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玄幻] 史上最強贅婿 作者:沉默的糕點 (已完結)

   
HarukanoHimitsu 2018-12-17 19:19:26 發表於 玄幻奇幻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83 4102317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3-5 15:18
第390章:定局!寧政登位!悲慘寧岐!

  「寡人立寧政為太子!」

  這句話大概是寧元憲用盡所有力氣都想要說出來的幾個字。

  人這一輩子,就算再惜字如金之人,說話也是輕而易舉的。

  然而沒有想到會有那麼一句話,哪怕用生命的代價也說不出來。

  哪怕是現在。

  寧元憲說得也不太清楚。

  雖然這個過治療型噩夢石讓他甦醒,但全身的神經還是受到了巨大的損害,一下子很難恢復。就算能夠張嘴說話,聲音也有些含糊。

  甚至國君的臉還有些面癱,很難做出什麼表情。

  沈浪道:「陛下放心,會一點點恢復的。」

  國君寧元憲喊完了那句話後,陷入了短暫的茫然。

  然後忍不住再一次淚濕了雙眼。

  親生女兒寧寒對他動手,這件事情打擊還是太大了。

  儘管他嘴上說得狠,但心中最疼的還是寧寒。

  他算是一個非常偏心的人,幾個女兒中,不管是對寧蘿還是寧焱,他也只是稍稍關心而已。

  甚至他對一些子女的寵愛遠不如沈浪。

  但寧寒不但是他的愧疚,也是他的驕傲。

  而這個女兒,竟然下手害他。

  都到了這個境地,人這輩子還有什麼意義?

  「政兒呢?」寧元憲問道。

  他醒來之後沒有看到寧政,頓時覺得有些不妙。

  黎隼大公公道:「在朝會,帝國廉親王來了。」

  寧元憲道:「我昏迷多久了?」

  「二十七天。」黎隼道。

  寧元憲道:「發生何事?」

  對於自己被謀害,寧元憲雖然不想,但也做好了足夠的準備,他已經留下密旨了,就算他倒下了,寧綱也會宣讀密旨,立寧政為太子。

  但現在寧政不在身邊,帝國廉親王來了,顯然局面不太妙。

  大宦官黎隼把整個事情詳細告知。

  包括密旨被替換,包括荒誕的選王會。

  頓時,寧元憲的精神再一次受到了巨大的衝擊。

  寧潔長公主為何會背叛?

  這是他最信任的親妹妹啊,而且關鍵她是如此的仰慕姜離陛下,完全是和寧元憲站在同一立場的啊。

  寧元憲對她的信任,絲毫不亞於黎隼。

  閻厄在關鍵時刻立場不對,寧元憲能夠理解。

  但若寧潔都不值得信任,那世上還有誰能信任?

  「去,去隱廬,去讓寧潔過來,我要知道為什麼,為什麼?」

  「她這一生都無慾無求,我不信還有什麼能夠讓她背叛我。」

  「我不信,我不信!」

  頓時,黎恩飛快地奔跑出宮,前往隱廬。

  而卞妃拚命地揉他的胸口,柔聲道:「陛下莫生氣,莫生氣。還有很多人關心你,愛戴你,願意捨命為你。」

  足足好一會兒,寧元憲才漸漸冷靜了下來。

  卞妃的話,幾乎一下子就安撫了寧元憲。

  是啊,有人背叛了他。

  但還有很多人愛戴他,願意為之付出一切代價。

  比如寧政,堅信父王能夠醒來,為了不讓局面大崩,哪怕手中掌握重兵,也依舊忍著,沒有徹底和寧岐兵戎相見,也沒有做出踐踏底線的事情。

  ………………

  「那邊的選王會如何了?」寧元憲冷笑問道。

  沒有想到他生死未卜的近一個月時間,國都竟然發生了這樣荒謬的事情。

  「應該快要出結果了。」黎隼道。

  「那不急。」寧元憲冷道:「有人要出醜,就讓他出個徹底,等結果出來之後再說,等寧岐坐上少君之位後,我們再過去!」

  卞妃喜極而泣,細細地給寧元憲按摩全身,想要用最快速度恢復他的筋脈。

  「愛妃,寡人有點餓了,你去弄點吃的。」寧元憲溫柔道。

  「誒!」卞妃快速離去,腳步輕盈。

  ………………

  整個房間內就剩下了沈浪和寧元憲。

  「斯人已逝,生者如斯!」

  寧元憲把玩著手中的這顆噩夢石,腦子裡面幻想著和原配妻子的種種過往。

  「我應該珍惜眼前人,不再沉湎於過去。」寧元憲緩緩道:「與其說我如何紀念原配,還不如說是因為愧疚不安,這顆東西送給你了。」

  寧元憲鄭重地將噩夢石放在沈浪的手中。

  「接下來,打算怎麼做?」寧元憲問道。

  沈浪道:「內戰一定會爆發,但是我們可以選擇是在國都開戰,還是在外面開戰。」

  寧元憲想了一會兒道:「那還是在外面開戰的好。」

  沈浪道:「臣也這麼覺得。」

  寧元憲道:「你就這麼走了,第一,第二涅槃軍呢?」

  沈浪道:「在天西行省,盯著種氏家族。」

  寧元憲道:「你就放心讓木蘭一個人在那裡?」

  沈浪道:「木蘭不是一個出色的統帥,但確實一流的將領。」

  這是真的,木蘭的執行力是超級強的,戰場敏感度也是一流。

  寧元憲道:「在兩三年前你就口口聲聲說要滅薛氏全族,如今終於要開始了。真是難為你了,相忍為國,忍到了現在,但是真的可以天下無仇嗎?」

  沈浪道:「舊仇未消,新仇又起,但終究還是能夠達到天下無仇的。」

  寧元憲道:「孩子,保重啊!」

  這句話顯得有些突兀,寧元憲想要伸手拍一下沈浪的手背,但發現根本抬不起來。

  沈浪再一次把自己的手背放在寧元憲手下。

  寧元憲用盡了所有的力氣,也只能輕輕握了一下沈浪的手背。

  ……………………

  大殿之上。

  那些人依舊不知道國君寧元憲已經醒來了。

  選王會依舊在繼續。

  「收票!」

  隨著帝國廉親王一聲令下,十幾個帝國的宦官拿著金盆下去收票。

  半刻鐘後,幾百張選王票全部收集完畢。

  帝國廉親王道:「寧啟,祝弘主你們兩個人上來吧,一個代表尚書檯,一個代表樞密院,監督整個唱票過程,確保沒有任何舞弊,絕對公平公正。」

  在場所有人心中冷笑。

  這個時候杜絕舞弊?這個時候說公平公正?天下都沒有比這更可笑的笑話了。

  「不必了。」寧啟王叔道。

  帝國廉親王面孔一顫,最討厭這種不識抬舉之人了。

  「種鄂,那你代表樞密院來監督。」

  「是!」

  樞密院副使種鄂上來,和祝弘主二人一左一右,監督整個唱票過程。

  「寧岐!」

  「寧岐!」

  「寧岐!」

  「寧政!」

  喊出這個名字的時候,所有人微微一愕。

  這是誰啊,頭這麼鐵?都這個時候了,竟然還敢選寧政?

  「寧岐!」

  聽著整個唱票的過程,帝國廉親王面帶笑容。

  這就對了。

  沒有意外發生就是最好的局面。

  整整好幾百票呢,可要統計好長時間。

  上朝一般分為大朝會和小朝會。

  小朝會的官員不過百,而大朝會則能夠達到好幾百。

  選王會是大事件,一定一進行大朝會。

  整個大殿內,大大小小官員,達到五百三十七人。

  整整一個時辰後!

  統計結束,唱票結束了。

  這次選王會,總共五百三十七人參加。

  推舉寧岐為越國太子的,總共有四百八十五人。

  推舉寧政為越國太子的,總共有五十二人。

  如今看來,越國朝堂也不是奸佞滿朝。

  之前文武百官屢屢和沈浪過不去,甚至和國君寧元憲過不去,歸根結底還是看不慣沈浪,看不慣寧元憲,並非完全是人品問題。

  都到這個時候了,還有五十幾個人不怕死支持寧政。

  而詭異的是,這五十幾人之前反對寧政也是最厲害的,因為當時他們確實覺得寧政不適合繼承王位。他們始終秉持自己的意志,當時對抗寧元憲,現在也對抗帝國。

  而在場所有巨頭中,支持寧政的只有兩個人。

  樞密院副使寧啟,御史大夫王承惆。

  這位御史台大夫幾乎從頭到尾都和沈浪對著幹的,噴了他好幾年了。

  當時口口聲聲說金氏家族要謀反,也是這位王承惆大人。

  結果現在,他竟然頭鐵得對抗帝國意志,都到這個時候了還選擇了寧政。

  可見關鍵時刻,這位御史大夫還是堅持了自己的操守。

  帝國廉親王淡淡看了王承惆一眼。

  茅坑裡的石頭,沽名釣譽之輩而已。

  在御史台待得太久了,真的把自己當成了正義之化身。

  無傷大雅。

  「今天這個結果就很好嘛。」帝國廉親王道:「這是選王會,何等神聖,怎麼可以棄權?這次就很好,每個人都做出了自己的選擇。」

  全場靜寂無聲。

  呵呵,自己的選擇?

  你們就差把刀架在我們脖子上,逼著我們寫下寧岐的名字了。

  廉親王繼續道:「我呢,就只是代表帝國監督整個選王會而已。一切都是你們越國的意志,帝國是不會干涉你們內政的。我代表帝國宣佈,這次選王會公平有效!」

  全場依舊靜寂。

  廉親王道:「王后,接下來事情就交給你了。」

  越王后祝氏道:「我一再說過,我是女流之輩,不好幹政。太子乃是國本,我作為女子更加不好開口,所以一切都交給諸位臣工。如今你們自己選出來了,那作為長輩,我宣佈一下,應該不算幹政吧?」

  帝國廉親王道:「當然不算幹政,而且越王生死未卜,太后又崩了。王族之中就屬王后最尊,垂簾聽政本是應有之舉。」

  王后祝氏道:「垂簾聽政之事,我是不做的,但現在母后不在了,陛下又醒不過來了。所以這事還是要我來,真是難為我這個女流了。」

  帝國廉親王道:「王后,這不是權力,而是責任。」

  王后祝氏道:「那好吧,那這件事情就由我來宣佈了。」

  然後,王后祝氏緩緩地站了起來道:「寧岐大家都選了你,從今以後你要如履薄冰,謹小慎微,萬萬不要辜負了群臣的期待,更不要辱沒了祖宗的功業。」

  三王子寧岐出列,躬身道:「兒臣遵母后之旨。」

  王后祝氏道:「那我正式宣佈,冊封三王子寧岐為越國少君,主持國政,昭告天下。」

  這裡說的是少君,而不是太子。

  因為之前說過了,推舉了少君一個月內,若寧元憲醒來,那依舊遵照國君寧元憲的旨意。

  但若一個月內寧元憲不醒來,那這個少君就成為太子。

  還不止如此。

  最多再過一兩個月的緩衝期,下面就會有臣子冒死上奏,國不可一日無君,請太子殿下登基為王。

  然後寧岐會一直幾次推辭,群臣幾次死諫。

  最終,大炎帝國皇帝乾綱獨斷,冊封寧岐為越國之君,帝國越親王。

  一切劇本都已經寫好了。

  王后祝氏宣佈完了之後,直接起身道:「我的事情就算是結束了,從今往後這越國朝政就交給你了。」

  然後,她直接離去,表示自己毫無野心。

  三王子寧岐緩緩走上台階。

  大殿之上出了王座,下面還有一個位置,那是監國太子的位置。

  之前寧元憲不在的時候,太子寧翼就是坐在那個位置上主持朝政的。

  儘管過程很醜陋,但是三王子寧岐邁上台階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內心的激動。

  這一天終於來了。

  他終於坐上了這個寶座。

  為了今天,他付出了太多太多。

  我知道,我寧岐現在背負了天下罵名。

  但那又如何?

  勝者為王,敗者為寇。

  我本就比寧翼出色,比寧政出色。

  這個王位本就該屬於我。

  只有我才能保住越國的江山。

  今天無數人在心中罵我。

  明天呢?後天呢?

  當我立下無數功業的時候,他們還會記得我曾經的罪過嗎?

  天下人是健忘的,自私的。

  古往今來,又多少雄主是弒兄殺父上位,還不是依舊執掌乾坤,號令天下?

  不單單別人,就說我這個父王寧元憲?

  他不就是殺了兄弟寧元武上位的嗎?

  再長的台階,也有走完的時候。

  三王子寧岐來到那個小王座面前,緩緩坐了下去。

  「拜見少君。」

  「拜見少君!」

  祝弘主、種鄂、薛徹、張召等人拜了下去。

  下面眾多臣子稍稍停頓了一下,然後也拜了下去。

  但全場還有幾十人,站立不動。

  為首的寧啟、寧政、御史大夫王承惆、侍御史張洵等人。

  寧岐心中殺機頓起,但臉上卻難得帶著笑意。

  「五弟,父王之前冊封你為越國公,可見對你抱有巨大期望,從此之後我們兄弟連心其利斷金。」寧岐溫和朝著寧政道。

  之前的寧岐一直是冷峻如山的,彷彿從來都不會笑。

  而現在被推選成為少君之後,竟然是笑容滿面。

  但寧政天生不會演戲,依舊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面對寧政的冷淡,寧岐彷彿絲毫都不在意,繼續道:「之前父王讓孤進了樞密院,如今這個位置我是不能做了,越國公寧政勞苦功高,不管是平南大將軍,還是天越提督,都不足於展彰顯越國公的功勞,孤想要讓寧政進入樞密院,接替孤之前的位置,諸位臣工覺得如何?」

  聽到寧岐的話,所有人心臟顫抖。

  這寧岐看起來笑容滿面,實則傲慢無比。

  你還僅僅只是少君,連太子都還不是,竟然口口聲聲稱自己為孤了。

  之前太子寧翼在位的時候,都很少用這樣的自稱。

  你不僅僅把自己當成了太子,更是直接把自己當成了越國之君了。

  而且這一上來,就要直接奪了寧政所有的兵權。

  之前寧元憲對他明升暗降,罷免了天北行省大都督,成為了樞密院副使。

  而現在寧岐就罷免了寧政的平南大將軍和天越提督一職,成為了空頭樞密院副使。

  如此一來,一萬多城衛軍就不再歸寧政統率了。

  「張召!」寧岐道。

  張召出列:「臣在。」

  寧岐道:「你之前就是天越提督,但是做得不好,所以父王才會懲治你。如今兩年多時間過去了,你做得還算不錯,孤就勉為其難,把這個位置還給你。樞密院、尚書檯,讓張召重新擔任天越提督,你們可有異議嗎?」

  「臣無異議。」

  「臣無異議!」

  「臣無異議!」

  寧啟和寧政二人,依舊一言不發。

  寧岐又道:「如今當務之急,一是趕緊救治父王,二是立刻給太后下葬。當然我們越國剛剛經歷大戰,國庫空虛,不宜鋪張浪費,但還是要辦得隆重,這件事情要立下章程,壓倒一切事務。」

  就在此時,種鄂道:「啟稟殿下,太后娘娘這輩子最痛恨的便是羌國人,如今羌國一萬騎兵就在城外,只怕太后娘娘就算在地下也難安。而且異國軍隊長期駐紮在我越國都城之外也不合適,恐成為天下笑柄,請殿下決斷。」

  這話倒是不假。

  太后的娘家就曾經遭受過羌國騎兵的禍害,死傷無數,她這輩子確實最痛恨羌國人。

  寧岐道:「這確實是個事兒,解鈴還須繫鈴人,越國公就由你去和羌國女王分說,讓她率領羌國騎兵離開如何?否則他這騎兵圍城,我國都百姓都不敢出城了,若是羌國騎兵不服管教,闖下什麼禍事,恐怕影響越羌兩國的關係。」

  接著,寧岐道:「當然了,越羌友好這是父王定下的國策,孤也會以附驥尾。」

  這話倒是顯得謙虛了,你寧岐一直都覺得自己比寧元憲更加高明的。

  「寧政,如何啊?」寧岐道:「由你去和羌國女王說,可以嗎?」

  寧政依舊一言不發。

  寧岐目光一冷道:「越國公,你這是不願意?」

  寧政依舊閉口不言。

  寧岐心中殺機頓起。

  他本就決定,一旦上位之後,必殺寧政,必殺沈浪,必滅金氏全族。

  但至少要有一個緩衝,先架空寧政,然後軟禁,等到他徹底登基為王之後,再殺之。

  沒有想到寧政現在就公開對抗,這是找死嗎?

  「寧政,你這是不服選王會的結果?」薛徹寒聲道:「你這是要對抗朝堂意志嗎?殿下,寧政如此桀驁不馴,臣請嚴懲。」

  寧岐擺手道:「薛卿言重了,我相信寧政完全是無心的,他只不過牽掛父王,憂慮過重,所以才有所失態,不為罪!」

  緊接著,寧啟王叔道:「我年紀大了,樞密院副使這個位置,有心無力,正式請辭!」

  這話一出,寧岐目光微微一縮。

  這是打臉嗎?

  我剛剛上位少君,你就要請辭?

  寧岐有心直接答應,將寧啟這個老頑固清理出去,但還是一笑道:「萬萬不可,王叔老當益壯,樞密院可還少不得你,請辭之說,切不可再提起。」

  寧啟又要堅持辭官。

  但寧岐話風一轉,目光變得冰冷道:「還有一件事,當日寧綱竟然毀壞父王密旨,這等行徑如同謀反,不可不查,黑水台閻厄在嗎?」

  黑水台都督閻厄出列。

  寧岐道:「去把寧綱拿了,一定要問出來,他究竟是受了誰的指使,為何要毀壞父王密旨,都有誰是他的同黨。」

  這話一出,所有人汗毛豎起。

  寧岐這是要掀起大案啊。

  一旦把寧綱抓進黑水台監獄,那所謂的同黨還不是任由閻厄亂寫。

  這個時候就是黨同伐異了。

  誰敢不聽話的,那就是寧綱謀反的同黨,

  屆時大開殺戒。

  這種謀反大案牽連起來非常可怕的,只要君王願意,隨時可以牽扯進幾千上萬人。

  這種答案,完全是剷除異己的最佳手段。

  見到群臣戰慄惶恐,寧岐心中一陣冷笑得意。

  都以為我只會示好嗎?

  立威更重要。

  天下人性子都賤,畏威不畏德。

  「諸位臣工,覺得如何?」寧岐寒聲道。

  「殿下英明!」

  「殿下英明!」

  眾多臣子感覺到了危險,紛紛折腰拜下。

  在屠刀的威脅下,絕大部分臣子開始妥協。

  「閻厄,帶著人去捉拿寧綱吧。」寧岐淡淡道。

  「慢著……」寧啟王叔道:「寧岐,我不辭官了,我不辭官了行嗎?寧綱是你的叔叔,今年七十多了,你就不要再折騰他了。」

  寧岐猛地站起,怒聲道:「寧啟王叔,你這言語何等昏聵?這等事情也是能夠私相授受的嗎?你將國家法術置於何地?將朝堂尊嚴置於何地?寧綱毀壞父王密旨,本就是謀反?我身為人子,難道置之不理嗎?如此我還有何面目竊據於這朝堂之上?有何面目卻見寧氏王族的列祖列宗!」

  薛徹寒聲道:「寧啟王叔,你這般維護寧綱,莫非你們兩人有什麼不可告人之陰謀?莫非你害怕寧綱會招供出什麼嗎?」

  這話一出,寧啟王叔氣得渾身發抖。

  這個天下還有更加荒謬的事情嗎?

  真正的謀反者指著忠臣謀反?如此顛倒黑白,指鹿為馬。

  我寧啟以前真是瞎了眼睛,竟然會支持你寧岐。

  寧綱說得沒錯,你就是亂臣賊子,亂臣賊子。

  寧岐寒聲道:「薛都督,沒有證據的事情,不要信口亂說。閻厄你還待著做什麼,還不趕緊去拿人。」

  閻厄道:「殿下,我若去捉拿寧綱,宮中之人若阻攔,又當如何?」

  寧岐寒聲道:「格殺勿論!」

  「遵旨。」

  「捉拿反賊寧綱,有任何阻攔者,格殺勿論。」

  「慢著!」寧政道:「我可以去和羌女王談談。」

  寧岐一陣冷笑,這個時候妥協?

  晚了!

  等我捉拿了寧綱,利用他的謀反掀開大案,開始株連的時候,你們的命運就任由我的操弄。

  你寧政有一個致命的缺點,那就是太正直了。

  正直有些時候,就意味著愚蠢。

  寧岐寒聲道:「越國公,這就是父王教你的嗎?你也要用國事來和我交易嗎?寧綱毀壞父王密旨謀反,又與你何干?你又有什麼擔心的?」

  「砰!」

  黑水台都督閻厄直接推開大殿之門,走了出去。

  「來人,去抓捕反賊寧綱,有任何抵抗者,格殺勿論!」

  閻厄離開朝堂,就要率領幾百名黑水台高手朝著後宮的方向衝去。

  一路上,所有太監和宮女,紛紛避讓。

  閻厄率領幾百名黑水台高手,直接來到關押寧綱的宮殿之外。

  這裡其實也是寧元憲休養的地方。

  黎隼公公,守在宮門之外。

  「閻厄都督,這是何為啊?」

  閻厄躬身道:「捉拿反賊寧綱,此賊竟敢毀壞陛下密旨,罪大惡極。」

  黎隼道:「之前已經說了,寧綱關押在王宮監牢內,為何今天你黑水台又要帶走?」

  閻厄道:「黎公公,這是少君的鈞令,請您不要讓我為難。」

  黎隼道:「那如果我堅決不放你們進去呢?」

  閻厄抬起頭道:「少君鈞令,捉拿反賊寧綱,有任何抵抗者,格殺勿論。」

  黎隼淡淡道:「陛下在裡面養病,你確定要格殺勿論?」

  閻厄道:「我當然不敢驚擾陛下,但捉拿反賊寧綱,刻不容緩。請黎公公立刻讓開,否則就要休怪我無情了……」

  然後,閻厄猛地握著劍柄,拔出了一小半。

  「捉拿反賊寧綱,若又任何抵抗者,格殺勿論!」

  黎隼冷冷道:「閻厄,你確定要進去?」

  「當然!」

  黎隼冷笑道:「請!」

  然後,宮門開啟。

  閻厄帶領幾名黑水台高手,直接走了進去。

  然而,剛剛踏入門內,他就感受到了一股冰冷的氣息。

  不由得抬頭一看。

  頓時見到了一個木頭輪椅,上面坐著一個人。

  竟然是國君寧元憲。

  他,他竟然醒了!

  頓時間,黑水台都督閻厄如同雷擊一般。

  遍體冰寒,彷彿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整個身體,完全無法動彈。

  片刻後,全身的冷汗不斷爆出。

  然後,閻厄猛地跪下磕頭:「臣參見陛下,臣罪該萬死,罪該萬死!」

  寧元憲淡淡看了一眼閻厄道:「沒有看出來,你竟然這麼聰明啊。」

  然後,他沒有理會閻厄,直接道:「朝堂那邊的戲應該演得正精彩,該我們上場了,我們走吧。」

  沈浪推著輪椅,在黎穆和鍾楚客的保護下,緩緩走向了朝堂。

  ………………

  朝堂之上。

  寧啟王叔被徹底激怒了。

  「寧岐,你這等倒行逆施,不怕毀了祖宗的江山嗎?」

  「我寧氏祖宗用了幾百年時間,才有今日之江山,難道你就要這樣拱手相讓嗎?」

  「今日你要抓寧綱,你要定他一個謀反大罪,你要掀開大案,你是要讓這朝堂空掉大半嗎?」

  他和寧綱一樣,都是直人。

  此時再也忍不住,大聲咆哮。

  寧岐沒有說話,帝國廉親王緩緩道:「這就是越國的朝堂嗎?少君也是君,越國的臣子就是這樣欺君罔上的嗎?有請王后!」

  片刻之後,王后祝氏再一次出現了。

  「寧啟王叔,你累了。」

  「來人,帶著寧啟王叔下去冷靜一下!」王后祝氏下令,拿下寧啟。

  「砰!」

  宮殿大門猛地打開。

  所有人本以為又是黑水台的武士要衝進來。

  越國朝堂要迎來至暗一刻。

  然而……

  沒有想到進來的竟然是國君寧元憲。

  他坐在輪椅之上,被沈浪緩緩推了進來。

  頓時,全場所有人徹底震驚了。

  彷彿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陛下怎麼醒了?

  他不是永遠都醒不過來了嗎?

  這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王后祝氏整個嬌軀猛地一顫,臉色瞬間煞白,失去了所有的血色。

  而寧岐!

  整個人彷彿徹底置身於冰窖。

  不,是萬年寒冰之中。

  沒有一點點溫度。

  就彷彿有一道雷霆,猛地從頭頂上劈下。

  直接將他的腦袋劈成了兩半。

  帝國廉親王,也瞬間失去了所有的表情。

  呼吸都停止了。

  祝弘主年邁的身體一抖,眼前一黑,幾乎要昏厥過去。

  ………………

  整個越國的臣子足足好一會兒,方才如夢驚醒一般。

  然後,所有人整整齊齊跪下。

  「臣等參見陛下。」

  「恭喜陛下,賀喜陛下。」

  「大王身體,福壽金安。」

  在場大部分臣子之前對寧元憲內心不滿,此刻卻覺得他枯瘦的身影是何等的讓人心安。

  這個陛下雖然刻薄寡恩,甚至行事偏激,但至少有底線,大部分的時候還能和臣子們相忍為國。

  來到台階之下。

  國君寧元憲道:「寧政,抱著我上王座。」

  寧政渾身顫抖,上前將寧元憲枯瘦的身體從輪椅上抱起來,一步一步走上台階,放在王座之上。

  這一刻,父子兩人確實感覺到了血脈相連。

  寧政整個靈魂都在顫抖。

  這段時間他一直都在忍,哪怕掌握著優勢兵力,依舊沒有開戰。

  依舊沒有做出踐踏底線的事情。

  因為他相信沈浪能夠拯救父親。

  一旦父王醒來,一切都可以恢復正常。

  對整個朝局的破壞也最小。

  他的直覺沒有錯。

  沈浪再一次成功了,再一次創造了奇跡。

  寧元憲看了寧政一眼,歎息道:「你啊,還是太老實,太正了。」

  來到王座之上。

  寧元憲朝著帝國廉親王道:「我聽說有一個選王會,但是根據規矩,這太子之位還是我說了算,對嗎?」

  廉親王面孔一陣抽搐,道:「這是當然,所謂選王會也是不得已之舉。不過寧岐殿下還是非常出色的,帝國對他非常欣賞。」

  國君寧元憲笑道:「何止是帝國欣賞?我也非常欣賞啊。」

  「寧岐,你的少君使命便到此為止了,辛苦了。」

  然後,寧元憲緩緩道:「擬旨,冊封第五子寧政為越國太子,欽此!」

  「諸位臣工,寡人說話不利索,你們聽清楚了沒有?寡人立寧政為太子!」

  頓時,滿朝文武跪下,叩首道:「陛下英明!」

  「臣等參見太子殿下!」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3-5 23:38
第391章:寧潔之死!內戰爆發!

  莫大的恥辱!

  寧岐此時感覺自己彷彿不著寸縷站在烈焰之中。

  全身的每一寸都受到了炙烤,從內到外都彷彿要徹底燒焦了一般。

  儘管沒有人表現出來,但他依舊感受到在場許多人心中的幸災樂禍。

  還有他們的目光,都充滿了譏笑。

  他大概是這個世界上在位最短的少君了。

  剛剛被推選出來,僅僅不到一個時辰就被廢掉了。

  奇恥大辱!

  之前太子寧翼丟人,但他現在寧岐更加丟人。

  會成為天下笑柄的。

  此時寧岐幾乎敢肯定,父王肯定早已經醒過來了,他明明可以來中斷所謂的選王會的,但他依舊任由等到推選結果出來,等寧岐享受到權力的滋味後,再忽然出現狠狠地打臉。

  啪啪啪啪!

  寧岐感覺到自己的臉上,被瘋狂地扇打著耳光。

  不僅是寧岐,還有帝國廉親王,還有王后祝氏。

  寧元憲的耳光幾乎狠狠抽打在他們的臉上。

  仇恨!

  刻骨的仇恨。

  任何言語都難以形容寧岐內心的感受。

  父王,你竟然讓我蒙受這等恥辱?我會永遠銘刻在心的。

  ……………………

  帝國廉親王望著寧元憲良久。

  這個人在二十幾年前曾經跪下乞憐,如今竟然變得這麼偏執了?

  竟然如此對抗帝國?

  眼下這個局面應該怎麼辦?

  廉親王也覺得自己腦袋要炸開了一般。

  這次的差事他辦砸了。

  選王會,強行按著群臣的腦袋寫下了寧岐的名字,這讓帝國在越國臣子心中形象大跌。

  當然了,如果能夠換來寧岐繼位,這樣的代價也沒有什麼。

  但是現在醜態露了,寧岐又沒能上位,反而會成為天下笑柄。

  真正的賠了夫人又折兵。

  「哈哈哈……」帝國廉親王上前道:「元憲賢弟,你這次中風可是把人嚇壞了,皇帝陛下尤為關切,所以派遣我來了,你該不會責怪我越俎代庖吧?」

  國君寧元憲道:「怎麼會呢?我謝謝王兄都來不及。」

  帝國廉親王道:「越王醒過來就好,朝內也有人主持大局了。越國太后的大喪要趕緊辦,抓緊辦啊,遺體不能總停在靈堂之上啊。」

  國君寧元憲道:「王兄說得有理。」

  接著,寧元憲道:「諸位臣工,你們也看到了,寡人雖然甦醒了,但是病體未痊癒,行動不便,說話不便。寧政你作為太子,接下來就由你監國了。」

  「兒臣遵旨!」

  寧元憲道:「寧綱呢?」

  片刻後,寧綱出現在朝堂之上。

  寧元憲內心一熱。

  疾風知勁草,這位寧綱王叔果然沒有讓他失望,關鍵時刻竟然捨出性命維護越國。

  寧元憲道:「寡人準備了密旨,是當著寧綱和寧啟等顧命大臣的面寫下來的。但是密旨卻被人調換了,所以寧綱做出毀掉密旨之事,因為他毀掉的是假密旨,此舉非但無過,反而有功。」

  寧綱叩首。

  寧元憲道:「王叔,我讓沈浪給你準備一副好的假牙。」

  寧綱王叔四顆門牙都被砸掉了。

  寧綱道:「臣老了,面容也無所謂了,牙齒掉了就掉了。」

  寧元憲笑道:「不行,這樣說話漏風。我說話已經不清楚了,你不能也不清楚啊。」

  接著,國君寧元憲道:「之前是密旨,現在下一道明旨。寡人身體不佳,隨時都可能撒手人寰。一旦那一日到來,寧政立刻繼位為王。並冊封卞逍、寧綱、寧啟、金卓為四輔政大臣。」

  這話一出,宰相祝弘主面孔一顫。

  這是最公開的打臉了。

  他是尚書檯第一宰相,竟然不能位列輔政大臣,何等之恥辱。

  頓時祝弘主顫顫巍巍,上前跪下道:「陛下,老臣已年邁,正式向陛下乞骸骨。」

  祝弘主再一次請辭。

  「准。」寧元憲直接了當道:「祝弘主年紀確實大了,也該回去頤養天年了,准許辭去尚書檯宰相一職,但太子太師之位保留。」

  祝弘主叩首:「臣謝陛下洪恩。」

  樞密院副使種鄂有心也跟著辭官,但還是壓制了下來。

  這個時候,他不能辭官。

  「祝弘主退了,寧綱王叔,這個尚書檯第一宰相,就由你辛苦擔任了。」寧元憲道。

  寧綱道:「臣當盡心竭力。」

  寧元憲道:「如此一來,尚書檯就少了一個人。王承惆你這個御史大夫就再挑一副重擔,把尚書檯第四位給擔起來。」

  御史台大夫王承惆叩首道:「臣遵旨,謝陛下洪恩。」

  寧元憲道:「太子,寡人精力不濟,太后的喪事就交給你了。但務必記住一點,不要鋪張。」

  寧政叩首道:「兒臣遵旨。」

  「走吧,回去歇著了。」寧元憲道。

  沈浪又推著輪椅離開了朝堂。

  寧元憲竟然是表現出完全放手的意思,把一切國政交給寧政。

  ……………………

  書房內!

  卞妃再給寧元憲餵飯。

  這是乳鴿飯用人參和雞湯燉了很久的,乳鴿也很爛,拌在飯裡面非常酥軟,而且也足夠美味。

  寧潔長公主跪在了面前,她依舊顯得非常安靜。

  「為什麼?」

  足足好一會兒,寧元憲方才問道。

  寧潔長公主道:「請處死我吧。」

  寧元憲道:「我問你為什麼?」

  寧潔長公主額頭磕下,道:「請陛下處死我。」

  寧元憲道:「不能說嗎?」

  寧潔長公主昂起頭道:「王兄,你不該醒來的,你不該在這個時候醒來的。」

  寧元憲道:「那我應該什麼時候醒來呢?」

  寧潔道:「半年之後。」

  寧元憲道:「是寧寒跟你這麼說的嗎?」

  寧潔又沉默不言。

  寧元憲道:「朝堂之上,我忽然倒下,是誰直接動的手?」

  「我!」寧潔長公主道,然後她掏出了一件東西。

  同樣是一顆寶石,只不過是藍色的寶石,這就是那個噩夢石的開關?

