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術超能] 反叛的大魔王 作者:趙青杉 (連載中)

 
goto2017 發表於 2019-9-17 17:53
第一七一章 七罪宗——地獄之門(12)


    成默吃完米粉來到會議室的時候,亢龍組的領導成員們正在開會,就在成默進來的瞬間,會議室的空氣明顯凝固了一下,早上一眾人還在質疑白秀秀,沒料到事情還正如成默的推測,陳放真的被困在了鑄鐵廠。

    這讓眾人的心態很複雜,亢龍組和搞諜報的潛龍組,搞科研的見龍組不一樣,亢龍組首先講的是忠誠和資歷,至於能力,當然重要,但卻不是最重要的。因此想要快速陞遷,潛龍組才是最好的選擇,而在亢龍組想要陞遷,資歷、背景、能力三者缺一不可......

    雖然立了功,但謝廣令依舊對成默不冷不熱的樣子,扭頭看著成默淡淡的說道:「你坐白隊長後面。」

    成默也沒有回答,只是徑直走到了白秀秀的身後,在靠著窗戶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一眾亢龍組的頭頭們看到這一幕,稍稍有些意外。眼下來看,成默進入亢龍組想要陞遷似乎欠缺的只是資歷,但看上去他的「背景」——亢龍組的頭頭謝廣令,似乎不是很待見他。因為會議桌的後面還有不少位置,給剛立了功的成默坐在末尾的待遇,也算是一種鼓勵。

    成默對這種事情絲毫都不介意,他知道謝廣令對自己沒什麼好印象,他清楚的明白這個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與恨,旁人對你毫不在意或者不順眼才是常態,對此成默很習慣。倘若剛接觸就對你熱情萬分,才叫成默懷疑對方是不是有什麼別的目的。

    於是成默十分安然的坐在白秀秀的背後聽亢龍組的頭頭們商議該如何抓到兇手,陳放的得救讓這次會議的氣氛輕鬆了不少,不像前面那樣的劍拔弩張,每個人的表情都不在緊繃。

    成默覺得坐在白秀秀背後剛好,因為他可以肆無忌憚的看著白秀秀的背影,儘管椅背已經遮住了大半,只能看見雪白的脖頸和挽起的髮髻,可成默都覺得引人入勝。

    他也沒有認真聽謝廣令在講一些什麼,只是覺得白秀秀的金髮像是陽光,襯的肌膚如同堆積在衣領裡的雪糕,看上去是如此的香滑軟糯,讓成默幾乎找不到合適的語句去修辭,只恨自己不是詩人。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謝廣令說道:「現在已經成功的營救了陳放,我們沒了後顧之憂,現在的任務就是高效的對敵人實施打擊,並快速的完成抓捕,接下來到阿斯加德的時間還有差不多一個月,我們必須分秒必爭......下面大家討論一下該如何抓捕敵人。」

    「希臘警方那邊正在幫忙追查貨車的來源,只要找到負責運貨的人,我們就能順籐摸瓜的找上去.....只是希臘警方的效率值得擔憂。」

    「警方那邊,白隊長催促著。」謝廣令瞥了一眼白秀秀說。

    「還有廢棄鋼鐵廠的玩具,這些也都是線索。」

    謝廣令搖頭,「對方只要用現金購買,希臘警方就會束手無策.....不過也算是一個方向。」

    「那個鐵箱子呢?」

    「這個黃浩那邊已經匯報了,在廢棄的鑄鐵廠現做的,沒有價值。」

    眾人七嘴八舌的議論了起來,各抒己見,給出的全是一些常規的方法。

    「我覺得吧!這事情還有什麼好說的?肯定和卡奧斯的人脫不了關係,直接先抓卡奧斯的人訊問.....」陳少華殺氣騰騰的說,接著他又看了白秀秀和白秀秀身後的成默一眼補充道:「還有那個九頭蛇.....真沒必要講那麼多,先抓了再說,絕對能問出什麼。」

    謝廣令呵斥道:「你以為這是國內?沒點證據就能上門抓人?」

    「這麼查下去,等我們下個星期離開雅典都未必有結果。」陳少華攤了攤手說。

    謝廣令敲了敲桌子示意所有人安靜下來,他扭頭看向了一言不發像是神遊天外的成默,見成默正盯著白秀秀的脖頸,略微皺了皺眉頭,沉聲問道:「成默.....說說你的看法。」

    聽到謝廣令叫他的名字,成默才戀戀不捨的將視線從白秀秀誘人的背影上挪開,思索了一下淡淡的說道:「主要是我覺得事情沒有這麼簡單,我剛才想了很久,還是沒辦法想清楚事情的全貌,做出了一道題目,並不代表你完全理解了這道題目,你還得明白出題人的思路,知道這道題主要是為了考什麼。並且......這也許只是開端,我希望看清楚事情的整體,才能預計對方下一部要幹什麼,目的究竟是什麼。如今我們在明處,他們在暗處,而我們掌握的信息又太少,形式實在不容樂觀。我覺得與其考慮如何主動出擊,不如考慮守株待兔....事情不會就這樣結束,對方肯定不是只為了三塊烏洛波洛斯,況且現在陳放的那塊還不能賣,所以對方絕對還會出手.....」稍微頓了一下成默說道:「這個時候就是機會。」

    聽成默一上來就潑冷水,安靜下來的會議室再次喧鬧了起來,眾人也對成默的說法很是懷疑。

    「這種情況下他們還敢對我們太極龍出手?就算是星門都沒有這樣膽子吧?」

    「這不是出不出手的問題,現在我們已經給新學員下了禁令,只要不出酒店,他們想要下手也沒辦法下啊!」

    「除非設置陷阱勾引他們上當還差不多,守株待兔怕就真是守株待兔了.....」

    想到剛才謝旻韞跟他說過的「影子日曆」的古希臘遊戲,成默搖了搖頭,語氣肯定的說道:「他們肯定會再次出手的,這一點毫無疑問,尤其是在這次的四十八小時快要結束的時候,尤其要小心謹慎.....這段時間我們可以搜索酒店周邊,看有沒有什麼可疑的人。」他低頭看了一下手錶,開口說道:「現在還有34個小時16分鐘。」

goto2017 發表於 2019-9-17 17:54
第一七二章 七罪宗——地獄之門(13)


    成默提出「守株待兔」的建議依舊沒有被太極龍的領導們所重視,眼下所有人都憋著一口氣,想著要如何展開全城搜索,如何抓到對方了在天選者論壇上公之於眾,不管抓不抓的到,起碼架勢要擺出來,這是事關太極龍顏面的問題。

    雖然說「太極」講究的是「以柔克剛、以靜制動、以弱勝強」,但講這些原則的那是多少年前的太極龍?眼下的太極龍可是全球排名第五,將來最有希望超越「星門」的組織,怎麼可能被一些歪門邪道的組織嚇的龜縮起來,等對方找上門?

    因此最終謝廣令還是決定將人手派出去,按照如今掌握的各種線索去找人。當然為了表示對成默的認可,謝廣令還是加大了守衛酒店的人員的工作量,向歐宇申請了接入雅典的監控系統,安排了人員對周邊區域展開監控,並弄了一個機動小隊,隨時準備跟蹤可疑人員。

    對於太極龍來說,找到隱藏在暗處的兇手不過是時間問題,現在最大困擾就是他們在沒有證據之前沒有辦法抓人,必須掌握了證據通知歐宇,才能抓人。畢竟太極龍不是「星門」,星門和歐宇可以說是穿著同一條褲子,在歐羅巴很多地方都設有私密監獄,隨時隨地想抓就抓。

    安排完諸多事宜,謝廣令宣佈散會,各司其職展開行動。白秀秀又被謝廣令開口留了下來,成默則磨磨蹭蹭的最後一個走出會議室,關門的時候他並沒有把門關嚴實,站在門口側著耳朵,憑借強化過的聽力能夠聽見裡面兩個人的對白。

    「這次救下陳放算是補了一點過,但你自己的任務可是還沒有完成,我不會因為你立下了一點小功勞,就會減輕對你的處罰,能不能安全過關,還得看你接下來表現......」

    謝廣令不管跟誰說話都有種家長般的語氣,這大概是青少年最反感的語氣之一了,不過成默從小到大都沒有人管,對這樣的語調的厭惡原本並沒有多強烈,然而此時聽在耳裡卻覺得有些刺耳。

    「我知道,謝組長.....只是成默的功勞不能抹煞吧?」

    「我是故意的,成默年紀還小,不能過於驕縱他,立了一點功勞就把他寵上天,以後還怎麼管教?」

    「成默還別的小孩不一樣,他的思想很成熟,也有完整的人生觀,他不是那種不知分寸恃寵而驕的孩子.....我瞭解他。」

    「思想成熟?我看他就挺心高氣傲的,對誰都愛搭不理......你看顧家的顧非凡夠傲氣了吧?他也知道團結同學,更不要說杜冷了。成默聰明是聰明,但怎麼一點人情世故都不懂?他有去和同學搞好關係嗎?他連我都不怎麼理會......我看他是不會去的。像他這樣一輩子就是當下屬的命,將來根本沒辦法當領導.....要不是看著你的面子,這種自以為是的人我早還給老李去了......我會給他機會調教他?」

    「成默是不太喜歡說話,但是他絕對不是孤僻的人,實際上他看人非常的厲害,有看透人心知人善用的能力,我覺得他這樣的人其實非常適合當領袖......謝組長,就算你不相信我的眼光,也應該相信李組長和謝旻韞的眼光吧?」想到成默在學校裡輕而易舉的操控選舉,白秀秀認為謝廣令還是不夠瞭解成默,於是開口辯解道。

    「這個我不用你說,你沒有小孩,你不會明白,你看我家小進不也是在高壓之下成長的如此出色的?對待這種野性太足的天才,就跟熬鷹一樣,你不能把他捧在手心上,你要不斷的磨礪他,訓練他,他才能成長為聽話的雄鷹,想你這樣寵著,遲早會出問題。」謝廣令語重心長的說。

    說到沒有孩子,無疑是戳到了白秀秀的痛處,她語氣僵硬的說道:「雖然我沒有孩子,但我也知道不是所有孩子都吃虎爸這一套,尤其是成默這樣的,對此我持保留意見。」

    「如何對待成默這個事情如今不重要。」可能是白秀秀的態度激起了謝廣令的不悅,他有些不耐煩的回道,接著又嚴厲的說道:「你還是先做好你手頭的工作,這十多個小時你去找陳放去了,不算。接下來你還有四十八個小時,一定要抓到兇手,抓不到你還是面臨停職的處分。」

    「是。」白秀秀淡淡的回答。

    「還有.....早上不經批准,私自改變行動計劃的事情,你得反省一下。」

    「是。」

    「以後不管什麼情況下,不管天大的事情,記住紀律,先匯報,批准了再行動。」

    「是。」

    「你別怪我囉嗦,我這是為你好,你這樣不經批准就擅自行動,出了問題,我想幫你背鍋都背不了.....」

    「我知道,謝謝您的好意。」白秀秀不鹹不淡的說。

    「我也不多說了,四十八個小時,不管怎麼說,我都要個結果。」

    白秀秀再次應了「是」,會議室裡響起了鞋跟敲擊大理石地板的「噠噠」聲,成默連忙挪了幾步,站直身體假裝在等待的樣子。

    白秀秀推門,瞥了一眼成默輕聲說道:「走吧!」

    成默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的跟著白秀秀向著電梯走了過去,白秀秀低聲問:「你覺得對方還會動手?」

    成默「嗯」了一聲說道:「這是一個遊戲,叫做影子日曆的遊戲,在規定的時間內,特定的人要以最開始設定的死亡方式死去的遊戲。」

    「影子日曆?」

    「古希臘一些哲學家和文人玩的文字遊戲,他們會在晴天來到山頂,以梧桐樹的影子作為計算時間的儀器,參與遊戲的人會隨機提出一個致人死命的事件,在太陽照射的地方做一個記號,比如樹的影子在西北30度方向的時候,小明會被淹死。當樹的影子朝著記號移動的時候,他們就一起為這個事件虛構條件完善的細節,編撰出一個完整的故事,當影子重新落在西北30度的時候,必須讓故事裡的小明剛好被淹死......」

