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章 重要的前置技能
石內卜現在的心情格外糟糕。
倘若說，之前的辦公室破門事件還有些許疑慮是不是誤傷的話，那麼結合眼前同樣被洗劫一空的魔藥櫃子，石內卜有九成九的把握可以確定，那個不速之客明擺著就是衝著他來的。
除了這個原因之外，石內卜實在無法找到第二個理由，能夠解釋為什麼會有人去偷竊一堆完全不值錢的【治療疥瘡藥劑】的原材料。
其實，準確地來說，並不是完全地洗劫一空。
至少櫃子裡面還留下了一小堆豪豬刺和蛇牙，就如同石內卜辦公室裡個人收藏櫃的狀態一樣，那名滿懷惡意的來客似乎想要彰顯自身的存在，故意遺棄了一些魔藥沒有帶走。
畢竟，如果單以魔藥價值而言，部分留下的魔藥價格明顯要更加昂貴一些。
到底——是誰？！
看著黑洞洞的魔藥櫃子，石內卜的面容開始扭曲起來，呈現出一種幾近癲狂的神情——這麼多年來，這是他第二次如此地憤怒。莉莉走了之後，魔藥學就已經是他的全部了。
伴隨著一陣輕微的眩暈感，石內卜眼神逐漸空洞了起來，腦海裡飛快浮現著一張又一張的臉龐，一個又一個的場景……到底是誰……
食死徒？
還是曾經被食死徒傷害過的人？
亦或者是其它抱著不可告人目的潛入學校的巫師？
「教授，石內卜教授……」
石內卜感覺有人在叫他。
聲音就好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過來的，帶著陣陣的回音。
緊接著，石內卜感覺到似乎有人把手伸了過來，輕輕地扯了扯他寬大的衣袖，一陣冰涼的觸感從額頭傳來，讓石內卜心中的那種悶感降低了不少。
「石內卜教授，您還好吧？」
石內卜猛然回過神來，視線重新聚焦在了魔藥課教室的櫃子上，環視周圍，只見全班學生都已經圍了過來，滿臉擔憂地聚在教室這一側，小聲地議論著。
而就在石內卜身邊，一名面容精緻的銀髮小女巫正一臉關切地望著他。
只見艾琳娜微微踮起腳尖，一隻手扯著他的衣袖，湛藍色的眼睛裡充滿了擔憂和焦慮，另一小手則已經按在了他的額頭上——冰冰涼涼的，一種很久都沒有再體會過的，被人關心的奇怪感覺。
「第一節課結束了，課間休息十五分鐘。」
石內卜有些不自在地皺了皺眉，躲開艾琳娜的手掌，看了一眼教室前端的沙漏，站起身環顧了一圈周圍的小巫師，深吸了一口氣努力保持著語氣的平靜。
「至於今天的實踐課程部分……我會想辦法處理的。」
頓了頓，石內卜擺了擺手，繼續說道，聲音中帶著幾分說不出的疲憊和乾澀。
在霍格華茲從教十年，賽佛勒斯·石內卜從來沒有想過，會有一天因為他的緣故，而影響到學生們正常的學習進展，而且還是目前看來最有潛力的一屆學生——如果可以的話，石內卜寧願自己的辦公室被徹底炸成粉末，也不希望地下教室裡的那些低廉魔藥材料被人拿走。
雖然這樣說，但是石內卜的臉色卻愈發難看了起來，停在魔藥櫃子前久久沒有動彈。
一刻鐘的時間，實在是太緊了。
哪怕鄧不利多願意幫忙，霍格華茲距離對角巷的藥店也實在太遠了，況且臨時採購的那批魔藥材料都還需要進行預處理——比如說將蛇牙上殘存的毒性清除，安樂死那一批長觸角的鼻涕蟲，清除豪豬刺上面的無關雜物……
看這樣子……今天的課程只能到此為止了嗎？或許只能多加強一些理論上的知識普及，只不過魔藥學這種課程，如果沒有真正上手去操作的話，純講述理論根本沒有太大的意義。
唉——
石內卜歎了一口氣，重重地將魔藥櫃子的門蓋上，步履沉重地向講台走去，準備趁著課間重新梳理一下等會兒需要講解的魔藥知識。
「石內卜教授，其實……」
看著彷彿蒼老了好幾歲的石內卜教授，漢娜·艾寶咬了咬嘴唇，有些不忍心地輕聲說道，雙手緊緊地絞在一起，十指因為太過用力都有些發白了。
雖然一切都按照艾琳娜所預計的那樣發生了，魔藥課的實踐流程很大概率無法再進行下去了。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漢娜忽然覺得，她們做了一件非常糟糕和錯誤的事情，這種感覺甚至完全衝淡了不用上課的喜悅。
糟糕，漢娜小鐵妞打算自首了？！
完了完了，如果再不做點什麼的話，絕對會被憤怒的教授吊起來切塊下鍋煮魔藥的吧？！
