁還是可燃氣體,只要放出來的氣足夠,便能夠被火點燃。」

  這話回答完了之後。

  祝檸頓時驚呆了。

  她完全沒有想到會得到這個答案。

  其實在這方面的知識,她也是比較欠缺的,只是看到了一本非常偏僻的書,才略知一二。

  沒有想到在這裡竟然得到了金木聰這麼專業的回答。

  那金木聰是怎麼知道的呢?

  都是沈浪在閒談之下說的。

  有些是冰兒問的,有些是金木聰問的,而更多是餘兮兮,餘可可兩個小丫頭問的。

  這兩個小丫頭簡直就是十萬個為什麼?

  而且每一次沈浪都能回答上來之後,她們逮住機會就問各式各樣的問題。

  別的東西不好記憶,但不知道為什麼,這些知識特別好記,金木聰只聽了一遍就記下來了。

  祝檸點了點頭道:「第一個問題你通過了,接下來我問第二個問題。」

  金木聰正襟危坐,用力點頭。

  祝檸想了一會兒道:「晚上我們看到的星星,它們是什麼?」

  這個問題對於這個世界的人來說是絕對難的。

  因為古代東方王朝喜歡把星辰和地上的人物聯繫起來。

  某天,某一顆星辰隕落了,那就代表著地面上某個牛逼人物過世了。

  當然,如果有一天某個牛逼人物離世,但天上卻沒有星辰隕落,那就代表著這個人物不夠牛逼。

  什麼?你說他明明很牛逼。

  哼哼,那只是看起來牛逼而已,實際上不牛逼的。

  反正我怎麼解釋都有理。

  金木聰道:「這要分為兩種情況,有幾個星星特別大,特別亮,那是距離我們比較近的星球,被太陽照射之後的反光。但是絕大多數星星,其實都是太陽,只不過距離我們很遠很遠,所以看上去只是很小的星星。」

  這當然也是沈浪教的。

  祝檸再一次驚訝。

  這個問題,他是經常來考哪些求親的青年俊傑的。

  根本沒有一個人回答得上來。

  但這些人回答不上來吧,還喜歡不懂裝懂,之乎者也扯上幾千字。

  彷彿只要字數多,就顯得特別厲害,就能把人忽悠住一般。

  而金木聰竟然再一次回答對了。

  不僅僅回答對了,而且比他從書本上看到的知識更加全面。事實上祝檸剛剛看到這些內容的時候也是很震驚的,天上有一個太陽就不得了了,神話傳說中后羿射日天上有九個太陽很多人都覺得不可思議。

  沒有想到,天上竟然又不計其數的太陽,千千萬萬。

  就單純這個答案,讓祝檸沉迷了很長時間,每天一有空就抬起頭看星星。

  這胖子這麼牛逼?這種高級神秘的知識都知道?

  足足好一會兒。

  祝檸道:「第三個問題,你的理想是什麼?」

  這個問題,就不算是難題了,才像是正常相親的問題。

  金木聰想了一會兒道:「理想嗎?就是心中最想要做的事情嗎?」

  祝檸點頭。

  金木聰道:「寫書成為一個超級大神,讓整個世界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人讀我的書。」

  祝檸一愕。

  你們知道她的理想是什麼嗎?

  永遠宅在家裡,什麼事情也不用做,天天有看不完的書,而且越是稀奇古怪也好。

  之前相親她也問過很多青年俊傑,你的理想是什麼。

  這些人有的洋洋灑灑上千言,有的短促有力。

  但歸根結底可以終結成為一句話:治國平天下。

  總之就是理想非常高遠。

  說得再直接一些,那就是我要封侯拜相,我要跟妳爺爺一樣。

  然後祝檸就害怕了。

  這樣的話,我豈不是要成為宰相夫人,要成為超級賢內助,每天有應付不完的交際?

  豈不是也要成為權力場上的一員?

  而我祝檸的理想是混吃等死,永遠宅在家裡,除了最親近的人之外,誰也不要來理我。

  而眼前這個金木聰。

  彷彿,依稀,兩個人理想相近啊。

  一個天天想要宅在家裡看書,一個想要天天宅在家裡寫書。

  天造地設的一對嗎?

  接著,金木聰彷彿記起來一件事情,從胸口裡面掏出了一個盒子。

  「這是送給妳的禮物。」

  祝檸接過來,打開一看。

  這是什麼玩意?

  這個世界上還有我不知道的東西?

  「這是眼鏡,妳每天都在看書,而且晚上也點燈看書,所以眼睛肯定近視了。」金木聰道:「妳平常是不是看不大清楚東西?」

  祝檸點頭道:「對,剛才進來的時候,我只能大概看出你很胖,剩下長什麼樣我都看不清。」

  金木聰道:「那現在妳看清楚了嗎?」

  祝檸道:「就這麼面對面坐著,也不是非常清楚。」

  金木聰道:「那妳戴上這幅眼鏡看看。」

  祝檸戴上眼鏡。

  頓時嚇了一跳。

  這個世界從未如此清晰過。

  好久了啊。

  從很多年前開始,她的眼睛就已經近視了,稍稍遠一點一片模糊。

  當然了,這幅眼鏡是沈浪製作出來的,大約只有四百度。

  對於祝檸的近視程度,他完全是猜的。

  就算不準也不要緊,總之戴上會變清楚就是了。

  緊接著祝檸徹底看清楚了金木聰。

  啊?你這麼胖?

  頓時金木聰覺得自己這個禮物送錯了,反而讓女神看清楚了自己不帥的真相。

  祝檸戴上眼鏡後就不摘下來了,清晰明亮的世界太好了。

  「這……這是我姐夫造的。」金木聰道。

  祝檸點了點頭,然後拿出來五本書。

  分別是《金瓶梅之風月無邊》、《西遊記》、《鬥破蒼穹》一二三。

  「這些書都是你們寫的?」祝檸問道。

  金木聰搖頭道:「都是我姐夫說的,我負責抄寫下來而已。」

  祝檸道:「那你打算什麼時候才開始寫你自己的書?」

  金木聰道:「再讀三十本長篇小說,我就開始自己寫。」

  祝檸道:「你知道沈浪撮合我們兩人的原因嗎?」

  金木聰道:「為了寧政殿下。」

  祝檸不由一愕,你這個胖子不傻啊。

  沒錯沈浪撮合祝檸和金木聰,更多是一個信號,向祝氏家族釋放的一個信號。

  祝相,您沒有必要在太子寧翼一棵樹上吊死的。

  寧政殿下上位之後,你祝氏依舊是天下文臣的領袖。

  至於這段姻緣成不成功,沈浪並不是抱有很大希望。

  看祝弘主了。

  他是死撐太子到底,還是願意騎牆?

  祝檸道:「我最討厭的就是政治聯姻,誰也不能逼迫我嫁給誰。但我每一次相親都是認真的,我並不想要孤獨終老,我也想要正常嫁人生子。在所有相親對像中,你是唯一通過我三個問題的人。」

  金木聰沒有瞎激動。

  祝檸歎息道:「我看過了很多美男子,比如我哥哥祝紅雪就是頂級的美男子,所以我覺得我對男人的外貌沒有要求,我覺得我喜歡的是有趣的靈魂,而你金木聰大概算是有趣的了。」

  笨的人,有些時候也可以有趣。

  接著祝檸道:「可惜我高估自己了,我本以為我完全不在乎男人好不好看,結果證明我還是很在乎的。甚至相較而言,我更看重男人的外表,然後再看內在。金木聰你內在還算有趣,但是不夠帥,不夠有魅力,還是吸引不了我,抱歉了!」

  金木聰垂首不言。

  他失戀了!

  他的戀愛幾乎還沒有開始,就已經結束了。

  但就這一瞬間,他彷彿成熟了三歲。

  這個女孩至少很誠實。

  然後她摘下了眼鏡,依依不捨地還給了金木聰。

  ……………………

  王宮之內!

  國君寧元憲道:「沈浪,你覺得祝檸和金木聰的相親會成功?」

  沈浪道:「肯定會失敗的,女人口口聲聲說要有趣的靈魂,但最後挑選的都會是好看的皮囊。男人也是一樣的,所以我就非常直接,我喜歡的女人一定要是絕色大美人,超級魔鬼身材,越火辣越好。」

  國君冷笑了一聲,低級趣味。

  看看寡人的卞妃,就談不上很美,為何寡人卻那麼愛他?

  切!

  你寧元憲要是只能娶一個女人試試看?

  而且卞妃也是美的,只不過沒有達到絕美而已。

  「都說女人是男人的學校,金木聰需要再念幾所學校才能從女人這裡畢業,才能漸漸成熟起來。」沈浪道:「男人失戀沒有什麼不好的,不痛苦怎麼成長?」

  當然最重要的是,沈浪已經向祝弘主發出信號了。

  接受不接受,那就是你祝相的意志了。

  兩個人很快將金木聰和祝檸相親一事拋開到一邊。

  沈浪再一次問道:「陛下,隱元會依舊不願意直接借貸這筆軍費對嗎?」

  國君的臉頓時冷了下來。

  隱元會非但不肯直接借貸,而且對外公開發出信號,要讓太子出面借貸。

  這豈不是踐踏他寧元憲的威嚴嗎?

  「沒有隱元會,難道我就湊不成這筆軍費了嗎?真是可笑!」寧元憲冷笑道。

  沈浪道:「那陛下打算怎麼樣做?」

  時間已經非常緊迫了,矜君那邊統一沙蠻族的速度越來越快。

  而且現在羌國女王阿魯娜娜應該馬上就要分娩了。

  一旦爆發大戰,羌國很難全力支援。

  八萬大軍集結完畢,必須盡快南下。

  國君寧元憲有些難以啟齒。

  他這籌集軍餉的法子,確實有些不上檯面。

  他本不想說的,但……咬了咬牙,還是說了出來。

  「讓天下豪門捐餉,這一戰可不僅僅是為寡人打的,也是為了他們而打的。」寧元憲道:「不管是老牌貴族,還是新貴族,還是豪門世家,甚至豪富商人,都有責任,也有義務捐金。當然了,寡人也會對捐獻者進行名譽上的獎勵。」

  諸位聽明白了嗎?

  但反正沈浪是明白了。

  寧元憲說得冠冕堂皇,但內核意思只有一個。

  逼捐,賣爵!

  對所有貴族強行攤派,不然就逼你派出家族子弟和私軍去南甌國戰場送死。

  這是大殺招,去年國君就想用了,但終究沒用。

  至於賣爵就更加簡單了。

  你捐多少金幣,就能換來什麼爵位。

  知道你寧元憲沒有底線,沒有想到竟然沒有底線到這個地步啊。

  他心中已經算好了,整個越國新老貴族,家家戶戶都要捐。

  這樣下來幾百戶貴族應該能夠弄到一百多萬金幣。

  當然大頭在賣貴族爵位上。

  寧氏家族超級摳門的,張翀立下了這麼大的功勞,僅僅封了一個子爵而已。

  他繼位二十年來,新冊封的貴族不超過十幾人而已,倒是剝奪了幾十家的爵位。

  就算你立了再大的功勞,寡人就是不給你封爵。

  所以現在尚書檯四個宰相,倒是有兩個沒有任何爵位。

  整個越國不知道有多少新晉豪門眼巴巴地盼望著爵位呢。

  爵位越稀缺就越值錢,越能賣高價。

  你就算官當得再大又怎麼樣,沒有爵位出門說話也不響亮啊。

  寧元憲一直壓,一直壓,這次打算賣它個幾十上百個爵位。

  這樣,二百萬軍費就出來了。

  這操作確實太騷了。

  當然了,在地球歷史上也不鮮見。

  滿清王朝連官位都賣,光緒皇帝那個被扔到井裡的珍妃,他爹廣州將軍賣官。慶親王奕劻和那桐合夥賣官,被稱之為慶那公司,專門負責官爵售賣業務。

  大英帝國也不例外,一戰之後,英國首相勞合.喬治為了弄錢也公開出售爵位,結果他的合作伙格里高利不靠譜,把詐騙犯的錢也收了,國王震怒,首相不得不取消這幾個人升爵提名,結果其中某人還以為自己的錢給的不夠,直接公開拿出支票本說,要多少錢你說,咱有的是錢。

  但不管說到天上去,逼捐和賣爵都是敗壞名譽的。

  很有飲鴆止渴的味道。

  國君當然知道,一旦向貴族逼捐,一定會引發動盪和不滿。

  而出售爵位,更加是聳人聽聞。

  完全是在透支寧氏王族的權威。

  爵位一旦可以用錢來買的話,那也就不值錢了。

  沈浪道:「陛下,這樣後果太嚴重了。」

  寧元憲道:「此事是有先例的,只要操作得當,後果應該可控。而且只要這一戰打贏了什麼都好說。」

  寧元憲這句話倒是把什麼都說透了。

  只要打贏了,一切都好。如果輸了,那越國的爵位也不值錢了,賣不賣也無所謂了。

  不管是逼捐還是賣爵位,聽上去聳人聽聞,但相似的事情古今中外不絕於耳。

  太陽底下沒有新鮮事。

  沈浪想了一會兒道:「陛下,這件事情對您的名譽傷害還是太大了。您不是要賣爵位嗎?那您賣給我一個人好了,我花三百萬金幣買一個公爵。」

  國君無語,然後歎息一聲道:「沈浪,我知道你要為寧政爭取一個公爵之位。也不用你花錢買,趁著這次賣爵位,我就把公爵之位冊封給寧政。」

  國君是生太子的氣了。

  寡人向隱元會借不來錢,結果你太子卻可以借來?

  這打臉太狠了。

  沈浪道:「陛下,我是認真的,您的名譽寶貴,還是不要透支了。這筆軍費交給我吧,半個月內我給您弄來三百萬金幣。」

  國君望著沈浪。

  沈浪表情很認真。

  「我是認真的。」沈浪道:「這筆錢我不向隱元會要,也不向天道會要,我純賺三百萬金幣。」

  國君聽了不敢置信,黎隼也不敢置信。

  這天底下的生意,壓根就沒有半個月賺三百萬金幣的。

  從來都沒有。

  上一次沈浪賺一百萬金幣,那是把整個玻璃鏡的工藝都賣給天道會。

  算是把幾十年的買賣一次性給做了。

  玻璃鏡的工藝價值連城,這才賣了一百萬金幣呢。

  國君道:「不向天道會要,也不向隱元會要,那你就算把國都貴族的積蓄掏空了,也就能湊出這麼多錢吧。」

  沈浪神秘一笑道:「陛下,我可以立軍令狀。」

  「你別提著你那倒霉的軍令狀了。」國君揮了揮手道:「天天軍令狀,你賭性這麼大?」

  沈浪確實不賭個什麼就不得勁。

  沈浪道:「陛下,這樣如何?如果我半個月真的給您賺來了三百萬金幣,您就冊封寧政殿下為越國公,如何?」

  這話一出,國君寧元憲幾乎要跳起來。

  你這破孩子膽大包天啊。

  越國公是亂封的嗎?

  之前越國還是公國的時候,國君就被稱之為越國公的。

  你冊封寧政為越國公,豈不是告訴所有人,他可能要繼承王位?

  那太子和三王子寧岐只怕要跳起來。

  「黎隼,寧政這段時間在天越提督府幹得如何?」寧元憲問道。

  黎隼大宦官道:「勤政之極,焦頭爛額。」

  「哈哈哈……」寧元憲大笑道:「讓他去,吃盡苦頭再說。」

  沈浪道:「陛下,太子過於聰明,三王子過於殺伐果斷,他們缺乏埋頭苦幹的精神。我們越國現在需要的是一個勤政的君王,不缺聰明,也不缺殺伐果斷。」

  寧元憲不由得瞪了沈浪一眼。

  你這是指著和尚罵禿驢嗎?

  你這意思分明是說,寡人在位二十年敗家太狠了,吏治也亂得很,需要一個較真勤政的君王恢復元氣,力挽狂瀾。

  沈浪這話說得是對的。

  寧元憲這樣的敗家君王有一個就夠了。

  要不是他這麼敗家,國庫至於虧空到這個地步嗎?

  當然了,金氏家族有沈浪這麼一個敗家子也夠了。

  他沈浪和國君兩人,真是大哥別說二弟。

  罵完沈浪之後,國君卻陷入了沉思。

  這段時間,寧政執掌天越提督府確實談不上出色。

  但是作為君王應該看得更深,寧政的勤奮,較真,寬容,堅毅卻是一覽無遺。

  這些都是明君的品質。

  聰明還真未必是一個英明君主最需要的。

  況且寧政也很聰明,他也什麼都能夠看明白,從小到大所有世態炎涼都嘗遍。

  沈浪道:「陛下,賭不賭?」

  寧元憲望著沈浪道:「你是認真的?」

  沈浪點了點頭。

  寧元憲陷入了思考。

  這件事太大了,他必須思考清楚。

  首先把三百萬軍費壓在沈浪頭上,可不可以?

  對於這個破孩子的能力,國君早就沒有懷疑了。

  儘管國君無法想像,如何在半個月內賺到三百萬金幣這個天文數字。

  但沈浪說了能做到,他就一定能夠做到。

  可是這孩子無法無天,毫無底線的,做出來的事情往往會把天都捅破。

  關鍵捅破天之後,他自己拍拍屁股走人不管的。

  有一句話說得好,我死後哪管它洪水滔天。

  而沈浪是:我走後哪管它洪水滔天。

  永遠是官殺不管填的。

  當然最重要的是冊封寧政為越國公。

  這個信號太強烈了。

  國君發現沈浪真的是得寸進尺,步步緊逼。

  為了把寧政推上太子之位,完全不擇手段,偏偏一點都不讓人討厭。

  足足一刻鐘。

  寧元憲把有關寧政的密報看了一遍又一遍。

  然後,國君正色道:「沈浪,我可以答應你。但是寧政這個越國公,一定要等打完矜君之後再進行冊封,否則掀起的波瀾太大,承受不了。」

  沈浪點頭道:「一言為定。」

  寧元憲思考得非常周全。

  國君冊封寧政為天越提督本就已經引起了軒然大波,將原本安靜下來的黨爭風波再一次掀起。

  如果直接立刻冊封寧政為越國公,那太子寧翼和三王子寧岐,恐怕就會做出一些鋌而走險的事情了。這一次隱元會讓太子出面借錢,本就是對寧元憲冊封寧政的一次反撲。

  大戰在即,朝內實在不能再亂了。

  於是,沈浪正式和國君立下了秘密約定。

  只要沈浪在半個月內籌集到三百萬金幣的軍餉,冊封寧政為越國公。

  這算是國君內心對寧政的進一步肯定。

  是奪嫡之路上的一大步。

  當然國君之所以做出這個決定,並不完全是因為三百萬金幣,而是他聽進去了沈浪的話。

  越國或許真的需要像寧政這樣勤奮堅毅的君主。

  ………………

  當天!

  國君下旨給五王子寧政,冊封他為籌餉大臣,令他在一個月內籌集三百萬金幣!

  這道旨意一下,整個國都再一次引發了軒然大波。

  陛下這是什麼意思?

  這是器重寧政殿下?還是要毀寧政呢?

  又或者是要推他上去和太子寧翼打對台戲?

  剛剛冊封他為天越提督才多久啊?

  這段時間,寧政這個天越提督完全是做得跌跌撞撞,辛苦之極了。

  而且成效也不好。

  近來國都秩序、治安紛紛下降。

  各類暴力事件頻發,打劫盜竊,甚至殺人案件都此起彼伏。

  眾人紛紛懷念之前的天越提督張召,都在罵寧政無能。

  而現在陛下你又要讓寧政去籌集三百萬金幣的軍餉?而且在一個月之內?

  別說寧政沒什麼本事,就算有本事也分身乏術啊。

  一個月三百萬金幣?

  做夢呢!

  但是他們不知道,實際上國君給的時間只有半個月,只是在旨意上寫一個月,免得到時候過於難看。

  但還是有一些人看出來了。

  國君確實是讓寧政和太子打擂台。

  之前隱元會狠狠打了國君一個耳光,國君借不來三四百萬金幣,但太子寧翼卻可以。

  如果寧政在短時間內籌集到三百萬金幣,那就是在太子臉上狠狠打一個耳光。

  太子你別以為寡人一定要依靠你才能弄來這筆錢。

  寧政也可以!

  頓時所有人的目光再一次凝聚在寧政身上。

  準確說是凝聚在沈浪身上。

  看著他如何再一次創造逆天的奇跡!

  ………………

  金木聰相親結束了。

  徹底失戀了,一個人靜靜坐在屋子內。

  沈浪回家之後,看到肥宅也不點燈,藏在黑暗之中枯坐,一動不動。

  這大概是他前所未有的。

  沈浪道:「胖子,失戀了?」

  金木聰點頭。

  沈浪道:「痛心嗎?」

  金木聰點頭。

  簡直心痛如同刀絞,有著說不出來的難過,失落。

  彷彿周圍世界一片黑暗。

  「行,那你就繼續心痛吧。」沈浪道:「再多失戀幾次,你就漸漸習慣了。」

  然後,沈浪這就走了,沒有任何安慰之語。

  「姐夫……」忽然金木聰叫住了沈浪。

  沈浪道:「你說。」

  金木聰道:「姐夫,女人是不是都喜歡帥氣強大的男人?」

  沈浪道:「當然。」

  金木聰道:「她們說喜歡有內涵的男人是騙人的嗎?」

  沈浪道:「不,不是騙人的,是騙自己的。」

  金木聰道:「我不懂。」

  沈浪道:「很多人都覺得自己與眾不同,覺得自己的愛情一定是靈魂的撞擊,精神的共鳴。絕對不會落入庸俗,不會看中對方的容貌,權勢,金錢。但是真正挑選對象的時候,發現自己壓根就沒有那麼超脫。」

  金木聰道:「這是虛偽嗎?」

  「不,這才是真實。」沈浪道:「拋開金錢和權勢不談,一對男女想要相愛,首先要有繁殖衝動。先有衝動,然後再談人品,再談精神共鳴。」

  金木聰道:「那像我這樣的男人,還有吸引力嗎?」

  沈浪道:「有啊,你是玄武侯世子,頂級貴族,這對很多女人擁有致命的殺傷力。但是……這樣的女人你又看不上,你嘴上不說,但心中卻想要迎娶一個門當戶對的貴族千金對嗎?」

  金木聰狂點頭。

  沈浪道:「那就是了,大家都是俗人,你也就別責怪祝檸太現實,太不超脫。」

  金木聰道:「姐夫,那我還有迎娶祝檸的機會嗎?」

  沈浪道:「當然有啊,比如寧政擊敗了太子寧翼,成為了越國的少君。又比如祝檸毀容了,又比如祝氏家族滅族了。不過那樣的話,我又不允許你娶她了,這也是現實。」

  金木聰道:「那拋開這之外,我還有機會嗎?」

  沈浪道:「有啊,只要你變帥,變強,就有機會了。」

  接著沈浪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胖子,要嘛蛻變,要嘛繼續被人藐視,自己選擇吧。寫小說是很偉大的夢想,但你是玄武侯爵府世子,你要繼承家業,對你這種人來說,談夢想是可恥的。像你姐夫這樣的人才有資格談夢想,懂不?」

  金木聰道:「姐夫,那你的夢想是什麼?」

  「天下無仇!」沈浪道:「跟誰有仇就滅誰,看誰不順眼就滅誰!」

  ……………………

  天道會長老黃同千里迢迢來到了國都。(他晉升了)

  「沈公子,三百萬金幣我們能拿出來。」黃同道:「但是,可能會造成七八百萬金幣的損失。」

  這句話做生意的人應該都懂。

  天道會處於擴張期,每一筆錢都有巨大的用途。

  這個時候如果抽調出幾百萬金幣的話,那很多擴張和發展都會停滯。

  沈浪笑道:「黃兄,有你這句話就夠了。我說過了,這三百萬金幣我要自己賺,不從天道會拿。」

  黃同一驚,自己賺?

  半個月內賺三百萬金幣?

  天方夜譚啊。

  就算撿錢也沒有這麼快。

  搶錢還差不多。

  哪怕以黃同的視野和極度豐富的生意經驗,也無法想像到如何在半個月內賺到三百萬金幣。

  黃同道:「我對沈公子的本事當然是絕對相信的,但我實在好奇,您靠什麼東西在半個月內賺到三百萬金幣?」

  沈浪拿出了一根試管,裡面有金色的液體。

  「華麗嗎?」

  黃同點頭道:「華麗,好看,這是什麼?」

  沈浪道:「黃金龍血,從深海巨龍身上提取的,一支三千金幣不二價,總共一千支,賣完為止!」

  「改變命運的時刻到了。」

  「登台拜將的機會來臨了。」

  「三千金幣,換你公侯萬代!」

  「只賣十天,只賣十天!」

  「錯過這一次,後悔十輩子。黃金龍血,注定震驚天下!」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1-29 15:11
第322章:浪爺牛逼!龍血出奇跡!

  天道會新晉長老黃同,接過了這管黃金龍血看個究竟。

  真的很黃啊,金燦燦的。

  「沈公子,這真的假的?」黃同問道。

  沈浪道:「當然是……假的。」

  這世界哪有龍啊?

  黃同道:「我當然知道所謂的黃金龍血是假的,但您確實創造了奇跡,不但發掘出了蘭氏十兄弟,而且還把兩千個廢物低能兒變成了越國第一王牌軍團。所以這管所謂黃金龍血的功效是真的,還是假的?」

  沈浪道:「假的,如果真的怎麼可能拿出來賣?」

  黃同道:「如果是假的,估計不好賣吧。」

  沈浪道:「這玩意服下去之後,力量提升,精神提升,敏捷提升,效果非常明顯,非常驚人!但是維持不到一個月就消失了。」

  啊?

  黃同驚了。

  沈浪一開始也驚了。

  之前不是說過,哪怕最低級黃金血脈蠱蟲尋常人的血脈根本就承受不了嘛,唯有空白零血脈者才可以被改造,其他任何人的血脈,哪怕是像肥宅金木聰也會直接爆體而亡。

  這是因為這些蠱蟲會源源不斷地釋放出新能量,源源不斷地嘗試改造宿主的血脈。

  但這樣一來就和宿主原本的血脈力量產生了強烈的衝突。

  然而,沈浪在做實驗的時候,難免會出現很多失敗的樣品。

  那什麼是失敗的樣品呢?

  就是死掉的黃金血脈蠱蟲。

  數量還不少呢,整整幾百管。

  這些失敗品沈浪本來打算封存起來的,但是有一天他拿來做實驗,注射入某種動物的體內。

  實驗體沒有爆裂而死,但是卻還是死了,七孔流血。

  於是沈浪嘗試著把失敗樣品液體給這隻動物服用下去。

  結果,結果動物沒有死,這證明不能直接注入血脈但是卻可以服用。

  而且最驚人的是這個動物的力量和速度都有了巨大的提升。

  但是這個效果在半個多月後下降,一個月後完全下降為零。

  毫無作用。

  那怎麼形容這東西呢?

  超級興奮劑。

  對人體能力提升很大,而且維持時間很長。

  但……它終究是沒用的。

  總共不是有三百多管嗎?

  沈浪加工一下,兌一些水進去,再兌一些其他的亂七八糟的東西。

  比如鹿血,海馬的血。

  當然不能用純血,而是分離出來的血清。

  總之,拚命往裡面兌東西。

  弄了幾十種物質,混雜在一起,就是一個詞。

  複雜!

  讓你壓根就分辨不出來裡面的成分。

  這樣才神秘啊。

  這些都弄完之後,就該提色了。

  沈浪花了好大的功夫,用了最牛逼的黃染色劑,還加入了金粉。

  最終出現了這個牛逼的效果。

  金燦燦的,一看就像是龍血。

  這樣一兌可不得了了,三百管變成了兩千多管了。

  哎!

  還是浪爺太快有良心了。

  換成地球上那些保健品商,起碼能夠兌出十萬瓶出來。

  中華鱉精就了一隻老鱉,賣了上千萬瓶這隻鱉還沒用完,還在池子裡面養著呢。

  如今這世道,像浪爺這麼有良心商人不多了。

  關鍵這玩意服用下去之後。

  不但力大無窮,很多已經不行的男人,還能重振雄風,以一敵五女完全沒有問題。

  這樣牛逼的黃金龍血,賣你三千金幣還貴嗎?

  你摸摸良心說,貴不貴?

  「真的有那麼神奇?」黃同顫抖道,聲音竟然有些心動。

  沈浪道:「在某些方面,比你想像中的還要神奇。當然我必須申明,我完全沒有用過啊,我這個人你是知道的,威力無窮哪裡需要用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啊。」

  黃同道:「嗯,沈公子的本事,我……我確實是知道的。」

  接著他又問道:「那這東西有副作用嗎?」

  「沒!」沈浪道:「我已經找人,找動物做過幾十次實驗了,完全沒有副作用。怎麼?老黃你該不會是需要這東西嗎?」

  「沒有,怎麼可能?怎麼可能?」黃同道:「我有一個叔叔,有些難言之隱,不知道能不能帶幾瓶去給他?」

  咦?