    「所以你的意思是他們還是會想方設法的殺死陳放?」

    「我認為是。」

    白秀秀搖了搖頭,「不可能,我們都沒有把陳放送去醫院,就是怕他遭遇危險,現在他在酒店裡十分安全。」

    「他醒過來沒有?有沒有給出什麼有用的線索?」成默問。

    「醒來了一下,他已經很長時間沒有休息,處在極度疲勞的狀態,還沒回答幾句就馬上睡過去了。按照他說的,他在酒吧被打昏過去之後,醒來就在鐵箱子裡了,他還問了韓皆驥和劉嘉元怎麼樣了......所以估計他那裡也沒有什麼有用的線索.....」

    「在廢棄的鑄鐵廠沒有找到什麼可疑的人?或者可疑的物品?」

    「沒有,裡面沒有人都沒有。」頓了一下白秀秀解釋,「鐵箱子脫落,是遠程控制的。」

    「那煉鐵的鍋爐呢?」

    「在屋頂有一個,材料都擱在爐子裡了,但還沒有開始煉,也許是我們發現的太早了。」白秀秀有些遺憾的說。

    成默陷入了沉思,和白秀秀走進電梯之前都沒有再說話。白秀秀抬手按了樓層,轉頭看著成默陷入長考的面容問道:「接下來你想怎麼做?要不我安排你留在機動小組,監控周圍的情況?」

    成默搖了搖頭,「我等能激活載體了,就去亞里士多德街,無論如何都得想辦法進入九頭蛇的總部看看。」

    「行。我幫你想辦法。」白秀秀看了下表,「我們兩的載體激活時間應該差不多,我比你稍微早點,那就同步一下。晚上九點半,我們地下停車場見。」

    成默點頭說:「好。」

    白秀秀注視著成默的側臉微笑了一下說道:「你今天的表現很棒!我真的很為你驕傲。你別看其他人嘴上不說,實際上對你還是刮目相看的,要不然陳少華,也不會主動提出要抓九頭蛇的人了。」

    「他們怎麼看我不重要.....你答應和我去KTV才重要。」成默回看著白秀秀認真的說。

    白秀秀咳嗽了一聲,瞟了一眼左上角的監視器,示意成默不要亂說話。

    成默不依不饒的說道:「請白姐唱歌怎麼了?」

    「我考慮一下。」白秀秀露出恨不得一腳踹死成默的表情,低聲說。

    成默也不敢真的觸怒白秀秀,看了眼正在跳躍的樓層數,說道:「我到了,白姐,晚上見。」

    白秀秀若無其事的點頭,接著說道:「晚上見,你白天不能激活載體,就不要到處亂跑。」

    「我要出去也會帶上謝旻韞的。」成默說。

    電梯門開,白秀秀又關切的叮囑了一句:「一定要注意安全。」

    「嗯」了一聲成默就走出了電梯,回到房間之後,成默打開了電腦,登入了安全郵箱,給在大翰民國的李世顯發了郵件,叫他馬上啟程趕往吉隆坡,去看看西園寺紅丸和井醒還在不在。接著成默又跟尼古拉斯發了郵件,叫他在巴黎等他的指令。

    中午的時候成默約了付遠卓在餐廳吃飯,兩人聊了一下新學員的狀況,付遠卓告訴成默,雖然大家有些擔心,但情緒都還比較穩定,所有人都時刻關注著天選者論壇,期待著抓獲殺了韓皆驥和劉嘉元的兇手。

    成默故意問道:「你們有討論關於最後出現的那個zero的事情嗎?」

    「當然有!都說他是潛龍組的人,可能是過來協助破案的吧?」付遠卓有些狐疑的看著成默小聲問:「你不會就是那個zero吧?」

    成默面不改色的搖頭,「當然不是,我的載體沒那麼帥。我只是好奇而已!」

    付遠卓絲毫不懷疑成默說的話,「嘿嘿」一笑,說道:「也是。」

    「交給你一個任務,不要跟任何說,幫我盯著陳放。」成默在手機的短信對話框裡打了一行字,推給付遠卓看了一眼,馬上就把字給刪除掉了。

    付遠卓抬頭看著成默露出了吃驚表情。

   
goto2017 發表於 2019-9-17 17:55
第一七三章 七罪宗——地獄之門(14)


    (感謝「秋山誓言」和「此去經年一為別」的飄紅,感謝「WillTian」和「書友150528232634866」的兩個萬賞,感謝「不得不學習了」的一萬五千起點幣打賞,感謝「青青崑崙」、「風0G」、「GansonPP」的萬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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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付遠卓張了張嘴沒有說出聲,用嘴型詢問成默怎麼回事。成默再次在手機上打字道:「對方還會想辦法對陳放動手,但這件事並沒有引起所裡的重視,他們覺得有謝組長坐鎮酒店,不可能會出問題,但我認為不一定。另外,你還幫我留意一下,有沒有人對zero這個人物特別感興趣的.....」

    付遠卓接過成默的手機,看完之後刪掉了成默打的字,回復道:「可我和陳放不是住一間屋子的啊!怎麼弄?」打完字付遠卓將手機又遞還給了成默

    成默見付遠卓並沒有害怕,也沒有因為事情棘手而逃避,反而臉上浮現出一種小小的緊張與興奮,覺得自己還算沒有看錯人,他回復道:「到時候我會給你一個網址,通過這個網址你可以看到酒店大部分區域的監控,你留意就行,有什麼奇怪的事情發生就告訴我。」

    付遠卓接過手機掃了一眼,點了點頭,隨後打字道:「那zero的事情怎麼辦,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和其他人不怎麼說話。」

    「群你總有加吧?實在不行,你就找關博君幫忙,你就說是謝旻韞的意思。」

    付遠卓看過成默打的字,對成默豎了一中指,忍不住開口說道:「有個厲害的老婆了不起啊!」

    面對付遠卓的吐槽,成默認真的想了一下,十分鄭重的說道:「有謝旻韞這樣老婆,是挺了不起的。」

    付遠卓無語,露出一臉日子過不下去的幽怨表情說道:「你這是公然藐視FFF協會的會長嗎?你還要這樣,我就會打電話告訴顏亦童,這裡有人在秀恩愛,場面快控制不住了,請她帶好火把過來.....」

    「沒有秀恩愛的意思,我只是實話實話。」頓了一下,成默又說道:「不說這些沒營養的話了,等下我發網址給你,有問題打電話給我。」

    付遠卓點頭,兩人又聊了些雜七雜八的話,成默便和付遠卓各自回了房間,成默從白秀秀要了可以看酒店普通樓層監控的權限,自己盯著視頻一直看到晚上,整個酒店都沒有什麼異樣。等快到九點半,成默跟謝旻韞說了一聲,便激活載體出了門。

    原本成默還想交代謝旻韞一定要看護好自己的本體,但想到謝旻韞和他住一間房,這間房肯定是太極龍的重點照顧地點,也就沒有多此一舉的開口。成默九點半的時候準時到達地下一層停車場,白秀秀已經在車上等他了,兩個人也沒有廢話,先是偽裝師幫成默化妝。

    這一次為了能進入九頭蛇總部,成默不能打扮成流浪漢,因此穿的沒有上次那麼糟糕,也沒有刻意的弄的味道特別大,只是衣衫稍微破舊了一點,並將肌膚弄的蠟黃,在臉上粘了面積頗大的絡腮鬍子,還墊高了鼻子,看上去就像是阿凡提的模樣。

    總之這一次的造型,看上去要比上次好很多。等化完妝,成默和白秀秀也沒有廢話,驅車直奔亞里士多德路,將汽車扔在隱蔽的角落,白秀秀開啟了「時間裂隙」,跟在成默的身後往巷子裡走,輕車熟路的沿著亞里士多德路到達九頭蛇圓柱形的總部大樓前面時,成默找了個圍著不少人的火堆呆著,混在人群裡這樣才不會引人注目。白秀秀則潛行進入了九頭蛇總部大樓幫成默去弄可以進入的通行證。

    成默站在人群的外圍一點,保持著和其他人不遠不近的距離,這樣就不會有人找他說話。儘管一群衣衫襤褸的中東難民說著成默聽不懂的語言,但成默從他們的表情裡看不到對未來的憂慮,反而有說有笑,似乎對眼下的狀況並沒有太多不滿,想想也是,他們從戰亂的地方逃到歌舞昇平的雅典,遠遠的離開了戰爭,心情肯定是愉悅的。他看見一群小孩圍著一個漢子,漢子蹲在地上,不斷的用火烤著塑料袋子,等把袋子烤軟便和一個捏成一團的塑料使勁按在一切。而周圍的小孩都眼巴巴的看著。

    剛開始成默還不明白這個漢子在做什麼,一直到這個塑料球被漢子捏的跟足球差不多大小,交給幾個期盼已久的小孩,成默才明白那是一個足球。他扭頭看著一群孩子歡呼著在骯髒的巷子裡追趕足球,水坑裡倒映著幾縷垃圾燃燒的火光,孩子們穿著露出腳趾的鞋子將光踏碎,一排排的房子屋簷下或作或站著微笑的婦女和男人,他們的背後是牆漆都脫落了房子。

    歡笑聲在十一月的冷風裡蕩漾,吹皺了飄搖的火苗和水坑裡的一汪亮色。

    成默莫名的感覺到了震撼,他並不是一個「真誠」的人,熟悉了太多歷史也不會因為苦難而產生「啟發」,甚至他不會去諷刺製造災難的人。成默不是教條主義者,不是聖母,政治、經濟、戰爭、能源、核武器,整個人類,以及在中東爆發的各種戰爭,分離主義、孤立主義、宗教衝突、人類的未來,所有的這一切對於成默來說都無關緊要,他毫不關心。

    但在這一刻,這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想要關注這樣的問題——他們的童年變成了什麼?他們的操場漂流到了什麼地方?這些在風中響起的家鄉的歌,又在哪片土地迴盪?

    注視著這一切成默的表情迷離了起來,他忽然間想起了李濟廷跟他說過的在阿富汗做觀察員時的體驗,戰爭衝突是一個巨大的怪獸,它盤踞在人類的頭頂,吞噬一切情感和色彩,輕蔑的俯瞰著我們......

    成默正在胡思亂想,這時聽見了白秀秀的細微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通行證我放你口袋裡了,朝進口走。」

    成默收斂這一瞬的感性,轉身離開了燃燒著的火堆、圍著火堆的難民以及在依稀光亮下踢著塑料球的孩子。他伸手摸了摸口袋裡的通行證,不動聲色的拿出來瞧了一眼,跟身份證有些像,上面還貼著照片,照片上的人跟他的此刻的形象有幾分相似。

    「進口沒有人檢查?」成默輕聲問。

    「有,但是他們查的不嚴,你只要拿這張卡刷一下,就能通過,但這張卡最多只能去到宿舍樓,想要繼續向上,還得想別的辦法。」白秀秀回答。

    成默沒有回答,只是將通行證放回了口袋,藉著遠處的火光向著黑漆漆的圓形大樓走去,白天下過雨,晚上的天空一片陰沉,沒有月色,成默走過了一排排刷了紅條漆的水泥墩,在旁邊難民羨慕的眼神中走向了黑洞洞的入口。他踏入了空曠的廣場,這裡沒有一個人,冷風在廣場上打著旋,讓空氣清新了不少。

    很快成默就走到了入口,第一層的周圍全都被灰色的牆磚封住了,只留了一個寬大的洞,從外面朝洞裡看,裡面似乎什麼都沒有沒有,只有一片如墨的黑暗,但在成默踏進去一剎,才發現進口的設計非常巧妙,正對著入口大約三四米遠的地方是一整面刷了黑漆的玻璃,而真正的進口在斜開在側面,只要你不走近,在外面的那個角度都只能看見一片黑漆漆的空洞。

    成默毫不猶豫的轉身向側面的入口走,入口處有一個像是地鐵入口的檢票機,檢票機旁站了兩個穿著綠色武裝服,挎著M16,成默掏出自己的通行卡,在機器的感應區刷了一下,攔在前面的檢票機卡門就「啪」的一聲打開了。成默在兩個全副武裝的士兵注視下,從容的走了進去,又轉過一道牆壁,忽然間整個空間就明亮了起來。

    這裡不僅有明亮的射燈,還有商店和餐館,在成默眼前的大廳跟一個大型地鐵站幾乎沒有什麼區別。很難想像這是一個平民窟的所在.......

goto2017 發表於 2019-9-17 17:56
第一七四章 七罪宗——地獄之門(15)


