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穿越] 山河血 作者:無語的命運 (已完成)

 
Babcorn 2018-12-25 15:44:35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266 119021
Babcorn 發表於 2019-1-2 13:55
第1090章 無法阻止

     在塔什干市郊區,一座大院和附近的建築幾乎在第一輪轟炸被完全荑為平地,這裡是土耳其斯坦軍區司令部,在凌晨四點的轟炸中,這座司令部和機場、軍需倉庫一樣,被列為第一輪轟炸目標,不僅司令部大樓被炸塌,連同附近的建築亦無從倖免,而最為嚴重的損失就是宿舍區的轟炸,直接造成了數百名軍官的傷亡以及上千名士兵的。

    數百名司令部軍官的傷亡以及電台被炸燬的現實,直接導致這座土耳其斯坦軍區司令部,直到戰爭爆發的三個小時內,都未能下達命令,而就在半個小時前,在第一道命令下達之後,在司令部附近的地下室內,倖存的土耳其斯坦的高級將領們,正在舉行著緊急會議。

    “這是偷襲!可恥的偷襲!卑鄙的中國人,必須要為他們的入侵行為付出代價,指揮員同志,你必須立即命令部隊反攻!”

    軍事委員米揚列夫的話講完了,指揮所裡一陣沉默,對於軍事委員的要求,科瓦廖夫並沒有給予回應,而是示意方面軍參謀長柳德尼科夫中將談談看法,而柳德尼科夫的頭上纏上紗布,他的轟炸中受傷了,因為失血的關係,他的臉色顯得有些煞白,只聽他說道。

    “現在,除被部署在與伊朗交界地區的南方方面軍外,軍區直接掌握的部隊一共只有16個師,我們幾乎完全是依靠遷移工廠的四十個武裝工人師,確保城市和工業區安全,我們能夠投入到中俄邊界的部隊,不超過四個師,我們能在邊界上頂住敵人,並且在防禦戰中把它打散就該謝天謝地了!”

    馬琴科以堅決的口氣繼續說。

    “讓我們頭腦清醒地分析一下態勢吧。僅在新疆方向就有中國中央軍的5個軍,15個師,而被中國人佔領的阿爾泰地區,還有一個精銳集團軍,他們擁有5個師的部隊,儘管現在前線還沒有傳回多少情報,但是可以想像的是,中國人至少可以投入15個師,我們怎樣才能擋住他們呢?我們知道,我步兵第345、361、424、426師都在沿中蘇邊界部署,但是他們都是編制不齊全的步兵部隊,像345師,那是一個蒙古師,只有兩個團,而且他們沒有一輛坦克,那怕是T26都沒有,我們的坦克部隊都在蘇伊邊界線上!”

    “因此,”

    參謀長的分析讓科瓦廖夫得出結論。

    “明天我們在這一方向最多可調集不到20個師去對付敵人10個至15個師。還談得上什麼立即進攻呢?”

    軍事委員會委員舒克斯基試圖說幾句,但是柳德尼科夫卻不讓他插話,繼續說:

    “況且我們應該料到,敵人今天只是把他的第一梯隊兵力投入交戰,以後幾天無疑會增強兵力,而且比我們迅速得多。你們看,”

    他走到地圖前,用鉛筆戳了一下。

    “我們有理由相信,中國人的近期目應該是阿克斗卡,因為他們不可能用公路保障後勤,因此,他們必定會千方百計的奪取鐵鐵路,然後再再阿克斗卡分兵向北、向南,因此時,我們現在應該……。”

    軍事委員米揚列夫察看地圖的片刻,然後不耐煩地問道,

    “您都說完了嗎,柳德尼科夫同志!”

    “不,沒說完。”

    柳德尼科夫的雙眼不離地圖,繼續談論著著自己的見解,

    “因此,我建議,我們不僅不應該組織反攻,而更應現在立即命令破壞沿線所有的鐵路,炸燬所有的橋樑,同時,命令部隊從前線撤回來,這樣一樣,考慮到步兵的行事速度,以及兵站建設,中國人走完這段距離至少需要五至六晝夜。而五至六個晝夜後,在北方,最高統帥部一定會向卡拉干達地區調派軍隊。”

    卡拉干達是現在俄羅斯三大鋼鐵中心之一,斯大林是絕不會看到卡拉干達被中國人佔領或受到中國的威脅,他一定會向那裡增派部隊。

    “還不能不考慮到,軍隊向調動時會遭到中國航空兵不間斷的密集突擊。不難設想,這種狀況將會使軍隊變更部署更加複雜,還應指出,目前,在東方我們實際上是既沒有集團軍後勤,也沒有方面軍後勤,因為尚未對他們進行充分動員和展開。”

    這是必然的結果,畢竟,對於蘇聯而言,中亞幾乎等於他的大後方,即便是在伊朗被德國人佔領的情況下,德軍在伊朗不過僅僅只有六個師,而且還在同英印軍對抗,對中亞完全不構成威脅,在這種情況下,相對安全的中蘇邊界地區,自然防禦相對鬆懈,而且壓根就沒有進行戰爭準備。

    “可以說,現在的戰爭是在對我們最不利的條件下爆發的。雖說我們的處境無疑是極為嚴重的,但是,我們必須要不惜一切代價阻擋敵人,而不是向後撤退。”

    隨著米揚列夫的每一句話,科瓦廖夫和柳德尼科夫的臉色越來越陰鬱,不過科瓦廖夫也不急於打斷他的話。不過柳德尼科夫卻打斷他的話,他用手掌按著地圖說道。

    “我們只有向斯大林同志報告已經形成的情況和堅決請求改變任務,現在我們不能以頑強戰鬥遲滯敵人推進,因為,敵人的兵力遠比我們更強大,一但我們在前線消耗了太多的部隊,那麼我們就很難再阻擋中國人的進攻,現在對我軍而言,最妥當的作法就是向後撤帶,在縱深地帶築壘,以組織堅固防禦,以爭取時間。在當前情況下,我看這才是唯一明智的選擇。”

    又出現了短時間的沉默,科瓦廖夫一直沉思著用手轉著鉛筆。而話被打斷的米揚列夫再次開了口。

    “您所說的一切,參謀長同志,”

    他走近地圖,用輕蔑的眼光看著對方。

    “從軍事角度來看,可能也是正確的,但在政治上,我認為是完全錯誤的!您思索問題像個大軍事家,兵力配置啊,力量對比呀,等等等等。可是您考慮過精神因素嗎?沒有,您沒考慮過!那麼,您該想一想,假如我們現在就轉入消極防禦,不加抵抗地把主動權拱手讓給侵略者,那將造成多大的精神損失!而您還建議放中國侵略軍深入我國腹地!你要知道,現在中亞,是我國工業的大本營,我們能否繼續進行戰爭,完全依賴這裡的軍事生產!”

    喘了一口氣,米楊列夫又儘可能平靜地補充了幾句。

    “您知道,您是我們的戰友,假如我不知道您是一個久經考驗的布爾什維克的話,我就會認為您是驚慌失措,或者說,是被中國人嚇到了!”

    注意到發現柳德尼科夫那張顴骨寬大、曬得黝黑的臉上因咬緊牙關而鼓出的肌肉,於是米楊列夫便改變了口氣,溫和地說道。

    “請原諒,我並不是針對你,我只是無法隱瞞我的想法。”

    又是一片沉寂,見軍區軍事委員會內發生了爭持,科瓦廖夫從地圖上移開了視線,開始緩慢他說。

    “我認為你們倆說的都對。對於您的建議在作戰方面的合理性,沒有什麼可反駁的,柳德尼科夫。您的建議只有一處弱點:我們從去年開始修建的築壘地域,至今都沒有完成,同時沒有做好接收軍隊的準備,不能向軍隊提供順利實施防禦的有利條件,甚至於,我們都沒有足夠的部隊去進入工事。”

    “是的,但是部隊在工兵幫助下,可以迅速使這些築壘地域做好戰鬥準備,最少能夠完滿足基本的作戰需求,至於兵力,我認為,我們也許可以動員一部分工人和本地少數民族上前線……”

    他的回答讓米揚列夫的眉頭一揚,臉上露出些嘲諷之意,這位參謀長顯然忘記了一個事實——現在的蘇聯已經不是戰爭爆發之初了,在損失了絕大多數人口之後,為了阻擋德國人,蘇聯的人力資源已經完全枯竭了,甚至在塔什干的大街上,幾乎都看不到一個男人,至於那一座座工廠中,絕大多數都是女人。那些武裝工人,根本不可能開赴前線,換句話來說,他們根本就沒有任何預備隊。

    對於柳德尼科夫的反駁,科瓦廖夫只是用同樣平靜的語氣繼續說:

    “但是,從另一方面來說,米揚列夫同志的邏輯和意見也不是多餘的。命令總是命令,它是需要執行的。我們得到的命令是必須緊守這裡,必須確保我國的工業基地不為他國佔領,因此,我認為,現在主要任務是在方面軍航空兵基本兵力支援下,不讓中國、軍隊繼續向我國腹地推進。”

    “這才是實事求是的看法。”

    米楊列夫立即表示了支持,甚至就連同看著科瓦廖夫這個在戰爭爆發後便在中亞坐冷板凳的上將的目光也發生了變化,至少他能夠忠誠的履行斯大林同志的命令。

    “可是,我們用什麼去阻擋中國人的進攻呢?”

    柳德尼科夫不無焦切的問道,現在他似乎明白了為什麼這位司令會在中亞坐冷板凳。

    “只靠那幾個師,能夠阻擋中國人的進攻嗎?”

    科瓦廖夫想了一下,然後回答道。

    “在鄂木斯克還有第11機械化軍,我想,我們可以向斯大林同志請求,把那支部隊調過來。”
Babcorn 發表於 2019-1-2 13:55
第1091章 自由的俄羅斯

     卡拉干達市,這座城市從41年10月開始,在斯大林的規劃中,便成為了蘇聯新的工業中心,一座座從西部遷移的煉鐵高爐、煉鋼平爐以及鋼材生產設備,開始在這片曾經的草原上重新搭建起來,附近的富鐵礦向鋼鐵廠提供鋼鐵。而在鐵米爾套從斯大林格勒遷移的拖拉機廠則用鋼鐵廠的鋼材生產著前線急需坦克,在另一家工廠,一門門野戰炮被生產出來,這是蘇聯新的工業中心。

    5月25日,這一天天氣晴朗,但是對於這座城市的十數萬名工人們來說,他們再一次真正體驗到了戰爭。偶爾而來的戰鬥機低飛掠過城市上空,其中還有一群轟炸機轟炸了鐵路車站。敵機的轟炸和防空炮火令人恐怖。

    政府官員們的電話響個不停。匆匆聚集的政府官員們焦急的打聽著消息,是德國人的轟炸嗎?顯然不是,因為他們沒有看到讓人恐怖的鐵十字,很快一個更為可怕消息的傳來了。更精確的消息來源於城防司令部的消息——是中國的飛機,中國進攻俄國了。

    面對這個消息,工廠裡那些面黃肌瘦的工人們,並沒有表現出驚慌,甚至在某種程度上,即便是那些女工,也表現了極為鎮定,因為戰爭已經爆發很長時間,沒有什麼值得害怕的,也許光榮而偉大的紅軍能夠擊敗那些入侵者。

    戰爭在改變著每一個人的生活,這座城市中的16。5萬名工人之中,有13萬是婦女,她們的丈夫或是戰死,或是正在戰死,或等待戰死,而對於這些女人們來說,她們已經習慣了失敗、習慣了撤退,習慣了壞消息。

    當安娜是一位大學生,她隨同莫斯科大學撤到這座城市,第一次聽到進攻消息時,她正在和同學們在教室裡上著課,教室裡依然和過去一樣,擠滿了從各地撤來的學生,誰也不知道她們的課堂會在什麼時候結束,就在今年元旦剛過,軍隊開始在大學中徵召軍官,而她們每天都要到工廠中參加義務勞動,也許,有一天,大學也會停課。

    “為什麼每一個國家都要進攻俄羅斯?”