  寧元憲道:「這也是寧寒給你的,她讓你做的?」

  寧潔長公主再一次沉默。

  寧元憲冷道:「她要弒殺君父,為何自己不做,要讓你動手?」

  寧潔長公主緩緩道:「我從來都沒有想過要殺王兄,我們只是讓你睡半年,免得給越國帶來滅頂之災,但……沒有想到沈浪還是把王兄給救醒了。看來這個滅頂之災是擋不住了。」

  寧元憲道:「寧政上位,就是滅頂之災。就一定要寧岐上位,成為皇帝的忠狗,這才算保住我越國的江山?寧潔啊,當初你是何等仰慕姜離陛下?怎麼現在你也跪下了?」

  「姜離死了。」寧潔長公主道:「他自己死了不算,還把無數人都拖下了深淵。王兄,這個世界上就不應該有英雄的,當年因為我們對他的仰慕,差一點就讓寧氏亡族滅種了。王兄你可還記得嗎,姜離覆滅之後,你跑到祝弘主面前搖尾乞憐,而我呢?我表現得最激烈,完全是姜離最狂熱的追隨者,結果……我被秘密囚禁了三個月。」

  「王兄,你知道這三個月發生了什麼?」

  「王兄,你以為我無慾無求是天生的嗎?不,我被閹割了。」

  「情感、精神、慾望全部都被閹割了。」

  寧元憲面孔一顫道:「所以你害怕了。」

  「難道不應該害怕嗎?」寧潔長公主道:「我寧願死十遍,也不願意再承受那種可怕的折磨,那種沉淪於地獄般的痛苦。這個世界就不應該有英雄,對英雄的崇拜毀掉我們一次,不能再毀掉我們第二次。」

  寧元憲望著這個妹妹良久。

  「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麼?」

  寧潔長公主搖頭道:「我不知道,但我只知道我所做的一切是為了寧氏王族的百年基業,是為了越國的江山。」

  寧元憲道:「妹妹,你說你從來沒有想過要殺我,我相信!如果這個世界上連你都要殺我,那就沒有可信任之人了。你說你做的一切是為了越國的江山,為了寧氏王族的百年基業,這些我統統都相信。」

  「妹妹,你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麼?只要你告訴我,然後再一次鼓起你對抗帝國的勇氣,我依舊可以相信你,我依舊把黑水台交給你,毫無保留的信任你。」寧元憲聲音非常動情。

  寧潔的眼淚再也忍不住,直接洶湧而出。

  她也猛地朝著寧元憲磕頭,哭泣道:「王兄,求求你,廢掉寧政,立寧岐為太子吧。這是我們越國最後的一次機會,求求你了。」

  寧元憲氣得渾身發抖,嘶聲道:「寧潔,你就這麼嚇破膽了嗎?你的骨氣呢?你就這麼心甘情願跪在地上,任由大炎帝國的宰割嗎?」

  寧潔長公主哭道:「家族存亡比什麼都重要。寧氏王族傳承了幾百年,不能就毀在你的手中。」

  「閉嘴,閉嘴……」寧元憲顫抖道:「你說,究竟發生了什麼?究竟發生了什麼?寧潔只要你說出來,我饒你不死,我饒你不死!」

  寧潔長公主望著寧元憲,收住了淚水。

  「不用了。」寧潔長公主道:「王兄,我從來都不怕死,甚至我早已經活得不耐煩了。」

  「就這麼死了也好,不用看到寧氏王族滅種,不用看到越國江山破碎。」

  「王兄,這個世界沒有英雄,這個世界也不應該有英雄!」

  「我真的從來都沒有想要謀殺你。」

  說罷!

  黑色的血緩緩從寧潔眼中,鼻子,嘴巴流了出來。

  她自盡了!

  片刻之後,她筆直跪在地上的嬌軀,緩緩歪倒。

  寧元憲如同雷擊一般望著這一幕。

  腦海裡面浮現出小時候的寧潔,姑娘時候的寧潔,成年之後的寧潔。

  「妹妹……」

  寧元憲一聲高呼,猛地撲倒在地上,將寧潔冰涼的身體抱在懷中。

  心痛如同刀絞!

  ………………

  一間密室之下。

  祝弘主緩緩道:「黎明前的黑暗來了。」

  「黎明嗎?」

  「要開戰嗎?」薛磐道:「現在國都中,依舊有一萬多精銳掌握在我們手中,一旦開戰,未必會輸。寧元憲既然活了過來,那也可以再一次死掉。」

  種鄂道:「明面上寧政的軍隊更多,但是他根基太淺了。若在國都開戰,我們贏面依舊很大。」

  寧岐道:「開戰之後呢?殺掉寧政,殺掉父王,我強行登基為王是嗎?」

  「有何不可?」薛磐道。

  祝弘主道:「寧岐、我的孫女祝檸依舊願意嫁給你,這個婚事照舊嗎?」

  寧岐道:「當然。」

  祝弘主道:「諸位,接下來的事情交給我來抉擇如何?」

  眾人望著祝弘主。

  「黎明前的黑暗來了,這是最黑暗的一刻,但是相信我黎明很快到來。「

  「原本我和寧寒都想要保住越國的一絲元氣,但是越王陛下斷送了這最後的希望。」

  「既如此,那我們就蟄伏起來,靜靜等待,等待那一陣驚天的巨響,等待那真正天崩地裂的一刻。」

  這話一出,全場所有人幾乎都屏住了呼吸。

  為何祝弘主說得如此嚇人?如此鄭重其事?

  「天下劇變,很快就要來了。」

  「這次是真正之劇變,是整個東方王朝的劇變。」

  「這一次的劇變,如同驚天海嘯一般,會徹底席捲整個世界。」

  「沒有任何人,任何勢力能夠抵擋。」

  「不管是越國,還是楚國,又或者是所謂的大南國,只要擋在這場海嘯面前,都會徹底化為齏粉。」

  「所以,接下來我祝氏全族會徹底退出越國朝堂,所有人都會辭官。」

  「薛徹,離開國都,帶著你所有人,所有的勢力離開國都。」

  「燕難飛,帶著你南海劍派所有弟子,帶著黑水台所有嫡系,離開國都,回到你的南洲群島去。」

  「種鄂,你也辭去樞密院副使的職位,返回天西行省,回到你種氏家族的領地去。」

  「寧岐,你離開越國,前往炎京。」

  「所有人都靜靜等著,等著那驚天的一響。」

  「燕難飛,薛徹你們兩個人有一個任務。」祝弘主道:「這不是我的命令,而是炎京祝氏的命令。」

  薛徹和燕難飛道:「請祝相吩咐。」

  祝弘主道:「用盡一切力量,攻下怒潮城,滅掉金氏家族。」

  燕難飛不由得一愕。

  這個時候去滅金氏家族?去奪怒潮城?

  為何啊?

  祝弘主道:「記住,不惜一切代價,不管死多少人,都要拿下怒潮城,然後徹底封鎖整個越國東部海域的所有防線,隱元會會全力配合你們。」

  薛徹道:「是!」

  ………………

  次日!

  寧政收到了無數份的辭呈。

  超過上百份之多。

  種氏家族在朝堂上所有的嫡系,全部請辭。

  祝氏家族所有的嫡系官員,也全部請辭。

  薛氏家族請辭,黑水台都督閻厄請辭。

  整個越國朝堂,幾乎空了一小半。

  之前遮天蔽日的祝氏、種氏竟然全部消失了。

  頓時,朝堂上剩下的文武百官不由得覺得一陣陣茫然。

  朝會之上,沒有議出什麼。

  書房之中,寧政和尚書檯、樞密院的幾個嫡系大臣商議。

  「殿下,留住他們。」

  「殿下,關閉國都城門,留下他們。」

  「種氏、薛氏一旦返回領地,一定會謀反。」

  新晉的尚書檯副相王承惆依舊是一個大噴子。

  「太子殿下,一定不能放過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種鄂不能走,薛徹不能走。」

  「立刻下旨,將他們定為叛逆,然後發兵滅之。」

  監國太子寧政道:「寧綱王叔,寧啟王叔,你們二人覺得如何?」

  寧綱道:「殿下,若是現在宣佈他們為叛逆,那內戰就會在國都爆發。」

  寧啟道:「在國都範圍內,我們的兵力佔優。」

  王承惆道:「殿下萬萬不可有婦人之仁,就算內戰在國都爆發,就算打得滿目瘡痍,卻能一勞永逸。」

  寧政道:「若在國都爆發內戰不能一勞永逸。內戰不可避免,但不能在國都內爆發。一舉剿滅薛氏領地,種氏領地,這才叫一勞永逸。」

  這話一出,幾個朝堂巨頭大驚。

  一舉滅掉薛氏領地、種氏領地當然好,算是直接解決了百年隱患了。

  但怎麼可能做得到?

  越國就算最強盛的時候也做不到。

  楚王率領三十萬大軍攻打鎮西城都沒有打下來。

  那可是種氏家族的老巢,經營超過百年之久。

  而現在寧政能夠拿出多少軍隊?

  充其量不會超過五萬。

  三十萬都打不下鎮西城,更何況四五萬?

  還有薛氏家族。

  隔海為王戰略,他們比金氏家族早了幾十年就開啟了。

  如今薛氏家族的武安伯爵府是空的,薛氏家族所有的勢力都在南洲群島。

  這是一個偽裝成為南海劍派的超級大軍閥。

  薛氏不但壟斷了南部海域所有的貿易航線,而且還算得上是浮屠山的附屬勢力。

  擁有強大無比的海軍,武道軍團。

  沒有海面艦隊,想要滅掉薛氏家族完全是癡人說夢。

  南洲群島距離天南行省足足兩千里,這片群島有多大,有多少軍隊駐守,有多少城堡?

  情報都是不完整的。

  因為薛氏家族扶持南海劍派超過了百年,大規模向南洲群島移民持續了幾十年。

  浮屠山對南海劍派的扶持,也超過了幾十年。

  所以薛氏家族的南洲群島,絕對是一個超級龐然大物。

  從之前發生的一件事就可以看出薛氏家族、南海劍派之強大。

  浮屠山奪取了黑石島上古遺跡的開發權之後,南海劍派派遣海上艦隊封鎖了所有的海域,動用的艦隊超過上百艘,一萬多人。

  而金氏家族有多少艦隊?

  不超過四千人,而且訓練成軍不超過兩年時間。

  頓時,王承惆道:「殿下,可以放種鄂走,但不能放薛徹走。種鄂不是種氏之主,但薛徹卻是薛氏之主,南海劍派之主,南洲之主。一旦放他離開國都,就是縱虎歸山。」

  寧政道:「王相,那用什麼罪名留下薛徹呢?」

  王承惆道:「罪名還不簡單嗎?謀反啊!」

  真不愧是御史大夫,最擅長給人戴帽子,之前口口聲聲說金卓謀反,現在說薛徹謀反。

  寧政道:「可是薛徹沒有任何謀反的證據啊。」

  薛徹率隊劫殺寧政,這就等於謀反。

  但此事不能公開,一旦公開就把天涯海閣,浮屠山統統捲入進來。

  王承惆道:「要什麼證據,先定下罪名抓人,然後再調查便是了。」

  寧政道:「要出師有名,名正言順。」

  王承惆無奈。

  寧政殿下真是太正了,甚至有點迂腐了。

  當然作為臣子的話,他確實想要一個正直的君王。王承惆對寧元憲就頗有微詞,作為一個君王不施王道,盡走歪門邪道。

  現在寧政表現得正直,他又覺得迂腐。

  那麼是寧政迂腐嗎?

  當然不是!

  眼下的局面,根本留不住薛徹。

  薛徹,燕難飛,閻厄都是宗師級高手。

  當然這三人只有燕難飛一人有宗師之名,但另外兩人也有宗師之實。

  當日在王宮,寧元憲是用君王之威鎮住了他們。

  若想要靠武力,還真拿不下。

  不僅僅這三人是高手,寧岐和種鄂也是頂尖高手。

  黑水台的武士很多都是南海劍派出身,所以國都內的武道勢力,寧政一方是落於下風的。

  自保可以。

  因為寧政一方有李千秋夫妻,鍾楚客、黎穆,大傻等。

  但想要留下薛徹,絕不可能。

  更何況,薛徹背後還隱藏著浮屠山高手,隱元會高手。

  所以他們徹底退出,把一個完整的國都交給寧政,這是好事。

  ……………………

  對於這一百多分辭呈,監國太子寧政一一批准。

  於是,種鄂帶領著種氏家族所有人,離開國都。

  薛徹、燕難飛帶領無數人,離開國都。

  至此,黑水台空了大半,所有的主力全部離開。

  沈浪麾下的黑鏡司,趁機替補進去,執掌黑水台。

  大宦官黎隼,兼任黑水台提督。

  沒錯,閻厄走了之後,黑水台直接降級了。

  薛氏和種氏全部離開。

  但祝氏雖然辭官,但卻依舊留在天越城內,沒有任何要離開之意。

  還有一個人沒有離開。

  三王子寧岐!

  ………………

  太后的葬禮,莊嚴肅穆,但是卻不奢華鋪張。

  葬禮結束之後,帝國廉親王就要離開了。

  「寧岐,你確定不跟著我回炎京?」廉親王道:「如今薛氏退了,種氏也退了,你留在國都,或許是死路一條。」

  寧岐搖了搖頭道:「多謝親王好意,越是這個時候,寧岐越要留在國都。」

  寧岐想得很清楚。

  若他去了炎京,就徹底淪為了一個失敗者,落魄者,甚至是炎帝國的傀儡。

  而留在越國都城,或許還有一線機會。

  廉親王盯著寧岐良久道:「天下如此多嬌,還真是英才輩出啊。寧岐你果然是寧元憲的親兒子,在逆境之中反而顯出了驚人的英明。」

  寧岐躬身道:「親王謬讚了。」

  廉親王道:「放心吧,黎明前的黑暗,也黑不了多久了。」

  ………………

  寧岐擔任了一個多時辰的少君,然後就被廢掉了。

  如今寧政成為了監國太子,寧岐身上只有一個官職,樞密院副使。

  按說他就算留在國都也應該閉門不出的,但他竟然依舊每天都上朝,儘管從頭到尾一言不發。

  寧政太子監國之後,國君寧元憲就徹底退到了幕後,每日都在卞妃宮中休養,徹底放權。

  寧政每天都把奏折送過來,但寧元憲一本都不看。

  把所有政事都交給了寧政,任由他施展。

  他每天就是聽聽書,曬曬太陽,努力地做一些恢復訓練。

  這樣放手的結果,竟然很不錯。

  整個國都,乃至整個越國都井井有條。

  當然這並不是寧政有多厲害。

  而是人心思定。

  經歷了兩年的大戰,又經過了一個月的朝堂劇變。

  無數民眾都處於惶惶不可終日之中。

  如今終於平靜下來,安居樂業都來不及,哪有心思鬧事。

  還有一點寧政比寧元憲勤政得多,真的是事無鉅細。

  不管什麼事情,都會貫徹到底。

  不管遇到什麼困難,都不會想要繞開,而是徹底解決之。

  誠然,寧政執政的國都,比之前少了許多浪漫。

  但終究是平靜發展。

  朝局以一種非常離奇的方式,漸漸安定了下來。

  ……………………

  但是這種平靜注定只是暫時的。

  十一月初八。

  監國太子寧政正式免去天西行省中都督張子旭之職,召他返回國都,擔任禮部侍郎一職。

  這當然是陞官了。

  所有人都認為,張子旭會跑,不會赴任。

  但沒有想到,他竟然真的回來了,而且乖乖赴任禮部侍郎。

  十一月出九。

  寧政免去張翀天北行省代理都督一職,遷任天西行省都督。

  次日、張翀離開天北行省,全速南下。

  十一月十三,張翀前往天西行省,正式上任天西行省大都督。

  此時,所有人都看出來了。

  越國朝堂要對種氏家族動手了。

  十一月十七,威武公卞逍正式請辭樞密使一職。

  越王寧元憲答應。

  至此,越國樞密院正使空缺。

  次日寧元憲不經對方同意,直接冊封種堯為越國樞密院正使,並且下旨種堯立刻進入國都赴任。

  與此同時。

  越國尚書檯和樞密院的政令也到達了鎮西城。

  要求種氏家族響應新政,裁撤家族私軍,將鎮西軍兵權交還樞密院。

  與此同時!

  玄武侯金卓正式上奏,願意交出九成封地,只留玄武侯爵府以及附屬莊園。

  經營怒潮城已經超過了三年,如今金氏家族封地已經無足輕重,大部分的子民都已經遷移到雷洲島。

  金山島、怒潮城、雷洲島才是金氏的根本。

  ………………

  旨意到了鎮西城之後。

  種堯稱病,不願意前往國都赴任樞密院正使。

  越國尚書檯派遣官員前往鎮西城,要求丈量鎮西侯爵府封地。

  越國樞密院官員前往鎮西城,開始對種氏私軍,鎮西軍進行登記造冊。

  手段直截了當,為收回種氏家族封地、裁減種氏私軍做準備。

  種師師勃然大怒,大開殺戒。

  殺了三名樞密院官員,毆打十七名尚書檯官員。

  越國朝堂震怒。

  國君寧元憲下旨,令種堯交出殺人兇手種師師。

  並且主動上繳兵員名冊,上繳封地地圖,響應越國新政。

  否則,視為叛逆。

  種堯置之不理。

  國君寧元憲昭告天下,種氏家族謀逆。

  下旨天西行省大都督,涅槃軍統領金木蘭,剿滅種氏叛逆。

  整個越國,再一次震驚!

  這麼快,這麼急嗎?

  剛剛才打完了國運之戰,又要打種堯了?

  民眾們驚詫,但是朝堂官員卻一點都不震驚。

  這場大戰本在幾個月前就該爆發了,是寧政不願意在國都爆發內戰。

  而且種氏家族是越國頂尖貴族,最大的軍閥,甚至算得上是擎天玉柱。

  一下子宣佈為叛逆,對越國萬民衝擊太大了,需要一定的緩衝。

  內戰一定會爆發。

  但多少還是要講究師出有名。

  ………………

  種堯傳檄天下。

  國君寧元憲中風,朝政已經被寧政掌控,君王已是傀儡。

  種氏家族是越國的百年忠臣,為了越國江山,為了寧氏王族的百年基業,種堯號召天下將領,進國都勤王。

  緊接著,種氏家族瘋狂增兵。

  軍隊一下子從六萬激增到十萬,都不知道他是哪裡來的軍糧,哪裡來的軍費。

  然後,種氏家族軍隊四面出擊。

  短短時間內就徹底佔領了整個天西行省北部所有郡城。

  至此!

  越國內戰,正式爆發!

  整個天西行省北部,全部落入種氏大軍手中。

  除了古蘭城之外。

  金木蘭率領第一、第二涅槃軍四千多人,堅守古蘭城!

  這古蘭城,距離鎮西城僅僅只有不到二百里。

  從地圖上看,古蘭城孤立無援,陷入了種氏大軍的重重包圍之中。

  …………

  十二月初九!

  種鄂率領四萬大軍,進攻金木蘭鎮守的古蘭城。

  隨同出征的,還有金木蘭曾經的宿敵種師師。

  古蘭城是一個破舊的小城。

  金木蘭守軍僅僅只有四千多人。

  雙方十倍的兵力差距。

  「金木蘭這四千多軍隊,是越國麾下最精銳的部隊!」

  「一旦滅之,寧政手中再無任何力量能夠抵擋我種氏大軍。」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3-6 15:21
第392章:種氏慘敗!末日到了!

  其實帝國廉親王並沒有返回炎京,而是出現在鎮西城。

  「種堯,接下來我說的每一句話都非常重要。」

  「第一,這一戰你不是為了寧岐打的,也不是為了攻城掠地。」

  「這一戰是為了你種氏家族自己打的。」

  「而這一戰你只有一個目的,徹底殲滅第一和第二涅槃軍。」

  帝國廉親王的話非常肅重。

  「這不僅僅是我的意志,也是整個帝國的意志。」

  「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

  種堯道:「請親王殿下明示。」

  帝國廉親王道:「那好,我就說得更加直接一些。第一、第二涅槃軍是被沈浪血脈改造後的軍隊,本不應該存在這個世界上,應該徹底抹去,明白嗎?」

  種堯目光一縮。

  這句話的意思深了。

  帝國廉親王道:「不僅僅第一、第二涅槃軍要被徹底抹去,還有姜離餘孽血脈者,全部要被抹去。包括苦頭歡,藍暴,屠大,屠二,蘭氏十兄弟等等所有人,全部要被從這個世界上徹底抹去。」

  這句話的信息量太大了。

  發生了什麼變故?

  過去十幾年,帝國對姜離餘孽的特殊血脈者是比較放任的態度。

  二十幾年前,姜離暴斃之後,他培養的特殊血脈者成為了戰爭難民,蔓延到整個天下。

  卓氏家族領養了苦頭歡。

  種氏家族領養了藍暴。

  楚王領養了屠氏兄弟。

  這些特殊血脈者原本還處於比較隱秘的狀態,但卓氏滅族之後,天涯海閣之主公開收苦頭歡為記名弟子。

  然後帝國在這方面態度一下子就放開了。

  不僅僅是默認,甚至之贊同天下豪門收留姜離餘孽。

  所以這群特殊血脈者的身份才被不斷公開,沈浪才敢公然帶著蘭氏十兄弟創造奇跡。

  而現在帝國廉親王竟然說要徹底抹去這些人存在的痕跡。

  這是什麼意思?為何會出現這樣的變化?

  「我再重複一遍,第一、第二涅槃軍就不應該存在這個世界上,所以你要不計任何代價消滅這支軍隊,僅僅只有四千多人而已。」

  「不管死傷多少軍隊,三萬也好,五萬也罷,總之要將這四千多人斬盡殺絕。」

  「薛徹那邊得到的命令也是差不多的,徹底殲滅金氏家族,尤其是金氏家族所有的海面艦隊,不留下一艘船,徹底封鎖東部海域上的所有航線。」

  「希望你能夠明白這裡面份量有多重。」

  種堯望著帝國廉親王道:「真的不計任何代價嗎?」

  帝國廉親王道:「最近幾個月,你收到了多少糧草,多少軍糧,多少兵器?」

  不計其數!

  上一場和楚王之戰,種堯大軍幾乎把所有的物資都打空了。

  而這幾個月一下子就填補進來,前所未有的闊綽。

  不計其數的物資,沒有任何條件,湧入了種氏家族的倉庫之中。

  帝國廉親王道:「我再重申一遍,這一戰你不是為了寧岐打的。我再給你透露一句,只要你完成了這個目標!種氏家族自立為國。」

  這話一出,種堯幾乎顫慄了。

  他做夢都想要讓種氏家族自立。

  這等迫切之心,完全不亞於蘇難。

  但現實逼迫種氏家族不得不背靠著越國,因為種氏和楚國世世代代有著生死大仇。

  強大楚國如同一座大山橫在種氏的面前。

  所以種堯明明非常敵視寧元憲,卻依舊要效忠越王,甚至服從他的大部分旨意。

  之前他嘗試過擺脫越國,和帝國武親王聯姻,結果被沈浪這個賊子破壞了。

  自立為國!

  為了這個目標,種氏家族願意付出幾代人的代價。

  然而現在,帝國廉親王直接給出了這個條件。

  「你已經攻陷了大部分的天西行省北部,就剩下一個古蘭城了。」帝國廉親王道:「只要你滅了第一、第二涅槃軍,整個天西行省北部全部都是你種氏家族的。」

  「先冊封為天西公國,名義上是越國的藩屬國,但實際上已經自成一國。」

  「你種堯再也不是越國的鎮西侯,而是天西公國的國君。」

  「未來越王會成為你名義上的君主,但你真正的君主只有一個,那就是皇帝陛下。」

  種堯一時間覺得自己有些無法呼吸了。

  渾身的熱血幾乎一下子就要冒起來。

  國君!

  多麼讓人著迷的名詞啊。

  都說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但天下家族無數,又有幾個能成為一國之君?

  帝國廉親王道:「這就是帝國對你的承諾,如何啊?」

  種堯顫抖道:「臣當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帝國廉親王道:「記住,不計一切代價,消滅第一、第二涅槃軍!這支軍隊不應該出現在世界上。而且沈浪不在這支軍隊中,真是你千載難逢的機會。」

  ……………………

  古蘭城很小,嚴格意義上它甚至不算是一座城池,而是一個城堡。

  佔地僅僅只有幾百畝,背靠著高山。

  木蘭率領的第一、第二涅槃軍駐守在這裡已經超過好幾個月了。

  這幾個月時間。

  第一、第二涅槃軍一直在備戰。

  越王還沒有宣佈種氏謀逆的時候是平靜期,各式各樣的物資源源不斷地進入古蘭城之內。

  如今城堡的地下室內,無數的物資簡直堆積如山。

  不管是糧食還是軍械,都夠用幾個月之久。

  ………………

  四天之後!

  種鄂的四萬大軍,浩浩蕩蕩來到古蘭城下。

  頓時將這座小小的城堡包圍得水洩不通。

  為了這一戰,種鄂實在準備得太充分了。

  帶來了無數的攻城器械。

  幾十架的巨型投石機排開。

  幾十具的巨型強弩排開。

  隨著一聲令下。

  所有投石機,所有巨型強弩全部發射。

  「轟轟轟轟……」

  整個城堡開始顫抖,地動山搖。

  這瘋狂的轟擊,彷彿完全無窮無盡的一般。

  半個時辰。

  一個時辰,

  一個半時辰!

  超過幾千個巨石狠狠砸在了古蘭城上。

  這座古老的城池,頓時千瘡百孔。

  整個過程中,城內的涅槃軍沒有任何反擊,給人感覺彷彿是徹底沉睡了一般。

  在這種驚人的轟擊下,彷彿任何軍隊都會意志崩潰。

  「攻城,將沈浪的涅槃軍斬盡殺絕!」

  隨著種堯一聲令下。

  種氏家族的軍隊,潮水一般朝著古蘭城洶湧而去。

  「殺,殺,殺……」

  四百米,三百米,二百米……

  然後……

  「嗖嗖嗖嗖嗖……」

  華麗的箭雨再一次出現了,第一、第二涅槃軍狂暴射箭。

  沒錯,第一涅槃軍也開始射箭了。

  這幾個月時間內,他們沒有幹別的,一直都在練習射箭。

  不過他們太專注了,一旦練習了陌刀,其他技藝就很難達到巔峰。

  所以他們的箭術不如第二涅槃軍,但也已經是超強。

  至少,拉開2石弓完全沒有問題。

  至少一口氣連射幾十箭完全沒有問題。

  四千多名神射手,居高臨下,瘋狂射箭。

  一邊倒的屠殺,再一次上演了。

  涅槃軍箭術之精準,簡直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種氏家族裝備精良,而且得到了無數物資的支援後,裝備大量的鐵甲。

  但是依舊無法抵擋涅槃軍的箭雨,頓時間傷亡不計其數。

  見到這驚人的傷亡。

  種鄂總算知道為何楚王會敗得這麼慘了。

  這支涅槃軍的箭術,簡直讓人毛骨悚然。

  沒錯,這樣的軍隊根本就不應該出現在這個世界上。

  「大盾牌陣,大盾牌陣!」

  隨著種堯一聲令下。

  烏龜殼大盾牌陣,再一次出現了。

  通過這種大盾牌陣,種鄂的大軍終於衝到了古蘭城牆之下。

  然後開始攀爬城牆。

  城牆之上,無數的巨石,滾木,滾油洶湧而下。

  種氏大軍再一次遭受到巨大傷亡。

  僅僅三個時辰後。

  第一天的攻城戰結束。

  因為不得不結束。

  涅槃軍實在太強了。

  種鄂的四萬大軍,傷亡超過五千之後,士氣就開始下降。

  若不鳴金收兵,士氣就要瓦解了。

  ………………

  次日!

  種鄂大軍再一次攻打古蘭城。

  再一次失敗,傷亡超過四千。

  第三天。

  種鄂大軍再一次攻城。

  依舊失敗,傷亡超過四千。

  至此,他手中四萬大軍傷亡超過了一萬三,整整三分之一。

  大軍的士氣低迷,無法繼續攻城。

  ………………

  種堯暴怒的同時,又無比震驚。

  這涅槃軍竟然是如此之強嗎?

  四萬大軍攻打四千多人,還敗得如此之慘?

  帝國廉親王說得沒錯,這樣的軍隊就不該出現在世界上。

  接下來怎麼辦?

  繼續增兵古蘭城?

  東邊是不用擔心,寧政手中無兵,他手頭的不到兩萬軍隊守國都都不夠。

  唯一擔心的是南邊,張翀和羌國的聯軍可能會通過白夜關北上,進攻種氏領地。

  之前說過,天西行省和南部和北部,隔著一座大山脈,幾乎無法跨越。

  好吧,除了涅槃軍之外的軍隊無法跨越。

  至少羌國的軍隊是不可能翻越,唯一的途徑就是白夜關。

  而白夜關建在崇山峻嶺之間,絕對的易守難攻。

  甚至是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白夜關建成以來,從來都沒有被攻破。

  之前白夜關都是鄭陀守的,如今種氏家族謀逆,當然會第一時間佔領白夜關。

  整個白夜關,足足一萬守軍。

  種堯知道,沈浪有一種非常神奇的東西,可以將鐵門燒穿,直接攻破城門。

  楚王都就是這樣被攻陷的。

  為了防止重蹈覆轍,種氏家族把所有城門都改造過一遍了。

  整整三層城門。

  不僅僅有木頭,有鐵,還有巨石門。

  這樣就算你有神仙的手段,也攻不破了。

  如今白夜關那邊,依舊穩固如山,沒有任何被攻破的痕跡。

  甚至,完全不見張翀和羌國軍隊的蹤影!

  種堯還有一個擔心。

  那就是楚國的平南關。

  這一戰,楚國當然不可能直接出動大軍攻打種氏。

  楚王這一次損失慘重,休養生息都來不及,就算他和寧政有什麼密約,也不可能真的出兵相助。

  但是種堯擔心楚王會開啟平南關,放羌國大軍北上,借道楚國,進入天西行省。

  關於這一點,帝國廉親王已經派去密使警告楚王了。

  相信這位年輕的楚王是不敢冒這個風險的。

  如此一來,南邊,西邊,東邊都沒有危險。

  而且北邊卞逍的軍隊,竟然也沒有絲毫要南下的意思。

  這就讓種堯驚詫了。

  沈浪這是什麼意思?

  他明明可以在東、南、北三方包圍種氏軍團的。

  但他卻沒有那麼做。

  莫非他是要把整個戰場都交給金木蘭的那四千多涅槃軍?

  這……這也太瘋狂了吧?

  沈浪你也太張狂了。

  我種氏家族的軍隊也是身經百戰的精銳,就算有四萬新兵,但還有六萬是精銳老兵。

  戰鬥力絕對強。

  你想要憑借四千多人消滅我十萬大軍?

  那真是癡人說夢了!

  ………………

  那麼沈浪是怎麼想的?

  他真的想要靠四千多涅槃軍對戰種堯的十萬大軍嗎?

  呃!

  是的!

  就是這麼瘋狂。

  簡直是駭人聽聞!

  ………………

  確定平南關,白夜關都沒有敵人後,種堯再一次增兵古蘭城戰場。

  一下子增兵三萬!

  至此,攻打古蘭城的軍隊達到驚人的近六萬人。

  頓時種氏軍團再一次士氣如虹!

  種鄂再一次下令攻城!

  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五萬大軍攻城,源源不絕,驚濤駭浪。

  結果……

  再一次遭遇了慘敗。

  五萬人攻城,傷亡近萬。

  前所未有的損失,讓人痛徹肺腑。

  涅槃軍之強,讓人歎為觀止。

  第一涅槃軍近戰無敵,第二涅槃軍守城無敵。

  只要有足夠的箭支,涅槃軍不敗!

  ………………

  接下來,種鄂用盡了一切手段。

  挖掘地道!

  這是一個非常笨的辦法,因為挖掘地道的工程量太大了。

  但這也是讓守城一方難以防禦的一招。

  動用了幾千人,用了幾天幾夜。

  地道終於要挖通了,直接通往古蘭城內。

  種鄂狂喜,派遣最精銳的種氏武士,沿著地道進攻古蘭城內。

  結果……

  好不容易沿著地道一直走,一直走,走到古蘭城內出口的時候,忽然發現出口被封住了。

  然後……

  無數個會冒煙的東西扔了下來。

  毒氣彈!

  所謂的毒氣彈,殺傷力不大。

  但是在地道這種密閉環境之下,殺傷力簡直驚人。

  被困在地道的種氏家族精銳簡直遭遇了地獄一般的折磨。

  「轟轟轟……」

  然後,一陣陣低沉的轟鳴。

  這個好不容易挖掘出來的地道塌了。

  種氏家族的精銳武士,直接被埋在了地下。

  種鄂聽聞之後,幾乎要吐血。

  挖掘地道的戰術,徹底失敗。

  ………………

  接下來,種鄂用火攻!

  隱元會運來了不計其數的魚油,堆積如山。

  隔著四百米之外,用巨型投石機投擲魚油桶。

  總共有多少魚油?