    只不過這個頗為巨大的「地鐵站」略顯的陳舊了一點,有些像是成默去過的俄羅斯電燈廠站地鐵站的模樣,只不過裝飾用的材料遠不如電燈廠站的材料好,既沒有天青石、碧玉和寶石,也沒有十分藝術的浮雕,地板上鑲嵌的是廉價的水磨石,牆壁上貼的也不是天青石,而是瓷磚,屋頂的方燈連成一片,像是整個天花板都在發光,將巨大的空間照的如同白晝,也將整個空間九十年代的陳舊感照的纖毫畢現。

    「電梯在商店街的背面,只能刷卡進入,我放個耳塞在你口袋裡,你戴好,碰到有人和你說話,女媧可以做同聲翻譯,還會告訴你該如何回答.....剛才沒給你是害怕被檢測出來。」

    成默點頭,從口袋裡掏出一個比指甲蓋還小的耳塞,隨後塞進了耳朵裡,他朝著商店街的方向走了過去,大廳裡人來人往,熱鬧的如同集市,有男有女,但以男性居多,以中東人和希臘人為主,沒有衣衫襤褸的難民,大都是普通民眾,看上去就像是一個普通的中東街市,也有不少白人和黑人,以及衣衫華麗的遊客。

    這讓成默有些好奇這裡究竟是什麼地方。他轉頭望向了商店街,雖然說是商店街,但實際上全都是普通的商舖,幾乎沒有什麼裝修,賣的東西也千奇百怪,什麼都有,成默掃了一眼,就發現幾乎可以在這裡找到任何東西,但幾乎全是二手的,就像一個巨大的跳蚤市場。什麼衣服、內衣、鞋子、玩具、工具、古董、電子產品、廚房用品、藝術品、復古服裝飾品、有機食物、槍支、奢侈品、高檔的家居用品全都可以買到,甚至還有一家掛著專門賣明星使用過的物品的商店,可以說只有你想不到,沒有這裡不敢賣的,真是應有盡有。

    「這裡不會是歐羅巴最大的黑市吧?感覺遊客被盜的東西全都來這裡了。」成默看見一個專賣箱包的商舖裡的箱子有明顯的磨花痕跡,低聲問。

    「這不是最大的,只是第二大,最大的是據說是位於柏林的漢莎超級市場,哪裡更大,據說不論是漢莎超級市場,還是這裡,都是『絲綢之路』黑市線下店......」隱身的白秀秀在成默耳畔輕聲說道。

    他們兩個低聲交談也不用害怕被人注意,這裡到處都是討價還價的聲音,各種語言在響,嘈雜的跟菜市場一般,商店街的盡頭是步行電梯,可以去二樓。步行電梯的一側橫著的一條商舖,有一些提供食物的餐館,而另一側則是一排電梯,電梯前面同樣有刷卡機,像是大型寫字樓的入口。

    「這張通行證只能去到一到二十樓,時間緊迫我沒來得及找到擁有更高權限的人。」白秀秀說。

    成默「嗯」了一聲,再次從口袋裡掏出帶有相片的通行證,逕直向著最右側標注有「1-20」的三棍閘門走了過去,在「1-20」區域等候的人是最多的,旁邊「21-40」區域的等候人數就比較少。

    成默刷卡進入之前,白秀秀說道:「我們二十樓見。」成默不動聲色的點頭進入了等候區,混在人群中等候上電梯。等電梯的時候成默聽到旁邊三個操著美式口音的白人在輕聲交談關於九頭蛇總部的事情,才知道這個地方被稱為「海德拉的羅那」,「海德拉」自然就是希臘神話中九頭蛇的名字,而羅那則是海德拉生活的一片澡澤。

    「安德森,你是怎麼知道這麼有趣的地方的?我的天,我在臉書和推特上竟然從來沒有看見人提過.....」

    「前年我和瑪麗來雅典旅遊,兩個人吵了架,我一氣之下就離開了酒店,攔了一輛出租車,就遇到了當時還在當出租車司機的阿特夫,我叫他送我去雅典最好的夜店玩玩,結果阿特夫說如果我願意給他多五十歐小費的話,他願意帶我去一個既神秘又好玩的地方......」被稱作安德森的高瘦米國小伙說。

    「五十歐可不是小數目。」

    「是啊!但我當時正在氣頭上,就掏了五十歐扔給阿特夫,並警告他,嘿!兄弟,如果你帶我去的地方讓我不滿意的話,我一定會打爆你的頭......」

    「感謝瑪麗,如果不是瑪麗你估計是不會掏著五十歐的!」

    「也許吧!這誰說的好.....」安德森頓了一下偏頭說道:「總之,我給了阿特夫五十歐元,他就把我帶到了鬼知道什麼角落的屋子裡,當時屋子裡好多拿著槍的中東人,差點把我嚇尿.....幸好還有兩個幾個法國佬在,要不然我絕對會打電話報警......接著就跟今天過程一樣,收繳手機和相機,被要求戴上眼罩,坐上一輛全封閉的車子,被拖到了一個沒有站牌的地鐵站.....我的天,你不知道當時我跟著一群人上地鐵時的那種感受,彷彿就像哈利波特要前往霍格沃茲魔法學校,找到了國王十字火車站的9又3/4站台,正在等待乘車....」

    「可惜不能拍照,要是現在能拍張照片發條推特,絕對能上熱搜,我們應該偷偷帶個微型照相機進來的。」

    「嘿!史蒂夫,千萬不要這麼幹,知道這裡是影網最大的地下商城絲綢之路的地盤嗎?如果你發與這裡有關的推特、FB或者ins的話,就等著收到炸彈快遞吧!據阿特夫說有人這麼就幹過,第二天他家的狗就被製作成了虐狗視頻賣到了影網上,最後連狗頭和錄像帶一起被送到了那個人家裡,那個人立刻乖乖的刪除了照片.....」

    「我的天......那也太可怕了吧!」

    「只要你不做違反羅那規則的事情,還是很安全的,感覺就跟......高利國差不多.....所以千萬不要冒險,我可不想被你連累.....」

    成默將三個人的對話盡收耳底,心想故弄玄虛這還真是「黑死病」的傳統經營模式,如果說「蓬萊島」是黑死病的高端會所,那麼「海德拉的羅那」就屬於偏向中檔消費的場所。成默跟著三個米國人一起擠上了電梯,他們也是要去二十樓,言談中成默得知二十樓有一家叫做「蛇之吻」的夜店。

    似乎絕大多數人的目的地都是這裡,擁擠的電梯在其他樓層並沒有停幾次,直到到達了二十樓,一群人才一湧而下。成默悄無聲息的落在最後面走出了電梯,轟鳴的電音聲隔著牆壁侵襲而來,他朝著聲音的來源之處望去,就看見那個叫做安德森的小伙子正在和一個皮膚黝黑穿著黑色長袖T恤的中東人,拳頭撞擊,互握手換互握拳,接著撞胸,最後擁抱了一下。

    「hey,阿特夫,好久不見。」

    「安德森,見到你實在太高興了!」阿特夫搖頭晃腦的用捲舌英文說。

    成默站在電梯口像等待電梯的樣子,實際卻在聆聽阿特夫和安德森的對話。

    這時白秀秀的聲音又在他的耳邊響起:「你在等什麼?」

    成默抬手遮住嘴,輕聲說道:「我們不是需要更高級別的通行證嗎?我現在需要女媧幫我翻譯幾句阿拉伯語.....」

    「你直接低聲說就行了。」

    成默立刻掩著嘴說了幾句自己想要知道怎麼說的阿拉伯語,很快耳機裡就傳來了女媧標準的聲音,儘管阿拉伯語很難學,但對於載體來說模仿毫無難度。成默記在心裡,並重複了兩遍,細心的偷聽安德森和阿特夫又熱絡的寒暄了幾句,安德森說道:「我今天可是帶了兄弟過來,你一定要給我安排好!」

    阿特夫拍了拍安德森的肩膀,衝著他眨了眨眼睛說道:「放心吧!安德森.....保證你滿意,走進去.....」

    就在這時成默轉身向著安德森和阿特夫一行人走了過去,隔著老遠便用阿拉伯語跟阿特夫打招呼道:「阿特夫!你知道尼奧費托斯那小子去哪裡了嗎?」
   
goto2017 發表於 2019-9-17 17:56
第一七五章 七罪宗——地獄之門(16)


    阿特夫正和安德森勾肩搭背的準備往「蛇之吻」裡面走,突然聽見有人叫他的名字,阿特夫轉過頭,看向了正朝著他走過來的成默,一臉疑惑的問道:「你是誰?」

    成默凝視著阿特夫的表情,從一些旁人無法覺察的細節上瞬間就能判斷出阿特夫確實認識尼奧菲托斯,當然他之所以敢如此嘗試,是因為阿特夫的口音與尼奧菲托斯一模一樣不說,兩個人身上還帶著同樣一種屬於毒品的金屬味,老鄉加毒友,阿特夫曾經也是出租車司機,依據這些情況判斷,阿特夫和尼奧菲托斯在同一個幫派互相認識的機率簡直無限大。◢隨◢夢◢小◢說.

    於是成默略作思考就跟阿特夫搭了話,即便阿特夫和尼奧菲托斯不認識,他也不用慌,就說自己聽尼奧菲托斯提起過阿特夫,很輕易就能掩飾過去,同樣也能搭上話。

    在聽到女媧的同聲翻譯,與他猜測的對白一模一樣時,成默不慌不忙的回答道:「安塞倆目-阿來伊坤目(神使你平安),我是阿卜杜勒·哈格,尼奧菲托斯的朋友,找他有點事情。」

    聽到成默純正的阿拉伯語,以及極具聖羅蘭特色的名字,阿特夫的面色柔和了許多,回了一句:「窩阿萊依坤目-塞倆目(神也賜你平安),阿卜杜勒·哈格先生,我也不知道尼奧菲托斯在哪裡,我覺得你應該給他打一個電話。」

    成默一邊朝著阿特夫走,一邊搖頭同時舉了下雙手,用動作來拖延時間,掩飾自己並不懂阿拉伯語的事實,幸好女媧的響應速度足夠快,不僅同聲翻譯出了來阿特夫說了什麼,並根據成默開始提出的要求,立刻給了成默兩個回答的方案。成默稍作判斷,馬上停止了肢體上的小動作,並稍稍停住了腳步,回復道:「我跟尼奧菲托斯打過電話了,可惜他關機了,我現在根本找不到他的人。」

    「是嗎?我和尼奧菲托斯也不是那麼熟,他是跟著阿爾馬的,也許你得想辦法找找阿爾馬。」阿特夫說。

    「當然。」成默先說了一個模稜兩可的詞,接著他快走兩步,走近阿特夫和安德森一群人,用英語跟安德森打了招呼,寒暄了兩句,以此來拖延時間,等女媧給出回應結果之後,才看著阿特夫說道:「阿特夫先生,能不能請你幫我這個忙」說著成默就靠近阿特夫,從口袋裡掏出一疊歐元不動聲色的塞進了阿特夫的西褲口袋裡。

    這樣的動作就是無聲而有力的語言,阿特夫將手伸進口袋摸了摸,還捏了兩下厚薄,滿是皺紋的臉上綻放出了由衷的微笑,他十分恭敬的說道:「很樂意您效勞,先生,不過能不能告訴我,您找尼奧菲托斯大概有什麼事情呢?」

    關於這個問題的答案成默開始就有記,因此在女媧同聲傳譯剛完,成默毫不猶豫的就回答道:「有筆大生意要談!」

    「大生意?找尼奧菲托斯?」阿特夫露出不置可否的笑容。

    成默也苦笑了一下,假裝轉頭看了眼站在一旁的安德森一行人,才回答道:「沒辦法,我想和你們幫會做生意,可我並不認識其他人了。」

    聽到成默提到他們幫會,阿特夫的神情呈現出了一種猶豫,這種猶豫的深意很難具體判斷,有懷疑,有不相信,也有在考慮不想介入的意思。成默將一切瞧在眼裡,不動聲色的拍了拍阿特夫的肩膀用英文說道:「big bess。」

    「好吧!阿卜杜勒先生,我幫你找一下尼奧菲托斯麻煩您在哪裡等一下?您可以去蛇之吻坐一坐,如果你不喜歡鬧,可以去檯球室或者雞尾酒吧,我們的雞尾酒吧有無酒精飲料」阿特夫說。

