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文明] 你真是個天才 作者:國王陛下 (連載中)

 
mk2258 2019-3-9 10:18:16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337 367286
mk2258 發表於 2019-4-16 20:36
第69章錯過就是永遠

    天啟大宗師朱俊燊的一生,是傳奇的一生。

    出身毫不起眼的平民之家,卻在15歲時,以碾壓級的優勢戰勝了數万名競爭對手,首席身份考入紅山學院。

    之後,他靠著自身的聰明才智和執著毅力,克服了無數困難,在5年的學生生涯中,接連5次拿到年級首席之位,並在畢業時初步接觸斷數天啟,奪得昊天旗,將自己的名字永遠留在了榮譽長廊之中。

    再之後,朱俊燊沒有如他人預料的那般,借助昊天旗的號召力建立自己的實驗室,也沒有歸附於任何組織,甚至沒有專心潛修,而是單身上路,開始遍訪東西大陸的魔道名宿。

    他用了整整十年時間,拜訪了50多個國家,超過200所魔道學院,閱讀了十萬冊以上的魔道論著,與1000多名魔道名士交流切磋,在此期間成為了天下最頂尖的博學士。

    對此,很多人一度質疑他是不務正業。誠然朱俊燊的學術能力,早在學生時代就已經得到了所有人的尊重,但他那傳奇級數的魔種,以及日益突飛猛進的魔道修為無疑更為寶貴!將人生最黃金的10年,花在遊歷和學術上,實在是得不償失。

    然後,為了回應人們的質疑,朱俊燊在31歲那年,發表了震驚天下的論著《魔道斷數論》,開天闢地般地將魔道問題進行數字化歸納,使得複雜而模糊的問題,能夠以直觀的數字進行比較衡量。此外,他親手打造了第一顆俊燊球,捐獻給自己的母校紅山學院,極大提升了學院對新生的甄別能力,以及因材施教的針對性。

    單憑這部論著,朱俊燊已足可名垂青史,相較而言,他本人的魔道修為反倒不那麼重要。但朱俊燊卻繼續狂突猛進,在35歲時憑藉對數字的執著和敏銳,完全掌握了斷數天啟,一舉成為天下最頂尖的魔道大宗師,並建立了聞名東西大陸的斷數實驗室,每隔數年都會以全新的魔道理論推動魔道聞名的整體進步。

    一般而言,到了這個地步,可以說作為一名魔道士已經功德圓滿,但朱俊燊卻仍不滿足,經常隻身深入險境,探求更深邃的奧秘。幾十年來,幾乎每一個人間絕境都留有他的足跡,而他也在60歲時被評為人類文明史上十個最偉大的冒險家之一。

    這樣的傳奇人物,自然見識過不計其數的大風大浪,心智之堅韌遠超常人想像,然而此時此刻,朱俊燊卻彷彿心智崩潰一般,發出淒厲而尖銳的哀嚎。

    “你們對母巢做了什麼!?”

    話音未落,朱俊燊已經一個閃身來到聖殿正中,白驍身旁,動作之快就連白驍都感到措手不及。

    但他的目標卻不是白驍,而是垂在白驍身旁的無形觸手。大宗師目光一轉,黑白分明的眼瞳便化為青色,無數數字的波浪在視線中滾滾流淌。

    前因後果,也在瞬息間了然。

    良久,大宗師閉上眼睛,幽幽一嘆:“原來如此,這也怪不得你們,實在是機緣巧合,釀成此禍。”

    原詩也收起了嬉笑的心思,輕聲問道:“老師,如果我沒猜錯,應該是……”

    “母巢承受了絕大部分代價。”朱俊燊說道,“白驍支付的生命力只佔了很小的一部分,所以母巢才會入不敷出,近乎枯竭。”

    看著四周的斷瓦殘垣,朱俊燊再次閉上雙眼,嘆息不止。

    原詩問道:“是因為禁魔體嗎?”

    “導火索當然是禁魔體,若非這種特殊體質,原始母巢怎麼可能打破自己制定的守恆法則,更不可能進行這種形同自殺的移植儀式……”

    原詩問道:“難道說母巢覺醒了自我意識!?”

    “不可能!”朱俊燊忽而厲聲打斷,“想也不要想!這是絕對不可能發生的事情!原始母巢有生命,有行動力,甚至有判斷力,但這一切都只基於本能,絕不存在所謂自我意識!造成這個意外的原因還不明確,需要細緻而認真的調查,決不可信口開河!”

    原詩難得地認了錯:“是我異想天開了,那現在該怎麼辦?”

    “溫養,修補,還能怎麼辦?”朱俊燊一邊說,一邊感到深深的頭痛。

    魔族母巢可不是人類的肉膜,可以破了補補了破的往復循環,這種生存了超過3000年的生命體,本質上非常精妙而脆弱。2500年前,人魔大戰時期,人類繳獲了超過200座魔族母巢,其中原始級接近一半,然而時至今日,保存完好的母巢已經屈指可數。

    白驍的這一輪移植,著實將母巢吸得形如枯槁,這聖殿內景,是母巢生命力的體現,原先那富麗堂皇的景象,意味著這個3000歲的母巢依然處於生命力旺盛的巔峰期,如同優雅而精緻的少婦。而現在這一片狼藉,就活像是南城人嘴裡的“老棺材瓢子”……

    當然,事情也不至於就此絕望,這原始母巢能熬過人魔大戰,能熬過其後兩千多年漫長歲月,生命中自有堅韌頑強之處,哪怕放著不管,以紅山學院的魔能環境和迷離域,母巢大概也能在三五年內就恢復如初。

    但是哪裡有三五年時間可以等?每年的新生都要移植魔種,很多高年級的學生也會大膽嘗試構建多魔種體系,教職工的魔種需求就更不必說,甚至偶爾會有白夜城的皇室成員前來移植特殊魔種。這魔族母巢是不可能關張三五年的!

    正發愁的時候,卻聽原詩說道:“我說的是這小子該怎麼辦?”

    朱俊燊此時才認真看了白驍一眼,只一眼就目光牢牢鎖定住了,然後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原詩嗤嗤笑道:“是不是特別五味陳雜啊我的老師?品相上佳,不遜色清月的美玉,就這麼被你視而不見,錯過去了。”

    朱俊燊心道,我本來只是震驚於次子的魔種質量,但經你這麼一戳,的確是五味陳雜了!

    “如果當初老師你能再慧眼識人一點,看出他體內潛力,直接讓兩人一起過來多好,現在搞得一地雞毛,就連清月對你都心存芥蒂。”

    朱俊燊聞言,深吸口氣,發出溫文儒雅的聲音:“你一天不戳人良心就難受麼!?”

    原詩說道:“這就是咱們師徒相承的宿命啊!多謝老師,我現在舒服多了。”

    朱俊燊可是半點都舒服不起來,畢竟他的老師已經過世多年……不對,我幹嘛要反向繼承這種沒良心的傳統?

    原詩倒也沒繼續調戲朱俊燊,拍了拍白驍的肩膀:“來讓祖師爺舒服一下。”

    白驍和原詩共處這麼久,已經培養出了一定的默契,直接忽視了原詩表面的黃腔,洞悉了本質。

    兩枚龍之淚,被他從魔道袍的內袋中取了出來。

    朱俊燊的呼吸節奏頓時就變了。

    原詩說道:“我們造成的損失,會全數賠償。母巢的溫養和修補,歸根結底是要靠品質極其純粹的魔能進行補充。而世上還有什麼東西,能比龍之淚更適合充當補劑的麼?”

    朱俊燊當然知道這個道理,所以看著白驍手中兩枚晶瑩剔透的玉石,心中的困擾已煙消雲散了一大半,如果真的有足量的龍之淚,他用不了五分鐘就能設計出一套完整的溫養方案,並在半個月內將這座原始母巢恢復如初!

    作為當今最頂尖的魔道理論大家,能讓恃才傲物如原詩者也(相對)恭恭敬敬叫一聲老師,朱俊燊就是有這樣的底氣!

    唯一的問題就是……

    “有多少?”

    原詩又拍了下白驍的肩膀:“告訴他,讓他知道自己錯過了什麼樣的學生!”

    白驍則坦然答道:“要多少有多少。”

    這一刻,朱俊燊的心臟彷彿在流血。
mk2258 發表於 2019-4-16 20:36
第70章善後開始

    當白驍等人在母巢聖殿中就賠償方案迅速達成一致時,門外已經吵得宛如沸鍋。

    148名新生,大部分都留在了廣場上,和周圍的師生,就白驍的成績問題爭執不休。

    有人信誓旦旦:“肯定是砸鍋了!我猜他的魔種不但達不到傳奇等級,就連優秀品質都沒有!”

    立刻有人跳出來反駁:“你這就純屬污衊了,原詩老師前面4個學生的成績明擺著,白驍身為首席,難道還能比他們差了?就算真的運氣不好發揮失常,又怎麼可能跌落到優秀都不如的程度?”

    “怎麼不可能?原詩老師的學生成績好,但樣本只有4人,說服力並不強啊,或許只是他們運氣好呢,而運氣一向守恆,前面的人運氣好了,後面的人運氣差,這不是很正常的嗎?何況白驍若是真那麼理所當然地拿到傳奇魔種,原詩老師為什麼還要親自陪他進殿?前面4個學生可沒這個待遇啊!”

    “或者只是人家精益求精呢,對首席的期待,當然和其他人不同。”

    “你是在指責原詩老師為人勢利,對學生厚此薄彼麼?”

    “你是故意找茬吧!”

    “我是實話實說,如果 是白驍成績太差,他們為什麼要躲在裡面不出來?這都一個多小時了,什麼移植儀式要持續一個小時之久的?!”

    這個問題,也的確是引發目前爭執的核心。

    白驍這一去,實在太久了!久到讓人不得不懷疑裡面是不是出了意外。畢竟正常的移植儀式,就只有短短幾分鐘,偶有例外,如清月那般耗時半小時,已經算是非常出格,絕沒有持續1個小時的道理!

    此時,忽然有個肥胖的聲音插入討論中:“有些人啊,自己時間短,就見不得別人持久,真是可悲啊。”

    一句話,就讓原本還算嚴肅正經的討論,不可抑制地向三俗的方向滑落。

    最先提出質疑的學生簡直氣急攻心,放聲怒道:“死胖子你胡說八道什麼!?”