  超過五千桶,整整十幾萬斤。

  足夠將幾百畝的古蘭城徹底燒成灰燼了。

  為了徹底消滅這支涅槃軍,隱元會也算是傾其所有了。

  「喝,喝,喝,喝……」

  幾百個人,推動著五架超巨型投石機。

  這種超級巨型投石機,可以將幾十斤重的東西投擲出四五百米之外。

  沒有辦法。

  只有這個距離才是安全的。

  涅槃軍的箭雨威力太大了,三百米之內都不安全。

  只不過這種超巨型投石機實在太大了,需要一百多人才能推得動一架。

  整整用了幾個時辰。

  五架超巨型投石機全部就位。

  接下來,就是大火焚城了。

  種鄂內心無比憤恨,無比的期待。

  之前真是莫大的恥辱,整整幾萬大軍攻打區區一個城堡,非但沒有打下來,傷亡竟然超過了兩萬三。

  涅槃軍這樣的軍隊,就不應該出現在這個世界上。

  你們就算再強大,也擋不住這滔天的烈焰。

  定要將你們全部燒成焦炭。

  「預備!」

  五架超巨型投石機準備完畢。

  每一架投石機上放著三桶魚油。

  接下來幾天時間內,這十幾萬魚油都會砸入古蘭城內。

  定要將這座城堡燒成廢墟,將裡面人全部燒死。

  「準備發射!」

  「等待著烈焰的炙烤吧。」

  「等待著毀滅吧!」

  然後!

  就在這個時候,絕美無雙的金木蘭出現了。

  她站在城頭之上,張開了一支前所未有的大弓。

  朝著無數魚油桶的方向瞄準。

  種鄂一驚。

  這些魚油桶可是在距離城牆七百米之外。

  根本就沒有任何弓箭能夠射到。

  就算金木蘭這樣的射手,就算再強的弓也射不到。

  因為這已經超過了弓箭的極限。

  金木蘭,你的姿勢非常美。

  但注定是徒勞的。

  一千步的距離,神仙都射不到。

  「嗖!」

  木蘭猛地一箭射出。

  這支巨箭在空中劃過一道美麗的弧線。

  那麼……

  木蘭的箭射得到七百米之外嗎?

  不可能的!

  弓箭提供的動能是有極限的。

  然而……

  這支箭剛剛飛出了二百米之後。

  忽然……

  箭的屁股竟然開始冒火。

  然後,它開始加速。

  我……我日。

  這是什麼鬼?

  會噴火的箭?

  七百米的距離,原本是不可能的。

  但是現在。

  這支會噴火的火箭速度越來越快,竟然飛到了這些魚油桶的上空。

  但這又怎麼樣?

  在這個驚人的距離,箭的精準度完全是一個玄學。

  根本不可能命中目標。

  這也沒錯。

  然而……

  這支火箭直接在空中炸開了。

  「砰!」

  這明明是白天。

  但是卻爆出了無比璀璨的光芒。

  然後,無數的火花降落。

  真是太美了。

  幾千幾萬的火花,四處飄灑。

  這是什麼火花?

  又是鋁熱劑。

  溫度高達兩千五百攝氏度。

  箭射不中,但是這些鋁熱劑火花,如同雨點一般,一定能夠落中。

  「保護魚油,保護魚油!」

  種鄂高呼。

  然而一切都是徒勞的。

  無數的鋁熱劑火花落在了魚油桶上。

  兩千五百度的高溫,輕而易舉點燃了木桶。

  然後……

  「轟轟轟轟……」

  驚天動地的爆炸。

  連綿不絕的爆炸。

  整個地面上爆出了無數的火球。

  近二十萬斤的魚油爆炸。

  剎那間的光芒,幾乎遮住了太陽。

  周圍幾千名種氏家族的士兵,全部被撕成了粉碎。

  整個地面都在激烈顫抖。

  見到這一幕!

  種鄂徹底驚了。

  因為他覺得得比較近,頓時感覺到一股強大的衝擊波襲來,彷彿在他胸前狠狠錘了一計。

  然後,整個身體飛了出去。

  與此同時,周圍無數的士兵,彷彿風吹麥浪一般,紛紛飛出倒下。

  …………

  種鄂落地之後,穩穩站住。

  但是,他能夠感覺到自己的眉毛和頭髮被燒焦了很多。

  漫天的火焰!

  彷彿整個大地都在熊熊燃燒。

  無數的種氏士兵被燒成了焦炭。

  還有更多人在地上翻滾慘呼。

  這裡已經不像是戰場了,完全如同十八層地獄一般。

  甚至整個地面還在繼續燃燒,這不就像是無邊無際的油鍋嗎?

  「啊……啊……啊……」

  種鄂發出一陣陣淒厲高呼

  為什麼啊?

  就這麼一個小小的城堡,就這麼難打嗎?

  之前剛剛傷亡了兩萬三,這次大火又死多少人?

  只不過四千多涅槃軍而已啊。

  帝國廉親王說得對,這支軍隊就不該出現在這個世界上。

  就應該徹底被抹去!

  ………………

  整整幾個時辰後!

  傷亡統計出來了。

  被燒死、炸死超過三千人,受傷者超過七千人。

  又是一萬的傷亡!

  也就是說,開戰到現在,種氏家族的軍隊已經傷亡超過三萬三了。

  十萬大軍,損失了三分之一!

  當然他現在手頭還有四萬大軍,依舊是涅槃軍的十倍。

  但是今天這驚天烈焰把所有軍隊都驚住了。

  剩下這近四萬大軍,已經毫無鬥志,士氣近乎崩潰了。

  這滿地的傷員,被燒焦的屍體。

  看上去太可怕了!

  這一戰,真的打不了了。

  種鄂無比痛苦下令,大軍後撤二十里。

  圍而不攻!

  至此,攻打古蘭城的戰鬥第一階段,徹底失敗!

  ………………

  種鄂返回鎮西城。

  鎮西侯爵府內,氣氛無比凝重。

  沒有想到戰局會如此之慘,就算加上新招的新兵,種氏家族也才十萬大軍而已。

  一下子去了三分之一。

  關鍵是沈浪的涅槃軍傷亡微乎其微。

  「涅槃軍的箭支應該用完了吧?」

  「這段時間大戰,他們至少射出了二百萬支箭。」

  「就算物資在充足,也不可能準備幾百萬支箭吧。」

  帝國廉親王緩緩道:「種堯,我說過,不計一切代價,消滅這支涅槃軍,他們本不應該出現在這個世界上。」

  封鎖一切上古文明在世界上的痕跡。

  「一旦滅了涅槃軍,你祝氏自立為國。」

  種堯道:「親王殿下,我也想要不計一切代價。但是以現在的情形就算我把大軍全部押上也很難。您說得對,涅槃軍確實不應該出現在這個世界上,他們太強了。」

  種鄂道:「關鍵是士氣,我們的軍隊傷亡一旦超過兩三成,士氣就會崩潰。所以軍隊再多,也無濟於事。」

  種堯道:「廉親王,不知道有沒有辦法,能夠瞬間提升我們軍隊的士氣和戰鬥力。比如……之前沈浪用過的所謂黃金龍血?」

  這話一出,帝國廉親王目光猛地一縮。

  這是什麼意思?

  我都說過了,涅槃軍不應該出現在這個世界上。

  帝國要徹底抹去上古文明在這個世界上的痕跡,你竟然還想要用這些東西?

  以毒攻毒嗎?

  種堯道:「親王殿下,這種所謂的黃金龍血對人體的提升是短暫的,一旦效果褪去之後,不會再有任何作用,這並不違背帝國的意志。」

  帝國廉親王閉上眼睛。

  眼下這種局面就如同種堯所說,想要靠正常手段消滅涅槃軍,打下古蘭城已經很難了。

  誠然涅槃軍的箭支可能已經耗盡了。

  但萬一還有不少呢?

  種氏家族的軍隊士氣已經非常低迷,不堪一戰。

  一旦用黃金龍血類似的藥物,幾乎可以瞬間逆轉局面。

  「明天給你答覆!」

  …………

  次日,帝國廉親王離開了。

  取而代之的是浮屠山的使者。

  幾十名浮屠山的學士出現在種堯的鎮西侯爵府內。

  帶來了幾十箱子的東西。

  或許帝國廉親王早就已經準備好了這些東西,只不過他不願意承擔這些責任,所以今日反而離開了。

  也就是說今後事發,和他完全無關。

  「這是黃金龍血嗎?」

  「這是涅槃劑!」浮屠山學士道:「這個世界上壓根沒有黃金龍血。」

  種堯道:「那比起沈浪的黃金龍血,功效如何?」

  「七成。」浮屠山學士道。

  七成?

  那夠了,足夠了。

  當時一萬城衛軍廢物,服用了沈浪稀釋過幾倍的黃金龍血後,戰鬥力瞬間爆棚,幾乎擊敗了強大的沙蠻族武士。

  「有多少份?」種堯問道。

  「一萬五千份!」

  足夠了!

  片刻後,一名種氏家族的新兵來做實驗,服用了浮屠山的涅槃劑。

  頓時,他的眼珠子都紅了。

  「啊……啊……啊……」

  整個人狂吼!

  要知道,他之前可是被嚇得尿褲子的新兵。

  「放猛虎!」

  隨著種堯一聲令下。

  一隻巨大的猛虎被釋放了出來,猛地朝著這個新兵撲了過來。

  放在之前,這個新兵直接屎尿齊出了。

  而現在……

  他猛地一聲大吼,一個打滾。

  速度無比飛快,躲過了猛虎的一撲。

  然後衝到老虎的肚子下面,猛地一刀。

  嘩啦啦……

  猛虎的五臟六腑全部流了出來。

  「刷……」

  但這隻猛虎臨死之前,在這個新兵的背上狠狠撓了一爪。

  鮮血淋漓,深可見骨。

  「哈哈哈,爽,爽……」

  這個新兵彷彿感覺不到任何疼痛一般,依舊興奮高呼。

  感覺到後背出血,竟然猛地一抓,用舌頭舔自己的血。

  全場所有人徹底驚呆了。

  這涅槃劑竟然如此之強?

  讓一個廢物新兵,變得如此勇猛。

  不但膽氣暴增,力量暴增,速度暴增,而且反應和感知也得到了巨大的提升。

  這戰鬥力變強何止幾倍?

  「哈哈哈哈……」

  這個新兵依舊在大笑。

  笑著笑著,直接死了!

  失血過多而死。

  因為沒有人給他止血,但就算他死的時候,也依舊豪邁大笑。

  這藥劑果然和黃金龍血一般,讓人徹底不知道畏懼。

  「好,好,好……」

  種堯大喜,這涅槃劑能夠給一萬五千人服用。

  就等於有一萬五千個毫不畏死的逆天武士。

  這樣一來,何愁古蘭城不破。

  何愁涅槃軍不滅?

  一定將涅槃軍徹底斬盡殺絕,斬盡殺絕!

  …………

  接下來十幾個時辰。

  種氏家族一萬五千名士兵服用了浮屠山的涅槃藥劑。

  頓時間,士氣沖天、殺氣沖天。

  眼珠血紅,無所畏懼。

  每一個人的力量、速度、敏捷、感知、膽氣都得到了巨大的提升!

  種堯一聲令下。

  這一萬五千全新的猛士軍隊,用最快速度投入古蘭城戰場。

  至此!

  包圍古蘭城的種氏軍隊再一次達到了五萬兩千人。

  種氏家族的十萬大軍,還有一萬人在白夜關,留守老巢鎮西城的軍隊,已經不足一萬。

  他真是竭盡全力,不計一切代價要消滅涅槃軍。

  自立為國啊。

  這個誘惑,種堯如何能夠抵擋?

  這一萬五千名被改造過的種氏武士來到古蘭城下之後,如同瘋魔一般求戰。

  殺,殺,殺!

  將涅槃軍斬盡殺絕,斬盡殺絕!

  沈浪,你的涅槃軍末日到了。

  ………………

  古蘭城內!

  四千多涅槃軍士氣依舊高漲,但是箭支快要用完了,剩下不足三十萬支。

  在涅槃軍的瘋狂爆射下,這些箭根本不夠打一場戰役。

  原本可以去城外收集箭支,但是種鄂奸詐,在退兵的時候,下令把地面上所有的箭支拔走了。

  而無法拔走的,也全部摧毀,所以涅槃軍回收的箭支非常有限。

  而如今,種氏家族又投入了一萬五千名改造武士,勇不可當。

  接下來五萬兩千敵軍攻城。

  涅槃軍箭支不足,豈不是必死無疑?

  然而!

  金木蘭一直緊繃的笑臉,終於徹底鬆開了。

  果然又被夫君料中了。

  種氏家族接連幾番大敗之後,終於忍不住向浮屠山求援了,終於忍不住用上類似黃金龍血的藥劑了。

  接下來最最驚艷,最最恐怖的一幕就要出現了。

  沈浪早有預備。

  甚至,沈浪把這一幕當成了這一場決戰之關鍵。

  論對黃金龍血的研究?

  有誰超過沈浪?

  你們可知道,勇士和瘋子,僅僅只有一線之隔嗎?

  浮屠山的藥劑可以把你們種氏家族武士變成勇猛無敵的勇士。

  而沈浪卻能夠把他們全部變成瘋子野獸,徹底失去神智,不分敵我,變成殺戮機器。

  當這些改造後的野獸殺不到涅槃軍的時候,他們會怎麼做?

  他們當然會瘋狂屠殺你們種氏自己的軍隊。

  他等這一天已經很久了。

  種氏家族,你們的末日到了。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3-7 06:19
第393章:全軍覆滅!種堯絕望!

  古蘭城戰場之上,陷入了無比的狂躁。

  「殺,殺,殺……」

  一萬五千名被改造過後的種氏武士已經要徹底爆炸了。

  完全壓制不住內心殺戮的慾望。

  體內彷彿有一個無比強大的力量要炸出來一般。

  這架勢和當時的城衛軍是一模一樣的,甚至更加猛烈。

  浮屠山的涅槃劑更很,它更多的是激發出人體內的獸之性。

  當初沈浪和苦頭歡為了壓制那一萬多狂躁的城衛軍,簡直是心力憔悴。

  而如今種鄂也壓不住這一萬五千名狂暴軍。

  他手中還有三萬七千人都壓不住。

  這還沒有正是開戰,種氏的兩支軍隊就已經鬥毆了幾十次,超過幾百人被打死。

  這改造過的種氏狂暴軍太強了。

  如今壓抑了幾天,他們心中的屠戮慾望更加積攢到了極致。

  再不開戰的話,這支軍隊幾乎就要自爆了,就連眼珠子都徹底血紅了。

  「吼吼吼……」

  這一萬五千大軍,拚命用戰刀拍打自己的胸膛,一邊發出野獸大吼。

  而且他們還不願意穿鎧甲,在這大冬天的竟然恨不得打赤膊。

  在種鄂的一再命令下,每一個人手握著一面盾牌。

  「砰砰砰砰……」

  這群改造後的狂暴軍又開始用戰刀敲打盾牌。

  種鄂高呼:「衝進去,將裡面的涅槃軍斬盡殺絕,去殺個痛快!」

  「殺個痛快!」

  「殺!」

  「衝!」

  隨著種堯一聲令下,這一萬五千名狂暴軍潮水一般衝了上去。

  這一剎那,真的如同萬獸奔騰一般,速度無比之快。

  衝,衝,衝……

  每一個種氏狂暴軍心中只有一個念頭,衝進去,把裡面的人殺得乾乾淨淨。

  與此同時!

  城牆上的涅槃軍開始彎弓搭箭。

  「射,射,射!」

  箭雨再一次狂灑而下。

  「嗖嗖嗖嗖……」

  無比犀利的箭雨兇猛地砸入了種氏家族的狂暴軍中。

  按說這個時候應該傷亡慘重了,因為這些狂暴軍不喜歡穿鎧甲,所以防護力很弱。

  但是服用了浮屠山的涅槃劑之後,他們的感知和敏捷度都得到了巨大的提升。

  眼看著箭矢就要射入體內,他們猛地舉起手中的盾牌,竟然將大部分的箭支擋住了。

  傷亡很小。

  這涅槃劑真是牛逼。

  難怪大炎帝國要徹底封鎖上古文明的一切痕跡。

  這種東西完全可以讓軍隊在很短時間內變得無比強大。

  「射射射……」

  涅槃軍的第二波箭雨、第三波箭雨狂射而下。

  但是依舊沒用。

  依舊被種氏狂暴軍用盾牌擋住了。

  他們手中的盾牌儘管不大,但卻蒙著鐵皮,異常堅固。

  涅槃軍強大的箭雨竟然失效了。

  種鄂見到這一幕,心中長長鬆了一口氣。

  終於要贏了。

  這浮屠山的涅槃劑果然厲害。

  種氏家族和帝國站在一起,果然是正確的。

  這一戰贏定了。

  一旦徹底滅了涅槃軍,種氏家族就要自立成國了。

  這一刻已經近在咫尺。

  「殺,殺,殺……」

  一萬五千名種氏狂暴軍,無比兇猛地衝到了城牆之下。

  然後,就要開始沿著攻城梯往上攀爬。

  後方的種氏三萬七千大軍見到這一幕,不由得驚呆了。

  人和人的差距這麼大嗎?

  之前我們每一次衝向城牆何等艱難,簡直是屍橫遍野。幾乎每前進一步,都要付出許多生命。這僅僅半個多月時間,死在這片城牆下的屍體就足足三萬多人。

  而現在這一萬五千名狂暴軍,輕而易舉地越過了這片涅槃軍箭雨的死亡區域。

  就這麼輕而易舉衝到城牆下了。

  ………………

  木蘭看了一下。

  這個時候城牆之下的種氏狂暴軍足夠擁擠了。

  時候到了!

  「換箭!」

  隨著一聲令下。

  四千多涅槃軍開始整齊換上了特殊的箭支。

  這種箭上幫著一瓶特殊的東西。

  「放,放,放……」

  涅槃軍再一次狂射。

  箭雨再一次狂灑而下。

  城牆之下的種氏狂暴軍再一次精確地舉起盾牌,擋住射來的利箭。

  然而……

  這些箭射中盾牌,或者射中地面之後,箭桿上的瓶子猛地炸裂開。

  然後……

  無數的煙霧猛地爆出。

  空氣中出現了詭異的香味。

  這種香味類似於謀殺楚王的暗香。

  但又不完全是。

  短短時間內。

  涅槃軍射出了幾萬支箭。

  箭上都有沈浪配出來的詭異藥物,每一支箭僅僅捆綁了兩克左右。

  那這種藥劑是什麼?

  成分比較複雜。

  六成是各種蛇毒,三成是沙蠻族的植物之毒,還有一成是沈浪用各種技術調配出來的藥劑。

  儘管成分都是毒,但是配成藥劑之後,它反而不是毒。

  而更像是一種極度狂躁的興奮劑。

  這就像是在印度,三哥流行吸眼鏡蛇毒一樣。

  眼鏡蛇的毒液,能夠讓人進入一種非常離奇的精神狀態。所以一克眼鏡蛇毒價格達到一百五十美元。

  相較而言,這才是真正的狂躁興奮劑。

  沈浪算是在無意中研究出來的,他的本意是想要提升黃金龍血的藥效。

  結果發現根本不行,這兩樣藥劑混在一起之後,實驗的動物立刻陷入一種非常可怕的狀態。

  當時沈浪是拿著一只比較溫順的小老鼠做實驗,結果它狂暴大發,把籠子裡面的同類全部咬死,然後瘋狂地要從籠子裡面衝出來,活生生把自己撞成了肉泥慘死。

  至此,沈浪就把這種藥劑封存了起來。

  沒有想到今日卻派上大用場了。

  原本沈浪弄不到這麼多蛇毒的。

  但是去了一趟沙蠻族後,各種各樣的蛇毒要多少有多少。

  幾十上百斤都沒有問題。

  ………………

  整個城牆之下,都瀰漫著迷人的香味。

  好香,好香啊……

  種氏家族的狂躁軍忽然間停止了攀爬城牆。

  開始拚命去嗅這股香味。

  因為這種香味讓他們進入了一種非常美妙的精神狀態。

  服用了浮屠山的涅槃劑之後,他們的力量、敏捷、感知、精神都提升了許多倍。

  而整個神智也搖搖欲墜,距離瘋魔只有一線之隔了。

  而現在!

  吸入了這種詭異的香味之後。

  真的就如同火上澆油一般。

  體內涅槃劑的藥效,彷彿熊熊燃燒的烈火一般瞬間徹底爆發了出來。

  種鄂感覺到不對。

  因為就連他嗅到這股香味之後,整個人也顯得有些燥熱興奮。

  「不要嗅,不要嗅!」

  「屏住呼吸,屏住呼吸!」

  種鄂狂吼!

  然而,已經來不及了。

  這一萬五千名被改造過的種氏狂暴軍,通紅的眼球變成了血紅色,全身的皮膚也變得酡紅。

  呼吸無比急促,瞳孔有些散亂。

  原本已經搖搖欲墜的神智瞬間徹底崩潰。

  「嗷,嗷,嗷……」

  他們的內心在發出一陣陣嘶吼,他們的腦子裡面只有一個詞。

  殺戮,噬咬。

  殺,殺,殺!

  但是他們依舊沒有動,而是繼續貪婪嗅著這空氣的香味。

  這種感覺太美妙了。

  還有一部分狂暴軍,繼續瘋狂地攀爬城牆。

  轟轟轟轟……

  無數的滾木從城牆上滾落下來。

  將這些攀爬城牆的種氏狂暴軍徹底砸落。

  看來藥效還是不夠啊,竟然還有一部分人繼續攻城。

  木蘭再一次下令。

  箭雨再一次狂射而下。

  無數的狂暴藥劑再一次爆開。

  空氣中的香味更加濃烈。

  終於……

  這支本就充滿獸性的種氏狂暴軍,徹底失去了神智。

  快了,馬上就要自相殘殺了。

  就如同沈浪之前做實驗的那樣,那隻老鼠殺死了整個籠子內所有的同類,然後活生生把自己撞成了肉泥。

  這一萬多人眼珠充血。呼吸越來越急促,目光越來越瘋狂。

  這架勢,有些像是地球新聞上的所謂殭屍病毒。有些人吸了浴鹽之後,開始狂暴大發,瘋狂去噬咬同伴。

  戰場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寂靜。

  就彷彿炸彈爆炸之前一刻鐘的寧靜一般。

  只需要一根火柴,就會瞬間引起熊熊大火。

  種鄂見到這一幕,整個人頭皮發麻。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你們待站做什麼?趕緊攻城,攻城……」

  徹底失去神智的他們,幹不了攻城這麼高級的事情了。

  唯有剩下殺戮的本能。

  種鄂下令:「督戰隊,驅逐他們攻城,驅逐他們攻城。」

  在種鄂的一聲令下,三千騎兵飛快加速衝到城牆之下。

  「快攻城,你們給我攻城!」

  三千督戰隊,穿著最精銳的鎧甲,而且騎著戰馬,所以對這群狂暴軍的畏懼稍稍小一些。

  拿出鞭子,驅逐狂暴軍攻城。

  「去攻城!」

  「快,快……」

  「啪啪啪……」

  無數的鞭子,瘋狂抽打在這群狂暴軍的身上。

  然而,他們依舊一動不動。

  這架勢,彷彿還非常享受鞭笞的感覺?這就像是電影中的台詞,我一點都不痛,反而還有點舒服呢。

  種氏家族的三千督戰隊見到這一幕,不由得徹底驚愕不解。

  這到底是怎麼了?這香味有什麼鬼?我們嗅了之後,只是覺得很興奮燥熱,彷彿喝醉酒了一般,也沒有這麼大反應啊。

  這一萬多狂暴軍一動不動,甚至大多數人竟然閉著眼睛。

  督戰隊的首領是種鄂之子,種吉。他年輕氣盛,被眼前的一幕徹底激怒了。

  頓時他猛地拔出戰刀大吼道:「立刻攻城,否則格殺勿論,格殺勿論!」

  這就是督戰隊的傳統了,一定要維持戰場秩序,沒有鳴金收兵的情形下,有任何人膽敢退兵,全部無情斬殺。

  「你們待著做什麼?立刻攻城!」

  一萬多名狂暴軍置若罔聞,依舊一動不動,拚命嗅著空氣中的詭異香味。心中的殺戮慾望在瘋狂積累。

  「殺,殺!」種吉一聲令下。

  督戰隊手起刀落,斬下了幾十顆人頭。

  種鄂大驚,高呼道:「別殺人,別殺人。」

  但已經來不及了。

  整個局面就彷彿是堆積如山的火油內掉落了一根燃燒的火柴。

  猛地爆開。

  原本很多狂暴軍還閉著眼睛,此時猛地睜開。

  目光,如同野獸!

  「嗷……」

  然後,這一萬多野獸之軍,朝著三千督戰隊瘋狂撲去。

  督戰隊首領種吉大驚,但他還想要控制住局面。

  「你們幹什麼?造反嗎?造反嗎?」

  「全部回去,回到戰場上,否則格殺勿論。」

  「殺,殺,殺!」

  督戰隊手中戰刀,用刀背瘋狂劈下。

  「啊……啊……」

  然後,無比可怕的一幕出現了。

  這群狂暴軍如同野獸一般,猛地從地上躍起直接將馬背上的督戰隊騎士撲到在地。

  然後,用盡一切辦法屠殺。

  用刀砍,用手撕,要牙齒咬。

  可怕的自相殘殺,終於爆發了。

  「督戰隊,撤退,撤退……」

  種鄂高呼下令。

  種吉心中戰慄,率領著三千督戰隊騎兵瘋狂撤退。

  然後……

  這一萬多失去神智的狂暴軍瘋狂追了上來。

  他們的速度太驚人了。

  督戰隊儘管騎馬,但是戰馬速度一下子起不來,竟然直接被他們追上來。

  「砰砰砰……」

  這群狂暴軍忘記了刀法,忘記了一切,就剩下殺戮的本能。

  直接猛地將騎兵從馬上撲下來,然後瘋狂地撕咬屠殺。

  「砰砰砰……」

  無數戰馬踐踏過去,將他們踩得筋骨斷折。

  快,快,快。

  種吉的督戰隊瘋狂加速。

  「父親,快退,快退,這支狂暴軍已經瘋了,徹底失控了。」

  「快跑!」

  三千多督戰隊騎兵付出了一半的傷亡後,終於成功加速,擺脫了瘋魔的狂暴軍。

  種鄂騎在馬上,看著潮水一半湧來的狂暴軍。

  每一個目光充滿了殺戮獸性。

  他頓時遍體冰寒。

  「大軍撤退,撤退……」

  「跑!」

  隨著他一聲令下,三萬多種氏大軍立刻調轉方向,再也顧不上攻打古蘭城,拚命地逃竄。

  然而……

  他們跑不了的。

  騎兵有戰馬可以逃跑。

  但是步兵的速度再怎麼也比不上被改造過的狂暴軍。

  從天上望下去。

  真的像是獸群在瘋狂追趕人群。

  整個大平原,密密麻麻到處都是黑影。

  這群狂暴軍速度太快了。

  種氏家族的三萬多大軍,輕而易舉就被追上了。

  然後……

  一邊倒的屠殺。

  整整積攢了兩天兩夜的殺戮慾望,終於爆發了。

  哪怕失去了神智。

  但這一萬多種氏狂暴軍也爽了。

  瘋狂地殺戮。

  殺個痛快。

  殺個屍山血海。

  殺個人頭滾滾。

  就如同狼群衝入了羊群一般。

  周圍十幾里的地面上,到處都是鮮血。

  到處都是屍骸。

  ………………

  古蘭城的涅槃軍望著這一幕,靜靜無聲。

  木蘭的嬌軀微微戰慄。

  這一幕太驚人了。

  這應該算是玩火者自焚嗎?

  其實夫君陪的這種異香藥劑是很神奇,但並不致命。

  木蘭也聞了,確實感覺很興奮,有些燥熱,就想要找到人渣夫君,然後把他連皮帶骨吃到肚子裡面去。

  涅槃軍每一個人臉上帶著特質的面具,所以沒有吸入這些藥劑。

  但正常人嗅到這種異香藥劑之後,頂多就如同喝醉酒一樣,陷入一種興奮迷離的狀態,不會變成野獸。

  真正可怕的是浮屠山的涅槃劑,就如同滿屋子的柴薪一樣,一顆火星就可以點燃。真正的罪魁禍首不是那顆火星,而是那滿屋的柴薪。

  秘密武器固然厲害,但人若是不夠強大不夠聰明就貿然去使用強大神秘的武器,很可能毀滅的是自己。

  ……………………

  種鄂率領家族最嫡系的騎士,衝上了一個小山頭,然後俯瞰整個戰場。

  慘烈無比!

  種氏家族的三萬多正常軍隊,如同羊群一般被瘋狂屠殺。

  越來越少,越來越少。

  很快就要全軍覆滅了。

  而那些狂暴軍反而越來越瘋狂。

  殺光了視野內的正常人後,他們竟然開始了自相殘殺。

  遍地鮮血,遍體屍骸,慘不忍睹。

  種鄂覺得自己的身體沒有任何溫度,整個人都陷入了一種麻木。

  痛苦到了極限的麻木。

  為什麼會這樣?

  沈浪用黃金龍血改造城衛軍就沒事。

  為何我種氏用涅槃劑改造軍隊就有事?

  這一次傷亡會有多少?

  三萬?

  四萬?

  五萬?

  我種氏家族好不容易重新積攢出來的十萬大軍,竟然要死光了?

  這是要全軍覆滅啊。

  沈浪你這個瘋子啊。

  我們以為你會上演四面埋伏,八面埋伏。

  我們以為你會從平南關進軍,白夜關進軍,我們還以為你會讓卞逍大軍南下。

  沒有想到,你竟然真的把整個戰場都交給金木蘭,交給涅槃軍啊。

  竟然真的用四千多人對戰我十萬大軍?

  你早就算準了我們會向浮屠山求援。

  你早就在等著這一刻了。

  你早就準備讓我們的軍隊自相殘殺了。

  如果穩紮穩打,種氏家族十萬大軍怎麼也贏了。

  甚至圍而不攻,堅持個半年也贏了。

  但是上古文明的力量真的很誘人啊。

  你沈浪抵擋不住誘惑,我們種氏當然也抵擋不了。

  結果你沈浪用了大獲全勝,而我種氏卻滅頂之災。

  此時,種鄂彷彿看到了沈浪在地獄中獰笑的樣子。

  沈浪,你好毒,你好毒啊。

  「大帥,不好了,不好了。」

  「我們有的軍隊往鎮西城逃,結果這群野獸瘋子,也朝著鎮西城而去了。」

  這話一出,種鄂大驚!

  他仔細一看,果然這群徹底失去甚至的野獸狂暴軍,彷彿嗅著血跡的狼群一般,本能地朝著鎮西城衝去。

  這,這要命了。

  鎮西城可是種氏家族的老巢,此時城內守軍不足一萬啊。

  沈浪你這個卑鄙的孽畜,不但要利用這些野獸殺光我的軍隊,還要借他們攻城?

  ………………

  鎮西城內!

  種堯難掩激動。

  他在等待勝利的消息。

  這一戰必勝無疑,浮屠山的涅槃劑太強了。

  那一萬五千狂暴軍太強了,足夠將涅槃軍斬盡殺絕。

  而且一旦消滅了涅槃軍,這一戰就算是結束了。

  種氏家族接下來就會防守現有的地盤,然後靜靜等待時局的發展,等待帝國的冊封。

  天西公國!

  我種堯也要成為一國之君了。

  這是我種氏家族幾代人的夢想啊,終於要實現了。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

  外面傳來了一陣無比急促的腳步聲。

  怎麼回事?

  為何腳步如此慌亂?

  「主公,大事不好,大事不好了。」

  「沈浪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讓我們的狂暴軍徹底失去了神智,狂性大發,拚命屠殺我們自己的軍隊。」

  「種鄂大人的三萬七千大軍幾乎被殺光了。」

  「這一萬多狂暴軍又開始自相殘殺,如今剩下不足一半,而且正在朝著我們鎮西城衝來。」

  「我們五萬主力,近乎全軍覆滅了。」

  這話一出,種堯完全呆住了。

  這種感覺和當時的寧岐何等相似?

  就像是一道驚雷劈下,直接就要魂飛魄散。

  古蘭城之戰徹底輸了?

  而且是用這種方式輸的?

  種氏家族的近十萬大軍,死了八萬多。

  這,這是樂極生悲嗎?

  剛才我還幻想著坐上天西公國君主之位,想著創造種氏家族的幾百年巔峰。

  如今……

  竟然直接淪入地獄?

  種堯覺得眼前一陣陣發黑,一陣陣昏眩。

  然後整個人踉蹌,猛地跌坐在椅子上。

  「主公,那群野獸正在瘋狂朝著鎮西城衝來,接下來怎麼辦?」

  足足好一會兒後,種堯顫抖道:「關閉鎮西城!」

  ………………

  一天半後!