    成默假裝思考了一下,看了看安德森用英文說道:「如果不介意的話,我可以和這幾位先生坐一起等等,當然酒,我買單。」

    聽到成默說他買單,安德森也沒徵求自己同伴的同意,馬上回答道:「當然不介意阿卜杜勒先生,我們很高興又認識了一個朋友。」

    見安德森答應下來,阿特夫就帶著成默以及安德森三人朝著走廊另一頭閃爍著激光燈的「蛇之吻」夜店走了過去,蛇之吻也就是個大型的電音夜店,只不過相對於普通的電音夜店來說,蛇之吻裡面的人要奔放許多,空氣中浮動著大麻的牛奶味,衣著性感的女郎比比皆是,閃耀的激光燈下面還掛著無數金屬囚籠,在半空中搖晃著的囚籠裡有穿著薄紗的妙齡女郎在隨著節拍舞蹈。

    阿特夫跟成默和安德森他們安排好了卡座,又叫來了六、七個美女作陪,就跟成默說了一聲,離開蛇之吻去找尼奧菲托斯。成默則在蛇之吻一邊等待,一邊與安德森攀談,轉眼成默就將三個米國青年的底摸的一清二楚,發現這三個人都不是來自什麼大家族的後輩,成默也就沒有什麼興趣刻意的去結交,隨意的聊著天直到阿特夫帶著尼奧菲托斯回到了蛇之吻。

    這時已經午夜十二點,尼奧菲托斯在酒吧曖昧昏暗的燈光裡看著成默辨別了半天,實在不知道成默是誰,表情很是懵比。成默則站了起來,主動從卡座裡挪了出來,擁抱了一下尼奧菲托斯,抓著他的肩膀,十分熱情的說道:「尼奧菲托斯,你難道忘記我了嗎?我是阿卜杜勒·哈格啊!上個月我們還一起」成默做了一個在錫箔紙是滑冰的動作。

    成默知道尼奧菲托斯根本沒辦法確定認識不認識自己,一個吸毒者的記憶力十分糟糕不說,在吸毒的時候也無法記清楚當時有些什麼人,更何況成默上次拷問尼奧菲托斯,就看出來他本身也不是什麼特別聰明的人。

    因此只要自己強勢的加深他的印象,描敘幾個在他自己印象中十分深刻的記憶點,他的記憶就會產生混亂,這種心理學現象類似曼德拉效應(註解:1)。

    果然尼奧菲托斯被成默忽悠的相信了成默是他某次毒友聚會上認識的毒友,兩個人交杯換盞了一陣,成默就對尼奧菲托斯說他如今掌握了一條十分安全的毒品渠道,想將毒品賣給九頭蛇

   
goto2017 發表於 2019-9-17 17:57
第一七六章 七罪宗——地獄之門(17)


    「我不僅能夠用最低的價格供貨給你們,還保證我這裡的『藥』純度高於四號,至於其他的『貨』,我也可以用最低的價格無限量供應」頓了一下,成默從雪茄盒子裡拿出雪松木木片,點燃雪松木片之後,將手中的雪茄斜側45度,讓木片圍繞著雪茄頭,慢慢的旋轉,直到雪茄冒出青煙,等到了女媧對應的回答,成默才開口說道:「最關鍵的是,我能幫你們免除交貨的風險,我可以把貨送到你們指定的地點,完成交易」

    此時成默已經在「蛇之吻」酒吧豪擲了五、六萬美金,不僅點了昂貴的羅曼尼康帝和三盒稀少的黑龍雪茄,還叫了十多個美人過來作陪,完美扮演成了金三角大毒梟魏超的代理人。加上成默說他是伊拉克人,讓尼奧菲托斯和阿特夫有天然的好感,眼下已經完全相信了成默金三角大毒梟魏超的代理人的身份。兩人聽成默說完條件有些心動,主要是成默送貨上門的條件相當優越,減少了很大的風險,可他們兩個在九頭蛇裡都不過是小人物,這麼大的生意根本沒辦法做主,實在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成默將兩個人的表情盡收眼底,知道是時候拋出好處了,莫非斯特恩·金的姿勢抽了口雪茄,對兩人說道:「兩位不要有心理壓力,我們伊拉克有句諺語叫做『是否有石油,挖挖看才知道』,只要兩位願意幫我挖挖看,不管成不成,我都願意給兩位十萬美金作為謝禮當然如果能談成這筆生意,能和你們九頭蛇建立穩固的關係,今後的每一筆交易,都會分潤交易金額的萬分之一給你們」

    聽到不成功都有十萬美金拿,尼奧菲托斯和阿特夫就雙眼放光,當成默說每筆交易都有萬分之一作為報酬,兩人更是神色一震抑制不住的激動了起來。

    「你不是在開玩笑吧?」尼奧菲托斯結結巴巴的說。

    「你覺得我像是喜歡開玩笑的人嗎?我們伊拉克還有句諺語——『欲叫駱駝行,還得先喂草』,十萬美金就當我交了兩位這個朋友」

    尼奧菲托斯轉頭看向了阿特夫,靠向了他耳邊低聲問道:「要不您跟老大說說,讓老大過來跟阿卜杜勒·哈格談談?也許老大願意跟貝雷特大人匯報這件事呢?」

    「最近老大人影都看不見,不知道在忙什麼大事情,不知道會不會理我,我一個人份量不夠,你得把你大哥哈蒂卜給叫上,我和哈蒂卜兩個人也許會讓老大重視」阿特夫有些為難的說。

    「這個我可以去我跟我大哥說,但不能告訴更多人了,畢竟錢只有那麼多。」

    兩個人貼面耳語,以為在嘈雜的環境中成默根本聽不見,哪裡知道兩個人的對話全部落在成默耳朵裡。成默這個時候假作不以為意的歎息道:「去年我們在法國只完成了兩億歐的交易,可惜的是法國的毒品交易被馬賽的蒂爾家族和黑手黨所控制,他們和南美毒販關係比較好,從我們這裡拿貨比較少,只佔了整個法國毒品交易的百分之五不到」

    聽到成默的話,阿特夫的下巴都驚掉了,不可置信的問道:「我的天,百分之五就有兩億歐?」

    成默抽了口雪茄,一邊吞雲吐霧一邊說道:「這可是有官方數據的法國佬現在都把毒品交易計算進gdp了。再說了,你們自己也有接觸這一行,難道不清楚嗎?」

    「我們這些」尼奧菲托斯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阿特夫打斷。

    阿特夫撞了尼奧菲托斯一下,笑著說道:「雅典的市場可沒有法國那麼大,阿卜杜勒先生。不管怎麼說,我們都感受到了您的誠意,這件事我們一定努力幫您做成,請您等我們的消息。」

    成默端起自己面前的無酒精雞尾酒,敬了阿特夫和尼奧菲托斯,笑著說道:「那就預祝我們合作成功!」

    阿特夫和尼奧菲托斯也端起了酒杯,三人將杯子裡的酒一飲而盡之後,成默放下杯子又開口說道:「但是,我在雅典能夠逗留的時間實在很有限,如果明天收不到什麼確切的消息,我就必須得先回泰國,等下次過來,就是明年了」

    尼奧菲托斯「啊」的驚呼了起來。

    阿特夫則皺起了眉頭問:「明天?這麼急?」

    成默點了點頭,「畢竟我還有其他的生意要做,那些可都是大生意,不可能為了不能確定的事情逗留太久。」

    尼奧菲托斯迫不及待的站了起來說道:「我現在就跟我大哥去說。」

    阿特夫則對成默說道:「那請阿卜杜勒先生留個聯繫方式,我們盡快跟您聯繫。」

    ————————————————————————

    在完成了預定的目標後,成默和白秀秀離開了九頭蛇總部,穿過亞里士多德街,上了途銳,白秀秀就關掉了「時間裂隙」,成默剛才似乎像是靈機一動的行動讓白秀秀歎為觀止,她一邊發動汽車一邊好奇的問道:「你怎麼認識那個尼奧菲托斯的?又怎麼斷定阿特夫認識尼奧菲托斯的?當毒販的想法是臨時起意?」

    成默繫好安全帶,淡淡的說道:「尼奧菲托斯是一個出租車司機,當時我在追查潛行者的時候找到他了,就發現他是九頭蛇的人,當我發現阿特夫曾經也是出租車司機,口音和名字也偏向敘利亞,並且身上也瀰漫著一股吸毒的人才有的金屬味時,就基本確定他和尼奧菲托斯認識,於是我就確定了偽裝成毒販的方案,只要生意足夠大,肯定就能見到魔神貝雷特」

    白秀秀聽見成默說的雲淡風輕的,但作為全程就在旁邊看著的旁觀者,她明白這有多難,並不是有一點急智就能夠完成如此複雜的操作的,光是不懂阿拉伯語對於普通人來說就是完全沒有辦法逾越的障礙,就算有女媧,就算成默處在載體狀態記憶力驚人,可能夠毫無破綻的演出一個阿拉伯人,也是難度係數拉滿的高難度操作。

    起碼白秀秀就覺得自己做不到,她轉頭看了眼成默,微笑著讚賞道:「你比我想像的還要厲害啊成默同學。真是再次刷新了我對你的認知。」

    面對白秀秀由衷的讚美,成默表現的十分淡然,他面不改色的說道:「再厲害也請不到你唱一次ktv。」

    白秀秀啞然失笑,覺得成默有些時候也執著的可愛,不過她並沒有打算就這個問題和成默糾纏下去,岔開話題問道:「那個伊拉克諺語是女媧教你說的?」

    成默搖頭說:「我臨時瞎編的,反正那兩個人也沒什麼文化,不怕他們聽出來。」

    白秀秀有些震驚,不可思議的說道:「臨時瞎編?」

    「嗯!諺語都是現編的,這些單詞也都出現過,我記得,至於語法,聽了那麼多句阿拉伯語,我發現和我們華夏話相比,阿拉伯語最大的不同之處就是語言表達方式的順序與中文是剛好相反並且諺語這種東西,意思到了就行,語法並不是那麼重要,放心大膽的說就是別人幫你糾正,你還能誇獎一下對方真有文化」

    白秀秀有些無語,覺得成默真是秀的她頭皮發麻,這種情況下居然還敢現編諺語,這種極度的冷靜,這種超強的隨機應變的能力,這種時時刻刻都在動腦筋將細節完善到無懈可擊的執行力。白秀秀不得不感歎成默看上去人畜無害的樣子,實際是真是膽大心細頭腦冷靜,嘴甜心狠辦事又穩。

    隔了半晌,白秀秀才搖頭笑道:「難怪謝旻韞能被你騙到。」

    ————————————————————————

    回到酒店正是新學員進入雅典衛城攻略副本的時候,酒店裡無比的安靜。白秀秀跟隨大部隊去追查卡奧斯的動向,成默並沒有去,在房間裡瀏覽了一會影網,又登上白秀秀給他的網址,盯著酒店裡的狀況耐心的看了大半夜,然而這卻是個無比平靜的夜晚。

    到了17日早上六點,謝旻韞回歸本體的時候,離對方計劃中陳放被製作成銅像的四十八個小時,還有十五個小時。成默詢問了付遠卓發現什麼異樣沒有,付遠卓表示沒有,而酒店也沒有遭遇過任何突發事件,因為陳放的得救,沒了風聲鶴唳的氛圍,顯得比往日還要平靜。

    但成默卻似乎嗅到了暴風雨即將來臨的氣息。白天成默依舊讓付遠卓盯著酒店內部的監控,自己則在雅典城裡打車瞎轉,想要找到安德森所說的通向九頭蛇總部的地鐵入口,然而卻一無所獲,成默猜測海德拉的羅那白天並不對外營業,所以白天並沒有出租車司機主動對成默說帶他去個神秘的地方。

    晚上20點左右,離陳放應該死去的48個小時結束只剩下了一個小時,此刻成默既沒有收到阿特夫那邊有九頭蛇的大人物要和他見面的好消息,也沒有收到了酒店那邊發生什麼事情的消息,成默詢問了白秀秀那邊追查卡奧斯有沒有結果,白秀秀回答,雖然找到了卡奧斯的人,並強行扣留了2個卡奧斯的成員,但目前沒有任何收穫。

    成默猶豫了一下發信息問道:「謝組長是不是只給了48個小時抓到兇手?」

    白秀秀回答道:「是的,不過不算尋找到陳放的那十二個小時!所以你也別急,還有1個小時就算破不了也沒有什麼,不做這個隊長就是到是你要注意按時吃飯,不要長期戴著屏蔽戒指,不讓本體活動,還只注射葡萄糖,這樣對身體不好。本體才是一切的根本」

    恰好那個叫做帕帕尼古拉烏的記者到達了憲法廣場的露天咖啡廳,於是成默並沒有回白秀秀這條信息,他放下手機,和帕帕尼古拉烏握了下手,兩個人寒暄了幾句,成默便問他知道不知道關於通向九頭蛇總部「海德拉的羅那」神秘地鐵站的事情,怕帕尼古拉烏表示有聽說過,但一直以為這不過是個都市傳說。