  現在開始流行我叔叔了嗎?

  之前不都是我一個朋友,我一個同學嗎?

  ……………………………………

  五王子寧政最近真的是焦頭爛額。

  他接收了提督府之後,首先是原有的城衛軍不服管教,天天鬧刺頭,磨洋工。

  然後是國都地面上的幫派頭子們桀驁不馴,對街面上的地痞流氓疏於管教,使得國都治安暴降。

  盜竊,搶劫,殺人,綁架案件頻發。

  還有城衛軍各個防區的倉庫頻頻失竊,軍械疏於管理。

  甚至,城牆修復工作也陷入了停頓。

  寧政之前畢竟只是一個被徹底閒置的王子,壓根沒有上手過這麼複雜的政務。

  加上他的上司是三王子寧岐,整個中都督府對他無比冷淡,上下級官員都對他製造各種障礙。

  最關鍵是他手頭上沒人,跟在他身邊的就苦頭歡,蘭氏十兄弟,還有一個蘭瘋子。

  剩下完全要用提督府原有人馬。

  但是張召在天越提督府經營了好幾年,他被罷免之後,手下眾人談不上憤憤不平,但也惴惴不安,關鍵是對寧政不看好,完全是陽奉陰違。

  面對這麼多難題,寧政可謂是狼狽不堪。

  但是國君沒有出手相助,沈浪也沒有。

  要按照沈浪的做法,直接二話不說抓一批,殺一批,拉攏一批了,他是半點耐性都沒有的。

  但寧政有耐心。

  不知道從哪裡下手,就翻閱賬本和記錄,現場考察。

  不調查清楚,就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裡。

  城衛軍不聽話,他也不打也不殺,就安排軍事演練。

  整個城衛軍兩萬多人,分為四批,輪流去北苑獵場操練。

  到了北苑獵場之後,城衛軍官兵分離。

  苦頭歡操練軍官,涅槃軍一對二操練士兵。

  然後,城衛軍的官兵末日來了。

  苦頭歡這個人練軍官有多恐怖?

  蘭氏十兄弟最有發言權了,他們現在已經是威風凜凜的軍官了,各方面的本領都很強。

  但每一次在睡夢中夢到苦頭歡,甚至會痛哭出聲。

  可以說苦頭歡的鞭子之下,沒有刺頭。

  因為,他真的會將你打死的。

  而且動不動扒光了,吊在樹上打。

  苦頭歡有一句名言:揍,往死裡揍。

  天下就沒有揍不乖的兵。

  事實證明,這句話竟然是對的。

  這群軍官白天瘋狂訓練,晚上拚命被洗腦。

  每天筋疲力盡,實在沒有辦法鬧事了。

  而這些士兵就更慘了。

  涅槃軍的這些血脈蛻變者是什麼性格?

  專注,認真。

  這個世界上沒有比他們更加較真的。

  你錯了一點點都不行。

  每天任務必須完成,訓練必須達標。

  否則他們也不打你,就盯著你一直練,一直練。

  什麼時候完成了,什麼時候睡覺,哪怕一直到半夜三更,他們都陪著你。

  你想反抗?

  你打得過他們嗎?

  而且人家壓根就不打你,直接把你往地上一按,絲毫不能動彈。

  苦頭歡還下了一個命令。

  涅槃軍每一個兄弟負責訓練兩個城衛軍士兵,如果他們向苦頭歡投訴一次,那被投訴的城衛軍士兵抽三十鞭。

  投訴兩次,扒光衣衫綁在木架上一天一夜,凍死了就白死。

  投訴三次,直接逐出城衛軍。

  結果!

  涅槃軍的這些兄弟太有耐心了,壓根沒有一個人去投訴。

  哪怕這些城衛軍再混蛋,也沒有投訴半句。

  城衛軍畢竟是朝廷的城衛軍,不是張召的城衛軍。

  在這種瘋狂訓練中,敬服和親近的情緒漸漸滋生。

  畢竟是在一口鍋裡面吃飯的,戰友之情終究是會產生的。

  況且,這些城衛軍士兵也真沒有見過這麼優秀的武士,還這麼純粹善良。

  城衛軍的麻煩,寧政用一種溫和的方式一點一點磨。

  磨去分歧,將兩支軍隊漸漸融合。

  …………

  而面對國都治安嚴重下降,惡性事件頻頻發生。

  寧政通過幾天幾夜的調查後,確定源頭在幾個幫派頭子上。

  國都是君王腳下,也有黑色幫派?

  當然了,現代地球的紐約,東京等地,也是幫派最猖獗的地方。

  而且這些幫派頭子背後都站著大人物,專門負責幹髒活的。

  國都的地痞流氓太多了,抓不完的,也殺不完的,所以需要讓幫派頭子去管教。

  出了事情,直接找這些幫派頭子便可。

  之前每一任天越提督,都會想辦法馴服這些幫派頭子,讓他們成為鷹犬。

  而且這些幫派頭子每年也都會孝敬天越提督,今年剛剛賄賂了張召,結果轉眼就被罷免了,換上了新提督寧政,所以他們的錢白花了,心中當然超級不痛快。

  這些人覺得寧政一個廢物王子,沒有威嚴,不接地氣,根本就待不長的,所以壓根沒有上門拜見。

  他們等著寧政主動召見他們,商議國都的治安問題。

  寧政沒有!

  所以這群幫派巨頭只要稍稍一示意,底下的地痞流氓就開始鬧事。

  失去了這群人的壓制,各種惡性案件也頻頻爆發。

  這些案子先遞到平安縣衙,萬年縣衙。

  尤其大的案子,就遞到大理寺。

  但不管是平安縣,萬年縣,大理寺最終都會遞交道天越提督府。

  因為你有兵啊。

  寧政到現在才知道,原來提督府不僅僅要管城防大事,但更要管國都治安小事。

  反而真正的軍政大事提督府發言權並不大,上面有中都督府,再上面還有樞密院。

  面對國都日益惡化的治安。

  寧政已經徹底摸清了根源,也掌握了一個大名單。

  他決定來一次嚴打。

  由下到上的嚴打。

  等到徹底掌握城衛軍之後。

  甚至,只需掌握一半城衛軍,他就立刻進行國都大嚴打。

  對於惡性案件嫌疑人,全部從嚴處置。

  原本該流放的,全部處死。

  原本應該關押的,全部戴上鐐銬,送去礦場終身奴役。

  整個國都大嚴打,交給蘭瘋子負責。

  為何?

  因為他曾經就是一個流浪漢,一個小地痞。

  對這裡面的事情,他門裡清。

  這一場國都大嚴打,先在底部蔓延,漸漸燒到高層。

  國都這些幫派巨頭,小殺一批,但震懾大部分。

  還有提督府官員的陽奉陰違。

  蘭瘋子提議進行反腐,逼迫他們歸順。

  但寧政想了半夜,還是拒絕了。

  他開始下令調查提督府下層的官吏,尤其是沒有靠山不得志的官吏。

  然後,把權力下放給這些官吏,架空中高層官員,並且在這些中低層官吏種挖掘人才。

  最後,寧政親自寫了一份長長的奏折,請求國君同意進行國都大嚴打。

  國君批示:你看著辦。

  ………………

  事實上,這幾天國君大部分時間都在仔細閱讀關於寧政的所有秘密報告。

  他不喜歡寧政。

  但是既然公開同意並且支持他奪嫡,那麼就一定要徹底瞭解這個兒子。

  畢竟這關係到國家社稷,絕對不能有一點點疏忽。

  結果讓寧元憲非常震驚。

  他不驚艷。

  因為寧政的這些手段,都談不上非常出色,也不是特別聰明。

  因為他解決問題的過程相對繁瑣,需要的時間很長。

  但是……卻很徹底。

  除了對真正的犯罪者外,不管是對鬧事的城衛軍,還是陽奉陰違的下屬官員,他都非常包容,根本沒有大開殺戒。

  換成沈浪和他寧元憲,早就殺得人頭滾滾了。

  尤其是沈浪這個混蛋,多聽半句話的耐心都沒有,還是殺了簡單。

  寧政可謂是事無鉅細,手段其正無比。

  寧元憲最看不上這樣的人,太蠢,太累了。

  但越國到這個時候,是不是需要一個相對蠢一點的君主。

  這樣他才會細心地處置每一件政務,消除每一個隱患。

  中國歷史上有很多勤政之極的皇帝,比如朱元璋,比如雍正。

  也有一些特別聰明,活得很瀟灑的皇帝,比如嘉靖,乾隆。

  看了一遍又一遍,寧元憲忍不住問道:「黎隼,寧政是不是太中庸了?」

  黎隼沉默不言。

  他並不覺得寧政中庸,相反他覺得這個孩子擁有最強韌的意志。

  寧元憲去了之後,繼承的這個越國不能說破爛不堪,事實上還算是強大的。

  但是隱患無數,問題無數。

  就是因為寧元憲太聰明,總是避開這些隱患,不斷延遲這些膿瘡的爆發。

  他太沒有耐性了。

  面對一團亂麻的越國內政,意志力稍稍弱一些的君王,都會退縮,或者避開的。

  就比如寧元憲,明明知道新政是好的。

  卻不肯對薛氏,金氏家族動手,更不肯對種氏動手。

  黎隼作為宦官,絕對不幹政,但他畢竟是君王家奴,狗最顧家了,他當然從內心深處熱愛這個國家。

  所以他也在漸漸觀察。

  他發現自己也漸漸被沈浪說服了,這位沈公子雖然做事不靠譜,說話也很不靠譜,但目光還是很準的。

  寧政殿下確實和太子不一樣,也和三王子寧岐不一樣。

  寧元憲想到了沈浪半個月賺三百萬的事情了,不由得問道:「那個破孩子開始了嗎?」

  黎隼頭皮發麻道:「開始了。」

  然後,把詳細的報告遞上去。

  國君飛快看了一遍,然後牙齒發冷道:「這,這混賬也太會吹牛了吧?」

  可不是嗎?

  黎隼都看不下去了。

  這牛皮也吹得太過了。

  ……………………

  幾天之前,國都就吹起了一陣妖風。

  準確說是兩股妖風!

  第一股妖風,是從太子和三王子兩個派系同時吹出來的。

  國君下旨讓寧政在一個月內籌到三百萬金幣的軍餉,所有人都知道這個差事肯定要落在沈浪頭上。

  而且有傳言,天道會不出這筆錢。

  隱元會更是放話,天下任何正常生意,絕不可能在一個月內賺到三百萬金幣。

  太子和三王子兩個派系更是直接暗中指示。

  一定要阻撓沈浪籌錢。

  阻撓的辦法也很簡單。

  既然沈浪不從隱元會和天道會弄錢,那肯定從國都的豪門弄錢啊。

  任何豪門,任何豪商,都不得和沈浪有任何金錢往來。

  不許做生意,不許捐贈。

  否則,將遭到太子、三王子、隱元會的三方封殺。

  這個指示一下。

  所有豪門商人紛紛表示,絕對不過給沈浪一個銅板,而且也不會和他做一文錢的生意。

  甚至這些人恨不得對天發誓。

  在國都內,你得罪三王子和太子任何一方,可能還有活路。

  但若你把太子,三王子和隱元會三方全部得罪的話,那基本上也就不要有前途了,也不要有生意了。

  太子和三王子、隱元會這是聯手要斷絕沈浪的銀根。

  只要在根上斷了你賺錢的路,沈浪你就算飛到天上去也沒用,也賺不來這筆錢。

  隨著日期漸漸臨近。

  也根本沒有見到沈浪找任何商人豪門談生意,更沒有談捐贈一事。

  但是另外一股妖風出現了。

  「沈浪這個小畜生壞歸壞,但確實厲害啊,之前那十一個乞丐經過他的手之後,竟然在恩科考試上全部金榜題名了。」

  「還不止如此呢,之前他抓走了兩千多個廢物,我們都以為那是送死的炮灰,沒有想到竟然變成了越國第一王牌軍,竟然滅了楚國的五千精銳,他們才僅僅訓練了三個月的時間啊。」

  「你們知道這是為什麼嗎?」

  「為什麼啊?沈浪竟然又這樣化腐朽為神奇的本事?太驚人了吧。」

  「這完全是神跡啊!」

  「因為沈浪手頭上有黃金龍血,只要喝下去之後,能夠改變血脈天賦,力量,精神和速度都提升十倍以上!」

  「吹牛吧?這個世界上哪來龍血啊?」

  「那你告訴我,這兩千多個廢物低能兒,為何短短三個月時間就蛻變了?變成了王牌軍團?」

  這確實是驚天的奇跡,完全無法解釋。

  「可是,這個世界根本就沒有龍啊,也壓根沒有龍血。」

  「這個世界是沒有,但是上古廢墟中有龍血啊。這黃金龍血是海外上古廢墟種找到的,要不然天涯海閣的主人連正事都不管,常年在海外挖掘廢墟,就是為了這黃金龍血啊。」

  「那不對啊,沈浪手無縛雞之力,怎麼可能進得了上古廢墟?怎麼可能得到黃金龍血?」

  「那你就不懂了吧,海外女王仇妖兒啊,這個女人天下無敵的,在海外滅國無數。有一天他的艦隊遭遇了颶風,擱淺在一個荒島上。仇妖兒一個人進入了這個詭異神秘的荒島,消失了整整一個月,等到她再一次出來的時候,已經天下無敵了,而且能夠呼風喚雨讓海潮漲起,使得她的艦隊重新回到了大海,而且她離開的時候,這個神秘的荒島直接坍塌消失了。」

  「你是說,這個神秘的荒島其實是一處上古廢墟?」

  「對!黃金龍血就是仇妖兒從上古廢墟中弄來的。」

  「可是,仇妖兒為啥要把黃金龍血給沈浪啊?」

  「因為這黃金龍血只能給男人用啊,仇妖兒手下都是女人啊。」

  咦,好有道理啊。

  「而且你們不知道吧,這沈浪長得俊美無比,是仇妖兒的男寵,兩個人還生了一個孩子。仇妖兒是女人,她手下也是女人,你說著黃金龍血她不給沈浪,還能給誰?」

  「你說得好像很有道理,但還是太荒謬了,你以為是《鬥破蒼穹》的小說啊。」

  「你丫,太年輕幼稚了,你難道不知道一句真理,現實往往比小說還要離奇?」

  「這麼秘密的事情,你是怎麼知道啊?」

  「嘖嘖嘖,我自然有我的消息來源,我在炎京有人。」

  「切,別聽他吹牛!這消息是帝國大使雲夢澤喝花酒醉了,無意中說出來的。雲夢澤你們知道吧,是沈浪的異姓兄弟,狐朋狗友,兩個人經常出去睡同一個女人的。」

  「正因為兩人關係這麼好,所以這樣隱秘的事情雲夢澤大使才會知道啊。」

  這股妖風很快就傳遍了整個國都。

  無數的地痞、流氓,還有普通老百姓堅信不疑。

  中層精英將信將疑。

  高層豪門一邊有些相信,一邊又嗤之以鼻。

  這故事太離奇了,一看就是沈浪編的,故意讓雲夢澤放出消息的。

  目的很清楚,就是為了騙錢。

  沈浪最近正需要錢呢。

  你以為我們會信?將我們當成三歲小兒不成?

  不過,很多人內心卻是有一個巨大的疑問。

  沈浪究竟是怎麼做到的啊?

  短短三個月內,把兩千多個廢物低能兒變成了王牌武士。

  這太神奇了啊。

  在現代地球,這群大忽悠們沒有創造任何奇跡,就敢亂吹牛逼,比如三株口服液包治百病。

  沈浪可是真正創造過驚天奇跡的。

  有絕對的群眾基礎。

  ……………………

  整個流言發酵了幾天幾夜之後,很多人都蠢蠢欲動。

  畢竟有很多豪門貴族眼看就後繼無人了,子孫太不成器了,文科舉是沒有指望了,全指望練武了。

  可是血脈天賦又要低,根本就練不出來啊。

  練了十幾年,平庸之極,別說靠武舉人了,就連武秀才都考不上。

  這次恩科武舉的落榜生,光國都考區就有差不多三千人呢。

  按照這樣下去,連一個百戶都做不了,如何繼承得了家業,如何保得住家族的榮華富貴。

  望子成龍對於這些貴族豪門來說,更加迫切啊。

  改變血脈天賦?

  就意味著改變一個人的命運,甚至改變整個家族的命運。

  再具體量化。

  如果改變了血脈之後能夠考中武舉人,那什麼都值了。

  豪門子弟,只要考中武舉就能飛黃騰達。

  這群人是真的想要去找沈浪,問他是不是真的有上古黃金龍血。

  但是想想太子和三王子的封殺令,還是不敢冒險。

  因為沈浪基本上是在吹牛騙人的,若改變不了血脈天賦,還得罪了太子和三王子而遭到封殺,那就太冤枉了。

  但是,我不公開去,我悄悄去總可以吧?

  ……………………

  終於,第一個人上鉤了!

  西隆子爵府世子,王弼。

  他是家中嫡子,從小血脈天賦差,而且好逸惡勞,花天酒地,武功平平,這一次武舉考試就落第了。

  他的父親王術,是越國的一名三品將軍,是鎮北侯南宮傲麾下的將領。

  王弼沒中武舉不要緊,偏偏他一個庶出的弟弟,今年考中了武舉人。

  父親已經說了,如果幾年之內他再考不中武舉人,就要將爵位傳給庶弟了,免得他繼承了爵位也守不住。

  他頓時慌了。

  這還得了啊?

  一旦讓庶出弟弟繼承了爵位,我還有活路嗎?

  恰恰他聽到了這個流言。

  於是趕緊找到了帝國大使雲夢澤,拐彎抹角打聽沈浪有黃金龍血是真的還是假的?

  雲夢澤肯定說假的啊,是我喝醉酒胡說的。

  但他越說是假的,這位子爵府世子王弼越覺得是真的。

  花了大價錢擺了酒席,又找來一個花魁作陪,把雲夢澤侍候得美美的。

  雲夢澤這才鬆了口,承認這件事情是真的。

  但是讓王弼發誓,絕對不能透露出去,否則爛掉子孫根。

  王弼趕緊發誓。

  緊接著,他求雲夢澤帶他去見沈浪一趟,看能不能買到一點黃金龍血,改變一下自己的血脈天賦,爭取下一次中武舉。

  雲夢澤哪裡肯答應啊?而且就要把喝花酒的錢還給王弼。

  王弼跪在雲夢澤的面前,抱著他的大腿嚎啕大哭。

  雲世子救命啊,救救我吧!我一定這輩子都記住你的大恩大德,日後有任何差遣,王某上刀山下油鍋,絕不二話。

  因為他苦苦哀求,雲夢澤無法,答應帶著他來見沈浪。

  來到了寧政的長平侯爵府,秘密從後門進去。

  「王弼,我跟你講,我只負責你來見沈浪,但這事成不成,我可不敢保證啊。」雲夢澤道。

  王弼再一次感恩戴德,但心裡卻在嘀咕,該不會是沈浪和雲夢澤兩人聯手坑我吧?

  ……………………

  「哥,你怎麼可以這樣啊?」

  密室內,沈浪大發雷霆。

  「之前你把我有黃金龍血的秘密傳出去之後,我就煩不勝煩,每天都有無數人來找我,現在你還把人帶到我面前來了,太過分了啊。」

  「雲夢澤,你再這樣小心我和你絕交啊!」

  帝國大使雲夢澤不斷道歉,指著王弼說:「浪弟,這是西隆子爵府世子王弼,真的挺可憐的,而且和我確實投緣,我不能見死不救啊。你有多餘的黃金龍血,就……就勻給他一點點。」

  沈浪怒道:「這是命根子的東西啊,是能勻出來的嗎?這是上古龍血啊,無價之寶!」

  雲夢澤道:「就一點點,一點點行不行?」

  沈浪非常為難。

  「王弼是嗎?」

  「是,我是王弼。」

  沈浪道:「一旦服用了黃金龍血,你一定會中武舉,一定會飛黃騰達,到時候能站在寧政殿下這一邊嗎?」

  王弼趕緊拍著胸脯道:「能,一定能!」

  但是心中卻在譏笑,等我牛逼之後,我管你們去死,想要我投靠寧政那個廢物,做夢吧。

  沈浪咬牙切齒,彷彿割肉一般,拿出了一管黃金龍血。

  果然金燦燦的,華麗之極。

  「就在一個時辰前,有人出五千金幣要買這管龍血,都被我拒絕了,若非你是我哥帶來的,我怎麼也不肯給你的。」沈浪歎息道。

  五千金幣?

  王弼一聽,幾乎嚇尿了。

  這……這麼貴?

  他王家一年也賺不到這麼多錢啊。

  而且他壓根拿不出這麼多錢。

  沈浪之前喊價三千金幣,但覺得還是太便宜,所以就漲價了。

  王弼一聽不對啊。

  這是要騙我家錢啊。

  你把我賣了,也拿不出五千金幣啊。

  「拿不出是吧,那你走吧。」沈浪揮了揮手,立刻變臉。

  王弼趕緊道:「我,我不能確定有沒有用,就拿出這麼一大筆錢,萬一沒用呢?而且我也拿不出這筆錢啊,除非我父親……」

  沈浪把「黃金龍血」倒出了三分之一。

  「免費給你服下,如果覺得有效,去向你父親要錢,取剩下三分之二的黃金龍血。」

  王弼接過這三分之一管黃金龍血,稍稍一猶豫。

  這該不會有毒吧?

  不過,這些年他玩女人太多,那玩意早就不大行了,亂七八糟的藥物不知道吃了多少。

  頓時一閉眼,直接一飲而下。

  然後……

  我的天!

  不得了,不得了了。

  他頓時覺得整個身體彷彿要燒了起來。

  渾身充滿了力量。

  最關鍵的是某處地方,前所未有的雄壯。

  而且全身的筋脈和肌肉竟然在跳動。

  正好看到旁邊有一個石鎖,上面寫著二百斤。

  平常他單手根本提不起來。

  此時體內彷彿又一股力量要炸開了一般,他趕緊走過去,猛地一把抓住石鎖。

  「啊!」

  一聲大吼,猛地舉起。

  竟然真的舉起來了。

  太神奇了,太牛逼了。

  這果然是黃金龍血!

  太厲害了!

  沈公子真是信人也!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1-29 23:45
第323章:女王生子!浪爺發財了!

  羌國以前是沒有都城的。

  除了王宮之外,就沒有多少房子了。

  所有的百姓都是住帳篷,逐水草而居。

  但現在勉強已經有了一個小小王都了,名字直接就叫阿魯城。

  整個城市周長二十里,城牆還沒有合攏,但已經快了。

  這大概是羌國第一次擁有城牆。

  這道城牆有八米高三米厚,裡面是土,外面用磚砌成。

  雖然比不上東方王朝的堅城,但在羌國卻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為了這二十里周長的城牆,越國工部派來了幾百人,羌王阿魯娜娜出動了五萬人,用了半年多時間建造完畢。

  這座城市很小,大概只有六平方公里左右。

  城內的人口或多或少,最多的時候不超過五萬人,最少的時候只有不到三萬人。

  羌國牧民的傳統依舊放牧為生。

  但許多從別國被抓來的奴隸,比如楚國,越國等子民,他們不擅長放牧,更擅長種地。

  但是羌國草原只適合種有限的幾種農作物,但也好過沒有。

  超過三萬人在阿魯城附近開墾了農田,開始耕種。

  在這裡種田其實有一點比越國和楚國強很多。

  首先農田非常平整,而且巨大無比,要多少有多少。

  在楚國和越國,耕田稀缺,幾十戶人家共用一頭耕牛。

  而在羌國耕牛要多少有多少。

  羌王都之內,已經有幾千個固定居民。

  這些人大部分都是做生意,手工業為主。

  把越國的酒,茶葉、瓷器、漆器運到羌國販賣,再把羌國的牛羊皮,肉乾,奶酪運到越國販賣。

  就比如這一次。

  越國一次性採購了天文數字的肉乾和奶酪作為軍糧。

  沈浪更是在羌國王都內辦了一個皮革作坊,專門製造靴子,不是為了賺錢,而是裝備軍隊。

  當然了,越國的大部分軍隊不可能裝備得起靴子,也只有沈浪麾下的土豪軍隊才裝備得起。

  雖然僅僅只是一個雛形,但羌王都的繁榮已經開始了。

  而西域諸國經過短暫的錯愕之後,依舊湧入羌王都做生意。

  之前西域諸國的貿易中心在鎮遠城。

  現在鎮遠城廢掉了,羌王都會漸漸取而代之。

  在越國的幫助下,羌國第一次真正統計了全國的人口。

  比沈浪想像中的要更多一些,總共有五十九萬人口。

  但是整個羌國的面積超過二十萬平方公里,真正是地廣人稀了。

  五十九萬人口,男子壯年超過二十萬!

  因為生存環境太惡劣,這裡人壽命都不長,出了女人和小孩之外,就都是壯年男子。

  在沈浪和越國的幫助下,羌國阿魯娜娜第一次在羌國進行了軍隊職業化。

  在整個羌國境內,徵召了兩萬職業軍隊。

  這兩萬軍隊全部脫產,而且完全歸屬女王一人。

  這兩萬軍隊,一半駐守在雪山神廟堡壘,一半駐守在羌王都。

  另外還有五萬義務軍。

  所謂的義務軍,平時依舊放牧生產,但是也要參加軍事訓練,每年會有一定的軍餉,但數量很少,必要的時候只要女王一聲令下,這五萬義務兵也要騎上戰馬,奔赴戰場。

  阿魯娜娜本以為自己肯定養不起這兩萬職業軍隊。

  結果發現不但養得起,而且綽綽有餘。

  因為貿易稅的存在。

  在羌國內的一切貿易,都要交稅給女王。

  茶葉稅,奶酪稅,牛羊皮稅,瓷器稅,絲綢稅等等等等。

  羌國王族經過了幾次動盪和屠殺後,整個王宮的太監,宮女,官員加起來不超過幾百人而已。

  她不需要向越國一樣給無數的官員發放俸祿,也不需要養大批的舉人。

  到手的錢,全部用來養著兩萬軍隊就可以了。女王阿魯娜娜現在超級有錢的,之前從王宮刮下來的那筆金子,根本就不需要動用。

  所以她大筆一揮,向沈浪購買了大批的精銳鎧甲和彎刀,直接將她麾下的兩萬大軍裝備上升一個級別。

  不僅如此,還採購了大量的小型手弩,讓騎兵在戰場上近處作戰之用。

  所以羌王的直屬軍隊雖然比以前少了,但戰鬥力卻更強。

  最近羌國女王阿魯娜娜收到了不計其數的禮物。

  羌王都迎來了幾百個各國使臣。

  數量最多的當然是越國的,常年有幾百個官吏駐紮在羌王都,也是第一個在羌國造了使苑的國家。

  用現代的話說,就是越國駐羌國大使館,有真正的常駐官員,而且是四品高官擔任大使。

  楚國已經努力了很多次,請求女王答應在王都劃一片區域建造楚國大使苑,但羌女王阿魯娜娜拒絕了。

  如今西域諸國使節,尤其是矜君使節也長期駐紮在羌王都之內,頗有風雲際會的感覺。

  在別的地方或許感覺還不清晰,但只要來了羌王都之後,就會知道一件事情。

  大戰將近。

  楚國,越國,矜君,西域諸國都在爭取羌女王。

  為何還有西域諸國的事情呢?

  大劫寺進入了西域諸國,勢力巨大,已經是西域諸多國家的信仰,而他們無時無刻不想著返回東方世界。之前想要借蘇難的力量,這次就借矜君的力量。

  在大劫寺的號召下,西域諸國隨時可以拉起一支聯軍。

  但是……

  如果要從西邊進攻越國的話,必須經過羌國。

  所以大劫寺和西域諸國只有一個要求,軍事通行權。

  只要羌國答應讓聯軍從國土上經過便可。

  為此,他們願意付出天文數字的代價。

  而楚國和矜君的要求則更加簡單了。

  未來大戰爆發的時候,希望羌國能夠恪守中立。

  僅僅為了這個中立,矜君和楚國都願意付出巨大的代價。

  但可惜啊,羌國王都壓根就沒有幾個大臣,也幾乎影響不了羌女王阿魯娜娜。

  這些使臣別說遊說女王,就連見女王面的機會都沒有。

  既然說不動,那麼就可能鋌而走險,刺殺女王阿魯娜娜。

  但阿魯娜娜住在堅固的王宮之內,身邊都是最信任之人。

  守衛王宮的羌國武士足足有幾千人之多。

  她麾下可是有許多西域武士高手,沙蠻族高手,加上阿魯娜娜自己本身就是一個頂級高手。

  想要刺殺她的話,大概派一個大宗師來是不夠的。

  再加上不久之前,大傻也劍王李千秋的到來,刺殺阿魯娜娜更不可能了。

  ……………………

  羌女王阿魯娜娜肚子非常大,坐在王位之上,眉頭緊鎖。

  如果站在她自己的立場上,當然二話不說直接率兵支援越國,雙方並肩作戰。

  但她不再是一個人了。

  她領導著整個羌國。

  不管怎麼樣,她首先都要考慮羌國萬民的利益。

  當然最關鍵的是她馬上就要分娩了,而且就算生下了孩子,也需要一段時間的恢復期,想要率兵作戰是不可能的。

  但是這一年來,越國對羌國付出得太多了,讓女王阿魯娜娜充滿了虧欠感。

  總覺得一旦爆發大戰的話,羌國若不出手相助,非常不仗義。

  偏偏一直到現在為止,越國依舊沒有提出任何要求。

  沒有讓羌國出兵,也沒有讓羌國支援戰馬,反而下了一大筆訂單,購買了大量的軍糧,甚至直接給錢沒有拖欠。

  而就在這個時候,沈浪的信送來了。

  他直截了當告訴阿魯娜娜,不要出兵!