  剩下的四五千狂暴軍終於衝到了鎮西城下。

  此時,城門緊閉。

  但是此時他們已經清醒了,事實上昨天他們就醒過來了。

  對於自己做過的事情有一點記憶,卻不太清楚。

  整個人陷入於無比的空虛和茫然之中,還有無邊無際的沮喪。

  這和當時城衛軍黃金龍血藥效褪去之後的感覺是一樣的。

  他們這次衝回鎮西城,完全是想要回家。

  「開城門,放我們進去!」狂暴軍的武士高呼道。

  「不能開城門,這群人是野獸,見人就殺的。」種吉高呼。

  「種鄂大人,請您開啟城門,我們已經恢復正常了。」

  「不能開城門,不能開!」城牆上的守軍高呼。

  前天發生的事情實在是太可怕了,這群野獸竟然把三萬多弟兄全部屠殺了。

  而且是最殘忍的方式殺死。

  三萬七千多人,逃回鎮西城的不足三千,對他們來說,過去發生的一切簡直如同噩夢一般。

  「大帥,我們已經恢復正常了。」

  「我們依舊有強大的力量,敏捷的速度,我們能夠為您而戰。」

  這群人說的是真的。

  藥效雖然褪去了一半,但還剩下一小半。

  他們的力量和速度,依舊比正常時候要強很多,唯一低落的是士氣,沮喪和灰暗的心理。

  種鄂仔細看著這群狂暴軍的眼睛,依舊是充血通紅,看上去無比猙獰可怕。

  「兄長,怎麼辦?」

  種堯道:「命令他們離開鎮西城,返回古蘭城戰場,去消滅涅槃軍。」

  種鄂在城牆上高呼道:「主公有令,讓你們立刻返回古蘭城戰場,去將沈浪的涅槃軍斬盡殺絕。」

  可是極度興奮的藥效褪去之後,這群狂暴軍心中是無邊無際的沮喪。

  而且幾天幾夜時間,他們來回奔波四百里,屠戮了幾萬人。

  精神疲倦到了極致,就想要找一個地方好好躺著,什麼事情都不想管。

  城衛軍藥效褪去之後也是這樣的,儘管還有戰鬥力,但是精神萎靡之極,是寧政的自我犧牲精神重新點燃了他的士氣。

  現在,種堯竟然想要讓讓他們返回去打涅槃軍?

  「大帥,我們想著只想要躺著一動不動,我們不想戰鬥了。」

  種堯道:「我們可以打開城門,但是讓他們放下所有武器。」

  種鄂高呼道:「我們可以放你們進來,但是要放下所有武器。」

  一名狂暴軍的武士首領道:「種鄂大人,你們是想要讓我們繳械,進入城內將我們殺得乾乾淨淨對嗎?」

  這話一出,全場寂靜。

  眼下這個局面,已經無解。

  如果一條狗曾經咬死人,那它的下場是什麼?

  一定會被打死,不管它是不是已經恢復了冷靜。

  因為誰都不知道它下一次會不會在狂性大發,再一次咬人。

  這群狂暴軍屠殺了那麼多種氏軍隊,後果已經無法挽回。

  按照任何軍法,都必須處死他們。

  種鄂道:「沒有的事,我知道這一切不是你們的本意,這一切都是沈浪那奸賊的詭計。你們放下武器,我放你們進來好好冷靜一下,讓時間衝淡這一切。」

  狂暴軍首領道:「看來局面是無法挽回了,兄弟們,我們走,我們去隨便找一個城池住下來。」

  然後,這四五千狂暴軍就要離開,另尋寄身之處。

  「我們去投靠沈浪,去投靠國君!」

  說這話的狂暴軍武士僅僅只有幾個人而已。

  但是種堯聽了之後,還是目光猛地一縮。

  「動手!」

  隨著他一聲令下。

  城頭上萬箭齊發。

  這些恢復清醒的種氏狂暴軍紛紛倒地傷亡。

  緊接著,兩支騎兵衝了出來,朝著這四五千狂暴軍夾擊而來。

  「他們要殺我們?他們要殺我們。」

  種氏狂暴軍高呼。

  「跟他們拼了,跟他們拼了。」

  「打進城去,我們要回家,我們要回家!」

  然後,這些狂暴軍抄起武器,猛地殺回去。

  掏出之前攻城用的繩鉤,拚命地攀爬城牆。

  詭異的攻城戰爆發。

  種氏家族的軍隊,再一次陷入了自相殘殺。

  ………………

  兩個時辰後!

  血腥無比的戰鬥結束了。

  那四五千名種氏狂暴軍,死的乾乾淨淨。

  徹底結束了可悲的命運。

  但是他們臨死之前的反撲也是驚人的。

  種氏家族一萬三千大軍,硬是活生生被殺了三千人。

  因為他們體內的涅槃劑藥效還沒有徹底消退,力量和敏捷依舊遠勝於正常身體。

  原本他們處於極度的沮喪和萎靡之中。但是種氏家族軍隊對他們的襲擊徹底激怒了他們,再一次激發了他們心中的凶殘之氣。

  所以雖然被三倍的軍隊內外夾擊,但他們依舊爆發出了驚人的戰鬥力,給種氏家族帶來巨大的傷亡。

  至此,種氏家族在鎮西城的守軍僅僅不足萬人。

  ………………

  種堯站在城頭之上。

  沈浪的涅槃軍會來攻城嗎?

  「應該不會吧,楚王用三十萬大軍攻打鎮西城,打了一個多月都沒有打下來。沈浪敢用四千多人攻城?莫不是瘋子嗎?」種鄂道。

  「可是,沈浪就是用一萬軍隊突襲的楚王都。」

  「楚王都之所以淪陷,完全是因為城門被燒穿了。而我們鎮西城的城門完全被改造過了,有一層木頭,一層鋼鐵,一層巨石,如何燒得破?」

  「我們雖然只有九千守軍,但都是家族最精銳的武士,相當於兩三萬精銳。」

  「沈浪對涅槃軍珍視無比,一旦用涅槃軍攻城,會有多少傷亡?而且涅槃軍根本沒有剩下多少箭支了。」

  「所以,我斷定沈浪一定不會用涅槃軍攻城,一定會動用羌國大軍。」

  「所以我們還有時間向帝國求援。」

  然而就在此時!

  一團黑影在北邊出現了。

  種氏家族所有人驚駭。

  沈浪真的是瘋子啊,竟然真的用四千多涅槃軍來攻城。

  箭支所剩不多,沒有任何攻城器械。竟然來攻打鎮西城這樣的堅固大城?

  我們的城門已經改造過了,不會再給你機會了。

  ………………

  半個時辰後!

  金木蘭率領著四千多涅槃軍兵臨城下。

  種堯、種鄂等人被徹底激怒了。

  沈浪,你實在是太狂了。

  四千多人來攻城?

  很好,很好!

  我倒要看看,你究竟要死多少人才能拿下我鎮西城?

  這不僅僅是生死之戰,更是榮譽之戰。

  而就在此時。

  一個渾身穿著鋼鐵鎧甲的巨漢,再一次從涅槃軍衝了出來。

  大傻!

  他直接衝向了城門。

  種氏眾人心中冷笑。

  你還想用在楚王都的那一套攻破城門嗎?

  完全是白日做夢。

  鎮西城門被徹底改造過了,整整三層。你那個可怕的東西,再也燒不穿了。

  然而他們卻不知道,這一次大傻用來攻破城門的,不僅僅有鋁熱劑,還有炸藥!

  若是半天之內攻不下鎮西城,沈浪就被你種師師先X後X!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3-7 06:20
第394章:大戰結束!種氏跪降!

  「攔住他,攔住他……」種堯高呼。

  儘管他覺得自己的城門無比堅固,但面對大傻這樣的戰場怪獸還是非常忌憚。

  「我去!」

  然後一聲巨響,一根巨型狼牙棒猛地掉落下來,砸在地上。

  緊接著一聲更大的巨響,一個巨漢直接從城牆上跳了下來。

  藍暴!

  之前始終跟隨寧岐的那個戰場霸王。

  姜離餘孽,特殊血脈者。

  一直到此刻,他都還在為寧岐、為種氏而戰。

  殊不知大炎帝國已經要將他也徹底從這個世界上抹去了。

  「大傻兄弟,我對你沒有敵意,但是你想要去城門,必須先過我這一關。」藍暴抄起狼牙棒朝著大傻道,他明明是用非常普通的口氣說話,但聽上去依舊如同雷鳴一般。

  藍暴對大傻確實沒有敵意,甚至還充滿了莫名的親近。

  大傻看了藍暴一眼,然後將身上的箱子放在地上,抄起了玄鐵棒。

  「來吧,兄弟!」大傻道。

  「啊……」藍暴一聲大吼。

  然後揮舞著狼牙棒,猛地朝著大傻衝了過來。

  這架勢,真的有一種犀牛衝撞的感覺。

  「砰!」

  兩個巨漢猛地衝撞在一起。

  火星撞擊地球一般。

  玄鐵棒和狼牙棒也狠狠撞擊在一起。

  一聲巨響。

  剎那間。

  城牆上的人身體猛地一顫,毛骨悚然。

  因為這聲音太響,太尖銳了。

  兩個人站的地面,直接龜裂。

  這僅僅只是見面禮。

  然後,兩個人陷入了瘋狂大戰。

  一開始還能看得見身影,到後面完全是塵煙滾滾,將兩個身影完全籠罩。

  整個地面甚至彷彿被犁過一般。

  這一戰看得所有人膽戰心驚,渾身戰慄。

  太可怕了。

  壓根就沒有任何招數,就是力量和速度的碰撞。

  四五百斤的狼牙棒對戰四五百斤的玄鐵棒,瘋狂對砸。

  火星四濺。

  任何人哪怕挨一下,也立刻成為了肉泥。

  但是這兩人,活生生挨下了。

  千米範圍之內的地面,被蹂躪得千瘡百孔。

  這壓根不像是兩個人類在戰鬥,而像是史前巨獸一般。

  「砰砰砰……」

  五十招、一百招、三百招。

  忽然,兩個人停了下來。

  漫天的塵土漸漸落定。

  兩個人的腳下地面已經裂開了無數縫隙,藍暴的雙腳更是插入了地面泥土半尺。

  不,他是活生生被大傻砸進去的。

  他依舊手握狼牙棒。

  「咔嚓……」

  忽然這支狼牙棒也猛地龜裂,碎落了一地。

  「噗……」

  「噗……」

  緊接著,藍暴嘴裡一股又一股的鮮血湧出。

  「我,你牛逼,哥哥打不過你。」

  藍暴最後一口鮮血猛地噴出,然後單膝跪在地上,開始狂嘔鮮血。

  其實他一開始就不是大傻的對手,真的完全是在硬撐,但實在是撐不住了。

  「兄弟,你殺我不?」藍暴問道。

  大傻搖頭道:「俺不殺你,你和屠大,屠二一樣,都是我兄弟。」

  「那行,那我在這裡吐一會兒血。」藍暴繼續嘔血:「我擋不住你了,你該幹啥幹啥去吧。」

  大傻看了他一眼道:「你會死不?」

  藍暴道:「大概死不了吧,不過傷得比上次狠!」

  大傻走了。

  過了一會兒,藍暴自言自語道:「不行,不行,我得躺會,撐不住,撐不住。」

  然後,他竟然直挺挺地躺在地上,一邊吐血一邊休息。

  ………………

  大傻繼續扛著大箱子衝向城門。

  「砸、砸……」

  「油鍋,油鍋……」

  城門之上的守軍,瘋狂地攻擊大傻。

  但是結局和楚王都的一樣。

  扔巨石下來,哪怕上百斤的巨石,大傻完全不當一回事。

  你能把我砸得晃動一下,我算你牛逼。

  而油鍋?

  有木蘭這個神射手在,任何武士扛起油鍋的瞬間,立刻就會被她的箭射倒。

  「嗖……」

  更過分的是,木蘭一支火箭射來。

  整個油鍋熊熊燃燒,城頭上的種氏守軍被燒死無數。

  就這樣,大傻頂著無數的滾木和巨石攻擊,再一次開始狂砸城門。

  「砰砰砰砰……」

  一陣陣巨響。

  城門最外面一層的木頭,活生生被砸出了一個巨大的洞孔,露出了裡面的鐵門。

  貼上鋁熱劑,猛地點燃。

  「砰……」

  再一次爆出了驚人耀眼的白光。

  厚厚的鐵門直接被燒紅了,燒融了。

  然後,大傻在此拿起玄鐵棒狂砸,輕而易舉將鐵門砸穿了。

  然而……

  裡面還有一層厚厚的石門。

  靠!

  種氏家族這是不打算出來了嗎?

  堵在這後面的石門,足足近一尺厚。

  大傻將一箱火藥塞在門洞上,點燃後飛快後退。

  這箱子火藥,足足有一二百斤。

  大傻飛快跑出了上百米。

  「轟……」

  一陣驚天動地的巨響。

  如同雷鳴一般。

  整個地面都顫抖。

  然而真是見鬼了。

  這扇厚厚的石門依舊一動不動。

  火藥的威力還是太弱了。

  關鍵是爆炸的威力,全部朝外釋放出來,只有一少部分作用在巨石門上。

  這座見鬼的石門,還是太堅固了。

  聽到這一聲巨響後,種堯、種鄂也嚇了一跳。

  但城門終究還是沒事。

  大傻再一次衝上去。

  發現那個石門只是被炸開了一個坑而已。

  然後,他再一次拿出鋁熱劑,超過二百斤,全部貼在巨石門的大坑上。

  再一次點燃。

  「轟轟轟……」

  看上去,整扇石門都在熊熊燃燒。

  石頭也是有熔點的,也能夠被燒紅,燒化的。

  只不過近一尺厚的石門,想要燒化實在太難了。

  這次放了這麼多的鋁熱劑,而且集中石門的大坑上燃燒。

  整整幾分鐘後,終於將那處地方徹底燒紅了,燒得融化了。

  片刻後,鋁熱劑燒完了。

  那扇石門一尺多範圍內全部是通紅的。

  大傻拿起玄鐵棒,再一次狂砸。

  城頭之上,對大傻的攻擊依舊在瘋狂砸落。

  而這個戰場BUG,完全置若罔聞,繼續瘋狂砸城門。

  「砰砰砰砰……」

  被徹底燒紅之後,石門沒有那麼堅固了,直接被大傻砸出了一個巨大的洞孔,終於被砸穿了。

  然後大傻探頭看了一眼。

  頓時驚呆了。

  種氏家族這是瘋了嗎?

  這扇石門的後面,竟然堆著無數的巨石,將整個城門洞堵得嚴嚴實實。

  不過這又怎麼樣?

  大傻根據沈浪的吩咐,開始忙碌起來。

  他頂著城頭的攻擊,一趟又一趟地運火藥。

  一次一箱,每一箱足足二百斤多斤。

  整整好幾箱火藥,足足一千多斤,全部塞到城門之後。

  這整個過程中,城頭上種氏家族的武士對他進行瘋狂的進攻。

  「射箭、射箭……」

  「射火箭。」

  「瞄準他的箱子。」

  儘管不知道這箱子為何物,但種氏也只要射火箭引爆。

  然而一切都是徒勞的。

  大傻舉著一面巨大的盾牌擋在箱子面前,任何火箭都射不中箱子。

  看著大傻一趟又一趟地把詭異的箱子塞入城門之內。

  種堯心中的不安越來越強,越來越強。

  「種鄂,我們去阻止他……」

  然後,種堯、種鄂兩個頂級高手從城牆上躍下來阻擋大傻。

  這兩個人都無比接近於宗師級強者,剎那間大傻直接落於下風。

  大傻就是這樣的,只要面對的是絕頂高手,一開始肯定是吃虧的。

  但是只要讓他扛過幾百招,那敵人就完了。

  片刻後!

  木蘭殺了過來。

  四個人,瘋狂廝殺在一起。

  種鄂、種堯兩個人的武功高於木蘭和大傻。

  但是木蘭速度太驚人了,提前感知太強了,嬌軀如同閃電一般,根本無法擊中。

  而大傻?

  是能夠將大宗師都打哭的人。

  我是打不過你,但是我耐力強。

  只要你殺不了我,總能將你內力耗盡。

  「金木蘭,你的對手是我!」

  一聲嬌吒。

  一道火紅的身影從城牆上猛地躍了下來。

  種師師。

  她早就想要來殺木蘭了。

  之前論長相兩個人差不多,論身材兩個人也差不多。

  但是種師師武功更強,身份更高貴。木蘭曾是她的手下敗將,她一直洋洋得意。

  但沒有想到,金木蘭此時武功竟然變強了,而且變得更美,身材魔鬼得彷彿不像是真實的。

  種師師心中無比妒忌。

  憑什麼?我才是越國第一絕世嬌娃!

  此時,見到金木蘭落入了下風,她立刻衝下來圍攻。

  要抓住千載難逢的機會,再給金木蘭致命一擊。

  「師師,回去……」種堯驚呼。

  種師師的一劍,如同天外飛仙一般,在空中朝著木蘭閃電刺了過來。

  金木蘭,上一次我一掌擊裂了你的肋骨。

  而這一次,要將你的身體刺穿。

  「去死吧……」

  種師師的劍刺向金木蘭胸口。

  然而……

  下一秒鐘。

  木蘭的超級大長腿,猛地一陣彈射,踢在種師師的腰間。

  快得根本無法防禦,至少以種師師的修為根本防不住。

  剎那間!

  「噗……」

  一口鮮血猛地噴出。

  種師師一聲慘呼。

  她絕美的嬌軀還沒有落地,頓時如同風箏一般,直接被踢飛出幾十米。

  她剛剛從城牆上跳下來,現在又被直接踢回到城牆之上了。

  猛地砸落在地。

  「我,我……」

  又連著嘔出了幾口鮮血,種師師徹底昏厥過去。

  一招被秒殺!

  ………………

  四人大戰在繼續!

  種堯發現了金木蘭的可怕。

  她的內力明明遠不如他,武功修為也不如。

  但是速度太快太敏捷,那魔鬼一般曲線的嬌軀,充滿了驚人的彈力。

  輕輕一彈,就可以躍出十幾米遠。

  而且對於危險充滿了預判和感知,所以根本就無法傷到她,一劍都擊不中。

  反而要時時刻刻提防她的攻擊。

  從來都沒有見過這麼快,這麼敏捷的速度。

  金木蘭是打不中。

  而大傻是隨便讓你打。

  我穿著半寸厚的鋼鐵鎧甲,你用劍能夠刺穿算我輸。

  「嗖嗖嗖嗖……」

  種氏高手不斷躍下。

  幾十人,上百人對戰大傻和木蘭二人。

  然後……

  屠殺開始了。

  涅槃軍箭雨狂射。

  大傻直接把後背交給種鄂。

  你來砍,你來殺啊。

  然後,他揮動玄鐵棒大開殺戒。

  「嗖嗖嗖嗖嗖……」

  箭雨爆射。

  除了最頂尖的高手,尋常武道高手,根本抵擋不住涅槃軍的箭雨。

  「砰砰砰砰……」

  第一涅槃軍出動。

  這支超級重甲步兵,組成了一個烏龜殼,護送著十幾箱火藥,一直靠近了城門。

  「擋住他們,擋住他們……」

  城牆上的種氏大軍高呼。

  無數箭雨射下。

  無數的巨石砸下。

  無數的滾油潑下。

  但這第一涅槃軍完全不顧傷亡。

  滾燙的油潑在身上,雖然穿著厚厚的鎧甲,但是溫度驚人,而且這些滾油可能會沿著縫隙鑽進來,直接將皮膚燙熟。

  但他們連躲都不躲,組成鋼鐵陣,將剩下的兩千斤火藥,全部塞入了城門洞內!

  「撤退,撤退……」

  差不多了!

  金木蘭一聲令下。

  第一涅槃軍後撤。

  然後大傻後撤。

  最後金木蘭閃電一般後撤。

  種堯感覺到巨大的不妙,大吼道:「朝城門洞內潑水,潑水。」

  一桶又一桶的水從城頭上吊了下來。

  幾十名種氏武士舉著水桶,要朝著城門洞內潑水。

  原本可以從城內把這些火藥潑水,但為了徹底杜絕敵人的進入,種氏把城門洞都堵住了。

  「封住城門破洞,封住……」

  種氏家族的武士,高舉著盾牌,試圖去將大傻砸出來的城門大洞堵住。

  然而……

  一切都是徒勞的了。

  金木蘭彎弓搭箭。

  開始狂射!

  連珠箭!

  種堯和種鄂,拚命格擋。

  當著盾牌,瘋狂擋箭。

  這兩人確實厲害,木蘭的每一箭都被擋住了。

  然後一面厚厚的盾牌,擋在了城門的破口上。

  終於封住這個洞口了。

  種氏長長鬆了一口氣。

  「嗖……」

  而這個時候,木蘭猛地一箭射了過來。

  「噗……」

  這兩米的巨箭,直接射穿了這面堵住城門破洞的盾牌,刺入三寸多深。

  依舊算是擋住了。

  但是……

  下一秒鐘。

  「砰……」

  這支箭的箭頭部位猛地燃燒,然後爆開!

  鋁熱劑火花,朝著城門洞內四下飛散,裡面可是密密麻麻堆積了三千多斤的火藥。

  種堯全身汗毛猛地豎起。

  他本能地感覺到了致命的危險,然後用盡了所有的內力,朝著邊上狂奔。

  「轟轟轟轟……」

  驚天動地的巨響。

  整個地面都在顫慄。

  整個城門之處,彷彿猛地隆起。

  然後……

  厚厚的石頭城門,直接飛了出去。

  堵住城門的無數巨石,也猛地飛了出去。

  城門內外的幾百名種氏家族武士,如同稻草人一般飛出。

  在空中直接鮮血狂噴,筋骨斷折。

  「砰砰砰……」

  無數巨石落地。

  那扇厚厚的巨石城門,飛出了十幾米後,狠狠砸落在地,將十幾個人砸成了肉泥。

  種堯、種鄂都躲開了這驚人的爆炸衝擊波。

  但是整個耳朵內一陣陣轟鳴。

  天地間什麼都聽不見了。

  甚至大腦也一陣陣昏眩,眼前一陣陣發黑。

  這是典型的腦震盪。

  種堯算是很強了,這麼近的距離被爆炸掃中,僅僅只是輕微腦震盪。

  而城頭之上種氏家族的士兵,也全部被橫掃在地,生死未卜。

  整個場面,如同修羅地獄。

  ………………

  城門破了!

  這幾千斤火藥,終於炸開了一個豁口。

  將城門砸穿。

  將城頭炸塌。

  怎麼說呢?

  這個威力在外人看起來,還是很強的。

  如果沈浪看到了,只會歎息太弱。

  硝石礦太缺了。

  不管多高級的炸藥,都需要用到硝礦。

  靠著刮茅廁,得到的硝太少了。

  但不管怎麼樣,鎮西城門破了。

  ………………

  「進城!」

  隨著金木蘭一聲令下。

  第一、第二涅槃軍開始集結,攻入城內。

  大傻又成為了坦克一般,開路先鋒。

  第一涅槃軍外面做移動的鋼鐵牆壁,第二涅槃軍在裡面射箭。

  輕而易舉地攻入了鎮西城內。

  儘管種氏家族的軍隊毫不畏死一般衝上來,想要阻擋涅槃軍入城。

  但是已經毫無意義了。

  一旦敵人失去了城牆的庇護,第一涅槃軍近戰無敵,第二涅槃軍遠射無敵。

  局面便是一邊倒的屠殺。

  誠然,涅槃軍只剩下幾十萬支箭了。

  但是種氏家族的守軍,僅僅不到一萬而已。

  一個時辰後!

  鎮西城徹底淪陷。

  種氏家族近萬守軍,近乎全軍覆滅。

  金木蘭攻入鎮西侯爵府內,抓捕種氏家族成員超過五百人。

  ………………

  之前說過。

  頂級的武道高手在戰場上用途不算很大,但是他們若想要跑,也基本上擋不住。

  所以……

  種堯、種鄂等上百名種氏家族的重要成員跑了。

  當涅槃軍攻入城內之後,種堯就知道,大勢已去,立刻帶領家族嫡系成員,騎上最好的千里馬,衝出了鎮西城,逃之夭夭。

  但是,應該逃去哪裡呢?

  東邊?

  不行,那是天越城的方向。

  北邊?

  也不行,那是艷州的方向。

  西邊?

  更不行,那是死敵楚國的方向。

  南邊?

  那是白夜關的方向,那裡還有種氏家族的幾千守軍。

  用最快的速度去白夜關,然後帶上所有的軍隊衝出天西行省南部,進入天南行省一路南下,進入薛氏家族的領地,進入南洲群島。

  儘管那樣會居人籬下,但起碼安全了,而且有軍隊在手就有東山再起的機會。

  一路狂奔,狂奔!

  ………………

  白夜關距離鎮西城足足三百多里。

  種堯等人一路不斷換馬,僅僅兩天兩夜後,就來到了白夜關之下。

  這座城關很牛逼,有兩道城牆擋在山谷隘口處,中間還有十幾座各式各樣的城堡。

  所以能夠駐守一萬多大軍。

  甚至最高峰的時候,鄭陀有兩萬大軍駐守在此處。

  「白夜關守將種鳴何在,主公駕到,立刻開門!」

  種鄂上前高呼喊門。

  但是,城關之內沒有半點動靜。

  種鄂、種堯對視一眼,身體漸漸有些發冷。

  千萬不要,千萬不要是壞消息。

  「白夜關守將種鳴何在?主公駕到,立刻開門!」

  此時,白夜關的大門緩緩打開了。

  但……種堯反而不敢進去了。

  因為太詭異了。

  而就在此時!

  白夜關城頭上忽然一陣高呼。

  「叔父,快走,快走……」

  種堯幾乎要昏厥了過去。

  果然,最壞的事情發生了。

  然後……

  「咚咚咚咚……」

  一陣陣戰鼓巨響。

  白夜關上升起了一面又一面的旗幟。

  張!

  緊接著,城頭上出現了天西行省都督張翀的面孔。

  「種堯侯爵,翀已在此等候多時了。」

  緊接著,張翀身後密密麻麻出現了無數的武士。

  每一個都是精瘦黝黑的。

  儘管穿著越國士兵的衣衫,但是種堯一眼就看出,這是沙蠻族人。

  只有這些猴子才最擅長攀爬城牆。

  白夜關淪陷了,這是昨天的事?還是前天的事?

  但在三天之前,白夜關明明還在種氏家族的手中。

  因為戰局險惡,種堯不斷從白夜關抽兵,使得這座城關的守軍從一萬多人下降到幾千人。

  但這等險要城關,想要攻破,何其難也?

  沒有想到,沙蠻族竟然會借兵。

  矜君這麼瘋狂嗎?你和沈浪什麼關係?你和越國不是仇人嗎?

  「走,走……」

  種堯一聲高呼,然後率領上百騎朝著東邊方向狂奔,

  然而,僅僅奔出了十幾里。

  他們停了下來。

  因為地面開始顫抖。

  然後東邊的地平線上出現了一道黑線。

  羌國的騎兵!

  足足上萬羌國騎兵,潮水一般湧來。

  沈浪你真賤啊,簡直是賤到無邊無盡了。

  之前大戰的時候,羌國騎兵也不動,張翀大軍也不動。

  彷彿要把整個戰場都交給金木蘭的四千涅槃軍。

  結果現在呢?

  又來給我上演四面埋伏?

  種堯就算再瘋狂,也不敢說帶著上百騎衝向羌國的一萬騎兵。

  「走!」

  種堯又一聲令下,朝著西邊方向狂奔逃竄。

  然而。

  僅僅又跑出去了十幾里。

  前面的地平線上又出現了一道黑影。

  大傻率領的第一涅槃軍追過來了。

  種堯咬牙切齒。

  「走!」

  然後,率領著上百騎朝著北邊方向狂奔。

  這個時候的種氏家族,真的如同困獸一般。

  東南西北方向,再也管不上應該去哪裡,不應該去哪裡了。

  只要逃出這個鬼地方就好。

  而且,距離他們最後一次換戰馬已經超過幾個時辰。

  他們的戰馬就算再神駿也已經精疲力盡了。

  種氏嫡繫上百騎,一路向北。

  又奔跑出去了幾十里。

  然後……

  北邊的地平線上,又出現了一道黑線。

  上面的旗幟是卞!

  這是卞逍的幾千騎兵,為首的是卞逍的弟弟,卞允伯爵。

  種堯真的要炸了。

  我,我……

  之前你們都哪裡去了?

  古蘭城大戰,完全不見你們的蹤影。

  鎮西城大戰,也不見你們的身影。

  面對我的十萬大軍,你們一個影子都沒有。

  現在我種氏家族的軍隊死光了,僅僅剩下一百多人,你們竟然出動了兩三萬人來圍追堵截,上演大埋伏。

  真賤,真他媽的賤啊。

  任何言語都無法形容種堯此時內心的絕望。

  東南西北四個方向,全部被堵住了。

  哪裡都去不了。

  關鍵天西行省北部都是大平原,適合騎兵馳騁。

  這上百騎躲都躲不了。

  「主公,我們下馬,分散逃走!」

  「對,主公,我們朝著四邊八方衝出去。」

  「敵人的包圍圈很稀疏,再怎麼也能夠跑得出去的。」

  他們說得有道理,一百多人騎馬目標太明顯了,只要下馬分散開來,目標就小很多了。

  總會有漏網之魚的。

  「主公,你帶著世子下馬,喬裝打扮,秘密離開,我們掩護你!」

  「主公,你帶著世子走。」

  種氏家族嫡系武士紛紛高呼。

  這就是百年豪門貴族。

  當時有無數人願意為蘇難而死,今日就有無數人願意為種堯而死。

  世世代代培養起來的忠誠,確實是很難動搖的。

  種堯騎在馬上,頭痛欲裂。

  為何會落到這個局面?

  十萬大軍啊,怎麼會敗得如此之快,如此之慘?

  當然,原因他知道。

  急功近利、利令智昏。

  帝國給的誘惑太大了,遠遠超過了種堯的想像。

  只要消滅涅槃軍,就能夠自立為國。

  誰能不心動?

  關鍵是涅槃軍只有四千多人而已。

  他手中有十萬大軍,怎麼看都是輕而易舉的。

  然而沒有想到沈浪會如此之毒,竟然料到了他會向浮屠山求援,所以設下了如此毒計,讓一萬五千狂暴軍淪為野獸狂殺自己人。

  若非狂暴軍的自相殘殺,這一戰根本不會輸。

  真正死在涅槃軍手中的軍隊,只有兩萬而已。

  剩下大部分都是死於狂暴軍的屠戮,還有十幾萬斤魚油的爆炸。

  蘇難當日就是利令智昏,才導致兵敗如山倒。

  今日又輪到我種堯了嗎?

  天下人是不是要恥笑我愚蠢?

  愚蠢嗎?

  當然不是。

  不管蘇難還是種堯,都是一代人傑。

  站在上帝視野,當然覺得這兩人有些愚蠢。

  但身處他們自己的視野,誰又能抵抗這些誘惑?

  接下來該怎麼辦?

  蘇難選擇死全族,換取一個人的脫身,前往沙蠻族投靠矜君,東山再起。

  而且他和沈浪的仇恨徹底消除了,甚至成為了某種意義上的盟友。

  那我重要該怎麼辦?

  去投靠薛徹?

  不,不行!

  薛徹不是矜君,他遠遠沒有那麼寬宏大量。

  我種堯若是犧牲全族,喬裝打扮逃之夭夭,能夠去哪裡?

  炎京?

  失去了天西行省,失去了十萬大軍,我在大炎帝國面前已經毫無價值。

  怎麼辦?

  怎麼辦?

  種鄂高呼道:「兄長,該做決策了,敵人已經合圍了!」

  「主公!」

  「主公,要不然捨命一戰,我們寧可站著生,也不跪著死。」

  「對,拚死一戰,殺一個夠本,殺兩個賺了!」

  種氏家族從來都不缺乏血氣,他們和楚國打了上百年時間,骨子裡面的彪悍是不會變的。

  足足好一會兒。

  種堯扔掉了手中的兵器。

  「投降!」

  「我種氏徹底投降!」

  「向國君投降,然後一切聽從上天的安排!」

  這話一出,所有人震驚。

  「主公,為何要降啊?難道我們降了,沈浪就會放過我們了嗎?」

  種堯道:「我們和沈浪有什麼生死大仇嗎?」

  還真沒有,和沈浪有生死大仇的是薛氏,而不是種氏。

  甚至沈浪從來都沒有說要將種氏斬盡殺絕,兩個人唯一的正面仇恨就是種師師。

  但是……被瘋狂打臉的人是種師師啊。

  而且,種妃和沈浪的關係很好。

  上一次寧元憲在種妃身上腦梗塞後,沈浪救了寧元憲,種妃就再也沒有和沈浪為敵了。

  甚至沈浪生女兒,生兒子的時候,種妃都送去了禮物。

  上一次薛徹率領高手劫殺寧政的時候,種氏也沒有出動一人。

  種堯道:「沈浪能夠和蘇難一笑泯恩仇,他有什麼理由要將我們種氏斬盡殺絕?」

  「投降吧!」

  ………………

  片刻後!

  種堯率領一百多族人下馬,扔掉了所有的兵器,脫掉了所有的鎧甲,朝著大傻的涅槃軍走去。

  他不像向卞氏投降,也不想向羌國女王投降,更不想向張翀投降。

  半個時辰後!

  大傻率領著第一涅槃軍殺了上來,見到種堯的一百多人後,大傻猛地舉起玄鐵棒,準備大戰一場。

  結果……

  種堯上前躬身拜下道:「大壯將軍,沈浪公子呢?種氏正式投降!」

  大傻的玄鐵棒高高舉著,頓時呆了。

  他不由得朝著後面望去。

  我,我現在該咋辦啊?

  「沈浪不在……」大傻道:「你不打了?」

  種堯道:「種氏家族,正式請降。」

  大傻看了好一會兒,道:「那你等著,我去找弟妹。」

  然後,他朝著鎮西城狂奔而去。

  但是很快他又跑了回來,道:「不行,我不能走,萬一你們說話不算數打起來,我不在的話兄弟們會吃虧,張大你去告訴我弟妹。」

  「是!」

  一個涅槃軍武士朝著鎮西城狂奔而去。

  兩個時辰後!