    高遠呵呵一笑,見周圍很多人都將注意力轉了過來,便挺起腰桿,答道:“哎呀你們不要這麼看我,雖然我是堂堂傳奇魔種擁有者,師承魔道大師,前途無量。但這裡可是紅山學院,比我更優秀的同學數不勝數,你們這麼一門心思地崇拜我,會讓鄭師不高興的。”

    再之後,若不是站在廣場正中的鄭力銘冷哼一聲,抖了抖身上脂肪,讓整個廣場上的人都攝於其油膩而動彈不得……怕是高遠當場就要被人打殘疾。

    但人心似火,被強行壓住,卻只會讓各種雜念燃燒地更旺。

    而就在此時,聖殿門後,白驍終於在萬眾矚目中走了出來。

    那高大的身影,裹著一身漆黑的首席魔道袍,緩步踱出,宛如門後黑暗的延伸,一舉一動都帶著攝人心魄的力道。

    全場寂靜。

    一時間,甚至連他身後的一位魔道大師,一位大宗師,都被他遮住了存在感。

    而也就是在這個剎那間,所有對白驍的質疑就都煙消雲散了。

    根本不必大宗師去開口公佈結果,在場已經完成了魔種移植的學生,都能清晰地感受到白驍體內那顆閃耀奪目的傳奇魔種,正散發出近乎上位威壓一般的魔能波動。

    然後,就是源自體內的那份瑟縮……

    “好高的活躍度!”一名導師不由驚嘆起來。

    一般而言,學生在剛剛移植過魔種後,魔種都會處於休眠期,類似嬰兒在短暫的哭鬧後就會開始睡覺,並在此過程中汲取魔道士的體內養分,壯大自己。

    所以此時在場的一百多名學生,雖然不乏有傳奇級的魔種,但以魔識看去,卻一個個都像是冬眠的小動物。

    唯獨白驍體內那一顆,卻張牙舞爪,猙獰畢露!

    而伴隨它的活躍,四周傳來的卻是一片恐懼,彷彿是草食動物群遇到了食肉的猛獸。

    “這是什麼東西!?”

    此時,朱俊燊才從白驍身後的陰影中走出來,以略微複雜的聲音,回應了人們的疑問。

    “神秘116,序位5。”

    一句話,如同在沸油鍋中倒入冷水,廣場上轟然炸裂。

    “116?!”

    “開玩笑的吧?”

    “這不是比清月還高!?”

    “何止是清月,東大陸的聖元皇子,論起步也不如他了!”

    “這野人怎麼做到的?!”

    “起步116,人類歷史上有比這個更高的嗎?”

    “這已經是板上釘釘的天啟了吧!?”

    “白驍,我要給你生孩子!”

    “……剛剛那句誰喊的?”

    ——

    人群正要加劇沸騰反應的時候,位於廣場正中的鄭力銘,再次忠實履行了自己的職責,以一聲油膩的冷哼,讓所有人學生都閉上了嘴巴。

    朱俊燊則趁此機會開口說道:“那麼今天的儀式到此圓滿結束,恭喜各位拿到優秀魔種的同學,請在之後的時間裡努力學習修行,不要辜負了自己的天賦。而那些成果不盡如人意的學生,更要加倍地努力,在紅山學院,沒有什麼逆風局是不能翻盤的。”

    雖然只是冠冕堂皇的套話,但從大宗師嘴裡說出來,總有不可思議的說服力。學生們各自收拾心情,三五結伴而去。

    而在學生們都走了以後,朱俊燊才面色微微一沉,對鄭力銘說道:“你也察覺到了?”

    鄭力銘冷哼一聲:“糖尿病引發白內障那也是晚年的事,我還沒瞎。雖然看不透聖殿內部,但母巢的生命力衰竭,在這裡可是看得一清二楚!那小子真是好大的手筆,我還是第一次聽說魔種移植能移植到母巢虛弱的。”

    朱俊燊不由一嘆:“禁魔體果然就是個不穩定要素之源,什麼情況都可能發生,你看看我還原的景象吧。”

    鄭力銘在迷離域中接過朱俊燊發來的畫面,肥胖的呼吸也不由停滯了一瞬。

    “厲害。”

    難得的,鄭力銘給出了讚許似的評價。片刻後,似乎又感到力度不夠,於是強調了一遍:“真的厲害!”

    事實上,目睹白驍擁抱星空,綻放碧藍的畫面,鄭力銘的反應已經算是極其鎮定了。

    然而下一刻……

    “大宗師,這種苗子,你當初為什麼要錯過?”

    “當初那顆能讓你擁有天啟的傳奇魔種,你為什麼要錯過?”

    兩人互相傷害了一句,便陷入了尷尬的沉默。

    這個時候,朱俊燊竟有些懷念那個無法無天的原詩,有她在,總不至於把話聊死。

    她只會把人聊死。

    片刻後,朱俊燊還是打破了沉默,開口說道:“通知所有中層以上的導師,到一會議室開會吧。”

    鄭力銘點點頭:“的確宜早不宜晚,有些人怕是巴不得能跳出來借題發揮,所以趁他們準備不足,盡量搶個先手吧……但事情歸根結底還是被動,做好承壓的準備吧。”

    “的確,也只能見機行事了。”

    ——

    沒過多久,得到大宗師親自通知的所有中層以上學院導師,就悉數趕到了位於主教學樓的大會議室中。

    超過100名資深的魔道士,圍坐成三道同心圓,朱俊燊站在圓心處,開門見山地拋出了議題。

    “今天的魔種移植儀式上,發生了嚴重的意外事故,首席新生白驍在移植魔種的時候,母巢打破了生命力守恆的法則,造成了自身的嚴重衰竭。接下來我們要竭盡全力幫助母巢恢復常態,目前我已經初步草擬了一套方案,先交由各位審議……”

    朱俊燊一開場,就用一連串令人應接不暇的話語,試圖將議題鎖定在母巢恢復的問題上。

    這是目前最有利的議題,他已經有成熟的方案,也拿到了白驍的資金支持,只要順利執行下去,母巢恢復就只是時間問題,但是……

    坐在內環的一位老人,還沒等拿到議題,就舉起手來要求發言。

    按照正常流程,這當然是不合理的,然而那位老人的白金魔道袍,卻讓他擁有了無視流程的資本。

    之後,甚至不等朱俊燊示意,他便先行開口說道。

    “院長,你的重點搞錯了吧?在討論如何恢復母巢之前,不該討論一下要如何處置那個惹了禍的野人小子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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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聽著真累還是吃飯去吧

    在朱俊燊等導師緊急集會的時候,白驍則和清月走在回家的路上。

    清月此時已經從剛剛移植過魔種的虛弱中恢復過來,雖然行走速度還不快,步伐卻穩定有力,不需要旁人擔心了。

    走在白驍身旁,清月幾次欲言又止,卻是被白驍先行興致勃勃地開了口。

    “恭喜你了,前無古人的雙傳奇!我雖然早知道你一定會超越極限,卻沒想到是用這麼誇張的方式……”

    話沒說完,就見清月露出一個輕柔的微笑:“是我該恭喜你了小白,現在是你一比零領先,輪到我奮起直追了。”

    白驍頓時錯愕:“我領先?”

    “這可不是比總分的遊戲呀,雖然我是有兩顆傳奇魔種……但論品質還是你的更好,這一次是你贏了。”

    白驍心中則略感茫然。

    是我贏了,一比零領先,這句話……還真是聞所未聞啊,在雪山部落一起生活了那麼多年,任何一個計分的遊戲,他都沒領先過。

    狩獵棋、草藥辨識、陷阱設計,清月在任何一個項目上都擁有壓倒性的優勢。雖然白驍偶爾可以扳回一城,但在全局計分中,他總是被清月甩的連影子都看不見。

    當然,這也是因為白驍從來沒有在他必勝的項目上和清月比試過。比如他當然不會和清月比賽掰手腕,也不會和她比大胃王。

    清月並不是喜歡仗勢欺人,相反,在每一個清月取得優勢的遊戲中,她都會竭儘自己所能,幫助白驍提高。

    那遙遙領先的比分,與其說是對白驍的督促,更像是清月對自己的嚴格要求。

    想要指導白驍,至少要先證明自己的實力。

    而清月的證明,還從來沒有失敗過。

    所以,這還是第一次,在比分制的遊戲中,白驍拿到了領先優勢。

    不過,更讓白驍感到恍惚的是,清月為什麼忽然開始玩這種比分遊戲了?以前在部落裡開始這個比分遊戲,是有其特殊緣由。如今她明明都不記得以前的事情了,為什麼會突然提起比分遊戲?

    現在想來,之前那場狩獵棋也有些奇怪,清月簡直像是換了一個人,換成了那個讓他……

    白驍正恍惚出神,清月忽然問了一個更讓他覺得莫名其妙的問題。

    “小白,你更喜歡哪個我呢?”

    白驍低頭看著她,等待少女給出進一步的解題線索。

    清月則說道:“你看,失憶前後,如果把我當成兩個人的話,你更喜歡哪一個?”

    白驍沒有深究為什麼清月會提出這麼奇怪的問題,姑且當她有深意吧,但這個問題,白驍很久前就回答過了呀,我永遠更喜歡現在的你。

    “不要那種套路化的回答,假設之前的我,之後的我,是兩個獨立的個體,長得一模一樣,姑且也當作擁有同樣的魔道天賦,同樣健康的身體,同樣的社會地位等等,你更喜歡哪一個?”

    白驍簡直被問得一頭霧水:“這也一樣那也一樣,能直接告訴我哪裡不一樣嗎?”

    清月笑了笑:“你猜?”

    這笑容頓時讓白驍感到了極大的壓力,因為以前每當清月掛著非常禮貌的笑容說出這兩個字的時候,言外之意都是:我生氣了!