    安娜在心裡這麼想著,過去,她相信軍隊一定能夠阻擋德國人的進攻,他們決不會打到莫斯科的,但莫斯科卻淪陷了。然後,失敗的消息就如烏雲一樣籠罩著俄羅斯,再也沒有驅散的一天。

    現在,中國人也開始進攻俄羅斯了,他們難道和德國還有日本結盟了?他們不是在和日本打仗嗎?就在幾天前,在收音機中,還不說著蘇聯的盟友中國很快就會擊敗日本,怎麼現在,昨天的盟友卻向蘇聯發起進攻了呢?

    對於這一切,安娜很難理解,但是她卻知道,戰爭再一次臨近了,而與過去最大的不同之處在於,這一次,她和他的同學們再也沒有其它地區可以撤退了——蘇聯已經到了真正的最後關頭了。

    “我們已經無路可退了!”

    在教室中,頭髮花白的教授用近乎於絕望的口吻說道,他看著這間並不寬敞的教室中擠著的近百名學生,然後用沉重的口吻說道。

    “也許,明天,我們每一個都要為保衛俄羅斯而戰鬥,無論未來如何,我希望你們能夠活下去,我希望你們能夠記住……”

    說著教授轉過身去,然後在黑板上寫下了一個名字。

    “普希金、托爾斯泰……”

    然後一個個名字被教授寫了下來,那些人都是俄羅斯的驕傲,俄羅斯的文學巨匠,在寫完全了那些名字之後,教授回過身看著面前的學生們。

    “我希望你們活下去,記住他們,然後把他們告訴你們的孩子,或許……”

    教授的話聲稍頓,他的腔調中帶著一絲悲鳴,卻又有些激動,有些決然。

    “蘇聯會在這場戰爭從這個世界中消失,但,只要他們……”

    手指著黑板,淚水從年邁的教授臉上流了下來。

    “只要你們的孩子們知道他們,那麼,俄羅斯有一天,必定會再次復興,必將在會再次屹立於這個世界上!”

    教室中靜悄悄的,沒有一絲聲響,所有的學生都看著教授,安娜也看著他,她無法想像,教授竟會如此的悲觀,但現在,卻沒有任何指責他的“失敗主義”,實際上,有時候,她們在私下裡也會討論一個問題——蘇聯會在什麼時候戰敗!德國人會在什麼時候打到這裡。

    而現在,一個不爭的事實正擺在他們的面前,蘇聯隨時都有可能滅亡,但俄羅斯仍然存在,存在於他們的心中,他們的靈魂與血脈之中。

    忽然,下課的鈴聲響起了,窗外又一次傳來的空襲警報聲,在空襲警報聲中,台上的教授臉色煞白,可是台下的學生們並沒因為空襲警報而離開,而是坐在那裡看著。

    “我的朋友們……”教授的聲音變得有些沙啞,他的聲音哽住了,說不下去了。

    他轉身朝著黑板,拿起一支粉筆,使出全身的力量,寫了兩個單詞:

    “俄羅斯萬歲!”

    然後他呆在那兒,頭靠著牆壁,話也不說,最後他又一次看著教室內的學生們,用儘可能平靜的語氣說道。

    “好了,我的朋友們,無論如何,你們都要活下去,把俄羅斯傳遞給你們的孩子——你們走吧!”

    接近中午時,對於卡拉什干市來說,這是初夏時晴朗的一天,伴隨著北方刮來的一陣涼風。在莫斯科大學醫學院——和每一所遷移至此的大學一樣,這是在郊外的草原上,用木板搭建的臨時校舍,甚至這些校舍都是由學生們自己搭建的,這裡的條件遠無法同莫斯科相比,即沒有教學樓,同樣也沒有大型的試驗室,而在業餘生活上來說,同樣也沒有收音機,不過還有一些報紙,學生們都不知道報紙有關戰爭的消息到底是真是假。

    在這天中午,在一間教室中,學生們擠在教室中,出人意料的都沒有吭聲,他們在收聽“敵台”,準確的來說,是自由俄羅斯廣播電台中的廣播,這個電台是去年歲末創辦的,沒有人知道電台設立於什麼地方,人有說是在德國,也有人說是在莫斯科,同樣也有人說,電台設於上海或者北平。

    此時,他們之所以擠到這部收音機前,甚至不敢大聲呼吸的聽著廣播,卻是因為在廣播傳出的新聞,準確的來說,傳出的聲音。

    “親愛的兄弟姐妹們!”

    在廣播中,一串流利的俄語道了出來。

    “我是安德列?安德列耶維奇?弗拉索夫,蘇軍前遠東第一集團軍副司令,”

    對於那個名詞,人們並不陌生,遠東第一集團軍“背叛”了蘇聯,他們可恥的向中國人投降了,幾年前,這些學生曾在報紙上、廣播上看到與此相關的報導。

    “我和第一集團軍的官兵們,從沒有背叛俄羅斯,我們在蒙古的冰天雪地中為斯大林戰鬥,但是斯大林是如何回報我們以及我們英勇的戰士們的呢?他將仍在戰鬥的戰士視為叛徒,拒絕給予我們支援……”

    在弗拉索夫的言語中,有關第一集團軍“叛變”的內情被一一道出,聽著收音機中傳出的內幕,所有人都被驚呆了,他們根本就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中所聽到的,

    “現在我們的祖國和人民處在巨大危險的威脅之中!在過去的二十年間,斯大林消滅了數以千萬的正直的俄羅斯人,數千萬人被餓死、被屠殺、被流放,而現在,德國和日本已經佔領了俄羅斯絕大多數地區,斯大林這個暴君仍然用最殘酷的方式統治著俄羅斯,現在的俄羅斯第一次真正面臨著滅亡的威脅,要消滅這種威脅,需要什麼呢?……我們——俄羅斯解放軍中的每一個指揮員和戰士都將在自由的旗幟之下,向斯大林和他的奴隸軍隊發起進攻,我們將在中國——我們真正的同盟國的配合下,為創造一個唯一的、獨立的和民柱的、自由的國家而戰鬥!我們被迫進行的這場戰爭,是為了恢復俄羅斯的傳統,為了俄羅斯的自由與解放而進行的正義之戰!”

    什麼!

    幾乎所有人都被驚呆了,教室中的學生們驚訝的聽著廣播中傳出的廣播聲,他們完全被弗拉索夫的話給驚呆了,俄羅斯解放軍?中國人?中國人是盟友?中國人的入侵是為瞭解放俄羅斯?

    “謊言,這是無恥的謊言!”

    一個激動不已的學生在一旁怒斥著。

    “弗拉索夫那個叛徒,他和德國佬、日本猴子的白俄走狗是一樣的……”

    顯然“代言人”,並不僅只有弗拉索夫一個人,而在他的怒斥中廣播中依然傳出弗拉索夫的聲音。

    “……斯大林使每一個俄羅斯人都成為了國家的奴隸,現在,我在這裡向每一個俄羅斯發出請求——俄羅斯解放的時刻已經到來了,我要求在敵佔區的游擊隊繼續頑強打擊敵人後方,破壞通訊,摧毀橋樑道路。在斯大林控制的區域內所有公民都不要服從布爾什維克政權。工人要罷工,農民要拒絕向他們提供食物,知識分子要從事政治宣傳……歷史告訴我們,決心為自由和解放而戰的人民,必定勝利。俄羅斯解放的時刻已經到來……前進!”
Babcorn 發表於 2019-1-2 13:55
第1092章 華盛頓的驚訝

     南京,直到早上8點,仍在回味昨夜與外交部俱樂部舉辦的舞會中的大使,接到他的副手打來的一個電話,瞭解到在北方中國、軍隊似乎有些動作,一開始的時候,他並沒有怎麼注意,畢竟現在北方的中國、軍隊正在和日本人打仗。從他的住處到大使館的路上,他遇見了合眾社的詹姆斯,他看來好像熬了大半夜。

    “什麼事一大早就叫你忙乎?”詹姆斯開口問。

    “哦,我們有些關於三八線上活動的煩人報告。你也許想看一下。”

    這並不是詹姆斯在這天早上聽到的第一個關於中國可能正在進攻俄國的消息,但是,一位駐華軍事代表團的陸軍情報軍官叫他放心,這不過是又一個謠言——無論是南京亦或是北平都同美國有全方位的合作,比如,現在進駐山東的美國轟炸機部隊已經同中國組成了聯合轟炸機部隊,在三都澳等地,美國海軍潛艇部隊亦已進駐,這一切都在表明——中國是盟國,作為盟國的中國怎麼可能進攻俄國呢?

    不過作為一名記者,詹姆斯並沒有放棄,他之所以來到大使館新聞室,就是為了確認此事。別的記者還在蒙頭大睡,沒人和他搶消息,如果這是真的,那可是一條轟動的頭條獨家新聞。他向軍政部的軍官們詢問,然後回到使館去找大使的助手查證,後者則告訴他,從北平獲得的零星的消息,表示他中蘇邊境發生了什麼,可能中國、軍隊正在進攻俄國,但又敦促他謹慎點。

    得到這個消息後,詹姆斯急匆匆起草他的電訊稿,還加了一條謹慎的註腳說他的消息仍是“零碎不全的”,隨後他便匆忙乘出租車車穿過三個街區趕往郵政局的國際電報處,急速發出他的報導。不一會兒電報就打好發出,由舊金山接收轉給紐約的合眾社總部。

    在南京下關區有一棟五層高的華式建築,這棟建築原本是一座賓館,而現在卻被美國政府長期包租,以作為駐華軍事代表團的駐地,駐華軍事代表團團長魏特邁的副手上校一直呆在辦公室裡,以完成與中國、軍政部長陳誠舉行會議而延擱的工作後,隨後一份報告打斷了他的工作,說是在新疆的“中蘇邊界”發生了邊境事件。接下來的3個小時中,他得到6份關於越過“中蘇邊境事件”的報告。

    隨後,所有的一切都在證明——中國對俄國中亞地區發動了一次大規模進攻。立即命令一位副官去通知魏特邁。

    在魏特邁聽到中國人向俄國進攻的消息後,他頓時升出“一種惡夢般的感覺”,幾乎不亞於兩年前,他聽到“珍珠港”遭到轟炸的驚訝。然後,他聽到他的副手用發硬的冷語調說:

    “將軍,有什麼命令嗎?”

    副手的問題讓魏特邁在心底自問道:怎麼辦?美國應該選擇什麼立場?是什麼讓形勢糟到如此地步?美國的在這一事件中的政策是什麼?在諸多念頭冒出來的時候,一個令人可怕的想法湧上他的心頭。

    “美國不可能介入這一事件。”

    在隨後的半個小時中,魏特邁在房中一邊踱步一邊想:英美對俄國的放棄,使得中國人採取行動。現在,即便是美國試圖阻止中國、軍隊,中國人也不見得會理會他們的要求,甚至於……他的心底甚至忍不住浮現一個念頭——這是中國人試圖同德國達成諒解的一種方式。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中國還是美國的盟國嗎?

    想到這裡,魏特邁隨即作出決定,他必須要與國民政府主席見面,必須從他的口中獲得關於這一事件的解釋。

    直到南京時間上午10點4分,有關中國進攻蘇聯的消息才傳到美國政府那裡。在華盛頓,此時已經是晚間了,此時原本這裡的工作應該已經停止了,而這個突然的消息,頓時引起了軒然大波。

    “是華北在進攻!”