  在越國和矜君開戰期間,恪守中立。

  羌國卡在這個位置上,並且不和越國為敵,本就是最大的幫助。

  天西行省南部,本是越國最脆弱的地方。

  若沒有羌國的話,越國至少要派出八萬大軍駐守白夜郡抵擋敵軍,甚至還不夠。

  所以羌國就算表面上恪守中立,其實就是為越國守住了西境,阻止大劫寺,楚國,矜君通過這個方向攻入越國。

  如此已經是巨大的幫助。

  而且!

  羌國此時不出兵的話,至少能夠牽制敵人的十幾萬大軍。

  一旦出兵!

  那麼楚國、沙蠻族、大劫寺三方聯軍就會竭盡全力圍攻羌國。

  而到那個時候,越國的西境也危險了。

  所以至少現在為止,羌國不出兵比出兵更加有利於戰局。

  那麼羌國一直不出兵嗎?

  不,等戰局發展到後面的時候,羌國可以作為一支奇兵殺出,甚至直接影響戰局結果。

  反而在這段時間內,羌女王阿魯娜娜一定要保護好自己的人身安危,而且牢牢抓住軍隊。

  有必要的話,甚至可以把各個部落的軍隊輪流調到王都周圍,進行軍事演練,避免下面各個部落讓敵人各個擊破。

  沈浪這番話也曾經和寧元憲細細剖析過。

  越王寧元憲表示贊同,所以到現在為止,越國依舊沒有對羌國提出任何要求。

  沈浪的這封密信立刻讓羌國女王阿魯娜娜心中敞亮了,不再焦灼。

  坐上王位之後,阿魯娜娜才發現沈浪是真的了不起。

  因為你想到的他都想到了,你沒有想到的,他也想到了。

  從來不會給盟友提出任何一點點過分的要求。

  「去讓楚國和矜君的使者進來吧。」羌女王阿魯娜娜道。

  但是緊接著,她眉頭一顫道:「算了!明天再說,我要生了!」

  剛才肚子就有些痛了,但她沒有在意,現在褲子都濕了,肯定是要生了。

  這話一出,大傻猛地站起,就要過來抱起媳婦。

  「起開……」阿魯娜娜手一推。

  站了起來。

  羊水果然破了,順著腿直接流了下來。

  地面都濕漉漉的一小片。

  阿魯娜娜微微張開著雙腿,朝著房間內走去。

  「準備一下,我要生了。」

  大傻要跟進來,結果被推了出來。

  十幾個女醫生,十幾個產婆飛快衝了進去。

  如同收到集結令一般,因為她們等待這一天已經很久了。

  「女王陛下,您躺著吧。」

  「不,我們羌國女人都喜歡站著生孩子。」

  「女王,要不然您叫喚幾聲啊?」

  在越國生孩子,女人都痛得受不了,拚命叫喚的。

  結果阿魯娜娜也不叫喚,讓越國的女大夫和產婆真不習慣。

  「就這點疼痛,還叫喚多丟人?」

  「女王陛下,您別把衣服全部脫了啊,天氣那麼冷。

  「剝光了好生,免得弄濕弄髒了王袍。」

  然後,羌國女王阿魯娜娜也不喊,也不叫,就在產房內走來走去。

  忽然!

  她微微彎腰一蹲。

  「吒!」

  羌女王一聲大吼,猛地一跺腳。

  生出來了。

  「哇哇哇……」

  響起了孩子的哭聲。

  所有的產婆,女大夫,完全驚為天人。

  女王陛下實在太了不起了。

  天下第一女中豪傑啊。

  這第一胎竟然就生得如此豪邁!

  「恭喜女王,是一個小王子。」

  「霍!十二斤半重!」

  「這麼健壯的寶寶,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啊,真不愧是小王子啊。」

  「喲!我們未來的羌王真是俊啊!」

  阿魯娜娜任由女大夫清洗她的身體,等到寶寶洗乾淨之後,她直接抱著哺乳。

  本以為是產婆恭維,沒有想到這寶寶確實很俊,長得像媽媽多一點。

  而且剛生出來,就睜大了眼睛,雙手雙腳亂蹬,有力氣得很。

  和別人的小寶寶完全不一樣。

  「這個小王子,未來不知道要便宜哪位公主殿下了,這麼雄壯,我接生了這麼多孩子,都從未見過啊。」

  幾個奶媽上前道:「女王,您現在還沒有奶水,不如先吃我們的,讓小王子再吸幾天,您的奶水就會出來了。」

  阿魯娜娜點了點頭,然後直接穿上衣服就要走出來。

  「女王陛下,您要做什麼啊?」女大夫道。

  阿魯娜娜道:「辦公務,接見使臣啊?」

  幾個女大夫和產婆完全驚呆了?

  這……這孩子剛生下來,絕大多數女人連站起來都難,妳不但走路虎虎生風,而且還要接見使臣。

  「女王,生完孩子之後是要做月子的。」女大夫道。

  阿魯娜娜道:「越國女人要做月子,我們羌國女人不需要的,生完孩子第三天就去放牧了。」

  女大夫道:「那至少明天,明天再出去,至少休養一天好嗎?」

  緊接著,幾個產婆,女大夫,奶媽再一次發出驚呼。

  因為這個寶寶太能吃了,剛生出來竟然就吃空了三個奶媽。

  這才勉勉強強吃飽了。

  打了一個飽嗝,閉上眼睛睡了過去。

  「女王陛下,應該給小王子取名字了。」女大夫道。

  女王阿魯娜娜想了一會兒道:「他爹叫大壯,那就叫阿魯壯吧!」

  啊?

  呃!

  這麼敷衍的名字?

  這可是未來的羌國之王啊,聽上去名字和農民一樣啊。

  「這個名字挺好的,就這麼定了。」女王阿魯娜娜道。

  哼!

  沒有叫阿魯傻已經很好了。

  而此時大傻站在外面發呆,面紅耳赤,手足無措。

  我……我竟然做爸爸了?

  一切都好突然啊。

  我本來覺得這輩子都娶不到媳婦的。

  結果莫名其妙的有了一個媳婦,然後莫名其妙又有了一個孩子。

  ……………………

  國都,長平侯爵府內。

  任何言語都難以形容王弼內心的震驚。

  這位西隆子爵府世子原本真的不敢抱什麼希望的。尤其是見到沈浪之後,他本能地感覺到自己遇到了一個騙子。他覺得沈浪就算有本事,就算真的有什麼龍血,也絕對不會給他的。

  沒有想到,竟然真的有奇效啊。

  簡直就是立竿見影。

  二百斤的石鎖,放在幾年前他還能舉起來。但是近年來花天酒地,完全把身體給毀了,就算一百多斤也舉不起來了。

  這一次恩科武舉考試,他第一關就被淘汰了。

  這才喝下了三分之一管龍血,便有這等奇效,如果全部喝下去呢?

  那我王弼豈不是上要上天?下一次武舉考試豈不是手到擒來?

  頓時,王弼朝著沈浪拜下:「沈公子真乃神人也,真乃神人也!」

  沈浪道:「我必須說明啊,這龍血作用也是要看人的,對有些人有效,對有些人無效。若是無效的話你也別浪費錢了,這三分之一管龍血我也不收錢,你可以走的。」

  「有效,有效,有效!」王弼顫抖道:「有奇效,太神奇了,我感覺到自己的力量彷彿漲了一倍。」

  其實壓根不是。

  服用下去確實有效果,但也沒有這麼大。

  這王弼之前的武功不錯的,但近年來花天酒地把身體玩毀了,可是血脈根基還在,所以喝下這所謂的「黃金龍血」後效果尤其顯著。

  沈浪道:「那行吧,我為你保留兩個時辰。你若不要,我就給別人了。」

  「別,別,別……」王弼跪了下來道:「沈恩公,這管龍血我要定了,千萬別給別人啊,這是我的命根子啊,我這輩子的榮華富貴全部就靠它了。」

  「我現在就回家拿錢,我爹若不給我錢,我就自殺,我就死在他的面前!」

  然後,王弼一溜煙跑了。

  這一跑不要緊啊,更加有驚喜啊。

  王弼發現自己的速度提升了很多,腳下就彷彿生了風一般。

  還不止如此呢。

  之前沒跑多久,整個人就氣喘吁吁的。

  這次一口氣跑出二里地,竟然氣都不粗喘一口。

  太牛了。

  太神奇了。

  就這樣,他就直接跑到了國都的家中。

  西隆子爵王術本來是在天北行省,但是為了南征,鎮北大將軍南宮傲率領五萬主力南下,駐紮在國都附近。

  只要軍費和糧草,器械一到位,就立刻南下進入南甌國戰場。

  所以王術子爵也待在了國都的家中。

  此時已經夜了,他依舊在看書。

  但其實什麼內容都沒有看進去,內心滿是愁緒。

  抬頭看了一下沙漏,都這麼晚了,那個敗家子還不回家,不知道在哪裡花天酒地呢。

  為了這個沒出息的兒子,王術簡直要愁白了頭。

  之前他領軍在外,嫡子王弼沒有留在身邊,而是留在國都武學唸書。

  本是想要讓他出人頭地,沒有想到竟然墮落得這麼快。

  反而不寵愛的庶子崛起了,這次考中了武舉。

  可是這庶子內心有些陰沉,和他這個父親不親近的。

  不到萬不得已,王術是真的不願意把爵位傳給庶子,他最疼愛的畢竟是嫡子王弼。

  但這玩意這麼沒有出息,若是把爵位傳給他,家業只怕要毀在他手中,真是愁人啊。

  而就在這個時候!

  嫡子王弼飛快衝了進來,直接跪在王術的面前道:「爹,快給我錢,五……不,六千金幣!」

  看看,什麼是敗家子?

  這就是敗家子,雁過拔毛啊。

  沈浪開價五千,到了他嘴裡就漲一千。

  西隆子爵王術一聽,頓時勃然大怒。

  六千金幣?

  你瘋了嗎?

  你這個敗家子知道這是多少錢嗎?

  我們全家一年的進項,扣除掉花銷,剩下的也不超過兩千金幣啊。

  這六千金幣,是我們全家幾分之一的積蓄了。

  你這是做了什麼啊?

  喝花酒也用不了這麼多錢啊?

  賭錢輸了?

  被人下套騙了?

  王術子爵二話不說,拿起鞭子就要抽死這個敗家子。

  「六千金幣,六千金幣,你不把家敗完是不會善罷甘休的了。」

  王弼哈哈大笑道:「爹,這次我要錢是好事,不是為了我自己,而是為了整個家族啊。我要發達了,下一科武舉我一定會高中了。沈浪有一點黃金龍血,原本是不打算給任何人的,但我和雲夢澤是好朋友,所以他勻給了我一點點。就收了一個成本價,六千金幣,趕緊趕緊啊!」

  王術子爵一聽更加怒了。

  你這個敗家子,敗家也就算了,還這麼蠢。

  被人騙了還給人數錢。

  沈浪和雲夢澤擺明了就是聯手做局騙錢的。

  蠢貨,蠢貨!

  而且太子和三王子已經下了封殺令了,任何人都不得和沈浪做任何交易。

  「你還沒給錢吧?」王術子爵道。

  王弼道:「當然沒有,所以他先讓我喝了三分之一管龍血,剩下三分之二還給我留著兩個時辰,如果屆時我還不拿錢去買,他就要賣給別人了。」

  王術子爵大吼道:「那是騙子,沈浪就是一個騙子,你就給我待在家裡,哪都不許去。來人,把少爺綁起來。」

  王弼道:「爹,你這是要毀我終身啊,那是真的龍血啊。」

  王術大怒:「屁的龍血,沈浪就是一個混蛋,一個徹頭徹尾的騙子!」

  王弼二話不說,直接跑到外面院子,拿起一個二百斤的石鎖。

  在父親王術面前單手舉起。

  頓時,王術子爵驚呆了。

  王弼放下了石鎖。

  直接抄起一支一百多斤重的大刀,在院子裡面狂舞。

  王術更加驚呆了。

  這個兒子他最清楚不過了,原本武功不錯,但全部荒廢了,現在身體已經爛成渣渣了。

  一百斤的石鎖,一隻手根本提不起來的。

  而這把一百多斤的大刀,更是拿起來都費勁,更別說揮舞得虎虎生風了。

  他的力量和敏捷,都有巨大的提升啊。

  王弼放下了刀子,連大氣都沒有喘一口。

  然後,他得意洋洋道:「父親,你看到了嗎?看到了沒?我這才喝了三分之一管龍血,就變得這麼厲害,要是喝下一整管黃金龍血,這還得了啊。」

  王術子爵真的完全驚了。

  竟然真的又如此奇效?真的有龍血?

  「父親,之前沈浪招募的那兩千個廢物低能兒,可比兒子差得遠了吧,僅僅三個月後,他們就成為了王牌軍團,這就是因為黃金龍血的原因啊。」

  「父親,現在相信沈浪的人還很少,但是紙包不住火啊,整個國都比我們勢力大的,比我們有錢的多了去了,再晚的話,那黃金龍血就真的被搶完了。」

  「這不僅僅關係到我人的命運,而是關係到整個家族啊!」

  王術子爵二話不說,飛快進入家族的地下室倉庫拿錢。

  六千金幣,也就是四百多斤。

  真是肉痛啊,這幾乎是他王家四分之一的積蓄了。

  他好不容易吃空餉,貪污軍費,收受賄賂才賺到的這筆錢啊。

  沒辦法,新式貴族和老牌貴族沒法比,家底太薄,花銷太大。

  「我跟著你一起去。」王術子爵道。

  王弼一聽,這哪行啊?那樣我吃一千金幣回扣的事情,豈不是被你知道了嗎?

  眼睛一轉,王弼很快有了一個主意。

  「爹,你不能跟我去啊,沈浪到時候逼著您表態支持寧政那個廢物王子怎麼辦?」王弼道:「我還可以信口開河胡亂答應,您卻不能啊。」

  王術子爵一聽有理。

  而且太子和三王子下了封殺令,他自己最好不要出面。

  於是他派了一個心腹,駕駛一輛馬車,載著金幣和王弼,秘密前往寧政的長平侯爵府。

  ………………

  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王弼接過了剩下三分之二的「黃金龍血」。

  在喝下之前,他忍不住又擔心。

  該不會這三分之二喝下去後沒什麼用處吧?

  這筆錢該不會白花了吧。

  結果他多慮了。

  剩下三分之二的黃金龍血,剛剛喝下去之後。

  王弼頓時覺得整個人都要炸開了一般。

  彷彿體內有無窮無盡的力量。

  我要爆發了。

  我要逆天了。

  天上地下,都容不得我這般強大之人了。

  此時,旁邊剛好放著一隻四百斤的石鎖。

  王弼上前,猛地一手舉起來。

  哈哈哈哈!

  四百斤的石鎖啊,我一隻手輕而易舉抓起來了。

  太牛逼了。

  這龍血太強了啊。

  我有這樣的力量,武舉考試輕而易舉拿下沒問題。

  那麼……

  這個石鎖真的有四百斤嗎?

  沒有的!

  剛才二百斤石鎖是真的,但這四百斤,其實只有二百五十斤而已,刻著四百斤字樣而已。

  喝下一整管「黃金龍血」和三分之一管,對力量提升差別不大的。

  但是渾身的炸裂感,卻要強很多很多。

  王弼心中大吼,庶子王臨,我看你拿什麼和我比?

  想要和我競爭爵位?

  白日做夢啊!

  王弼雙膝跪下道:「沈恩公,你挽救了我的人生,挽救了我的家族,從今以後你就是我的恩人,不管有什麼吩咐,上刀山下火海,我絕對不皺一下眉頭。」

  沈浪道:「我只有兩個要求。」

  王弼道:「您說,我若是皺一下眉頭,就是孫子。」

  沈浪道:「第一,千萬不要把黃金龍血的秘密洩露出去,不要因為自己變強了就忍不住去顯擺。」

  王弼點頭道:「是!」

  但是他內心卻恥笑,這怎麼可能?

  我一定會顯擺的啊。

  什麼是裝逼?

  就是自己變強了,恨不得身邊所有的傻逼都知道。

  做人若不裝逼,那就是錦衣夜行啊。

  沈浪又道:「第二,關鍵時刻一定要和五王子寧政站在一起。」

  王弼更是拍著胸脯道:「沒問題,從今以後,我王弼就是寧政殿下的人了。」

  但是他心中更加不屑。

  走出這道門,我管你是誰?

  寧政那個廢物?

  想讓我去效忠他?做夢吧!

  我已經變強了,過兩天我就投靠太子,或者三王子去。

  哈哈哈哈哈!

  沈浪道:「那行了,你去吧!」

  王弼迫不及待地離開。

  他要去裝逼了。

  不……他要去征服某個女人。

  曾經他在她面前丟盔卸甲,顏面盡失。

  今日一定要殺得她鬼哭狼嚎,挽回我王弼的尊嚴。

  而此時沈浪道:「王弼,記住一個月內不要碰女人,否則你好不容易獲得的力量,會隨著男人的陽氣一些洩露出去的。」

  王弼一驚。

  不能碰女人,那人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沈公子,碰一次都不行嗎?」

  沈浪道:「碰一次,損失百分之十左右。」

  王弼心中計算,那就算損失個百分之二三十也無所謂,還是能中武舉的。

  頓時,王弼飛奔離去。

  我變牛逼了。

  我要顯擺去了。

  我要裝逼去了!

  我要讓那些敗家子同伴,我要讓所有的狐朋狗友看清楚。

  我和你們不一樣。

  不一樣……

  ……………………

  王弼走了之後。

  沈浪打開箱子,裡面整整齊齊都是金條。

  散發著迷人的光芒。

  整整五千金幣,三百多斤。

  這僅僅只是開始!

  王弼這個傻逼一定會去拚命顯擺的,而他的圈子全部都是敗家子。

  有錢,但是身體渣,做夢都想要變強,但是又不願意付出任何血汗。

  就是玩遊戲殺一隻雞都想爆屠龍寶刀的那種人。

  這樣的凱子,不坑你坑誰啊?

  不騙你們的錢,都對不起我的良心啊。

  最晚不到明天。

  沈浪就要發財了。

  發大財了!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1-30 14:00
第324章:大功告成!金山金海!

  「浪弟,你會把整個國都的勳貴都得罪的。」雲夢澤忍不住道。

  沈浪把玩著手中的金塊,笑道:「哥,你怕得罪這些越國勳貴嗎?」

  雲夢澤道:「我怎麼會擔心?我是帝國大使啊,壓根就沒有求到他們的機會啊。」

  沈浪道:「以後我也不和他們打交道啊!將五殿下扶上太子之位後我拍拍屁股走人了,管他們死活?而且我早就得罪過他們了,還在乎再得罪一遍?」

  雲夢澤道:「那萬一以後你還想騙他們怎麼辦?」

  沈浪道:「那就編造一個更加動聽的故事啊?哥你聽過韭菜嗎?」

  雲夢澤點了點頭。

  沈浪道:「韭菜這玩意,割完一茬後用不了多久又會長出來的。魚的記憶只有七息,而在利益面前,人的記憶未必比魚更長。」

  雲夢澤道:「那你覺得浮屠山會不會找你麻煩?」

  沈浪搖頭道:「不會的,我還沒有踐踏他們的底線。況且浮屠山的勢力範圍在西邊晉國那邊,有國君罩我,他們的手還伸不到越國來。」

  雲夢澤無奈地看著沈浪。

  這麼膽大包天的人,他還真是第一次見到。

  ………………………

  春眠閣內。

  離開當紅姑娘聘聘的房間後,西隆子爵府世子王弼好後悔。

  因為他沒有忍住。

  沈浪說得明明白白,每碰一次女人,力量就丟失百分之十的。

  王弼覺得非常有道理,因為龍血剛剛進入他的筋脈,還沒有徹底轉化成為他的力量,還不穩固。

  這個時候你若洩了陽氣,那力量流失也很正常。

  不是有一句老話嘛,那玩意的能量相當於十倍的血啊。

  他實在忍不住啊?

  但他又超級過癮,因為他重拾了男人的尊嚴,把聘聘這個妖精殺得丟盔卸甲,痛哭求饒。

  之前丟掉的臉面,現在全部找回來了。

  看著她迷離的臉蛋和崇拜的眼神,別提有多驕傲了。

  但他的心真的在滴血。

  丟失了百分之二十的血脈力量了啊。

  可是真的很難忍啊。

  我王弼發誓,從今天開始一個月內我絕對不碰女人,如果碰了就讓我重新回到之前萎靡不堪的樣子。

  這對於他來說,幾乎是最毒的誓言了。

  從小妖精聘聘的房間出來之後,王弼囂張地走著王八步。

  已經吃飽了,現在應該去裝逼打臉了。

  我要讓整個國都知道,我王弼再也不是昨天的王弼了。

  棄我棄者昨日不可留!

  這首詩已經出名了,一開始有人說是蘭瘋子做的,但後來又莫名其妙成為沈浪的作品。說蘭瘋子只是背了下來而已。

  再過幾個月,恩科會試就要開始了。所有讀書人都屏住呼吸盯著蘭瘋子和蘭氏十兄弟。唯恐他們又去參加。

  不過到現在為止,他們完全沒有要參加文武會試的意思。

  今天已經是深夜了。

  但是對於國都的紈褲子弟來說,夜生活才剛剛開始。

  春眠閣人聲鼎沸,溫暖如春。

  國都有兩大絕妙的去處,秋愁居,春眠閣。

  前者是文人喜歡去的地方,後者是武將勳貴子弟喜歡去的地方。

  秋愁居,一聽就是吟詩作對,太裝了。

  春眠閣多好,一聽就知道是睡覺得地方。

  整個國都武將勳貴家的紈褲子弟,有一大半都在這裡玩。

  「喲?這不是王三息嗎?」

  見到王弼走著王八步,很多人頓時不爽了。

  切,你王弼囂張什麼?

  區區西隆子爵府世子而已。

  在國都,你們家的爵位就算是小鳥一隻。

  而王三息,就是他的外號了。

  就是說他本事太弱,扛不住三息時間。

  這天下真的只有取錯的名字,絕對沒有叫錯的外號。

  不過一般情形下,這些勳貴家的紈褲子弟都不會撕破臉皮,不會當面喊,只有死對頭才會喊這樣羞辱性的外號。

  此時取消王弼的,便是揚武伯爵府世子華熊。

  此人和王弼絕對是死對頭。

  為何?因為王弼的父親搶走了華熊父親華庭伯爵的位置。

  華氏家族也曾經是非常顯赫的,但是因為在上一場奪嫡之爭上站錯隊了。

  事實上,當時華庭伯爵真的僅僅只是去寧元武王子府上去送了一次禮物而已。

  寧元憲登基為王之後進行了大清洗。當時華庭伯爵儘管保住了性命,但是卻靠邊站了。

  之後他拚命跪舔國君,整整巴結了十來年,終於再一次得到了國君的信任,接著花了巨大代價去謀求天北行省副提督之職。

  金錢花了無數,膝蓋也跪得都要發青,這個位置也終於要到手了。

  但沒有想到了,王術直接橫刀奪愛,把這個位置截胡了。

  這……這簡直堪比殺父之仇啊。

  當然了,後來為了拔高南宮傲的位置,天北行省提督府被裁撤了,改為了鎮北大將軍府。王術也成為了鎮北大將軍府的第四把手。

  有權有勢的位置一旦丟了,就再也回不來了。如今華庭伯爵還在樞密院裡面待著,擔任著一個三品官,上不上,下不下的。

  他奈何不了王術,但是他的兒子卻可以欺負王術的兒子啊。

  所以華熊和王弼也成為了死對頭。兩個人對罵過無數次,也打架過不知道多少次。

  但羞恥的是王弼每一次都是失敗者。

  不管比扳手腕,還是摔跤,還是比武全部都輸給了華熊。

  甚至在男女的那點事情,也輸得體無完膚。

  王三息這個外號,就是華熊取的。

  久而久之,王弼都怕了華熊了,每次見到都繞著走,到最後索性完全避開他。

  有華熊在的地方,他絕對退避三舍。

  否則每一次都被揍得鼻青臉腫,實在太丟人了。

  屢戰屢敗。

  這幾個月王弼甚至都不敢來春眠閣了。

  今天晚上他再一次殺回來了。

  不但要在聘聘妖精的身上找回男人的尊嚴,還要在華熊身上找回武者的尊嚴。

  報仇雪恨,就在今晚!

  「華熊,你說什麼?再說一句試試看?」王弼跋扈道。

  華熊一愕,這王弼今這個弱雞今天是吃錯藥了嗎?見到他不但不逃跑,而且還敢當面叫板?

  頓時他拳頭緊握,渾身發出了一陣陣骨骼脆響。

  這華熊天生雄壯,力氣很大,之前每一次都能徹底碾壓王弼。

  「怎麼著?王弼,爺爺幾個月沒有揍你,皮肉癢癢了?」

  王弼站在樓梯之上,大聲道:「華熊,之前你欺我辱我,今日我要十倍還之!今天晚上熱鬧,上百個弟兄都在,上百個美人也都看著,你我比武如何?如果誰輸了,跪在地上磕三個響頭喊爺爺我錯了!」

  這話一出。

  整個春眠樓頓時沸騰了。

  在場所有的紈褲和姐兒紛紛湊上前來。

  「喲,王三息這是喝醉酒了嗎?竟然敢和華熊比武,之前他輸給華熊起碼幾十次了吧?」

  「何止啊?簡直是見一次被揍一次,在華熊手下連三招都擋不過,而且變得越來越菜了。」

  「王弼這是找虐,實在是活得不痛快了。」

  聽著所有人的貶低,王弼心中大爽。

  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所有人都貶低我,所有人都看不起我。

  然後我大發神威,直接將華熊打個半死,驚爆所有人的眼球,享受所有人的震驚。

  多爽啊。

  這才是裝逼打臉啊。

  「你敢嗎?華熊!」王弼大吼道。

  華熊哈哈大笑道:「你捨得死,我就捨得埋!」

  王弼道:「空口無憑,立字為據。」

  然後,兩個人當著幾百人的面立下了比武契約。

  輸者跪在地上磕頭三下,並且高呼:爺爺我錯了。而且就算出現傷亡,也絕對不追求任何責任。

  接著春眠居的夥計們紛紛動手,把大廳中央的桌子全部搬走,清理出一個三十平方米左右的空地。

  「下注了啊,下注了啊。」

  「賭王弼贏的,一賠五啊!」

  「一賠六,趕緊來下注啊!」

  「一賠七,有人下注嗎?」

  結果,沒有一個去下注的,所有人都覺得王弼必輸無疑,因為他武功距離華熊實在太大。

  之前兩人打過幾十次,王弼全部慘敗,華熊力氣太大了。

  而做莊之人是一個超級大貴族,寧慶。他的父親就是當今王叔寧啟。

  「小公爺,為何不能買華熊贏啊!」有人喊道。

  寧慶道:「那不如你來開這個賭局,不管賠率有多低,只要超過一,你收多少我押多少。」

  華熊必勝無疑的,誰要開他的賭局誰是傻逼。

  呦喝了好幾遍後,都沒有一個人去買王弼贏,小公爺寧慶便要作罷。

  結果王弼一揮手道:「我買一千金幣,買我自己贏。」

  然後,整整一千金幣堆在桌子上。

  小公爺寧慶一愕,然後點頭道:「行,這個賭注我收了。」

  頓時間所有人更加錯愕。

  王弼今天是受到刺激了?腦子徹底進水了?

  不但找打?而且還主動破財?

  頓時間,許多紈褲連女人也顧不上玩了,緊緊盯著王弼和華熊的無比!

  ………………

  「噹!」

  一聲鑼響,比武開始!