  越國涅槃軍統領金木蘭,正式接受了種堯的投降!

  次日!

  天西行省總督張翀率領一萬大軍進駐鎮西城,接管了這座西北第一城。

  金木蘭率領涅槃軍,押送種氏家族俘虜近千人,返回國都天越城。

  為表誠意,種堯也在囚車之內,用鐵鐐鎖住了雙腿雙手。

  至此!

  天西行省平叛之戰徹底結束。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3-8 03:25
第395章:寧焱公主分娩!浪爺又要逆天!

  我日,這真的假的?

  不是我不明白,而是這個世界變化太快。

  這是國都萬民心中的感覺。

  之前是絕望和失敗蜂擁而至。

  而現在完全是從勝利走向勝利。

  當種氏宣佈謀反的時候,國都萬民雖然談不上惶惶不可終日,但也是充滿了絕對的不安。

  因為誰都看明白了。

  這是一場內戰,而且是爭王內戰。

  當然了,實際上種堯這一戰未必是為寧岐打的,是為了自立成國。

  但在天下萬民眼中,種堯起兵就是為了寧岐奪王位。

  一旦攻佔了天西行省之後,種堯大軍一定會長驅直入攻打國都,用勤王的名義把寧岐推上王位。

  所以,大家都擔心真正的大決戰會在國都爆發。

  到那個時候又是生靈塗炭了。

  要知道種氏整整有十萬大軍啊。

  除非卞逍大軍南下,否則寧政殿下的軍隊會吃大虧。

  然而沒有想到的是,僅僅一個多月時間,種氏就輸了。

  十萬大軍近乎全軍覆滅?

  靠,我們越國的軍隊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厲害了?

  儘管沒有萬眾歡騰,但是國都民眾心中還是非常雀躍的。

  對寧政的擁護感再一次提升。

  什麼是厲害的君王?

  就算爆發了內戰,也幾乎讓你感受不到,你還沒有開始擔心,就已經結束了。

  沈浪牛逼啊。

  國都萬民雖然不願意說出口,但心中卻同時湧起了這個念頭。

  聽說這一戰全部都是有沈浪的妻子打的。

  幾千人打十萬。

  這聽上去都有些匪夷所思啊。

  很多話本都不敢這麼寫啊,這奇跡簡直是一波接著一波。

  「是沈浪的娘子牛逼,不是沈浪牛逼。」

  「金木蘭這麼強,結果還要被沈浪騎,不是顯得沈浪更牛逼嗎?」

  「你怎麼知道是沈浪騎金木蘭?或許是金木蘭騎沈浪呢?」

  這個世界,從來都不缺乏發現真相的眼睛。

  「我忽然覺得沈浪更牛逼了,娶了這麼一個厲害而又絕美的娘子,辦事的時候都不需要費力,躺著享受就是了。」

  「騎上來,自己動,好牛逼!」

  ………………

  三王子府內。

  寧岐靜靜站在院子內一動不動。

  他再一次承受了致命的打擊。

  他為何堅持留在國都之內。

  因為種氏強大,薛氏強大。

  當種氏謀逆,十萬大軍氣勢驚人的時候,寧岐在國都也是有巨大份量的。

  因為從某種程度上,種氏和薛氏也是為了他而戰。

  萬一種氏十萬大軍打入國都的時候,誰能穩住局面?

  只有他寧岐。

  然而僅僅一個多月時間,種氏的十萬大軍就全軍覆滅了。

  「涅槃軍這種軍隊,根本就不該出現在這個世界上。」寧岐發出了同樣的感歎。

  接下來他應該怎麼辦?

  種氏滅了,薛氏依舊強大。

  但是從某種程度上薛氏已經跳出了越國這個範疇了,薛氏家族經營南洲群島幾十年,幾乎已經是自立一國,而且背靠浮屠山,聯合隱元會,薛徹早已經把關係經營到了帝國這一層級。

  種氏和他寧岐的關係非常親密,薛氏則稍稍遠了一些。

  如今種氏投降了,他寧岐的份量一下子跌了大半。

  一個徹底沒有份量,奪嫡失敗的王子,難道以後向寧政搖尾乞憐嗎?

  何去何從?

  祝弘主,你說這是黎明前的黑暗。

  但這個黑暗到底要持續多久啊?

  ………………

  幾日之後!

  金木蘭率領涅槃軍進入了國都,浩浩蕩蕩押送著幾百輛囚車。

  為首一輛囚車內關的便是種堯。

  種氏家族幾乎所有成員,全部成為了階下之囚。

  太子寧政親自來到朱雀門迎接。

  「弟妹辛苦了。」

  「殿下!」

  寧政喊的是弟妹,而不是表妹。

  囚車打開。

  種堯帶著鐐銬,就要朝著寧政跪下。

  「種侯先不必多禮。」寧政攔住了種堯。

  然後,兩個人靜靜無言。

  「一切等見過父王之後再說。」寧政道:「弟妹,這便將種侯的鐐銬去除掉吧。」

  種堯道:「多謝殿下,但臣待罪之身,還是戴著鐐銬自在一些。」

  寧政沒有再言語,而是朝著種堯躬身行了一禮。

  「父王已經等候多時了,我們這就進宮吧。」

  然後,寧政翻身上馬。

  種堯心中歎息,他和寧政幾乎從來都沒有接觸過。

  但就剛才短短時間的相處,讓他感慨萬千。

  首先,寧政是不善於言談的,更不會演戲。

  其次,明明這次他大獲全勝,卻沒有絲毫得意之情,望向種堯的目光也沒有多少敵意。

  真是有古代賢君之風啊。

  寬宏大量,只做實事,絲毫不誇誇其談,得勢而饒人。

  這樣的君主,真是天下能臣夢寐以求的。

  寧岐要聰明得多,也霸氣得多,但手段太狠,對於臣子來說,這樣的君王比較可怕。

  ………………

  一個時辰後!

  種堯跪在了寧元憲的面前。

  「罪臣,參見陛下。」

  寧元憲依舊坐在輪椅上,頭髮發白,雙手已經恢復了大半的行動能力,但是震顫得更加厲害了。

  「種卿,你還顯得很年輕,但寡人已經老了。」寧元憲笑道。

  種堯叩首不言。

  此人內心傲慢,之前每一次見到寧元憲都寡言少談。

  寧元憲道:「種堯,以前我們兩人是兩看相厭,你瞧不上我,我也瞧不上你。現在好了,你我都跌入塵埃,倒是可以平靜相待了。」

  種堯叩首:「罪臣不敢。」

  寧元憲道:「說句真話,你種氏我是不得不打。但你種堯不管是私德,還是大節,都沒有什麼虧欠。」

  這話也是真的。

  在私德上,種堯沒有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而且他選擇支持寧岐也不算錯。

  在大節上,楚越大戰的時候,種堯以一族之力抵抗楚國三十萬大軍。若不是因為他,楚國大軍已經直接打到國都來了。

  他從頭到尾都沒有怯戰,為了抵禦楚王,傾盡所有。

  當然了,他試圖巴結大炎帝國,想要把種師師嫁給帝國武親王之子。

  但人無完人。

  比起蘇難和薛徹,種堯已經非常後知後覺了。

  而且最後時刻,種氏起兵謀逆也是以勤王之名義,沒有直接謀反。

  他總不能坐以待斃,任由越王奪了他的軍隊和封地。

  所以寧元憲說他大節和私德,都不算有虧。

  「所以呢,你種氏家族我一個不殺。」寧元憲道:「你種氏在國都也有宅邸,也足夠大,就在國都安家吧。緩衝個幾年後,你種氏的子弟,依舊會有出息。」

  種堯叩首顫聲道:「臣謝陛下隆恩。」

  寧元憲笑道:「種妃潑辣,年輕貌美,之前我和她看起來還很般配,如今她倒像是我女兒一般。你種氏進入國都,她距離娘家也近一些,可以經常回去住一段,免得陪著我這個老頭子無聊乏味。」

  種堯一下子又沒有言語了。

  「種堯……」寧元憲的聲音變得鄭重起來。

  種堯跪直了身體,豎耳傾聽。

  寧元憲道:「這天下風雲變幻,幾年河東,幾年河西,誰也說不清楚的。你頭上有越國這片天,再上面還有大炎帝國這片天。這次你種氏家族我不殺一人,所以呢我希望未來就算天變了,你種氏依舊能夠記住今日。」

  種堯仔細聆聽,沒有漏過一個字。

  「潛龍在淵也很不錯的。」寧元憲笑道:「既然要蟄伏,就徹底蟄伏個幾年,不管天再怎麼變,先把天色看清楚了,再做決定。老夥計我這個君王做得不算成功,但這句話是我對你的肺腑之言。你和祝氏不一樣,祝氏的根在炎京。你和薛氏也不一樣,薛氏做事沒有底線。」

  種堯叩首道:「臣一定會將陛下之言銘記在心。」

  寧元憲上前拍了拍種堯的肩膀道:「天會變,但未必不會變回來,老夥計謹記!」

  接著,寧元憲道:「擬旨,剝奪種堯鎮西侯之位,冊封為安寧侯,欽此!」

  ………………

  種妃宮內。

  種堯終於在一次見到了這個妹妹。

  果然如同寧元憲所說,種妃儘管年紀也不小了,但依舊艷麗無雙,年輕得很,看上去頂多三十幾歲。

  她這跋扈的性格簡直讓任何人都頭痛。

  動不動就嗆人,哪怕對國君寧元憲也是如此。

  寧元憲不理她,她也不理寧元憲,想要我諂媚討好,萬萬不可能。

  所以成婚二十幾年,兩人做冤家的時間超過大半。

  但是最近種妃性格已經變化很多了,不是因為種氏勢弱,而是因為寧元憲病倒了。

  面對垂垂老朽的寧元憲,種妃變得溫柔了,總不能和他在慪氣吧,萬一把他氣死了就沒有夫君了。

  寧元憲是她這輩子唯一的男人,她又如何不愛。

  見到寧元憲蒼老虛弱的樣子,她心痛如絞。

  「這樣也挺好的。」種妃道:「我本來還一直擔心我們家沒有什麼好下場,會全家死絕呢。」

  種堯無奈,這個妹妹還是那麼口無遮攔。

  「現在雖然封地也沒了,軍隊也沒了,但全家人都在,挺好的。」種妃道:「這樣也可以重新開始,或許過個幾十年後,我們家族就再一次興旺起來了。總比蘇難好,他全家都死絕了,剩下他一個孤寡老頭,每天都在拚命生孩子。」

  呃!

  種堯還是決定告辭了。

  真是聊不下去了。

  難為國君,這幾十年真不知道是怎麼過過來的。

  說來寧元憲對自己的妻子們,確實算是很好了。

  當年他被迫休掉了原配,致使她鬱鬱而終,所以內心充滿了愧疚,就彌補在其他幾個妻子身上。

  蘇妃曾經何等跋扈?蘇難造反失敗後,所有人都以為蘇妃必死。

  結果她沒有死,甚至連王妃之位都沒有罷黜。

  王后祝氏何等傲慢,對寧元憲高高在上,百般瞧不起。現在祝弘主罷相,王后祝氏依舊平安無事。

  種妃也是。

  種氏謀反的時候,種妃也沒有受到任何苛責。

  寧元憲對外人絕對是刻薄寡恩的,但對自己人確實很不錯。

  ………………

  「啊……啊……」

  王宮之內!

  寧焱公主發出了一陣陣慘呼。

  不過這慘叫聲聽得有些幹,有點假。

  她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出現過了。

  在幹嘛?

  在養胎呢。

  她的懷孕非常艱難,而且懷孕之後,也是一波三折,有些驚險。

  所以一直在宮內養胎,幾乎和外界沒有接觸。

  如今終於瓜熟蒂落了。

  事實上他不怎麼痛。

  生孩子再痛,能夠痛得多當時腎結石嗎?經過之前的摧殘,寧焱對疼痛能力的忍受力已經變強了許多。

  而且她這身體條件,生孩子簡直不要太輕鬆。

  按照之前給小冰接生的產婆說法就是,比生蛋還要容易,一咬牙一跺腳,生下來了。

  寧焱就記住這句話了。

  她覺得這樣很丟臉,不夠金貴。

  所以分娩的時候,這種痛楚她明明忍得住,也大聲痛呼。

  寶寶啊,你再多撐一段時間再出來啊。

  免得你娘真的被人認為像生蛋一樣把你生出來。

  所以,她一直努力地在痛呼,就是要讓人知道她有多痛。

  但她這身體條件實在是太好了。

  大尻公主啊。

  剛剛陣痛沒有多久,寶寶就要鑽出來。

  「出來了,出來了!」

  「公主殿下這身體,就是不一樣啊。」

  「別人生個孩子折騰半條命,她就像生蛋一般輕鬆。」

  寧焱欲哭無淚,我不想這麼輕鬆的,我也想要矜持一點的。

  「哇哇哇……」

  「恭喜公主殿下,是個男娃。」

  「整整六斤……」

  卞妃聽到這話就知道,這寶寶不足六斤,產婆故意多報了幾兩,顯得吉利。

  寧焱的懷孕很不順利,儘管沈浪和宮內御醫用盡了一切辦法,但是肚子裡面的寶寶一直都談不上很強壯。

  能夠足月生下來,五斤多已經很滿足了。

  「我抱抱……」卞妃將寶寶抱了過來。

  沈浪之前的幾個寶寶,一生下來就是白白胖胖,完全長開了,可愛得不得了。

  唯獨這個寶寶,生下來紅通通的,眼睛也沒有睜開,比哥哥和姐姐都要體弱一些。

  「體弱一些沒有什麼不好的,跟你爹爹一樣,有福氣是不是?」卞妃無比憐愛道。

  呃,卞妃妳這話是什麼意思啊?

  「姐姐,妳抱給我看看。」寧焱道。

  木蘭小心翼翼地抱著寶寶過來,遞到寧焱懷裡。

  寧焱公主憐愛地看著兒子柔聲道:「寶寶,娘對不起你,讓你沒有哥哥姐姐那樣強壯,但是你放心,娘以後親自餵你,一定將你養得壯壯的。」

  寧焱自己的身體很好,但是得了腎結石有一段時間,所以對體內環境,尤其是宮內環境有一定影響,所以懷孕不容易。

  「你爹爹不在,但不要緊,我們正好長漂亮了,再讓爹爹看到。」寧焱公主哄慰道。

  沈浪確實不在,他知道寧焱大概就是這段時間分娩,但也分身乏術。

  木蘭望著寧焱道:「妳是有福氣的,我當日生沈野那個小壞蛋,簡直折騰得半死。搞得現在夫君都不愛理會那個小壞蛋,但是夫君肯定很疼我們這個小寶寶。」

  接下來,國君寧元憲又要絞盡腦汁為這個外孫取名字了。

  翻了無數典籍。

  他終於娶了一個名字。

  沈力。

  寧焱聽到這個名字,幾乎都要哭了。

  父王,這個名字一點都不高大上啊。

  你給沈宓寶寶取的名字那麼好,夫君取沈野這個名字已經夠敷衍的了,結果你更敷衍,取名叫沈力,乾脆叫沈大力好了。

  寧元憲笑而不語。

  卞妃柔聲道:「沈力沒有什麼不好的,我們這個寶寶體質有點弱,取名沈力是個好預兆,以後讓寶寶壯壯的,而且威風霸氣的名字少取,怕會壓了孩子的福氣。」

  寧元憲確實是良苦用心了。

  之前的他精緻無雙,自負無比。

  而現在他對上天已經充滿了敬畏,幾乎要用上民間給孩子娶賤名的套路了,那樣好養活。

  沈力這個名字,真是和阿魯壯有異曲同工之妙。

  但是人家阿魯壯小王子現在可不得了,還不滿三歲就會騎馬了。

  而且自己騎小馬,摔下來超過四五次了,半點事沒有。

  就是脾氣太倔,有些時候小馬不聽話,他就和馬打架,打完了又和好,恨不得在一個槽裡面吃食,而且三天兩頭也馬兒睡在馬廄裡,羌王阿魯娜娜也不管。

  總之,阿魯壯活得一點都不像是王子。

  而沈力小寶寶,簡直比姐姐沈宓還要文靜。

  除了剛生下來哭了幾聲外,就再也沒有哭過了,文靜得簡直像是一個女孩子。

  他長得和寧焱很像,也是一個漂亮的寶寶。

  不過比起沈宓和沈野那種驚人的漂亮,還是有一點差距。

  這讓寧焱有些失望。

  她明明比騷冰漂亮,結果生下來的寶寶卻不如沈宓寶寶漂亮。

  輸給金木蘭也就罷了,我還輸給一個不要臉的小丫頭了?

  妳騷冰明明是一個小侍女,結果生出來的女兒比公主還公主,還不是多虧了夫君的血脈好,否則憑妳騷冰?生下來也絕對是一個小丫頭。

  卞妃卻很滿意。

  「沒什麼不好的啊,沈宓和沈野寶寶那麼漂亮,你們家難道要把天下的光芒全部奪走啊?生出來一個普通一些的寶寶,好得很。」卞妃親吻沈力小寶寶的額頭道:「至少我們沈力小寶寶比外祖母漂亮多了。」

  卞妃這是在自嘲呢,她說自己一點都不漂亮。

  ………………

  寧岐幾乎每一日都在自言自語。

  祝弘主,你說這是黎明前的黑暗。

  那黎明到底何時才來?

  種氏家族已經徹底在國都安定下來了,鎮西侯爵府改為了安寧侯爵府。

  之後種氏家族關閉大門,顯得非常低調,一副完全不和外面接觸的架勢。

  種堯偶爾會離開侯爵府進入宮內和國君下棋。

  但是他從來都沒有和寧岐接觸過了,半句話都沒有說過,而且也沒有上過朝。

  又是過年了。

  除夕之夜,王宮大團圓,除了出家的老二,依舊被俘的寧翼,剩下的幾個兄弟姐妹都在。

  太子寧政匆匆忙忙趕來,吃完飯後又匆匆忙忙離去。

  這是一個勤政之極的人,甚至連除夕之夜都顧不上演什麼兄友弟恭的戲碼。

  他還沒有登基為王,一天就只睡兩個多時辰了。

  剩下所有的時間內,都在處理政事。

  國君寧元憲徹底悠閒下來,每天就是下下棋,看看書,逗逗小外孫,日子如同神仙一般。

  「寧禛,寧景……」寧元憲道。

  「父王!」

  「這是你們的壓歲錢。」寧元憲給每個子女都發了一個紅包。

  裡面只有一個金幣,但是製作得非常精美,不但有每個人的生肖,還有每個人的名字。

  幾個王子一愕?

  壓歲錢?

  父王從來都沒有弄過這些東西。

  「我不是一個好榜樣,和你們寧元武叔叔曾經鬧得不死不休,這當然有他的錯,但也有我的錯。」寧元憲道:「你們幾個兄弟以前多多少少都欺負過寧政,但不必擔心,寧政這點比我強,他不會記在心裡的,你們兄弟以後都要好好的。」

  「兒臣領旨。」

  「寧岐……」寧元憲喊道。

  寧岐頓時上前,跪在寧元憲的面前。

  寧元憲目光複雜地望著這個兒子,雄才大略、心狠手辣。

  「我和種堯說過一句話,天下風雲變幻,明日天變了,後天未必就變不回來。」寧元憲緩緩道:「我知道你是一個有自己心思的人,但我希望你記住,就算天變了,也不要把事情做絕,給未來留一絲希望,也給我越國,給寧氏留下一絲希望和元氣。」

  寧岐道:「兒臣聽到了。」

  寧元憲道:「這次你奪嫡失敗了,寧政可有苛責你?我可有苛責你?」

  寧岐叩首道:「從未有過。」

  寧元憲道:「沈浪可有要殺你?」

  寧岐叩首道:「沒有。」

  寧元憲道:「你很出色,很厲害,比我厲害得多,但就是少了一絲人味。當日你讓人去劫殺寧政,事後又讓寧寒對我下手。換成其他人,換成其他國家,你有十條命也完了。但寧政沒有動了,我也沒有動你,你可知道為何嗎?」

  寧岐叩首。

  寧元憲道:「記住,不管任何時候,不要把事情做絕。給我寧氏,給越國保留一絲元氣。」

  寧岐顫抖。

  寧元憲上前,輕輕拍打寧岐的肩膀道:「我到了今天,已經不怕死了。但是像你這樣的『苟且偷生』也不是什麼壞事。」

  苟且偷生?

  寧岐聽到這個詞,不由得微微一顫。

  「我說苟且偷生這個詞,沒有絲毫貶低的意思,好自為之,好自為之!」

  ………………

  次日!

  寧岐拜見太子寧政。

  「太子殿下,父王旨意送去薛氏家族已經幾個月,但薛氏依舊沒有送上兵員名冊,沒有送上封地地圖,拒絕履行新政,臣願意代替父王前去薛氏問責,督促薛氏執行新政,上交封地,裁撤軍隊。」

  寧岐要南下去薛氏?

  寧政沉默了良久,道:「三哥,待在國都不好嗎?」

  寧岐道:「臣自請去薛氏,督促新政,請殿下准許。」

  寧政道:「三哥,你這一去,可能回不了頭的。」

  寧岐道:「我沒有想過要回頭,要嘛殿下此時就將我抓捕下獄也可。」

  寧政望著寧岐良久。

  他很寬宏大量,但絕對不迂腐,也不會心慈手軟。

  就算不殺寧岐,也會將他廢掉武功徹底囚禁。

  這本也是他的打算。

  但他和寧元憲一直都沒有那麼做,這是因為局勢變了。

  寧政道:「三哥,就算你有什麼打算,也可以在國都靜靜等著便是。」

  寧岐道:「那樣太無能了。」

  寧政道:「那父王對你說過的話,你記住了嗎?」

  寧岐道:「記住了。」

  寧政想了一會兒道:「三個,你對姜離陛下怎麼看?」

  寧岐道:「大英雄,蓋世英雄,但妄圖以人力而逆天,實屬不智。非但沒有成事,反而給無數人帶來了災禍。」

  寧政道:「我不這麼認為,姜離陛下就算失敗了,但是依舊給整個天下留下了無比豐厚的遺產,留給無數人以希望,至少讓天下人稍稍睜開眼睛看一下真實的世界。」

  寧岐道:「先要活下來,才能妄談改變世界。」

  寧政道:「三哥,你確定要去嗎?」

  寧岐道:「請太子殿下恩准。」

  太子寧政道:「好,那你去吧。」

  兩日之後,三王子寧岐南下,前往薛氏,問責薛徹,督促新政。

  這讓整個國都萬民,甚至文武群臣徹底驚呆了。

  這又是上演哪一出?

  這不是放虎歸山嗎?寧政殿下,國君陛下,你們這麼迂腐嗎?

  這可是奪嫡啊。

  你們沒有殺寧岐也就算了,起碼也應該將他廢掉武功囚禁起來了。

  現在反而放他離開國都。

  這,這是什麼意思?

  我們真心看不懂了,難道發生了什麼我們不知道的變化?

  確實沒有人看懂。

  甚至寧綱、寧啟、王承惆直接衝到寧政面前狂噴。

  罵他迂腐,並且請他收回成命。

  王承惆的口水都直接噴到了寧政臉上。

  並且奏請半路劫殺寧岐。

  寧政不允。

  事後,王承惆、寧綱、寧啟三個人真的開始密謀,要動用尚書檯和樞密院的力量在路上劫殺寧岐。

  王承惆言語非常激烈。

  君王不忍食子,太子不願弒兄,但為了越國,這種事情就交由我們臣子來做。

  然後,三個人謀劃了路線,準備調用秘密軍隊,在半路劫殺寧岐。

  但……計劃還沒有開始。

  寧元憲就派遣大宦官黎隼前來阻止了。

  這更讓他們百思不得其解。

  為何啊?

  就算不殺,起碼也關起來吧。

  留著寧岐,難道不怕為禍國家嗎?

  究竟是為什麼啊?

  天下局勢,究竟發生了什麼變化?

  ………………

  越王再一次下旨薛徹,立刻執行新政,交出封地,裁撤私軍。

  薛氏置若罔聞。

  三王子寧岐帶著國君旨意進入薛氏領地之後,徹底沒有了消息,再也沒有回來。

  國君寧元憲下旨斥責薛氏,竟然敢扣留王子,簡直形同謀反,命令薛徹在半個月內交出寧岐,並且親自來國都請罪。

  薛氏依舊沒有聲息。

  國君寧元憲忍無可忍,正式昭告天下。

  薛徹違抗君意,抵抗新政,扣留王子,罪大惡極。

  兩日之後。

  國君寧元憲再一次昭告天下,薛氏家族謀反,舉國共討之。

  剛剛結束的越國內戰,再一次爆發了。

  然而和種氏不一樣在,薛氏從頭到尾都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沒有號稱勤王,沒有宣佈自己的正義。

  ………………

  「第二涅槃軍,登船!」

  隨著一聲令下,三千涅槃軍整整齊齊登上了艦船。

  這是金氏家族的艦隊,整整四十艘戰船。

  消失已久的沈浪,再一次出現在這艘旗艦之上。

  絕美無雙的木蘭依靠在她的身邊。

  沈浪的面前,豎立著一面大黑板,上面寫著一個字:薛!

  天下無仇?!

  這應該算是沈浪最後的一個仇人了。

  薛徹!

  此人和金氏家族真是仇深似海了。

  金氏家族對薛氏恩重如山,若非金紂伯爵,薛氏家族早已經滅亡一百多年了。

  結果二十幾年前,薛徹連同隱元會、仇天危一起,陷害金宇伯爵,幾乎讓金氏家族陷入了滅頂之災。

  還不僅如此。

  薛徹幾次動用浮屠山的力量,試圖謀殺沈浪,試圖讓金木蘭死於床上。

  幾個月前又是薛徹,在大雪山上劫殺寧政,並且斬斷了李千秋妻子的左手。

  更別說薛雪扮作孤兒,騙取劍王秘籍,謀害劍王妻子,毒殺義母。

  這家人做事完全沒有底線,論狠毒還要超過蘇難。

  所以薛氏一族,沈浪必須斬草除根。

  「夫君,滅掉薛氏之後,我們就離開越國嗎?」木蘭問道。

  沈浪點了點頭。

  木蘭柔聲道:「真是期待那一刻啊。」

  沈浪道:「上一個仇人蘇氏家族,三年前就滅掉了。沒有想到薛氏,竟然一直到現在才滅,讓我錯過了許多美好的時光。」

  木蘭道:「夫君,這次滅蘇氏要多久呢?」

  沈浪道:「大概二十天吧!寶貝這一次滅薛氏,我們大概會上演最驚人的一幕奇跡了。」

  木蘭道:「是啊,保證比滅羌王阿魯太,比滅海盜王仇天危還要驚艷十倍。」

  滅海盜王仇天危,是沈浪最得意驚艷的一筆。

  海水灌入直徑幾里的巨大礦坑,將仇天危的三萬海盜全部淹死。

  而滅羌王阿魯太的幾萬大軍,則是視覺上最驚艷的一幕。

  引發雪崩,瞬間將阿魯太的幾萬大軍埋葬。

  而這一次滅薛氏,沈浪打算上演更加震撼奇跡。

  比滅海盜王和羌王加起來還要驚艷幾倍。

  「公子,艦隊全部集結完畢!」

  沈浪登上高處,看了一眼自己的艦隊。

  浩浩蕩蕩,烏泱泱……

  好吧,那是吹牛。

  總共就四十艘艦船,而且都不大,加起來不超過四千人。

  而薛氏家族有多少艦隊?

  兩三萬之巨。

  艦船超過幾百艘,而且有很多大型戰艦。

  薛氏海軍力量,超過沈浪七八倍不止。

  「艦隊出發,去剿滅薛氏叛逆!」

  隨著一聲令下,金氏家族的四十艘艦船,浩浩蕩蕩南下,遠征薛氏家族的南洲群島。

  薛氏家族的艦隊還沒來打怒潮城。

  沈浪的艦隊反而要去打南洲群島,要去滅薛徹的大本營了。

  這個世界真的是瘋了。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3-8 03:25
第396章:天要變了!決戰薛氏艦隊!

  薛氏家族算是一個很早就放眼看世界的家族。

  當天下人將目光都盯在陸地上的時候,他們就投向了海洋。

  當然某種程度上這也是受到了金紂伯爵的啟發。

  一百多年前,整個越國東部沿海區域被海盜瘋狂肆虐,薛氏家族就遭遇了滅頂之災。

  金紂橫空出世,憑借一己之力剿滅了幾千里海岸線上所有的海盜。

  也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薛氏家族開始有意識地經營海洋。

  整整幾十年,經歷了幾代人的努力,終於有了些許的成就,薛氏就漸漸地將重心移到了海洋上。

  但也就是那個時候,金氏家族也出了一個重視海洋的家主,就是金宇伯爵,傾盡全力向隱元會借貸百萬金幣,僱傭了一整支艦隊,上萬軍隊,浩浩蕩蕩要去攻打海盜王仇天危,奪取雷洲群島。

  當時薛氏家族不僅僅是金氏的絕對盟友,還是世世代代的姻親,而且對方在海洋上有所經營,雙方當然一拍即合。

  而且薛氏家族表現得無比熱情幫助金氏家族。

  誰知道薛氏家族卻和隱元會聯手,將金氏家族的聯軍帶入了地獄。

  很多人都不知道為什麼。

  難道就是因為恩大成仇嗎?

  當然不是。

  因為海洋的利益是有限的,薛氏已經吃到了海上的利益,當然不希望金氏家族吃到。

  而且在隱元會的主導下,薛氏家族和仇天危也有大量的利益往來。

  仇天危佔領東部海域貿易權,薛徹獨佔南部海域貿易權。

  金宇伯爵志大才疏,貿然闖了進來,當然只有死路一條。

  雷洲群島一萬多平方公里。

  而薛氏家族的南洲群島也差不多,大約一萬七千平方公里。

  通過幾十年的經營,已經擁有幾十萬人口。

  這些島嶼的耕田雖然面積不算很大,但是氣候炎熱,一年三熟。

  所以糧食不但能夠自產自足,而且還大量產鹽。

  金山島有鐵礦,南洲群島也有鐵礦。

  不僅如此,薛氏家族還有兩項大型生意。

  棕櫚油,貴重木材。

  距離南部海域幾千里範圍內,有幾十個大大小小的國家,有數不清的原始森林,盛產棕櫚油和貴重木材。

  整個越國,乃至整個東方王朝的豪門貴族,都喜歡黃花梨木,紫檀木。

  而這些生意超過大半都是薛氏家族和隱元會半壟斷。

  相較於金氏家族轟轟烈烈奪取了怒潮城,薛氏家族才是真正的悶聲發大財。

  這個家族才是真正的富可敵國。

  正是因為潑天的利益和財富,薛氏家族才攀上浮屠山,攀上了帝國的關係。

  所以這次薛徹從炎京返回越國,寧元憲表現得推心置腹,但薛徹卻反應不激烈。

  因為他的視野早就超過了越國,著眼於整個大炎帝國了。

  也正是擁有潑天的財富,薛氏家族才有了一支強大的艦隊,一個強大的南海劍派。

  ……………………

  「種氏輸了。」薛徹瞇起眼睛:「這麼快?涅槃軍果然不應該出現在這個世界上。」

  他手中把玩著一個翡翠,這是剛剛開採出來的翡翠,按照地球上的話說就是玻璃種,頂級翡翠。

  他左手拿著翡翠,右手拿著玻璃。

  這玻璃也是沈浪出產的,已經成為風靡東方世界的奢侈品。

  仔仔細細地對照,發現還是玻璃晶瑩剔透一些。

  「這翡翠生意沒法做了。」薛徹道:「沈浪的玻璃成本低得嚇人,我們的翡翠就算開採出來,價格也賣不過他們,而且他們的玻璃已經有了各式各樣的顏色。」

  「可是,我們的翡翠是天然的,而沈浪的玻璃是人造的,論價值遠遠不如我們的翡翠。」負責翡翠買賣的掌櫃道:「所以最終,玻璃還是敵不過翡翠。」

  薛徹道:「這話是不錯,但至少十幾二十年之後。物以稀為貴,沈浪和天道會每年放出來的玻璃數量比我們翡翠還少,價格高居不上,甚至有傳言說這些玻璃都是從翡翠提煉出來的,這生意怎麼做?」

  玻璃是從翡翠中提煉出來的,這句不要臉的話是誰傳出去的?

  當然是沈浪了,不這樣玻璃如何賣出天價?