    羅斯福睜大眼睛,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就在幾個月前,他還曾為中國向日本開戰而歡呼過,就在昨天他還曾在在白宮接見工商業界代表,在討論過與戰時生產有關的話題之後,又委婉的請求他們應該考慮在中國的投資,以確保戰後美國在中國的投資主導地位,他的建議得到了工業界的支持,福特公司已經有計畫在中國投資一座汽車製造廠,原本,這應該是他“送給中國南京政府的禮物”,畢竟,南京政府在工業規模上遠遜於華北,他相信如美國的武器一樣,南京方面同樣也渴望美國的投資,這是他們同華北競爭的關鍵。但是現在,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卻如一記悶棍似的,打的他幾乎不知應該如何反應。

    “他們為什麼會進攻俄國?難道他們同德國達成了協議?中國是不是已經倒向德國了?”

    接連的問題不斷的從羅斯福的口中吐出,在俄國遭受失敗後,國會曾指責他美國對俄國的援助全打了水飄,而現在,如果中國倒向了德國,那國會的指責……

    “根據目前我們掌握的消息來看,華北方之所以進攻俄國……”

    話聲稍稍一頓,戰爭部長用無奈的口吻說道。

    “是預防性的佔領,他們擔心德國會從伊朗進攻中亞,從而威脅到他們的新疆地區,如果這一事件發生,他們將不得不對日本作出讓步……”

    一個勉強的解釋,這是魏德邁從中國方面獲得的解釋,而這個解釋,甚至是蔣介石本人在接到魏特邁的詢問後,通過電話從管明棠的口中獲知的。

    “別說是我們,就連蔣介石本人也是的感覺莫名其妙,如果不是魏特邁一再要求,他甚至覺得這是一個笑話,在他看來,華北怎麼可能進攻俄國呢?華北的主力在東北,在蒙古,他們怎麼可能同時進行兩場戰爭呢?但是事實就是如此,北平不僅瞞過了我們,南京同樣也不知道他們採取的軍事行動!”

    為什麼會對南京政府保密,按照魏特邁獲知的解釋,那是出於軍事行動保密性的需要,南京政府內部的親蘇派會將他們的行動洩露給俄國人,這是他們對南京保密的原因。

    “不過都是藉口,是華北為了掩飾其擴張的藉口!”

    國務卿在一旁大聲抨擊道。

    “先生們,現在我們應該辦呢?美國應該持以什麼樣的立場呢?”

    注視著橢圓型辦公室內的眾人,羅斯福開口詢問道,現在美國的態度無疑是極為關鍵的,是接受現實,還是……

    “我認為,站在國際公義的角度上,我們應該指責他們!”

    作為羅斯福的私人顧問的霍普金斯有權力參加這場非正式內閣會議。與其它人不同,他是親蘇派,他甚至曾試圖遊說羅斯福派出陸軍進入印度,協助英國人收復伊朗,重新開通對蘇聯的援助,但是蘇聯的不斷失敗,卻讓國會中的反蘇派勢力大增,最終在國會的要求下,美國只得暫停對蘇租借法案,除非蘇聯人獲得一場勝利,否則再次恢復對蘇租借法案几乎是遙遙無期的。

    “指責?”

    的臉上露出絲嘲諷的笑容。

    “我們怎麼指責他們呢?華北方面口口聲聲的表示,這是鑑於盟國在伊朗行動的經驗而採取為確保中國國家安全的行動,在英蘇佔領伊朗時,我們不也是表示了理解嗎?”

    “表示理解,並不表示贊同!”

    “在這個世界上,問題就是這麼簡單,理解就是贊同,反對就是反對……”

    “霍普金斯先生,如果我們反對的話,會引起什麼樣的後果?難道要讓中國人和日本人媾和,讓中國人和德國結成同盟,那時,才符合美國的利益嗎?”

    一聲質問之後,用肯定的語氣說道。

    “我不敢中國人是預防性的佔領也好,是想趁熱打鐵吞併中亞也罷,只要中國人能夠打日本人,只要中國還在同日本人作戰,他們還願意打到日本本土,那麼,我認為,我們都應該支持中國人!”

    “總統先生,如果這樣的話,我們的外交政策勢必將會受到影響,畢竟,我們不僅僅是要贏得戰爭,而且我們還要向樹立未來世界的準則!”

    閣員們的爭持讓羅斯福的眉頭微微一鎖,中國人的行動確實出乎他的意料,他從沒有想到中國會進攻俄國,而在另一方面,他卻知道,現在美國絕不能把中國“逼”到軸心國的一方,至少現在他們還要和日本人打仗,至於德國人……

    德國人,如果中國倒向德國,那美國應該持以什麼立場呢?此時羅斯福不禁和其它人一樣,都處於兩難之中,美國應該持以何種立場呢?

    “總統先生,我認為,我們應該默認現實!”

    一直沉默不語的海軍部長諾克斯在一旁開口說道。

    “一方面,我們需要中國儘可能的牽制日本人,而在另一方面,我們必須要承認的是,俄國隨時都有可能戰敗,在這種情況下,中國對中亞的預防性佔領,也許,並不見得是一件壞事!”
Babcorn 發表於 2019-1-2 13:55
第1093章 丘吉爾的憂慮

     戰爭的陰雲仍然籠罩著英格蘭的倫敦,入了夜,在實施燈光管制的街道上。許許多多的小轎車、卡車和紅色雙層公共汽車都亮著黃燈,鳴著喇叭,在古老的建築物和一堆堆殘垣敗壁間穿行。

    過去三年裡,倫敦遭到了戰爭的嚴重破壞,許多有名的建築化為瓦礫,居民死傷,財富變為灰燼。然而,盎格魯薩克遜民族可貴之處,就在於它對嚴峻挑戰的強烈回應。倫敦已經動員起來了。當道丁勛爵的戰鬥機把戈林元帥的轟炸機從倫敦的天空趕走之後,這座由羅馬人建立起來的古堡又恢復了它往日的勃勃生機。

    但恢復了生機並不意味著,這個國家擺脫了先前的危機,儘管現在數十萬美軍進駐英國,雖說美國人帶來了源源不斷的物資,但英國依然沒有擺脫危機,對此,作為首相的丘吉爾可謂是再清楚不過。

    在唐寧街的首相官邸,溫斯頓?丘吉爾懶散地躺在長沙發上。雪茄煙快燒到他的手指了。他早年還喜歡騎馬、馬球和板球,現在,他已與運動無緣了。他正按自己那句“站著不如坐著,坐著不如躺著”的名言,頭枕在沙發上思考問題。六十九歲的首相大腹便便,下巴鬆弛,一副老態。但他性格急躁,既固執己見又冷酷無情,使旁觀者難於捉摸。他的大半生都在追求領導大不列顛的權力,現在這個權力已經到手,他已經無需追求、懇求、取悅、效勞於任何人了。他只對上帝負責就行了。這個上帝就是他自己的思維。

    不過此時丘吉爾的思想負荷還是挺重的。雖然日本迫使美國投入了大戰,偉大的同盟已經形成,但勝利還遠在天邊。法西斯的狂潮正在鋪天蓋地。

    在太平洋,被日本打懵了頭的美國暫時擋住了日本人,不過代價是盟國失去了整個東南亞,而唯一讓人高興的消息,就是中國人在去年歲末出兵緬甸,日本人的進攻狂潮終於被真正遏制了,甚至在數十萬中國、軍隊的進攻下,日本人正在東南亞節節敗退,但是,丘吉爾卻根本就笑不出來,因為中國拒絕了英國重返緬甸的要求——“我們相信緬甸各民族享有建立獨立國家的權力”,中國人在緬甸的堅持,使他感到英國在亞洲殖民已經到了危如累卵,或許日本人已經摧毀了英國在亞洲的殖民帝國,但是,在最為關鍵的時刻,中國人的堅持,卻成為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麥草。

    現在是緬甸,接下來將會是馬來亞、新加坡……中國人正在從根本上瓦解英國在亞洲的殖民地,而對此,丘吉爾除去在內心詛咒那個該死的“光頭”,竟然沒有任何辦法,除非他選擇同中國人進行一場戰爭。

    “等到戰爭結束……”

    當丘吉爾在唇邊喃喃著的時候,想到歐洲的戰爭,他臉色的流露出了濃濃的憂色,蘇德前線的前景極不樂觀,曾幾何時俄國是英國最早的盟國,也是最有用的盟國。幾乎是在蘇德戰爭爆發的第一時間,丘吉爾便選擇援助俄國。每一噸援助蘇聯的物資就會挽救一個英國青年的生命。希特勒再也無法集中精力對付英國了。

    英國被拯救了,但是,現在,儘管丘吉爾並不願意看到俄國的失敗,可是,對於俄國他卻無能為力了,俄國人失去了莫斯科的時候,他為支援俄國人發表演講,支持他們,鼓勵他們,俄國人失去古比雪夫的時候,他依然相信會有奇蹟,可是當德國人佔領了德黑蘭,切斷了的對蘇聯的援助路線之後,幾乎全世界所有的軍人以及丘吉爾的軍事顧問們都一致認為:俄國人不會再撐下去了。

    儘管明白這一切,但是丘吉爾卻知道,如果俄國之牆真正倒塌,希特勒就能騰出手來,再次把大兵雲集海峽,大英帝國就不會再次化險為夷了,到那時,也許,英國真的只能撤到加拿大了。

    俄國人……

    想到這裡,丘吉爾的腦海中不禁浮現出斯大林的那些措辭強烈的信,在信中斯大林索要著種種援助,但是援助物資怎麼才能交到斯大林的手中呢?現在德國人已經佔領了德黑蘭,而俄國人自己又丟掉了摩爾曼斯克和遠東。

    就在這時候,首相秘書伊斯梅將軍推門進來,告訴丘吉爾外交大臣艾登爵士有要事來找。丘吉爾非常信賴艾登,他需要艾登爵士用他那靈活的外交手腕去與其它國家打交道,於是他立即接見了他。

    “你好,艾登,有什麼事情嗎?”

    “閣下,這裡是剛剛從駐中國大使館以及駐烏法大使館接到的電報!”

    艾登將一份外交文件放到首相的辦公桌上,在一旁等待的時候,臉上流露出濃濃的憂鬱之色。

    丘吉爾迅速看了一遍文件,先前艾登的話引起了他濃厚興趣,可是在看過文件的時候,他的額前甚至擠出了些許汗水。

    “什麼!”

    丘吉爾驚喊一聲,然後又恢復恢復冷靜。

    “這麼說,中國人已經對俄國宣戰了?為什麼我們的情報人員沒有及時發現中國人的動作?”

    首相抬起他下垂的眼皮,在老人混濁的眼底里閃過一絲不安。中國和俄國發生了戰爭,這意味著什麼?是否意味著中國已經倒向了軸心國?如果那樣的話,儘管並不願意相信,但丘吉爾還是不得不面對一個現實,一個比先前更為嚴峻的現實,從現在開始,英國將接受前所未有的考驗!

    “中國並沒有同俄國宣戰,他們只是出動了一隻精銳部隊向中亞實施了進攻,而我們的駐華大使館得到的消息是,中國之所以出兵,是基於對俄國未來戰爭的不樂觀考慮,而進行的預防性佔領,由於我們在北平地方政府高層並沒有穩定的情報來源,因此,我們在中國的人才沒有發來報告。”

    外交大臣丘吉爾點上一支粗雪茄煙,陷入思考之中。他拿煙的手微微發抖,艾登是極為熟悉溫斯頓,知道他此刻非常激動。

    中國進攻中亞,預防性佔領……一系列的名詞讓丘吉爾陷入了思考,儘管現在,他也清楚的知道,除非有神蹟,否則俄國的失敗都是必然的,也正因如此,在對蘇援助的問題上,他並沒有像過去那樣堅持,現在,對於英國而言最重要的是加強對海岸的防禦,幾乎是俄國人失去了古比雪夫之後,丘吉爾即授意戰爭部儘可能的加強對英倫三島的防禦,以阻擋未來德國人的入侵,但是現在,在中國進攻中亞這個消息傳來的時候,他還是被驚呆了。

    “該死的花生米!”