    這時恰好警察局前面發生了一些混亂,幾個像是黑幫份子的壯漢和雅典警察因為一個戴著手銬的人發生了一些衝突,警察局前的動靜頗大,引的不少人駐足圍觀,成默也轉頭望了過去。

    帕帕尼古拉也跟著瞧了過去,注視了片刻,他便聳了聳肩膀說道:「沒什麼大事,那個戴著手銬的大概率是個賭棍,借了高利貸還不了,便故意犯罪想躲到監獄裡去,眾所周知我們歐羅巴的監獄條件優厚,所以罪犯有些時候也會尋求警察的庇護。」

    成默望著警察局前的爭執面無表情陷入了沉思,他皺著眉頭低聲重複道:「故意被抓」

    「林先生,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請?」怕帕尼古拉烏問道。

    成默騰的一下站了起來,小圓桌前籐條椅搖晃了兩下,差點倒下,他對怕帕尼古拉烏說道:「對不起,帕帕尼古拉烏先生,我有事得先走了。」說完成默起身朝著路邊走去。

    帕帕尼古拉烏也站了起來,伸了下手,疑惑的喊道:「嘿!林先生,你還沒有告訴我海德拉的羅那是什麼地方?」

    「現在還不能告訴你!」成默頭也不回的說,他拉開一輛停在路邊的出租車車門上了車,跟司機說了去埃姆帕裡康酒店,便掏出手機打了電話給付遠卓,問付遠卓陳放現在還在不在酒店。

    付遠卓說:「我一直看著視頻呢!陳放六點多的時候跟他哥陳隊長一起出去了,現在還沒有回來」

    「在這期間有沒有人進過陳放的房間?」成默問。

    「有黃何進去過。」

    「男生女生?現在出來沒有?」

    「女生好像現在還沒出來,陳放房間裡還有賈曉傑應該沒事吧!」

    「你現在趕緊去陳放的房間看看。」成默冷聲說。

    「怎麼了?」付遠卓被成默有些冰冷的語氣給嚇到了。

    「我被耍了,陳放是他故意讓我找到的!所以這一次要死的不是陳放,而是其他人」

   
goto2017 發表於 2019-9-17 19:21
第一七七章 七罪宗——地獄之門(18)


    雅典老城區的道路狹窄,晚間八點左右的時候又是最繁忙的時間點之一,車流在流光溢彩的街頭流淌的十分緩慢。成默給付遠卓打了電話,稍做猶豫就撥打了白秀秀的號碼,三聲等待的忙音過後,電話那頭響起了白秀秀的單薄聲線。

    「成默,有事嗎?」

    「白姐,你趕緊聯繫陳少華隊長,他那邊有危險。」成默也沒有廢話,連忙說道。

    「好。」白秀秀都沒有問成默怎麼回事就應了聲「好」,不過她並沒有把電話掛斷,而是對旁邊的人說道:「聯絡一下陳少華隊長。」接著白秀秀才開口問道:「怎麼了?」

    「我之前一直有一個問題沒有想通,羅丹的《地獄之門》裡被單獨放大重塑的雕像並不算多,除了《思想者》、《亞當》和《夏娃》是單人雕塑之外,其他的都是多人或者群體雕像,然而對方手中只有陳放一個人,無論將他製作成剩下的哪個雕像都不太合適,因為《夏娃》是女性,《吻》是一男一女,而《三個影子》有三個人.....我原本猜測也許對方想把陳放製作成《三個影子》,因為《三個影子》這件作品據說是一個人,其他兩個都是影子,但剛才偶然我才想明白,對方根本沒有打算將陳放製作成塑像,他是要利用陳放這個身份潛入酒店......」

    「你的意思是我們救下的陳放.....很可能不是陳放本人?」白秀秀的音量上揚了少許,音調裡明顯的透著驚訝,但並沒有震驚的感覺,聽上去還是非常鎮定的。

    「這個可能性很大,但我不知道是陳放被對方完全控制了,還是對方就是偽裝成了陳放。總之眼下陳放帶他們去的地方應該是個陷阱。」

    「陷阱?」白秀秀也沒有過於緊張,淡定的對旁邊的人說道:「陳隊長那邊有聯絡上嗎?」

    然而此刻成默腦子裡各種思緒紛至沓來,如果對方真是偽裝成了陳放,那設計這個計劃的人就真的很可怕了,很有可能他設計這麼多環節,並不是真的是個變態殺手,純粹就是為了給陳放進入太極龍內部打掩護,他的每一步都是為了誘導其他人的思維按照他設想的走。

    試想,誰會懷疑一個將自己全裸畫面向全世界直播,還斬斷鐵箱將自己置身於險境的人會是偽裝的......這個欺騙性實在太高了。高到成默都忍不住讚歎。

    實際上當初成默不是沒有想過陳放是一個突破口,最堅固的堡壘往往都是從內部攻破的,可陳少華絲毫沒有懷疑陳放,讓成默也就沒有就這方面深入的想下去,只是猜測有沒有可能陳放因為自己失去的「烏洛波洛斯」,而出賣情報給對方,甚至配合對方行動,因此成默特意安排了付遠卓幫忙盯著。

    現在看來,陳放百分之九十是其他人偽裝的,這種做法實在是有點瘋狂,甚至有些孤注一擲。

    這讓成默想起了西園寺紅丸,不論是行事風格,還是潛入太極龍的必要性,都說明西園寺紅丸的嫌疑很大。也只有西園寺紅丸有絕對的理由冒險這樣做。他閉上眼睛回憶了一下西園寺紅丸的體型,跟陳放非常接近,成默不由自主的深深的吸了口氣,如果陳放真是西園寺紅丸親自偽裝的,那他的麻煩就大了。

    很可能西園寺紅丸已經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是誰了。

    成默正想著如果對方真是西園寺紅丸,自己該如何應對,就聽見電話那頭傳來一個遙遠的聲音,「白隊長,通訊設備聯繫不上陳隊長,我剛才讓女媧嘗試鎖定陳隊長他們的位置,信號始終在原地閃爍,沒有顯示出現了任何異常,和前些天陳放、韓皆驥、劉嘉元他們的狀況一樣。」

    「讓女媧將陳隊長他們最近一個小時的行動路線標注出來,我們立刻沿路查過去!」白秀秀的聲音比較近,但也離手機收音器有點距離。

    「是!白隊長。」

    「成默,我不和你多說了,我現在趕緊去支援陳少華。」這一下白秀秀的聲音清晰了起來,不像剛才隔的那麼遠,她應該是重新拿起了手機。

    「白姐,我有個問題始終沒搞明白,上次陳放他們被抓,為什麼你們那麼遲才發現?這次陳隊長出了問題,你們為什麼也沒有及時發現?」

    「學員和工作人員這麼多,我們沒辦法時時刻刻面面俱到,只能把這個繁重的工作交給女媧處理,我們是根據太極龍徽章出現緊急情況時的自動報警功能來監控學員的安全狀態的,但對方很瞭解女媧判斷危險情況的機制,也就是太極龍徽章只有在佩戴者的身體狀況出現了異常,比如心跳、體溫、呼吸、血液流速出等等出現反常,女媧才會報警,讓工作人員進行人工查看。上次陳放他們出事,沒有及時發現就屬於這種狀況。像今天這種狀況,很可能就是對方使用了大規模的屏蔽手段.....總之女媧監控並不是完全沒有死角......」

    「原來如此.....」成默說,頓了一下他又說道:「白姐,我先回酒店看看,你等下把你的位置發給我,我也過去,看能不能幫上什麼忙。」

    「嗯!」

    「注意安全,白姐。」

    「不會有事的,陳少華他們那一隊人實力很強大不說,還都是載體.....危險性不大。」

    成默掛了電話,埃姆帕裡康酒店已經近在咫尺,這時成默的手機響了起來,成默掏出手機看了眼,是付遠卓,按了接聽就聽見付遠卓上氣不接下氣的說道:「你在幹什麼,怎麼電話一直打不通?」還沒有等成默回答,付遠卓立刻又聲音顫抖著說道:「黃何和賈曉傑出事了,兩個人擁抱著死在了浴缸裡....」

   
goto2017 發表於 2019-9-17 19:21
第一七八章 七罪宗——地獄之門(終)


    凡人總喜歡用好人或者壞人來區分人類,這種想法十分愚蠢。因為人類只能分為兩種,一種是有趣的,一種是無聊的,不管身份地位人種,他都只可能是這兩種的其中之一。——西園寺紅丸

    ————————————————————————————————

    成默到了酒店門口,想了一下還是沒有以林之諾的身份趕到陳放的房間,而是先回歸了本體。掀開被子起來坐在床邊開始穿襪子的時候,坐在書桌前,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的謝旻韞聽見動靜,回頭看了他一眼,有些奇怪的問道:「怎麼這個時間點回來?」

    「黃何和賈曉傑死了,在陳放的房間裡。」成默穿好襪子,將腳套進鞋子裡,一邊繫鞋帶一邊回答,頓了一下他又補充道:「準確的說應該是陳放和賈曉傑的房間。」

    新學員按照安排都只能住雙人間,只有教官和研究生以上的學員才能分配到單人間。

    謝旻韞聽到這個消息只是稍稍皺了下眉頭,並沒有露出震驚和憤怒的表情,她若有所思的說道:「《吻》?可如果是現在死去的話,那麼時間就不對.....對方的行為邏輯也就不太能說的通了,這麼看來之前做的那麼多事情似乎只是掩飾。這個針對性實在太明顯了,像是為了達成某種目的,而不僅僅是為了烏洛波洛斯......」

    「目前還不清楚是什麼情況,我先下去看看。」成默表面不動聲色,心裡卻想謝旻韞真不好騙,即便不是那麼瞭解情況,依舊能準確的判斷出事情最可能的真相,但成默還是沒有把對方很可能是西園寺紅丸,並且很可能就是衝著他來的這件事告訴謝旻韞。

    謝旻韞絲毫沒有懷疑成默,她點了下頭,接著又放下手中的筆問:「事情似乎很棘手,要不要我幫忙?」

    成默不想謝旻韞過多的介入一些黑暗骯髒的事情中去,也不想謝旻韞知道自己為了自己的利益選擇性的隱瞞了一些事情,如果成默早點說對方可能是西園寺紅丸,和日本天選者組織神風以及天選者家園和自由陣線有密切聯繫,太極龍找人會容易很多。但成默不得不隱瞞下來,畢竟這關係著五百億美金和六塊烏洛波洛斯。

    「目前還不需要,需要你幫助的時候我會跟你說的。」成默穿好鞋起身的時候看著謝旻韞認真的說。

    「不要認為我不知道.....」

    聽到這句話,成默在一瞬有點心驚肉跳,不過他馬上就從眼神中判斷出謝旻韞並不是發現了什麼,維持住了撲克臉,沒有露出破綻。成默對隱瞞謝旻韞沒有負擔,他只是在心中權衡了利弊,覺得還是不說實話比較好,所以就沒有說實話。可成默還是很在乎謝旻韞的,因為他已經在鄭重的考慮事情可能引發的後果,這也讓他有所糾結,雖說沒有到擔憂的程度,可也算是負面影響。

    成默心想這就是想要享受愛情的甘美必須付出的代價。

    「新學員就是誘餌,組織上的這種做法確實有待商榷,阿斯加德計劃結束之後我會向上面提出申訴的,希望院長能給所有人一個合理的解釋。」謝旻韞平靜的說。

    這時成默反而站到了太極龍這邊,他搖了搖頭說:「我不覺得需要解釋什麼,作為亢龍組的成員不可能只享受各種社會資源而不付出什麼,潛龍組的危險程度要高十倍百倍,那潛龍組的人是不是都要申訴?」

    「不一樣,多少應該給予新學員一些選擇的權利,他們有怯懦和退縮的權利。」

    「我不這樣認為,太極龍跟軍隊沒有區別,軍人的天職就是服從命令,而不是懷疑命令合理不合理,甚至逃跑。加入太極龍的時候難道沒有宣過誓?更何況這種事情也不能能走漏風聲吧!」

    謝旻韞沉默了一下,輕聲說道:「沒想到你融入體制融入的比我還快啊!確實在大局面前,個人的意志何其渺小。可我仍然希望任何人的自由意志不會被世俗的金錢權利所束縛。正如借由陽光而生存的樹木花草,不會因為太陽的存在而變的卑微;在空氣和水中生存的各種飛禽走獸,不會因為依賴空氣和水源而改變自己的生存方式。就算人類的自由意志誕生於神、國家又或者父母,卻並不屬於任何組織和和個人。」

    成默不置可否的說道:「目標很遠大。」

    「我知道很不現實,但我會努力試看看。」說完謝旻韞回頭繼續看書,同時說道:「不耽誤你查案了,加油。」

    成默能夠理解謝旻韞「改變世界」的偉大胸懷,卻不看好她真能做出什麼成績,儘管她所處的位置有天然的優勢,但她的目標是「改變世界」,能夠改變一個國家就已經算的上偉人了,要讓世界變的更美好,這只有神才能做到。

    成默也不會嘲笑謝旻韞的天真,實際上謝旻韞吸引他大概就是這樣一種理性的天真,他走出房間,在關上房門的時候又看了看謝旻韞姣好的背影,成默心想相比謝旻韞自己就太沒出息了,他渴望的不過是自己的自由意志不被任何人或者事所束縛......