  華熊猙獰一笑:「王弼,今天爺爺就打斷你一條腿,讓你嘗嘗瘸子的滋味!」

  然後他舉起手中的木棍,無比兇猛地朝著王弼衝了過去。

  對於王弼,他完全完虐的。

  速度完爆,力量完爆。只不過以前沒有簽訂契約,不敢下狠手。

  這一次不但要將王弼打得半死,還要斷他一條腿。

  然而下一秒鐘!

  他只覺得眼前一花,王弼竟然就衝到了面前。

  「砰!」

  一聲巨響!

  「咔嚓!」

  華熊先是一呆,然後感覺到撕心的劇痛。

  因為,他的髕骨被打折了。

  所有人頓時一呆?

  王弼速度竟然這麼快?

  不但躲過了華熊的一棍,而且直接抽中華熊的右腿?

  「啊……」

  華熊抱著被砸斷的右腿,在地上拚命的慘嚎。

  王弼上前,單手抓起了二百多斤的華熊,猛地一扔。

  直接扔出了好幾米之外。

  比如結束。

  王弼秒殺華熊!

  所有人再一次震驚了。

  我的天!

  王弼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厲害了?

  不但速度變快了。力量竟然也變大了好幾倍。

  他之前是個廢物啊,這次恩科武舉考試第一關就落敗了,石鎖連提都提不起來,成為武學之恥。

  這華熊人如其名,就如同熊一般強壯,足足有二百多斤啊。

  王弼竟然一隻手就提起來了。

  太驚人了!

  他,他這是有什麼奇遇嗎?

  短短一天時間內,竟然變得這麼厲害?

  王弼心中又爽又後悔。

  沈公子果然沒有騙我,一個月內果然不能碰女人。

  碰一次,血脈力量減少百分之十。

  剛在在沈公子家中,我明明單手能夠舉起四百斤石鎖,而且還輕而易舉。

  而這華熊才二百七十斤,卻費了我好大力氣。

  沈公子誠不欺我呀!

  但是見到所有人震驚的眼神,他又爽透了!

  此時,聘聘那個妖精步履破蹣跚走了出來,顫抖道:「王弼公子,你究竟是有什麼奇遇啊?剛才在房中將奴奴折騰得半死,現在又輕而易舉秒殺了華熊,你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啊?」

  這下子,所有人更加不敢置信。

  不是吧?

  王弼變得這麼厲害了?

  「哈哈哈哈哈……」王弼狂笑。

  這黃金龍血果然妙絕啊!

  果然改變了我的命運啊。

  我王弼要崛起,要逆天了!

  於是眾多紈褲子弟蜂擁而上,如同英雄一樣地圍著王弼打聽。

  王弼走到小公爺寧慶的面前道:「謝謝小公爺,讓您破費了。」

  寧慶也無比震驚,足足好一會兒點頭道:「成,明日就把七千金幣送到你家中去。」

  王弼心中更是大爽。

  這等於他一文錢沒出,還賺了一千金幣啊。

  我王弼要走上人生巔峰了。

  於是,他更捨不得回家了,直接開了一席吃酒。

  眾多紈褲子弟紛紛擁在他的身邊,想要詢問清楚。

  王弼嘴還真的挺緊,硬是不說。

  當然他不是因為守口如瓶,而是不想別人也去沈浪那裡買黃金龍血。

  你們都變強了,那我還怎麼裝逼打臉啊?

  不管別人怎麼討好,他都隻字不發。

  於是,一眾紈褲子弟,還有聘聘美人拚命給他灌酒。

  王弼直接喝得淋漓大醉。

  頓時嘴裡再也守不住秘密了。

  「我為何會變強?因為我去沈浪那裡買了黃金龍血,哈哈哈哈!」

  「你們就不要去打什麼主意了,沈浪不可能賣給你們的,因為我和雲夢澤的關係特別好,他才賣給我一管黃金龍血的。」

  眾人一聽,頓時驚詫。

  我靠,不是吧!

  沈浪還真的有黃金龍血,他不是吹牛,不是騙錢啊。

  「王弼,你花多少錢買的一管黃金龍血啊?」

  「六千金幣,整整六千!」

  眾人一聽,心中一顫。

  這個價格還真是挺貴的,但是……卻很值啊。

  喝了黃金龍血之後能夠變強,六千金幣也值啊。

  …………………………

  次日天不亮!

  就有一個人鬼鬼祟祟地從後門進入了長平侯爵府。

  沈浪在寧焱懷裡被吵醒了。

  「你是誰?什麼事?」

  因為來的這個人,竟然蒙著面。

  沒辦法啊,太子和三王子下了封殺令的,來的這個人不敢暴露身份啊。

  「沈公子,這是六千金幣,我買你一管黃金龍血!」

  來人不但蒙面,還裝著很沙啞的聲音。

  六千?

  沈浪不由得一愕。

  咦?

  我滴乖乖。

  我一開始只打算賣三千的,後來漲到五千,怎麼現在又變六千了?

  沈浪也不裝逼了。

  直接拿出一管「黃金龍血」道:「我必須申明,這黃金龍血之功效要看個人體質的,對有些人作用很大,但對有些人作用卻一般。」

  這話一出,對方不由得一愕。

  這沈浪該不會那假的來騙我吧?

  沈浪道:「為了公平起見,你必須現場喝完黃金龍血,如果有效的話,我收下你的黃金,如果無效,我分文不收!」

  這話一出,對方不由得大喜。

  「沈公子真乃君子也!」

  這雖然是失敗的樣品,但沈浪也絕對不會流落出去的。

  所有人必須當場喝掉。

  對方稍稍猶豫了幾秒鐘,因為怕沈浪在裡面下毒啊。

  而且還拿出了一根銀針試毒。

  沈浪心中不屑,我要是下毒,靠你銀針能試得出來?

  見到沈浪譏諷的目光,對方不由得訕訕然。

  然後仰頭,先開面罩的一個角落,背過身軀,一飲而盡。

  接著,他就靜靜地等待發作了。

  「啊!」

  忽然,他猛地一陣高呼。

  沒有想到啊。

  這黃金龍血的功效竟然如此之快。

  整個人彷彿要炸裂了一般。

  全身肌肉不斷隆起。

  完全可以清晰感覺到力量在飆升。

  整個身體彷彿要飛起來一般。

  而且內心有一團火焰,瞬間要將整個人燒成灰燼。

  太強了!

  這個人也看到了「四百斤」的石鎖,不由得走了過去。

  猛地舉起。

  我竟然變得這麼強?

  四百斤石鎖都可以輕而易舉單手舉起來?

  太牛逼了。

  這黃金龍血貨真價實。

  六千金幣,太值了,太值了!

  此人幾乎忍不住要仰天長嘯!

  從今以後,我XXX要崛起了。

  我的家族要崛起了。

  父親,我要讓你看看,我才是你的驕傲。

  然後,他朝著沈浪拜下:「沈公子真乃神人也,告辭了!」

  沈浪道:「且慢!」

  對方道:「沈公子,有緣再見,別的也無需多言。」

  這話的意思非常明白,你不要想知道我的身份,而且也別想要我去支持寧政,這是不可能的。

  生意歸生意,立場歸立場。

  沈浪道:「我有一句忠告。」

  對方充滿了戒備道:「說!」

  汽油車,不能加柴油。

  不對,說錯了。

  「一個月內不要碰女人,碰一次,黃金龍血功效降低百分之十!」

  「告辭!」

  對方聽完後嗎,直接離去。

  他一邊狂奔,心中無比興奮。

  我的速度也變得這麼快了?

  而且感覺體內有無窮的力量啊。

  我不要騎馬回家,也不要乘馬車。

  我要跑回家,我要圍繞國都跑三圈。

  不小心經過春眠居門口。

  內心火焰竟然無法抑制,他不由得想起了沈浪的忠告,一個月內不能碰女人。

  我就碰一次,就一次!

  然後,他一咬牙,一跺腳,就進去了。

  從中可見沈浪是何等的潔身自好,四過春門而不入!

  ………………

  接下來!

  沈浪要忙瘋了!

  因為買來黃金龍血的人已經開始排隊了。

  而且每一個人都從長平侯爵府後門進來的。

  有一句名言說得好,後門如果走得多了,那也和前門沒有什麼區別了。

  沒人說過嗎?那就當是我說的。

  長平侯爵府門庭若市。

  卓氏來送茶的時候,發現了無比詭異的一幕。

  在場幾十個人,都穿著一模一樣的黑色衣衫,都帶著黑色的面罩。

  而且為了隱藏體型,甚至穿著黑斗篷,還帶著黑手套。

  牛逼牛逼。

  不過你們這樣子,估計也不方便喝茶了吧。

  而且這些人之間,互相也不說話。

  不能洩露身份啊。

  否則會被太子和三王子封殺的。

  但是一旦錯過了改變血脈的機會,會後悔終身的。

  「王陵?」有人沙啞喊道。

  「不是我!」有人趕緊道。

  頓時,所有人朝他望去。

  那人一顫,直接起身離去,並且道:「我沒有來過這裡!」

  但是……

  半個時辰後,他又來了。

  混在幾個人當中進來的。

  ………………

  就這樣!

  沈浪的黃金血脈賣了一管又一管。

  全部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而且不能帶走,要喝下去確定有效,再收錢。

  沈浪完全是黃金收到手軟。

  一開始還每一根細細檢驗,後來直接用X光眼一掃。

  當然,裡面也有個別人耍無賴。

  喝下去之後,明明起了功效,卻偏偏說沒有用,要將黃金拿回去。

  沈浪直接下令,把他的面罩摘下來,衣衫扒光了,扔出去。

  對方立刻改口,有效有效!

  雖然他覺得自己變強了,但是面對幾十名女壯士,他覺得自己肯定是打不過的。

  有些時候,當你覺得一件事情會很順利的時候。

  實際上!

  它會比你想像中的更加順利。

  這群紈褲為了掩人耳目,每個人都帶著面罩,藏頭露尾。

  這太符合沈浪心意了啊。

  這下子更加死無對證了啊。

  一個月後,黃金龍血的效果全部消失了,你們也別來找我。

  我什麼時候賣過你黃金龍血了?

  你別造謠啊?

  你拿出證據啊?

  有字據嗎?有收條嗎?

  沒有吧!

  什麼?你在黃金上做了記號?

  不好意思,所有黃金我都融掉重新煉成金條了。

  你說這是你家的黃金?那你喊它的,它如果答應你,那就是你家的,否則就不是!

  而且這群人就算覺得自己血脈被改變了,大部分也小心翼翼藏著掖著,不敢表現出來。

  唯恐被太子和三王子知道了,給家族帶來災禍!

  但是紙哪裡包的住火啊?

  太子和三王子早就知道了。

  他們不知道具體有誰來沈浪這裡買黃金龍血了,但知道沈浪家裡門庭若市。

  那麼他們有辦法阻止嗎?

  沒有!

  總不能將寧政的長平侯爵府包圍起來,不許任何人進出吧。

  而且國君先人一步,派了兩千禁軍進入了長平侯爵府。

  那意思還不明顯嗎?

  保護沈浪賣黃金龍血,保護黃金!

  就這樣!

  沈浪每天都在賣。

  到最後,甚至一句話都不用說了。

  給黃金龍血。

  喝下!

  交錢!

  「我給你一句忠告!」

  對方還沒等沈浪說出口,便接口道:「不能碰女人!」

  牛逼。

  連最後的忠告都省下來了!

  三天之後!

  沈浪受不了了。

  這個工作太枯燥了。

  他把交易工作全部交給武烈和鹹奴。

  順便說一聲!

  鹹奴已經只有一百五十斤了,然後幾乎要亮瞎了所有人的狗眼。

  沒有想到,這個腰圍八尺的女壯士竟然真的是一個美人。

  蘭瘋子的眼光太毒了。

  沈浪每天一半時間用來抱女兒,另外一半時間用來做實驗。

  什麼實驗?

  當然是如何改變正常人的血脈。

  比如木蘭寶貝。

  他可是答應過的,要把木蘭變成天下第一高手的。

  總不能食言吧。

  但是科學實驗確實如同傳說的那樣。

  失敗是必然,成功才是偶然。

  沈浪已經失敗了幾百上千次了。

  甚至已經推翻了無數種設想。

  不知道換了多少次理論方向。

  但看上去,彷彿毫無希望一樣。

  ………………

  時光如水,歲月如梭!

  十天時間過去了!

  距離沈浪和國君約定的半個月之期已經到了。

  兩個人約定,如果沈浪在半個月內籌集道三百萬軍費,那國君就冊封寧政為越國公。

  這段時間都是武烈和鹹奴再賣黃金龍血,沈浪幾乎沒怎麼關注過了。

  他大概知道,賺來的錢肯定超過三百萬金幣了,但具體有多少,他真的不清楚。

  最後這一天!

  沈浪出現在交易者的面前。

  那個人見到沈浪不由得一愕,之前不是兩個女人在賣嗎?

  怎麼現在沈浪親自來賣了?

  「抱歉!賣完了!」

  那個人震驚。

  竟然賣完了?怎麼可能!

  我好後悔啊,我為什麼不捨得這六千金幣啊。

  我還等著降價呢?

  「沈公子,我願意多出一百金幣,多出一百金幣啊。」

  「對不住,徹底賣完了。」

  然後沈浪揮了揮手,直接下令將那人扔了出去!

  這一波韭菜算是割完了!

  這麼好的生意,在很長時間內是不能再做了。

  這一波割得太狠了,需要讓韭菜休養生息。

  黃金龍血的交易,徹底結束!

  沈浪開始清點收穫!

  並且把所有的黃金交給國庫。

  這批黃金,他一枚金幣都不會留的。

  全部用來做軍費。

  來到地下金庫。

  沈浪完全驚呆了,這……這是真正的金山金海啊!

  視野所能夠看到的地方,都是金燦燦的黃金啊。

  沈浪顫抖道:「總共賣了多少黃金?」

  「四百九十三萬!」

  「多少?」

  「493萬!」

  我,我的天。

  國君只要求他籌集三百萬金幣。

  結果,沈浪在半個月內,籌集了近五百萬!

  太瘋狂了!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1-30 23:43
第325章:國君震撼狂喜!驚人獎賞!

  493萬金幣?

  六千金幣一管「黃金龍血」,好像有些除不盡啊。

  為了避免這些人在黃金上做記號,沈浪把收來的黃金全部融化重新鑄成了金磚,這裡面肯定是有損耗的。

  而且金幣僅僅只是方便計算而已。

  沈浪手中有兩千多管黃金龍血,這才賣出去了八百多管,還剩下一千多呢。

  沒辦法。

  國都的韭菜被割完了。

  甚至國都附近的權貴也被收割了一遍。、

  能夠出得起六千金幣,而且家中還有一個不成器的紈褲子弟。

  八百多戶已經到頭了。

  收割了這一波後,至少要好幾年才能再成長起來了。

  「準備一下,把這些黃金運回王宮吧!」

  …………………………

  接著,震撼國都的一幕出現了!

  國都的百姓真是猝不及防,瞬間被亮瞎了雙眼。

  包括這些護送黃金的禁軍,也瞬間眼睛睜開到了最大。

  長平侯爵府大門打開。

  然後,一車又一車的黃金運了出來。

  沒有任何遮掩,黃橙橙的金磚就擺在上面,連黑布都沒有蓋。

  五斤一塊的金磚,一車三千多斤,整整一百車。

  太陽照射之下,這些金山的光芒刺得人完全睜不開眼睛。

  浩浩浩蕩蕩沿著玄武大道,前往皇宮。

  這兩千禁軍見到這些黃金,剎那間幾乎要嚇尿了。

  這個禁軍千戶找到沈浪,顫抖道:「沈公子,這……這是不是太高調了啊?」

  沈浪道:「我一下子捐了幾百萬,還不允許我高調一下?」

  呃!

  你說得好有道理。

  可是這金山金海,就讓我們兩千人守護押運,壓力太大了啊。

  我怕被搶了啊。

  甚至不怕老實告訴你,我們禁軍的兄弟看到這天文數字的黃金,自己都想搶了然後散伙回家。

  但是沒有辦法,任何都阻止不了沈浪的騷包。

  上午的陽光照射在大地。

  玄武大道上,整整一百車的黃金。

  浩浩蕩蕩。

  金光燦燦。

  所有人都驚呆了。

  不管是什麼人?

  老百姓,商人,貴族,地痞,流氓,官員。

  都紛紛停下了腳步。

  望著這不計其數的黃金。

  金山金海啊。

  我……我操!

  可以說除了隱元會長老之外,沒有一個人見過這麼……多的黃金。

  好可怕啊!

  無數老百姓渾身都在顫抖。

  大場面啊。

  就這一幕,夠我吹噓三十年了。

  所有人看呆了整整一刻鐘,緊接著飛快跑回家中,呼風喚雨,攜妻帶子。

  「娘,娘,快出來看黃金啊。」

  「兒子,快出來看神仙啊。」

  「娘子,娘子,快出來,我帶妳去看一個驚喜,大驚喜……啊!他是誰?他為什麼會在我們床底下?」

  圍堵在玄武大道上的人越來越多。

  無數人內心仰望、膜拜。

  「我的天爺啊,這麼多黃金給我一車就夠了啊。」

  「一車,別開玩笑了!給你一根,就能讓你玩到腰子炸裂了。」

  「我真想上去搶了啊,搶到一根,從此我就住在杏花樓裡面不出來了。」

  好些個地痞流氓眼饞心熱,要不要玩一波大的?搶了丫的!

  「駕、駕、駕!」

  禁軍大統領聽到消息後,整個人被震得頭皮發麻,立刻率領五千禁軍前來保護黃金,心中卻要把沈浪給恨死了。

  沈公子你這個瘋子啊。

  幾百萬的黃金,你就這樣大搖大擺地公開運送?

  這就相當於讓一百個沒有穿女人的衣服在地上爬行啊。

  說錯了,是沒有穿衣服的女人!

  這位禁軍統領也被這批黃金刺激得腦子發暈了。

  緊接著,寧政也來了,率領著天越提督府城衛軍來護送這批黃金。

  僅僅兩刻鐘後,保護在黃金邊上的軍隊越來越多,越來越多。

  那些想要做驚天大事的地痞流氓趕緊將腦袋縮回到褲襠去。

  差一點點啊,我們就成功搶幾百萬金幣了。

  雖然沒有成功,但以後吹牛卻可以拿來說的。

  天道會新晉長老黃同也看著這批黃金髮呆,他也是專門來看大場面的。

  講真的,他雖然已經貴為天道會長老,但這麼多黃金同時出現,他還是第一次看到。

  太震撼了。

  不過,接下來鏡子和其他奢侈品生意在國都不好做了。

  沈公子這一波收割得太狠了,把國都的有錢人都禍害過一遍。

  …………………………

  隱元會在越國都城的總部叫恩濟樓,整整七層,在國都已經屬於摩天大樓了。

  站在最高處可以俯瞰全城。

  隱元會長老舒伯燾和兒子舒亭玉就站在第七層,看著玄武大道上的這些黃金車隊。

  這兩人是見過金山銀海的,但此時也忍不住目光有些迷離。

  沒有想到啊,這個小贅婿竟然厲害到這個地步。

  原本隱元會是想要藉著這個機會逼國君就範的。

  因為除了隱元會之外,沒有任何人能夠借給寧元憲這麼多錢。

  誰知道僅僅半個月時間,沈浪就弄到了這麼……多錢。

  「這個小畜生做事還真沒有底線啊。」

  舒伯燾歎息一聲。

  可不是嘛?

  這小畜生完全不在乎得罪任何人。

  但這手段也真是驚人了。

  天下不管什麼生意,都無法在半個月內賺三百萬金幣,包括玻璃鏡也不例外。

  結果沈浪賺了五百萬。

  簡直讓人震得毛骨悚然。

  「接下來,國都要經歷一次大錢荒了,我們隱元會的生意今年大概會暴跌好幾成。」

  「這個小畜生,這一波割得太狠了。」

  「這是劫富濟貧啊,真是傷天害理,把錢給窮人,大逆不道,大逆不道。」

  沒錯,沈浪這一波瘋狂的收割,就是劫富濟貧。

  國君拿到這筆金幣,會怎麼樣?

  首先給士兵們發軍餉,還有大戰津貼,十幾萬士兵都會發一筆小財。

  這些士兵本質上都是窮人。

  八萬大軍南下,需要運送無數的糧草,軍械,衣物,藥材等等,至少需要十幾萬民夫。

  甚至還要徵用這些民夫的牛車,驢車。

  這些都要錢的。

  當然了,如果特別不要臉,也可以強行徭役。

  但寧元憲是敗家子。

  他對官員刻薄,但對百姓其實還不錯,強征徭役讓百姓出錢出力出血的事情,他還幹不出來。

  所以這筆錢有很大一部分會落在十幾萬民夫身上。

  還有大量採購糧食,布匹等等。

  總之這筆天文數字的財富,最後都會回到民間。

  但是……

  這些生意都和隱元會無關了。

  因為他們和國君翻臉了,這些物資的採購絕對不可能交給隱元會的。

  損失慘重啊!

  天道會又要大賺一筆了。

  「我們這一波損失會有多少?」舒伯燾問道。

  舒亭玉道:「單純糧食、布匹,藥材採購,我們的損失就會超過一百萬金幣以上,再加上金幣兌換的利潤,損失更大。」

  沈浪這個畜生!

  他給隱元會帶來了多大的損失?

  怒潮城兩次戰敗,玻璃鏡生意,再加上這一次。

  每一次大戰,固然有人會損失,但有人卻要發大財的。

  發戰爭財是隱元會最好的機會。

  最牛逼的組織,直接投資戰爭。

  否則隱元會為何那麼積極借貸軍費?

  因為這些軍費很大部分都會以其他方式,重新回到他們的口袋。

  接下來爆發的大戰生意,基本上和隱元會沒有太大關係了。

  下面,沈浪的車隊剛好經過隱元會總部。

  沈浪彷彿看到舒伯燾了一般。

  忽然,他停了下來,然後朝著樓上的舒伯燾父子豎起兩根中指。

  接著,他來回地凌空扇巴掌。

  儘管隔著好遠,但舒伯燾和舒亭玉還是覺得沈浪這一道道耳光狠狠打在他們的臉上。

  這個小畜生太賤了!

  這麼賤的人是怎麼活到現在的?

  「父親,一定要報復!」

  舒伯燾隔著幾百米,看著玄武大道上的沈浪,渾濁的目光變得銳利冰冷起來。

  是啊,一定要報復!

  一定要給沈浪一次深刻入骨的報復,讓他痛徹心扉。

  怎麼才能讓沈浪傷筋動骨,慘痛無比?

  那就要看他最最重視什麼了。

  「沈浪確定在全國搜刮特殊的低能兒嗎?」舒伯燾道。

  舒亭玉道:「對,儘管他做得非常隱秘,但動作還是太大了,還是被我們偵測到了。不僅僅我們在盯著他的秘密行動,太子和三王子也都在盯著。」

  舒伯燾道:「他這是要打造第二支涅槃軍啊。」

  舒亭玉道:「對!」

  舒伯燾道:「他做事沒有底線,天馬星空。但是在為寧政奪嫡一事上,卻非常平穩,行事極正!」

  確實如此!

  之前為了幫助金氏家族度過新政危機,又或者滅蘇氏家族報仇。

  沈浪做事都不擇手段,天大的禍事都敢闖。

  這次他幫助寧政奪嫡,所以人都會認為他會繼續做出毫無底線的事情,繼續懟天懟地懟空氣。肯定會和太子、三王子鬥得不亦樂乎,甚至完全沒有底線。

  結果並沒有!

  沈浪就只是幫助寧政壯大勢力,幫他擴軍。

  從來沒有去害過太子,也沒有害過三王子。

  完全是最良性的競爭。

  也正是因為這一點,才讓國君寧元憲對他更加信任。

  「這第二支涅槃軍不能再讓沈浪練出來了,否則寧政真的要一飛沖天了!」

  「那就需要在根源上斷了他的希望!」

  ……………………………

  王宮之內,國君被震得頭髮豎起。

  「多少?」

  「四百九十三萬,天道會的黃同有強迫症,就給添了七萬,湊了一個整數!」

  五百萬金幣?

  國君倒吸一口涼氣。

  他知道沈浪能夠做到。

  但是沒有想到會這麼瘋狂。

  本來就是難如登天的任務,你沈浪不但完成了,而且還超額了六成。

  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是你做不成的?

  五百萬金幣啊?

  今年之內的軍費都完全夠了。

  不但和矜君大戰的軍費足夠,甚至和楚國大戰的軍費也差不多了。

  厲害,厲害啊!

  「聽說他把整個越國的勳貴豪門都收割了一遍?」寧元憲道。

  黎隼點了點頭道:「大概再過十幾天,這些人就會發現自己上當了。」

  「哈哈哈!收割得好,收割得好!」

  國君大喜!

  ………………

  整整兩個時辰!

  這批天文數字的黃金,才被押入皇宮之內。

  為啥那麼久?

  因為沈浪命令,這批黃金要繞城一圈。

  國都的老百姓窮了幾輩子不容易啊,我沈浪要讓所有人都大開眼界。就算賺不到這麼多錢,也要讓你們看看。

  黃同腹誹,沈公子你這是為了自己顯擺吧?

  做了大事,創造了驚人的奇跡,還要藏著掖著?

  這不是我沈浪的風格。

  一定要顯擺到極致,把我沈浪牛逼的風範銘刻到你們的靈魂深處。

  要讓你們妒忌到吐血,震驚到骨髓顫慄,我這逼才算是裝完了。

  禁軍統領完全無力吐槽。

  最後忍不住對沈浪說:「沈公子,差不多了,差不多了,該知道的人都知道了,該看到的人也都看到了。」

  沈浪還說:「有些青樓的妹子中午才起床,要不然我們再轉一圈,讓這些妹子也開開眼界,她們辛苦了一夜,也真是不容易。」

  「別,千萬別!沈公子,再走的話我們人受得了,但是運黃金的馬兒要受不了了。」

  「行,那行,那送進宮去,讓陛下和娘娘們也震驚一下!」

  ……………………

  寧元憲確實震驚了!

  儘管他早就知道這批黃金的數目,但真正見到的時候還是受到了強烈的衝擊。

  經過他手裡花出去的黃金是天文數字,甚至他欠下的債務都遠超五百萬。

  可是一次性這麼多黃金,他也是第一次看到。

  沒辦法,他是敗家君王,每年的錢不但不夠花,還有虧空,內庫是存不下什麼錢的。

  現在這批黃金,全部要進他的內庫。

  我寧元憲從來沒有像今天這麼闊過啊。

  不僅寧元憲來看熱鬧,宮內的妃子除了王后之外,也都出來看黃金了。

  整整過足了眼癮之後。

  寧元憲下令,將黃金運到王宮內庫之中。

  從明天開始,這批黃金就會急劇減少。

  因為很多糧食,布匹、藥材等等都已經採購完畢了,就等著付賬。

  還有徵用的民夫,也要來領錢。

  ………………

  「沈浪,厲害,厲害!」

  「寡人答應過你,要冊封寧政為越國公,絕不反悔!」

  「不過,再過十幾天那些買了黃金龍血的人就會發現上當了,你準備怎麼辦?」國君問道。

  沈浪道:「陛下,我們要弄清楚幾件事情。」

  「第一,我從來都沒有說黃金龍血可以改變血脈天賦啊,我從來都沒有講過的。都是他們自己這樣認為的,而且我從來都沒有主動叫賣,都是他們找上門來苦苦哀求,我才賣給他們的。」

  「第二,我一再忠告,服用完了黃金龍血之後不能碰女人,不能碰女人,結果不聽啊,龍血力量流失光了,這不能怪我。」

  「第三,賣黃金龍血賺來的錢,我一個子都沒拿,還倒貼了好幾百金幣呢。所有火耗,都是我自掏腰包補上的。」

  前面兩個理由是強詞奪理。

  但第三條,卻是真的理直氣壯。

  不管賣了多少錢,沈浪一個子都沒拿。

  剛才帶著這批黃金遊街,就是為了讓天下人看看清楚。

  我沈浪就算是騙錢,也是為國詐騙。

  你們有本事找國君去?別來找我。

  國君笑道:「你真不打算回去躲一躲風頭?」

  「不躲,難不成他們還敢打我不成?」沈浪道:「再說沒有字據,沒有收條,隨便來一個阿貓阿狗說自己花錢買了我的黃金龍血上當,難道我也要認?」

  牛逼!