    丘吉爾忍不住在心底詛咒著中國的領袖,在這場戰爭中,中國無疑是利益的獲得者,他們即爭取到了美國的援助,又得到了德國的諒解,以至於現在,中國,這個國家依然遊走在同盟國與軸心國之間,華盛頓希望中國保持對美國有利的中立,柏林希望中國不至於成為他們的牽絆,中國,成為戰爭中受益最大的一方——他們在戰爭中,幾乎不費吹灰之力便得到了英國以及其它國家夢寐以求的一切。

    現在,英國應該站在什麼立場上呢?

    如果按照內心的想法來辦,丘吉爾希望能夠做點什麼,但是,現實卻清楚的告訴他,英國能做的只是保持沉默。

    “首相閣下,我們是否應該做出一些回應?”

    艾登爵士看著丘吉爾詢問道。

    “謝謝你,爵士,不過,現在,我們並不適應做出太多的回應!”

    丘吉爾站起來,握了握艾登的手,情感最終還是讓位於理智。

    “如果可能的話,我們還要等待美國方面作出決定後,才能發表我們的回應。”

    丘吉爾補充道,現在美國人的態度無疑是極為重要的。

    “閣下,那樣的話,我會立即聯絡駐華盛頓大使館。”

    確實,現在英國需要尊重華盛頓的觀點,如果華盛頓接受這一切,而英國表示反對,就極有可能造成對英國的影響,英國可以在緬甸問題上作出讓步,更何況是俄國呢?

    “謝謝。爵士,你的工作,對英國來說無疑是極為重要的!”

    在艾登離開辦公室後,丘吉爾又點燃一支雪茄。他開始用他敏感的思維,去猜度敵手的思維。

    中國人為什麼會在現在,在他們於東南亞和東北與日本人作戰的時候,把他們的精銳部隊派往中亞呢?所謂的預防性佔領,真的是為了避免俄國崩潰後,獲得安全的緩衝地帶嗎?其真正用心何在呢?

    中國在這個時候,作出這一軍事冒險決定,其最終目的是為了什麼呢?僅僅只是防禦性的佔領嗎?顯然,防禦性的佔領不是沒有可能,但是在丘吉爾看來,一切並沒有那麼簡單,但是什麼才是他們的最終目的呢?

    雪茄煙的煙霧在丘吉爾的指間瀰漫著,他清楚的知道,現在英國沒有力量去做些什麼,但是他必須要瞭解到中國人真正的用意,從而儘早做出反應,而在內心裡,他卻不禁對為俄國嘆息——現在俄國的崩潰已經無可挽回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9-1-2 13:55
第1094章 希特勒的笑容

     1943年5月的臘斯登堡,春風怡人,入目之處皆是一片春色。

    這裡是第三帝國的戰時大本營,它位於柏林東北方向400英里,代號“狼穴”。這一天凌晨4點,“狼穴”主人阿道夫?希特勒仍然毫無睡意,他離開一間間混凝上構成的暗堡,帶著他的法國阿爾薩斯種名狗貝爾到戶外溜躂。

    從戰爭爆發至今,前線傳來的總是勝利的消息,希特勒的作息很有規律,每天午後和深夜二點,他不時的總會邀請將軍和身邊的女秘書飲茶閒聊,邊欣賞裡查德?斯特勞斯的曲子,邊放鬆一下疲憊的身體。這位法西斯獨裁者經常被溫柔的抒情曲旋律打動,對漂亮的女秘書打趣道。

    “姑娘們,你們一定要過好上帝賦予你們的時時刻刻。”

    是的,對於德意志第三帝國而言,這無疑是最美妙的時刻,在三年前,他輕易擊敗了法國,從兩年前開始,數百萬精銳德軍開始了對俄國的入侵,儘管斯大林竭盡全力使用他的力量阻擋德國的進攻,但無論是基輔,亦或是明斯克,俄國人都沒能頂住德軍進攻。在那個冬天到來的時候,儘管對冬季準備不足,但是無畏的第三帝國官兵仍然贏得戰役的勝利——佔領了莫斯科。

    從那一天起東線形勢便發生了根本性轉變——在東線已經沒有誰再能阻擋德軍了,即便是德國的寒冬,去年冬天,德軍佔領了斯大林格勒、列寧格勒以及俄國的臨時首都古比雪夫,勝利似乎就在眼前了,儘管俄國並非像希特勒形容的那樣,“一腳踢開房門,整間房子都會倒塌般的腐朽“,但是現在,隨著一個又一個的勝利,沒有任何人會懷疑,德國會取得戰爭的最後勝利了。

    此時暗堡的夜象墓地一樣寂靜,它的周圍是一片森林,月光下越發顯得幽暗可怖。不時有巡邏的哨兵在他周圍出沒,機敏地注視著他的蹣跚的步態,黑暗中希特勒不敢再獨自行走,生怕絆倒,他的狗貝爾則活蹦亂跳著。

    戶外的新鮮空氣使希特勒精神一振,他的目光注視著那黑黝黝的夜幕。

    “冬天到來之前,整個歐洲都會目睹俄國的滅亡!”

    在唇邊喃喃著的時候,身處戶外的希特勒卻陷入另一種思緒之中,他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戰爭作準備,而現在,隨著戰爭的進行,很快俄國就會戰敗,到那時,德國的未來又是什麼呢?

    德國的未來!

    想到這裡,希特勒那微駝的身軀不禁打個寒噤。

    是的,現在,德意志終於在他的手中實現了百年來的夢想——贏得了民族的生存空間,德國控制了幾乎整個歐洲大陸,現在烏克蘭變成了德國的糧倉,向德國供應著小麥以及牛奶,填飽了德國人的肚子,在莫斯科總督區提供的數百萬噸副食品,豐富著德國的婦女們的廚房。高加索總督區生產的石油,已能夠滿足歐洲的需要,現在,不僅德國從中受益,甚至包括法國在內的被佔領的西歐國家,亦也受益其中。

    第三帝國經濟部已經開始替歐洲各國和各地區制定了種種特定的農業與工業方案,及一套一套的貿易與通貨計畫。這些計畫與方案,便是戰後施行的經濟體系之要素。在這個“大區域經濟”中,歐洲各小國的任務是以德國利益為前提進行它們的農業及工業生產活動。一切經濟活動由柏林發動,以柏林為中心,互相關聯,構成一個緊密的網,歐洲經濟的整個體系將賴這個大網以維繫。

    可是雖說如此,希特勒只考慮過開拓民族的生存空間,對於未來的德國,卻沒有一個系統規劃,現在,第一次,希特勒開始認真的考慮這個問題,是的,未來德國又將如何呢?他很快,德國控制下的歐洲會超過美國,會成為世界第一強國,至於英國,也將在德國的進攻下,淪為德國的僕役,但是,德國的未來呢?

    眼下,戰爭即將贏得勝利,可是,對於未來……想到他的思緒也不由自主地回到了去年冬季羅森堡,那位德國最負盛名的納粹理論家對未來的規劃。

    “將來的解決辦法,不是建立一個沒有種族、沒有民族界限的中央歐洲;不是法蘭西人和猶太式的泛歐洲;而是建立一個以日耳曼式中央歐洲為主的‘諾迪克’歐洲:由同一個種族構成的德意志民族國家為歐洲大陸的中心;斯堪的納維亞各國及芬蘭為第二個核心,保證東北的安全;以大不列顛保證西部的安全,以及海外那些諾迪克種族的利益。”

    是的,這就是未來的歐洲,未來德國還將要“消除”非日耳曼人口,從而為百年之後的日爾曼人贏得生存空間!那時候將有2。5億德國人生存在歐洲,並且不會像另一大陸的工廠中無數苦力那樣擠在一處,而是作為農夫與工人,其勞動可以互相保證他們的生存。

    想到這裡,希特勒再一次感覺自己被一種前所未有的使命感所籠罩,他已經率領德國取得了前所未有的勝利,在戰爭結束之後,他將率領德意志民族贏得新的勝利!

    正當希特勒為德國的未來進行著規劃的時候,裡賓特洛甫卻來到了他的身後,在他走到希特勒的身邊時,只聽到他恭敬的說道。

    “我的元首!”

    “裡賓特洛甫,有什麼事嗎?”

    心情不錯的希特勒看著裡賓特洛甫,或許,裡賓特洛甫是第三帝國的所有部長中,最擅長寫毫無價值文件的人,不過希特勒對他提交的沒完沒了的呈情書壓根兒就不重視,但這並不妨礙,他是希特勒最信任的人之一。所以每次有人膽敢攻擊裡賓特洛甫,希特勒都會站在他那一邊。甚至在希特勒看來,裡賓特洛甫是自俾斯麥之後德國最偉大的外交部長。

    “我的元首,我剛剛接到駐中國大使館的報告!”

    雖說裡賓特洛甫並不是外交部中的親華派,但是現在的他卻不像幾年前那樣,視中國為無物,中國早就用他們的表現向德國證明了其對德國的重要性,而且駐華大使館的官員們,也一致贊同德國應同中國保持最起碼的關係,這或許是德國的駐外代表們,做的最為正確的一件事。

    “中國人進攻俄國了!”

    “什麼!”

    雙眼猛的睜大,以至於在長達數秒的功夫希特勒,都不敢相信裡賓特洛甫的話。

    “中國人進攻俄國?這是真的嗎?你再給我念一遍!”

    兩眼放光的希特勒,在聽裡賓特洛甫唸著駐華大使館的電報時,好像睡醒的猴子一樣的亢奮起來。

    “好極了,真是好極了,聽聽,那群黃猴子干的可真不錯!”

    對於佔領了俄國幾乎全部歐洲領土的德國來說,對於遙遠的中亞以及西伯利亞,希特勒並沒有太多的興趣,恰如同他在同日本人妥協時所說的那樣“西伯利亞對於德國沒有任何價值,德國既不需要西伯利亞的木材,也不需要那裡的皮毛”,同樣,對於中亞那片荒蕪的土地,對德國同樣也沒有任何價值,那裡既沒有伊朗的石油,也沒有烏克蘭的農場。

    也正因如此,在希特勒聽到中國人進攻中亞之後,他的腦海中浮現出來的第一個念頭就是,中國人終於勝利者的搭上了最後一班車,

    “我很早以前就說過,當德國贏得勝利之後,全世界都會成為我們的追隨者!”

    在希特勒得意洋洋的話語中,裡賓特洛甫卻恭敬的回答道。

    “是的,我的元首,很快,全世界都會為德國的力量所折服,但是,中國人現在搶走的卻是德國、軍人奪取的,我認為我們應該警告中國人,告訴他們……”

    不待裡賓特洛甫把話說完,希特勒便打斷他的話。

    “裡賓特洛甫!”

    雖說希特勒的聲音有些嚴厲,但是他的臉上卻帶著些笑容。

    “我們為什麼需要中亞呢?那裡有很多沙漠,我們需要中亞的遊牧民族幫助我們放羊嗎?不,我們根本就不需要他們,就像我們不需要西伯利亞一樣,當然,儘管在某種程度上來說,無論是西伯利亞或者是中亞,對德國或許都有一定的意義,但是,現在對於我們而言,最重要的並不是那些不毛之地!”

    或許對於中國人趁火打劫,確實讓人感覺有些不快,但希特勒看到的卻是俄國的全面崩潰,而從俄國的崩潰中,希特勒所看到的卻是一個全新的未來。

    “現在,一個前所未有的世界已經向日爾曼民族敞開了他的大門,在擊敗俄國之後,我們的工業力量將會超過美國,而那時,即便是得到美國的支持,英國人還會戰鬥下去嗎?這是一個未知數,但我相信,到時候,我們一定會再次取得不列顛的勝利,現在,對於我們來說,最重要的是歐洲!”

    話聲稍頓,希特勒用充滿期待的口吻說道。

    “一個屬於日爾曼的歐洲!裡賓特洛甫,現在,我們注定要一同去見證這個未來!”
Babcorn 發表於 2019-1-2 13:55
第1095章 相信嗎?

     “俄羅斯解放的時刻已經到來了……英勇的俄羅斯解放軍!前進!”