聽到身後漢娜的聲音，緊靠在石內卜旁邊的艾琳娜瞬間警覺地睜大了眼睛，沒有半點猶豫，飛快地轉到了石內卜教授面前，接著漢娜的話大聲說道。
「石內卜教授，其實我有一個不成熟的想法，我認為一定程度上應該可以達到您原定的熬製【治療疥瘡藥劑】安排的教學效果，只是不知道您覺得是否可行。」
「嗯？」
石內卜看著面前突然竄出來的小女巫，不置可否地輕哼了一聲，揚起眉毛，「先說說看，至於是否可行，我自然會判斷。」
「霍格華茲廚房，我們可以從不遠處的學校廚房裡拿取一些類似構造的食物，模擬本節課所涉及到的那幾種魔藥進行相應的操作練習。」艾琳娜一臉認真地說道。
「廚房？食物？」
石內卜挑了挑眉，每重複一個詞語，眉毛就皺得更緊了一些，「很抱歉，卡斯蘭娜小姐。我並不認為魔藥知識與烹飪有什麼……」
「但是實際上它們是相通的吧，至少是在基礎領域上面。」
沒等石內卜說完，艾琳娜略微有些急促地打斷道，轉過身從旁邊最近的桌面上拿起一本《魔法藥劑與藥水》，翻開到【治療疥瘡藥劑】的那一個頁面，舉在了石內卜的眼前。
「教授，我已經閱讀過好幾次這篇操作指南了。其中涉及到的操作行為其實不外乎就是四點：對於乾蕁麻的切割和稱量、對於蛇牙的研磨粉碎、對於帶觸角鼻涕蟲的蒸煮處理，以及熬製過程中火候控制和魔藥添加順序。」
「沒錯，繼續。」
石內卜點了點頭，臉上的神情稍微緩和了一些。
雖然艾琳娜的描述中細節有些問題，不過大體來說總結的還算不錯，至少能看出來是有認真思考過，而不是單純背誦課本的那種書呆子。
看了一眼神色有些鬆動的石內卜教授，艾琳娜神色一振，這個時候就體現出之前刷好感的重要性了，如果換成最笨的救世三人組，現在可能就已經結束對話了。
艾琳娜清了清嗓子，默默回憶了一下之前背好的台本，表情就位、情緒就位——Action！
「在我看來，您的目的應該也是希望我們熟悉整個操作流程，而不是為了製作出一堆良莠不齊的半成品藥劑。既然只是用於練手，那麼我們為什麼不先從一些便宜的食材開始嘗試，等到操作熟練之後，再使用昂貴和危險的魔藥進一步進行熬製呢？」
「事實上，在我看來，讓一名連基本的刀功和火候都掌握不好的初學者去處理魔藥材料，實在是太過於浪費了。正如同鄧不利多教授所說的那樣，如今的霍格華茲正在經歷著一場前所未有的財政窘迫，我想或許我們可以從這個方面著手，為學校做出一些微不足道的貢獻，將部分魔藥材料先替換成類似的食材——至於食材採購方面的問題，那位慷慨的奧托·阿波卡利斯先生不是答應了由他進行補貼嗎？」
用普通食材代替魔藥，然後在開始真正的魔藥配置之前，先進行一段時間的食材練習嗎？
石內卜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聽起來也並不是完全沒有道理，或許可以按照艾琳娜的建議稍微做出一點嘗試，觀察一下效果——畢竟眼下看來，似乎也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了。
對於那些笨手笨腳浪費魔藥材料的小鬼頭們，賽佛勒斯·石內卜確實已經忍耐很久了。
尤其是一些近乎無可救藥的中高年級學生，因為課程設置的原因，這一部分的小巫師們的教學中，通常都會涉及到不少珍貴的魔藥材料。但是每一次魔藥熬製，成品率通常都不到十分之一，優品率更是少得可憐，絕大部分的魔藥材料都被毫無意義地糟蹋掉了。
「很有趣的建議，不錯，妳差不多快說服我了。」
石內卜深深地看了一眼面前的小女孩，眼底深處再一次閃過一絲讚賞。
這是一塊真正的璞玉，雖然目前還有些稚氣，不過無論是從性格還是從天賦來說，無疑都是讓人溫暖和喜歡的模樣——難怪鄧不利多會如此看重這個女孩，誰能拒絕這樣一個優秀，貼心，又能幫助教授排憂解難的學生呢。
這樣優秀的學生總會給老師帶來壓力的，因為你總會不自覺地把夢想寄托在她們的身上，想要迫不及待地看見她們早早地成長起來，帶給你一個又一個意想不到的驚喜。
雖然已經接受了艾琳娜的提議，不過石內卜還想看看能否從這名小女巫身上多得到一些讓人驚喜的答案。
頓了頓，石內卜微微彎下腰，目光與艾琳娜相對，輕聲問道。
「現在，還有最後一個問題……」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