    白驍和清月的關係當然不是永遠都溫潤和諧的,也會有爭執甚至吵架,而清月的這句你猜,往往就是吵架的起點。

    因為白驍是真的猜不到,好在多年相處下來的默契,也讓他知道了正確的應對方法。

    雪山少年端正姿態,畢恭畢敬地問道:“請指教。”

    清月看了他一會兒,嘆了口氣。

    她當然也不是真要強求白驍給出答案,明知道對方猜不到還非要勉強他去猜,無疑是一種找不痛快乃至自取其辱的流氓行徑。

    所以清月只好擺出老師的姿態,說道:“嘗試把我想像成兩個截然不同的獨立個體,其中一個,是和你一起在雪山上生活長大,卻在十六歲時被迫分離的清月。另一個,則是在北方灰色平原的農家生活了十六年,與你在紅山城才初次見面的清月。這兩個清月,你更喜歡哪一個?”

    白驍聽了這番解釋,更覺得一臉懵逼,只好繼續請教:“請問我該更喜歡哪一個?”

    “……”清月深深吸了口氣,纖細的胸膛微微鼓起,臉上的笑容依然和善,卻讓人感到微冷。

    “溫馨提示,前一個清月,和你一起生活了十六年,不知多少次生死與共,彼此間交換過誓約的正牌情侶!”

    話音剛落,清月就皺了下眉頭,又說道:“第二個溫馨提示,雖然前一個清月與你的共同經歷彌足珍貴,但本質上那是一種弱者對強者的依附關係。在雪山部落她無依無靠,只有你對她伸出了手,十六年來倍加關照,這種情況下她喜歡上你簡直是天經地義。此外,她在失憶的那一刻,就已經合理合法的與你分手了。相反,後一個清月卻是在魔道公主的光環中,與來自雪山的你一見鍾情,這份不涉及利益,純粹發乎內心的感情顯然更加珍貴……”

    “第三個溫馨提示,所謂一見鍾情,通常可以解構為輕浮、不穩定、不負責……”

    “第四個溫馨提示,所謂穩定和責任,也可以解構為冰冷的利益權衡,麻木的感情褪色……”

    “第五個溫馨提示,後 個清月,一邊對你一見鍾情,一邊卻不肯與你即刻交往,而是定下一個可笑的賭約,拖拖拉拉……”

    “第六個溫馨提示,比起賭約,顯然那個兩小無猜的誓約更可笑,企圖用懵懂時期不成熟的誓言束縛他人一生的行為,則堪稱卑鄙……”

    “第七個溫馨提示,看不起誓約的人,對待感情的忠誠度可見一斑……”

    清月的語速越來越快,溫馨提示的序號也不斷增加。

    白驍在旁邊聽得則是毛骨悚然。

    清月這是又領悟新的神通了!左右互搏的辯論術簡直出神入化!那暴風驟雨一般的語速更是讓人擔心她會不會一口氣喘不上來就此暈倒……

    白驍是自幼聽她與人辯論長大的,此時卻感到自己有些跟不上清月的思路了!

    她到底想說什麼啊!?

    第一次,白驍感覺自己有些看不透清月了。

    錯愕,茫然,一絲絲的惶恐……但恍惚間,白驍忽然想起了以前在部落的時候,藍爺曾經哀嘆過孩子大了就不聽話了,說女孩子到了一定歲數,隨著發育期的到來,不但身材變化,性格也會有很大的變化,以至於能讓至親之人都感到陌生。

    現在看來,莫非清月也終於迎來了發育期?也對,在雪山時候先天不足,但是在南方大陸,立刻就過上了公主般的生活,最近搬進舊雨樓後,伙食待遇更是比斷數實驗室強了10倍不止,有發育才是正常的。

    這麼想來,眼前清月流露出的陌生,反而讓白驍感到欣慰。

    這段時間沒白白餵養她。

    說起餵養,自己也覺得肚子有些餓了,一大早就跑去參加魔種移植儀式,期間一直都沒來得及吃飯,然後還來了一次激情500連……雖然大部分代價是母巢承受了,但白驍本人也支付了相當可觀的生命力,而生命力,當然要用大魚大肉來補足。

    而正想到大魚大肉,就見前面一個矮矮胖胖的身影,一路顛簸跑了過來。

    “白驍師兄,白驍師兄!”

    夕陽下,高遠揮舞著粗壯的手臂招呼白驍,那憨厚朴實的身影被晚霞籠罩著,宛如一塊油脂流淌的烤肉……

    “我在高老莊設了宴,好酒好菜管夠,師兄一起來吧!”

    白驍還沒來得及問,為什麼高遠要管自己叫師兄……就陡然感到身旁一陣清晰可辨的寒意擴散開來。

    與此同時,高遠那熱情洋溢的笑容也陡然凍結。

    “那個,清月師姐,你也來麼?”
mk2258 發表於 2019-4-16 20:36
第72章狗仗人勢

    高遠如此熱情地招呼白驍赴宴,當然是大有緣由。

    其一,他那傳奇魔種的成績反饋給家族,父親龍顏大悅,一揮手就批一筆笑得他肥油亂冒的豐厚預算,作為獎學金。所以現在高遠的腰包已經遠遠豐厚於初來乍到的時候,是名副其實的富家子弟了!

    其二,在得知他已經在高老莊訂好宴席後,父親更是大加讚賞,說他懂得廣泛社交,比起邊郡時候實在是很有長進,宴席費用家族全包。

    其三,得知高遠的同門同學,是新生首席兼序位魔種的持有者,父親就要他加大感情投資力度,務必和白驍建立足夠深厚的友誼,然後就將宴席的格局整體上調了三級,可謂不計成本不計代價地舉辦盛宴。

    至此,高遠沒有後顧之憂,當然是熱情洋溢,而見到清月就在白驍身旁,想著若能將這位魔道公主也請去赴宴,簡直是錦上添花,原地升天……

    然而被清月那冰冷的眼睛一瞪,高遠就感覺自己剛剛沸騰起來的氣血瞬間凍結下來,心中更是恐慌沸騰。

    當然恐慌之餘對白驍更是佩服地五體投地。

    我的哥,你平時就是跟這種女人談笑風生的麼?甚至準備跟她過一輩子?你是不是覺得一輩子太長,只爭朝夕啊!?難怪你們雪山部落裡怪物輩出卻人口凋零了!

    只可惜自己滿懷期待的晚宴怕是要告吹了……

    唉,本打算藉著白驍的威名,多拉攏幾個女同學同樂,現在看來只能走點公賬請些服務內容豐富的女服務生來湊熱鬧了……

    正當胖子內心大戲精彩紛呈的時候,卻聽清月說道。

    “宴會是吧?好啊,小白,咱們一起去吧。”

    ——

    而就在白驍和清月到高老莊享受邊郡至尊盛宴的時候,紅山學院的主教學樓會議室裡,許多倉促趕來參會的魔道大師們,則不得不強忍腹中飢餓,在冰冷的氛圍中苦苦支撐。

    學院已經有很久很久,沒出現過現場氣氛如此緊張而冰冷的會議了。

    身為院長的大宗師朱俊燊,與身穿白金長袍,象徵學院輩分之最的魔道大師張進澄,針鋒相對,分毫不讓。

    張進澄坐在環形會議桌後第一排,一雙狹長的眼睛死死盯著朱俊燊。

    “院長,關於白驍的問題,你還沒有回答我。”

    朱俊燊站在圓環正中,淡然應答:“張大師,今日議題與白驍無關,請不要浪費大家的時間偏題。”

    張進澄猛地拍起了桌子:“放著主要的問題不談,審議這種無關痛癢的恢復方案才是浪費時間!”

    朱俊燊說道:“如果張大師認為紅山母巢的恢復只是無關痛癢,我不認為你還有資格參加這場會議。”

    資格二字顯然極大觸動了張進澄,老人站起身子,指著朱俊燊的鼻子罵道:“我的資格不是你給的!我當年在這裡參會的時候,你還沒畢業呢!”

    朱俊燊也瞇了下眼睛,那溫文儒雅的風度陡然變得冷峻起來:“而我現在是學院院長,你除了一身白金長袍一無所有。”

    “朱俊燊你敢再說一遍!”

    “我卻不想再和你浪費時間。”

    朱俊燊說著,毫不客氣地抬起了手中一方金印,那是作為會議主持者的權印,在這 會議室內有絕對秩序的權能,頓時剝奪了張進澄開口說話的權力。

    然而下一刻,卻見張進澄從懷中同樣取出一方金印,迸發出毫不示弱的光彩,朱俊燊只感到手中金印一陣發燙,會議室內的絕對秩序竟有動搖的趨勢。

    朱俊燊頓時感到頭疼,這張進澄在學院倚老賣老,可謂天怒人怨,卻沒人可以奈何他,就在於他手裡這枚金印。

    監察金印,持此印者可以對學院內的任何決策提出質疑,對方必須正面回應,不得迴避。此印一年內可以動用三次,每次都能惹得雞飛狗跳。

    而此人能持印,原因在於兩點,一是前任院長腦子進水,所託非人。另一點則是,張進澄是畢業於白夜城皇家學院的皇室走狗。

    紅山學院終歸是大秦帝國的魔道學院,哪怕一千多年來學院與皇室的關係一直微妙,隸屬關係卻從未有過動搖。那麼皇室在學院中安插人手也是天經地義。所以,哪怕人人都覺得這張進澄惡臭難當,卻只能捏著鼻子認可他的地位。

    當然,張進澄雖然地位超然,卻只有質疑的權力,如果院方一意孤行,他並沒有否決權。所以多年來雖然時常攪得學院雞飛狗跳,卻始終沒有和學院撕破臉。

    朱俊燊沉吟了一下,也不想就此和張進澄以及他身後的皇室撕破臉皮,便暫且收回金印,沒有再堅持下去。

    “既然監察大師不惜動用金印,那就請你暢所欲言吧。”

    說完,朱俊燊便讓出了主持位,回到了環形桌後。

    張進澄冷哼一聲,也不客氣,一個閃身來到中央處,將白金色的長袍一抖,威風凜凜。而後魔識浸入迷離域,向所有參會的魔道士發送了一份資料。

    而後,張進澄朗聲道:“雖然母巢聖殿的意外,事發突然,但根據現場目擊者的證詞,我們有足夠的證據懷疑母巢的衰竭與白驍直接相關,而造成母巢衰竭的元兇,必須嚴厲懲處!”