    在俄羅斯解放軍第一軍的車載收音機中,迴響著這樣的聲音,這是俄羅斯解放總司令發表的“告全俄民眾演講”。

    “典型的蘇維埃式的鼓動!”

    坐在吉普車上的德拉貢斯基上校聽著廣播中,總司令的動員,他的臉上流露出一絲似嘲諷般的神情,作為一名前蘇軍軍官,他和身邊的戰友們一樣,都是在“達裡岡愛”為中國人俘虜,幾年的監禁生涯,改變了許多事情,作為一個猶太人,對於蘇俄他原本就無所謂忠誠,因此,幾乎是在中國人開如組織“俄羅斯解放軍”的時候,他便和其他的或是基於對蘇俄的仇視或是基於生存亦或是基於機會的人一樣,加入了這支軍隊,成為俄羅斯解放軍第六師的師長。

    “至少很有效!”

    在說話的時候,作為參謀長的瓦西里中校的視線投向了路邊,在路邊數以萬計的俘虜,那些俘虜的神情顯得有些麻木,其中許多人並不是歐洲人,而是亞洲人,有些是中亞土著,甚至還有一些韃靼人,被解除武裝的蘇軍士正在“俄軍士兵”的押解下,朝著戰俘營走去。

    “現在,這個政權正在崩潰!”

    不!

    也許是已經崩潰了!

    瓦西里忍不住在心裡這麼想到,現在斯大林的帝國已經瓦解了,斯大林的失敗已經不可避免了,但是俄羅斯呢?

    想到這裡,他的視線忍不住朝著北方看去,現在德軍仍然進攻著蘇俄,而他們和中國人對蘇俄的進攻,卻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麥草,很快,這個世界上最大的國家,就會崩潰,就會……成為歷史!

    但是在蘇俄成為歷史之後,俄羅斯的未來呢?

    難道作為歐洲大國的俄羅斯,就此淪為德國人所佔領、所奴役嗎?

    “……我們將為俄羅斯的最終自由而戰!無論我們的敵人是斯大林亦或是希特勒……俄羅斯最終將贏得自由!”

    聽著廣播中傳出言語,瓦西里忍不住去想,如果中國人不願同德國人打仗,那麼,那位將軍閣下,還會去進攻德國人嗎?

    在他的腦海中浮現這個念頭的時候,俄羅斯解放軍第六師的車輛,正在穿越了一片到處是廢棄坦克、卡車、大炮和飛機殘骸的原野,這些東西散佈在一大片人們視線所能及的地方。不時有一片片的地方豎立著木棍或是十字架,那些是為陣亡的蘇軍士兵倉促修建的墓地,也許其中還埋葬著一些俄羅斯解放軍,但絕不會有中國人,因為中國人會把他們的屍體帶走運回國內,然後給予他們最隆重的軍葬。

    在接下來的一路上,第六師的近萬名俄軍士兵不時的下車填上路上的大彈坑,好讓他們的車隊通過,這實際上也是他們的任務,現在的俄羅斯解放軍並不需要負擔太多的作戰任務。他們的車隊終於到達了阿克斗卡。

    這個典雅中亞城市看來並沒有受到太大的破壞,蘇軍與中國人的戰鬥大多發生在城市的外圍,也就是他們剛才經過的那些地域。當蘇軍無法再承受他們的進攻時,他們就退到城市外的另一個方向,這使得這座中亞小城能夠免遭被完全摧毀樣的厄運。

    此時,在這座小城,軍人遠比平民更多,數以萬計的軍人,經過阿拉山口乘汽車抵達這裡,他們在這裡修復著被破壞的鐵路,不過只是短短幾天的功夫,被破壞的鐵路就被修復了,這裡成炒中國人在中亞戰場最為重要補給中心。從這裡,那些從中國內地趕來部隊正在被運送過來,並投入到對中亞地區的進攻裡。

    在這座破落的中亞小城之中,城裡到處都是士兵和軍車,轟鳴駛來的列車上,可以看到一輛輛坦克,也就是中國人口中的“戰車”,正在被運往這座城市。而這時,第六師車隊在城市的郊區的草原上停了下來等候命令。

    在部隊接到就地宿營的命令時,和許多人一樣,伊萬已經能夠從車上看到久違的“俄羅斯大地”,在這片草原上,隨處都可以看到顯然是從歐遷徒過來的居民,那些婦人們大都用複雜的眼光看著他們,幾乎沒有多少男人。

    而就在這時,伊萬卻意外的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是伊蓮娜!

    是她嗎?

    “伊蓮娜!”

    從卡車上站起身,伊萬衝著路邊的穿著花格布裙的女孩大聲喊道,她是老師的女兒,也是他曾經的戀人。

    “伊蓮娜!”

    提著水桶正準備去湖邊提水的伊蓮娜聽著從車隊中傳來的聲音,下一刻,她看到了一個身穿中國式迷彩服的軍人跳了下來,他的手中提著槍,另一隻手扶著那中國式的鋼盔朝她跑過來,他一邊跑一邊衝著車上的人喊著什麼。

    “伊萬!”

    在看清那滿面黃土的士兵模樣後,伊蓮娜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而看著伊凡身上的中國式的軍裝,她的神情卻顯得有些複雜。

    “你,你還活著!伊萬!”

    “是的,我還活著!”

    伊萬笑著,他看著站在面前的伊蓮娜,幾乎不敢相信自己會在這裡碰到她。

    “你怎麼會在這裡?彼得羅老師呢?他在什麼地方?”

    在伊凡的問題中,伊蓮娜的臉上露出一絲痛苦之狀,逃難的苦難恐怕只有經歷者才知道。幾分鐘後,伊凡來到了一間簡陋的用木板搭成的院落邊,在院子裡,一個頭髮灰白,戴著眼鏡的老者正在那裡看著書。

    “彼得羅先先!”

    彼得羅看著提著鋼盔的軍人,他的身上穿著中國人的軍裝,顯然,這個軍人就是“俄奸”,是俄羅斯解放軍,不過,他並沒有因此流露出多少情緒,顯得非常平靜。

    而下一刻,彼得羅的臉上卻儘是驚訝。

    “伊凡!你,你還活著!”

    伊凡是他曾經的學生,他一直以來,他已經死了,死在了蒙古。

    在接下來的時間裡,伊凡從彼得羅那裡知道了許多事情,比如,他的家人被流放了,至於被流放到什麼地方,他也不清楚,對於這一切,伊凡早已接受了現實,事實上,他之所以加入俄羅斯解放軍,這也是一個最重要的原因。

    “死了很多人,在戰場上被德國人殺死的,被我們自己殺死的,許多人都死去了,成百上千萬的人……”

    看著曾經的學生,彼得羅那平靜的臉上這會流露出濃濃的悲傷。

    “都死去了,為了保衛俄國,斯大林徵召每一個男人,甚至還有幾百萬女人,現在,在俄國,幾乎每一個能拿得動槍的人,都在前線同德國人打仗,所以……”

    所以,你們才能幾乎沒遭到強烈的抵抗,就打到了這裡,這句話,彼得羅沒有去說,實際上,幾乎是在得知中國人進攻俄國之後,他便已經接受了一個無奈的現實——俄羅斯戰敗了!

    就像眼前的伊凡,過去,這個一頭金發的年青人是一個極為堅定的團員,而現在他卻穿上中國人提供的軍裝,打著“解放俄羅斯”的旗幟,隨著中國人一同向俄國發起了進攻,儘管通過一些渠道,他知道,德國人所謂的“總督區”中,有數百萬穿著德國、軍裝的俄國人按照德國人的命令去鎮壓游擊隊,數百萬俄國警察去監視俄國人為德國人服務,但是,還沒有像他們一樣,成師、成團的配合“侵略者”在前線作戰的俄國人。

    現在,許多俄國人都在同侵略者合作,無論侵略者是德國人也好,日本人也罷,越來越多的俄國人選擇了同他們合作,而不是抵抗,現在,這支所謂的“俄羅斯解放軍”,只不過是其中之一罷了。

    “老師,我們之所以和中國人合作,是因為中國是同盟國的一員,他們會幫助俄羅斯贏得解放,從德國人的手中,從斯大林的奴役下……”

    或許是因為老師臉上流露出的神色,使得伊凡像是在為自己辯解一般說著他的理由。

    “我們是在為俄羅斯的未來而戰,而不是為中國人!”

    “你相信嗎?”

    彼得羅反問道,然後他的臉上流露出些苦笑。

    “二十幾年前,他們也曾說過,是為了俄羅斯各民族的解放與自由,可是我們得到的是什麼呢?是一個比沙皇殘暴千百倍的暴君,現在,德國人說是為了俄國的自由,日本人說是為了俄國的自由,中國人也說,是為了俄國的……似乎,他們都是無私的,可是,俄國得到的是什麼呢?除去戰爭、死亡、破壞之外,俄羅斯得到了什麼呢?”

    彼得羅閉上了眼睛,用不無痛苦的口氣說道。

    “我們殺死了沙皇,可是又得到了一個沙皇,這個沙皇並不比那個沙皇好多少,現在……也許,這就是我們需要為過去付出的代價吧!”

    “老師,你覺得,俄羅斯還有可能贏得自由嗎?”

    在沉默了很長時間之後,伊凡反問道。

    而對學生的問題,彼得羅卻反問道。

    “你相信他們嗎?”
Babcorn 發表於 2019-1-2 13:55
第1096章 北上的“東北軍”

     一長串軍列停在火車站的月台旁邊,而在軌道旁,一隊隊荷槍實彈的戰士將槍和背包按堆放在鐵軌旁,這是一支等待上車的部隊,他們身上的黃綠色的軍裝無疑表明著他們的身份——中央軍,黃綠色是中央軍的服色。

    在碴石邊,上士正嚼著他從自己背包裡拿出來的壓縮餅乾,對於年過三十的上士來說,相比於過去,現在軍隊中的食物已經和過去有了天差之別,過去,能吃飽肚子就不錯了,而現在,不僅平常能吃飽,而且行軍的時候,還會發上幾斤壓縮餅乾,雖說這餅乾的味道很一般,但對於許多人來說,已經很滿足了。

    上士的動作是某種信號,等待著列車到來的戰士們紛紛都拿出了自己帶的乾糧,一些人甚至狼吞虎嚥地迅速吃下了平日兩頓的口糧——大半盒壓縮餅。上士顯然注意到了這一切,他心滿意足地對大家說。

    “好了,你們把自己的東西都吃掉好了,因為還有一星期你們才會領到下一次的口糧。”

    上士的臉上帶著不懷好意的笑容,一個星期,這是蘇北抵達東北的時間,他們領到的每人12盒壓縮餅乾,是他們未來7天的口糧,而另外5盒,則是戰備口糧,不經批準是絕不能食用,否則會被處於重罰。

    軍士這麼一說,眾人那裡還敢多吃,紛紛將餅乾重新塞回背包的側包,這種“邯”式軍用背包,因其即能裝下棉被又能裝下衣服、乾糧以及備用彈藥,而受到軍隊的歡迎,在過去幾年早已成為中央軍的制式裝備,在這鐵路邊,戰士們都是用大背包做靠背,坐在地上等待著列車。

    站在背包旁,閒來無事的賈國明開始觀察車站上的情景來打發時間,在徐州火車站,滿載著作戰物資的火車不停地穿過車站,將車站變成了一個擁堵不堪的場地,車廂至少綿延了一公里。一切都是雜亂無章,車站的管理看起來也是同樣的一塌糊塗。軍列要出去時,只能轉到另一段鐵軌上,而在那些鐵軌旁也同樣站著一些像他們這樣不知從哪裡來的其他連隊。當列車來時,士兵們總是站起來讓出路來。

    每當那些列車駛過的時候,賈國明都能感覺到整個列車滿載的是武器和彈藥或者其它的軍需物資——這些列車都是從山東駛來的,在國內有著“生產北方、原料的南方“的話題,在北方生產有北方生產的好處,至少北方的煤炭豐富,不像蘇南一帶,發電用煤只能依靠外運。

