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生活】天眼人生 作者：微笑面對世界（已完成）

一千七百三十九章邊境賭場

    最近幾年越南正在醞釀著使賭博合法化，雖然到目前為止還沒有形成法律法規，但是他們各級政府對設在涉外賓館和邊境地區的賭博場所已經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採取了默許或者縱容的態度。

    越南方面對本國公民參加賭博是嚴加限制的，他們在一份內部文件上就曾經明確提出︰要用賭博這個方式賺外國人的錢，發展本國的經濟，提高人民群眾的生活水平。

    談判一時陷入了僵局，越方的談判代表也只好建議休會，對於這麼大的一個問題，他們是不敢私自做主的，需要回去請示才能給以答覆。

    費亞金之所以在關鍵時刻提出了這個問題，也是提前得到了穆國興的指示。雖然穆國興也知道越南方面不一定會肯取締那些邊境賭場，可是提出來讓越南一方控制一下還是很有必要的。這種牽扯到兩國利益之間的事情，更要注意兼顧雙方利益了，只有形成一條折中的方案才能達到各自所需要的目的。

    阮文加在陪同穆國興參觀完學校之後，剛回到自己的辦公室，就得到了參加下午談判的工作人員匯報，他此刻感覺到事情有些棘手了。他很清楚廣南方面此時提出這個問題來，必須要他做出一個抉擇，要麼取締邊境賭場，雙方簽訂投資合作協議，要麼保留邊境賭場，雙方合作就此作罷。

    對於廣南省這次來涼街簽訂投資協議的事情，阮文加之前已經把聲勢造了出去，越南的高層領導也非常重視這件事情，他們國家的一個副總理更是對這件事情非常關心，曾多次召阮文加進京城研究部署這項工作。

    不僅如此，阮文加的家族對這件事情更是異常的重視，他們也很清楚，如果阮文加能夠與廣南省簽訂了這份投資協議，那可以說是越南在引進外來投資方面取得的最大的一個成果，有了這麼一個大的政績，阮文加今後進入高層也就有利一個很堅實的基礎了。

    這就是說阮文加不管是為公也好為私也好，他必須要與廣南省簽訂這個合作協議。如果這個協議簽不下來，阮文加今後的仕途不僅會受到影響，他們國家吸引外資也將受到重大的挫折。鄰境的廣南省都不來投資了，其他的國家和地區的投資商誰還會再來啊？

    阮文加坐不住了，要求外事部門安排他緊急約見廣南省省長穆國興。他想與穆國興再談一談，看看雙方能不能找出一條大家都能夠接受的路子來。

    距離歡迎宴會舉行的時間只有一個半小時了，雙方見面過也沒有過多的客套話，很快就對這個問題展開了討論。

    阮文加說道︰「穆省長，在今天下午工作人員的技術性談判中，貴方提出了一個條件，要求我們取締邊境賭場，我想就這個問題與您進行一些探討。」

    穆國興說道︰「近幾年來，貴省在毗鄰廣南的邊境地區設立了多家賭場，現在已經嚴重的影響了廣南省百姓平靜的生活了，造成我省邊境土地的荒蕪，居民的生活水平急劇下降，對此我們感到很不理解。」

    「穆省長，發展博彩業是我國政府根據我國的實際情況做出的決定，這也是符合我們國家的政策，賭場是設在我國境內，我不認為他會影響貴省百姓的生活。」

    穆國興聽明白了阮文加話裡的意思，他是在說他們設立的賭場是他們政府做出的決定，廣南省的公民去他們境內進行賭博，那是他們自己的事情，和涼街省沒有任何的關係。

    穆國興笑了笑，說道︰「加省長這樣講我認為不太恰當。既然貴國政府支持博彩業的發展，為什麼這些賭博場所不設在你們內地，或者是平節市裡呢？為什麼只單單設在邊境地區呢？」

    穆國興略微停頓了一下又繼續說道︰「貴國有些賭博場所甚至與我們國家只有一河之隔，由於我們兩個國家的邊民自古就有通商通婚的習俗，兩國政府也同意兩國邊民持有關證件可以自由往來，如果說不影響到我們國家邊民的生活恐怕是不太恰當的。我希望涼街省政府能夠認真考慮我們的意見，維護我們兩省之間的友好合作關係。」