    說完,張進澄目光環視四周,等待著其他人的響應。

    但理所當然,全場鴉雀無聲。

    在這種針鋒相對的時候,朱俊燊的個人威望讓他無需動用金印,就能支配全場。而過去多年的經驗表明,對於張進澄這種人來瘋,沉默是最好的應對。

    張進澄臉色很快漲紅,跺了跺腳:“你們這是想幹什麼?!縱容兇犯?無法無天了嗎!你們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紅山母巢是大秦帝國僅有的4個原始母巢之一,是東大陸和平穩定的重要保障!皇室是出於何等的信任才會將母巢交由學院管理,而你們就是這麼對待皇室的信任的?!這紅山學院,眼裡還有沒有家國大義了!?”

    眼看張進澄的帽子一頂接一頂扣過來,很多魔道士都不由感到為難。從個人意願來講,他們當然站在大宗師這邊,但張進澄代表的皇室的聲音,他們也不可能假裝聽不到。

    都是生活在大秦帝國的魔道士,怎麼可能真的無視皇室的影響?大宗師他地位尊崇,可以為所欲為,其他人卻沒這個條件啊,萬一被皇室拿來殺雞儆猴,哭都哭不出來。

    好在朱俊燊也沒為難眾人,主動挺身而出,冷笑道:“皇室將母巢交由學院管理,是信任學院,不是信任你。你手中金印只有監察和質詢的權力,沒有否決的權力,也是因為皇室比起信任你,更加信任為帝國培養了無數人才的紅山學院。所以你在這裡狗仗人勢,只會讓自己顯得愚昧可笑。”

    這種赤裸裸的人身攻擊,無疑是將矛盾直接推向爆發,然而在朱俊燊那銳利如刀的目光下,張進澄卻遲疑起來。

    真的要和大宗師徹底撕破臉嗎?

    老實說,且不提他有沒有這個心思,至少目前他沒這個權限。皇室派他來紅山學院,不是為了讓他逼反學院的,所以真到了矛盾激化不可開交的時候,他反而不得不退。

    然而這份退卻,卻讓他心中的羞惱更加沸騰,恨不得原地自爆,和所有人同歸於盡。

    好在,就在這個時候,迷離域中,他得到了一個重要的指示。

    下一刻,張進澄臉上的遲疑化作冷笑。

    “你說我狗仗人勢?好啊,現在人來了,你要和他說說話嗎?”
mk2258 發表於 2019-4-16 20:36
第73章我就喜歡送臉上門的!

    朱俊燊的頭開始疼了。

    老實說,在張進澄剛開始發難的時候,他就隱約感覺事情可能無法簡單平息下去。

    張進澄本人只是空有輩分的庸才,他背後的皇室才是一切問題的根源。往常時候,皇室對學院態度冷淡,張進澄就只能偶爾耍耍金印給人添堵。但現在皇室對學院的態度就很微妙了。

    從狂歡夜開始,事態就在一路默默升級,最初只是皇長子對白驍的個人行為,包括身份認證、南街殺人案的調查等等,甚至無需朱俊燊出面就能將事態控制下去。

    但是到了開學典禮,新生演講環節,嬴若櫻正式登場,事態就明顯升級了。帝國皇長子和帝國長公主,完全是兩個量級,舉個簡單的例子:那個綽號瘋子的皇長子嬴宏圖,小時候被嬴若櫻打斷過三次腿!而皇帝陛下對此連多一句話都不敢說。

    因為皇帝陛下小的時候一樣被嬴若櫻打過!

    所以無論嬴若櫻是因為什麼原因而來,事後是否還真的把開學典禮的事情放在心上,這件事的政治意義都非比尋常,必然會引起一連串的連鎖反應。

    現在看來,連鎖反應果然來了。

    朱俊燊默然不語,等待著張進澄一臉冷笑地展開一副畫卷,下一刻,一位身材高大的男人從中走了出來,白衣飄飄宛如畫中仙人。

    而隨著畫中人的降臨,所有人都立刻站起身來,拱手行禮:“見過皇子殿下。”

    嬴宏圖微微一笑:“各位不必多禮,我冒昧來訪,失禮在先。所以就長話短說,直入正題吧。”

    而後,嬴宏圖笑容一斂,對朱俊燊說道:“大宗師,我有兩個問題請教,其一,人犯錯,無論有意無意,是否應該承擔代價?其二,原始母巢陷入衰竭,紅山學院是否該為管理不利承擔責任?”

    兩個問題一出,朱俊燊就覺得頭更疼了。

    這位皇長子殿下多年來兇名赫赫,讓無數人家破人亡,靠的可不是性情暴虐,睚眥必報……雖然他的確性情暴虐,睚眥必報,但這麼多年一直作為諸多皇子中最接近皇位的那個人,他的手腕才是最讓人心悸的地方。

    就比如白驍在魔種移植中出現的意外,若是像張進澄那樣瞄準白驍去打,就純粹白費功夫,因為白驍根本毫無過錯,甚至在移植過程中主動打破守恆法則的也是母巢自己,而非白驍。說白了,這根本是母巢自己選擇了自殺,而要論證這一點,整個西大陸也沒人能論證得過朱俊燊。

    但嬴宏圖卻選擇了另一個點去打。

    母巢衰竭,哪怕是它自己選擇了衰竭,紅山學院也必須承擔責任!因為平時學院享受了母巢的諸多便利,自然也要承擔相應的義務,這沒什麼道理好講!

    朱俊燊沒有選擇詭辯,而是坦然答道:“當然應該承擔責任。”

    “原始母巢關乎重大,是國之重器,請問學院要如何承擔責任?我記得按照議會與皇室的協定,這座母巢的直接責任人,還是大宗師你本人。”

    朱俊燊點點頭:“不錯。”

    “所以,我若是在這裡要求大宗師代表紅山學院,交出母巢,不知大宗師有什麼說法?”

    此言一出,會議室內頓時嘩然一片。

    雖然在皇長子出場的時候人們就預料到事情難以善終,但誰也沒想到他一開口竟狠辣到這個地步!

    大宗師沉默了片刻,開口道:“210年前,白夜城皇家學院的原始母巢遭水仙堂破壞,溫養了整整3年才恢復如初,那三年間皇家學院的師生多是來紅山母巢移植魔種。若是按照殿下的邏輯,早在210年前皇室就該將那座母巢轉交他人管理了。”

    這辛辣的回擊,頓時讓很多人在心中為大宗師喝彩,作為全大陸最頂尖的博學者,果然一開口就不同凡響!

    嬴宏圖也不意外,笑了笑:“210年前的事誠如大宗師所說,是皇室看管不利,所以事後負責安保的皇子被流放南疆,超過三名金穗魔道士被摘去魔器……請問,紅山學院這邊,應該摘誰的魔器,流放誰去南疆?”

    這一番話,頓時又將壓力推了回來。

    嬴宏圖不待朱俊燊開口,便說道:“當然,210年前的事情,性質與紅山母巢不盡相同,當時的確是我們皇室看管不嚴,才被水仙堂趁虛而入,事後重罰也在情理之中。貴院的事故卻只是意外,強要安排重罰,於理不合。但容我再問大宗師一個問題,你能確保這種意外不發生第二次嗎?”

    大宗師聞言,眉頭已經緊緊鎖了起來。

    這皇長子真的是厲害,這個問題等於又打在了要害上。

    朱俊燊的確沒辦法保證意外不再發生!

    如果他能保證的話,從一開始就不該出現意外!白驍的禁魔體和上古之力,人類兩千五百年魔道史中就從沒出現過,哪怕是博學多識如朱俊燊,一樣在聖山冰洞中看走了眼,所以……

    “所以意外還是會發生的,有第一次就必然會有第二次。而紅山母巢,是否還能禁得起這樣的意外?這一次是衰竭,下一次若是直接衰亡呢?所以就算不談責任和處罰的問題,只從防患於未然的角度來說,大宗師你的選擇也只有兩個。如果不願交出母巢,也可以選擇開除白驍,總之這兩者你總要丟一個。”

    朱俊燊沉默片刻,說道:“所以皇子殿下的意思是,要我放棄白驍?放棄一個初始魔種達到序位5的新生首席?”

    嬴宏圖說道:“白驍的天賦的確驚人,但所謂新生首席,學院每年都會有,神秘116的初始魔種的確前無古人,卻未必後無來者,隨著魔道整體進步,未來120分以上的初始魔種也大有可期。可若是原始母巢出了意外,就真的沒有什麼來者了。這麼簡單的道理,大宗師應該想得明白。”

    朱俊燊心中嘆息,卻的確無話可說,對方雖然話中多有狡辯之處,但這件事學院天然處於劣勢,並不適宜和他糾纏過多。

    然而就在此時,坐在環形桌後的一名女子嗤笑了一聲。

    “我也有個簡單的道理,不知皇子殿下有沒有興趣聽一聽。”

    藉著,不待嬴宏圖開口,女子便搶先說道:“殿下先前所說,我全都認同,母巢的安全重於一切,相較而言,個體的天才在帝國層面根本微不足道,何況白驍還不是那種易於控制的天才。為保白驍而讓母巢置於險境,無疑是極不明智的。”

    嬴宏圖聞言,卻深深皺起了眉頭,這女人的話雖然每一句都在讚同他,但是他絕不以為這女人的立場就真的和自己一致,相反,她才是這次行動最棘手的敵人!

    原家的叛逆之女,原詩!

    也是白驍的魔道導師。

    接下來,就听原詩又說道:“殿下所說的道理,相信也可以代表皇室對於魔道學院的經營理念。而靠著這份穩重,皇家學院培養出了大量的優秀魔道士,連續多年被東西大陸多個權威組織評為西大陸最頂尖的魔道學院……僅次於紅山學院。”

    最後一句話說出來,嬴宏圖臉色就是一變,然而在他來得及反駁前,原詩便氣勢洶洶地將自己的殺招放了出來。

    “紅山學院一不靠皇室年年財政補貼,二不與聖元議會眉來眼去,靠著自己的本事連年力壓你皇家學院一頭!當年你們厚顏無恥買通評級機構篡改排名,一場熾羽島大會就讓你們原形畢露!現在,輪得著你這手下敗將來教我們該怎麼管理母巢,怎麼管理天才學生?!皇子殿下你怕是沒睡醒吧!”
mk2258 發表於 2019-4-16 20:36
第74章這一波隨便打,跟我衝!