    儘管覺得自己沒出息,成默也沒有打算提高一下自己的思想境界,他不是謝旻韞,他一點也不在乎他不在乎的人過的怎麼樣。

    成默輕輕的把關上門,快步走到電梯間,陳放的房間在樓下,於是成默按了下行鍵,當他到達7樓的時候,陳放的雙人間已經被團團圍住,有人站在門口探頭探腦的朝房間裡面看,更多的學員正站在走廊上竊竊私語,議論著突如其來的兇案,每個人的臉上都寫著同情與憂慮。

    付遠卓作為發現人正被一個教官盤問著什麼,成默沒有立刻走過去,酒店裡發生了這麼重大的事故謝廣令肯定會親自過來,到時候這些圍在走廊上的新學員肯定會被趕走。成默站在安全樓梯拐角的地方的靜靜等待,果不其然,沒過多久就等來了面帶寒霜的謝廣令。

    正如成默所料,在走廊上圍觀的新學員全部被趕了回去,等整條走廊都安靜下來,只剩下一些負責安保工作的太極龍天選者在的時候,謝廣令大發雷霆,他站在712房的門口怒斥道:「你們是幹什麼吃的?竟然讓兇手在眼皮底下殺了人還揚長而去.....這傳出去,全世界都會笑話我們太極龍,你們不要臉,我還要臉....」

    幾個站在走廊上的太極龍成員噤若寒蟬,低著頭大氣都不敢出,走廊裡凝滯著一股夏日暴雨來臨之前的悶熱,窒息到讓人想要趕快逃離這裡,或者把空調關掉。

    站在門口的付遠卓被嚇得背靠牆壁站的筆直,雙手緊貼著褲縫,像是被罰站一般。

    「每個人在工作結束以後都要寫檢討,覺得自己該領什麼處罰,自己寫清楚。」謝廣令背著手臉色鐵青的罵道。

    參差不齊的「是」的回答聲在謝廣令暴風雨般的怒氣中顯得很是無力,看樣子謝廣令也是真上了火,面紅耳赤嘴唇乾裂。即便此時走廊裡已經空無一人,成默也不想這個時候走上去,可謝廣令卻瞧向了他站的位置,沉聲說道:「成默,你出來吧!」

    成默無奈,只能從拐角走了出來,站在門口的付遠卓迅速的扭頭看了他一眼,馬上就回過了頭不敢多看,甚至不敢跟成默使眼色,他的眼神有些渙散,不像平時那麼有神采,臉色也很蒼白,浮動著驚懼,看樣子大概是一次看見屍體。

    謝廣令轉頭看了眼跟付遠卓做筆錄的人,面無表情的說道:「把情況匯報一下。」

    「受害者是太極龍0字班男學員賈曉傑和0字班女學員黃何。作案特徵下毒,死亡原因是神經性窒息,死亡時間是七點半至八點之間,初步懷疑賈曉傑和黃何服用了大量的高純度克他命,兩人都不是當場身亡,而是在浴缸裡興奮過度且呼吸被抑制所導致的窒息。」稍微停頓了一下,拿著本子和筆的太極龍成員小心翼翼的解釋道:「這也是我們第一時間沒有能夠發現賈曉傑和黃何出事的原因,兩人的太極龍徽章很大概率是他們自己摘下來的,放在浴室的洗手台上,當時因為摘取時間過長,女媧有報警,我們立刻就查看了一下,因為沒有禁止學員不能那個,所以沒有阻止,也沒有繼續監控這裡的狀況,導致了意外發生.....」

    「意外?現在我不要聽你們找理由,說線索。」謝廣令冷冷的說。

    「和賈曉傑住在一個房間的陳放有重大嫌疑,據黃何同寢室的女生說,吃過晚飯之後,大概在晚間五點半至六點之間,黃何幫賈曉傑和陳放打包了飯菜送到了712房,從那以後黃何和賈曉傑就都沒有出來過,而陳放則在七點十分被陳少華接走,當時陳少華有申請過,說是陳放想起了一些關於案件的線索,需要外出幫助他回憶起來....肖副團長批准的。」

    「肖大鵬人呢?」謝廣令問道。

    「肖副團長接到白隊長的電話,就去監控中心了,現在各方面都聯絡不上陳隊長,白隊長想通過雅典的攝像頭找到陳隊長的位置,所以肖副團長去監控中心去查去了.....」

    謝廣令轉頭扭頭看向了成默,雖然成默並沒有說準確事情的結果,但卻預測對了方向,甚至還叫朋友盯著陳放,對方以這樣他們萬萬沒有料到的方式又殺死了兩個人,拿走了兩塊烏洛波洛斯,毫無疑問他得負領導責任。在國內沒有人敢如此針對亢龍組,畢竟那是亢龍組的地盤,可來到國外卻事事不順,這讓謝廣令大為光火。

    缺乏了無處不在的天眼支持,讓抓捕藏在暗中的敵人變的無比困難,不由得謝廣令不借重成默的智慧,他看了眼站在付遠卓身旁的成面無表情的問道:「還有什麼想問的?」

    成默搖頭,低聲說道:「我能進去看看嗎?」

    謝廣令點頭,成默側著身子走進了712房,裡面有兩三個太極龍的成員正在拍照、收集指紋以及採集其他的證據,做一些非常基本的偵破工作,這樣的工作實際上只是例行公事,沒有太大的實際用處。天選者犯案和普通人犯案完全不一樣,天選者犯案是不能用常規手段去偵破的,甚至根本沒有辦法偵破,只能靠人力和運氣去查,即便如此,大多數時候也是徒勞無功。

    這也是華夏一直不放開烏洛波洛斯的民間擁有權限的原因之一,放下去實在太難管理了。

    成默戴好了手套和腳套,先是去了浴室裡觀察了一下黃何和賈曉傑的死狀,戴著口罩的醫生正蹲在浴缸邊小心翼翼的做檢查,玻璃鏡子上還掛著水珠,兩枚太極龍太清徽章放在洗手台上,浴缸裡的水都沒有放掉,黃何的長髮像海藻一般在浴缸裡浮著,他們並沒有擺成《吻》的造型,只是一上一下赤身裸體的泡在寬大的土耳其浴缸裡。

    成默走到法醫身邊,半蹲下來才能瞥見兩個人的臉部,從凝固的面部表情看,死亡的時候兩個人並沒有感覺到痛苦,反而處在一種極度興奮的狀態,浴缸裡還飄著極其淺淡的血跡,不是成默認真,根本就看不出來,成默猜測應該是毛細血管破引起的滲血....

    「熟悉藥理的人,能不能用克他命控制死亡時間?」成默注視著浴缸中兩具還糾纏在一起的屍體輕聲問。

    醫生轉頭看了蹲在他身旁的成默一眼,悶聲悶氣的回答道:「很難,實際上服用這種藥物,致死的大多都屬於意外,比如搖頭搖到頸椎斷裂,它的衍生產物叫做K粉,是一種至幻藥劑,被當做毒品使用,吸食之後會有性衝動,也經常被邪教份子用來迷惑教徒......所以要用這種藥物控制死亡時間不太可能做的到,不過十分熟悉藥理的人,也許能估算一個大概的時間。」

    成默知道了自己想要知道的,便說了聲「謝謝」,起身離開了濕漉漉的浴室,對方對太極龍簡直瞭如指掌,又隱藏在暗處,也難怪太極龍處處受挫。如果不是和西園寺紅丸交過手,就算是成默此刻也會抓瞎,找不到究竟是誰躲在黑暗之中狩獵。

    接著成默又在房間裡翻看了一下陳放和賈曉傑的物品,並沒有什麼可疑的地方,直到成默看到床頭櫃上有一台le是每個太極龍成員必備的物品,可以說是人手一台,出現在床頭十分正常。但成默卻走了過去小心翼翼的提起了應該是屬於陳放的Kindle。

    成默打開書架,掃了一眼顯示最新購買的書,全是英文書,和下面三本中文書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排在第一的是《TheFront》,直譯的話應該叫做《前線》,成默點進去大致的看了一下,是本懸疑類書籍。成默又看了眼第二本,封面上寫著《encyclopediaofconternporaryknowledge》,看翻譯就知道這是一本百科全書,似乎沒有異常。成默在打算退出來的時候,又仔細瞧了一眼,才注意到封面上應該有不太明顯的沉雕,那是一個英文單詞「desk」,如果是實體書的話應該會很明顯,但因為是電子書,所以不仔細看很容易錯過。

    成默退回到書架,看了眼第一本《TheFront》,又看了看第二本《encyclopediaofconternporaryknowledge》,而最後一本英文書的名字叫做《TheAlienist》,直譯叫做《精神病學家》,成默再次點進去翻看了一下,大概是講一個連環殺手的懸疑故事。

    成默掃了掃陳放前面的書籍,也有英文類的,以學術書為主,並且陳放沒有購買過懸疑,很顯然這不是陳放添加進去的書籍,很顯然這是個提示。成默舉起Kindle問道:「這個收集過指紋沒有?」

    一旁的太極龍成員回答道:「已經檢測過了,上面只有陳放的指紋......」

    成默「哦」了一聲,將書放下,他回頭看了眼房間門口,謝廣令已經離開,大概是去了監控中心,成默在房間裡轉了一會沒有其他的發現,便出了712室。此時狀態極度不適的付遠卓也沒有離開,在成默走出來的時候,他抓住成默的胳膊低聲問道:「哥,到底什麼情況?我進來的時候差點被嚇尿了......老子剛進去的時候,頭皮發麻,覺得背後有什麼東西抱著我,直接叫著跑了出來.....」

    成默看向了付遠卓,他瞳孔裡蘊含著駭然之色,面部肌肉也繃的很緊,驚恐之意溢於言表,他淡淡的說道:「裡世界可比表世界要殘酷的多,其實習慣就好,沒必要恐懼,我們看到死人會害怕,是因為對死亡本身的恐懼,這是人類共有的恐懼,只要不怕死,其實也就沒什麼好怕的了......」

    「靠,你說的輕鬆,我差點連晚飯都吐出來,可這到底怎麼會事,陳放為什麼要殺死賈曉傑和黃何?所有群都炸了,人心惶惶的,都怕自己是下一個.....瑪德,實在是太恐怖了。」付遠卓一邊說還一邊打了個哆嗦。

    「暫時應該沒什麼事情了。」成默說。

    「暫時?臥槽.....成默你說我會不會掛?我感覺我得跟我爸媽打打預防針.....算了,跟他們說估計也只會擔心,要不我寫封遺書放你這裡,萬一我出了啥事,你幫我帶回去.....」付遠卓憂心忡忡的說。