    “不知道東北到底是什麼模樣!“

    就這樣,在漫長的等待中,賈國明和他的戰友們在車站裡已經等了4個小時,直到天色暗下來之後,他們才踏上一列軍列,一列駛往東北的軍列。

    在接下來的幾天之中,咣鐺作響的列車除去加煤加水之外,就再也沒有停下,而悶罐車廂中的戰士們卻總有許多辦法讓自己的變得舒服一些,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弄來的紙板、麥草被鋪在車板上,戰士們每天都睡在那裡。

    不過雖是如此,在幾天之後,悶罐車中的味道變得越來越難聞,而每天啃著壓縮餅乾的戰士們,現在更渴望著能吃上一頓熱飯,可所有人都知道,至少在沒到瀋陽之前,列車不徹底的停下來,他們就不可能吃到熱飯。

    “喝一口開口也行!“

    用飯盒在水桶中取了一盒水,賈國明在心中喃語著,現在列車已經到了什麼地方了?幾天下來,車廂裡的戰士們甚至失去了時間概念,甚至就連……賈國明朝著連長看去,這會連長和過去一樣,正枕著衣服在那睡覺,長官們都是這樣,這個時候,除去睡覺外,確實沒有什麼事情可坐。

    “睡吧,快睡吧,等到了前線,到時候,沒準想睡都睡不成!“

    在旁人嘀咕聲中,賈國明再一次閉上了眼睛,列車不知繼續行駛了多長時間,突然間火車開始減速了,剎車閘瓦尖利地與車輪發出摩擦聲,車身也劇烈地抖動起來。列車像自行車速度般慢行起來。

    被驚醒的賈國明透車車廂的縫板,看到列車的前部向右邊轉去,他們們在岔入另一條路線。列車大約繼續行駛了5分鐘後完全停了下來。

    在這裡,列車又和另一列火車交會了,這列車廂上都用紅十字標記了起來。透過車廂上的窗戶,賈國明可以看到擔架——那裡一定有重傷員。在其他的窗戶,一些身上裹滿紗布的士兵向他們揮著手。

    終於到了瀋陽火車站。在列車緩緩地停在了一個寬敞而又很長的站台上的時候,賈國明看到整個站台上到處擠滿了忙碌的人群:到處是全副武裝的士兵,不過他們都是穿著迷彩服,背著的也是半自動槍。

    就在這時,車廂的門打開了。

    “全體都有,下車!“

    軍官和士兵官們在月台上叫嚷著,一時間,月台上變得更加擁擠了,每一節車廂裡下來的戰士都在月台上列隊,然後走出火車站,當他們離開火車站之後,便被命令列隊站在一個建築物前的大街上,在街道上集結等待。

    這時團長乘坐著一輛吉普車到了他們面前,他在車裡向賈國明和他的戰友們發表了一個簡短的講話。

    “同志們!弟兄們!在此時此刻,光復東北的戰鬥正在東北遼闊的土地上進行著,我們的祖國期待著你們奪取最後的勝利。我們的任務是擊敗日寇,光復東北三省,現在,我們的友軍正在同日寇血戰,現在,輪到我們上前線了,我們每一個人都沒有理由在面對困難時動搖或逃避。不要忘記,國家和民族期待著你們能夠用自己無畏的犧牲來贏得戰爭的勝利,民族的百年奇恥等待著你們在戰場上去雪洗,因為你們是中國人,所以我們必須要肩膀起這一責任。中國萬歲!”

    在團長的訓話結束後,賈國明和戰友們也同聲回答道。

    “中國萬歲!”

    接著團清了清自己的嗓子開始用一種較為親切的語氣對戰士們說道。

    “弟兄們,現在在東北,就咱們這麼一隻中央軍,別讓北方軍兄弟們看貶了咱們!打出咱們中央軍的威風來!你們說是不是!”

    “是!”

    在眾人的吼聲中,團長向大家敬了軍禮,他的副官旋即發動了汽車離開了,於此同時,更多的汽車駛來了,都是北方軍的汽車,戰士們紛紛跳上了汽車,搭載著汽車朝著前線駛去。

    小心翼翼地離開了掩體,和其它人一樣,賈國明同樣扛著一箱彈藥,他們沿著戰壕向前面走去。現在一切又安靜了下來,走在呈“之”字形的戰壕裡,戰壕的盡頭就是他們的目的地——037號陣地。戰壕裡到處都是滿面塵土的戰士,他們大都正在吃著飯,一路上都總有人問他們。

    “南方來的?中央軍?”

    顯然,對於這些來自南方的中央軍部隊,北方軍的官兵都有些好奇,而在他們朝著前沿走去時,有幾架鷹戰從他們頭頂呼嘯而過,陣地上發出一陣歡呼聲。華北的步兵對於航空隊的信心是絕對的,在無數的戰鬥裡,他們所熟悉的塗著青天白日徽的飛機一次又一次的幫助他們擊退了敵人的進攻。

    而在戰壕內有幾次他們不得不靠在戰壕壁上讓那些躺著傷員的擔架過去,他們已經快要走到了前線的最前沿。戰壕開始變得越來越狹窄。有幾次賈國明抬起頭瞄了一眼戰壕前面的景象,看到大約在前面60米的地方是一片長著高高雜草河畔,他們所要去的地方就在那片河畔的附近——此時近三十萬日偽軍就被包圍在那片廣闊的包圍圈之中,而他們之所以來到這裡,就是為了實現一個目標——殲滅這支日軍。

    在夜幕降臨時,賈國明所在的部隊已經進入了陣地,從他們在下午時遭到一次日軍的炮擊後,陣地上再也沒有發生什麼。那些剛剛抵達前線的戰士們又要度過一個相對平靜的夜晚了,此時,這些戰士們,並其它的任務,反倒是顯得有些清閒,許多人都在給家裡的親人寫著信,而識字的人則為不識字的人寫信。

    在替班裡的兩個兄弟寫好信之後,賈國明站在一挺用樹枝偽裝好的機槍後面看著眼前的這片戰場,這時一個戰友指著戰場間的那片土地說道。

    “看,那裡躺著一些屍體。”

    在滿是雜草的土地間躺著一些一動不動的屍體,他們是今天戰鬥中死去的日本兵,日本人並沒有抬走他們的死者,或者說,他們根本就沒有機會抬走,在這條戰線上,有上萬個狙擊手等待著射殺他們的。也許就在此時,一些狙擊一定說藏在某一個地方,在暗夜中警惕地觀察著敵人,等待著敵人露出他們的腦袋,然後準確的射擊。同樣日本也肯定正在觀察著這裡,他們一定不會甘心被包圍、被殲滅。

    終於到達了東北前線,這是一個曾經讓賈國明既害怕而又渴望的地方,此時卻安靜得出奇,似乎在這一瞬間,戰爭的硝煙已經散去了。

    突然一陣陣隆隆的爆炸聲打破了這片寂靜的土地,戰爭又一次打響了。
Babcorn 發表於 2019-1-2 13:55
第1097章 戰車對戰車

     日本戰車捲著滾滾的塵土的出現在望遠鏡的視野裡,潘革平發現自己的呼吸開始變得急促起來,日軍的戰車行軍縱隊拉得比他想像中的要長的多,那些戰車前車與後車之間留出的間距至少有二十幾米,看來最近一段時間,航空隊的確給這些日本人好好的上了一課,給日本人留下了嚴重的後遺症。

    “各車組聽我的命令。”

    站在炮塔上潘革平挺了挺胸膛,隨後大聲的喊到。

    “開火!”

    話音剛落,耳邊就傳來了一片大炮的轟鳴聲。火紅的炮口焰瞬間映紅了大地,而炮口的衝擊波則把戰車前地面上的那些草葉塵土吹的漫天飛舞。戰車正面的那叢茂密的野草則被強烈的炮彈衝擊波生生的撕開了一個缺口,戰車的前裝甲上落滿了斷裂的枝葉。

    “命中!”

    炮長在戰車裡大聲的歡呼起來,但是潘革平現在沒有時間慶祝,他急切的對著通訊器大聲喊到。

    “全體注意了,立即離開這裡,全速衝出去。各排自己選擇目標,自由射擊。注意隊形,短停射擊,儘量不要停留。”

    雖說對於他們駕駛的30式戰車對98式戰車擁有絕對優勢,對二式戰車亦有很大的優勢,但他們卻知道,30式戰車的側裝甲並不能在近距離阻擋98式戰車的射擊,更不要提使用75毫米長管炮的2式戰車。

    “是,長官!”

    耳機裡傳來三個排長的回答聲,他們的聲音中顯得有些興奮,對於戰車部隊來說,他們最渴望的並不是進攻敵人的步兵,而是向敵軍的裝甲兵發起進攻,而這支他們遭遇的日軍裝甲兵,則勾起了他們對勝利的渴望。

    潘革平高高揚起右手用力的向前一揮,隨後對著通訊器大聲的叫喊道。

    “戰車!前進!”

    柴油機引擎沉悶的轟鳴聲在遼東上空迴蕩起來。潘革平的裝甲連排成一個整齊的橫列開始突擊,30式戰車群轟鳴著向著數百米外的日軍戰車群衝去。

    或許,相比於日本人,北方軍的戰車部隊並沒有豐富的實戰經驗,但是多年的訓練與磨合卻使得這些車組大都是經驗豐富的老手,而三個排長更是服役多年的老兵。豐富的戰鬥經驗使他們配合起來極為默契,三個坦克排分成了三個小集群互相配合著把一輛又一輛的日本戰車打成廢鐵。

    現在他們所面對的日軍裝甲部隊不過只是殘餘的戰車,在這片遼闊的田野上經有十輛以上的98式戰車被打成了廢鐵,殉爆的彈藥更是將炮塔炸飛上天,就像是他們在向30式戰車脫帽致敬一般。

    突然遭受到的襲擊讓日軍一時間陷入了一片混亂之中,當日軍戰車從混亂中解脫出來排列成防禦隊形時,全部十五輛98式戰車在這時候只剩下了可憐的三輛。而潘革平指揮的戰車連已經接近到了兩百米之內,這已經到了短兵相接的距離。

    而伴隨進攻的機械化步兵,這會已經跳下了裝甲運兵車,開始用他們手中的自動槍壓著從四周湧來的日本步兵,那些叫嚷著“班哉”拿著戰防手榴彈的日本兵,甚至根本就沒有機會接近戰車,就被機械化步兵的用自動槍打成蜂窩,而裝甲運兵車上的機槍手則不斷的使用大口徑機槍掃射著那些日本步兵。

    儘管日本的戰車兵和步兵戰鬥的極為英勇,但是他們落後的裝備卻使得他們的勇敢變成了一個笑話,不過縱使是有機械化步兵的掩護,也總有一些漏網之魚能夠衝至戰車附近,一個躲在彈坑中的日本兵在被擊斃前,還是將戰防手榴彈扔到了一輛30式戰車的車尾。

    一團通紅的爆焰伴著黑煙在戰車的尾部升起,原本正在奔馳著的戰車頓時停了下來,滾滾的黑煙從戰車內湧出,在炮塔艙口更是湧出一團團火焰,未及撤離的戰車兵瞬間便被烈焰所吞噬,

    “注意保持隊形!不要脫離步兵保護。”

    潘革平大聲的對著通訊器喊到,看著那輛燃燒的戰車艙口處裝露出的半截身體,他的心臟一陣絞痛。

    “注意保持速度,不要脫離步兵!”