    紅山學院主教學樓第一會議室。

    上百位魔道名宿,正不由自主地瑟瑟發抖。

    眼前所見,耳中所聞,已經極大地超越了他們的常識範疇,突破了心理防線,彷彿一輩子生活在溫室中的嬌嫩花朵陡然遇到了拉痢疾的牛。

    嬴宏圖面色陰沉,死死盯視著原詩。

    後者則巧笑嫣然,一副你看我有多年輕漂亮的欠揍姿態。

    如果可以,嬴宏圖實在很想將原詩碎屍萬段,但他也清楚,這個時候萬萬不能動手。

    一旦動手,就讓對方渾水摸魚得逞了,自己好不容易占據的大義優勢也將蕩然無存。

    然而若不動手,心中這熊熊燃燒的怒火,卻著實難以釋放。

    原家那幫廢物,怎麼就養出這樣的女兒!?

    強忍著怒火,嬴宏圖只感覺自己的小臂肌肉都已經攥拳攥的麻木起來,咬牙切齒道:“紅山學院的經營的確有獨到之處,但這並不能成為你們為所欲為的藉口!”

    原詩聽到對方竟敢還嘴,簡直雙目放光,一副絕色美少女遇到美容品促銷降價的興奮神態。

    “為所欲為?笑話了,事故發生以後,我們第一時間召開會議討論修復方案,這怎麼叫為所欲為了?反倒是皇子殿下你大老遠跑過來干擾議題,浪費寶貴的修復時間,若是母巢以後真有個三長兩短,難道你準備把皇家學院的母巢賠給我們?”

    “我只是要你們別忘了最重要的事!”

    原詩一拍桌子:“最重要的不正是修復母巢嗎!?你剛剛口口聲聲母巢是國之重器,關乎重大,現在母巢又變得不是最重要了!?母巢目前還在衰竭狀態,多浪費一分鐘,都可能影響到日後的恢復效果,從你出場到現在已經浪費了何止十分鐘,你還在這裡糾纏什麼責任追究,要我們要么放棄母巢,要么放棄白驍,你怕不是故意來破壞紅山母巢的吧?!”

    這帽子扣下來就太重了,就算皇長子也萬萬承受不起,而嬴宏圖多年積威,又何嘗有人敢當面給他扣這種帽子,一時間被扣得頭暈眼花,竟有些語塞。

    原詩立刻乘勝追擊,大罵道:“皇家學院正經競爭玩不過我們,就出這種陰損招數,不怕下一代生出貔貅麼?”

    此時嬴宏圖的怒火已經豁然超出界限,兩隻漆黑的瞳孔泛出紫色,體內魔器開始瘋狂噴湧魔能,勾勒神通。

    原詩簡直大喜過望。

    她早就看帝國皇室不順眼,尤其這皇長子更堪稱人渣發酵複合物,如今能有光明正大的理由把他打成中肢殘疾,簡直是天賜良機!

    然而就在千鈞一發之際,卻有人忽然跳出來,義正詞嚴地指著原詩怒斥道:“原詩你不要在這裡血口噴人!皇家學院傳承悠久,能人輩出,豈是紅山學院能比的!? ”

    原詩聞言,下意識就回擊道:“覺得不能比那你滾回皇家學院去啊,賴在這裡領高薪,你臉皮何在?常年和座椅摩擦去了嗎?”

    話一出口,原詩才意識到糟糕,本來是在對皇長子持續輸出,結果卻被個跳梁小丑吸引了火力。

    果然,在原詩反駁張進澄的時候裡,皇長子嬴宏圖也終於再次找回了理智,瞳孔化為深邃的漆黑。

    “母巢修復的確是當務之急,我也不想平白擔上惡名,所以咱們並行不悖吧。你們在這裡好好商量如何修復紅山母巢,而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則由我來組織人手處理。”

    原詩簡直被逗樂了:“你來組織人手?憑什麼?別說你還沒繼承皇位,就算皇帝陛下在這裡,輪不到他管的事情,他也休想插手!”

    這一句話,頓時又讓會場內的氣氛變得緊張了幾分。

    整個西大陸,敢這麼蠻橫地議論皇帝的人,也是屈指可數,原詩的無法無天,著實到了一定境界。

    “憑你們犯了錯,惹了禍。”

    原詩樂道:“紅山學院有教無類1800年,收羅的奇人異士不計其數,這裡面不犯錯,不惹禍的反倒是少數。我學生時候也炸過實驗室,毀壞過歷史遺跡,那有如何?並不妨礙我成為最年輕的魔道大師,更不妨礙我在熾羽島上吊打皇家學院的優等生。連一點過錯都不能包容,這就是你們皇家學院上不得檯面的原因了。”

    這一次,又是張進澄跳出來吸引火力,以拉扯出空間讓嬴宏圖壓制怒火。

    “原詩你竟敢妄言侮辱皇家學院,真以為自己出身原家就沒人敢懲治你了!?”

    原詩簡直笑死:“不服氣你也投胎生在原家啊,或者努努力讓皇帝賜姓給你啊,明明娶了皇室的女人卻還是邊緣走狗,混不進核心圈子,這一把年紀的,你不覺得羞恥麼?”

    “你……”

    張進澄簡直被噴得氣血逆行,可惜場內卻再沒有人為他拉扯空間了。

    而原詩一噴二,卻佔據壓倒性優勢,一時間只覺得心神俱爽,在白驍那裡承受的精神打擊全然恢復過來。

    但下一刻,卻聽嬴宏圖冷笑道:“巧舌如簧,這本事的確非同一般,可惜紅山學院歸根結底還是屬於帝國的,不是你原家的私有物。”

    “也不是你嬴宏圖的私有物,學院做事,輪不到你說三道四。”

    “皇長子的確沒有監督管理學院的權力,但換個人又如何呢?”

    聽到這句話,原詩面色也微微一變。

    作為帝國之主,皇室之中當然有人有權對學院的事情指手畫腳。

    除了皇帝以外,就只有唯一一人,擁有那樣的權力……

    下一刻,嬴宏圖微微側過身子,然後畢恭畢敬地向虛空中行了一禮。

    “長公主殿下……”

    嬴若櫻的身影,悄然出現在會議室中。

    這個時候,已經有些資歷尚淺的年輕人感覺自己要昏過去了。

    這場緊急會議,未免來得太刺激了,居然連長公主嬴若櫻都給驚動了!

    這嬴若櫻,正是有權對學院事務指手畫腳的皇室成員。

    先前她現身開學典禮,並當場質問白驍的身份問題,若非白驍本人應對得當,加上她本人終歸沒有追究下去……當場就能釀成重大危機了,那句禮堂該換新的了,可著實讓一些年長的魔道士心臟猝停!

    如今,嬴若櫻捲土重來,而皇室也的確佔據了一定的大義之利,事情就萬萬不可能那麼容易糊弄過去了。

    不過,這一次嬴若櫻現身後,卻率先對嬴宏圖表示了不滿:“宏圖,我之前說過不要拿無聊的事煩我。”

    嬴宏圖也頓時感受到了宗師級的壓力,不得不先低頭:“這一次的事情,只能有勞長公主殿下……”

    “唔,原來如此,母巢意外衰竭,罪魁禍首是那個白驍?既然如此還有什麼好說的,盡快修復母巢,然後把管理權限交出去,自己管不好,就讓能管好的人來做。或者把那個非人的東西趕出去,紅山學院過去那麼些年,雖然偶有出格之舉,卻不至於牽連到母巢,這次的意外來得這麼嚴重,白驍無論有意無意都難辭其咎……”

    嬴若櫻的話輕描淡寫,卻無疑比皇長子的份量重上幾倍。

    就連朱俊燊,此時也實在提不起正面頂撞的念頭,只得考慮變通的法子。

    然而,依然是原詩,主動站了出來。

    對上嬴若櫻,她收斂了自己的狂氣,先是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禮,然後說道:“白驍是雪山部落派來的交流使者,將他趕走,就等於斷絕了帝國與雪山的交流渠道。”

    這句話說得很多人都莫名其妙。

    交流使者?斷絕交流渠道?那又怎麼樣,帝國很稀罕雪山部落的交流嗎?

    就連嬴宏圖都深深感到可笑,這原詩平素張牙舞爪,對上長公主也乖巧的可以啊。

    然而下一刻……

    “這樣啊,那就下不為例吧,我這邊很忙,不要再來拿小事煩我了。”

    一邊說著,畫面中的長公主忽然柳眉倒豎,一道道衰竭生靈的光環擴散出去。透過她那飛揚的髮絲,人們可以清楚地看到南疆戰場的生靈塗炭。

    再之後,畫面陡然消失。

    嬴宏圖目瞪口呆。
mk2258 發表於 2019-4-16 20:37
第75章人情

    當晚,紅山城高老莊。

    宴會廳內好一派熱鬧景象,一張巨大的圓桌圍坐了二十人,全都是來自紅山學院的新生,其中白驍清月不必多說,與白驍師出同門的原野、孫雯、左青穗也悉數到場。其餘赴宴的也大多出身不凡,在新生測試和魔種移植中取得了不俗的佳績。

    不折不扣的精英聚會。

    高遠則跑前跑後張羅著,對這齣乎意料的盛況驚喜地心臟都要蹦跳出來。一桌23人,有15人是新鮮粉嫩的少女,想不到高家的號召力這麼強大,今晚只要努努力,不知能和多少人結下良緣……

    在高遠熱情且近乎無上限的預算支持下,來自邊郡的珍惜食材,經過巧手妙廚的加工,形成一道道色香味俱全的佳餚,然後被穿著裹身短裙的南方佳麗送到賓客的餐桌上。

    然後被今日的主客風掃殘雲。

    負責送餐的侍女,感覺自己的手臂都有些酸麻了。

    在這高老莊內兼職打工,也有半年時間了,迎來送往,著實見識了不少大人物,也負責過不少大型宴會,甚至魔道大師也偶有出席,然後不得不說……

    還從來沒有這麼累過!

    以前服務一些性格惡劣的客人,最多是心累,但現在著實是身累!