  掌櫃道:「那幾個翡翠礦坑,我們還要嗎?」

  「要,當然要。」薛徹道:「不但那幾個翡翠礦要,還要把所有的翡翠礦全部包下來,然後徹底封存起來不開採,要讓整個東方世界的翡翠一下子徹底減產,變得越來越稀有。幾十年之後,玻璃已經會大規模面世,屆時它的價值暴跌,從奢侈物品變成尋常物品。而到那個時候,翡翠就能夠重新崛起。」

  掌櫃面孔苦澀道:「主公英明。」

  這個決策確實很英明,但和他已經沒有關係了。

  因為主公這個戰略至少要幾十年才能看到效果,那個時候他兒子都退休了。

  「父親,帝國使者來了。」薛磐道。

  ……………………

  「徹叩見親王殿下。」薛徹便要跪下。

  這位帝國的使者,依舊是廉親王。

  「種堯敗了。」廉親王道。

  薛徹道:「臣已經聽說了。」

  帝國廉親王道:「敗了就敗了,你這邊的計劃繼續。」

  薛徹道:「是,我正在集結大軍。一旦集結完畢,就可以徹底殲滅金氏家族的海面艦隊,奪取怒潮城,徹底封鎖整個東部海域。」

  帝國廉親王道:「我曾經答應過種堯,只要他滅了涅槃軍,種氏家族自立成國。那現在我也代表帝國答應你,只要你滅了金氏家族的海面艦隊,只要你封鎖了越國的東部海域,帝國也允許薛氏家族自立成國,南洲公國這個稱號如何?」

  薛徹頓時跪下,叩首道:「臣萬萬不敢有此念想,薛氏家族世世代代只想要做帝國的忠臣,不想自立一國。」

  這話一出,帝國廉親王目光瞇起。

  單純從這一句話就可以看出,薛徹比種堯高明得多了。

  不管是種堯,還是蘇難,腦子裡面都有一個執念,自立成國。

  但是你們難道不知道,皇帝陛下已經想要徹底統一整個天下了嗎?

  屆時連王國都保不住,更何況是你們公國?

  你們口口聲聲自立成國,帝國雖然是允許的,但心中卻是不太痛快的。

  唯有薛徹,悶聲發大財。

  薛氏明明比蘇氏、種氏豪富,但依舊是一個伯爵,連金卓都晉升侯爵了。

  帝國廉親王道:「那你想要什麼?帝國不可能讓你白忙活的。」

  薛徹道:「打下雷洲群島和怒潮城後,臣願意為帝國經營雷洲群島。」

  帝國廉親王身體微微往後一靠。

  這算盤打得精明啊,不要公國的虛名,也不願意成為一國之君,而想要雷洲群島的統治權。

  這可不僅僅只是一個群島,而且還是越國東部海域的貿易權。

  「薛徹,你想要打雷洲群島很久了吧。」廉親王道。

  薛徹叩首:「親王殿下見笑了。」

  何止如此,簡直就是垂涎三尺。

  薛氏家族就是走海洋的道路才崛起的,如今金氏家族竟然要複製薛氏的軌跡,這怎麼可以?

  二十幾年前薛徹好不容易扼殺了金氏家族的海洋之路,如今金氏家族又要再一次崛起,他如何能不心急如焚?

  可以這麼說。

  當沈浪滅掉仇天危奪取怒潮城的那一刻起。薛氏家族就在準備這一戰,準備著要滅掉金氏,要奪取怒潮城了。

  「行,雷洲群島和怒潮城都給你。」帝國廉親王道。

  兩個人沒有談任何私下的交易,但是薛氏家族的生意廉親王也有份。

  在炎京十幾年時間,薛徹已經用利益打造出了一張大網。

  廉親王道:「薛徹,我再重申一遍,種堯輸了就輸了,沒什麼要緊的。但是滅金氏家族,徹底封鎖東部海域卻無比之重要,你明白嗎?你僅僅只是接到命令的其中一家,北邊的吳國,更北邊的帝國艦隊,以及更更北邊的異族艦隊,都已經收到帝國的意志了。徹底封鎖整個東部世界海域,南北超過一萬五千里,總共有十幾支艦隊參與。」

  這話一出,薛徹身體微微一顫。

  這麼大的手筆?

  一萬五千多里的海疆?

  那他薛徹負責的僅僅只有兩三千里而已。

  發生了什麼事情?

  竟然要封鎖一萬多里的海面?

  廉親王道:「你是聰明人,應該知道這裡面的份量。我不會告訴你為什麼,但我能告訴你,天崩地裂很快就會來臨。」

  薛徹叩首:「臣只管服從帝國的意志,絕不敢妄自揣測。」

  帝國廉親王道:「行了,好好辦差吧。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被你趕上了。功勞比天大,但是卻有輕而易舉做到。」

  「臣遵旨!」

  ………………

  帝國廉親王走了之後。

  薛徹來到巨大的地圖面前。

  從這幅地圖上就可以看出他和越國其他貴族不一樣了。

  金氏家族的地圖中,只包括了越國東部海域。

  寧元憲的地圖,也只包括了越國周邊。

  然而薛徹這幅大地圖,卻是整個東方世界的海洋和島嶼。

  他的目光從最北的永凍之海,一直到最南的憐憫島,直線距離超過一萬六千八百里。

  出事了,肯定出大事了。

  否則帝國肯定不會動用這麼大的手筆。

  出動幾個國家總共十幾支艦隊,封鎖一萬多里的海域。

  到底在封鎖什麼?

  或者說,在封鎖誰?

  肯定出大事了。

  具體出了什麼事?

  薛徹並不是很想知道,他只知道自己能從中得到什麼天大的利益。

  廉親王說了,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可以輕而易舉立下如此天大的功勞。

  金氏家族?

  或許僅僅只是這一場大戲裡面一個微不足道小配角。

  金氏和雷洲群島,只是帝國這個計劃的一個小小絆腳石?

  ………………

  薛氏的艦隊早已經集結完畢了。

  之所以一直都沒有出發,只是因為沒有談妥。

  如今談妥了,自然可以出發了。

  這支率軍出征的是燕難飛,不但是大宗師之一,南海劍派之主,而且還和浮屠山有無比密切的關係。

  薛徹道:「賢弟,務必記住一句話。用最小的代價滅掉金氏家族,甚至不惜殺光怒潮城上的所有人了,我們不需要怒潮城上的一切人,我們只要這座島嶼。還有一定要將金氏家族斬盡殺絕,上至八十歲老嫗,下到嗷嗷待哺之幼兒,全部不要放過,斬草除根。」

  燕難飛拱手道:「兄長,我記住了。」

  薛徹道:「我們兄弟,一人主內,一人主外,你辛苦了。」

  燕難飛道:「兄長辛苦。」

  薛徹道:「薛磐你過來。」

  薛氏家族世子薛磐走了過來。

  薛徹道:「你也跟著叔父一起去學習學習,你在地面上待得太久了,需要去海洋裡面歷練歷練。」

  薛磐躬身道:「是。」

  燕難飛道:「那家裡的一切,就拜託兄長了。」

  薛徹道:「放心,我們家族的根基南洲群島距離陸地超過兩千里,薛氏艦隊在,南洲群島就高枕無憂。」

  燕難飛、薛磐登上了薛氏家族高大旗艦。

  「出發!」

  一聲令下。

  旗幟飛舞。

  薛氏家族的艦隊浩浩蕩蕩離開了南洲群島碼頭,朝著東北怒潮城的方向進發,距離超過三千五百里。

  「賢弟記住,斬草除根!」

  南洲城最高的城堡上。

  寧岐和薛雪目送薛氏艦隊離開。

  這支艦隊真的可以稱得上是浩浩蕩蕩了。

  大小艦船超過二百艘,整整三萬人。

  當然,這也是一支聯軍。

  其中六成是薛氏家族的,還有四成都是附近海面勢力的艦船。

  每一次開戰都是這樣的。

  薛氏家族作為這片海域的領袖,一定要帶上其他勢力,一是為了增加戰鬥力,而是為了保護本土的平安。

  否則主力艦隊走了,留下了一大片小弟,萬一他們蠢蠢欲動,起了不該有的野心該怎麼辦?

  或許有人會問。

  之前仇天危有三萬海盜,如今薛徹又能集結出三萬聯軍?

  這片海域能夠孕育那麼多的海面勢力嗎?

  當然可以!

  這可是超過四五千里海面的貿易利益,大大小小幾十個國家勢力。

  清朝嘉慶年間的大海盜張保仔,佔領的地盤要小很多,但是全盛時期卻足足有上千艘各式艦船,超過七萬海盜大軍。

  寧岐看著這支艦隊目光非常複雜。

  「殿下……」薛雪上前從背後抱住了寧岐,柔聲道:「您不必感傷,我有預感,屬於您的時代很快就要來臨了。」

  寧岐沒有說話。

  他來到薛氏家族的領地之後,薛氏對他依舊恭敬。

  尤其薛徹每日都來請安,依舊視之為少君,但寧岐依舊能夠感覺到寄人籬下的感覺。

  ………………

  在城堡上眺望薛氏艦隊離開的不僅僅有寧岐,還有一個人,黑水台前都督閻厄。

  這也是一個有宗師之實,卻沒有宗師之名的絕頂高手。

  他的內心就更加複雜了。

  他是寧元憲的真正嫡系,又算是薛徹和燕難飛的師兄弟。

  因為利益,因為更深的糾葛,使得他在薛氏的路上越走越遠。

  但是他真的沒有想過要反寧元憲。

  所以當他去抓寧綱的時候,見到寧元憲醒來的一瞬間立刻放棄了所有抵抗,跪伏在地。

  可是,他也下不了薛氏和寧岐的這艘船了。

  而且寧元憲也絕對不可能再信任他了,於是他選擇了離開。

  此處雖好,卻非吾鄉,希望有朝一日,能夠重返天越。

  ………………

  薛氏家族的艦隊在這片海域是絕對的霸主,一直到了天南行省的領海範圍之內,才會可能出現其他勢力的艦隊。

  所以這兩千多里的海域,燕難飛就彷彿在自家澡盆游弋一般。

  薛磐看著這無邊無際的海面道:「叔父,當年金紂伯爵如此強盛,為何不把東部海域、南部海域所有的群島全部佔領,然後將金氏家族全部遷移到海外?」

  燕難飛道:「一是因為蠢,二是因為死得早。」

  薛磐道:「這次我們要將金氏家族斬盡殺絕,斬草除根,包括金木蘭嗎?」

  燕難飛道:「希望包括她,帝國的意志,要將所有特殊血脈者全部抹去。」

  準確說是將非六大勢力的所有特殊血脈者,全部抹去。

  從今以後,只能有帝國和六大超脫勢力,能夠掌握上古文明的力量。

  「那就可惜了。」薛磐道。

  他的這句話流露出了無比的齷蹉。

  金木蘭太美了,尤其是涅變之後,她的美麗簡直屹立在金字塔尖。

  薛磐內心也無比垂涎。

  燕難飛道:「上一個垂涎金木蘭的人是寧翼。」

  薛磐道:「叔父說笑了。」

  燕難飛道:「我沒有說笑,之前的金木蘭已經夠美,被太子寧翼視為禁臠,結果現在寧翼完蛋了。如今金木蘭更美了,美得讓人睜不開眼睛。所以就不能碰了,一旦碰了,會讓很多大人物記恨的,知道嗎?」

  薛磐道:「小侄知道。」

  燕難飛道:「所以直接毀掉吧,徹底剁碎了,也免得禍害。」

  薛氏旗艦的桅桿上,時時刻刻都有一個人在眺望,站在最高處觀察敵情。

  他本來是有些懶散的。

  因為這兩千多里內,不可能有任何敵情,這完全算是薛氏家族的內海。

  金氏家族的怒潮城,還在兩三千里之外呢。

  而且金氏家族的海軍簡直弱小得讓人哭泣,這都幾年了,連海盜仇嚎都沒能滅掉。

  陸地軍隊幾年之內就可以練出,而海面艦隊則需要幾十年時間,才能成就一支強大的水師。

  所有薛氏艦隊的人都知道,這一戰關鍵在圍攻怒潮城。

  海面上的戰鬥,完全沒有任何懸念的。

  直接就是秒殺。

  金氏家族的艦隊才幾艘船?才多少人?

  不足薛氏聯軍的幾分之一。

  而且他們的船很小,薛氏的戰船又大又堅固。

  還不僅僅如此,薛氏的戰艦上有投石機,有巨型強弩。

  金氏家族的戰船那麼小,什麼都裝不下。

  所以在薛氏聯軍面前,金氏家族的艦隊真的就是一個剛剛走路的孩子一樣,絕對不堪一擊。

  或許是強大得太久了,使得桅桿上的瞭望武士完全提不起來興致。

  因為整整十幾年都沒有一個足夠份量的敵人。

  就在這個時候。

  忽然,前面很遠的海面上彷彿出現了一個黑點。

  薛氏家族的瞭望手不由得一愕。

  這是那艘商船?

  他也沒有太過於在意,這片區域出現商船也是正常的,甚至出現薛氏家族的巡邏艦船也正常。

  然而……

  下一刻,密密麻麻出現了幾十個黑點。

  這不正常,絕對不正常。

  首先貿易艦隊不可能那麼密集,而且不是這個隊形。

  但距離太遠了,根本看不清楚。

  又過了兩刻鐘,終於看清楚。

  我……我!

  這,這是見鬼了嗎?

  我看到了什麼?

  金氏家族的艦隊?

  桅桿手拚命地擦眼睛,然後用力拍了拍腦袋。

  我這是產生幻覺了?

  又靠近了一些。

  他終於看清楚了。

  還真他媽的是金氏家族的艦隊。

  然後,他趕緊敲響了鑼聲。

  「有敵情,有敵情……」

  「噹噹噹……」

  「有敵情。」

  然後,整個旗艦上的旗手拚命揮舞。

  向整個艦隊示警。

  事實上,很多人都看到了。

  燕難飛和薛磐也看到了。

  他們也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金氏家族這是瘋了嗎?

  沈浪這是瘋了嗎?

  我們這還沒有去打你怒潮城你?你竟然來打我們薛氏了?

  你的艦隊才幾艘船?

  才幾個人啊?

  你涅槃軍在地面上無敵,在海面上完全沒用的。

  你這找死也太乾脆了點吧?

  很快燕難飛看清楚了,更加不敢置信。

  金氏家族艦隊就四十艘艦船,而且船都不大,加起來不會超過四千多人。

  這些艦船看起來很扁,特別修長。

  但除此之外,就沒有什麼優點了。你們四千多人來主動打我三萬人的艦隊?

  不過你沈浪既然捨得死,我也捨得埋。

  燕難飛一聲令下。

  「準備作戰,準備作戰!」

  「艦隊呈包圍陣型!」

  ………………

  海戰是無比麻煩的。

  尤其是這個時候的海戰,需要花很長的時間排列陣型。

  兩支艦隊儘管已經很近了。

  但足足又過了一個多時辰後,海戰才正式爆發。

  「嗖嗖嗖嗖……」

  「轟轟轟……」

  薛氏家族的艦隊表現出了驚人的遠程戰鬥力。

  他們總共有大小艦船超過二百艘,其中大型艦船超過三十艘。

  這些大型艦船上裝備了巨型強弩,大型投石機,能夠隔著三百多米發動攻擊。

  這威勢,簡直驚人了。

  但是……

  這準度,也感人了。

  巨型強弩還好,還有一定的精準度。

  而投石機,真的就只能砸一砸海面了。

  能夠命中一發,那絕對是運氣爆棚。

  薛氏家族艦隊,一陣狂轟,架勢驚人無比。

  但是戰果,幾乎為零。

  沒辦法,就算到了火炮軍艦的時代,也不知道要對轟多久才能掌握精準度了。

  而沈浪的艦隊呢?

  沒有巨型強弩,沒有投石機。

  靠的只有一種。

  弓箭手。

  這是開玩笑嗎?

  這是要回到地球公元前的海戰嗎?

  「嗖嗖嗖嗖……」

  沈浪艦隊上,涅槃軍箭雨爆射。

  全部都是火箭。

  在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

  「噗噗噗噗……」

  箭雨狠狠砸在薛氏家族的艦隊上。

  燕難飛等人一驚。

  這簡直喪心病狂啊。

  金氏家族的弓箭手能夠射得什麼遠?

  這也差不多是極致了。

  兩石弓對著空中拋射,能夠射出近三百米距離。

  但是精準度?

  不說也罷。

  碰運氣。

  就這樣,兩支艦隊大戰半個時辰!

  沈浪艦隊竟然佔據了上風。

  因為涅槃軍的箭射得實在是太遠了,完全不弱於薛氏艦隊的巨型強弩和大型投石機。

  而且三千個人射箭,總比幾十台巨型強弩和投石機准吧。

  但是戰果?

  不說也罷。

  在這個距離下,就算涅槃軍的箭也沒有什麼威力了。

  就算是火箭,也很難點燃薛氏的艦船。

  激戰半個時辰。

  傷亡上百個。

  而且雙方的距離,始終維持在一定範圍內。

  沒有辦法。

  沈浪也不敢冒險。

  雙方艦隊的實力懸殊太大了,一旦被薛氏艦隊靠近就危險了。

  沈浪的艦船輕巧靈活、速度快。

  但是相對來說也比較脆,一旦挨中了幾下投石機和巨型強弩,受傷可就不輕。

  激戰了半個時辰後。

  沈浪的艦隊逃之夭夭。

  薛氏家族艦隊瘋狂追擊。

  這個時候,燕難飛終於發現,沈浪艦隊的特點了。

  速度快,非常靈活。

  整個艦隊的速度,比起薛氏艦隊足足快了兩成左右。

  兩支艦隊開始了瘋狂的追逐戰。

  原本薛氏艦隊是絕對追不上沈浪的艦隊。

  但是沈浪太賤了,每次距離得太遠,他的艦隊就會故意減慢速度,好讓薛氏艦隊追上來。

  整個過程,就像是美女再挑逗流氓。

  「過來啊,過來啊,只要你追上我,就讓你XXX。」

  結果流氓瘋狂地追,又完全追不上。

  等到你要放棄的時候,美女又停了下來,搔首弄姿:「過來啊,只要你追上我,就讓你睡。」

  ………………

  整整兩天兩夜過去了。

  薛氏艦隊始終在瘋狂地追逐,壓根沒有正經打上一戰。

  薛磐道:「叔父,沈浪有詐,有詭計。」

  燕難飛冷笑。

  沈浪當然有詭計。

  這是想要將薛氏艦隊引到某個可怕的地獄處嗎?

  真是可笑。

  這片海域誰最熟悉?

  不是你沈浪,而是我薛氏家族。

  你沈浪固然詭計多端,但我燕難飛才是在大海上生長的。

  這片區域是我薛氏家族的內海,完全瞭如指掌。

  ………………

  金氏家族的旗艦上。

  木蘭站在船頭,閉上眼睛感應這片海洋。

  她聽到了大海的呼嘯,聽到了海風,聽到了海底。

  沈浪上前道:「寶貝,確定了嗎?」

  木蘭道:「確定了,海洋在哀鳴,在嗚咽,在累積無窮無盡的力量。等待著瞬間的爆發。」

  沈浪道:「那這一場爆發,威力足夠大嗎?」

  木蘭道:「不管是我們的艦隊,還是薛氏家族的艦隊,在這場海洋天地之威的面前,如同孩童的玩具一般,輕而易舉可以化為齏粉。」

  木蘭蛻變之後,擁有了上古人類的感知。

  對整個大自然的感知。

  對大地,對海洋,對氣候的感知。

  她能夠知道什麼時候會颳風,什麼時候會下雨,什麼時候會打雷。

  甚至更可怕的災難,她都能提前預感。

  這個能力在幾個月前他就表現過了。

  所以燕難飛的預感沒有錯,沈浪正要將薛氏家族的艦隊帶往地獄。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3-9 06:10
第397章:驚天動地!薛氏艦隊全軍覆滅!

  接下來的幾天幾夜時間內。

  沈浪的艦隊一直都在瘋狂地挑釁薛氏艦隊。

  而且沒有一個明確的方向,一直都在這片海域打轉圈。

  一直都在上演你追我跑,你停我擾的戰術。

  這使得薛氏艦隊的人都要氣炸了。

  現在總算明白為何沈浪的艦船都那麼瘦長了,就是為了方便靈巧,就是為了好逃跑。

  根本就不可能追上。

  整整追了三天三夜,也挑逗了三天三夜。

  薛氏家族徹底放棄了。

  燕難飛一聲令下,繼續北上攻打怒潮城。

  沈浪的艦隊那麼賤,老子不陪你玩了。

  結果,薛氏家族艦隊剛剛北上不到十幾里,沈浪的艦隊又追上來。

  一度追得非常近,然後再一次箭雨狂射,又射死射傷了上百人。

  燕難飛幾乎都要氣炸了。

  但是既然決定北上,那就不在改變目標,持續北上。

  你沈浪的軍隊能跑,但是雷洲群島,怒潮城總是跑不掉的吧。

  我們先滅你怒潮城,把你金氏家族斬盡殺絕再說。

  所以,薛氏家族艦隊完全不管沈浪艦隊的挑釁和襲擊,一直殺氣騰騰朝著怒潮城方向撲去。

  ………………

  次日!

  情形有了變化。

  大霧襲來,籠罩了整個海面。

  真的是很罕見的大霧,能見度不超過幾十米。

  燕難飛不由得心生警覺。

  按照沈浪這麼賤的性格,這樣的濃霧或許他會偷襲。

  果然,燕難飛的直覺是對的。

  不久之後,忽然傳來了刺耳的聲音。

  「噹噹噹噹當……」

  敵襲,敵襲。

  沈浪的艦隊撲咬了上來。

  開始了瘋狂的攻擊。

  「嗖嗖嗖嗖嗖……」

  漫天的箭雨落下。

  這次沈浪的各式艦船靠得很近了。

  這箭雨的威力就大了。

  「反擊,反擊,反擊……」

  隨著一聲令下,薛氏家族艦隊瘋狂反擊。

  但是這霧太大了,投石機和巨型強弩根本就無法瞄準。

  沈浪的艦船又要小,更加難以射中。

  「砰……」

  忽然一聲巨響。

  這讓燕難飛嚇了一跳。

  這聲音太響了,這不像是普通弓箭射的,倒像是巨型強弩。

  這當然不是巨型強弩,而是木蘭用超級巨弓射出來的。

  「砰砰砰……」

  又連著射了三箭。

  薛氏家族一艘戰艦的桅桿被射中了。

  「砰……」

  然後猛地炸開!

  「咔擦……」

  高高的桅桿從中間斷裂,猛地砸了下來。

  「嗖嗖嗖嗖……」

  木蘭的箭再一次爆射。

  一刻鐘之後。

  又有一根桅桿被射中,直接炸裂,猛地倒下。

  薛氏家族艦隊的戰艦,有的是兩根桅桿,有的是三根。

  兩根桅桿斷折,這就算是廢了。

  整艘戰艦都失去了動力,基本上就在原地打轉了。

  「嗖嗖嗖嗖……」

  又一陣陣火箭雨落下。

  全部瞄準的是風帆。

  薛氏艦隊的戰艦風帆開始著火。

  一艘,兩艘,三艘……

  燕難飛眼眶欲裂,高呼道:「繼續北上,不要纏鬥,全速北上……」

  接下來,薛氏家族艦隊根本不和沈浪糾纏,只是拚命地要衝出戰場。

  沈浪艦隊緊追不捨,繼續瘋狂襲擊侵擾。

  但是……

  這大霧天氣還是太可怕了。

  沈浪的兩艘戰艦沒有控制住,直接撞上了薛氏家族的戰艦。

  雖然有撞角,但是艦船畢竟體積小,比不上薛氏家族的大戰艦,撞擊之下就非常吃虧了,其中一艘戰艦成功逃離,而另外一艘戰艦受損太嚴重,不得不棄艦。

  在大霧中戰鬥,完全是在玩命。

  整整兩個多時辰後!

  大霧終於散去了,陽光普照。

  燕難飛清點了損失,心中如同滴血。

  竟然損失了十九艘艦船。

  而沈浪也差不多折損了一艘半戰艦。

  此時後方幾十里處。

  沈浪的艦隊正在對薛氏落單艦船進行最後的絞殺。

  毫無疑問這是非常殘忍的過程。

  這些艦船要嘛桅桿被毀,要嘛風帆被毀,全部失去了動力在海面上打轉。

  沈浪艦隊輕而易舉可以進行包圍,然後逼近,徹底殲滅。

  ………………

  薛氏艦隊的旗艦上。

  「將主,如果所料不差的話,接下來幾天內都會有大霧。」

  燕難飛眉頭緊鎖,這樣下去不行。

  大霧天氣有利於沈浪,而不利於薛氏艦隊這種龐然大物。

  關鍵沈浪的弓箭手太強了。

  尤其是金木蘭,在某個距離內,她的箭無比精準。

  沈浪麾下的弓箭手,只能憑著感覺漫射。

  但是金木蘭彷彿能夠看穿濃霧一般,這麼大的霧,隔著幾十丈距離竟然依舊能夠瞄準桅桿。

  而且金木蘭射出來的巨箭竟然會炸,直接將碗口粗的桅桿炸斷。

  對於風帆戰艦來說,桅桿一旦被炸斷,就意味著徹底完蛋了。

  不能再這樣繼續下去了。

  這裡距離怒潮城還有多遠?

  四千七百里。

  沒錯,越來越遠了。

  之前是沈浪艦隊在逃跑,薛氏艦隊在追,結果距離怒潮城反而越來越遠。

  薛氏家族艦隊的航行速度大概在一個時辰五十幾里左右,一天下來能夠航行六百里。

  也就是說需要八天時間才能到達怒潮城。

  如果接下來八天,每一日都有大濃霧的話。

  也就是說可能會遭受沈浪艦隊八天的瘋狂侵襲。

  大霧之中,兩支艦隊都成為了瞎子。

  但沈浪艦隊也是一個稍稍看得見的瞎子,尤其是金木蘭,太可怕了,彷彿能夠看穿濃霧。

  所以若是這樣下去的話,等趕到怒潮城的話,薛氏艦隊會承受可怕的損失。

  那樣就算到了雷洲群島,艦隊也失去大部分戰鬥力了。

  「沈浪此人,真是賤得入骨。」世子薛磐忍不住寒聲怒罵。

  燕難飛不言語,來到大海圖面前開始思考。

  現在有兩個方案。

  第一個方案,艦隊立刻停靠在一個港口,等待大霧天氣的結束。

  但是……

  如今還是冬天,大霧天氣的結束幾乎遙遙無期。

  而且局勢等不及了。

  薛徹說過,帝國那邊天崩地裂的局勢很快就要爆發了。

  若到了那個時候,依舊沒有滅掉金氏,沒有佔領怒潮城,沒有封鎖整個越國東部海域,那就算是失敗了。

  既然不能等大霧散去,那就需要冒險了!

  不能再這樣被動了,需要主動!

  但怎麼主動呢?

  燕難飛絞盡腦汁。

  他的優勢是什麼?

  熟悉這篇海域,這裡依舊算是薛氏家族的內海。

  哪裡有漩渦,哪裡有暗礁,燕難飛都清清楚楚、

  而且這些都是絕密資料,從來不外洩了。

  這些暗礁和漩渦地點,完全是用了生命代價也探出來的。

  既然沈浪的艦隊如同瘋狗一樣追著他咬,而且喜歡在大霧天氣發動襲擊。

  那麼……

  薛氏艦隊將沈浪艦隊帶入地獄海域如何?

  燕難飛的目光落在海圖上的這個角落。

  獠牙海!

  這是薛徹取的名字。

  因為這片海域有無數暗礁,非常突兀鋒利。

  風和日麗的情形下,隔著海水就能夠看到這些暗礁。

  但是大霧天氣,一定是看不見的。

  那麼趁著大霧的時候,將沈浪艦隊引到這片獠牙海,徹底撞破船底,吞噬整支艦隊。

  但這樣一來對薛氏家族的艦隊也是巨大的風險。

  燕難飛雖然清楚地知道這片獠牙海在哪裡,但是在大霧天氣中,也很難避開這些暗礁。

  千萬別還沒滅掉沈浪的艦隊,自己的艦隊卻毀掉了。

  很快,燕難飛做了一個決定。

  用三十艘艦船作為誘餌,將沈浪艦隊引向毀滅。

  甚至包括燕難飛的這艘旗艦。

  沈浪小賊太奸詐了,一定要捨得下足夠的本錢,他才會上當。

  燕難飛下令!

  每一艘艦船掛上燈火。

  片刻之後!

  薛氏艦隊的近二百艘艦船上,密密麻麻掛滿了燈火。

  夜幕降臨之下,在黑暗的海面上,星星點點,顯得非常好看。

  不僅僅有燈火。

  還有上百盞探照燈。

  這當然是原始探照燈。

  裡面燒的是油,然後利用凹陷的反光鏡進行聚光反射。

  這當然是比不上現代探照燈,但是在徹底黑夜的情況下,在一定距離內還是能夠看得清楚的。

  為了震懾沈浪艦隊。

  這一百多詹原始的探照燈,都全部凝聚在他的三十九艘艦船上。

  這是在警告沈浪,我盯著你呢,你休想要偷襲。

  就這樣,兩支艦隊相安無事。

  沈浪的艦隊落在後面兩三千米處,緊緊追隨,咬著不放。

  等待次日的大霧籠罩。

  一旦有了大霧,這些原始探照燈光芒就穿透不了了。

  ……………………

  燕難飛率領艦隊,一直朝著獠牙海的方向航行而去。

  犧牲三十艘艦船,徹底摧毀沈浪艦隊。

  非常划算的生意,

  兩支艦隊默默地前進。

  「叔父,沈浪會上當嗎?」薛磐問道。

  燕難飛道:「他知道這片海域的暗礁嗎?」

  薛磐道:「不可能知道,這片區域的暗礁,我們也是在幾個月前才探明的。之前這篇海域幾乎沒有人走過。」

  燕難飛道:「那便是了。」

  ………………

  「夫君,這樣不好吧。」

  「怕什麼,這艘船上都是女人,妳就算發出什麼聲音也不要緊。」

  「可是大戰當前,做這種事情,是不是不太吉利啊。」

  沈浪道:「寶貝,妳小腦袋裡面這麼有這麼多的條條框框啊。來吧,寶貝。」

  一刻鐘後。

  沈浪求饒道:「寶貝,讓我緩緩,讓我緩緩。」

  ………………

  每當這個時候,沈浪都會非常懷念小冰和寧焱。

  木蘭簡直就是他的十八層地獄。

  在小冰面前,甚至在寧焱面前,沈浪都還算是比較威風的。

  不是我沈浪不夠強啊。

  實在是對手太強大了。

  我能夠戰個旗鼓相當,已經非常了不起了。

  沈浪坐了起來,看著這片海圖。

  「寶貝,妳幹嘛?」沈浪問道。

  「等懷孕啊……」

  呃?

  還要生嗎?

  生一個沈野小壞蛋,都差點折騰半條命了。

  「還要再生一個女兒。」木蘭道。

  房門打開。

  女武士武烈走了進來,端著葡萄酒和肉排。

  「呸!」

  見到沈浪後,她暗啐了一口。

  不要臉。

  但她是不敢看木蘭的,哪怕木蘭此時身上蓋著絲綢薄被子。

  因為木蘭實在太美麗了,尤其是在這個時刻,武烈看了也忍不住要妒忌。

  沈浪看著這片區域的海圖,顯示一切正常。

  「公子,下次你不穿衣服的時候,最好說一聲。」武烈道。

  沈浪道:「武烈姐姐,妳什麼沒有見過啊,還在意嗎?」

  武烈瞥了沈浪一眼,然後走了出去。

  她雖然是女人,但卻是絕對的獨身主義者。

  而且從小身體就受到了藥物的摧殘,對男女之事毫無興趣的。

  木蘭起身,坐在沈浪懷裡,用刀子切著鹿肉排。

  一口喂沈浪,一口喂自己。

  然後飲一口葡萄酒,一半自己喝下,一半度入沈浪嘴裡。

  這兩個人的親密,簡直是到了讓人肉麻的地步。

  「武烈姐姐的廚藝越來越好了,這鹿肉醃得特別入味。」

  「嗯。」沈浪然後又忍不住吻上木蘭的嘴唇。

  還有什麼味道比得過寶貝娘子啊,也就是我身體不允許,否則我一天吃十回。

  木蘭道:「夫君,燕難飛只怕動機不純,他裝著繼續北上的樣子,但是卻朝著東邊方向逼近。」

  沈浪道:「這片海域是薛氏家族的主場,他大概是想要將我們帶入某處比較可怕的海域,想要讓我們全軍覆滅吧。」

  木蘭道:「那我們要上當嗎?」

  沈浪道:「當然要,我們不先上當,他們怎麼會後上當,捨不得媳婦,套不得流氓。」

  木蘭吃吃笑道:「那你捨得媳婦嗎?」

  沈浪道:「捨不得,捨不得,這個媳婦我要全部一個人吃掉。寶貝要不然妳讓我吃掉吧,把我妳整個人都吃到肚子裡面去。」

  「我吃你還差不多。」

  然後飯還沒有吃完,兩個人又啃在一起。

  一刻鐘後。

  沈浪又道:「寶貝,讓我緩緩,讓我緩緩……」

  ………………

  次日凌晨,大霧如期而至,籠罩了整個海面。

  雙方艦隊都放慢了速度下來。

  薛磐道:「叔父,您確定要這樣嗎?如果沈浪不上當的話,那咱們可是白白損失了三十搜船。」

  「捨不得肉,套不到狼!」

  然後燕難飛下令,艦隊繼續前進。

  天漸漸亮了,但是大霧越來越濃。

  薛氏家族艦隊的原始探照燈也已經根本穿透不了這個濃霧,只能隱隱看到一個光點了。

  然後,根據之前燕難飛的命令。

  整個艦隊漸漸熄滅了燈火,熄滅了探照燈。

  整個過程無聲無息,非常隱秘。

  很快近二百艘的薛氏艦隊中,只有三十搜艦船依舊亮著燈,甚至還把探照燈燒得更加旺了。

  真是好大的手筆。

  燕難飛是要把這三十艘艦船作為誘餌,吸引沈浪艦隊走向滅亡。

  甚至包括了他的旗艦。

  為何在濃霧中還能看到是旗艦?