  國君笑得臉上的肌肉都有些疼了,不由得用手拍了拍,然後臉色漸漸變得嚴肅了下來。

  「沈浪,你做得好,做得很好!」

  沈浪不由得一愕,國君你別這樣一本正經地誇獎我,我真不習慣。

  總感覺你又要坑我。

  「不是因為這筆黃金的事。」國君道:「而是在幫助寧政奪嫡一事上,我本來真的擔心你無法無天去害太子,去害寧岐,就如同你之前對蘇難那樣,陷害手段此起彼伏無所不用其極。結果你完全沒有,甚至太子一系、寧岐一系出手害你,你都保持克制,顧全國家大局,這很好!在奪嫡一事上,你始終在建設,而不是破壞!而且用事實改變我的看法,讓我看清楚寧政,這點很好!」

  沈浪道:「陛下,越國經過了幾十年的……」

  「行了,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了。」國君趕緊打住。

  因為沈浪又要老生常談,指桑罵槐說他寧元憲敗家,為越國留下了許多隱患,需要寧政這樣勤政堅毅的君主解決這些危機。

  話裡話外都彷彿說我給後來的君王留下一個爛攤子。

  有些事情寡人知道錯了,你也不用一直拿出來說。

  「至少到現在,寧政表現得很好。」寧元憲道。

  其實從表面上看,寧政還是很狼狽,依舊焦頭爛額。

  但國君看問題畢竟更加深刻。

  寧政做事很正,解決危機都是從根子上解決問題,而不是粉飾太平。

  越國現在的局面,靠粉刷匠是不行的。

  忽然寧元憲笑道:「沈浪,寧政這個人做事很刻板的,萬一他繼位了,一定會推行新政,到那個時候這把火就會燒到你家頭上了。」

  沈浪道:「我金氏家族完全可以把現在的封地交出來,也可以把私軍交出來,我們只要艦隊!」

  這話一出,寧元憲不由得一愕。

  沈浪道:「當然了,在那之前我肯定要先把薛氏家族滅掉。」

  國君寧元憲頭皮發麻,趕緊岔開話題。

  因為薛氏家族也是他的心腹啊,你沈浪口口聲聲要滅薛氏全族,國君聽得確實不太習慣。

  忽然國君道:「沈浪,有人要害你,可知道嗎?」

  沈浪點頭道:「當然知道,有人要動我的命根子,太子、三王子,隱元會三家聯手要毀我的涅槃軍。」

  國君歎息一聲。

  他內心很失望。

  在這場奪嫡之爭中,最無法無天的沈浪反而顧全大局,保持克制,沒有踐踏底線。

  反而太子和三王子那邊,手段有些髒。

  甚至對他這個君王也有些藐視。

  沈浪的涅槃軍是誰的?

  沈浪的?寧政的?

  不,歸根結底來說這涅槃軍是越國的!是我寧元憲的。

  未來戰場上,涅槃軍會起到什麼作用?你們難道心中沒數嗎?甚至可能會影響戰局的。

  寧元憲對這支涅槃軍抱有無比巨大的希望!

  你們奪嫡沒有問題,但不能損害越國的利益。

  而你們的所作所為,已經開始傷害到越國利益,傷害到寡人利益了。一個置越國利益於不顧的人,我如何相信你們能夠做好這個君王?

  相較而言,埋頭做事,焦頭爛額的寧政,看上去就要順眼很多了。

  「沈浪,需要我出手幫忙嗎?需要我阻止他們嗎?」寧元憲問道。

  沈浪笑道:「不用。」

  國君笑道:「真的不用?他們可是要斷你命根子啊。」

  沈浪無語,陛下你別瞎比喻好吧,聽上去好像有人要來咬斷我的鳥一樣。

  涅槃軍是極度重要,他們是寧政殿下奪嫡的命根子,是我沈浪擊敗太子和三王子的命根子。

  但……不是我沈浪的命根子,我命根子好得很。

  「行,那寡人就對你拭目以待。」寧元憲道。

  接著寧元憲沉默了良久,他彷彿在猶豫,像是要做一個驚人的決定。

  足足好一會,國君道:「沈浪,你這事辦得好,寡人要獎賞寧政。寡人可以替你打太子一個耳光。」

  沈浪一驚。

  陛下,不是嗎?

  您,您做事這麼猛?如果沒有猜錯的話,國君這事要有大動作?

  寧元憲道:「這次大軍南征,需要進行祭天大典。之前都是寡人祭天,太子念祭文,這次讓寧政來念,有問題嗎?」

  沈浪真的震驚了。

  陛下,你這行為很冒險啊。

  讓寧政念祭天之文,當然是對太子的一次打擊。

  一般而言,只有少君才有資格做這件事,您的這個舉動實在有些猛烈啊。

  可是誰都知道,寧政是有口吃結巴的啊,而且越緊張就越容易結巴。

  祭天之文,可是要當著文武百官和幾萬大軍的面大聲念出,不但要流利,而且還要抑揚頓挫,感情充沛,甚至還要帶一些些王者氣息。

  寧政若表現好了,固然是露臉,而且是國君給天下一個巨大的信號。

  對於寧政的奪嫡來說,完全是巨大勝利。

  但寧政若表現不好,在念祭天之文的時候結巴口吃了呢?

  那就成為天下笑柄了。

  甚至以後就算他改掉口吃的毛病也沒有用了。

  在整個天下看來,他的口吃永遠都好不了了。

  可是他若表現得好了,那口吃這個標籤就永遠離開了他,就算以後他說話的時候繼續口吃,也不是很要緊了。

  關鍵這個信號太關鍵了,國君支持寧政!

  這對於寧政奪嫡,完全質的飛躍。

  「有問題嗎?」寧元憲問道。

  沈浪陷入了沉默。

  是啊?有問題嗎?

  寧政已經很努力了,這幾個月時間來,每天嘴裡都含著一塊石子說話。

  舌頭都磨破了,嘴裡有些時候甚至都在冒血。

  但是……

  口吃這毛病實在太難改了。

  喬治六世一輩子都沒有治好,而且在國王的演講中,也並沒有完全克服口吃。

  寧政平時說話故意放慢速度聽上去還好,已經沒有明顯口吃了。不過一旦激動緊張的時候,還是會有口吃。

  可是這次的機會太寶貴了。

  如今寧政已經嶄露頭角,但是他的上位還是遭到了天下群臣的反對。

  所有人反對的理由都很一致。

  一個口吃結巴的人,怎麼可能登基為王?那豈不是國家之恥?

  寧政長得不好看,又黑又矮,而且還有明顯胎記。

  可是作為臣子不能在長相上攻擊寧政,只能在口吃一事上反對寧政上位。

  而且天下群臣也說得有理。

  在如今的環境中,確實容忍不了一個結巴口吃的人作為一國之君。

  而且,國君不是沒有健康出色的兒子。

  一旦寧政在祭天大典上表現出色,驚艷四射的話,那就堵住了天下群臣之嘴,以後誰也不能拿口吃一事阻撓寧政。

  「沈浪,有問題嗎?」國君再一次問道:「時間不多的,三天之後寡人就要祭天了,如果寧政想要靠著含石頭子矯正口吃毛病的話,那肯定是來不及了。那一天寧政不但要流利,而且要足夠驚艷。」

  足夠驚艷?

  那就不能使喬治六世的水平了,而是要希元首的水平了。

  對於普通人來說,說話就是說話。

  而對於君王和元首來說,演講是最重要的政治本領。

  尤其後世地球,你只要演講牛逼總統都可以選上。

  某種程度上,希元首就是靠演講起家的。

  靠著演講,他能夠將無數人煽動得熱血沸騰,甚至靈魂撞擊!

  「行,沒有問題!」沈浪點頭道。

  寧元憲道:「沈浪你確定?你可知道一旦他口吃,那就是砸了全場,對他的奪嫡完全是致命打擊!若沒有把握,你不要冒險,我依舊把念祭天之文的事情交給太子寧翼。」

  沈浪道:「我保證在祭天大典上寧政殿下的表現一定驚艷四射,振聾發聵,靈魂撞擊,讓所有人對他刮目相看!」

  寧元憲道:「那寡人拭目以待,你只有三天時間!如果你確定沒有問題,我就下旨給寧政,正式宣告這件事情了。」

  沈浪點頭道:「沒有問題!」

  ……………………

  當天下午!

  國君下旨,大軍即將南征,傾國之戰即將爆發,三日之後進行祭天大典。

  長平侯寧政,準備在祭天大典上誦讀祭天之文。

  這個旨意一出。

  瞬間引起了軒然大波!

  甚至直接掩蓋了五百萬黃金一事。

  所有人再一次被震驚了!

  陛下這是什麼意思啊?

  誦讀祭天之文,那是太子的事情的啊?

  為何交給五王子寧政?

  陛下發出來的這個信號太驚人了。

  難道太子位置不穩了?

  寧政殿下要上位?

  陛下心中的天平已經偏向寧政了?

  不過陛下啊,這次籌集軍餉的功勞是沈浪立的,完全和寧政無關。

  寧政是口吃,眾所周知!

  這次的祭天大典何等重要?

  傾國之戰,祈求上天和聖人的保佑。

  這是何等神聖時刻?

  如果寧政誦讀祭天之文的時候犯了口吃,不但威嚴掃地,而且也是對上天和聖人的不敬。

  上天一旦降罪,那這一場傾國之戰豈不是不詳?

  這是關乎國運之事,陛下你實在是太草率了。

  我們知道這次隱元會借貸一事上,陛下您和太子有了巨大的分歧,您想要敲打太子。

  但那也不能將國家大事當成兒戲啊?

  於是,還沒有等到第二天朝會,文武群臣的奏章如同雪片一般飛入了宮內。

  所有人全部發聲了!

  宰相祝弘主沒有上奏折,但是祝戎卻上了。

  這已經代表了祝氏家族的態度。

  無數的奏章,真的幾乎要將國君寧元憲淹沒了。

  陛下您作為君王,也不能如此之任性。

  這次祭天關乎國運,若是有了閃失,那對大軍士氣是何等打擊?

  萬一對傾國之戰有了不詳的預兆,誰能負得起這個責任?

  這次南征的統兵大將是鎮北侯南宮傲,作為主帥他沒有上奏章,但是卻秘密覲見了國君,隱晦地表達了自己的意思。

  希望陛下三思。

  這一戰關乎國運,而且祭天現場會有上萬大軍在場。

  這種祭天大典每一個細微之處都會被放大,甚至被視為上天的預示。

  萬一出錯,後果真是不堪設想。

  寧元憲只說了一句,寡人心意已決。

  他表面上態度非常堅定,但心中卻感受到了無比的壓力。

  幾乎所有的文武大臣,全部都表示反對。

  無數的奏章,真的如同潮水一般。

  寧元憲還沒有經歷過一次這樣的場面,朝中官員不管任何派系,全部口徑一致。

  站在天下群臣的對立面,哪怕是作為國君有些心驚膽戰。

  甚至他內心都有一點點後悔。

  太草率了!

  因為五百萬金幣到手的原因,使得他太激動了。

  寡人果然不是一個冷靜的君王。

  每次一得意,他就容易飄。

  而且這一次太子確實讓他生氣了。

  不過現在就算後悔也晚了。

  木已成舟,覆水難收!

  寧政,你千萬不要讓寡人失望啊!

  祭天大典上如果你表現砸了,那寡人也要被千夫所指了,之後若是戰局不利,可能所有的罪責都會推到你的頭上,甚至寡人的頭上。

  沈浪,寡人相信你!

  你以前每次都上演了奇跡,這次也不要例外!

  ………………………………

  長平侯爵府!

  五王子寧政渾身都在顫抖。

  他剛剛接到了旨意,祭天大典上由他念祭文。

  這當然是天大的好事,天大的獎賞。

  可是,可是他真的不行啊。

  他的口吃還沒有矯正過來。

  這個父王實在是太……性情化了!

  只有三天時間了啊!

  沈浪道:「殿下,祭天大典上,您不僅僅不能口吃,不僅僅要流利。而且您的表現要驚艷全場,要振聾發聵,要讓人從靈魂深處感覺到一陣陣顫慄。」

  寧政嘴唇顫抖道:「沈,沈,沈浪,我……我,我,我真的做,做……不到的。」

  蘭瘋子和苦頭歡、黎隼在邊上一聽,整個人都要昏厥過去。

  寧政殿下之前已經改善很多的口吃,現在又變得無比嚴重了。

  甚至結巴得連話都說不清楚了。

  只有三天時間了,在祭天大典上他只會更緊張。

  真的會弄砸的!

  沈浪道:「寧政殿下,你相信我嗎?你相信我的!三天時間,綽綽有餘,祭天大典,我一定讓你驚艷全場!」 本帖最後由 HarukanoHimitsu 於 2019-2-7 14:29 編輯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1-31 14:22
第326章:浪爺再創奇跡!太驚艷了

  中國歷史上,祭天大典在明清兩代到達了巔峰。

  正常情況下三年一祭,禮儀繁複之極,規矩多如牛毛,半點都不能逾越。

  當年乾隆皇帝祭天,就因為祭品不到位,刻字不清晰,甚至被褥擺得不夠整齊而大發雷霆之怒,工部尚書,侍郎,禮部尚書、侍郎等大臣被革職。

  敢想像嗎?

  就因為這些細節不到位,六部尚書就罷免了兩位。

  寧元憲對大臣已經算狠的了,這些年到現在為止他動過最大的官員也只不過是侍郎級而已。

  所謂國之大事,在祀與戎。

  戎就是兵事,而祭祀還要排在前面,可見其重要性。

  當然了,大炎王朝祭天大典還沒有到這麼苛刻的地步。

  至少君王不需要連餓五天肚子,至少不用幾個月前就開始準備。

  但這一次的祭天和往常有所不同,畢竟這是要和矜君和沙蠻族進行傾國之戰。

  所以再怎麼重視也不為過。

  至少禮部官員已經為之準備了兩個月了。

  而太子殿下已經找了十幾個大儒,嘔心瀝血寫出了一篇祭天疏,而且背誦得滾瓜爛熟,甚至每一個字應該發多重的音調,都斟酌了許多遍。

  結果國君的旨意一下,把念祭天疏的任務交給了寧政。

  這對太子之打擊可想而知。

  甚至,這還是國君第一次真正敲打太子。

  之前沈浪滅了蘇難返回國都,太子命令張召抓捕沈浪,國君都忍了。

  他說過,太子是國本,不能輕易動搖太子的權威。

  因為國君的任何風吹草動,都可能被認為是想換太子。

  至少消息傳出之後,太子府大門緊閉,不允許任何上門拜訪。

  至於太子在裡面做了什麼?是不是殺人了?還是砸東西了?

  就不得而知了!

  ……………………

  而對於沈浪來說,首先要寫一篇最好的祭天文。

  祭天文很好寫,但也超級難寫。

  說好寫,因為它算是最典型的公文了。

  自我發揮性很小的。

  就是歌頌上天,歌頌上古諸神三皇五帝,歌頌山河,歌頌萬民等等。

  這次祭天是為了南征,是為了打沙蠻族,打矜君。

  那麼能夠在祭天文中大書特書矜君的壞,沙蠻族的野蠻也殘暴嗎?

  絕對不能!

  甚至不能半個字提到矜君,也不能半個字提到這場戰爭。

  否則天神一看,你也太現實了啊。

  這就如同去拜佛,你可以請求菩薩保佑家人健康,但總不能請求菩薩保佑你中五百萬彩票。

  所以祭天文的第一要素,甚至唯一要素就是歌頌!

  要華麗,要震撼,讀出來要如同仙音!

  沈浪第一時間找來的就是明朝的祭天文,出自《大明會典》第八十二卷。

  那麼這個大明會典是誰編寫的呢?

  先有李東陽,後有申時行。

  李東陽,二甲第一名進士,也就是全國第四,擔任大學士,內閣首輔,太子太師。

  申時行,嘉靖四十一年殿試狀元,大學士,內閣首輔,太子太師。

  所以這兩人編寫的會典有多麼牛逼?可想而知了。

  這篇祭天文是這樣寫的。

  於昔洪荒之初兮,混澇,五行未運兮,兩曜未明,於中挺立兮,有無容聲,神皇出御兮,始判清,立天立地人兮,群物生生。

  帝關陰陽兮,造化張,神生七政兮,精華光,圓覆方載兮,兆物康,臣敢低報兮,拜薦帝曰皇。

  ……(後面省略幾百字)

  這篇祭天文已經差不多是封建王朝的巔峰之作了。

  當然了,不能完全照抄,還要做出一點修改。

  不過此時是大炎王朝,這裡是越國。

  儒教還沒有一統天下,哪怕是祭天之文,條條框框也沒有那麼多,整個文風可以更加豪邁一些。

  還可以更加華麗一些。

  於是,沈浪翻來覆去地找。

  祭天文裡面找不到特別好的,結果在封禪文裡面找到的。

  西漢華美文章第一人司馬相如,他的遺作《封禪書》。

  儘管封禪和祭天不是一回事。

  但歌頌和豪邁卻是共通的,裡面的華美文章可以借用來。

  非唯雨之,又潤澤之;非唯濡之,泛尃護之。萬物熙熙,懷而慕思

  此人文章之華麗,真是常人難以匹敵。

  就這樣!

  一個時辰後,一篇華美的《祭天疏》寫完了。

  然後沈浪交給蘭瘋子、寧政、黎隼等人閱讀。

  好,好,好!

  三個人看完之後,頓時覺得毛孔舒暢。

  這文章真美。

  有風度,有底氣,有氣勢。

  大氣磅礡的同時,又不缺乏情感。

  絕對好文。

  至少比起越國之前的祭天文,水準更高。

  甚至稱得上是越國第一祭天疏。

  比起太子讓人書寫的祭天疏更加出色許多。

  黎隼道:「本來陛下已經準備了一片祭天疏,讓禮部的人寫好的,讓我在有必要的時候拿出來讓寧政殿下背誦,現在看來是不用了,我袖子裡面的這篇祭天文可以燒了。不過沈公子這篇祭天文一出,只怕要挨罵了,因為三年之後的祭天文可是不好寫了,想要超過沈公子這篇,難,難,難!」

  瞧瞧人家黎公公,真不愧能夠混到太監界的翹楚。

  多麼會說話。

  這篇祭天文不長,總共不到千字。

  寧政用了半個時辰就能背得滾瓜爛熟。

  背熟了還不行。

  每一個字的語調,還要非常考究。

  那個字的聲音該小一些,那個字應該高一些。

  那個字應該短一些,哪個字應該長一些?

  就是編曲了!

  因為,祭天疏確實要誦唱出來。

  還要樂器伴奏。

  一定要莊嚴肅穆,動聽震撼。

  沈浪動用智腦,進行一遍又一遍的排列組合。

  找到幾十段的一流的演講視頻,幾十段歌劇選段。

  演講是真的有技巧的,關鍵在於煽動聽眾的情緒,撓動他聽覺神經。

  就如同唱歌一樣,能夠震到你,能夠讓你一陣陣毛骨悚然,那就算是成功了。

  寫詞難,但編曲更難。

  動用智腦,整整用了兩個時辰。

  沈浪才完成對整篇祭天文的編曲調。

  古樸,恢弘,華麗,悲壯!

  絕對一流!

  因為,浪爺再一次長在中國歷史巨人的肩膀之上。

  編完之後!

  還要真的編曲,用編磬、編鐘、鎛鍾演奏出來,對祭天文進行伴奏。

  暫時沒有伴奏,沈浪就用編好的曲調誦讀一遍。

  頓時,聽得在場幾人一陣陣毛骨悚然。

  果然……足夠肉麻。

  足夠震撼。

  編了曲調之後,整篇華麗的祭天疏彷彿又上升了一個台階。

  不過沈浪中氣不足的,換成其他人來會更好一些。

  就如同歌劇,普通人唱的時候你聽得昏昏欲睡。

  而讓多明戈等大師唱出來,震得你頭皮都要發麻。

  這群人的嗓子是專門練過的,幾十年的功夫,壓根就不是常人能比的。

  專業人的嗓子,足夠碾壓眾人。

  …………………………

  這祭天文的調子,寧政也記得很快。

  接下來他完全按照沈浪編的曲調,進行祭天文誦唱。

  結果……

  一塌糊塗。

  他中氣比沈浪足了很多很多!

  效果應該比沈浪更好,但是他太緊張了。

  為了刻意避免口吃,他心驚膽戰,自然就沒有了那股氣勢。

  這效果應該怎麼形容呢?

  諸位看官可以去看那些電視台選秀節目的失敗集錦視頻。

  尬!

  超級尬!

  寧政的表現簡直讓人絕望。

  沒辦法,他就是幹實事的人,壓根不會表演。

  他已經很努力了。

  但是,越努力越糟糕!

  後面誦唱得不但越來越尬,而且口吃越來越嚴重。

  黎隼公公幾乎絕望了。

  這是要出大事,要出大事故啊。

  這可是祭天大典啊,要是出醜了,那陛下也要被千夫所指的,寧政殿下的奪嫡之路就算是提前斷了。

  可是陛下的旨意已經下了。

  再想撤回,已經不可能了。

  微信消息超過三分鐘還不能撤回呢,更何況是君王旨意?

  黎隼用絕望的目光望著沈浪。

  此時已經半夜了,他還沒有回宮呢。

  國君的旨意,讓他一直待在寧政的長平侯爵府,一直等到寧政表現好了再回去。

  現在看來,他大概是不用回宮了。

  因為寧政表現得越來越差。

  沈浪道:「殿下,您跟我來!」

  ………………

  在沒有人的院子裡面。

  寧政不掩飾內心的沮喪。

  「沈浪,我是不是讓你……非……非常失望?」

  沈浪搖頭。

  寧政的這種表現很正常。

  事實上,很多出色的政治家臨場表現能力都不是很強。

  這點我們和西方的很多政客不一樣。

  我們國家頂級的政治家都是靠實事求是,靠做事上位的。

  而西方很多政治家,是靠街頭演講殺出來的,每一個都是嘴炮強者。

  當然了,打嘴炮的政治家未必就不強,煽動人心本就是一種本領。

  舉一個例子。

  某島上的兩個領導人上電視節目《康熙來了》,在鏡頭面前的表現遠遠沒有兩位主持人來得揮灑自如,也經常尬場。

  沈浪道:「殿下,您試過一個人自言自語嗎?」

  寧政點了點頭。

  他從小就被視為不祥之物,很少有人跟他說話的。

  說真的,要不是沈浪,他此時還在犄角旮旯裡面沒有人理會,除了妻子和身邊的老太監之外,根本就沒有說話的機會。

  所以沒有人的時候,他試過自言自語的。

  沈浪道:「自言自語的時候,您會口吃嗎?」

  寧政搖頭。

  他的口吃原本是生理習慣。

  但是經過了快一年的訓練,生理上的口吃毛病已經好了。

  但是,心理上的毛病始終沒有好。

  一旦緊張,口吃依舊非常嚴重,不堪入耳。

  所以這個時候,寧政就需要進入一種極度自我的狀態。

  他這個人太自卑了。

  因為長相,因為身高的原因,使得他出現在眾人目光中會本能地不自在。

  當然,這樣未必不能成為一個牛逼的君王。

  拿破侖雖然不是真的矮子,但出身不高貴是真,從小被人看不起也真,結果他多牛逼?

  希元首就更別說了,失敗的奧地利畫家,失敗的陸軍下士,內心也敏感自卑。

  寧政太理智了,太克制了。

  他需要把內心的惡魔釋放出來。

  自卑和自尊,自我,僅僅只有一線之隔。

  稍稍猶豫了片刻,沈浪拿出一管子藥水,遞給寧政道:「您喝下去,試試看。」

  寧政沒有任何猶豫,直接接過去喝下。

  此時,他對沈浪的信任,甚至超過對自己的信任。

  喝下去之後。

  很快,寧政覺得內心有一個靈魂在膨脹。

  膨脹,膨脹,膨脹到了極致。

  然後,這個靈魂猛地衝破了軀體的束縛。

  他感覺到整個人飄飛到天空之中,俯瞰整個國都。

  內心無比的豪邁,無比的飄逸,無比的自我。

  我太牛逼了!

  這天上地下,已經容不得我了。

  我發誓。

  我寧政會成為越國有史以來最偉大的君王。

  我要讓所有看不起我的人徹底震驚。

  我要闖下前所未有的功業。

  寧政熱血沸騰,精神高漲。

  這種感覺就彷彿是喝醉酒,效果放大了十倍以上,但是頭腦卻一點都不發昏。

  所有的畏懼都消失了。

  此時就算有千萬人在面前,也如同一堆螻蟻一般。

  沈浪在邊上大聲道:「殿下,念出來,誦唱出來!」

  寧政深深吸一口氣。

  彷彿積累了所有的精神和力量,一字一句,蓬勃而發。

  「於昔洪荒之初兮,混澇,五行未運兮,兩曜未明,於中挺立兮,有無容聲!」

  效果好極了。

  不但沒有口吃,不但流利,而且抑揚頓挫。

  關鍵他比沈浪中氣強了很多。

  這一誦讀出來的效果,比沈浪剛才好了很多。

  沈浪在他邊上,被震得一陣陣毛骨悚然。

  這效果太好了!

  很快,黎隼和蘭瘋子、苦頭歡也被吸引來了。

  不敢置信地望著寧政。

  這蛻變也太快了啊。

  剛才還結結巴巴,畏首畏尾。

  而現在,竟然如此豪邁,如此鏗鏘有調?

  寧政完全進入了忘我的狀態。

  一遍又一遍誦唱。

  甚至,他彷彿也成為了那些空白零血脈者。

  幾十遍,幾百遍地誦唱。

  彷彿要自己去尋找那最完美的韻律。

  效果越來越好。

  黎隼大宦官大喜。

  「沈公子,成了,成了!」

  「寧政殿下表現得太好了。」

  此時,旁邊人的交談已經完全影響不到寧政了,他完全進入了非常自我的狀態。

  沈浪閉上眼睛去感受。

  寧政的表現確實已經很好了,談得上驚艷。

  但是……

  還不夠震撼。

  他的力量還不足,聲音還不具備有強大的穿透性和震撼力。

  但是這一點太難了。

  要嘛需要向男高音歌唱家那樣,幾十年的功夫。

  要嘛你就要練習獅子吼。

  距離祭天大典只有不到三天了,現在練習獅子吼是來不及了。

  沈浪又拿出了一管液體。

  金燦燦的。

  這就是「黃金龍血」了,而且還是加強版的。

  剛好可以提升力量,能夠讓寧政的聲音更加具有穿透力。

  「殿下,請!」

  寧政接過,一飲而盡。

  「哈哈哈,好酒,好酒……」

  果然,效果驚人。

  喝下了「黃金龍血」之後,寧政感覺到體內彷彿又一股力量在膨脹,彷彿要炸裂出來。

  他繼續誦唱。

  這聲音充滿了強大的穿透性。

  「殿下,在心中誦唱!」

  此時寧政聲音太響了,長平侯爵府超級大,但還是擔心聲音會傳到外面,被人窺破了真相。

  而且現在就這麼誦唱,三天後喉嚨就啞了。

  而此時寧政進入了極度自我的狀態,在心中誦唱效果是一樣的,而是聲音彷彿依舊在他耳朵內響起一般。

  黎隼大聲道:「這下子大成了,三天後寧政殿下的表現一定能夠震驚所有人。」

  沈浪閉上眼睛,在智腦裡面演算。

  祭天大典當然是在上古神壇舉行的。

  那裡有一個巨大的廣場,空曠遼闊,足足一平方公里左右。

  寧政誦唱沒有問題,足夠驚艷了。

  但是效果還不夠震撼。

  因為當天現場可能會超過兩萬人。

  需要每一個人都被震撼,甚至有一種被掀開頭蓋骨的感覺。

  可惜這不是現代地球,沒有音響設備。

  否則,否則能夠製造出現代演奏會的效果。

  而且是大師級的演奏會。

  不管你在哪個角落,聲音彷彿鑽入你的耳朵,進入你的腦子,波動你靈魂之弦。

  儘管效果已經很驚艷了。

  但在沈浪看來,還是不夠!

  無法達到震撼級效果。

  那怎麼辦?

  現在又沒有音響,也沒有擴音設備。

  如何在一平方公里的廣場上,把聲音鑽入每一個人的耳朵裡面,讓他們靈魂顫抖呢?

  沈浪絞盡腦汁!

  很快!

  一個詞進入他的腦海!

  假唱!

  對啊!

  很多流行歌手唱功不高,發售出來的專輯都是在專門錄音室內錄製出來,然後經過大量的渲染和調音才出現最好的效果。

  在現場他們唱得很蹩腳,所以就對口型假唱,放的是錄音而已。

  當然,這個世界沒有錄音,也沒有音響設備。

  但是,可以進行另外方式的假唱。

  不,不是假唱。

  寧政殿下的誦唱沒有問題。

  進入自我狀態之後,他的情感表達是一流的。

  之前有多麼壓抑,進入巔峰狀態後就有多麼豪邁。

  關鍵是他的功力不強,聲音還不夠震撼,缺乏強烈的衝擊力。

  所以需要一個放大器。

  這個世界找不到擴音器,但是可以找到一個人肉擴音器。

  這個世界上,誰的嗓子最好?最洪亮?最震撼?

  你們肯定猜不出來。

  是太監!