    已經送了多少次菜了呢?從第十次以後就數不太清楚了,只記得每次都是剛剛費盡辛苦將沉重的餐盤、飯盆端上餐桌,還不及喘口氣,就听到那個油膩的小胖子在催促加菜。

    然後半點也偷不得懶,因為一旦動作遲了,那胖子就會顛簸著一身肥肉跑過來,用想要揩油的噁心目光看自己的大腿……那滋味真是寧肯過勞死也不想再領教第二回。

    所以一番忙碌下來,負責宴會廳的侍女們,紛紛感覺自己不像是在頂級酒樓工作,倒像是在流水線上揮汗如雨的搬運工。

    而坐在主桌上的那位身材高大壯碩的少年魔道士,無疑就是流水線終點的絞肉機!

    餐桌上的盛宴還在繼續。

    白驍在清理掉了第二十三盤邊郡大菜後,用毛巾擦去唇邊的湯汁,依然維持著筆挺如石雕一般的坐姿,腹部平坦如初,讓人完全理解不了那幾十斤的食物究竟儲存在什麼地方。

    “再來一盤。”

    聽到這話,全場人都感覺心臟一頓。

    還要吃啊!?

    今天這一桌菜,幾乎全都進了他一個人的肚子裡!那可是讓嬌俏可愛的侍女們忙成搬運狗,長此以往會練出發達的二頭肌三角肌與斜方肌的龐大菜量啊!邊郡菜本就以量大著稱,可是在白驍面前,那滿滿噹噹的碗盤卻彷彿是指尖淺的酒盅。

    而且,他怎麼就這麼能專注美食,心無旁騖呢?

    其他人赴宴,多半是為了社交。畢竟難得有人張羅這種能同時與本屆新生中排名一二的天才打好關係的宴會,機會當然不容錯過。實際上為了搶到這張宴會桌的席位,學生們之間還爆發了小小的爭執。

    但此時看到白驍那風捲殘雲的豪邁吃法,學生們卻感覺像是患上了失語症,多餘的話一句也說不出,只能默默看著白驍席捲全場。

    而高遠也從最初的狂熱中逐漸清醒起來,並開始深深悔恨於自己沒有學到老師原詩的絕技。

    花別人的錢,刷自己的卡……

    早知道白驍戰鬥力這麼過分,他就該拿自己的會員卡來刷賬了,這一桌飯菜足夠他刷成永世貴賓了!到時候就算過來喝口粗茶都會有穿著漂亮短裙的小姐姐揉肩搓背,那滋味何等熨帖!

    “再來一盤。”

    當白驍不知第多少次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就連清月都有些驚訝起來了。

    “不舒服嗎?”

    這一句話,聽得旁邊人更加感到崩潰。

    你們家不舒服的時候就是這麼暴飲暴食的嘛?還是說今天這飯量已經是狀態不佳了?

    難怪雪山部落人口不多,照白驍這麼吃下去,有個十萬人就能把雪山啃成雪原了!

    白驍卻沒想這麼多,拍了拍自己的肚子:“是有些不舒服,所以想多吃一些,補充能量。”

    “那就多吃些吧。”清月笑道,“難得有人請客。 ”

    白驍想了想,的確是這個道理,到南方大陸以後,從來都是他請客,還是第一次被人請,話說身為部落使者,卻花人家的錢吃飯,算不算丟了部落的臉?不過偶爾丟一下白無涯的臉好像也沒什麼大不了吧?

    正想著,忽然聽門外傳來一陣喧嘩聲,彷彿是有不速之客擅闖進來,讓侍者們應對的措手不及。

    下一刻,房門被人用力推開,一股歡快的空氣撲面而來。

    “喲,好多人啊,正好正好,大喜事正需要普天同慶一下。”

    在人們錯愕不及的時候,原詩已經風一般來到白驍身邊坐下,手中一壺價值超過一萬銀元的邊郡老酒強行塞到了白驍手中,然後抓著他的手腕高高舉起酒壺。

    “乾杯!”

    全場人都被這風一般的女子給震驚了,莫名其妙就跟著她一起舉起手中的茶水果汁淡酒,稀里糊塗乾了杯。

    原詩放下酒壺,笑道:“今天儀式上,白驍拿到了人類魔道史上質量最高的初始魔種。白夜城專程派了皇室成員前來道賀,你們猜猜看來的人是誰?”

    聽到皇室成員四個字,在座的一些政治敏感性比較高的學生,就已經臉色微變。

    皇室與紅山學院的關係之微妙,是紅山人茶餘飯後永不過時的話題,何況開學典禮上嬴若櫻那一番發難,更是將這個問題推成了時下熱點。如今白驍拿到序位魔種,皇室的人會來道賀?

    就算真的派人來做了個樣子,至於讓原詩專門跑來舉杯慶祝麼?

    考慮到原詩在學院的一貫言行,人們立刻就猜到這很可能是反話,皇室的人非但沒有來道賀,反而藉機發難……只不過大概率是被原詩給抽了回去。

    接下來,原詩果然不負眾望地說道:“是皇長子殿下,他專程從白夜城來到紅山學院,送上了非常真摯的禮物。”

    聽到這裡,一些學生已經感到毛骨悚然。

    但也有些唯恐天不不亂的,非常知趣地捧哏道:“什麼禮物啊,讓老師你這麼高興?”

    原詩看了眼站在一旁的矮胖子高遠,對他的眼力勁頗為滿意,然後回答道:“當然是臉皮啊。”

    噗!

    當場就有學生把茶水噴了出來。

    我就知道這傢伙絕對不會帶來什麼好消息!

    原詩卻興致勃勃地繼續說了下去:“皇長子這個人在傳聞裡是個性格陰鬱而殘暴的變態,實際見面就會發現他其實特別幽默,一開口就說白驍搞壞了紅山母巢。而我們紅山學院對母巢管理不利,必須要承擔責任。聽了這笑話,我簡直佩服他的想像力,同時也感動於他的這番誠意。畢竟自從我在熾羽島大會上吊打了皇家學院那幾個書呆子以後,真是很多年沒有白夜城的人敢在我面前說這種笑話了。我不好婉拒殿下的誠意,就毫不客氣地讓他享受了前輩們的待遇。他走的時候,背影就像是氣勢洶洶跑去捉姦卻被姦夫吊起來打的炊餅販子。哈哈哈哈!”

    伴隨原詩那豪情萬丈的笑聲,宴會廳內就像墳場一樣冷清。

    “說來,我和皇長子殿下這麼禮尚往來,想必他會對我朝思暮想,牽腸掛肚,在以後的日子裡對我和我身邊的人多加關照。你們今天願意出席白驍的慶功宴,這份人情一定也記在了殿下的小本子上……”

    話音未落,餐桌上的一眾優等生頓時作鳥獸散。

    最終留在餐桌旁的,就只有寥寥數人。

    看著自家門下弟子都在,原詩滿意地點了點頭,收斂了笑容。

    “很好,大家腦子都不差,知道這件事躲不開也沒必要躲,如今閒雜人等都離場了,咱們就可以說正事了。首先是白驍,我有個問題要問你。你爹,也就是白無涯,到底是個怎樣的人?“
mk2258 發表於 2019-4-16 20:37
第76章飛蛾撲火

    身為雪山部落年輕一代的首席獵手,白驍最為人熟知的,並非是他那遠超同輩的戰鬥技藝,而是在狩獵時無與倫比的勇猛。

    在部落生活的十六年裡,人們從沒見到白驍哭過、怯懦過、退縮過。無論什麼時候,什麼地方,遇到什麼事情,這位領袖之子,永遠都能堅毅地站在最前面。

    心志如鐵,這是部落所有老練的獵人們,對白驍不約而同的評價。

    到了南方大陸,面對截然不同的天地,親眼見到許許多多可以呼風喚雨,神通廣大的魔道士,甚至直面過大宗師級的威壓,白驍依然不曾恐懼。

    他會緊張,會興奮,卻絕不畏懼。

    然而此時此刻,聽到原詩的問題,白驍卻面色刷的慘白,背後連冷汗都開始泛了出來。

    一陣讓他不由渾身汗毛炸立的恐懼感湧上心頭。

    老師,你知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做什麼?

    白無涯是怎樣的人?你為什麼要問這個?你對他產生好奇心了!?想要更加了解他了?想和他建立更親近的關係了?想要見識那戰裙下面的神兵利器了?!

    你會毀了自己的!對那個人產生好奇的那一刻,就意味著你的人生已經開始墜向萬劫不復!

    而連原詩這種令白驍也認可其才華品性的人,居然也逃不脫白無涯的魔掌,那麼白驍身邊還有誰是安全的?紅山學院裡的同學,朋友,全都危險了?

    那個人渣,毒素哪怕遠隔萬里都能飄過來嗎?

    眼見白驍面色不對,原詩也嚇了一跳:我這是問錯什麼了?!怎麼活像是觸發了什麼驚天動地的隱藏任務一樣?

    下一刻,就見白驍面容一斂,眉目間凝聚著山巒崩摧一般的沉重,那陰鬱的面色,欲言又止的嘴唇翕動,讓原詩感覺自己就像是即將收到親兒子陣亡通知的不幸家屬。

    下意識吞嚥了一下,原詩問道:“到底怎麼了?”

    白驍說道:“老師,白無涯是個不折不扣的人渣,每一個和他有關係的女人,最終都會變得不幸。你……就算你再怎麼為單身所苦,也絕對不要越過這一條線,這關係到你的整個人生!”

    白驍的話氣勢雄渾,簡直擲地有聲,原詩聞言後愣了半晌,繼而氣血翻湧,眼前一陣金星亂冒。

    (%#@#%!!!

    白驍你個王八蛋!

    她活了近三十年,還從來沒有受過如此屈辱!

    這雪山野人,居然誤會她對白無涯……他居然敢誤會自己的性取向!?

    白驍卻以為自己的提醒還是不夠,沉著面色解釋道:“白無涯曾經來過南方大陸,短短三年時間,和超過三位數的女人發生過關係,而他之後回歸雪山,卻沒有一絲一毫的留戀!這種始亂終棄的人渣……”

    話沒說完,就見原詩臉色陡然恢復正常,一雙妙目圓瞪起來,原先的羞怒霎時間被強烈的好奇心掃得煙消雲散。

    “仔細說說!”