  因為旗艦的探照燈尤其大,位置尤其之高。

  果然,沈浪的艦隊緊緊跟隨而至。

  這個時候燕難飛腦子裡面湧起了另外一個念頭。

  要不要趁著大霧展開一個包圍圈?

  艦隊朝著兩翼擴散,然後落在沈浪艦隊的後面。

  但是他很快就放棄了這個計劃。

  因為根本不可能實現。

  一旦要形成包圍圈,直徑至少超過十幾里。

  如何通訊?如何指揮?

  這大霧籠罩根本就看不到旗語,想要形成包圍圈根本就是癡人說夢。

  還是原本的計策比較妥當。

  接下來!

  燕難飛的旗艦帶著二十九艘誘餌艦船,朝著獠牙海的方向航行而去。

  而剩下的艦隊,朝著兩邊散開。

  沈浪的艦隊依舊緊追不捨。

  距離充滿暗礁的獠牙海域越來越近。

  燕難飛和薛磐本能覺得呼吸急促起來。

  雖然其他二十幾艘誘餌艦船都是小船,而且上面的人大多已經撤走了。

  但他的這艘旗艦是實打實的,如果沈浪不上當的話,那這些船就白白犧牲了。

  但是幸好,沈浪艦隊依舊緊追不捨。

  而且再一次發動了致命的攻擊。

  「噹噹噹噹……」

  「敵襲,敵襲……」

  「砰砰砰……」

  有一艘艦船的桅桿被金木蘭射中,並且炸斷了。

  整艘艦船在海面上打橫。

  這金木蘭真是強啊。

  緊接著,第二首艦船又中招了。

  整個風帆開始熊熊燃燒。

  片刻後,第三艘艦船被擊中。

  燕難飛咬緊牙關,繼續率領誘餌艦船朝著獠牙海域衝去。

  速度反而越來越快。

  沈浪艦隊依舊狂追。

  距離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正式進入可怕的獠牙海域。

  「砰!」

  其中一艘船猛地一震。

  撞到暗礁了。

  船底出現了一個巨大的裂口,無數的海水洶湧而入。

  緊接著,第二艘,第三艘,第四艘……

  燕難飛的誘餌艦隊,正是進入了獠牙海域。

  到了這裡,一切就完全憑借運氣了。

  運氣足夠好的情況下,能夠穿過這片海域。

  但運氣不好,就算是完了。

  一旦撞上暗礁,只有沉沒。

  片刻之後!

  燕難飛聽到了不一樣的鐘聲。

  「噹噹噹噹……」

  「不好,中計了,中計了,這裡有暗礁,有暗礁……」

  這些聲音都是從沈浪艦隊傳來的。

  「砰砰砰……」

  然後傳來了一聲聲巨響。

  燕難飛大喜,沈浪艦隊追得這麼快,貿然衝入了這片獠牙海域,也只有死路一條了。

  「棄船,棄船,要沉了,要沉了……」

  「啊……啊……啊……」

  大霧之中,沈浪艦隊那邊傳來了一陣陣慘叫聲。

  薛磐狂喜。

  「哈哈哈,沈浪中計了,他完了,他完了……」

  「沈浪自詡智近乎妖,但還是逃不過貪婪啊。」

  「他的艦隊完了,我們大功告成了。」

  燕難飛下令道:「誘餌艦隊繼續緩慢前行,爭取離開這片海域。」

  「派遣水手下海,在前面引路。」

  「砰砰砰……」

  這片海域的暗礁太密集了,根本防不勝防。

  所以哪怕是燕難飛的誘餌艦隊小心翼翼,並且水手在海裡引路也依舊源源不斷地撞上了暗礁,但還是一艘接著一艘沉沒。

  但是燕難飛今天的運氣出奇的好,他的這艘旗艦竟然順利地駛出了這片獠牙海域。

  沈浪艦隊究竟有多慘啊?

  燕難飛和薛磐完全心癢難耐。

  他們這般小心翼翼,三十艘誘餌艦船還撞暗礁沉沒了六七成以上。

  沈浪的艦隊這麼氣勢洶洶,完全無知地衝入獠牙海域,基本上是全軍覆滅了吧。

  可惜現在大霧籠罩,看不到境況。

  但是起碼沈浪艦隊再也沒有追殺上來了。

  ………………

  又過了一個多時辰,太陽才終於撕開了濃霧。

  燕難飛看到了無比淒慘的一幕。

  這篇獠牙海域,到處都漂浮著碎片,各式各樣的碎片。

  木頭碎片,風帆碎片,不計其數。

  大多數的船已經沉沒翻滾到海裡去了。

  有那麼幾艘船特別慘,直接被擱淺在暗礁之上。

  哈哈哈哈!

  沈浪損失,不計其數啊。

  燕難飛下令道:「艦隊重新集結,在整個還有搜索沈浪殘存艦隊。」

  …………

  又過了整整一個多時辰,薛氏家族的艦隊再一次完成了集結。

  原本二百艘艦船,此時僅僅只剩下一百七十艘了。

  但依舊是浩浩蕩蕩,氣勢驚人。

  然後整個艦隊猛地鋪開,朝著東北方向全速前進,搜索沈浪殘存艦隊蹤跡。

  僅僅半個多時辰後。

  「發現沈浪殘存艦隊……」

  果然發現了。

  在前方十幾里的海域,沈浪的艦隊竟然瘋狂奔逃。

  原本威風凜凜的艦隊,此時彷彿變成了乞丐艦隊。

  三十九艘艦船,竟然只剩下了十八艘,剩下的都不見了蹤影。

  燕難飛驚歎,沈浪運氣不錯啊。

  竟然有十八艘艦船穿過了這片獠牙海域。

  不過這十八艘艦船看起來都很慘啊。

  有些艦船已經有明前的傾斜,很顯然也是撞到暗礁,海水灌入了艙內,只不過還沒有沉沒而已。

  而有些艦船則是船頭船尾受損嚴重,很顯然是互相撞擊了。

  所以整支艦隊的速度變慢了許多。

  薛磐和燕難飛大喜。

  沈浪的艦隊完了,徹底完了!

  如今我們有整整一百七十艘艦船,而你只有十八艘。

  我們的艦船完整,而你沈浪的艦隊殘損不堪,彷彿吹一口氣就要碎裂傾覆。

  沈浪啊沈浪,任由你奸猾如鬼,今日也中了我燕難飛之計。

  你和金木蘭已經見不到明日的太陽了。

  先將你的艦隊斬盡殺絕,然後再衝向怒潮城,將你金氏家族斬草除根!

  頓時,燕難飛一陣高呼!

  「全速前進,將沈浪艦隊斬盡殺絕,斬盡殺絕!」

  隨著他一聲令下。

  一百七十艘薛氏艦隊氣勢洶洶朝著沈浪的殘損艦隊狂衝而去。

  殺氣沖天。

  「咚咚咚咚咚……」

  哪怕在海面上,驚天的戰鼓也開始敲響。

  沈浪,之前受了你的窩囊氣。

  現在你的末日終於到了!

  ………………

  沈浪的十八艘殘損艦隊,不斷朝著東北方向前進,前進。

  他的目的地在歡喜島!

  「寶貝,還有多久?」

  木蘭猛地躍入海裡,化身成為一條美人魚一般潛入海底。

  然後靜靜地感受整個海底的自然氣息。

  感受海水,感受大地的氣息。

  任何地震都不是偶然發生的,一定是在地底下醞釀了很久很久的能量,然後再猛地爆發。

  其實,整個南部海域已經發生了好幾次地震了。

  就在幾個月前,天南行省發生地震,上千間民屋倒塌。

  當時群臣紛紛上奏,這是上天的示警,提醒國君寧元憲趕緊進行祭天大典還願,感謝上天在這場國運之戰的保佑。

  也正式因為如此,國君寧元憲迫不得已頂在七月初九進行祭天大典。

  然而,天南行省的地震只是餘波而已。

  真正的地震在南部海域,接連不斷地發生。

  沈浪甚至懷疑,這一連竄的地震會不會和黑石島下上古遺跡的開發有關係。

  而金木蘭已經感應到了。

  之前一連竄的地震,只是小地震。

  這片海域的地底下,正在醞釀著一場大地震。

  無比驚人的大地震。

  這一場大地震的威力,會超過過去幾個月所有的小地震之和。

  這一場海底地震,會引發一場驚人的大海嘯。

  在這場海嘯面前。

  任何艦隊都會摧枯拉朽,化為齏粉。

  木蘭飛快躍出海面,返回到甲板之上。

  「夫君,今天晚上之前,海底大地震一定會爆發!」

  沈浪下令:「艦隊全速前進,前往歡喜島。」

  然後,沈浪的艦隊風帆張滿,全速朝著某個地點航行。

  身後薛氏家族的艦隊,殺氣沖天瘋狂追逐。

  而這次,沈浪要帶著他們去的地方是真正的地獄!

  …………

  兩支艦隊速度到達了極致。

  因為沈浪艦隊要扮演受損,所以速度稍稍慢於薛氏家族艦隊,使得兩支艦隊的距離越來越近。

  十八里。

  十五里。

  十三里。

  這個時候,燕難飛本能地感覺到一陣陣不安。

  薛磐也感覺到了。

  此時明明風和日麗的,但是海鳥始終朝著一個方向飛。

  無數的海魚,拚命朝著東北方向游。

  他們彷彿在……逃竄?

  他們為何要逃竄?

  很多時候,動物有著更加本能的直覺,能夠感覺到危險。

  而且此時的海底已經有震動了。

  「叔父,這些鳥、這些魚都在望著東邊逃竄。」

  天上的海鳥已經越來越多,越來越多,最後完全是遮天蔽日。

  而海裡的魚則更多了。

  密密麻麻,不計其數。

  整個海水彷彿要沸騰了一般。

  他們看到了很多大鯊魚,鯨魚。

  還有各式各樣的魚,不計其數。

  這個時候本來是大鯊魚進行捕獵的時刻。

  但牠們只顧朝著東邊狂游。

  「叔父,這架勢好怪啊!」

  「太怪了!」

  不僅僅是薛磐,整個薛氏艦隊都感受到了這一切。

  但所有人也僅僅只是覺得怪而已。

  海洋是一個陌生的世界,千奇百怪的事情不知道有多少。

  燕難飛拋開所有的雜念,高呼道:「艦隊呈包圍陣型,全速前進,摧毀沈浪艦隊。」

  「斬盡殺絕,斬盡殺絕!」

  已經停歇了幾個時辰戰鼓聲再一次敲響。

  薛氏艦隊聯軍近三萬人,熱血沸騰,磨刀霍霍。

  準備戰鬥,準備戰鬥。

  所有巨型強弩準備。

  所有投石機準備。

  殺沈浪。

  殺金木蘭。

  殺光所有人。

  將你們徹底埋葬。

  從天上望去。

  薛氏家族艦隊如同一隻超級巨獸一般,張開了大嘴。

  而沈浪的艦隊,區區十八艘船,如同一條小魚,正在瘋狂地逃命。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

  沈浪的艦隊忽然加速了。

  怎麼回事?

  你們的艦隊不是受損嚴重嗎?

  不是行動緩慢了嗎?

  難道是裝的?

  人裝瘸,你艦隊也裝瘸?

  沈浪的艦隊速度越來越快,越來越快。

  最終超過了薛氏艦隊兩成以上,頓時將薛氏艦隊甩得越來越遠了。

  前方,歡喜島已經在望了。

  這是一個幾十平方公里的島嶼。

  島嶼不算大,但是在東邊有一個絕妙的海灣。

  整個島嶼呈現月牙形,整個海灣被島嶼半包裹保護起來。

  沈浪高呼道:「艦隊全速前進,前往歡喜島海灣躲避。」

  ………………

  薛磐和燕難飛心中的不安越來越濃。

  「叔父,我們是不是中計了?」

  燕難飛一聲不吭。

  「這個時候說這個,還有什麼意義,全速前進,消滅沈浪艦隊!」

  「殺光每一個人。」

  然而,沈浪的艦隊速度太快,距離越來越遠。

  此時!

  夕陽西下。

  天上已經出現了詭異的雲彩。

  這就是傳說中的地震雲嗎?

  但地震雲彷彿沒有什麼科學依據的啊。

  沈浪艦隊全速前進。

  終於,進入了歡喜島的港灣之中。

  「艦隊拋錨,用鐵鏈捆綁在礁石上。」

  「所有人,全部上島,全部上島!」

  這些艦船能不能保住?

  希望微乎其微,哪怕有這個島嶼港灣的庇護。

  隨著沈浪的一聲令下。

  艦隊近三千人,全部離開了戰船,登上了歡喜島。

  爬上了幾百米高的山峰。

  此刻!

  沈浪看到了薛氏家族的艦隊。

  站在幾百米的山頂,整個海面俯瞰得清清楚楚。

  一百七十搜艦船,近三萬人。

  真是壯觀啊。

  整支艦隊鋪開之後,延綿好幾里。

  這支艦隊應該是薛氏家族幾十年的財富積累,幾十年的力量積累。

  百年海軍啊。

  薛氏家族之所以可以壟斷整個南部海域的貿易,之所以可以富可敵國,權勢熏天。

  都是因為這一支艦隊。

  這支艦隊比當年仇天危的艦隊更加專業,更加強大。

  需要用多少心血,多少黃金才能打造成?

  不知道,但絕對是天文數字。

  而此刻。

  海面上的燕難飛和薛磐也看到了歡喜島山頂上的沈浪等人。

  他心中的不安,已經到了極致。

  其實,已經不需要預測了。

  因為整個海底已經開始轟鳴。

  整個海面已經開始沸騰了。

  燕難飛頭皮發麻,咬牙切齒指著歡喜島山頂上的沈浪和金木蘭,高呼道:「全速前進,登上島嶼,將沈浪、金木蘭斬盡殺絕。」

  「將金木蘭凌虐致死!」

  此刻的燕難飛,再也忍不住,再也顧不了這麼許多了,狂聲高呼。

  一百七十搜艦船,三萬多人瘋狂朝著歡喜島撲來。

  越來越近。

  十里,八里,五里……

  「將沈浪斬盡殺絕,斬盡殺絕……」

  燕難飛內心戰慄,眼睛充血,嘶聲力竭。

  夕陽西下。

  風景無限。

  沈浪站在山頂,望著海面。

  木蘭依偎在沈浪懷中,柔聲道:「夫君,來了!」

  忽然!

  「轟隆隆……」

  遠處近百里的海底,發生了一陣驚天的巨響。

  整個海底陸地,彷彿瞬間猛地擠壓。

  大地和大地猛地撞擊!

  天地之威來了。

  西邊的海底,發生了無比的猛烈的大地震。

  驚人的大地震。

  哪怕沈浪站在百里之外,都感覺到一陣陣天搖地動。

  範圍不大,但是震源很淺。

  所以,爆發了驚人的破壞力。

  剎那間!

  彷彿有一隻天神巨手,猛地掀起了驚濤駭浪。

  驚天的海嘯,海底大地震引發的海嘯。

  超過幾十米的巨浪,如同排山倒海一般洶湧而來。

  充滿了毀滅性的力量。

  綿延幾十里上百里的海嘯,以每秒鐘二百米的速度,瘋狂而止。

  這一幕!

  太驚艷了。

  果然超過滅仇天危驚濤駭浪之百倍。

  超過大劫宮上大雪崩之百倍。

  「轟隆隆隆……」

  燕難飛聽到了一陣陣巨響。

  然後,他瘋狂高呼。

  「快,快,快,全速前進,所有人登上島嶼,登上島嶼……」

  但是,因為剛才的地震波及,整個海面已經搖晃激盪。

  所有的艦船幾乎都失去了控制。

  好不容易地震停止,薛氏的一百多艘艦船瘋狂朝著歡喜島衝刺。

  但是……

  已經來不及了。

  這海嘯的速度,達到了驚人的每秒鐘二百多米。

  幾十里的距離,僅僅三四分鐘後就到了。

  燕難飛回頭。

  薛磐回頭。

  薛氏聯軍艦隊的三萬人回頭。

  頓時見到了天下奇景。

  上百里長,幾十米高的驚天巨浪。

  如同萬馬奔騰。

  帶著毀天滅地的氣勢,瘋狂而至。

  在這天地之威面前,人力如何抵擋?

  艦隊如何逃脫?

  燕難飛閉上了眼睛。

  「沈浪,我你娘!」

  「沈浪,我你娘!」

  「轟隆隆……」

  幾秒鐘後!

  驚天的海嘯猛地席捲而逃過。

  薛氏家族的一百七十艘艦船,整整三萬人。

  徹底消失了!

  不見了!

  摧枯拉朽,毀天滅地!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3-9 06:11
第398章:凌遲薛磐!薛徹驚天噩耗!

  這一刻看得沈浪毛骨悚然。

  簡直是太爽了。

  甚至木蘭的嬌軀都在微微顫抖。

  兩個人站在山頂依偎在一起看海嘯,看著幾萬人的消失。

  真的好浪漫啊。

  而身後的武烈、涅槃軍、金氏家族武士見到這一幕。

  頓時覺得牙齒發酸。

  這狗糧已經吃了一路了。

  公子啊,我們現在就想安安靜靜看一場海嘯而已,你們兩人能夠別秀恩愛了嗎?

  不過,沈浪和木蘭這對璧人終究只是這一場大戲的一個美麗點綴。

  所有人的心神還是被這場海嘯奪走了。

  真的太震撼了。

  真的是一眨眼的功夫,整支浩浩蕩蕩的艦隊就不見了。

  三萬多人就不見了。

  然後這驚天的海嘯依舊瘋狂席捲而來。

  「轟轟轟……」

  很快這驚濤駭浪猛地撞擊在歡喜島上。

  這一瞬間,又是天搖地動。

  整個島嶼都在瑟瑟發抖。

  這才是真正的捲起千層雪。

  剎那間,駭人的巨浪洶湧而上,就彷彿要將整個島嶼都要淹沒了一般,就彷彿要淹沒整個島嶼,將山頂上的人全部捲走。

  但終究沒有……

  這浪花衝在島嶼上,撞擊起幾百米高的水花。

  甚至沈浪都能感覺到滿臉的濕意。

  然後,潮水了下去。

  這座島嶼還是擋住了海嘯,剩下的海嘯沿著島嶼兩邊的海面繼續朝著東邊席捲而去。

  或許會衝出很遠很遠。

  但這個時候還不能下山。

  因為大地震之後,還有一波又一波的餘震。

  所以,海嘯不止一場。

  而是一陣接著一陣席捲而來。

  只不過後面的海嘯,就要小很多了。

  差不多半個時辰後!

  海平面終於稍稍安靜了下來。

  接著上演了另外的一幕。

  島嶼之下的海面上,密密麻麻都是碎片,不計其數。

  薛氏聯軍艦隊的一百多艘艦船,全部被拍碎了。

  這海嘯威力太強了,不管再堅固的艦船,瞬間就粉身碎骨。

  緊接著衝上來的還有屍體。

  不計其數的屍體。

  海面上密密麻麻,被浪花席捲到岸上。

  幾乎沒有一個活人。

  三萬聯軍,全軍覆滅。

  ………………

  「娘子,你能不能施展神通到處找找,看有沒有活口?我們一併殺了。」沈浪道。

  木蘭無語,夫君我是能夠感知大自然,我也能夠感知危險,但你說這個我真的做不到。

  在沈浪看來,木蘭閉上眼睛就能射出雷達波,掃瞄方圓幾公里內的一切生物。

  其實完全沒有這回事。

  木蘭的這種感知力只是針對大海,天氣等大自然環境。

  對於生物的感知力是非常模糊的,而且在沙蠻族的原始森林中尤其敏銳。

  海洋其實不是她的主場。

  接下來沈浪下令,搜尋整個島嶼,一旦遇到任何活口,全部殺了。

  結果,他麾下的近三千人搜尋了整整一夜。

  硬是一個活口都沒有找到。

  沈浪驚愕,難道就徹底死光了?

  一場海嘯下來,三萬人連一個活人都沒有?

  沒有這麼巧吧!

  但確實搜尋不到。

  返回到歡喜島的海灣處。

  昨天他已經讓人把每一艘船都用鐵鏈固定在礁石之上。

  而且這個海灣並不會受到海嘯的直接衝擊,被整個島嶼保護住了。

  但結果依舊很淒慘。

  十八艘戰艦,直接沉沒消失了八艘,重傷了五艘。

  剩下比較完好的,僅僅只有五艘而已。

  但整個島上有近三千人呢,無艘船怎麼都乘坐不下。

  沈浪下令修整艦船,然後在這個海灣中等候。

  大約又過了三個時辰。

  海面上又出現了十九艘戰船。

  這些戰船哪裡來的?

  當然依舊是他的艦隊。

  當燕難飛將他帶往獠牙海域的時候,沈浪和木蘭早就發現了他的陰謀。

  但若不假裝中計的話,接下來燕難飛也不會中計。

  一定要顯得非常弱小不堪逃之夭夭,燕難飛才會下令艦隊瘋狂追擊,才會被沈浪引到這片大海嘯區域,否則以燕難飛的狡詐多疑,一定會發現沈浪詭計。

  實際當時沈浪艦隊真正衝入獠牙海域暗礁區的僅僅只有兩艘船。

  只不過在大霧中製造各種音效。

  又是警示敲鐘,又是砰砰巨響,又是高呼中計了,撞礁了,船要沉了。

  沈浪的主力艦隊分成了兩支,一支邊上繞過去,一直往東。另外一支艦隊,一直往北。

  其中一支躲在歡喜島背後的海灣,另外一支徹底離開了海嘯區域,等到風平浪靜之後,再來歡喜島接人。

  ………………

  一個多時辰後!

  沈浪的幾千人全部登上了戰艦,離開了歡喜島。

  至此他帶出來總共四十艘艦船,僅僅只剩下了二十四艘了。

  不小心撞擊薛氏艦隊沉掉了一艘,假裝中計在獠牙海域沉了兩艘,被大海嘯捲走毀掉了十三艘。

  四千人擠一擠,二十四艘船還是坐得下的。

  接下來沈浪沒有立刻遠離,而是圍繞著歡喜島不斷地巡邏,試圖發現任何一個活口。

  結果依舊沒有發現。

  「公子,接下來怎麼辦?」

  「是去直接攻打南洲群島嗎?」

  如果要去攻打南洲群島,就他要一直往西去。

  沈浪道:「往東,搜索所有島嶼。」

  在沈浪看來,如果有活口的話,很可能被海嘯捲走了。

  海嘯是朝著東邊而去的,那活口很可能會登上東邊的一些島嶼。

  他絕對不放過漏網之魚。

  ………………

  不知道過了多久!

  薛氏家族世子薛磐睜開了眼睛。

  「嘔,嘔,嘔……」

  他不斷地嘔出了海水。

  他真的以為自己死了。

  他的武功已經是很高了,但是在大海嘯面前還是脆弱不堪,完全沒有任何抵抗之力。

  幾乎剎那之間。

  整支艦隊就消失了,他乘坐的艦船也瞬間粉碎。

  幾乎是求生的本能,薛磐抱住了一根木頭,死死也沒有放鬆。

  沒有想到竟然真的活下來了。

  努力地爬了起來。

  發現這是一座小島,前面有幾十個人在烤火。

  「公子醒來了,這是烤好的魚,這是島上植物根莖的汁液,您趕緊吃吧。」

  一個水手遞上來了一碗白夜的液體,還有一條魚。

  這碗是用樹葉編織而成的。

  薛磐拿過來,艱難地吃下去。

  「我昏厥多久了?」

  「一天一夜了。」

  「這是哪裡?」

  「無名小島,大概距離歡喜島三百多里。」

  薛磐驚詫,這麼遠?

  海嘯的速度太快了,在很短時間內就將他們衝出了幾百里。

  然後薛磐發現,自己帶在身邊的嫡系高手都不在,這倖存下來的幾十個人全部都是面孔黝黑。

  他們是水手。

  在大海嘯下,武功高的未必能夠活下來。

  只有極度幸運,又水性很好的人才能僥倖。

  「我叔父燕難飛呢?」

  「沒有看到將主。」

  薛磐吃著烤魚,喝著汁液。

  一開始還有劫後餘生的喜悅,但很快又悲從心來。

  三萬聯軍,二百艘艦船,全軍覆滅了。

  薛氏家族幾十年的心血,瞬間就沒了。

  沒有了這支艦隊,如何維護南部海域的貿易?

  薛氏家族重在海洋在,所以軍力的重心也在海上的。

  薛磐百思不得其解。

  這是沈浪將他們艦隊帶向地獄嗎?

  那他憑什麼知道會有海底大地震,會有海嘯?

  不可能是湊巧。

  因為太刻意了。

  而且沈浪提前就把艦隊停靠在歡喜島背後的海灣裡,而且還帶人全部登上了島上的山頂。

  很顯然這是有所準備。

  此人真是太可怕了,簡直無所不知無所不曉。

  這樣的人就不應該活在這個世界上。

  如今薛氏艦隊全軍覆滅了,接下來應該怎麼辦?

  向浮屠山求援,向帝國求援?

  沈浪利用海嘯消滅三萬人,這等能力太驚悚了,應該不能容於浮屠山和帝國的。

  薛磐決定接下來想辦法離開這個荒島,然後先去天涯海閣,再去浮屠山人馬在的黑岩島。

  拚命遊說這兩個超脫勢力出手,滅掉沈浪全族。

  他可以大肆宣揚沈浪神奇之處,簡直驚天地泣鬼神,有通天徹地之能。

  他把沈浪描述得越誇張越厲害,浮屠山和天涯海閣就越容不下沈浪。

  一定要弄死此人。

  一定要!

  就算靠薛氏家族的力量弄不死,也要借力弄死。

  薛磐吃完了烤魚,喝完了汁液之後,道:「你們幾位是我薛氏家族的水手?」

  那幾十個水手苦笑道:「我們這等小人物,世子果然記不得了。」

  薛磐確實記不得,他長期都在陸地上,很大部分時間都在天越城內。

  不過這些水手身上全部穿著薛氏家族的衣衫,脖子上也有薛氏的紋身。

  「接下來,你們打算如何離開?」薛磐問道。

  薛氏家族水手道:「我們打算在這個小島上待幾天,確保沈浪艦隊已經遠離了之後,在點燃濃煙,吸引商船前來,將我們接走。」

  薛磐道:「有沒有可能扎一隻木筏,然後做一些船槳,做一張帆,自己離開這個小島。這裡距離天涯海閣有多遠?」

  「大約兩千多里。」

  薛磐道:「那我們做的木筏,能夠航行兩千多里嗎?」

  水手首領道:「有一定風險,但成功概率很大。」

  薛磐道:「那你們趕緊動手,我們用最快速度離開這裡去天涯海閣。只要成功了,我一定大大有賞。」

  幾十個水手見之,然後點了點頭:「多謝世子。」

  然後,他們開始動手,在小道上就地取材造了一隻堅固的大木筏。

  然後撿起了幾塊帆布,重新縫製成了一張小帆。

  僅僅幾個時辰後。

  堅固的大木筏就造好了。

  「公子,可以動身了!」

  「走,現在就走!」薛磐下令。

  他覺得沈浪奸詐,肯定會搜尋周圍所有島嶼,必須趕緊離開去天涯海閣,遊說寧寒,遊說祝紅雪,放下所有的矜持,弄死沈浪,弄死金木蘭。

  薛磐乘坐上了木筏。

  一邊調整風帆,一邊划船,朝著某個方向劃去。

  海上的航行是很枯燥的,景色都是一模一樣的。

  而且此時天上陰沉,連星辰和月亮都沒有。

  海面上靜得出奇,一點點波瀾都沒有,就彷彿在鏡子上航行一般。

  「你們立下了大功,只要成功將我送到天涯海閣,一定讓你們發達,過上榮華富貴的生活。」薛磐道:「你們報出名字來。」

  「有勞世子了。」

  「請世子一定要記住我們的賤名。」

  接下來,木筏上的五個水手紛紛報出了自己的名字。

  薛磐複述了一遍,然後和這些人攀談,打聽家中境況。

  說著說著,又有些渴了。

  脫水得有點嚴重,但海水又不能喝。

  木筏上倒是準備了一夜根莖的汁液,雖然不好喝,但好歹也是淡水。

  薛磐道:「諸位辛苦了,要不然喝點東西。」

  幾個水手輕輕抿了一點,道:「距離天涯海閣還很遠,我們要省著點喝。」

  薛磐輕輕抿了一口。

  「公子若是困乏了,可以稍稍睡一覺。」

  薛磐心中冷笑,怎麼可能睡?

  一定要時時刻刻保持警惕,否則一旦遇到危險,就靠這五個廢物水手有屁用。

  不過,不知道為什麼。

  薛磐覺得整個身體開始麻痺,眼前一陣陣發黑昏眩。

  「不好……」

  他心中剛剛驚呼出聲,卻發現自己全身酸軟很難動彈。

  緊接著,幾個水手湊了上來。

  「喲,薛世子昏倒了?」

  「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李大頭,曾經是莫愁島的海盜,跟的許大當家。幾年前許大當家被你薛氏滅了,我們也被收編了。」

  「當然,我們沒有要背叛薛氏家族的意思,也沒有要為許大當家報仇的意思。」

  「但是我們無意中發現了世子您,思來想去我覺得沈浪可能大方一些。您一定要相信,我們確實猶豫了很久。但您沒有說回家,而是要去天涯海閣,所以大概我們很難拿到巨額的賞金,所以還是把您交給沈浪合適一些,我們早就聽說沈浪是一個敗家子了,把錢不當錢的。」

  薛磐渾身顫抖,張嘴嘶聲道:「你,你們給我喝的是什麼?」

  「島上一種樹蛙的毒液,喝下去能夠讓人麻痺癱瘓。」那個水手頭子道:「我還真是小心翼翼,唯恐下毒多了,把您給活生生毒死了。」

  薛磐顫抖道:「我給你們一千金幣,你們帶我回南洲群島。」

  水手頭子道:「對不住了,薛磐公子,要是剛才您說這話,我們一定欣喜若狂。但我們已經下手害您了,還怎麼回頭?」

  薛磐暴怒,忽然猛地暴起。

  一掌劈去。

  他武功果然牛逼,哪怕全身麻痺癱瘓了,依舊劈死了兩個海盜。

  剩下的三個海盜見勢不妙,立刻翻身入海,游得遠遠的。

  薛磐拿起船槳,拚命地劃。

  但是半刻鐘後,還是徹底失去了直覺,整個人翻倒了。

  三個海盜頭子奸詐,依舊沒有湊上來。

  整整又等了一刻鐘後,確保薛磐真的全身中毒,他們才湊上前來。

  繼續抄起船槳往西邊劃。

  「點火,點火,讓沈浪那個敗家子的艦隊發現我們。」

  ………………

  薛磐再一次醒來。

  身上的毒素竟然退了,恢復了動彈。

  「表哥,你醒啦,太好了,太好了……」

  他耳邊傳來了激動的聲音,彷彿從九霄雲外傳來。

  努力睜開了眼睛。

  見到了一張俊美無匹的面孔。

  沈浪!

  頓時薛磐絕望了。

  恨不得立刻昏厥過去。

  那三個水手帶著面罩,跪在沈浪的面前。

  「你們要多少錢?」沈浪問道。

  「一千金幣。」那個海盜頭子道。

  「什麼?一千金幣?」沈浪怒道:「你這是看不起我?還是看不起薛磐世子啊?才要一千金幣?」

  「來人,給三個壯士拿三千金幣!」

  隨著一聲令下,三個箱子放在三個海盜的面前。

  每個箱子裡面都是金燦燦的金幣,整整一千枚。

  這個海盜頭子幾乎喜極而泣。

  我的目光沒有錯,沈浪果然是一個超級敗家子。

  「多謝公子,多謝公子。」

  三個人朝著沈浪叩首道:「以後沈公子但凡有吩咐,只要一聲令下,風裡來雨裡去,兄弟絕無二話。」

  沈浪揮了揮手道:「好說,好說。」

  三個海盜識趣地走了。

  沈浪又來到薛磐的面前,顫抖道:「表哥,自從你上一次去金氏家族退婚,你可知道我有多麼的想你啊。」

  「自從二十幾年前,你薛氏家族害我金氏家族的時候,你可知道我有多麼想你啊。」

  薛磐心中大罵。

  二十多年前有你嗎?充其量還只是液體而已。

  但是他的臉上卻露出了一絲笑容道:「沈浪賢弟,我們可以談談,好好談談,你是一個絕對的聰明人,知道什麼交易最划算……啊……」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發出了淒厲的慘叫。

  因為沈浪手一鬆,鋒利的刀子直接掉了下去。

  直接落在了薛磐的雙腿之間。

  先感覺到一陣冰涼,然後一陣火熱。

  彷彿有什麼東西失去了。

  沈浪一驚道:「對不起表哥,對不起表哥,我手中的刀沒有拿穩,正好掉在你的蛋上了,你千萬不要怪我啊……」

  「我看看,我看看,是不是切壞了?」

  「沒有,沒有,還有一點點連著,沒有完全切斷。」

  「不過就這麼一點連著也就救不回來了,要不然索性全部切掉?」

  「砰!」

  沈浪另外一手拿著菜刀猛地剁下。

  嗯!

  這下子完全乾淨了。

  世間再無煩惱。

  「啊……啊……啊……」

  「沈浪,我殺了你,我殺你全家,殺你全家……」薛磐厲聲吼道。

  他被騸了。

  沈浪道:「表哥啊,世間煩惱多因為這塵根而起,斷了也好,也好!」

  「沈浪,我殺你全家,殺你全家……」

  薛磐瘋狂咆哮。

  忽然鼻子聞到一陣香味,然後又昏厥了過去。

  …………

  又不知道過去了多久。

  薛磐再一次醒來了。

  咦,奇怪!