    又一次,潘革平大聲呼喊著,他知道日本兵在戰場是是極為勇敢的,他們的步兵總是竭盡全力的攻擊戰車,一但脫離步兵的保護,陷入日本步兵的包圍之後,對於戰車部隊來說,結果甚至是毀滅性的。

    在此之前,就有一個冒進的戰車連被日本步兵手戰防手榴彈和戰防炮全殲了,至於發生在歐洲的,迂迴穿插後的大崩潰,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即便只是極少數的日本兵,他們即便是被包圍了,也會各自為戰,試圖在陣亡前儘可能的殺傷敵人,如果能擊毀幾輛戰車,無疑是更有價值的。

    潘革平的命令無疑幫助了日本人,這時候那最後三輛倖存下來的98式戰車正拚命的開著倒檔向後退卻著,他們現在絕對不能轉向或者掉頭逃跑,那會在中國戰車面前暴露出自己脆弱的側部。日本戰車手們努力的保持著自己的正面裝甲面對的敵人,他們希望依靠自己50毫米厚的前裝甲抵擋住中國人的攻擊,說不定還能獲得一線生機。

    不過98式戰車速度原本就不快,倒退起來自然也快不到什麼地方。在退卻的同時日本戰車手們還在不停的用他們那門長管57毫米火炮和機槍做著無力的抵抗,而在他們的抵抗中,幾輛30式戰車用高爆破甲榴彈結束了那三輛戰車的最後掙扎。在劇烈的爆炸聲中,潘革平清楚的看到其中一輛坦克的炮塔被高高的掀起,隨後翻滾著砸到了一邊的地面上,巨大的火球夾雜著黑煙向著空中冉冉升起,就像是一條向著天空伸展著翅膀的火龍,恐怖中還帶著一絲壯觀和美麗。

    爆炸的火球看來也驚動了那些日本步兵,原本掩護著戰車向中國戰車瘋狂進攻的日本步兵這會都停了下來,他們在原地停留了幾秒鐘後,那些日本兵終於看清了正向自己衝過來的中國戰車和那群燃燒著的殘骸,他們立即開始後撤。

    潘革平當然不願意放棄這些送上門的獵物,不過他並沒有閒心去追擊日本步兵,這會機械化步兵則在半履帶裝甲運兵車的掩護下,開始對日軍步兵實施追擊,而潘革平和他的戰車連這會則只是發揮著火力據點的作用。

    在機械化步兵追擊日軍步兵時,潘革平停止住了的前進,連隊開始重新編隊,在各個排長的指揮下,戰車迅速的以連部為中心排成了一個弧型的防禦陣型。

    “現在各排報告損失情況。”

    “一排沒有損失。”

    “二排基本沒有損失……”

    擊毀敵軍15輛戰車,只損失了一輛戰車,無論如何,這都是一場勝利,不過日本人並沒有給他們歡呼勝利的時間,正當潘革平進行損失評估時,耳機內傳來了步兵的驚喊聲。

    “日本戰車來了!”

    在步兵的喊叫聲中,潘革平連忙朝著他們進攻的方向望去。只見一個高大的黑影緩緩的出現在視線,在稍微停頓了一下後又開始朝著機械化步兵發起攻。

    “是3式重戰,大家注意了,我們從來沒有和它交過手。一定要小心。全體開始後撤,拉開距離。”

    從望遠鏡中看著那有些熟悉的模樣,潘革平腦海中立即浮現出3式重戰的照片,在瀋陽的同和自動車會社的車間裡,他們繳獲了十幾輛3式重戰的半成品,沒想到,在這裡會碰到他們,他一邊大聲的命令著,一面掩護著步兵後撤,同時開始緩緩的後退,在沒有摸清楚對方虛實之前,保持距離是一種保險的手段。

    當一個又一個的高大黑影出現在他的視線中的時候,潘革平從心底裡感到一絲不安,面前的3式重戰多達五輛,而2式戰車亦多達十幾車輛之多,難道日本人的戰車部隊獲得了新的援兵,又或者說自己前面遇到的只是他們的前鋒。

    此時潘革平絕對沒有想到,戰鬥這時才算是真正的開始,他與他的坦克連將面臨最嚴峻的考驗。這次戰役中最後一場真正的裝甲戰就將在潘革平的連隊和日本人臨時組建戰車部隊之間展開。

    這是日本人最後掙扎的開始——六十八輛在瀋陽光復前,剛剛從同和自動車會社開出的3式戰車和近兩百輛2式戰車成為了陷入包圍中的日軍的最後一張王牌,被日軍的打了出來,這支臨時組建的戰車部隊的使命就是突破中國、軍隊的包圍。

    對於這一點身處最前線的潘革平自然不知道的,此時,他的視線中只剩下了出現在眼前的日軍戰車,此時,在他的視線中出現在了更多的戰車。目睹著眼前的數十輛日軍戰車,他的額頭甚至冒出一絲冷汗,他甚至感覺到自己的掌心冒出了一絲汗水,然後他用力的嚥了口口水,然後用堅毅的聲音對著傳話器喊道。

    “兄弟們……戰鬥!”
Babcorn 發表於 2019-1-2 13:55
第1098章 激戰

     在硝煙瀰漫的戰場上,死神對每一個戰士都是公正的,它從來不會偏袒任何一方。當日本人的炮彈像雨點一樣落在潘革平和他的戰友們的頭上時,死神終於降臨到了這些戰士們的的上空,死神獰笑著拖動著他那柄鋒利的鐮刀,在戰士們的軀體上劃過。

    在日軍的炮擊中,一輛輛並不堅固的半履帶裝甲車首先成為了死神的祭品,高爆榴彈輕易的將裝甲車薄薄的裝甲撕成了碎片,裝甲車在硝煙中燃燒著,曾經無畏的追擊著日軍步兵,像是惡虎撲羊似的肆虐日軍的機械化步兵,發現自己完全置身於一片火海之中,日軍的炮彈像雨點似的落下,而他們只能不斷的從電台中呼叫著支援,至於曾經給予他們支援的戰車部隊,這會也成了火海中飄蕩著的一葉小舟,在彈雨中掙紮著,不斷的行動著以躲避炮擊,或許戰車的裝甲可以阻擋彈片,但每個人都明白,如果被高爆彈擊中很有可能被炸成廢鐵,即便是戰車僥倖沒被摧毀,爆炸產生的震撼也能震暈車內的戰車兵,在戰場上,這和死沒有任何區別。

    “311號被擊中了。”

    當炮彈爆炸後的硝煙散去,潘革平的耳機內傳出駕駛員的叫喊起來。

    311戰車排在陣形第一排的中心位置,日本人一定把它當作了戰車群的指揮車。它當即就被日本人的炮彈淹沒了,誰都說不清它究竟中了幾發炮彈,他的整個炮塔都被炸飛了,戰車燃燒著冒著滾滾黑煙。

    “全體注意了,散開隊形。一排二排向左翼,三排跟著我。以排級戰鬥隊形前進,不要走直線,全體攻擊前進!突擊!”

    潘革平拚命對著通訊器吼叫著。

    現在他的心中充滿著悔恨,他終於發現自己犯了一個多麼致命的錯誤,也許,他應該在第一時間選擇撤退,至少相比於日本戰車,30式戰車有著絕對的速度優勢,而現在,他的猶豫卻把戰友們帶入了一個危險的境地。而更為可恨的是在這個距離上,30式戰車根本無法擊毀日本的重型戰車,但對方顯然可以輕鬆的摧毀30式戰車。如果不盡快擺脫現在這種局面,等待自己和這個連隊的一定是無底的深淵。

    “開火!不要停下!攻擊,攻擊!”

    潘革平大聲下達了命令,隨後他推開頭頂艙蓋站到了指揮塔上,現在撤退已經來不及了,現在他唯一能做的就不惜一切代價悍衛中國戰車兵的榮譽。

    “三排到我的右翼去,向對方中間那幾輛戰車射擊。不用管打中打不中。別慢下來,開足馬力!”

    潘革平站在指揮塔上大聲的嘶吼著,手裡端著望遠鏡死死的盯著對面日軍的坦克群。他的連隊現在已經散了開來,在各自排長的帶領下組成了一個個小小的三車或四車隊形,咆哮著向日軍衝去。

    對於潘革平來說,現在距離就是生命,必須在日本戰車一輛輛的消滅自己之前進入有效的攻擊距離。雖然他到現在都不知道這個距離究竟是多遠,一百米或者五十米,但是他相信自己總能找到這個答案,不過在此之前自己必須保證能夠活著到達那個距離。

    “一排二排,你們再散開一點,保持現在的速度,日本戰車的88炮是威力很大,不要讓他們有機會瞄準你們。”

    潘革平放下瞭望遠鏡,注視著眼前的這片戰場,現在,他的內心無比懷唸著在學校時駕駛過的重型戰車,只有重型戰車能夠同3式重戰抗衡,26丙型重戰的88炮,完全可以摧毀日軍的重戰,可是他的坐車這時候正從311號戰車燃燒的殘骸邊駛過,潘革平轉過頭向著那輛被摧毀的戰車望去。那輛曾經威風凜凜的戰車現在看上去只能用慘不忍睹來形容,它的炮塔被炸飛了,在燃燒著的車體中央炮塔座圈處正往外噴吐著火苗。車體被烈火燒得吱吱做響,殉爆的彈藥在車體裡不斷的爆響,濃重的黑煙夾雜著鮮紅的火苗翻滾著衝天而起,空氣中瀰漫著橡膠與屍體燃燒時所散發出的惡臭。

    311的炮塔被劇烈的爆炸拋離了車身,底朝天翻倒在車體旁的泥地中,炮塔裡的各種雜物散落了一地,一旁還躺著一具被燒焦了一半的屍體。

    看著戰友淒慘的屍體,潘革平心裡不禁一陣絞痛。這一次完全是由於自己的錯誤所造成,對此他將永遠都無法原諒自己。

    “攻擊前進!不要停火!”

    潘革平瞪著充血的雙眼咆哮著,在他的指揮下,十一輛30式戰車一邊飛速的衝鋒一邊不停的向著日本戰車群傾瀉著炮彈,雖然這些只經過了概略瞄準並且是在行進中發射的炮彈毫無準確性可言,但是卻還是達到了他想要的結果。

    飛速接近的德國戰車與不斷落在周圍的炮彈讓日本戰車群陷入了混亂,他們一時間竟然無法組織起有組織的攔阻火力來阻擋中國戰車的接近。

    那些日本戰車手們剛從摧毀一輛中國戰車的欣喜中平靜下來,就發現他們遇到了一種新的情況。望著那些分散著瘋狂衝鋒的中國戰車,日本戰車手有點無所適從,他們不知道該先攻擊哪一個方向的敵人,更不知道該怎麼來阻止敵人的接近。

    “注意,和他們保持距離!”

    曾在西伯利亞和俄國人打過仗的井藤並不是一個勇而無謀的戰車聯隊聯隊長,在面對中國戰車部隊時,他顯得極為謹慎,甚至沒有命令部隊立即進攻,而是借助密集的炮火攻擊之後,在遠距離,依靠3式重戰強大的火力實施攻擊,不過只是短暫的接觸,他便擊毀了四輛中國戰車。

    但這並沒有讓他得意的忘乎所以,他反而謹慎的命令部隊拉開距離,他知道,這片刻的優勢,隨時都有可能被扭轉,中國人的空中優勢,隨時都有可能讓他的勝利化為烏有,而他的任務,是撕開中國人的防線,而不是同這支戰車連陷入膠著之中。

    在某種程度上,井藤相信無論摧毀多少中國戰車,消滅多少中國、軍隊,都無法阻擋他們的進攻,中國人對於滿洲是勢在必奪的,這關係到中國的尊嚴,一個民族的尊嚴,不過,現在他根本沒有時間去想那麼多,他必須要中國人反應過來之前,擊敗這股機械化部隊,然後撕開他們的防線,從而讓部隊有機會撤出包圍圈。

    這位上校從心底裡詛咒著自己那個執拗的上司,要不是他提出的這個該死的進攻計畫自己就不會落到這種田地,如果這次自己能夠活著回到陸軍部,他發誓一定要動用他的一切關係把那個混蛋趕出軍隊。

    在井藤的命令中,被這十一輛30式坦克的近距離“刺刀戰”給衝擊的有些措手不及的日本戰車兵迅速恢復了冷靜,在拉開距離後,他們立即發揮火力優勢,向中國戰車實施攻擊,在三十幾輛2式戰車和3式重戰的攻擊下,潘革平和他的連隊開始遭到接二連三的損失,308號被砸成了廢鐵,車組成員全體陣亡,緊接著310號與305號接連中彈,315號當場炸成了碎片,而313號則癱在進攻道路上冒起了濃煙。

    在短暫的戰車中,自此,潘革平的第一排成建制的從北方邊防軍序列中消失了,對日軍右翼的攻擊部隊全軍覆沒。緊接著左翼攻擊部隊中的兩輛坦克被先後打癱在地,車組成員生死不明。接二連三的打擊讓潘革平進入了爆走狀態,這位戰車連長冒著四散飛濺的彈片,直挺挺的站在指揮塔上,聲嘶力竭的發佈著一個又一個命令。

    他絕對不能容忍自己的連隊就這樣毫無價值的毀滅掉,就算是全軍覆沒,他也要拖幾輛日本戰車為自己的弟兄們墊背。但是理智卻告訴他,現在最好的選擇是撤退,而不是無畏的犧牲,可是,有時候人們的理智,總是會讓步於憤怒,或者說憤怒的情緒會壓制住人們的理智。

    “施放煙霧彈。重新編隊,全速突擊!”