    白驍又嚇了一跳,心情不由更為沈重。

    因為白無涯曾經信誓旦旦的說過。

    對於男人來說,最可怕的並不是成為人渣,因為天底下總會有些不諳世事的小姑娘,對一成不變的沉穩生活失去了興趣,渴望叛逆。她們不喜歡所謂的老實人,甚至不喜歡一般意義的白馬王子,同時也不在 傳統意義的倫理道德,對那些輕薄而擅長風情的人渣興趣濃濃。

    在南方大陸游歷的後期,一些女人明知道白無涯的“多情”,卻反而更加興致勃勃地跳入火坑,簡直是字面意義的飛蛾撲火。

    而原詩現在這“我很好奇”的眼神,實在像極了飛蛾!

    更要命的是,隨著這師徒二人的誇張表演,餐桌上其他人也開始產生了興趣。高遠、原野自不必說,就連性情恬靜、羞怯的左青穗,都不停地閃過目光,臉色羞紅,彷彿是在聽取意中人的八卦的花痴少女。

    白驍心下一嘆,事到如今,再強行隱瞞已經沒有意義,不如開誠佈公,讓所有人都能認真了解一下白無涯的可怕之處。

    同時,這也算是作為同學的應盡義務,自己繼承了白無涯的血脈,很可能在有意無意間也讓身邊人變成飛蛾……而他是萬萬不能容忍自己變成白無涯的!

    所以最好是從一開始就和其他人劃清界限,讓周圍所有人都對他提起警惕來!

    “好吧,既然你們想知道,那麼……”

    之後的半個多小時裡,白驍便將自己所了解的白無涯,認認真真說了一遍。

    餐桌上,高遠眨著肥肥的眼睛,幾次欲言又止。原野也是眉頭微蹙,彷彿對故事中的細節有些不理解。孫雯淡然地喝著茶,手指在一本小冊子上點點畫畫,心不在焉,彷彿是在向某人通風報信。左青穗面色更紅,目光仍是躲躲閃閃。

    至於清月,她的淡然倒不出所料……

    但整體而言,聽眾的反應,比白驍預期的要淡漠許多。

    只有原詩一臉凝重,確認道:“也就是說,白無涯在16年前離開雪山,來過南方大陸,然後13年前又回歸了部落?”

    “是的。”

    “這樣……的確就說得通了。”原詩握了下拳頭,“我果然沒猜錯!”

    這下反倒輪到白驍不解:“什麼沒猜錯?”

    原詩說道:“那個嬴若櫻,你還有印象吧?算了我從頭說,今天儀式之後,院長召集了緊急會議……”

    “總之,最後那個嬴若櫻本可以趁機發難,卻在我那句話之後轉身就走,我當時只不過是賭了一把,卻不料真的中了大獎。”

    原詩說到最後,也不由鬆了口氣。

    她雖然不怕皇室,甚至不怕散華大宗師,但當時那個局面若是處理不好,的確是後患無窮,好在嬴若櫻真的如她所料。

    “我其實早就懷疑,嬴若櫻和雪山部落有關係。”原詩說道,“在開學典禮上,她其實就收手地有些莫名其妙,你是不知道她的傳聞,但這裡其他人應該都很熟悉長公主殿下的故事吧?”

    原野等人頓時紛紛點頭,露出心有餘悸的表情。

    “依照那位殿下的性子,你和清月在眾目睽睽之下讓她難堪,就算是在紅山學院,她也絕對是要動手的。畢竟就連皇帝都被她打過啊……但她當時做了什麼,丟下一句狠話就走人了,若非她一向兇名赫赫,怕是有人要以為她認慫了!而這麼丟臉的事情,以她的性子是絕對做不出來的!”

    聽到這裡,白驍又不由心驚。

    該不會是那位長公主殿下對自己……

    “想多了。”原詩毫不客氣地阻止了白驍的妄想,“你還沒自己想的那麼討女孩子喜歡。”

    白驍眨了眨眼:“真的?那可太好了。”

    “……算了,回歸正題,我當時就在想,她到底為什麼退讓的?後來我將當時的對話重演了一遍,發現……”說到這裡,原詩自己都有些難以置信,“我發現她簡直就是在幫你。”

    清月點點頭:“果然,我當時也感覺到了,她的問題實在太完美了。”

    原詩解釋道:“她先是質疑你是不是人類,而後質疑你的文化認同,質疑你的部落出身,看似是在連續攻擊要害,但其實這些問題都有足夠好的回應方式。當時就算沒有清月幫你,其他人也總有人能想得到類似的答案。而經過那番對答,至少再也沒有人能在身份問題上刁難你了。”

    清月也說道:“的確,在此之前,還有人對你,乃至對我的出身有疑慮,但開學典禮以後,你我的身份已經成為紅山學院裡的一種政治正確,不容置疑了。”

    原詩說道:“我後來就一直在想,嬴若櫻為什麼要幫你?而且既然是要幫你,為什麼不明著來,非要那麼拐彎抹角,她可是生氣起來敢在皇宮裡吊打皇帝的長公主啊……而我能想到的唯一理由,就只有雪山部落這四個字了。而部落中,最大的嫌疑犯,就是你的父親,白無涯!”
mk2258 發表於 2019-4-16 20:37
第77章父子

    原詩的一系列推論,顯然有著強烈的主觀臆斷成分。

    但她的直覺卻無疑指向了一個正確的方向,嬴若櫻在她那句話之後,果不其然放棄了追責。

    而長公主離場,皇長子頓時變得尷尬萬分,最終也只能狼狽而去。

    一場偌大的風波,就此化解於無形。

    事後,且不提參會的其他魔道名宿們如何回家嗑藥安撫心臟,原詩是第一時間就跑來找白驍求證她的猜想。

    現在看來,距離真相已經很近了!

    “十六年前到十三年前,三年間白無涯來南方遊歷,那段時間……的確嬴若櫻的行為有過異常,具體的資料我要回去再查一下,但我記得很清楚是那幾年發生的事。這樣一來,事情就微妙了。”

    到這裡,旁邊一直聽戲的高遠終於忍不住問道:“這不是好事嗎,就連長公主都站在白驍一邊,以後我們就不怕皇長子刁難了。”

    原詩嘆了口氣:“看來邊郡那邊,對皇室的了解還是不夠深入。”

    孫雯在旁邊輕聲解釋道:“皇室成員站在你身邊,和站在你對面是一樣的危險。”

    原詩則用更簡單的例子說明了問題:“嬴若櫻打斷過嬴宏圖的腿,而她對嬴宏圖已經算是相當寬厚的了。所以你覺得有這樣一個人站在你這邊,很值得開心麼?”

    高遠張了張嘴,到底沒把心裡話說出來。

    有一個美麗、強大、高貴的女性在身邊,就算坐一輩子輪椅又如何?

    “說她喜怒無常有些不准確,但嬴若櫻無疑是個很喜歡傷害自己中意之人的性子,越是喜歡,就越要刁難。開學典禮的時候,她的問題雖然實際上是幫了大忙,但假如當時我們真的應對不當,那她藉機發難也是完全可以預料的。剛剛會上的情況也類似,她身為長公主,手握監督大權,開口說要紅山學院讓出母巢,開除白驍……可不是說句開玩笑就能了事的。”

    頓了頓,原詩又說道:“被這種人盯上,可是實實在在的後患無窮,所以我必須向你確認一下,你父親白無涯到底跟她有什麼關係?”

    白驍當然答不上來。

    所以一行人很快就來到舊雨樓,親自詢問當事人。

    ——

    “啊?嬴若櫻?沒聽過沒聽過。”

    光幕中,一頭鬥志昂揚的戰象,用力搖擺著長長的鼻子。

    原詩當然不甘放棄,將嬴若櫻的畫像擺了出來:“這等絕色女子,你總該有印象的吧?”

    象鼻裙頓時停了下來,白驍彷彿對著畫像沉吟良久,然後說道:“你就給一張臉,這誰認得出啊?”

    原詩簡直目瞪口呆,對白驍口中此人人渣的形象頓時有了鮮明的認知。

    你認人不是靠臉?!

    “我白無涯從來不會以貌取人,在我眼裡,健康的體魄比姣好的面容更加重要!所以在你給出此人的胸臀照之前,我是斷然認不得此人的!”

    原詩簡直眼界大開,想不到世上還能有人將人渣二字演繹的如此光明正大。

    相較而言,白驍這種癡情而專情的少年,怎麼看也不像是這號人的親生兒子。

    不過想到原家老實本分的當代家主卻生了自己這號奇葩,此事也就沒什麼好驚訝了。

    不夠,還沒等原詩考慮要如何去找體現嬴若櫻身材的圖像資料,就听白驍在旁邊說道:“他肯定認識,不然他現在絕對是求認識。”

    知父莫如子的道理,這一刻被白驍演繹地淋漓盡致。原詩立刻來了精神:“你當初欺負過她?”

    白無涯卻認認真真地搖了頭:“我是真不認得她。”

    白驍冷笑道:“就像你不認得在南方大陸的三位數的紅顏知己?”

    白無涯說道:“你覺得我該認識她們嗎?”

    白驍頓時語塞,只覺得這問題簡直兩難。

    “既然都離開了,何必念念不忘?過去有過美好的回憶就足夠了。孩子,你在南方大陸也要切記萬花叢中過……”

    白驍立刻就要掛斷通訊。

    原詩死活算是攔了下來,然後組織了一番措辭,說道:“這個女人,可能對白驍不利,所以我需要她的更詳細的資料。”

    白無涯哈哈笑道:“她是南方人,你一個南方人,找我一個部落人問南方人的資料?是對她有興趣還是對我有興趣啊?”

    這句調戲性質就很惡劣,等同在質疑原詩的性取向,女子頓時柳眉倒豎,惡向膽邊生。

    而就在這個時候,白無涯忽然輕咦了一聲,目光似乎轉到了某人身上。

    “清月?你……還真是命大啊。”

    被提及的少女輕笑了一聲:“都是託了小白的福。”

    “是拖了白驍的後腿吧?”白無涯毫不客氣地批判起來,但很快又驚訝道,“誒,你是不是發育了?”

    白驍直接關閉了通訊。

    然後義正詞嚴地對原詩解釋道:“跟這種人渣沒有什麼好說的。”

    原詩只好安撫道:“你等我調戲回來。”

    然後再次接通通訊,對白無涯正色道:“嬴若櫻恨你當年對她所做之事,所以打算在白驍身上報復回來。”

    白無涯動了動象鼻,說道:“原詩老師,你是不是覺得我們雪山部落都是野蠻人,智商都很低下,所以你說什麼胡話我都會相信?”