    成默搖了搖頭,「你比我安全,我死的可能性比你大多了。」

    「啊~啊~啊~啊~!完了,完了,不會我還沒有來得及跟馮茜茜得瑟,就犧牲在這裡了吧?這實在太可怕了!」

    「難道你不應該後悔成為天選者嗎?」成默鄙視的看了一眼有些抓狂的付遠卓。

    付遠卓猶豫了一下說道:「這個......真不後悔,就算明知有危險,還是會選擇成為天選者。」

    「為了馮茜茜?」

    付遠卓勉強笑了一下說:「也不全是,作為男生總有一個英雄夢,成為天選者是每個男生都沒有辦法拒絕的誘惑吧,就算要面對死亡。」

    「英雄夢?」成默對付遠卓搖了搖頭,輕聲說道:「所謂英雄不就是不怕去死,看你這樣子,怕是做不了英雄。」

    「誰說的?我才不怕呢!」

    「剛才是誰說的尖叫著從房間裡跑出來,還差點吐的?」

    「哪裡尖叫了?我只是看到現場很震驚,想吐是噁心反胃,不是害怕。」付遠卓板起面孔猶自嘴硬的說。

    「不怕就好,你先回房間,不要到處亂跑,不要摘下徽章,有情況第一時間發警報,不會出事的。」說完成默就向電梯間走了過去。

    付遠卓快步跟上成默的步伐,走了幾步路,就只剩下空蕩蕩的走廊,他打了寒顫問道:「你現在去哪裡?」

    「我有點事。」成默在電梯間按了下行鍵。

    「你不回房間?」付遠卓心驚膽戰的問。

    「不回。」

    「你要不要去我房間裡坐坐,我感覺我還有些細節能夠跟你交代一下。」付遠卓強作鎮定的說。

    「不用了。」

    「靠!你就好意思讓我一個人回房間?」

    「你不是說你不怕嗎?」

    「我是不怕死,我就怕意外,萬一有個什麼人忽然竄出來,要殺死我這個目擊證人怎麼辦?」

    這時恰好電梯門打開,成默快步走了進去,付遠卓也亦步亦趨跟了進去,絲毫不給成默關門的時間。成默翻了個白眼,無奈的按了9樓,說道:「先送你上去吧!」

    付遠卓唯唯諾諾的說道:「我真不是怕,只是以防萬一,畢竟生命寶貴,我家就我這一個獨苗。」

    「我說過,習慣了就好,多經歷幾次這種事情,你就不會害怕了。」

    「看你這麼淡定,難道你經歷過?」付遠卓狐疑的問。

    成默沒有回答,只是在電梯到達九樓的時候,按住了開門鍵,「不會還要我送你進房間門吧?」

    「當然不用。」付遠卓假裝若無其事的走出電梯,看上去很鎮定的樣子,然而在電梯門合上的瞬間,他就像見了鬼一樣的飛快向自己的房間狂奔而去,嘴裡還念叨著:「冤有頭,債有主,黃何、賈曉傑,殺你的不是我啊!你們千萬不要跟著我.....大慈大悲觀世音菩薩,一定要保佑我.....我如果安全回家,一定去衡山跟你貢獻五十萬的香火錢.....」

    成默在電梯裡都能聽見付遠卓急促的腳步聲,他拿出手機分別谷歌了一下三本書,想看看網上有沒有什麼詳細的內容簡介,走出電梯的時候,成默恰好谷歌到了《TheAlienist》,成默這才發現原來這本書的中文譯名叫做《沉默的天使》。

    毫無疑問對方就是西園寺紅丸,要不然不會如此在意他的真實身份。成默的表情變的凝重了起來,他甚至能想的到陳放只要詢問陳少華,就能輕而易舉的知道自己是誰。難怪他要化妝成自己出現在陳放他們面前,就是為了判斷陳放他們到底認識不認識自己。

    難怪在廢棄的鑄鐵廠最後還要給自己一個特寫,這樣他就有充足的理由詢問陳少華,自己到底是誰。

    成默站在電梯門口遲遲沒有動,《TheFront》和《desk》連起來就是酒店前台,他猜是對方在前台給自己留了什麼東西。於是成默改變了打算去監控中心的計劃,逕直去了前台,找到前台的工作人員直接問道:「我叫成默,請問是不是有人放了東西在前台,要你們轉交給我?」

    前台的工作人員問了一遍成默的名字,才拿出一個信封遞給了成默。成默接過信封,沒有馬上看,而是裝進了懷裡,一直走到了視頻監控的死角,成默才從懷裡掏出信封,他定睛一看上面用中文工整的寫著「成默親啟」。


goto2017 發表於 2019-9-17 19:22
第一七九章 迷局對弈(1)


    寶馬X7帶領著車隊行進在夜幕之下,左側是卡薩裡亞尼山,黑黝黝的山體像是匍匐在蒼穹之下的巨獸,壓抑的叫人喘不過氣來。而右側的曠野空蕩蕩的,漫無邊際的粘稠黑暗裡似乎隱藏著數不盡的危險。引擎的鳴唱和胎噪在寂靜的夜晚格外響亮,月亮在車窗外跟著移動,一抹清冷的白色月光在山野間徘徊,彷彿不知道自己該追上來與車同行,還是乾脆放手,墜落在山的那一頭。

    雅典上空的阿爾忒彌斯(希臘神話中的月亮女神)將清輝撒在陳放的臉上,準確的說他應該是帶著人皮面具的西園寺紅丸,他坐在副駕駛座上用低沉沙啞的聲音問道:「成默今年才晉級成天選者?」

    西園寺紅丸的聲音有著濃濃的鼻音,聽上去像是患了重感冒,與他自己本來的音色截然不同,卻和陳放的音調比較相似,這是為了不讓自己的聲音露出破綻,刻意服用了特殊的藥物改變了自己音色。

    當然,為了混入太極龍不被發現,西園寺紅丸做了很多細節的工作。比如選擇陳放並不是臨時的決定,而是西園寺紅丸觀察了很久,才選定了陳放這個從體型到樣貌和自己都有一定相似度的人物。比如設計了一個「時間限制」不斷的給太極龍施加壓力,同時這些時間也讓西園寺紅丸可以充分而深入的瞭解陳放。比如將死亡方式和雕塑聯繫在一起,將自己全裸的面貌呈現在太極龍眾人的面前,這種不設防的方式不僅能極大的降低人類的戒心,還能讓對方不會把注意力集中在他的面部。比如最後當白秀秀出現,果斷讓鐵箱墜落,把自己的生死完全交給了敵人.......

    不過,最最關鍵得還是「神風」的技術和資訊支援,不僅將他們所掌握的太極龍亢龍組資料全部告訴了西園寺紅丸,還提供了可以完美騙過一切面部識別技術的3D打印半身套,為了以防萬一西園寺紅丸不僅複製了陳放的指紋,還戴了虹膜隱形眼鏡。

    只是事情比他想像的還要順利,這些手段全然沒有用到,就混進了太極龍重重設防的埃姆帕裡康酒店。

    正在開車的陳少華「呵」了一聲,不置可否的說道:「什麼叫才?他才18歲,和你一樣大,只比謝旻韞慢了一點點,據說他是借助『雅典娜的祝福』才晉級成天選者的,可也很不錯了......小放你可別學他,基礎不打牢,將來的成就會很有限的。」

    西園寺紅丸露出一個謎一般的笑容,他覺得太極龍的人還沒有他瞭解成默的可怕之處,還發現了成默的身份也許不那麼簡單,他將手雙手握在胸前,做了一個十字交叉的動作,這是陳放的習慣性動作,他搖了搖頭說道:「不,我不覺得他是會借助雅典娜的祝福來打通遺跡之地的人,他很強大。」

    陳少華聽著西園寺紅丸沙啞的聲音,總有種異樣感,像是一隻蟲子在耳膜上爬的那種感覺,他因為身在太極龍的原因和這個弟弟相處的並不多,但感情一直很好,所以還是很瞭解陳放的,他瞥了西園寺紅丸一眼,十分驚訝的說道:「呦......這可不像你會說的話,你不是一直認為你才是最厲害的,如果不是沒有資源傾斜,你能做的比謝旻韞更好嗎?怎麼會覺得一個靠『雅典娜的祝福』晉級成天選者的成默厲害?」

    「問題是我不覺得他靠了『雅典娜的祝福』。」

    陳少華搖頭說:「那不可能,除了這種投機取巧的方式,沒有人可以在沒有資源傾斜的狀況下,一個人三年之內就拿到七個遺跡之地的A級評價,還通過終極的通天塔試煉。」

    「是嗎?其實我覺得挺簡單的。」西園寺紅丸輕笑一聲說。

    「呵?口氣還蠻大的,你萊耶巴坦地下水宮拿了什麼評價?」

    「2B。」關於這一點西園寺紅丸做過功課,回答的毫不猶豫,在水刑逼問之下陳放將自己特別喜歡舔女人的腳的癖好都說了出來,而西園寺紅丸事無鉅細的問了一遍,全記在了心裡,還將陳放關在屋子裡,觀察了他十多個小時,就為了模仿他的習慣動作。

    「才2B......你這水平還差的遠啊!好好努力......爭取在後面表現好一點,還有接下來的時間老實點,不要到處亂跑,不能再犯這種錯誤了,你被抓的事情我都不敢告訴家裡,要是被老媽知道了她得多擔心?當初她就不想你進太極龍的,你自己非要進.....還好這次沒出事,萬一出了什麼事情,老媽不得哭死,我也會被罵死去.....」陳少華語重心長的叮嚀道,接著又舒了口氣,一臉慶幸的說道:「幸好成默和白隊長救了你......」

    「是啊!多虧成默和白隊長救了我。」西園寺紅丸也感歎道。

    陳少華又扭頭看了西園寺紅丸一眼,表情有些奇怪。

    西園寺紅丸也注意到了陳少華的表情,知道自己多說多錯,幸好只需要偽裝三十多個小時,其中七、八個小時靠裝昏迷就能混過去,後面陳少華又很忙,根本沒時間和他多接觸,所以才沒露出破綻,眼下才相處幾十分鐘,似乎陳少華就覺得他不對勁了。

    可西園寺紅丸也不能裝成若無其事的樣子,便不解的問道:「哥,怎麼了?」

    「沒什麼.....只是原來你一直都是喊的白教官,所以覺得有些奇怪。」

    西園寺紅丸沒想到這麼細微的區別陳少華都會有所意識,不過他的腦子也轉的飛快,想起曾經詢問過陳放關於陳少華的情況,想到白秀秀那張比姐姐還要艷麗的臉孔,心中便有了計較,曖昧的笑著說道:「哥,你不會是喜歡白教官吧?」

    被西園寺紅丸這麼一問,陳少華頓時臉就有些紅,正在考慮是該否認還是該承認,這時烏洛波洛斯的隊內語音響了起來,位於車隊最末尾的萬曉光發來語音:「隊長,後面好像有車隊追上來了,其中有天選者,還不能確定對方是什麼人.....」

    烏洛波洛斯的隊內語音在遺跡之地可以無限制使用,在表世界卻只能在自身的地圖範圍之類使用,雖然可以不說話直接用意識溝通,但因為距離受的限制實在太大,不強化輔助技能的情況下一般只有五百米的直線距離,比對講機的有效工作距離還短的多,在表世界使用起來並不是很方便,因此大部分時間還是使用的手機,除非是小規模行動,才會進入烏洛波洛斯的隊內語音,要不然還是會選擇其他的溝通方式。

    忽然萬曉光發烏洛波洛斯的隊內語音過來,讓陳少華相當疑惑,先說了句:「通知各單位做好防禦工作。」接著又說道:「怎麼回事?和總部聯絡一下,看看附近有沒有我們的人.....」

    「已經試過了,我們的手機使用不了,貌似通訊已經被屏蔽了。」

    「馬上做好迎戰準備。」

    見陳少華剛才還泛著羞怯的微紅臉頰瞬間變的嚴肅,西園寺紅丸立刻問道:「哥,怎麼了?」

    陳少華沉聲說道:「看來你的感覺是正確的,對方確實就在卡利威亞附近,我們遇到敵人了。」

    西園寺紅丸卻皺了皺眉頭,看向了遠處卡薩裡亞尼山腳下一抹時隱時現的紅光,那抹紅光像是旋轉燈塔一般在黑色的背景下漂浮。西園寺紅丸用三角測距法大概計算了一下,知道離自己設定埋伏圈還有五公里左右的距離,而從背後趕來的人肯定不是自己的人,而是太極龍的人,很明顯對方提前發現了死在房間裡的黃何和賈曉傑,讓自己的計劃出現了一點偏差。

    如果被對方的車隊追上,那麼形式就會對西園寺紅丸相當不利,然而西園寺紅丸並沒有任何驚慌失措,他像是要做好預防措施一般的問道:「大概還有多久會被追上。」

    「這個很難預測,快的話大概幾分鐘就能進入攻擊距離了.....你把防護服穿好了沒有?等下萬一打起來,你馬上下車,躲在車底下......」

    西園寺紅丸吐了口濁氣,低聲呢喃道:「幾分鐘嗎?」

    陳少華點頭,抬手在中控台的電子顯示屏上按了幾下,讓X7進入了自動駕駛模式,他搖開窗戶,清新的晚風灌進了車廂。陳少華將頭探出了窗戶,回頭看向了背後的遠方,一行車燈在筆直的公路上急速向著他們飛馳,陳少華回頭說道:「也可能是我們的人吧!現在勉強已經進入攻擊距離了,對方也沒有要開打的意思.....」