    潘革平大聲的命令著,現在他們距離日本戰車只剩下最後的不到八百米左右,在煙霧的掩護下,他們完全還有機會衝過這段距離,然後抵近向日軍實施攻擊,即便是在這個距離上,他們已經能夠威脅到日軍的戰車。

    隨著他的命令,戰車的排氣管處開始噴吐出濃濃的煙霧,戰車則在煙霧瀰漫的戰場行動著,柴油生成的煙霧不僅遮擋了日軍的視線,同樣也遮擋了潘革平的視線,而潘革平則抓住機會,不斷的使用電台呼叫著支援,這會炮兵的支援總算到了,炮兵打出的炮彈在日本戰車群中爆炸開來,一轉眼的工夫,日本戰車們就被籠罩在先前潘革平的他的戰友們所陷入的那種致命的彈雨之中。

    當日軍的戰車開始躲避炮彈的攻擊時,在空中傳出了一陣轟鳴聲,數架“天襲者”攻擊機出現在天空,在攻擊機使用火箭彈攻擊戰車的同時,在這次死亡突擊中倖存下來的十輛中國戰車,趁此機會飛速的重整了隊形,隨後一頭殺進了那片硝煙之中,開始向日軍實施反攻。
Babcorn 發表於 2019-1-2 13:56
第1099章 固執的石井

     “新京”,民32年5月的這座“滿洲國”的首都此時已經處於一片風雨飄搖之中,從遼寧起飛的轟炸機對這座城市郊外的軍營實施了多次轟炸,儘管現在,遼陽戰役正值酣戰,但是幾乎在每一個人的心中都知道——滿洲國正在陷落。

    幾乎每天,在新京的火車站上都擠滿了試圖乘火車前往浦塩斯德的日本僑民,實際上大規模的僑民逃亡在“北滿”的每一個地方上演著,數十萬日本僑民通過公路、鐵路湧向了浦塩斯德以及朝鮮,試圖從那裡逃回日本,儘管沒有人知道,在那裡是否能夠登上開往日本的商船,可是,人們總是心存著一線希望。

    而當日僑試圖逃離這裡的時候,在新京的關東軍司令部,卻始終處於緊崩至極的氣氛之中,參謀軍官們不斷的將前線的情報遞交到司令官以及參謀長的手中,而此時,對於這座司令部中的所有人來說,他們的腦海中只剩下一個問題——如何阻擋中國人的進攻。

    朝枝繁春參謀看著面前的石井四郎,這個關東軍第731部隊的部隊長,他盯視著石井,然後開口詢問道。

    “現在,僅僅只依靠常規武器,看來是很難阻擋中國人的進攻了!”

    面對石井中將,朝枝繁春並沒有一絲的隱瞞。

    “中國人兵力多過我們、戰車、重炮亦遠勝於我們,至於制空權,你也看到了……”

    戰場上的全面挫敗,使得空前的壓力都壓諸於諸如朝枝繁春這樣的司令部參謀們的肩膀上。

    “東京方面,還不同意西伯利亞軍團撤回嗎?”

    由36個師團組成的西利亞軍團是關東軍真正的精銳,僅戰車師團就多達6個,可是現在,在滿洲即將陷落時,東京依然不同意西伯利亞軍團全軍撤回。

    “軍部依然認為,保持西伯利亞軍團是有必要的,他們認為,三個月內,即可實現與德國人的會師,總之……”

    盯視著石井,朝枝繁春參謀認真的說道。

    “現在,常規力量已經不可能再阻擋中國人了,所以,我才請你過來,”

    “朝枝參謀,您的意思是……”

    石井四郎明白了朝枝繁春參謀的意見。

    “對中國人使用細菌武器?“

    儘管在戰爭中使用細菌武器從而幫助日本贏得戰爭勝利是石井從事這一研究的的根本原因,但是,在另一方面,石井卻知道,使用細菌武器意味著什麼。

    “怎麼樣,閣下,有沒有把握!”

    朝枝繁春參謀期待的看著石井四郎,這是關東軍最後的王牌了,至於化學武器,他根本就沒有動過念頭,那怕就是南方中央軍也可對日軍實施化學戰,更何況是擁有華北發達的化學工業作為依賴的華北軍。因此,細菌武器則成了唯一的選擇,在西伯利亞的“反游擊作戰”中,軍隊就大量使用細菌武器,數以萬計的俄國游擊隊員死於細菌武器的攻擊中。

    “沒有!”

    石井四郎毫不遲疑的給出了一個答案。

    “什麼!”

    顯然朝枝繁春對於這個回答極不滿意,細菌武器可是關東軍的王牌,怎麼現在就沒有任何把握了呢?

    “朝枝參謀,”

    話聲稍頓,石井四郎向朝枝繁春參謀解釋道。

    “細菌武器是利用細菌殺傷敵人,而為了避免我軍被殺傷,所以需要大規模的接種疫苗,但是,我軍從來沒有大規模接種疫苗,如果對中國人實施細菌戰,那麼不避免的會對我軍造成大規模殺傷!”

    早在幾年前,石井就曾建議軍隊為新兵接種疫苗,但是他的建議卻沒有被採納,沒有被採納的理由非常簡單——經費,每人高達一元的接種費,不是軍隊願意付出的,在許多人看來,每年幾十萬元的開支根本就是浪費,而他們的理由非常簡單,因為他國幾乎不可能將細菌投入到戰場。

    “這沒有什麼,反正他們都會戰死的!”

    朝枝繁春參謀並不能接受石井的解釋,而是固執的吐出了一句極為冷酷的話語。而對此主張用“原木”進行試驗的石井自然沒有表現出太多的情緒,實際上,他之所以反對,並不是因為對部隊造成大規模殺傷,而是因為其它的原因。

    “只要我們能拖住中國人就行了!”

    “根本就拖不住!”

    石井四郎搖頭說道。

    “細菌武器的威力發揮需要時間,需要幾天甚至一個星期才能對敵人造成殺傷!”

    “這樣的話,我們也爭取到了時間!時間,現在我們需要的時間!”

    “可是朝枝參謀,中國士兵都接受有鼠疫、傷寒等多種疫苗,這才是最關鍵的!”

    迎著朝枝繁春參謀的視線,石井四郎用抱怨的口氣回答道。

    “幾年前,我就曾建議要給新兵接種疫苗,可是你們都認為沒有那個必要,可是在華北,中國人卻在多年前,就開始給軍人接種疫苗,當然,他們是為了避免軍隊受到中國多種流行惡疫的影響,但這卻使得,我們的生物武器對其沒有任何施用效果,甚至,現在我們應該擔心的是,中國人是否會對我們實施細菌戰!”

    提及舊事,石井的心裡就壓著一團火氣,研製細菌武器的一個前提就是研製疫苗,雖說他們的疫苗研製取得成功,但是軍隊卻認為沒有那個必要,而這又使得如果投入細菌武器,在對已方造成殺傷的同時,卻對中國、軍隊沒有任何殺傷。

    “而且,防疫學是建立在對細菌的瞭解上,中國人既然可以大規模的生產疫苗,那麼他們對細菌的瞭解,至少不會比我們差多少,而且他們還可以得到美國人的幫助,假如,我們對其使用的細菌武器,縱使是沒有對其部隊造成殺傷,但勢必會帶來對平民的大量殺傷,實際上細菌武器在大多數時候,其殺傷主要針對的是平民,而不是軍人,到時,中國人極有可能進行報告!”

    這正是石井反對實施細菌戰的原因,一但使用細菌所倒置的必然是大規模的報復。

    “現在在山東,中美聯合轟炸機部隊已經進行了組建,他們隨時都會對帝國本土實施轟炸,在這種情況下,如果中國人大量使用細菌炸彈或者化學炸彈,作為我們對其使用細菌武器的報復,那麼,朝枝參謀,你告訴我,到那時,會有多少人死去!”

    或話石井可以冷酷的用數千個中國人、俄國人以及盟軍戰俘作為試驗對象,對他們加以殘害,但正因為如此,瞭解細菌戰的他知道,一但中日兩國間爆發大規模的細菌戰,最終的勝者將是中國,而不是日本。

    “到那時,中國人可以把細菌炸彈投到帝國每一個城市、每一個鄉村,數千萬人將感染病毒,而我們卻無法實施同等規模的報復,朝枝參謀,所以,我並不贊同使用細菌武器!”

    “可是!”

    朝枝繁春厲聲直視著石井,儘管他只是一個大佐,而石井是陸軍中將,但這並不妨礙他用這種眼神盯視著對方。

    “如果不使用細菌武器的話,我們隨時都有可能戰敗,出於帝國的利益,我認為,至少在撤退之前,我們應該將滿洲變成一個死亡之地……”

    “那樣的話,我們必須要考慮到中國人的報復行為!”

    “這是阻擋中國人的最好選擇了!”

    朝枝繁春的話聲稍頓,然後認真的說道。

    “或許不能感染中國、軍人,但至少可以感染許多平民,這樣的話,可以讓中國人把他們的注意力轉移到平民的身上,這樣也可以為帝國爭取時間!”

    “我們必須要考慮到他們的報復!”

    石井毫不客氣的回答道。

    “戰爭就是這麼簡單,用戰車對付戰車、用飛機對付飛機、用軍艦對付軍艦,如果我們首先實施細菌戰,那麼就給了中國人全面報復的藉口,朝枝參謀!”

    “如果,我以司令部的名義下命令給你呢?”

    朝枝繁春有些不耐煩的說道,他的潛台詞已經再明顯不過,他是要告訴石井,你是一名軍人,你需要服從命令。

    “嗯……”

    稍做沉默,石井站起身,手扶著軍刀,一副要離開的樣子,但在轉身離開前,他卻接著說道。

    “如果那樣的話,我會直接向東京的軍部提出質詢,我想到時候,東京是會支持並且贊同我的觀點的!”

    說罷,石井四郎便離開了辦公室,只留下坐在那裡的朝枝繁春,而朝枝繁春好一會才愣頭愣腦的說道。

    “這個傢伙,可真夠傲慢的!”

    在吐出這句話之後,朝枝繁春便拿起了電話,在電話接通後,他一一抽電話的另一頭進行了報告,而報告的內容無非是先前同石井四郎的會話。

    “是的,閣下,石井將軍認為,如果實施細菌戰,那麼帝國本土將不得不面對中國人的細菌轟炸,屆時帝國的損失將遠超過中國!因此他認為,絕不能實施細菌戰,”

    聽著電話另一頭傳來的參謀長的嘆息聲,朝枝繁春同樣顯得有些無奈,現在,顯然已經沒有其它的辦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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