    原詩頓時皺起眉頭,知道自己的猜測有誤,說錯了話,但此時卻不知該如何補救。

    好在白無涯也無意深究,而是嗤笑起來:“我還是那句話,對過去的女人,我是一點都不記得了,你再怎麼說我也是不記得。但如果真有什麼女人恨我當年所做之事,打算在白驍身上報復回來,那我只有一句話。”

    頓了頓,白無涯一挺腰間戰裙,象鼻昂揚挺立,器宇軒昂!

    “白驍繼承了我的血脈,哪怕未成年,那神兵利器也足以讓嬌嫩的南方女人哭泣求饒……”

    啪!

    白無涯的話沒說完,白驍已經一拳打碎了光幕。

    然後一臉凝重地對原詩說道。

    “老師,你也聽到了,白無涯是何等荒淫無恥的人渣,所以以後若無必要,千萬不要再和他聯繫了,甚至想都不要想……”

    原詩簡直又好氣又好笑,你一個16歲的小處男,居然也好意思教我這永遠17歲的美少女人生經驗?

    但是這孩子一番真心,總不能大步踩踏過去,所以……就小步地踩吧。於是拍拍白驍的肩膀:“等你品嚐過男歡女愛的滋味再來勸我吧。”

    白驍反問:“老師你嚐過?”

    原詩呵呵冷笑。

    心道過一會兒一定要去找朱俊燊聊聊天,把來自弟子的壓力轉嫁過去。

    好在這個時候,那光幕居然在一陣刺啦作響中再次亮了起來。白驍雖然一拳將其打得粉碎,但作為紅山快送的拳頭產品,通訊端被打造地格外堅韌。

    畫面中,戰象輕輕搖擺著長鼻子,說道:“我雖然不記得南方人的事情,但如果那個南方人還真記得我,就沒什麼好擔心的。”

    原詩愣了一下,覺得這話裡的邏輯,透著一股不講道理的霸道。

    接下來,白無涯補充道:“和我交往過的女人,無論表面如何傲嬌,最後一定會對白驍關愛有加的,因為那可是我的兒子。你們只要小心別讓她把白驍當成我的替代品,衝動之下發生過於親密的關係就好了。畢竟父子同靴這種事……”

    轟!

    這一次,白驍直接將通訊端打得粉碎殆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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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你居然敢說我不是人渣!

    眾人很遺憾地沒能從白無涯口中得到最想要的情報。

    當年嬴若櫻和白無涯到底發生了什麼?

    始亂終棄?負心薄倖?翻雲覆雨?盤腸大戰?

    一時間,眾人腦海中上演起了連場大戲。

    直到白驍沉聲說道:“夠了吧,白無涯是個何等人渣,你們應該都親眼見過了。”

    人們這才從那令人面紅耳赤的畫面中驚醒過來。

    但是對於白驍的問題,卻有人提出了不同的見解。

    原野實在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問道:“白驍師兄,恕我失禮,但是,令尊的所謂人渣之舉,與多位女性發生肉體關係嗎?”

    白驍聽了這語氣,也覺得不可思議:“就只是?你的修辭是不是有些太輕描淡寫了?”

    “不,我只是覺得,白師兄你是不是有些大驚小怪了?”原野認真地說道,“在南方大陸,有錢有勢的權貴,在男女關係上的放肆,遠遠超出你的想像。”

    白驍皺起眉頭:“我一般不會想像權貴的男女關係問題……”

    原野說道:“就我所知,在南方大陸以千人斬聞名的富家子弟就不在少數,他們幾年時間裡就可以和上千位女性發生關係,並引以為傲,誇誇其談。這些還只是浮在表面的,那些做事不願張揚的,暗地裡做得可能更加過分。”

    話音未落,就听被白驍打得粉碎的通訊端中,隱約響起一個失真的人聲。

    “愚蠢的南方人,千人斬算什麼本事,要統計就該統計總時長……”

    轟!白驍一個踏步,將殘骸踏得四下飛揚,打斷了某人的吹噓。

    原野不由顫了一下,繼而認真解釋道:“以上還大多是建立在你情我願的基礎上,還有些性格更加惡劣卑鄙的,最喜歡欺辱良家婦女,甚至不惜造成肉體傷害,他們的罪行要更加嚴重得多!相較而言,令尊剛剛所說的話,卻讓我感覺那三年遊歷中發生的一切,他都問心無愧……”

    旁邊,高遠也附和道:“我不是支持這種百人斬、千人斬的行為啊,但我也覺得這種事其實沒必要大驚小怪的……”

    白驍怒道:“大驚小怪!?這算大驚小怪?那我問你們,你們的爹斬了幾人! ?”

    原野被白驍咄咄逼人地質問,頓時後退幾步,額頭滲出冷汗:“我,我也不知道……”

    原詩在旁邊答道:“2人,一個是原配,一個是續弦。其他別說街邊野花,就連家中的女僕他都沒碰過。”

    原野聽得一頭冷汗:“這種事……”

    原詩聳聳肩:“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醜事,別人說 他妻管嚴他還挺開心呢。”

    “所以若是有一天你爹突然在三年間和一百位女性瓜葛不清,其後在家門口也放蕩不羈,你也能做到不大驚小怪嗎?”

    原野就算稍稍開啟想像之門,都覺得那畫面會讓他噩夢不斷。

    原詩則哈哈大笑,恨不得滿地打滾。

    另一邊,高遠自覺退出了這毫無意義的競爭:“我錯了,是我不對。”

    雖然在邊郡的時候,老爹經常和他吹噓年輕時候的風流倜儻,但高遠早就發現他吹噓的每一個故事,在黃書裡都有原形。倒是在老家聽老人聊天時經常誇高遠長得和他父親小時候一模一樣……所以這個問題還是迴避為好。

    倒是孫雯在旁邊幾次欲言又止,心中激情澎湃欲罷不能。

    真可惜今天討論這個話題的時候陸珣少爺不在!不然你們一定可以相談甚歡!

    想著白驍和陸珣同病相憐,詳談交心的畫面,孫雯面頰緋紅,呼吸急促。

    另一邊,白驍又說道:“何況我厭惡白無涯,不僅僅在於他傷害了多少南方女子的感情,更重要的是他背棄了和母親的感情。母親生下我就去世了,而他在母親剛去世的時候就跑去南方和無數女人鬼混,這種人不算人渣算什麼?!”

    聽到這裡,來自豪門世家的人,依然產生不出太多共鳴之情,畢竟在他們的圈子裡,還有人還沒等原配去世就已經在外連斬百人了……

    倒是人們不由對白驍的母親產生了強烈的好奇。

    按照白驍所說,白無涯的人渣轉變,完全是在原配去世以後,那麼原配對他的約束力該有多強?是何等出色的奇女子?

    反正八卦會已經開始,人們也不介意再延伸一下,很快就有人提問道:“關於母親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白驍卻沉默了下來,很久後才說道:“知道的不多,人們很少提起她的事。”

    這句話卻一下子讓事情變得奇怪起來。

    部落領袖的妻子,卻很少有人提起?!就算她去世早,也不該連親生兒子都對她的事情所知寥寥啊。

    此時,清月忽然開口道:“她應該不是部落的人。”

    這下就連白驍都驚訝起來:“什麼?”

    清月被眾人目光聚焦,仍顯得不慌不忙,說道:“如若不然,你怎麼會知道的不多?”

    這個邏輯略微有些繞,但白驍還是很快領悟到了。

    是啊,如果自己的母親是生在部落長在部落,那一定會在部落留下自己的痕跡,畢竟那又不是什麼幾十萬人的大城市,一共就只有幾千人口,又哪裡能藏得住呢?

    偏偏他從小到大,真的很少聽到過母親的事情。

    周圍人很少提起,自己主動去問時也得不到答案……這就更加奇怪了,白無涯雖然人渣,卻不可能在這種事上下禁口令,有藍爺在他也禁不住,那麼人們很少提及,或許正是因為誰也不清楚她的事。

    “而且為什麼白無涯要在妻子去世以後,放下孩子跑去南方?”

    白驍怔怔道:“他說是去南方尋找起死回生之法。”

    清月說道:“兩個問題,第一,死而復生的辦法,部落沒有嗎?死在雪山上的每一個部落人,都會化為部落的靈。而大巫祝的返靈之術,不是曾經將剛死之人拉了回來嗎?第二,死而復生,可是有很多種解釋的,比如,一個突然失憶的人找回了記憶,算不算死而復生呢?”

    白驍想了想:“沒那麼誇張吧?失憶也算?那我以前想不起來東西被收到了哪裡,經你提醒想起來了,難道也算死而復……”

    說到這裡,白驍忽然閉上嘴,覺得清月的問題有些……

    振聾發聵。再細想下去,不可思議的細節就越來越多。

    部落的返靈術,自己什麼時候和她提起過了?尤其是大巫祝嘗試召喚新死之靈,將返靈昇華為返生的試驗,更是……

    “餵,清月你不要在這種問題上開玩笑啊,你……”

    可惜清月卻輕笑著將問題迴避了過去,甚至也不再談論白驍母親的話題,而是說道:“總之,白無涯在妻子去世以後就來到南方,三年裡與嬴若櫻打過交道,而從結果來看,嬴若櫻無疑是如白無涯所說,站在了白驍這邊。如若不然,就沒辦法解釋她在新生典禮,和剛剛集會上的關照。”

    參加過新生典禮的原野仍是心有餘悸:“那咄咄逼人的姿態,可實在讓人很難將其當做是關照啊。”

    “你自己說的,皇室成員站在同一邊比站在對面還讓人難受。”

    “這……倒也是。”

    而原詩聽到這裡,總結道:“所以,你認為接下來就沒必要為皇室的事情太費心思,因為對方的大將已經叛變?”

    清月說道: “這種事問我,我也答不上來啊,對於皇室的了解,我僅限書本和少數人的傳聞。”

    “明白了,那事情就先到此為止,能做的已經都做了,我把消息總結一下反饋給院長,之後讓他去頭疼好了。咱們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以不變應萬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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