    西園寺紅丸轉頭看向了陳少華說道:「加速吧!我們先拉開距離。」頓了一下西園寺紅丸指向了那在虛空中閃爍的紅燈,用渾濁嘶啞的聲音說道:「我們去那裡。」

    西園寺紅丸忽如其來的發號施令讓陳少華愣了一下,他轉頭看向了西園寺紅丸,卻莫名的覺得詭異,原本應該熟悉的這個人,此時卻有些陌生,坐在副駕駛的這個人的眼睛在撒進車廂的月色裡時亮時暗,亮時如同倒映著月色的古井,水光瀲灩,暗時又是深山落雨,山色空濛。

    這瞳孔裡有中深邃的孤獨和難以排遣的寂寞,這絕對不是他那個驕傲的弟弟。

    隊內頻道裡又響起了萬曉光發來的語音:「隊長,是自己人,好像是白隊長他們。」

    西園寺紅丸通過陳少華的表情判斷出了他應該是知道追在後面的不是敵人了,於是他微笑著說道:「陳隊長,為了你弟弟的性命考慮,你現在必須加速.....不要猶豫,猶豫你就會失去.....」

   
goto2017 發表於 2019-9-17 19:23
第一八零章 迷局對弈(2)


    「成默君:秋風蕭蕭,至祈攝衛,寒燈夜雨,殊切依馳。自前年一別,已然兩載,再次相逢之日,得窺真顏,實在令我甚欣甚慰。

    猶記得K20上你與西斯的棋局精彩絕倫,你高光時刻的身影時常會出現在我的腦海裡,在那之後的閒暇之餘,我總想著有機會能與你好好對弈一局。

    現在成真了。

    實際上在病房裡的兩年時間,我就經常會想何時能與你重逢,這樣的期待能讓無聊的時間變的短暫。卻沒有料到,我們竟然會以這樣的方式再次相遇。當我知道你竟然就是林之諾的那一瞬,第一次感覺到了人生的奇妙,也發現了真正的樂趣。

    人世見櫻花,會,多分相性思。(作者意譯:人世間熙熙攘攘,相會的頃刻如櫻花般轉瞬即逝,尚且能遇見,我覺得這可能是因為「緣分」。)

    原諒我中文運用的還不夠熟練,寫上了一句日文。也許是我寫不出能夠完美表達我的感觸的中文詞句。

    實際上我是一個非常害怕無趣的人,而偏偏我的人生又無趣到了極點。在很長的時間裡,我都覺得人生來無趣,不管是遭遇過的事情,還是周圍的人,都十分乏味。說是悲哀也可以說吧,那些美好事物的味道,我嘗得太早了。

    從春天到冬天,從白天到黑夜,餓的時候吃,困的時候睡,電視上放著無聊的肥皂劇,書裡寫的故事也都是一些陳詞濫調。上學也沒有意思,不過是機械化的生產相似的人格,玩樂也沒有意思,過度的放縱很容易讓人覺得倦怠。

    有一段時間我很喜歡看關於各種災難的紀錄片,尤其是喜歡看現場圖集,被焚燬的村落,枯焦的樹木,散落一地的花瓣,掉落在草垛前的繪本,拿著槍的士兵,在空中亂舞的黑煙,遠處的寺廟,還有瞳孔裡充滿無助的少女,透過照片孤獨的、茫然的、疲倦的凝望著你,這讓我體會到令人窒息的痛苦,也讓我體會到了情緒,屬於人類的情緒。

    我發現痛苦似乎是我唯一能夠深切體會到情緒。

    於是,我開始嘗試著感觸痛苦,在夏日的海灘我故意將滾燙的沙子撒在正在曬太陽的女人背上;我用空牛奶瓶砸爛鄰居家的玻璃還騙他看見過他的妻子和別的男人在一起;我偷了坐在前座的姑娘的錢包將它塞在班級裡我討厭的人的抽屜裡.......

    那些痛苦的表情,真叫人懷念。

    不過很快這樣也變的無聊起來,這些充其量不過是惡作劇。我需要尋找更大的刺激,關於我做過的壞事大概可以寫上好幾頁紙,我想你大概沒有興趣瞭解,不過不要誤會,我並不喜歡在肉體上折磨別人,這種只能叫做疼痛的感覺並不能給我帶來快意。

    我喜歡的是那種精神上的折磨,然而我發現讓普通人覺得痛苦,實在太容易了,他們的弱點太多,尤其害怕背叛,稍稍用些小計謀,輕而易舉的就會被弄的崩潰,這讓我再次喪失了樂趣。我的人生就像是一潭死水,沒有一件事情能讓我相信活著有什麼意思,只是我也不清楚死了能不能過的更好一點。

    所以,一直強忍著絕望活在這個世界上。

    恰好這時我進入了裡世界,原本我以為找到了一個全新的充滿趣味的世界,卻發現也不過如此,只是個大型遊戲而已。於是無聊的我決定變強,強到足夠把所有神將踩在腳下......

    我想看看地球上的最強者們,痛苦的表情。

    一度我以為這個過程也許會長一點,但同樣不會有太多樂趣可言,直到我去到了K20,才發現原來世界上還是有一些有點意思的人,比如小丑,比如你......

    真慶幸這個世界上還有你們。

    不知不覺寫了這麼多,只是寫的這些東西和你全然沒有關係,真是抱歉,讓你閱讀了一整篇滿滿的廢話,我都不知道為什麼要把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寫給你看。

    我本該告訴你我的怨恨,告訴你我在病房裡透過那扇小窗戶看見過733只家鴉,467只斑姬地鳩,131只棕扇尾鶯....不過在當我知道林之諾就是你的時候,我就決定原諒你,畢竟在K20上多少我也欠你一點點人情。

    我想我們本該是朋友的。

    不過事實總是難以預料不是麼?

    對了,說了這麼多關於我的事情,總該說點關於你的事情,你的女朋友高月美在我這裡,不過請放心,我保證我們會很禮貌的對待她,關於這一點請你相信。如果你在乎她,可以用李世顯和崔賢澤的虹膜和指紋來換,如果你不在乎她,那我們就談談別的一些東西,比如你的叔叔、嬸嬸和堂弟......

    總之,希望你在七十二個小時之內回復我,我可不希望把可愛又美麗的高小姐製作成銅像——《夏娃》。

    草草不盡,順頌時祺。

    疏失之處,請少垂寬恕之情。

    西園寺紅丸於月17日深夜。」

    成默面無表情的將信撕成了碎片裝進信封,接著他拉開羽絨服的拉鏈,將信塞進懷裡重新拉好,從監控死角走了出來,直接向著監控中心走了過去。

    等到了監控中心,成默並沒有馬上能夠進去,而是等待守衛跟謝廣令通報之後,才得以進去。監控中心就是埃姆帕裡康酒店的保衛處,這裡臨時被改造成了太極龍的監控中心,通過停在外面的衛星車不僅能鏈接上女媧,還能進入歐宇開放了權限的雅典城市監控系統。

    房間裡的三面牆上密密麻麻全都是顯示器,此刻有兩面牆壁上的顯示器,顯示的是雅典街景,每當鏡頭裡有人走過,都會在他的面部出現一個黃色的方框,不過瞬間這個方框就會消失,成默猜測這是女媧在通過面部識別系統尋找嫌疑人。如今警方破案大都依仗監控,在監控DNA沒有普及的年代破案率是極低的,即便是如今有了天眼的情況下整體破案率都只有百分之三十。而重大刑事案件的破案率則是百分之五十至百分之八十。

    普通人往往覺得破案是件很容易的事情,實際上這是一個錯覺。哲學上講,一個人不可能兩次踏入同一條河流。沒有任何神探能完全查清案件的真相。所謂破案,從哲學上講就是個偽命題。更何況如今城市人口不僅多,流動還如此之快,讓破案的難度變的極高,因此即便科技一直在發展,乃至天網普及,但破案率仍然維持在百分之三十,並沒有降低。

    當然這裡面原因很多,並不是三言兩語能夠說清楚的,總而言之,普通案件尚且如此難破,和天選者相關的案子就更加難破了。

    因此,謝廣令只給白秀秀48個小時的破案時間,其實是很苛刻的。成默如今站在上帝視角都不能完全還原事情的真相,也猜不透西園寺紅丸的背後是不是還有其他的組織插手,更何況還處在迷霧中的太極龍。

    對於豎起大旗帶著新學員來到歐羅巴的太極龍來說,它就是深入群狼中那個最顯眼的目標,儘管太極龍名聲赫赫,但相比星門,不論實力和名聲都差的太遠,更何況歐宇和星門還穿著同一條褲子。

    而來到歐羅巴人數同樣人數不少的「太陽花旗幟」,畢竟算是歐羅巴本土的國家,勉強可以算是半個主場,相對來說處境會比太極龍好上不少。

    至於其他的國家,最近遭遇的襲擊同樣不少,只是沒有像太極龍這樣慘,虐殺過程被直接掛在了影網的天選者論壇上面。可以說目前這種狀況是情理之中預料之外,被針對是肯定的,只是大多數太極龍的高層對形式估計的過於樂觀,沒有料到會被針對的這麼慘。

    成默進到監控中心也沒有人理會他,他掃了一眼,才發現所有人都聚精會神的看著另一面掛滿液晶顯示器的牆壁,謝廣令也稍稍抬著頭,一隻手橫在胸前一隻手夾著煙在聚精會神的注視著屏幕。

    成默立刻就朝著眾人正在關注的顯示器望了過去,視角是空中俯瞰,顯然這既不是來自監視器,也不是來自太極龍徽章,而是處在太空中的間諜衛星播放的畫面。

    由於是夜間,周圍的燈光又少,畫面上佈滿了顆粒感十分明顯的噪點,不過勉強還是看的清楚在一條筆直的公路上亮著的無數車燈,此時正有兩個車隊在追逐一輛銀色的越野車。而那輛銀色的越野車在夜幕之中正向著卡薩裡亞尼山疾馳。成默虛了一下眼睛,看見在一團五顏六色的噪點中有一抹紅光在虛空中旋轉,很快一座水泥塔和破舊樓宇就出現在原野與大山交接的地方。

    當銀色越野車快要接近旋轉著燈光的水泥塔時,幾十枚帶著火焰的紅光拔地而起,那些劃破黑夜的紅光極為耀眼,像是照明彈一般照亮了正片夜空,這個瞬間屏幕上的噪點大為減少,仔細看甚至能夠看到黑暗中隱藏著的嶙峋山石和茂密的樹林。

    這個瞬間像是點燃戰爭的壯美花火。

    毫無疑問,這是幼畜導彈升空的過程,如果是在拂曉或者傍晚,整個場景會更為壯麗,幼畜留下的尾跡在天空中通過反射或者折射能形成特殊的圖案,這一尾跡源自於幼畜導彈洩逸的特殊燃料。

    對於成默來說,這火光極為熟悉,即便是白天幼畜導彈都能夠發出耀眼而熾烈的白光,在貝加爾湖畔這種專門針對天選者的導彈讓不少想要逃離K20的天選者折戟沉沙甚至當場殞命。成默的腦海裡頓時就出現了幼畜導彈的數據,歐宇旗下的泛歐軍品公司的產品,這家簡稱為MBDA的導彈公司是世界第二大導彈製造商,僅次於米國的雷聲公司。

    作為一種專門針對天選者的導彈,它的特點是威力大,射程遠,相比雷聲公司製造的吞噬者,精準性稍微差了一些,但它特有的集束彈頭可以進行彈幕射擊,保證了即使不能精準打擊,但依舊可以突破天選者的能量護盾造成一定的傷害能力,尤其是在對方的天選者數量比較多的時候,幼畜就別吞噬者更有優勢。

    看到這一幕,站在前面的謝廣令和肖大鵬臉色都黑了下去,雖然說僅僅只是這些數量的幼畜導彈對太極龍的天選者們造不成實際上的傷害,但誰也不知道下一波的攻擊會是怎麼樣,躲在暗處的又會是什麼樣的對手......

    成默卻沒有去觀察那些劃破黑夜的幼畜導彈,他的眼睛依舊緊緊盯著最前面那輛銀灰色的越野車,他知道那是陳少華駕駛的X7,也知道車上必然有西園寺紅丸......

    (抱歉,一封信硬是寫了一天,早上之前一定還會加班更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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