  尤其是誦讀聖旨的太監。

  他們是絕對專業的。

  中國古代的京劇名家,西方的男高音歌唱家,嗓子都是一流的。

  而誦讀聖旨的太監,嗓子也是絕對一流的。

  現在電視劇裡面一演太監就捏著嗓子尖聲說話。

  因為雄性激素的確實,確實會出現這種情況。

  清朝唐甄書寫的《潛書》中是這麼描述太監的。

  望之不似人身,相之不似人面,聽之不似人聲,察之不近人情。

  但那時從小閹割的太監才如此,而成年之後才閹割的太監,嗓音和正常男人無異。

  又比如《宋史》裡面是這麼描述太監童貫的。

  貫狀魁梧,偉觀視,頤下生須十數,皮骨勁如鐵,不類閹人。

  誦讀聖旨的太監,數十年如一日練習嗓子,功底超級深厚。

  而整個越國嗓子最牛逼,武功最牛逼,內力最牛逼的大太監。

  當然就是六大宗師之一,黎穆公公。

  那聲音穿透力,絕對不亞於獅子吼。

  讓他藏於祭台之下,做寧政的聲音放大器。

  絕對牛逼吧!

  而且聲音從同一方向傳出來,絕對沒有破綻。

  大宗師啊!

  幾乎可以把內力注入到聲音裡面的,引起空氣的強烈震盪。

  絕對振聾發聵。

  於是,沈浪小心翼翼把自己想法說了出來。

  讓黎穆大宗師躲在祭台底下為寧政殿下配音。

  頓時……

  黎隼大公公驚了!

  我,我,我……

  你,你,你……

  黎公公頓時啞口無言,他幾乎都要結巴了。

  沈公子你真的是天馬行空啊。

  你簡直是徇私舞弊的天才。

  這法子你是怎麼想出來的啊?你也真敢想啊。

  那是老祖宗,那是我義父啊。

  那是鎮在王宮裡面的一座大山。

  天下人壓根沒有人敢差遣他的。

  你竟然讓他給寧政殿下做配音?

  沈浪愕道:「怎麼?不可以嗎?以黎穆大宗師的武功,完全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覺毫無破綻吧。」

  當然可以。

  而且祭台距離眾臣很遠。

  黎穆大宗師和寧政完全在同一個位置,發出來的聲音絕對不會有任何破綻。

  但這是祭天啊。

  沈公子你這樣弄虛作假,就不怕上古三皇五帝發怒嗎?

  你就沒有一點敬畏之心嗎?

  但是若真的這樣做,那效果絕對震撼絕倫。

  黎隼大公公道:「這件事,我真的做不了主,要不然我進宮回稟陛下?」

  沈浪道:「行,那您趕緊去!」

  ………………

  黎隼回到王宮中,已經天亮了!

  見到寧元憲後,他把昨天晚上發生的一切都說了。

  然後,把沈浪讓黎穆大宗師配音的法子也說了出來。

  「啊……」

  國君驚得手裡的調羹都掉了。

  這混賬還真是肆無忌憚,膽大包天啊。

  不過這法子確實天馬行空,確實牛逼。

  國君聽到之後,都忍不住驚艷。

  換成其他刻板的君王,直接就將沈浪打得半死,甚至直接關入監獄了。

  但是寧元憲是一個具有叛逆精神的君王。

  之前聖廟被燒,他內心的幸災樂禍就可以看出來。

  他壓根就不信這些東西,內心也缺乏足夠的敬畏。

  所以在某些性格上,他和沈浪真是一樣樣的,唯恐天下不亂。

  黎隼頭皮發麻。

  他看出來了,國君對沈浪的主意非常心動。

  此時他忍不住諫言:「陛下,寧政殿下的表現已經足夠驚艷了!」

  寧元憲道:「可是……還不夠震撼對嗎?」

  呃!

  黎隼發現,國君以前沒有這麼不羈的。

  但自從他身邊來了沈浪之後,一切都變了。

  兩人臭味相投,互相影響,互相墮落了。

  寧元憲撿起掉在桌子上的調羹,淡淡道:「黎公,您是當事人,您覺得如何?」

  如同隱形一般的黎穆大公公出現了,他緩緩道:「陛下讓我做,我就做。」

  寧元憲道:「黎公之前秘密修煉過《天魔音訣》?」

  天魔音訣,也算是上古秘籍了。

  可以變幻出任何想要的聲音,可以模仿任何人的說話。

  而且就聲音的穿透力和震撼力上,比獅子吼還要牛逼。

  在聲音武功上,絕對的第一典籍。

  可惜讓寧政現在開始修煉已經來不及了。

  不,還來得及。

  因為你無法判斷寧政是剛開始學的,還是幾年前就學的啊。

  現在是假的,以後就是真的了。

  國君寧元憲道:「那就試試?」

  黎穆大宗師道:「行,那就試試!」

  ………………

  試試就試試!

  在距離國都幾十里的地方,周圍偏僻無人。

  進入自我狀態的寧政和黎穆大宗師正在訓練。

  結果!

  完美無缺!

  效果比沈浪想像中的還要好。

  黎穆大宗師的《天魔音訣》太牛逼了。

  他的聲音完全融入了寧政的聲音之內,沒有一點點排斥和異樣感。

  聽上去完全就是將寧政的聲音放大,然後增強了穿透力。

  哪怕一點點破綻都沒有。

  甚至比現代擴音器的效果還要好。

  關鍵是一點都不誇張。

  效果並沒有顯得完全超過寧政殿下的內力,也沒有如同雷霆一般響。

  就是穿透力超級強。

  就算距離很遠,也能夠聽得清清楚楚。

  那效果真的就如同男高音歌唱家唱歌劇一般,聽得人一陣陣毛骨悚然。

  絕對的震撼!

  果然有一點點玄幻色彩啊。

  再配上編磬、編鐘、鎛鐘的伴奏,那效果真是絕了!

  黎隼經歷過好多次祭天大典了。

  用他的話說。

  這次寧政殿下誦唱祭天疏的效果,碾壓之前的每一次祭典。

  簡直堪稱華麗!

  沈浪一聽這話就放心了。

  我沈浪做事,就一定要做絕。

  我沈浪裝逼,就一定要裝到靈魂深處。

  幹一行,愛一行!

  兩天之後,就要讓天下群臣徹底震驚,然後閉上嘴巴。

  一定讓寧政的表現震撼所有人。

  一定要上演最成功的祭天大典,絕對不辜負國君的一番美意。

  讓寧政奪嫡邁向新的高度!

  這真是半點不誇張的,因為這可是寧政在全天下的第一次真正表演!

  ……………………

  這三天時間內!

  整個朝野依舊沸騰。

  群情洶湧。

  無數大臣紛紛上奏不說,接下來兩三天的朝會上,幾乎拋開了所有的議題。

  群臣集中炮火,專門針對祭天大典一事。

  幾百個大臣跪滿了一殿,拚命磕頭,直到出血。

  口口聲聲高呼。

  國之大事,在祀與戎。

  這是傾國之戰的祭天大典,關乎國運啊。

  讓寧政殿下誦唱祭天疏,若是口吃了,那是最天神之大不敬,會降下災禍的啊。

  會讓接下來傾國大戰有不祥之兆啊。

  陛下三思,陛下三思啊!

  他們用盡所有力氣,都要讓國君收回旨意,唾面自乾。

  望著群臣潮水一般的非議,放在之前寧元憲還會心中不安。

  但是現在他知道沈浪已經成功,寧政的表現將會震撼絕倫。

  他哪裡肯退讓?

  群臣再一次對抗他?

  那他就再一次將耳光扇到群臣的臉上。

  扇到太子的臉上。

  ………………

  因為國君的固執己見,祭天大典照常進行,誦唱祭天疏依舊由寧政完成。

  國都之內無數人紛紛議論。

  國君太任性了,被勝利衝昏頭腦了。

  這下子祭天大典一定要出大醜了。

  肯定要觸怒上天了。

  寧政的口吃毛病根本就沒有好。

  已經有人傳出來了,就在祭天大典的前一天。

  寧政依舊在家中誦唱練習。

  那效果……簡直不堪入耳。

  口吃結巴得更厲害了。

  他們的消息是真的。

  只要不服藥,處於清醒狀態的寧政,根本發揮不出任何狀態。

  越緊張越結巴。

  沒有一點點好轉。

  所以沈浪給他準備了一管特殊藥水,在要上台之前偷偷喝下。

  保證快速進入自我狀態。

  就彷彿是演講之神上身了一般。

  ………………

  不能裝逼的日子飛快而過!

  三天之後!

  祭天大典正式開始。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1-31 23:46
第327章:金麟非池物!風雨化成龍!

  王宮之內。

  寧元憲勃然大怒。

  恨不得連殺幾個人。

  有陰謀,有陰謀。

  這些人肯定是想要害寡人,肯定是想要寡人丟臉。

  欽天監的人內心在對抗寡人,所以故意推算錯的日子。

  明明算好了,今天是良辰吉日。

  而且一定會是一個大晴天。

  結果呢?

  天空烏雲壓頂。

  根本不見半點太陽光,甚至沒有一點點要晴的意思。

  都已經這個時候了,天色依舊陰暗。

  每一次祭天都一定要看天氣。

  晴空萬里才顯得天公開顏,陰沉沉的這是要讓老天爺發怒嗎?

  欽天監的幾個官員跪在那裡不斷磕頭。

  「陛下,冤枉啊,幾日之前臣看得清清楚楚,今天一定是晴天的啊。」

  寧元憲怒道:「你們看看外面,這像是晴天的樣子嗎?」

  「轟隆隆……」

  緊接著,天上響起了一陣陣悶雷。

  這是今年的第一次響雷?

  今天這天氣不但陰沉,而且還要下雨打雷?

  太不詳了。

  彷彿是為了響應國君的念頭,天上的悶雷此起彼伏。

  國君的心情就如同這天上的烏雲一般,陰沉壓抑。

  但朝中群臣心中卻痛快了。

  陛下你睜開眼睛看看清楚,欽天監本來算得清清楚楚,今天是良辰吉日,而且一定是一個大晴天。

  結果是你任性妄為,倒行逆施這才觸犯了上天。

  竟然讓一個結巴口吃的廢物王子誦唱祭天疏?

  天神豈不震怒?

  陛下你還不趕緊認錯?

  還不趕緊收回旨意?

  早早來到王宮的文武大臣,一個個面如考喪,但心中卻暢快無比。

  國君你就算再狠,又能狠得過上天嗎?

  這是上天要打你的臉,可不是我們啊。

  太子也穿著明黃色的龍袍,僅僅比國君少了一爪。

  當然,越王的龍袍比大炎帝國皇帝不但少一爪,而且還少了一條龍。

  此時太子臉上面無表情,心中卻也充滿了殘忍的快意。

  他的父王被上天打臉,他心中當然痛快。

  這位太子殿下性格和寧元憲相似,但是更加傲慢。

  對於自己的這個父王,他內心深處其實也頗有幾分看不慣。

  他從小被養在王后膝下,受祝氏影響很大,養成了跟王后一樣的性格。

  目空一切。

  有了祝氏、隱元會、天下文官的支持,雖然三王子寧岐對他有一定的威脅,單也很難動搖他的少君之位。

  這些年他和寧元憲之前,算得上是父慈子孝。

  但作為太子,他知道的真相更多。

  他覺得自己已經窺探到父王的真面目,尤其是姜離覆滅之後,父王休妻,立祝氏為後,最後在祝氏家族的幫助下才擺脫了那一場危機,何等丟人?

  不僅如此,父王還迫不及待地把寧寒公主送去了天涯海閣。

  總之在太子眼中,寧元憲這個君王頗有一些色厲內荏,本事沒有多高,卻尤其喜歡裝腔作勢。

  不過之前國君對他還算好,就算扶持了三王子寧岐,但從來都沒有動搖過他這個太子的權威。

  太子當然也樂意表現得恭順乖巧。

  但自從上次國君病倒之後,一切都變了。

  太子和三王子鬥露出了獠牙,直接觸怒了國君。

  而國君罷免了張召,讓寧政這個廢物做了天越提督,也直接觸怒了太子。

  所以才有隱元會打臉國君一事。

  這件事情上,太子看似表現得非常無辜,但他是知情的,甚至也是點頭同意過的。

  國君借不來軍費,卻要我太子寧翼出面,從中可見太子之傲慢。

  儘管表面上看不出來,但太子和國君已經處於半對峙狀態。

  太子和君王的矛盾,這在中國歷史上也真是不勝枚舉。

  很多情況下皇帝是勝利者,比如劉徹,又比如李世民。

  但有些時候,君王也會成為失敗者。

  萬曆皇帝算是牛逼的了,結果還是失敗了,根本換不了太子。

  明成祖朱棣更是牛叉沖天的君王,心中也不喜太子朱高熾,但最終也沒換太子。

  李淵更慘,直接被李世民趕下台,軟禁在宮中做了憋屈的太上皇。

  這一次國君祭天,卻讓寧政念祭天疏。

  這對太子何止是敲打?

  簡直就是在太子的臉上抽耳光。

  所以天下群臣才有這麼大的反應。

  不管是文臣武將,紛紛上奏折討伐。

  此時天色陰沉,雷公陣陣,顯然是上天不滿國君。

  這是要下罪己詔的。

  眼看著父王如此狼狽,太子如何心中不痛快?

  眼看著時間差不多就要到了,應該要出發了。

  但天上烏雲反而更加陰沉了,雷聲更加密集了。

  眾臣心中歡喜,但臉上卻悲慼惶恐。

  「這可怎麼是好啊?」

  「祝相,要不然您去和陛下說說,換個日期祭天吧?」

  祝弘主就彷彿沒有聽到一般。

  「大宗正,要不然您去和陛下說說,換日子祭天?」

  一旦換日子,那就要收回旨意,不能由寧政念祭天疏了。

  就等於國君唾面自乾。

  大宗正寧裕也彷彿沒有聽見一般。

  忽然,六王子寧景道:「這樣等著也不是法子啊,五哥此事完全因你而起,要不然你去勸勸父王?」

  這話就是誅心了。

  什麼叫因為寧政而起?

  就好像今天烏雲壓頂,雷聲滾滾完全是因為寧政招來的一般。

  而三王子寧岐,就彷彿一切都和他無關,一身戎裝,如同寒冰矗立。

  今天的祭天大典,他是最高軍事統帥,維持整個祭天秩序。

  六王子寧景話音一出。

  所有人紛紛稱是。

  「對對對,五王子您去和陛下說說啊。」

  「最近五殿下受到陛下器重,您的話陛下能夠聽得進去。」

  寧政還是第一次穿著蟒袍出現在朝堂之上。

  在眾臣眼中,他的出現是如此的扎眼多餘。

  之前你一直在犄角旮旯,為何不依舊躲在角落?為何一定要跑到眾人眼中礙事呢?

  所有臣子紛紛圍攻寧政,逼迫他去見國君,請求改期祭天。

  彷彿一切都是他的過錯。

  寧政一開始面色脹紅,不知所措,但後來又漸漸平靜了下去。

  「好了!」

  忽然,寧啟王叔一陣怒喝。

  他德高望重,內心也看不上寧政,更不喜歡沈浪。

  但是他也看不慣群臣這麼幸災樂禍,逼迫國君,逼迫寧政。

  「謹記你們作為臣子的本分。」寧啟王叔淡淡道:「祝相,種樞密使,管好你們下面的人。」

  這話的語氣,已經非常嚴重了。

  這大概還是有人第一次對宰相祝弘主這般不客氣地說話。

  然後,寧啟王叔離開大殿,前往後宮。

  ……………………

  「陛下,要不然改日子吧。」寧啟王叔道:「這天是晴不了了,雷聲越來越猛,烏雲越來越壓抑。」

  國君寧元憲冷道:「王叔,你也來責怪寡人嗎?」

  王叔寧啟跪了下來,道:「老臣不敢!」

  寧元憲道:「王叔,最近朝堂發生的事情你也看得清清楚楚。太子寧翼可有半分孝順之意嗎?隱元會借貸一事,還有群臣圍攻寡人一事,他可有半點為寡人解圍之意嗎?寡人不但是他的君王,也是他的父親。我就算敲打他了又怎麼樣?尋常家的兒子還知道維護父親威嚴呢?而他呢?」

  寧啟王叔道:「陛下是君,太子少君也是君,他也要維護自己的權威,他也要為身後的群臣做表率。若是他服軟了,那豈不是辜負了群臣的忠心?」

  「哈哈哈……」寧元憲怒笑道:「這就是了,這就是了,在他的心中群臣比寡人更加重要。太子在寡人面前是臣,在臣子面前是君。那你說說,他是應該先盡臣子本分,還是盡君主本分呢?」

  頓時寧啟王叔啞口無言。

  法理上,太子當然是應該先盡臣子本分。

  寧元憲道:「太子是一群文臣支持的,從小飽讀聖賢書,口口聲聲天地君親師,口口聲聲忠孝仁義。結果呢?他做到忠孝二字了嗎?他的書都讀到狗肚子裡面去了嗎?可見這群讀書人啊,對他們有利的就口口聲聲聖人教誨,忠孝仁義,對他們不利的就裝著什麼都不知道。『』

  頓時寧啟王叔再一次啞口無言,他是一個老好人,品行也比較正直,但才華也只能算是一般。

  足足好一會兒,寧啟道:「陛下,太子是國本,不可輕易動搖。」

  寧元憲道:「王叔,您對這句話理解是有誤的。太子是國本這句話不假,但說的是太子這個位置是國本,一定要維持這個位置的權威,但並非指這個人。正因為太子之位乃是國本,所以才有德有才有賢者居之,德行排在最前面。」

  寧啟內心想說陛下您的德行,大概也就是那回事啊,為何對太子苛求這麼多。

  但是細細想來,國君寧元憲是刻薄寡恩,但你要說他德行差,也不至於。

  想了好大一會兒,寧啟王叔道:「如今乃多事之秋,朝局不宜動盪,所以太子權威還是多多維護的好。」

  寧元憲歎息一聲。

  王叔寧啟這一句話說對了。

  傾國之戰就在眼前,朝局確實應該穩定為主。

  所以他也只是想要稍稍敲打一下太子,壓根沒有易儲之意。

  然而沒有想到太子一系的反應如此激烈,幾乎是如同潮水一般朝著寧元憲席捲而來。

  真正萬夫所指。

  這個太子寡人就碰不得了嗎?

  那他還是寡人的兒子嗎?

  當年萬曆皇帝就是因為這樣,和他的臣子對抗了幾十年,結果失敗而告終。

  寧啟王叔道:「言歸正傳,今日祭天還是改期吧。我知道群臣的意思,是想要讓陛下服軟認輸,收回之前的旨意。但這些陛下可以不要理會,您只要下旨改期祭天便可。剩下的事情,老臣去和祝相商議。」

  這又像是一把刀戳中了寧元憲的心。

  他給金木聰做媒,就是釋放出一個信號,祝氏家族權位永固。

  別管是不是太子寧翼上位,祝氏家族都屹立不倒。

  因為金木聰顯然是寧政的嫡系,祝氏家族根本不需要答應婚約,只要表示出善意便可。

  那一場相親,根本就不是兩個人的姻緣,而是一次政治試探。

  結果祝氏家族完全不領情,金木聰明明已經通過了祝檸所謂的相親三問,但還是被一口拒絕,便是嘗試性交往都沒有。

  之前每一次遭遇攻擊的時候,祝弘主都會出來為寧元憲擋風遮雨。

  而這一次,他就站在邊上旁觀,任由國君寧元憲被風吹雨打。

  宰相是做什麼的?

  宰相是君王的助手,而且是君王和臣子的緩衝。

  宰相不出面,這是讓君王親自下場和臣子博弈嗎?

  所以當年嘉靖皇帝受夠了和臣子們下場廝殺,就挑選了嚴嵩這條惡犬上台,讓嚴嵩去和臣子們撕咬,自己高高在上作為裁決者。

  可是這樣的事情,寧元憲實在做不出來的。祖宗的留下來的江山經不起這樣折騰,而且他的時間也不多了。

  但是今天這種情形怎麼辦?

  天上烏雲壓頂,雷聲轟鳴。

  祭天還要不要繼續?

  如果繼續的話,萬一天下暴雨,那真的就是一場慘劇了。

  局面就會徹底惡化!

  到那個時候,為了挽回士氣,只怕他這個君王真的要下罪己詔了。

  不繼續?

  改日期祭天?

  那就表示他這個君王妥協認輸了。

  那群臣一定會得寸進尺,趁你病要你命。

  你以為服個軟,就一切平安無事了?

  不可能的!

  政治鬥爭一旦服軟妥協,就是把肚子留給敵人,對方的刀子難道會不捅過來。

  「去叫寧政過來,讓沈浪也過來!」

  片刻後,寧政和沈浪進來。

  寧政二話不說,直接跪下。

  他內心充滿了負罪感,覺得父王之所以遭到如此局面完全是因為他的緣故。

  其實這和寧政無關。

  這場戰役是由太子和三王子引起的。

  根源還是當時國君病倒,這二人不顧病榻之上的寧元憲,直接掀起了黨爭,置國君之威嚴於不顧。

  寧元憲道:「沈浪,寡人相信你,你說今天的天氣,能夠放晴嗎?會不會下雨?」

  旁邊的寧啟王叔寒聲道:「沈浪,你小心說話,不要再給陛下惹麻煩鬧事。」

  在寧啟王叔看來,國君寧元憲之所以有今日之被動,沈浪完全是罪魁禍首。

  不過寧元憲不會和他計較的,寧啟此人就是一個嚴肅的老好人,這樣的人做不出真正的壞事。

  沈浪沉思了一會兒道:「陛下,我不知道,我不確定。」

  沈浪確實不確定,他不是萬能的,不知道今天會不會下雨。

  國君寧元憲閉上眼睛,陷入了猶豫和掙扎。

  因為接下來他要做的決定很重要。

  是宣佈祭天大典繼續,那樣天降暴雨就意味著祭天大典失敗,他寧元憲觸怒上天,要下罪己詔,君王的威嚴會受到致命打擊。

  宣佈祭天大典改期,就意味著這一次鬥爭,國君認輸。

  猛地一咬牙,國君下旨到:「祭天大典繼續!」

  大不了寡人下罪己詔好了。

  …………………………

  國君旨意一下。

  群臣震盪。

  然後服從。

  內心深處,卻在渴望趕緊下暴雨。

  這樣祭天大典就失敗了。

  國君寧元憲就威嚴掃地。

  「起駕,出宮!」

  隨著大宦官黎隼一聲令下。

  幾千人的儀仗隊伍,浩浩蕩蕩離開王宮,沿著玄武大道南下,前往上古祭壇。

  幾百名演員,穿著各式各樣的衣衫。

  幾百名樂手,抬著幾百種編鐘樂器。

  文武群臣,穿著特製朝服,跟隨。

  南宮傲率領一萬大軍,寧岐率領一萬大軍,一前一後,拱衛君王,參加祭天。

  ……………………

  上古祭壇,在國都的東南角,距離王宮九里左右。

  這裡有一座巨大的圓形祭天之壇。

  裡面祭祀上古諸神,三皇五帝。

  整整走了一個半時辰,才走完了這九里路。

  因為祭天要心誠,所以就算國君也要步行。

  整個隊伍凝重肅殺。

  幾乎從來都不祈禱的寧元憲,此時也忍不住在內心祈禱。

  天公作美,天神保佑。

  放晴吧!

  但是一路走來,天色非但沒有放晴,烏雲越來越低。

  明明已經上午了,天應該越來越亮的,結果卻越來越暗了。

  雷聲一陣比一陣驚人。

  這天真是嚇人!

  群臣鴉雀無聲。

  但是玄武大道周圍的民眾卻在議論紛紛。

  這是上天發怒了。

  這絕對是不祥之兆啊。

  國君內心陰霾越來越深。

  最後他已經不敢奢望天空放晴,只奢求不要天降暴雨。

  就這麼陰沉著天,就這樣雷聲滾滾祭天。

  如此雖然談不上成功,但起碼不算徹底失敗。

  一旦天降暴雨,那真的是一場災難。

  ………………

  到了上古祭壇。

  所有人按照自己的位置,整整齊齊站立。

  鐘聲止。

  鼓聲起。

  祭天正式開始!

  大宗正寧裕,兼任祭天大典司祝,主持整個大典。

  第一步,迎帝神,國君左門進入圜丘壇,至中層平台拜位時燔柴爐,樂奏「始平之章「。國君至上層皇天上帝神牌主位前跪拜,上香,然後到列祖列宗配位前上香,叩拜。回拜位,對諸神行三跪九拜禮。

  第二步,奠玉帛:國君到主位、配位前奠玉帛,樂奏「景平之章「,回拜位。

  第三步,進俎:國君到主位、配位前進俎,樂奏「鹹平之章「,回拜位。

  在幾萬人的目光中,寧元憲一絲不苟地根據規章祭天,表情嚴肅威嚴。

  但是他的內心卻在不斷下沉。

  因為悶雷已經漸漸變為響雷了。

  烏雲已經壓到了極致。

  明明是春初,但是空氣卻非常悶濕。

  他甚至都已經嗅到了暴雨的味道。

  罷了,罷了。

  上天你要下雨,那就下吧。

  大不了寡人下罪己詔。

  寧元憲心中已經幾乎放棄希望了。

  而下面站立的天下群臣,面孔肅穆,心中卻無比快意。

  上天下雨吧,下雨吧。

  懲罰這個任性妄為的君王,讓他知道自己錯了。

  而在場兩萬大軍,卻內心充滿了陰霾。

  他們很多人可是要去南甌國戰場的,如果祭天失敗,豈不是不祥之兆。

  那是不是意味著大戰要失敗,他們要死在戰場之上?

  大宗正寧裕眉頭緊皺。

  儘管他也覺得國君太任性,但畢竟他是寧氏中人,也見不得群臣如此對抗君王。

  但願不要下暴雨。

  祭天大典第三步結束。

  寧裕大喊道:「祭天大典第四步,行初獻禮!」

  這話一出,群臣振奮,睜大眼睛,耳朵豎起。

  因為很快就要誦唱祭天疏了。

  寧政要丟大人了。

  國君也要丟大人了。

  此時寧政的緊張任何人都看得出來。

  整個身體都在顫抖。

  所以接下來他誦唱祭天疏,絕對是口吃結巴。

  一定會出醜,出大醜。

  而且這個時候,天上雷聲已經響到極致,烏雲也壓抑到極致,馬上就要下大暴雨了。

  寧政誦讀祭天疏口吃,天神發怒天降暴雨,簡直就是大慘劇。

  從此之後,寧政的奪嫡之路徹底泡湯。

  太子藉著上天之威,壓倒君王妖心,從此之後國君應該能夠老實下來,不敢瞎折騰了。

  祭天第四步進行中。

  國君到主位前跪獻爵,回拜位,樂奏「奉平之章「,舞「干戚之舞「。

  接下來!

  寧政要出場了!

  他要誦讀祭天疏了。

  在袖子裡面,寧政將一管特殊的藥水注入體內。

  整個過程神不知鬼不覺。

  瞬間!

  所有的緊張不見了。

  寧政整個人,再一次進入了極度的自我狀態。

  整個靈魂彷彿衝破了軀殼,俯瞰整個大地。

  萬眾矚目原本讓他無比緊張,而此時卻熟視無睹。

  這幾萬人,就如同草木,如同螻蟻。

  這天上地下,唯我獨尊了。

  寧政龍行虎步,來到祭台之上。

  所有人驚詫地發現。

  寧政的氣質變了。

  之前所有的緊張和膽怯全部消失了。

  雖然個子矮胖,但是邁步之間,竟然充滿了王霸之氣。

  那個表情,那個目光,竟然睥睨天下。

  站在祭台之上。

  萬眾矚目寧政。

  口吃吧,結巴吧,丟人吧。

  打雷吧,下雨吧!

  國君該下罪己詔了。

  而就在此時!

  「轟隆隆……」

  天上一個可怕的炸雷。

  無比的突然,極度之響,震耳欲聾。

  頓時間!

  許多大臣猛地嚇得一哆嗦。

  有些演員甚至嚇得道具掉落在地上。

  有些老臣,甚至直接被這驚雷嚇得坐倒在地。

  太驚人了。

  這聲雷霆,太響了。

  然而,面對如此驚天之雷,寧政巍然不動。

  他開始張口!

  開始誦唱。

  於昔洪荒之初兮,混澇,五行未運兮,兩曜未明,於中挺立兮,有無容聲,神皇出御兮,始判清,立天立地人兮,群物生生。

  這音一出。

  所有人震驚!

  這,這哪裡有半分口吃啊?

  分明是抑揚頓挫,字字分明,中氣十足啊。

  這誦唱的效果,堪稱驚艷啊!

  緊接著,編磬、編鐘、鎛鍾伴奏之聲響起。

  剎那間!

  天上雷聲靜止!