  被割掉的那地方不疼了,準確說是什麼感覺都沒有了。

  「表哥啊,上一次在天西行省你威脅我之後,我真是輾轉難眠,夜不能寐,你可知道我有多麼想你。」

  薛磐顫抖道:「賢弟,有話好好說,好好說……啊……」

  沈浪手中拿著燒紅的鐵餅,直接按在了他的臉上。

  …………

  又不知道過了多久。

  薛磐再一次醒來。

  「表哥啊,自從你爹上一次刺殺寧政殿下以來,我不知道有多麼想你。」

  薛磐顫抖道:「賢弟,有話好好說,好好說……啊……」

  …………

  又不知道過了多久。

  薛磐再一次醒來,他的軀體置身於一個罈子之內。

  「表哥……算了,你不知道我有多麼地想你。」

  「沈浪,殺了我,殺了我……啊……」

  …………

  又不知道過了多久。

  呃!

  這次薛磐再也沒有醒來。

  脖子以下截肢,大概是不可能醒來了。

  ………………

  沈浪黑板上的仇人名單,被劃掉了一個。

  薛磐!

  大紅的叉。

  此時,薛磐的首級在一個箱子裡面。

  沈浪望著他的眼睛,道:「表哥,想你。」

  「來人啊,把薛磐世子的腦袋送去南洲群島,送去給薛徹大人,並且轉告他,我有多麼的想他!」

  ………………

  接下來!

  沈浪沒有立刻去攻打南洲群島。

  而是瘋狂地偷襲薛氏家族倖存的艦船。

  薛氏主力艦隊覆滅之後,還剩下一部分艦隊,維持整個航線的安全。

  不過這些戰艦基本上都是分散的了,全部被沈浪的艦船各個擊破。

  沈浪擊沉海面上的任何船隻。

  不僅僅是戰艦,還有薛氏家族的一切商船。

  為何不劫掠?

  真的裝不下。

  短短幾日之內,整個南部海域兩千里內的所有薛氏戰艦,所有薛氏上船,全部被消滅得乾乾淨淨,總數量超過上百艘之多。

  這簡直就是一面倒的屠殺。

  沒辦法,薛氏家族這些巡邏的艦船,還有商船都是沿著固定航線行駛的。

  損失簡直不計其數。

  ………………

  沈浪麾下的艦隊當然不會猛到直接把人頭送去南洲島,而是中途攔截了一艘商船,讓他們把薛磐的人頭轉交給薛徹,順便還送上了沈浪的親筆信。

  南洲城內。

  薛徹正在陪同閻厄和寧岐說話。

  他其實是有心事的。

  幾天之前千里之外的海域發生大地震,而且好像有海嘯的痕跡。

  當然,他一點都不擔心主力艦隊。

  因為燕難飛率領主力艦隊去攻打怒潮城,早已經遠離了地震區域了。

  但是最近南部海域頻繁地震,有些不妙。

  這一切好像是浮屠山開發上古遺跡後開始的。

  南部海域是薛氏家族的根基,如果頻繁發生海底地震,對貿易非常不利。

  雖然到現在為止,並沒有多少商船受損失。

  但是來往的商船很明顯少了兩成。

  對薛氏家族的利益損失很大。

  但薛徹並不打算向浮屠山訴苦,讓對方暗暗記住這個人情便可以了。

  「算時間,燕難飛的艦隊幾天之間就已經到雷洲群島海域了,已經徹底殲滅了金氏家族的艦隊。」

  閻厄道:「薛師兄,之前吳國也派了三萬大軍攻打怒潮城,結果損失慘重,無功而返。」

  薛徹道:「吳國是吳國,我們是我們。」

  接著薛徹又道:「而且今日之雷洲島和兩年多前也不一樣了,已經多了七八萬移民,這些都是金氏家族的子民。金卓的缺點是什麼?正義、正直!」

  這話一出,閻厄懂了。

  燕難飛的三萬大軍不打算直接攻打怒潮城,而是打算對雷洲島上的移民,對金氏家族的子民大開殺戒。

  那些村鎮肯定防禦不了燕難飛大軍。

  殺死金氏家族子民幾千人,幾萬人。

  換成其他貴族可能置之不理,大不了耗費巨大的代價重新移民。

  但金卓肯定不會見死不救。

  所以,金氏家族守軍一定會出城。

  「但是沈浪的涅槃軍非常強大,尤其是第二涅槃軍神射手。」閻厄道。

  薛徹道:「確實非常強大,但是我從來都沒有讓燕難飛和他們正面對戰。」

  「那?」

  薛徹道:「把整個怒潮城付之一炬,燒光!」

  這話一出,閻厄不由得一顫。

  事實上,薛徹的計劃遠遠不止如此。

  比如暗中讓金氏家族子民服下浮屠山的毒藥,然後讓他們逃入城堡之內避難,引發可怕的瘟疫。

  關鍵時刻,他還準備動用浮屠山的蠱毒。

  整整幾個瓶子的蠱毒,秘密裝在燕難飛的艦隊之內。

  用投石機把蠱毒投入到怒潮城大城堡之內。

  總之,他薛徹的手段多的是。

  他從來都沒有打算和金氏家族打什麼正常的戰爭。

  就是不擇手段。

  哪怕把整個雷洲群島所有人殺絕,把整個怒潮城的人殺絕,也要奪下這座城池。

  也要把金氏亡族滅種。

  然後,他再讓燕難飛的艦隊封鎖整個東部海域。

  這才是關鍵中的關鍵。

  他明白帝國廉親王的意思,絕對不能讓怒潮城方向成為突破口。

  在薛徹看來,吳王還是太年輕,太有底線了。

  「三殿下稍安勿躁,相信我,您的時代馬上就要來了。」

  薛徹沒有再說話。

  甚至對怒潮城的戰局沒有多談。

  他相信燕難飛,這個兄弟足夠狠毒,絕對能夠把事情做絕。

  送燕難飛出征的時候,薛徹就說得清清楚楚。

  斬草除根!

  至於他薛徹會留下什麼罵名?

  這個世界成王敗寇。

  所以大概用不了多久,便能夠得到燕難飛的捷報了。

  準確說不是捷報。

  而是通報。

  殺絕怒潮城,殺絕金氏家族的通報。

  「殿下,這是送給您的禮物。」薛徹送上了一本書。

  這不是普通的書,而是用紫檀木雕刻的一本經書。

  「這是我親自雕刻的《厄難經》,希望殿下就算在逆境之中,也能奮發向上。」

  寧岐接過沉甸甸的經書。

  翻開一看。

  果然是薛徹的筆跡,

  每一個字都如同鐵劃銀勾一般。

  不過,為何如此鮮紅?

  輕輕一嗅,儘是血腥之氣。

  用刀子沾血雕刻的。

  那這是誰的血?肯定不是薛徹自己的。

  事實上,這是薛徹敵人的血。

  每次殺掉一個重要的敵人,薛徹就會取他的血,用來刻寫一頁經書。

  十幾年下來。

  已經刻了整整幾部經書了。

  鮮血刻經?

  你薛徹這是何意?

  接著薛徹又拿出來了一本空白的紫檀書。

  取出了一支乾淨的刻刀。

  希望接下來用沈浪、金卓、金木蘭等人的鮮血,再刻一部經書。

  沈浪小兒口口聲聲天下無仇。

  倒是和我薛徹有共同的理想,我也想要天下無仇啊!

  而就在此時!

  外面一個人狂奔而入。

  「主人,主人,有人送來一個箱子,說這是給您的禮物,沈浪送給您的!」

  薛徹面孔一陣抽搐。

  他沒有立刻打開箱子。

  薛雪道:「殿下,我陪您去下一盤棋吧。」

  寧岐和閻厄離去。

  薛徹靜靜望著桌子上的箱子,屏住了呼吸。

  千萬不要,千萬不要。

  手輕輕一揮。

  箱子打開!

  露出了裡面的一顆人頭,他兒子薛磐的人頭。

  死不瞑目。

  薛磐的臉上還烙著幾個字:「三萬海軍,全軍覆滅!」

  薛徹剎那間如同雷擊。

  整個身體彷彿徹底凝固。
HarukanoHimitsu 發表於 2019-3-10 15:38
第399章:薛徹吐血!要的就是秒殺!

  他的兒子,薛氏家族的繼承人薛磐死了!

  而且完全可以想像出臨死之前他受到了何等非人的折磨。

  他的三萬聯軍也全軍覆滅了?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海戰是很複雜的,涅槃軍就算在地面上再厲害,海上也未必是薛氏艦隊的對手。

  這才過去多少時間啊?

  三萬聯軍,二百艘艦船也全軍覆滅了?

  薛徹真是完全不敢置信。

  盒子裡面還有一封信。

  上面寫著:薛徹親啟。

  很顯然是沈浪的筆跡。

  薛徹是用毒大家,稍稍檢查過這封密信。

  然後戴上手套,抽出了這封信。

  「薛徹伯爵,我主動來打你了。大海嘯把你家的艦隊全部摧毀了,死得乾乾淨淨。薛磐世子被出賣,送到了我的面前,我把他閹割後順便凌遲了,他死得很不安詳,屎尿齊出。

  現在我要來打你了,薛徹叔叔,你不知道有我多麼的想你。」

  這就是沈浪的親筆信,薛徹從來都沒有見過這麼爛的文采,簡直連啟蒙期的學童都不如。

  寫信的人就彷彿生怕別人是白癡文盲一般。

  薛徹靜靜地坐在那裡一動不動。

  ………………

  接下來的消息越來越確定。

  歡喜島海域爆發了驚天的海嘯,並且漂浮著無數的碎片,上面還有薛氏艦隊的旗幟和標誌。

  還有無數的屍體,已經被泡發了,直接衝在了歡喜島上,堆積如山。

  確定一定以及肯定。

  燕難飛的三萬聯軍艦隊徹底覆滅了。

  然而壞消息不僅僅如此。

  接下來,噩耗一個接著一個傳來。

  南洲島南部海域的這條航線上受到了沈浪瘋狂的襲擊。

  薛氏家族的巡邏艦船,幾乎全部被摧毀。

  還有各式各樣的商船,超過百艘都已經葬身於大海。

  驚天的噩耗!

  真的就如同雷霆一般瘋狂擊下。

  把薛氏所有人都震散了。

  這怎麼可能?

  我們薛氏家族那麼強大的艦隊啊,忽然之間就沒了?

  我們無數的商船,也直接沒了?

  幾十上百年的家底,徹底化為了泡影?

  ………………

  薛徹再一次靜靜地坐在桌子面前。

  他的面前擺著兒子薛磐的頭顱,旁邊還有一碟血。

  這是他從薛磐頭顱裡面搾出來的。

  用刻刀沾血,然後開始刻經書。

  一字一句,竟然彷彿充滿了佛氣。

  當然這僅僅只是表面,仔細深入後會發現,這裡面每一個字都充滿了可怕的死亡氣息。

  就彷彿無數骷髏組成的美人圖一般,遠觀迷人,近看讓人毛骨悚然。

  「噗……」

  薛徹一口血要嘔出來,但是忍住了,沒有直接噴在經書上,而是吐入了一個罐子裡面。

  然後他用自己的血刻經。

  總之,自己的血也不能浪費了啊。

  一字一字。

  整整幾天幾夜,薛徹刻了幾萬字。

  然後合上了這本經書,走到房門打開。

  外面,幾十雙眼睛盯著他。

  薛徹面無表情,淡淡道:「待著做什麼?一個個表情如喪考妣做什麼?」

  「薛鼎,出來。」

  一個三十幾歲的青年走了出來,長得非常很高,眼窩深陷,鼻子如勾。

  「薛鼎,這些年你在浮屠山也學習到了一些東西,最重要的是什麼?」薛徹問道。

  這個青年道:「毒!」

  薛徹道:「是用毒之書,還是心毒?」

  這個青年道:「心毒!」

  薛徹點了點頭:「一直以來你其實比薛磐更優秀,但他畢竟是嫡子,現在他死了,你就成為我薛氏家族的繼承人吧。」

  「是!」薛鼎躬身道:「謝謝父親。」

  薛徹道:「諸位聽聞的沒有錯,我薛氏家族艦隊確實全軍覆滅了,毀於大海嘯。沈浪的艦隊瘋狂偷襲我們的巡邏艦隊和商船,損失無比巨大,薛氏家族幾十年積累的力量都毀於一旦。」

  外面,薛氏家族的上百人聽到這話之後,面孔猛地一顫。

  之前還抱有一點點幻想,如今終於被家主證實了。

  「但那又怎麼樣?」薛徹道:「一百多年前我們薛氏家族幾乎滅亡,就剩下了不到三四人而已,還是金紂伯爵拯救了我們薛氏的先祖,並且創立了南海劍派。」

  「如今我們的艦隊滅了,死了三萬人,這就是滅頂之災了嗎?」

  「當然不是,我們還有南洲群島,我們還有幾十萬子民,我們薛氏家族幾百上千人完完整整,我們還有南海劍派。」

  「甚至南洲城中我們還有上萬守軍。」

  「我們還有浮屠山的關係,還有帝國的關係。」

  「我們損失了一些船,一些錢,一些軍隊,這些又算得了什麼?」

  「用不了十年時間,這一切都回來了。」

  「現在所有人備戰!」

  「沈浪的軍隊很快就要登陸,很快就要攻打我們南洲城了。」

  「留下他們,將他們斬盡殺絕。」

  然後薛徹將剛抄寫的這份經書遞給了寧岐。

  「三殿下,這是我剛剛抄好的經書,送給你。」

  寧岐躬身道:「謝謝薛伯。」

  …………

  薛氏家族的最高城堡上。

  只有薛徹、寧岐、閻厄三人。

  「沈浪的軍隊快要來了。」薛徹緩緩道。

  寧岐道:「我願意和薛氏家族並肩作戰。」

  「不用,不用……」薛徹笑道:「三殿下,遇到沈浪這種對手,非常頭疼吧,有些時候簡直讓人絕望。」

  寧岐苦笑。

  他和沈浪幾乎算是隔空交手過,但結果也是痛徹心扉。

  沈浪突襲楚王都,和楚王簽訂新停戰協定,將他的聲望從最高處打下塵埃。

  接著,沈浪關鍵時刻救活了國君寧元憲,致使寧岐剛剛做了一個多時辰的少君就廢掉了。

  這何止是致命打擊,簡直就是扔下了十八層地獄在油鍋中煎熬,換成其他人只怕立刻就完蛋了。

  「因為沈浪掌握了世俗世界所不瞭解的力量,所以在之前戰鬥中,你們才會如此被動。」薛徹緩緩道:「這一戰殿下旁觀就好了,沈浪既然來了,就不要走了。」

  「我會當著沈浪的面,將金木蘭一寸一寸凌遲處死,然後還要塞到沈浪的嘴裡,問他好吃不好吃。」

  「然後在當著所有人的面,將沈浪一寸一寸凌遲,關鍵的一刀,可以交給三王子來。」

  哪怕說這些話的時候,薛徹也並不是咬牙切齒的,反而非常平淡。

  「沈浪對我薛氏家族的力量,完全一無所知!」

  ………………

  外界對薛氏家族的力量,確實一無所知。

  此時,擺在薛徹面前的是整整十個瓶子。

  裡面湧動著詭異的綠色。

  全部都是浮屠山蠱蟲,每一個瓶子裡面有一升左右。

  這簡直就是天文數字了。

  「來,你來……」

  薛徹招了招手。

  一個十六歲的少年走了過來。

  「爺爺。」

  這個少年是薛徹的孫子,薛皿。

  薛徹遞給了他一張弓,竟然也是復合弓,也有滑輪組,看上去和沈浪裝備軍隊的弓一模一樣。

  很顯然,薛氏家族仿製了沈浪的弓。

  這也是一支二石的強弓。

  「射那邊。」

  薛徹一指。

  前面二百多米的地方,捆綁著一個老者。

  他的左邊捆綁著一個女人,右邊捆綁著一個小孩。

  「挑選一個射殺掉。」薛徹道。

  「老爺,饒命啊,饒命啊……」

  「我們什麼過錯都沒有犯啊,我們忠心耿耿啊。」

  「我們之前雖然是待在金氏家族,但是幾十年前就已經隨著小姐陪嫁到薛氏來了啊。」

  十六歲薛皿彎弓搭箭,瞄準了二百米外的那個小孩。

  這是兩石強弓,不過是復合弓,拉起來要輕鬆很多。

  射!

  「嗖!」

  十六歲的薛皿猛地一箭射出。

  箭如閃電一般飛了出去。

  綁在柱子上的那個孩子嚇得嚎啕大哭。

  但是沒有射中,距離得太遠了,超過了二百多米。

  「換一支箭……」

  薛徹從特殊的箭筒裡面抽搐了一支箭。

  薛皿再一次彎弓搭箭,猛地射出。

  「嗖……」

  兩石強弓的箭實在是威猛,再一次如同閃電一般爆射而出。

  二百多米的距離,輕而易舉就射到了。

  但是薛皿要射的是那個嚎啕大哭的小孩。

  依舊沒有射中。

  但是……

  這支箭在飛過三個人中間的時候,忽然猛地爆開。

  綠色的煙霧爆出,猛地濺射在三個人的身上。

  「啊……啊……啊……」

  三個人發出無比淒厲的慘叫。

  然後整個身體開始腐蝕爛掉,徹底扭曲。

  僅僅幾秒鐘,就徹底慘死。

  死狀可怕之極,全身皮膚彷彿被硫酸腐蝕過一般。

  這就是蠱蟲箭。

  不需要射中,只要超過一個距離,它就會爆開。

  然後裡面的蠱蟲就會如同煙霧一般猛地蔓延,完全無孔不入。

  只要碰到皮膚,不管碰到那裡,那裡就會腐蝕。

  徹底慘死。

  薛徹和薛皿上前,檢查這地上三人的屍體。

  已經腐爛不堪,淒慘到了極致,完全沒有人樣了。

  哪怕流出來的血也是綠色的。

  「孫兒,毀掉這些屍體。」薛徹道。

  十六歲的薛皿拿過一桶油,潑濺在三具屍體上,然後一把火點燃。

  毀屍滅跡。

  薛徹揉了揉薛皿的腦袋道:「孫兒,沈浪的軍隊很快就要打來了,你有什麼冤枉?」

  薛皿道:「那金木蘭也會來嗎?」

  薛徹道:「也會來。」

  薛皿道:「那我的願望就是弄死金米蘭,聽說她是絕世美人,天下最美的女人。」

  薛徹道:「好志向,好志向!」

  然後,薛徹目光望向城堡下面。

  密密麻麻幾千人。

  全部都是南海劍派弟子,全部都是武道高手。

  再後面,密密麻麻上萬人。

  全部都是薛氏家族的軍隊。

  「裝備新弓!」

  隨著一聲令下。

  幾千名南海劍派弟子,全部裝備了全新的弓箭。

  和沈浪涅槃軍一模一樣的復合弓,兩石強弓。

  因為所有南海劍派的弟子和士兵不一樣在,他們的武力強大,也能夠輕而易舉拉開這2石強弓。

  「你們裝備的弓,和沈浪涅槃軍的弓是一模一樣的,都是2石強弓。」

  「但你們的箭,全部是特製過的。」

  「不需要瞄準,只要射出去就會在空中爆開,然後裡面的蠱蟲就會蔓延而出,把周圍所有的人全部殺死。」

  「來人,實驗!」

  其中一個武士上前,拿起強弓,彎弓搭箭,瞄準二百多米外的三個人。

  「蒙上眼睛。」

  那個武士蒙住眼睛。

  「射!」

  猛地射出。

  箭如閃電一般,猛地射出了二百多米,距離那三人目標還有幾米的上空猛地爆開。

  綠色的煙霧冒了出來。

  「啊……啊……啊……」

  無數蠱蟲如同煙霧一般,濺射在三人的身上。

  一陣陣淒厲的慘叫,那三個人身上被腐蝕爛了。

  短短片刻後慘死。

  根本不需要瞄準,蒙著眼睛就能射中。

  因為這箭爆開之後,無數蠱蟲如同煙霧蔓延出來,幾米之內的人都會被濺射到。

  薛徹緩緩道:「諸位,沈浪的軍隊很快就要來了。」

  「留下他們,斬盡殺絕。」

  「你們可知道沈浪創造了很多新名詞,比如時,分,秒,這是時間單位。」

  「滴答,這就是一秒鐘。」

  「我要求你們,在十秒鐘之內就把沈浪的涅槃軍殺得乾乾淨淨。」

  「就這樣!」

  薛徹對這一戰只有一個要求:秒殺!

  ………………

  薛徹城堡之內!

  幾個宗師級高手,靜靜坐在這裡。

  「諸位師兄,消滅沈浪本不需要這麼多的宗師強者。」

  「但是,這次我們要活捉三個人。」

  「沈浪、金木蘭、大傻。」

  「金木蘭需要在沈浪面前凌遲,這當然是為了洩憤。凌遲幾百刀後,然後把她全身的血和骨髓抽出來,浮屠山會有大用。」

  「大傻全身都是寶,骨髓、血液、骨頭、筋脈全部要抽出來,這是巨大的寶藏。」

  「那就拜託幾位師兄了。」

  幾名宗師級強者朝著薛徹拜下道:「放心,一定讓薛師弟如意。」

  薛徹道:「到了那時候,都分給師兄們一杯羹吃。」

  ………………

  一切準備妥當。

  絕殺的武器,一樣又一樣。

  薛徹半隻腳在世俗世界,半隻腳已經進入了超脫勢力。

  南海劍派幾乎算是浮屠山的小號。

  所以對地面上世俗王權的那些戰鬥有些看不上眼了。

  當然,這些秘密武器也是他奮鬥了幾十年的積累。

  現在沒有想到要用出去了。

  「沈浪啊,你對神秘的力量完全是一無所知。」

  「你很快就會明白,你招惹了一個完全不能碰的敵人。」

  因為眼界高了,在秘密勢力中待的時間也有不短,所以薛徹對沈浪的涅槃軍啊,神射手啊,真是有些看不上了。

  彫蟲小技,跳樑小丑。

  因為這些超脫勢力不動手,才顯得你沈浪能耐。

  沈浪馬上要來攻打南洲城。

  獲勝?

  壓根就不是薛徹的目標。

  他只要一個結果,秒殺!

  ………………

  沈浪的艦隊,依舊在距離南洲城二三百里外的區域游弋。

  還記得那三個海盜頭子嗎?

  他們把薛磐出賣給了沈浪,換了三千金幣,發了大財。

  順便,他還把三個特殊的瓶子交給了沈浪。

  他並非覺得這三個瓶子不值錢。

  別小看海盜頭子,他們很有眼光的。

  未知的東西一定是稀罕的。

  稀罕的東西一定是值錢的。

  但如何變現是一個問題。

  越是稀罕的東西,拿到強大的勢力去變現,那可能換來的不是金錢,而是殺人滅口。

  沈浪只看了一眼,就直接道:「再拿一千金幣給三個壯士。」

  頓時,三人更加歡天喜地。

  平均每人一千三百多金幣,發大財了。

  這輩子都可以吃香喝辣用不完了。

  ………………

  沈浪小心翼翼,動用了各種手段,開啟了其中一個瓶子。

  裡面是綠色的液體,全部都是浮屠山的蠱蟲,不知道有多少隻,天文數字。

  不過這些蠱蟲此時正浸在特殊的液體裡面,在沉睡。

  開啟之後,一部分蠱蟲蠢蠢欲動。

  如同綠煙一般冒了出來,猛地撲在了沈浪的臉上。

  頓時這些蠱蟲猛地清醒過來,瘋狂要吞噬沈浪的血肉。

  然後……

  牠們都死了。

  如同無數綠色灰塵一樣從沈浪的臉上掉落下來。

  唉!

  沈浪太毒了。

  為了避免殺死這些蠱蟲,沈浪戴上了面罩,戴上了手套。

  抽出了一個標本,放在顯微鏡下觀察。

  「二級腐屍蠱蟲!」

  這不是沈浪的命名,而是浮屠山取的名字。

  吳荼子的資料庫中,記載得清清楚楚。

  聽上去很牛逼是不是?

  這些蠱蟲是專門培育出來,用來做大規模殺傷的。

  牠們一旦接近人體肌膚,輕而易舉就可以鑽入血肉之內。

  牠們分泌出來的東西和血液結合起來,瞬間可以變成可怕的強酸。

  所以,所以只要被這些蠱蟲擊中的人,全部都會腐爛成為綠色濃漿。

  死狀慘不忍睹。

  但是這種蠱蟲也有一個缺點,離開了營養液之後,在空氣中最多只能存活幾秒鐘。

  牠們需要立刻鑽入人體血液之內才能活下來進行屠殺。

  但是,牠們極度微小,堪比粉塵,可以輕而易舉鑽入鎧甲縫隙。

  也就是說沈浪涅槃軍的鎧甲根本擋不住。

  一旦這些蠱蟲蔓延,涅槃軍瞬間就會死絕。

  這三瓶加起來,大概有三升左右。

  很顯然是燕難飛帶出來的。

  他攻打沈浪艦隊的時候,沒有用這玩意。

  很顯然是覺得沒有必要,他要把這三瓶浮屠山蠱蟲用在怒潮城堡。

  薛氏還真是毒啊。

  為了贏,完全不擇任何手段。

  也完全不管殺多少人。

  燕難飛這架勢,壓根就沒有打算在怒潮城打正規戰爭。

  直接就要用這種惡毒詭異的手段,將怒潮城斬盡殺絕,將金氏家族斬盡殺絕。

  這活生生就是生化武器了。

  大炎帝國明令禁止的。

  結果薛氏卻拿出來用。

  這個禁令,也只有呵呵了。

  世界上果然沒有新鮮事。

  敘利亞政府軍絕不能用生化武器,但是反抗軍就可以用。

  ………………

  薛徹既然讓燕難飛帶了三瓶蠱蟲,那薛氏家族就絕對不止三瓶了。

  可能是十瓶?

  那麼薛徹有沒有可能還有其他蠱蟲?

  可能性應該不大。

  薛氏和南海劍派畢竟只是浮屠山的小號,對方不可能更厲害的絕密殺器給薛氏。

  而且這個二級腐屍蠱蟲在世俗世界已經足夠強大了,對正常軍隊足夠進行碾壓級屠殺。

  所以浮屠山也沒有必要給薛氏家族更強的大規模蠱毒。

  那麼接下來,攻打南洲城,薛徹一定會用這種蠱蟲。

  如果沒有防備的話。

  那沈浪的涅槃軍會瞬間被秒殺。

  不會超過半分鐘,就會死絕。

  用特製的箭支猛地射出,爆開之後,這些蠱蟲猛地散開,無孔不入,根本躲不了。

  這些蠱蟲進入人體之後,就會飛快繁殖。

  在很短時間內,就可以把這個人腐蝕致死。

  那麼沈浪有所防備嗎?

  當然有!

  他甚至對五種蠱蟲做了防備。

  只不過他很難確定薛氏家族究竟擁有哪一種蠱蟲。

  但大概能夠推斷是二級腐屍蠱蟲。

  因為這種蠱蟲級別不高,但是殺傷力驚人,性價比絕對高。

  那麼對這二級腐屍蠱蟲的免疫困難嗎?

  一點都不困難。

  這些蠱蟲本身是無毒的,進入人體血液之後,會立刻分泌出一種東西。這些東西和血液混合在一起,變成可怕的腐蝕強酸。

  所以沈浪只需要給每個人提前注射某種藥劑,專門屠殺這種蠱蟲的藥劑。

  這二級腐屍蠱蟲進入血液之後,先要吞噬血液,然後再分泌腐蝕性強酸。

  但是,牠剛剛吞噬第一口,就徹底死了,根本來不及分泌劇毒。

  那沈浪用來防禦二級腐屍蠱蟲的藥劑是用他鮮血製成的嗎?

  不是!

  真的沒有必要。

  防禦這種蠱毒有超過三五種法子。

  這倒不是在吳荼子的資料看到的,而是在矜君那邊的上古典籍看到的。

  沈浪挑選了最容易的法子,開發出了防禦藥劑。

  ……………………

  「來人!」

  沈浪一聲令下,走進來了兩個人。

  一個是正常人,一個是涅槃軍,一個女人,一個男人。

  沈浪拿出針管,給每個人注射了防禦藥劑。

  然後靜靜等待。

  兩個人的身體都有了反應,高燒半個小時,身上冒出了很多個麻點。

  甚至皮膚都出現了比較詭異的紫色。

  過了一個小時後。

  這些症狀都消失了。

  「伸出手。」

  兩個人伸出手。

  沈浪用玻璃片蘸了些許二級腐屍蠱蟲,塗抹在兩個人的手心上。

  這些蠱蟲原本在休眠中,頓時清醒了過來,本能地沿著縫隙鑽入到人體肌膚之內,進入血管之中。

  所以,這綠色直接在兩人的手心消失了。

  接下來按說就會出現詭異的一幕。

  兩個人的雙手首先腐蝕爛掉,然後飛快蔓延全身。

  五臟六腑,全身都徹底腐蝕爛掉,最後徹底慘死。

  結果……

  完全安然無恙。

  這二級腐屍蠱蟲剛剛進入兩個人的血液之內,就瞬間死了。

  沈浪的注射的防禦藥液,能夠絕對免疫這種蠱蟲。

  儘管這在預料之中,但還是給人於驚喜。

  ………………

  接下來。

  沈浪給所有的涅槃軍,全部注射了蠱蟲免疫藥劑,也給所有的水手注射了。

  結果……

  有十幾個人發生了強烈的反應。九個人死去,六個人失聰失明。

  這個結果比想像中要好一些。

  又等了一天時間!

  確保免疫藥劑已經徹底進入了涅槃軍體內,遍佈在每一處血液中。

  確保薛氏家族的蠱蟲已經不會傷害任何一個人。

  沈浪一聲令下。

  涅槃軍登陸南洲島。

  攻打薛氏家族的真正老巢,南洲城!

  ………………

  南洲城的碼頭沒有被破壞。

  沈浪艦隊輕而易舉停靠。

  想像中的登陸戰沒有發生。

  三千多涅槃軍,輕而易舉登上了南洲島。

  然後整齊列隊,朝著南洲城進發。

  整個過程中,寬闊整齊的道路上,沒有半個人影,沒有受到任何伏擊。

  就彷彿是薛徹在等著他來攻打南洲城一樣!

  半個時辰後!

  沈浪的涅槃軍兵臨城下。

  這就是南洲城了。

  這就是薛氏家族的老巢了,整個南部海域的貿易中心了。

  ……………………

  薛徹並沒有站在城頭指揮軍隊。

  因為他覺得沒有必要,若他親自上城頭的話,有些跌份。

  這是一場秒殺的戰鬥,難不成還要他這個薛氏之主親自指揮?

  薛徹就只是站在城內的之上,手中把玩一個顱骨,默默看著沈浪軍隊的到來。

  這顱骨,正是他兒子薛磐的。

  「沈浪,你來了。」

  「金木蘭,妳也來了。」

  金木蘭果然和傳聞中一樣絕美,簡直艷麗不可方物,尤其這魔鬼身材,近乎不似人類。

  這等美人,若不夠強大的話,享用她會折福的。

  至少沈浪沒有這個資格,也沒有這麼能力享用。

  薛徹也不會享用,免得日後被大人物記恨。

  不過這樣的絕世嬌娃,我享用不了,就徹底毀掉吧。

  抽乾血液和骨髓後,徹底毀掉誰也別惦記。

  薛徹拿出了新的刻刀,新的紫檀書頁,靜靜地等著。

  將沈浪和金木蘭活捉之後,凌遲處死,然後用二人的鮮血銘刻經書。

  很快的,不會超過一刻鐘!

  薛徹有絕對之把握!

  …………

  城頭上的指揮官是薛氏家族新世子、前浮屠山弟子薛鼎。

  見到沈浪的涅槃軍出現,薛鼎一揮手。頓時城頭上,密密麻麻的守軍出現了。五千名南海劍派弟子,近萬名薛氏私軍。

  這五千名南海劍派弟子,手中全部拿著復合強弓。

  沈浪眼睛一瞇,這是剽竊我的弓啊。雙方軍隊的弓看上去真的一模一樣。

  不過南海劍派弟子背後的箭就不一樣了。特殊的箭壺,每一壺只有五支箭,間隔得很開。這每一支箭裡面,都有無數的二級腐屍蠱蟲,可以殺死幾米之內所有的敵人。

  前浮屠山弟子,薛氏新世子薛鼎,鷹目緩緩盯著沈浪。

  這就是沈浪?

  這就是金木蘭?

  這個女人果然美麗得讓人戰慄,真的不能睡嗎?

  雙方沒有放任何狠話。

  薛鼎就等著沈浪涅槃軍的接近。

  一旦靠近三百米,就立刻蠱毒箭狂射。

  一分鐘內解決戰鬥,將沈浪軍隊斬盡殺絕。

  一場秒殺級的戰鬥,還要喊什麼話?

  這是超脫勢力對世俗軍隊的秒殺。

  要是喊什麼斬盡殺絕,那才是辱沒了。

  薛鼎心中充滿了期待。

  涅槃軍不是號稱第一王牌,戰無不勝的嗎?

  在十秒鐘內將你們徹底殺絕。

  那是何等之驚艷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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