  彷彿上天諸神都側耳傾聽。

  寧政繼續誦唱。

  聲音猛地拔高。

  這個時候,當然就是黎穆大宗師的天魔音訣了。

  大宗師將聲音注入到寧政聲音之中,渾然一體。

  剎那間!

  寧政的聲音並沒有變響多少。

  但是卻充滿了強大的衝擊力,穿透力,震撼力。

  眾人聽得一陣陣毛骨悚然。

  隨著寧政的誦唱越來越激昂。

  全場將士聽得一陣陣熱血沸騰。

  無數人覺得頭皮一陣陣發麻。

  這,這是誰寫的祭天疏啊?

  竟然如此恢弘,如此華美?

  這是誰編的曲啊?

  竟然優美,如此悠遠?

  這明明是念祭天疏。

  但是卻彷彿現代人在現場感受大師級的演奏會一般。

  金色大廳,世界級的男高音歌唱家高歌,不管是否能夠聽懂,都足夠引起靈魂的顫慄,都足夠讓你感覺到頭蓋骨要掀起的。

  而此時,在場無數人就是這種感覺。

  黎穆大宗師的天魔音訣太強大了。

  聲音就算隔著二里距離,也依舊震撼。

  真正的振聾發聵!

  真正的驚艷四射。

  全場徹底震驚!

  也就是在此時!

  忽然,一陣大風吹過。

  大風起兮雲飛揚!

  金鱗豈是池中物,一遇風雲變化龍。

  就算在大風之中。

  寧政身姿堅定,誦唱之聲竟然完全不受影響。

  竟然活生生把這大風呼嘯之音都壓了下去。

  就算在大風中,哪怕站得最遠的士兵們,也聽得清清楚楚。

  寧政的聲音越來越高昂。

  黎隼大宗師的天魔音越來越驚人。

  在大風之中。

  引發眾人一陣陣戰慄。

  剎那間!

  天上的烏雲,被狂風捲起,散去!

  一縷金色陽光,猛地穿透雲層。

  直接照耀在寧政的身上。

  剎那間!

  他的身上彷彿被金光籠罩。

  全場驚呆!

  包括沈浪,也徹底呆了。

  這一幕?

  他完全沒有想到啊。

  天公竟然是如此作美?

  這一切真的是天意啊?

  一刻鐘,寧政祭天疏誦唱完畢!

  震撼絕倫。

  華麗之極的表演。

  而恰恰此時,天上烏雲散盡。

  陽光普照大地。

  天空晴朗!

  彷彿天公開顏!

  太,太他媽的震驚了。

  全場所有人,被震撼得鴉雀無聲。

  寧政第一次在天下人面前的亮相,極度完美。

  感動天公開顏色。

  而在場兩萬名士兵受到了強烈的震撼之後,卻再也忍不住了。

  這是上天的預兆啊。

  先是陰沉雷鳴,之後烏雲散開,陽光普照。

  這表示這場大戰我們要大獲全勝啊。

  頓時,兩萬士兵振臂高呼。

  「萬歲,萬歲,萬歲!」

  「越國萬歲,越國威武!」

  「陛下萬歲,萬歲!」

  兩萬人的聲音如同雷鳴,響徹天際。

  震耳欲聾。

  寧政表演結束,退下祭台。

  接下來,舞台交還給國君寧元憲。

  此時任何言語都無法形容寧元憲內心的狂喜。

  太好了!

  太完美了!

  這次不是寡人動手,而是上天狠狠將耳光扇打在群臣的臉上。

  望著下面諸多臣子面如土色,國君寧元憲心中無比暢快。

  哈哈哈哈!

  上天都站在寡人一邊。

  天意,天意啊!

  接下來祭天繼續!

  國君寧元憲無比暢快地表演,整個人得意得彷彿要飄飛起來。

  祭天第五步,行亞獻禮;

  第六步,行終獻禮;

  第七步,撤饌;

  第八步,送帝神。

  第九步,望燎。

  祭天大典結束!

  而在場臣子幾乎渾渾噩噩。

  剛才那一幕,確實給他們帶來無以倫比的震撼。

  甚至他們的內心都充滿了懷疑。

  難道真的是天意?

  五王子寧政真的受到上天諸神的庇護?

  難道他真的是越國的天命之主?

  否則剛才為何有如此異象?

  太驚人了!

  何止是天下群臣?

  就連國君寧元憲也被徹底震了。

  心中也在驚詫,莫非真的是上天預兆?

  提醒寡人立寧政為少君?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2-1 14:15
第328章:浪爺國都大開殺戒!顫慄吧!

  祭天大典結束了。

  前所未有之完美,甚至可以說空前絕後了。

  結束之後,國君再一次安步當車走回王宮。

  來的時候,國君步履沉重,內心陰沉,群臣步履輕盈,內心快意。

  回去的時候,國君龍行虎步,得意洋洋。群臣步履艱澀,表情凝重,甚至內心的震撼開始發酵。

  諸多臣子,完全稱得上是心亂如麻。

  而內心最最複雜的,無過於太子寧翼了。

  今天他受到的打擊是最大的。

  寧政大放異彩,可以說完全是踩在他的頭頂上位。

  他的太子之位,就在今天有了一點點鬆動。

  雖然他的權勢依舊穩固,但是名望卻受到了巨大損失。

  太子最最需要的是什麼?

  就是名望了!

  天意最恐怖。

  今天這一幕很快會傳遍天下,接下來就會傳出天意在寧政,而不在寧翼。

  返回國都之後。

  寧政甚至都沒有跟著國君進入王宮,而是直接去了天越提督府,壓根都沒有時間慶祝勝利。

  他真不是裝腔作勢。

  為了這祭天大典,他已經荒廢了三天公務了,不知道耽擱了多少事情。

  接下來幾天時間,他大概是不用睡覺了,時時刻刻都要拚命了!

  …………………………

  太子寧翼進入了宰相祝弘主的書房。

  氣氛有些沉悶。

  兩個人彷彿在無聲地交流。

  寧翼心中有無限地抱怨。

  憑什麼?

  父王他憑什麼這樣對我?

  當年姜離覆滅的時候,他如喪家之犬,惶惶不可終日,為了討好祝氏家族,休掉了自己的原配妻子,把祝氏扶正為王后。

  為了求祝氏在炎京救他,低聲下氣地哀求祝弘主。

  當年你這些不堪之事難道都忘了嗎?

  現在你又神氣什麼?

  當然,這些話太子都沒有說出口,只是從表情上宣洩出來。

  祝弘主只是溫和地望著太子寧翼。

  他知道太子的來意,想要通過炎京方面向寧元憲施壓。

  太子寧翼登基為王,可不僅僅是祝氏的意志,甚至也是大炎帝國的意志。

  皇帝希望下面的諸侯王國繼位者都是文人之君,而不是武人之君。

  說一句更加現實的話,皇帝希望下一任越王是可控的。

  甚至某種程度上,祝弘主更像是大炎帝國的代言人,正是姜離的覆滅,才導致祝氏成為越國文臣之絕對領袖。

  姜離覆滅,對整個天下的影響都無比巨大。

  「還不到時候!」宰相祝弘主道:「就算是陛下,現在也沒有易儲之意,天下之人都是善忘的。今天這一幕確實非常震撼,這個時候你要做的是淡化這種影響,最多兩個月所有人就會將它淡忘了。」

  太子寧翼道:「可是寧政卻聲名鵲起,以後所有人提到他的時候,都會認為是天命所歸。」

  祝弘主道:「名譽這種東西,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但你作為太子,千萬不要在寧政風頭真勁的時候而在名譽上去打壓他,這樣會降低格調。接下來你要做兩件事情,第一件是就是南甌國之戰!所謂祭天大典都是虛的,如果演砸了,用來作為攻擊的權柄當然好用,因為這本來就是務虛的。但演得再完美那也是虛的,只有南甌國之戰才是實的。這一戰,越國只能贏不能輸。如果贏了,你要奪走最大的勝利國實。因為這是傾國之戰,帶來的名譽遠超過祭天大典的十倍。」

  太子很聰明,立刻明白了祝弘主言外之意。

  「祖父您的意思是,讓我在必要的時候,趕赴南甌國坐鎮!」

  寧翼和祝弘主沒有任何血緣關係,他只是過繼到王后祝氏膝下的。

  就算他是王后所生,那也應該喊的是外祖父。

  祝弘主道:「對,當確保大戰即將勝利的時候,你去坐鎮,收穫勝利果實。」

  太子寧翼道:「可是,他對我已經充滿成見,南甌國戰場即將勝利的時候,他大概不會讓我去坐享這個成果。」

  祝弘主道:「如果局面發展到非你去不可呢?你要是不去,甚至會影響戰局勝負呢?」

  太子寧翼道:「祖父您的意思是南宮傲?」

  祝弘主點了點頭。

  如今南甌國戰場有兩個人坐鎮,大將軍祝霖,公主寧蘿,而一旦鎮北侯南宮傲去了,聲勢也完全不亞於祝霖的。

  祝霖不用說,當然是太子的鐵桿。

  可是南宮傲誰也不靠,他算是國君的人,此人也是靠清洗寧元武嫡系的時候上位的。

  祝弘主道:「陛下雖然任性,但還是能夠以大局為重的。一旦到了關鍵時刻,祝霖和南宮傲同時發聲,為了戰局他一定會妥協的。」

  寧翼道:「對南宮傲,我也多番暗示,但他絲毫不為所動。」

  這是當然了,因為南宮傲已經爬到頭了。

  樞密院頭把交椅永遠是卞逍的,南宮傲沒有指望,晉升公爵也沒有指望。

  從某種程度上,南宮傲也已經位極人臣了,頂多是把太子少保變成太子太保,又有什麼意義?

  所以他當然不願意站隊。

  不管是太子拉攏,還是三王子拉攏,他都只當做沒有看見一般。

  當然了,寧政就更不放在他眼裡了。

  祝弘主道:「南宮傲關鍵時刻,會開口的。」

  這話一出,太子不由得一顫,心中充滿了莫大的驚喜。

  祝弘主這樣說,就是代表著他有絕對的把握。

  這證明了什麼?證明了祝氏已經掌握了南宮傲?!

  「第二件事,不能讓寧政再強大下去了,準確說不能讓沈浪再繼續強大下去了。」

  太子寧翼道:「祖父,可不可以動用天涯海閣直接抓捕沈浪?」

  祝弘主搖了搖頭:「不可以。」

  任何組織都有價錢。

  只不過有些組織的價錢實在太高了,就如同你花一百萬可以買到一個普通學校的研究生學位,但是劍橋、牛津絕對不會屌你的一百萬,一千萬美元可以考慮一下。

  區區一個沈浪,還不值當天涯海閣動手,丟不起這人。

  太子寧翼道:「那浮屠山呢?最近沈浪做的事情,已經有些挑釁他們的底線了。」

  祝弘主道:「浮屠山的勢力範圍不在越國,沈浪做的事情只是挑釁他們的底線,卻還沒有越過他們的底線。」

  那難道就任由沈浪這麼為所欲為下去嗎?

  祝弘主一笑,喝了一杯茶。

  「打擊沈浪的事情,你們不是已經做了嗎?」

  太子寧翼點了點頭。

  「但我們只是斷絕他涅槃軍的根而已,這還不夠。」

  祝弘主道:「軍方是寧岐的地盤,有些事情上你可以去找寧岐談,至少在打擊沈浪和寧政一事上,你們是有共同目標的。」

  …………………………

  太子寧翼當然不會主動去和三王子寧岐見面。

  但是卓昭顏和薛雪見面了。

  卓昭顏表面上是太子的外室,實際上背後是隱元會,甚至算是寧寒公主的人。

  當然了,寧寒從來都沒有承認過這一點。

  卓昭顏肯定代表不了天涯海閣,頂多只是寧寒公主的一個掮客而已。

  而薛雪,不但是燕難飛的嫡弟子,薛徹的女兒,還是三王子寧岐的二夫人。

  而且,她的背後還若隱若現站著浮屠山。

  否則當時陷害劍王妻子的蠱毒燕難飛無處弄到手。

  這兩個女人的見面,可謂是誰也瞧不起誰,卻又互相恭維對方。

  「太子府,卓昭顏見過薛妹妹。」

  「天越都督府薛雪,見過卓姐姐。」

  然後,兩個人陷入了寂靜。

  足足好一會兒後,卓昭顏道:「太子殿下的意思是,這三千多低能兒,一人一半。」

  她們口中的低能兒當然是空白零血脈者,也就是沈浪的第二批涅槃軍。

  沈浪稱之為零血脈者,這是一種中性的稱呼。而她們口口聲聲低能兒,充滿了鄙夷和貶低之意。

  薛雪道:「這不公平,因為搶到這批低能兒之後,如何改變他們的血脈變成王牌軍團,依舊要靠我們和浮屠山的關係。所以應該三王子得三分之一,太子殿下得三分之一。」

  卓昭顏道:「浮屠山可有改造這批人血脈之法嗎?就算有,他們願意交出來給妳嗎?」

  薛雪道:「這就不勞費心了。」

  卓昭顏道:「再說,就算你們得到了改造這些低能兒血脈的法子,又會給我們嗎?你們有浮屠山,我們有天涯海閣,這件事情上倒是不必求你們的。」

  薛雪道:「沈浪麾下的黑鏡司和天道會派出大量精銳護送著三千低能兒,而且路線極其隱秘,想要偵測他們的行蹤,依靠是我薛氏和黑水台。」

  卓昭顏冷笑道:「涅槃軍說是沈浪和寧政的,但歸根結底是陛下的。偵查到他們的下落又如何?黑水台能夠把消息透露給你們,難道還能出動高手搶人嗎?屆時是南海劍派的人動手,還是黑水台的人動手?」

  薛雪沉默。

  不管黑水台還是南海劍派,都是國君的嫡系。

  有些底線他們至少現在是不敢逾越的。

  卓昭顏道:「敢動手劫走沈浪第二批涅槃軍種子的只有隱元會。」

  隱元會勢力大,而且和國君已經開始翻臉,他們確實敢做出這樣的事情。

  「就這樣,三千多個低能兒,劫到手之後,我們一人一半!」

  薛雪沉默片刻,點頭道:「可以,一人一半!」

  果然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這算是太子和三王子的第一次聯手吧。

  …………………………

  時間飛快而過,又是十來天時間過去了。

  沈浪賣出去的黃金龍血功效已經漸漸褪去了。

  越來越多的人發現自己上當了。

  當然了,一開始好些人還以為是自己碰女人導致的。

  因為那玩意藥力太強了,就算寧政喝下去之後,還找妻子好幾次。

  更何況這些紈褲子弟?

  根本就忍不住好吧。

  但是總有一些人真的忍住了,沒有碰女人,但黃金龍血的功效還是不斷下降。

  互相秘密交流之後,所有人完全確定上當了。

  一時間,這群人徹底憤怒了。

  好你個沈浪,不但侮辱我們的尊嚴,還羞辱我們的智商,還欺騙我們的金錢?

  豈有此理?

  可是這群人一開始只敢在心中痛罵,不敢打上門去。

  因為一旦公開豈不是自投羅網?

  太子和三王子可是說過的,任何給沈浪送錢的人都要遭到封殺。

  所以只能吃啞巴虧,在心中詛咒沈浪。

  不過就在昨日。

  太子府和三王子府都放出風聲來。

  對於給沈浪送錢之人,都既往不咎。今後如何,看各自表現。

  這下所有人都聽懂了。

  這是慫恿所有上當者是沈浪家裡鬧事啊。

  於是這上千名紈褲子弟呼朋喚友,集結了幾千人真的打上門去了。

  「還錢,還錢,還錢!」

  幾千人將寧政的長平侯爵府包圍得水洩不通。

  當然了,所有人都知道這筆錢沈浪沒有拿半個金幣,全部上交給國君做軍費了,甚至還倒貼了一筆錢。

  但這些人是紈褲子弟,哪裡管得了這麼許多?

  而且,整個越國大半權貴家族都在這裡了。

  難道國君還能將他們全部抓起來不成?

  法不責眾啊!

  這群人也不敢衝入長平侯爵府,只敢在外面高呼。

  並且把狀告到平安和萬年縣衙,又告到了天越中都督府。

  這個糊塗官司當然是打不清楚的。

  這群紈褲子弟有的是時間,每天都圍堵在長平侯爵府之外。

  而且罵得越來越難聽。

  「沈浪你生兒子沒PY啊。」

  「沈浪你騙我們的錢,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沈浪你缺錢的話,為啥不讓你家女人去賣呢?卻要來騙我們的錢?」

  面對這些謾罵和圍攻,沈浪還沒有生氣,結果國君先發怒了,直接就要下令禁軍驅逐。

  因為這筆錢他才是最終的受益者,沈浪只不過是代君受過。

  不過牽涉得實在太廣了,騙了這麼多家族的錢,國君內心也稍稍有些愧疚,最多也只能是驅逐而已,總不能抓人。

  結果沈浪拒絕了國君的好意。

  這件事情他要自己解決。

  ………………………………

  「哇哇哇……」

  沈浪的寶貝女兒在大哭。

  她超級超級乖的,幾乎從來不哭的。

  因為外面實在太吵了,讓小寶寶都沒法睡覺了。

  一開始這群紈褲子弟還小心翼翼地罵,後來發現國君沒有反應,沈浪也沒有反應,頓時覺得沈浪肯定是心虛了。

  他騙了我們那麼多錢,肯定心虛啊。

  我們這些人已經代表了大半的越國權貴,沈浪就算有三頭六臂也不敢和我們所有人為敵。

  所以這群人越罵越難聽,越罵越大聲。

  靠自己罵還不行,畢竟人數太少,而且一個個嬌貴得很,加上黃金龍血的功效已經褪去了,他們又重新變成廢渣了,沒有力氣罵了。

  於是,就雇地痞流氓來罵。

  這群地痞流氓本來不大敢的,但是紈褲子弟們給錢太大方了,而且這是和這群權貴攀交情的好機會。

  甚至,這次有太子和三王子撐腰。

  所以有些大膽的流氓收錢後,帶著面罩來為這些紈褲子弟罵人。

  見到沈浪依舊沒有反應,這群人膽子漸漸大了起來,越來越多的地痞流氓加入。

  最後,整個長平侯爵府外整整圍了三五千人。

  日夜不停地叫罵,怎麼難聽怎麼來。

  這才吵得沈宓小寶寶無法入睡,受到了驚嚇。

  到後面,這群人膽大包天到朝長平侯爵府內潑糞。

  一時間,整個侯爵府臭氣沖天!

  沈浪抱著沈宓小寶寶輕輕地哄著。

  「寶寶不要怕,不要怕!」

  寶寶哭得太凶了,以至於有些抽搐。

  冰兒接了過去,讓寶寶吃著才漸漸安靜下來。

  「姑爺,去調兵吧!」冰兒憤怒道。

  沈浪道:「快了,快了。」

  寧政殿下那邊的事情快要辦完了。

  城衛軍大集訓快要結束了。

  所有事情的順序一定要弄清楚。

  對於寧政來說,徹底將兩萬城衛軍掌握在手中才是重中之重。

  只有掌握了城衛軍,才可以對國都的地痞流氓動手。

  春雷行動!

  這是這次國都治安大掃蕩的行動代號。

  力度會前所未有之大。

  亂世用重典。

  這幾天大軍就要南下去南甌國戰場了。

  傾國之戰很快就要爆發。

  這個時候,尤其需要一個安定的大環境,。

  所以這次掃蕩會非常驚人。

  會把這段時間禍害國都的所有流氓地痞,惡性份子,全部一網打盡。

  所有的魑魅魍魎全部消滅。

  國君直接給了寧政密旨,整個密旨只有一個數字。

  三千!

  這是什麼意思?

  可以殺三千人!

  而且可以明正典刑。

  其實原本國君和寧政的意思是不殺,將這些人流放去做終身苦役。

  但是因為祭天大典前所未有的成功,加上這些流氓地痞作死,這群權貴紈褲鬧事,徹底激怒了國君。

  我不能對你們這些權貴動手。

  卻可以對你們僱傭來的地痞流氓動手。

  而且這些權貴的紈褲子弟自己也不乾淨,和國都的這些幫派巨頭都有千絲萬縷的關係。

  接著這次春雷行動,可以將火焰直接掃到他們頭上。

  借春雷行動的名譽,狠狠抓一批,殺一批。

  殺雞儆猴!

  而且這次春雷行動,絕對保密。

  甚至黑水台都沒有參與,直接由黎隼負責和寧政交流。

  祭天大典前所未有的成功,最直接的收穫就是城衛軍的加速效忠。

  寧政的集訓之法很管用,讓涅槃軍融合城衛軍。

  但是速度不快,而隨著祭天大典效果發酵之後,寧政天選之人的名聲傳播開來。

  這對於中高層權貴影響有限。

  但對於寧政麾下的城衛軍卻震撼很大。

  因為當天參加祭天大典的,就有兩千城衛軍,他們是親眼見證這一切的,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衝擊,然後快速蔓延到整個城衛軍。

  苦頭歡和蘭氏十兄弟,尤其是蘭瘋子,藉機不斷洗腦。

  使得原本需要幾個月時間才能完成的集訓,僅僅一個月內就完成了!

  寧政初步完成了對城衛軍的掌握!

  至少現在,這支軍隊已經服從他的命令。

  ……………………

  此時,一千多權貴紈褲和幾千名地痞流氓死到臨頭還不知道。

  依舊時時刻刻圍攻長平侯爵府,咒罵沈浪的祖宗十八代。

  反正沈浪騙錢,讓他還錢天經地義。

  潑糞,砸石頭,手段越來越激烈,就差放火了!

  而北苑獵場內!

  最後一批城衛軍的集訓結束了。

  正在進行畢業典禮。

  整整兩萬城衛軍,整整齊齊站在校場之上。

  他們有些驚訝和錯愕。

  集訓結束也算不得什麼大事情啊,為何要將所有人都集結起來呢?

  難道有什麼大事要發生嗎?

  接下來發生的一切,更加映證了他們的想法。

  因為一車又一車的鎧甲運了過來。

  一車又一車的兵器運了過來。

  這次集訓,他們都沒有穿甲的。

  現在竟然要全副武裝,肯定有什麼大行動了。

  片刻後!

  寧政殿下一身戎裝出現了。

  苦頭歡依舊是千戶軍銜,但卻是這次集訓的總教官。

  「著甲!」

  一聲令下。

  兩萬城衛軍整齊穿上鎧甲。

  「持刀!」

  「持弓!」

  隨著一道道命令。

  兩萬城衛軍武裝到了牙齒。

  緊接著,國君的心腹宦官黎隼大公公出現了。

  「陛下有旨,跪!」

  在場所有人全部跪下。

  但因為甲冑在身,單膝下跪。

  「進來國都騷亂,百姓不寧,不法狂徒橫行跋扈,屢犯國法,觸目驚心!為使國家安定萬民安居樂業,寡人決定進行春雷行動,掃除國都一切枉法之徒。此次行動從嚴從重,不管牽涉到誰,絕不容情!」

  「冊封長平侯寧政為春雷行動大總管,欽此!」

  寧政叩首:「臣遵旨!」

  所有城衛軍震撼不已,他們的感覺沒有錯,果然有大行動啊。

  寧政接過旨意,騎上戰馬,大聲下令道:「大軍,進國都!」

  隨著他一聲令下。

  兩萬全副武裝的城衛軍,浩浩蕩蕩離開北苑獵場,前往國都!

  春雷行動,正式開啟!

  前所未有的大掃蕩,要開始了!

  ……………………

  為了讓寶貝女兒安靜下來,沈浪抱著她下了地下室。

  這裡就聽不到外面的謾罵聲了。

  在黑暗中,小寶寶正豎著耳朵,瞪大眼睛,無比快活。

  因為劍王李千秋的妻子在唱歌。

  她唱的兒歌太美了。

  每一首都幾乎要唱到人的心裡去。

  因為她太愛孩子,太渴望有一個自己的孩子了。

  儘管她已經痊癒了,但是覺得自己皮膚還沒有恢復,害怕有什麼不乾淨的地方,儘管無比渴望抱小寶寶,但是又不敢抱。

  於是,她就在唱歌。

  唱了一首又一首。

  寶寶非常喜歡聽。

  「咯咯咯……」

  聽到高興處,沈宓小寶寶還咯咯笑。

  還拍著肉呼呼的小手。

  冰兒驚喜道:「嬸嬸太厲害了,我們小寶寶一直都很嚴肅的,一點都不喜歡笑的。」

  確實如此,沈宓小寶寶可矜持了,笑點很高的。

  沈浪經常做鬼臉想要逗笑她,結果小寶寶只是瞪大眼睛好奇地望著他,始終不笑的。

  甚至還會露出疑惑的目光。

  這隻爸爸在幹嘛啊?

  結果現在聽著劍王妻子丘氏的有趣的兒歌,竟然笑了。

  聽著寶寶的笑聲,劍王妻子覺得自己的心都要融化了。

  又接著源源不斷唱下去,都不知道她哪裡來這麼多有趣好玩的兒歌。

  而寶寶一邊笑,一邊張嘴要跟著學。

  不過她還不會說話,只會咿咿呀呀地叫。

  ……………………

  而長平侯爵府之外。

  上千紈褲子弟依舊帶著幾千刁奴、地痞在外面圍攻謾罵。

  因為沈浪的不理會,使得他們的罵聲更加不堪入耳。

  「沈浪,還錢,還錢。」

  「你還不出這筆錢是吧?沒有關係,讓你的妻子出來接客就可以了,我們給天價,一次一百金幣,接客五萬次就算是還清債務了。」

  「沈浪你騙我們的錢,不怕遭到天打五雷轟嗎?聽說你妻子金木蘭懷孕了,生下來的兒子肯定沒有pi yAn!」

  外面的牆壁上不但潑滿了大糞,而且張牙舞爪寫滿了字。

  沈浪還錢,沈浪還錢!

  騙子沈浪,不得好死!

  「沈浪,如果你妻子出來接客還不夠的話,你自己也可以出來賣啊。五個金幣一次,相信有很多爺們會光顧的。」

  緊接著,一個火把,猛地從人群中扔了出來,直接扔進了圍牆之內。

  所有人頓時一驚。

  這膽子未免太大了吧!

  謾罵圍攻還不要緊,畢竟沈浪騙錢在先,大家來要錢天經地義。

  可是你放火燒長平侯爵府,那性質就變了啊。

  這是誰放的火?

  當然是沈浪的人,他們潛伏在這群鬧事圍攻的紈褲人群中。

  接到信號之後,他們立刻將事情鬧大。

  火燒長平侯爵府。

  但是,裡面的沈浪依舊沒有反應!

  潛伏在人群之中的幾十上百人,紛紛點燃火把,朝著長平侯爵府內扔去。

  見到這一幕。

  這群鬧事的紈褲子弟有些害怕了?

  這……這是誰的人啊?

  那麼虎?

  鬧得這麼大,會不會闖禍啊?

  結果,裡面沈浪依舊沒有反應,也沒有發怒反擊。

  沈浪這麼慫了嗎?

  不會吧!

  這上百個人,彷彿發瘋了一般,源源不斷地朝侯爵府內扔火把。

  片刻之後!

  長平侯爵府內,大火熊熊燃燒。

  濃煙直沖天際!

  這群來鬧事的紈褲子弟終於感覺到不妙了,一股非常危險的氣息在蔓延。

  而這些地痞流氓唯恐天下不亂,反而大聲叫好。

  「燒得好,燒得好!」

  「燒死沈浪那個狗娘養的,燒死沈浪的女人!」

  「沈浪,出來啊,出來啊!」

  此時,侯爵府內的大火越來越驚人!

  能不驚人嗎?

  在一片大空地上,武烈和鹹奴等女壯士非常不滅火,反而拚命往上添柴,讓大火越燒越旺!

  「火燒沈浪,火燒小白臉啊!」

  「快來看啊,快來看啊!」

  但這群紈褲子弟臉色發白,想要漸漸退走,逃到家中去。

  這群人雖然是廢渣,但是這方面的敏感度還是有的。

  這裡面有陰謀!

  然而!

  他們走不了了!

  因為長平侯爵府周圍的街道,已經全部被包圍了!

  一萬城衛軍全副武裝,浩浩蕩蕩地開進!

  見到這支大軍。

  所有的紈褲子弟幾乎要昏厥過去。

  果然有陰謀,有大陰謀!

  這,這是要出大事了!

  「砰砰砰砰!」

  一萬大軍如同移動山丘一般,一步一步緊閉。

  一步一步收攏包圍圈!

  寧政坐鎮天越提督府,率領大軍的是苦頭歡!

  「你們這些不法狂徒,竟敢火燒長平侯爵府,膽大包天!」

  「衝!」

  「將所有不法之徒,全部逮捕。」

  「膽敢違抗者,膽敢逃跑者,格殺勿論,格殺勿論!」

  隨著苦頭歡的一聲令下。

  一萬城衛軍開始衝鋒!

  頓時間!

  這群權貴的紈褲子弟徹底顫慄了。

  短暫的恐懼之後,他們高呼。

  「快跑,所有人衝出去,法不責眾,他們不敢殺人,不敢殺人!」

  這群人當然是想要利用這些地痞流氓衝出包圍圈,趁機讓他們逃脫。

  而這些鬧事的地痞流氓聽到喊聲之後,也趁機狂衝。

  「衝出去,衝出去,法不責眾,他們不敢殺我們。」

  「沈浪狗賊,天打雷劈!」

  「衝出去!」

  幾千地痞流氓瘋狂衝出,想要逃竄。

  苦頭歡目光一寒。

  正愁春雷行動的指標不夠呢。

  「殺,殺,殺!」

  隨著他一聲令下。

  城衛軍箭如雨下!

  大開殺戒!

  鮮血飛濺。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2-1 23:46
第329章:帝王之相!浪爺一怒殺全族!

  「啊……啊……啊……」

  殘暴的箭雨猛地灑落。

  箭矢輕而易舉撕開皮肉,刺入身體之中。

  無數地痞流氓紛紛倒地。

  頓時間鬼哭狼嚎,鮮血滿地。

  而這些地痞流氓渣戰鬥力也顯露無疑,平常欺行霸市的時候厲害,遇到軍隊的時候就如同一坨屎。

  兩波箭雨之後,倒在血泊中幾百人。

  沒有想到啊,竟然真殺啊。

  之前大家鬧事也不是一兩次了。

  阻止蘭瘋子和蘭氏十乞丐參加科考的時候大家就鬧事了,文武舉放榜無數地痞流氓還鬧事了,後來落榜考試哭聖廟的時候大家也鬧事。

  但從來都沒有大開殺戒過啊。

  都是法不責眾啊。

  這次我們明明是有理的一方,明明是沈浪騙錢,我們來討回公道的,竟然真的殺人了?

  「跪下,跪下!」

  苦頭歡下令。

  一萬城衛軍大吼:「跪下,跪下!」

  頓時,還沒有死的地痞流氓紛紛跪在地上。

  苦頭歡一之指後面的那些權貴紈褲,寒聲道:「跪下,全部跪下!」

  紈褲子弟們頓時不滿了。

  我們什麼身份?我們在場中人超過一般家裡都是勳貴,你區區千戶而已,平時和我們一起吃飯都沒有資格的,現在竟然還想要我們跪下。

  一名伯爵之子走了出來,淡淡道:「這位將軍,家父是恩遠伯爵。沈浪騙錢,我們只是來討回公道這難道也有錯?長平侯的城衛軍也未免太跋扈了吧,讓我們這些貴族子弟下跪?恐怕你還受不住吧……」

  苦頭歡拿出名單,看了一眼那人道:「恩遠伯爵的第三字,程前?」

  那名貴族子弟倨傲道:「正是!」

  苦頭歡冷喝道:「跪下!」

  程前一驚,他可是堂堂恩遠伯爵府的公子,區區一個城衛軍的千戶竟然敢讓他跪下?

  「你好大的膽子,我就算在太子府裡面,也不用下跪的。」程前寒聲道。

  苦頭歡一揮手。

  涅槃軍兩名武士上前,猛地王程前膝蓋一踢。

  「砰!」

  他猛地跪在了地上。

  此刻,沈浪終於出現了。

  所有人望向他的目光咬牙切齒,恨不得扒皮拆骨。

  沈浪直接走到程前的面前。

  「你壓根就沒有買過黃金龍血,你是一個書生,國子監的學生,為何也要來我家裡鬧事?」沈浪問道。

  程前冷笑道:「你敢做,不敢讓人說嘛?」

  沈浪道:「我做什麼了?」

  程前道:「你騙了我們大家的血汗錢,我們難道就不能討回公道嗎?沈浪你為了逃脫罪責,竟然出動城衛軍大開殺戒,此舉簡直天怒人怨?今日你能夠那城衛軍為你消除罪惡,明日你是不是可以指使城衛軍造反了?」

  真不愧是貴族書生啊。

  潑髒水玩得很溜啊。

  沈浪目光看了他一眼,歎息道:「可憐,可憐……」

  程前大怒道:「我有什麼可憐的?我是堂堂恩遠伯爵府嫡子,身份不比你這個小贅婿更高?」

  沈浪道:「恩遠侯爵府的爵位輪不到你,想要走科舉之路,但是你才華太一般了走不通。想要去投靠太子卻又不受重視,於是就選擇了投機,主動來到我家裡鬧事,希望太子能夠看到你的表現,提拔你一把。」

  這話說中了程前的痛處。

  「你沈浪又能好多少?你還不是投機?你還不是投靠了寧政作為晉升之階?」程前怒道:「你還不是為了榮華富貴?你又能比我好得了多少?」

  沈浪沒有理會這些話。

  只是拿過了名單,淡淡道:「程前,你在國都有生意,有一個當鋪,但卻是奪來的。而且你還做放貸生意,為了追債曾經打斷了七個人的腿,還打死了兩個。」

  這話一出,程前心中一顫。

  沈浪拿過紅筆,在程前這個名字前面畫了一個叉。

  程前一驚,這畫叉是什麼意思?

  苦頭歡二話不說,直接拿出了國君的詔書。

  這詔示不是聖旨,而是寫給整個國都的老百姓看的,到處都要黏貼。

  上面寫得清清楚楚,最近國都不寧,匪徒作亂,手段猖獗,觸目驚心。為了讓萬民安居樂業,為了還國都朗朗乾坤,正式開啟春雷行動,掃蕩一切罪惡。

  這份詔示寫得很白,確保讓所有老百姓都能看懂。

  但是上面的大印卻非常驚人,國君之印!

  這代表著所謂的春雷行動,根本就不是天越提督府的行為,而是來自國君的最高意志。

  「傻逼,你死了!」沈浪淡淡道。

  頓時,兩名城衛軍二話不說,直接上前為程前戴上鐐銬。

  這位恩遠伯爵府的公子渾身如同篩糠一般,足足好一會兒才嚎叫出聲。

  「沈公子饒命,沈公子饒命啊……」

  「我願意戴罪立功,我願意檢舉揭發,我願意投靠五殿下啊……」

  沈浪不屑,真當長平侯爵府潦倒至此嗎?什麼阿貓阿狗都收?

  接著來,沈浪目光望著眾人。

  然後,他的手指開始點人。

  「那個……還有那個,臉上有疤的那個,眉毛只有一半的那個……」

  隨著他的指指點點,涅槃軍二話不說,直接進去拿人。

  短短片刻,一下子就抓出了二十幾人,全部都站在沈浪面前瑟瑟發抖。

  沈浪早已經記住這群人了。

  這些人就是他們罵得最狠最難聽。

  讓沈浪去賣腚,讓沈浪妻子去接客,這些話都是他們罵出來的。

  潑糞也是他們做的。

  沈浪搜尋記憶,然後驚駭地發現,這裡面有一半竟然都是當時和他打賭吃十斤屎的地痞流氓。

  打賭輸了之後,沈浪將近千名地痞趕到城外最大的一個漚肥池裡面,溺死了一大半,倖存下來幾百人。

  而眼前有十幾個人,都是當時的倖存者。

  真是奇怪了。

  被糞池淹沒盡一刻鐘,應該是終身難忘的教訓吧?

  應該會害怕到靈魂深處吧?

  按說倖存下來,應該充滿了劫後餘生的慶幸,應該愛惜生活、愛惜生命,不敢再來招惹沈浪的啊?

  那事情才過去多久?

  半年吧!

  這些人就都忘了,又來招惹沈浪?

  人真的就那麼健忘的嗎?

  對,人就是那麼健忘。

  有些人剛剛坐牢出來,不到三天又犯罪了。

  有賭徒剛剛斷指立誓說絕對不再賭了,結果三天之後又去了,當時手上斷指的紗布還沒摘呢。

  沈浪拿過名冊。

  然後有些驚呆了,寧政的工作竟然做得這麼細緻?

  為了這次春雷行動,簡直拚命了啊。

  眼前這二十五人,整整有二十四人在名單之上,只有一個人不在名單。

  沈浪問那個人道:「你叫什麼名字?說嘛!」

  那個人渾身顫抖,我,我,我……

  「我不是流氓啊,我之前沒有犯過錯!」

  沈浪道:「那你之前是做什麼呢?」

  那人道:「我是跑堂的。」

  沈浪道:「那為何出現在這裡,讓我去賣腚,讓我娘子接客還錢,都是你罵出來的。我沒有招你惹你,為何要罵我呢?」

  那個人嚇得褲襠直接濕了。

  「因為我相親失敗了,姑娘家看不上我。」那人道。

  沈浪道:「就因為這個,你就要詛咒我,詛咒我還沒有出生的孩子?詛咒我的妻子?」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反正我就是心中很憤怒,我就是想要去弄一個女人,我就是要發洩。」

  這個人一邊嚇得屎尿氣齊出,一邊表情凶殘。

  這個模樣看得沈浪都有些頭皮發麻。

  現代地球也有不少這樣的人,平時看著老老實實,但是對世界充滿了無限的仇恨,忽然有一天就會做出駭人聽聞之事。

  「叫什麼名字,說嘛。」沈浪道。

  那個人拚命搖頭。

  我不說,我死也不說。

  忽然人群中有人喊道:「他叫張稟!」

  沈浪名單上添加上一個張稟的名字,然後畫了一個叉!

  苦頭歡拿過名單。

  城衛軍將這二十幾人拉倒牆角之下!

  「跪下!」

  「刷!」

  手起刀落!

  人頭落地!

  空氣中,傳來了無比騷臭的味道。

  很多人嚇尿了。

  苦頭歡再一次大吼道:「陛下有旨,這次春雷行動一定要徹底,絕對不會留下任何死角,不管你們家族爵位有多高,功勞有多大,統統沒用。跪下……」

  一聲雷霆大吼。

  在場權貴家的紈褲子弟,紛紛跪在地上。

  沈浪拿過了名單。

  目光朝著這些權貴紈褲掃視而去。

  被他目光掃中的人,直接渾身戰慄,幾乎都要昏厥過去。

  這幾乎是死亡直視啊。

  太可怕了。

  在場紈褲子弟,哪一個人手下沒有養著幾個地痞流氓,哪一個沒有欺男霸女?哪一個沒有做過壞事?

  國都治安的惡化,有一大半都是因為他們而起的。

  大多數地痞流氓出來禍害,倒是有一半是為了他們幹髒活的。

  只要上了這個名單,然後畫一個叉。

  一條性命就算是交代了啊。

  沈浪還真的在一個個名字上畫叉。

  國君的意思也很明顯,這次春雷行動不能只僅僅針對地痞流氓,幫派的巨頭們也要殺一批,還有他們背後的權貴也要殺一批。

  要殺得他們膽寒。

  馬上就要傾國之戰了,國都已經要徹底清洗得乾乾淨淨。

  否則當戰局出現變故的時候,更容易出現亂子。

  沈浪畫一個叉,就代表一條人命沒了。

  冤枉嗎?

  不冤枉!

  寧政的工作太細緻了,又或者是這些紈褲子弟的活太糙了,殺人放火之事都沒有多少掩飾。當然不是他們親自動手,但卻是幕後指使者。

  你說小流氓可能還有被錯殺的。

  但是這些權貴紈褲,絕對沒有半個冤枉。

  整整花了幾十個大紅叉。

  然後沈浪問道:「諸位仁兄,聽說我騙過你們錢?」

  全場死寂。

  不說話?

  沈浪又拿起紅筆,來到一個紈褲的面前蹲下問道:「你叫什麼名字?說嘛……」

  「沒,沒,沒!沈公子怎麼可能騙我們錢?沒有的事,沒有的事!」

  沈浪道:「那究竟是怎麼回事呢?」

  那個紈褲子弟道:「那些錢是我們主動捐獻的,馬上就要爆發大戰了,國家興亡匹夫有責,更何況我們享受國恩呢?所以我們主動來送錢,主動來捐餉了。」

  沈浪道:「哦?真的嗎?」

  「真的,真的。」那個紈褲子弟拚命點頭。

  沈浪道:「我果真沒有騙過你們錢?」

  「沒有,沒有!」那個紈褲子弟拍著胸口道:「誰敢這麼污蔑沈公子?我第一個不答應,我王陵跟他拼了。」

  哦,你就是那個王陵啊。

  看不出來,挺機靈啊!

  沈浪道:「那所謂的黃金龍血是什麼意思呢?」

  那個紈褲王陵道:「沈公子見我們體虛,所以專門配製了補藥給我們。我喝完之後,身體果然好很多,謝謝沈公子,謝謝沈公子。」

  沈浪道:「那六千金幣,果然和黃金龍血完全無關?」

  王陵拚命搖頭道:「完全無關,六千金幣是我們主動捐的。那個金燦燦的補藥,是沈公子無償送給我們的。」

  沈浪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王陵,你很好,你不錯。」

  接著,沈浪拿出了一份自願捐餉光榮書,道:「王陵,你主動捐獻六千金幣軍餉,這很好,國君也會高興。但不能做好事不留名,來來來,簽下你的名字,我要做一張大大的光榮榜,凡是捐餉之人的名字,都要寫上去,光宗耀祖啊!」

  「對,對,光宗耀祖!」王陵接過筆,在自願捐餉光榮書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還按上了手印。

  「王公子不錯,不錯……」沈浪道:「這份捐餉光榮證拿回家去。」

  然後,真的有一個紅本子遞到了王陵手中。

  「回家吧,回家吧!」沈浪道。

  王陵叩首道:「謝謝沈公子,謝謝沈公子,我一定會珍惜這份榮譽的。」

  然後,他捧著這份捐餉光榮證飛快跑了。

  城衛軍的包圍陣果然讓出來一個缺口,讓他跑了出去。

  王陵一口氣跑出了好幾里地,然後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太不容易了,我終於活下來了。

  嚇死我了,爹啊娘啊,嚇死我了!

  長平侯爵府之外。

  有人搬來了一張桌子,沈浪索性現場辦公。

  「你們當中還有誰是主動捐餉的啊,都上來簽名按手印,然後領著光榮證書回家吧!」

  頓時,這些紈褲子弟紛紛上前簽字。

  錢是很重要,但是命更重要啊。

  這次被騙了六千金幣,就……就這麼算了吧。

  沈浪這個畜生太可怕了,惹不起啊。

  不但騙你的錢,還要你的命。

  眼前這架勢已經很清楚了,不簽字按手印的,你就走不了了,就會成為春雷行動的打擊對象。

  什麼?你是清白的?身正不怕影子斜?

  我呸!

  頓時,這群紈褲紛紛排隊簽字,表示自己是自願捐贈六千金幣,完全是為國分憂,沈浪根本就沒有騙過他們錢。

  簽字歸簽字,但這些人心中卻破口大罵。

  沈浪你這個小畜生太毒了。

  卑鄙無恥,生孩子沒有py啊。

  但是接下來發生的一幕,讓他們內心也不敢罵了。

  又一個紈褲子弟上前要簽名,表示自願捐餉的。

  結果沈浪揮了揮手道:「不,你不用簽了,來人拿六千金幣來。」

  很快,一箱子金幣擺在面前。

  「你的錢我們不收的,我們會送到你家去,如數歸還。」

  這個紈褲一聽,頓時魂飛魄散。

  這是什麼意思?

  我,我連錢都送不出去了?

  「張安世是嗎?你犯了滔天大罪,還試圖用錢買平安,你把國法當成什麼了?骯髒的交易嗎?」沈浪一聲大怒道:「春雷行動的名單上有你,讓你家準備後事吧!」

  這話一出,這個紈褲拚命跪地磕頭。

  「沈公子,沈恩公,沈爺爺,饒命啊……」

  「我是自願捐餉的啊,我也要愛國啊,沈爺爺饒命啊!」

  沈浪一揮手:「拿下!」

  城衛軍上前,直接將這個紈褲戴上鐐銬,塞入囚車之內。

  在場眾多紈褲子弟再一次嚇尿了。

  原來……願意收我們的錢,願意騙我們的錢,還是看得起我們啊。

  有些人連錢都送不出去啊。

  於是這些人心中哪裡敢再罵沈浪,拚命地祈禱。

  沈浪千萬不要還我錢,千萬不要啊。

  就讓我順利簽名,順利把錢捐了吧。

  但是總有倒霉鬼,每個三十個人中,就有一個揪出來還錢,戴上鐐銬塞入囚車。

  整整兩個時辰後。

  上千名紈褲子弟全部簽字按完手印,拿著自願捐餉的光榮證書,嚎啕大哭回家了。

  從今以後,沈浪騙錢一事就休要提起了。

  你們都是自願捐錢的,甚至還哭著跪著求捐錢。

  三十個倒霉鬼成功要回了錢,但是卻要丟了命。

  殺雞儆猴!

  至此,上千紈褲圍攻沈浪一事正式結束。

  所謂沈浪騙錢一事,也徹底終結。

  留下了幾百具屍體也很快被清理乾淨。

  但至少在很長時間內,都無人敢靠近長平侯爵府了。

  因為這裡死了太多人。

  ………………

  沈浪這邊發生的一切,僅僅只是春雷行動的一部分。

  他這邊顯得有些荒誕。

  而國都大部分地方的春雷行動,就顯得肅殺凝重。

  全副武裝的城衛軍進入國都的瞬間,就引起了徹底的震動。

  然後!

  所有城門關閉。

  城衛軍按照名單,挨家挨戶破門抓人。

  膽敢有反抗者,全部格殺勿論。

  一時間,國都風聲鶴唳。

  過去幾個月橫行跋扈的地痞流氓,幫派勢力,幾乎被連根拔起。

  而且這春雷行動不僅僅在國都範圍內,漸漸輻射到周圍的城郡。

  短短幾日之內,就抓捕了上萬人!

  幾乎所有的大牢都被擠滿了。

  大理寺,平安縣,萬年縣,提督府,甚至天越中都督府,都要派出大量的官員進行公開審案。

  根據國君的意志,一切從嚴。

  所以,刑場上每天都在殺頭。

  一開始還有圍觀者,後來已經沒有人敢圍觀,看得頭皮發麻,連做噩夢。

  每天都有大量的囚車離開國都,罪責稍稍輕一些的罪犯,全部被送去各個礦場服勞役。

  所有百姓看到,之前橫行霸道,厲害無比的大俠豪傑們,紛紛如同死狗一般,要嘛被砍頭,要嘛被流放。

  你這個強人有武功?

  那就更慘了,直接手腳筋全部挑斷,再送去礦場。

  國都內的許多幫派巨頭,平時完全稱得上是呼風喚雨,下面徒子徒孫無數,稍稍一句話,就可以決定一個人的命運。

  市場上的規矩,青樓裡面的規矩,人市上的規矩,車行的規矩,通通他們說了算。

  不聽話,說封殺你就封殺你,說將你沉河就沉河。

  這些強人,有些甚至有官身,民軍千戶是起碼的,甚至有人還有黑水台的編外身份。

  這些人一個個家財萬貫。

  他們經常說的一句話便是,這國都地界上沒有我們辦不成的事,地面上的事情官家說了算。地面下的事情,我們說了算。

  就是這麼囂張。

  張召被罷免寧政擔任天越提督府之後,國都的治安極具惡化。

  罪魁禍首便是這些幫派巨頭。

  目的很簡單,就是為張召張目,就是為了顯示寧政的無能。

  讓天下人看看清楚,之前張召提督在的時候,國都的秩序是多麼好?百姓安居樂業。

  現在寧政上台之後,國都大亂,民不聊生。

  可見寧政是多麼的無能,甚至他根本就是一個壞官,贓官。

  事實上,他們的策略還真成功了。

  國都的百姓紛紛對寧政破口大罵,他們不會去尋找國都大亂的根源,就只會被輿論所引導。

  也幸虧是國君意志堅定,看問題深刻,換成一個昏庸一點的君王,寧政的前途也基本上就算是完了。

  這群幫派分子一邊攪亂國都,一邊向太子和三王子獻媚。

  祭天大典,寧政的表現前所未有的完美。

  那麼這些幫派巨頭可有收斂嗎?

  他們震驚了半天,然後……愈演愈烈。

  祭天大典後三天,國都治安惡化到了極點,劫掠和殺人案,綁架案出現了幾百起之多。

  市面上更是大亂,讓寧政這個提督府焦頭爛額。

  不過,這些幫派巨頭這樣做,倒是另有目的。

  他們想要和寧政談判,就如同之前和每一任的提督談判一樣。

  為了爭取更有力的條件,當然要給寧政巨大的壓力。

  所以那幾天國都的惡性案件才會此起彼伏。

  然後,他們就等著寧政派人上門和他們談判。

  這些幫派巨頭們覺得國都沒有他們不行,地下的秩序一定要他們來維持。

  然而沒有想到的是,寧政的反應竟然如此激烈。

  如此大開殺戒?

  幾十年前所未有的大掃蕩。

  而且國君親自下旨,甚至繞開了黑水台。

  事前真是一點風聲都沒有傳出來,等大軍入城,風暴開始的時候,他們再想要應對已經晚了。

  一個又一個幫派被連根拔起。

  每天都在殺頭。

  這些幫派巨頭紛紛去拜見自己的靠山。

  結果……全部吃了閉門羹。

  寧政在朝中沒有靠山,這是劣勢,但也是優勢,因為沒有利益牽扯。

  有尚方寶劍在手,他想殺誰就殺誰,誰來求情都沒有用。

  當然,一開始肯定是有人求情的。

  朝中文武大臣,第一次屈尊降貴去求見了寧政。

  第一次和顏悅色,口口聲聲說留個方便,日後定當回報。

  這些官員的級別都很高,資格也很老,本以為寧政肯定會照顧他們的情面。

  畢竟我們都是大佬啊,你是一個沒有根基的王子,我們給機會欠你一個人情,你還不趕緊接著?

  結果,寧政鐵面無私。

  誰的面子也不給。

  秉公辦理,該抓的抓,該殺的殺。

  這下子一來,觸怒了許多大佬,但也讓人心中震驚。

  沒有看出來啊,寧政這麼有種?

  他不是要奪嫡嗎?竟然這麼絲毫不顧眾臣的情面?

  沒有我們的支持,你還怎麼奪嫡啊?

  那麼寧政是怎麼想的?

  他是真正心底無私天地寬!

  他只做事,做自己認為對的事情。

  剩下的人情世故,他不管。

  甚至奪嫡是否成功,他暫時也不管。

  想要做事,就不能瞻前顧後,怕得罪這個,怕得罪那個?

  那樣還做什麼君王?

  但是大火這麼燒下去,會沒有邊界的。

  甚至可能會燒到自己頭上來!

  ………………

  折梅幫!

  聽上去名字很文藝,他們做的是人買賣。

  當然不是販賣奴隸,這是犯法的。

  但是許多豪門貴族買小廝,買奴僕,青樓裡面買女人等等生意是可以做的。

  而且這還是一個暴利生意。

  折梅幫做的就是人市生意,從西域運來女人,從大山深處運來的原始民族的女人等等等。

  每年涉及到的金錢非常巨大。

  這些生意本也不算違法。

  但是……做這種生意之人,也基本上是沒有天性的。

  為了利益什麼事情做不出來?

  這群人和叫花子幫合作,叫花子滿天下去拐騙孩子,然後賣給折梅幫。

  折梅幫培養個好幾年後,將這些孩子在十六七歲之前,高價賣給豪門。

  這次春雷行動,寧政就在折梅幫的各個秘密基地中,拯救了幾百個孩子。

  喪盡天良啊!

  一怒之下,寧政下令斬殺了幾百名拐騙孩子的乞丐。

  然後,通過這些叫花子幫的賬本,查到了折梅幫。

  而這個折梅幫的靠山竟不是別人,卞逍公爵的三兒子卞擎。

  這可是卞逍公爵的親兒子,曾經在國都唸書三年,去年考中了武進士,去北軍擔任千戶了。

  他在國都的時候,卞妃可是視為己出的。

  這下子所有人都幸災樂禍看著寧政。

  你不是鐵證無私嗎?

  現在牽扯到卞妃的人,牽扯到卞逍公爵的兒子,你怎麼辦?

  你還能秉公執法嗎?

  結果!

  寧政甚至沒有請示國君,直接下令抓捕折梅幫眾。

  整個折梅幫都被連根拔起!

  然而,折梅幫主只是表面上的主人,它真正的主人是一個大才子憐花公子連錦!

  連錦!

  此人名聲僅次於帝國大使雲夢澤。

  寫下了無數優美詩篇,被國都青樓視為偶像。

  就是屬於那種睡花魁不要錢,對方反而要倒貼的那種大才子。

  他不僅僅是文舉人,還是武舉人。

  真正的文武全才,今年二十三歲。

  沒有任何要出仕之意,也不參加會試,每天就是寫寫詩,醉在花叢之中。

  簡直是偶像級人物。

  而且他還有一個身份,卞逍的侄女婿,卞擎的至交好友,同學同窗。

  當寧政查到他竟然是折梅幫幕後主人的時候,完全驚呆了。

  這個人名聲很好的,翩翩佳公子啊。

  甚至在寧政心中,此人是自己人,未來等到他的地位再穩固一些,他會親自去招攬這位憐花公子的,甚至覺得未來尚書檯上都有可能會有他的位置。

  沒有想到,這麼多傷天害理的事情,竟然是這位憐花公子所為。

  他寫下了多少優美詩篇啊?

  他何等溫柔啊,對女子憐惜,對貧民憐惜。

  他的名聲簡直比沈浪好了十倍都不止。

  這些孩子都在三四歲,就這麼被從父母身邊拐走,簡直喪心病狂。

  知人知面不知心,這位翩翩公子竟然是如此之禽獸豺狼。

  ……………………

  沈浪家中迎來了兩個客人。

  卞逍公爵的侄女,還有卞逍三公子的至交好友憐花公子連錦。

  沈浪還是第一次見到這位憐花公子。

  白衣勝雪,果然是濁世一佳公子啊。

  憐花公子很矜持瀟灑。

  「沈公子,三日之後,我要舉辦一個詩會,屆時你和雲夢澤一起去?湊個趣兒……」

  「不去!」沈浪冷聲道。

  憐花公子一愕,沈浪這是狗臉嗎?完全不知道做人的?

  頓時間,他和妻子臉上的笑容也就冷了下來。

  憐花公子道:「沈公子,你去勸勸寧政殿下如何?」

  「不行!」沈浪道。

  憐花公子冷道:「沈公子,人這輩子指不定哪一天就會倒霉的,所以尤其需要朋友的幫助。」

  此時,卞逍的侄女卞沁直接道:「沈浪,折梅幫的生意,卞擎也有份子的。他是我叔父卞逍公爵的驕傲,卞妃對他視如己出。你莫非是要將火燒到卞擎身上,燒到卞妃身上嗎?到那個時候,後果你承受得了嗎?寧政要奪嫡,最大的靠山就是我們卞氏,他頭腦不清醒,你作為謀士大腦也不清醒嗎?」

  沈浪端起茶杯道:「送客!」

  憐花公子臉色一變,冷冷道:「沈浪公子,這次春雷行動很好,讓整個國都乾乾淨淨,夜不閉戶,百姓人人稱頌,已經非常成功了。但水至清則無魚,火最後會燒到你頭上的。折梅幫的事情我不乾淨,不但會牽連到卞氏,還會牽連到你的,在這個案件上你……也不乾淨!」

  這話一出,沈浪不由得一愕。

  「這是折梅幫的秘密賬本,沈公子看清楚,金山閣是不是你家的產業,掌櫃是不是每個月都給你送錢?折梅幫的生意金山閣也有份,你沈浪也不乾淨,你每個月也從折梅幫收錢的。」

  沈浪拿過賬本一看。

  果然記錄得清清楚楚,這幾個月時間內,折梅幫所在的憐花閣都在向金山閣撥款。

  有人真是處心積慮,手段無所不用其極啊。

  把滅絕人性的生意往他身上推。

  此人的背後,不止是卞擎啊,複雜得很。

  這次春雷行動掃到折梅幫,所以把這個雷提前引爆了。

  憐花公子連錦望著沈浪道:「如果我出事,那這個賬本也大白於天下了,你也逃脫不了。所以沈浪,我不能出事啊!你去找寧政說說吧,我相信你的本事一定會讓他回心轉意的!」

  說吧,憐花公子連錦拍了拍沈浪的公子,大笑著朝外面走去。

  「沈浪,一條線上的螞蚱,千萬不要引火燒身哦!」

  沈浪頓時一笑道:「行,放心,我一定會說服寧政殿下的。」

  「沈公子真是識時務,告辭了。」憐花公子連錦帶著妻子離去。

  沈浪揮了揮手。

  幾個人影走了進來!

  「準備一下,殺光這連錦全族,包括卞沁在內!」

  「是!」

  「十三!」

  沈十三走了進來。

  「隱元會勢力在三天後會全體出動,會對我做出一個大動作。」

  「那一天我要將隱元會總部,夷為平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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