    阮文加也不是傻瓜，當然也聽出穆國興的話是軟中帶硬，如果不能考慮廣南省的意見，就無法維護兩省之間的友好合作關係，也就是說這次的投資合作協議是無法簽訂的。

    阮文加的心裡很不爽，他認為穆國興這是在*裸的進行訛詐，這是一種干涉別國內政的行為。如果答應了穆國興的條件，雖然可以順利的簽下了這份投資合作協議，可要是被別人給捅到上面去了，那情況可就不妙了。

    對於這一次的雙方合作，阮文加家族的政敵始終在百般阻撓，如果他們知道了阮文加是用關閉邊界賭場的這個條件才換來了廣南省的投資，他們家的這些政敵們必然會說他喪失了國格，甚至還有可能被他們稱之為賣國，這樣以來，拉來的投資的功勞也就會與這件事情相抵消了。

    爭取自己的利益最大化，這是每一個官員都極力要達到的目的，誰也不肯做這種出力不討好的傻事，阮文加現在處於一種進退兩難的境地。

    其實穆國興何嘗不是處於這種境地，在廣南省建設國際貿易加工區的事情，他已經向三號首長做過匯報，並且也得到了三號首長的支持。不僅如此他還與花南有簽訂了投資合同，雖然投資合同表面上是利用廣南省的本地資源，進行礦產品的深加工，合同裡並沒有提到用境外資源的事情，貿易加工區建成後利用廣南省的本地資源也可以正常的運作，但是他的意義就不一樣了。

    更何況花南有也和他聘請的幾個專家參加了穆國興的這個訪問團，這件事情要是辦不成，對穆國興的影響也是非常不好的。現在的情況就是看看誰能爭取主動，誰能堅持到最後了，現在比的就是一種心態，誰的心裡最著急，誰就會做出讓步來。

    兩個人都在喝著茶，心裡卻在急速的思考下面應該怎麼講，怎樣才能找出一條雙方都能接受的辦法來。過了一會，阮文加說道︰「穆省長，我有個建議，講出來請你考慮。取締邊境賭博場所，這個影響太大阻力也很大，我們是否可以不取締邊境的這些賭博場所，而採取一種行之有效的辦法來，嚴格控制貴國公民進入我國境內的賭場，並對博彩金額進行限制。」

    穆國興也很清楚，阮文加也是一種無奈之舉，如果要求他完全取締邊境賭場也是很不現實的，搞不好也會喪失了這次雙方合作的機會。要是廣南省的國際貿易加工區實驗不成功的話，原來所設想到的在東北、華北和西北再建立三個國際貿易加工區的計畫，也就更行不通了。

    阮文加能夠提出這個意見來，就說明他還是很有和廣南合作的誠意的，既然做出了讓步那就好辦了，下面就要步步緊*讓他做出更大的讓步來。

    「我非常欣賞加省長的態度，以及為維護雙方友好合作關係所作出的努力。我原則上同意可以不完全取締邊境賭場的意見，但是，貴方必須要對邊境賭場進行嚴格的管理，並拿出一套行之有效的管理辦法來。」

一千七百四十章訪問越南

    阮文加聽後心裡高興了，只要是能夠在名義上保存這些邊境賭場，堵住那些政敵的嘴巴，不讓他們說三道四的就可以了。至於那些賭場賺錢不賺錢，能不能生存下去，就不是他現在所要考慮的問題了。畢竟邊境賭場的那點收入是無法與幾百個億的投資所能相提並論的。

    雙方就這一個問題達成了共識，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了。一個半小時的緊張會談，雙方形成了幾項協議，一，廣南省方面同意涼街省暫時不取締邊境賭場。二，涼街省必須要對邊境賭場進行嚴格管理。三，涼街省警方要定期對賭場進行檢查，嚴格控制每天由廣南省進入邊境賭場參加賭博的廣南人口，一天不得超過五十個人。四，每人每次進入邊境賭場的賭博金額不得超過五萬元。五，涼街方面必須要保證廣南公民進入這些賭場的人身財產安全。最後雙方還一致同意，在時機成熟的時候，涼街省方面將會徹底取締這些邊境賭場。

    這麼一份重要的協議，雙方自然是不會對外宣佈的，這也是國與國之間打交道的一種慣例。哪一個國家也不會愚蠢的在幫助另外一個國家的時候，不得到點其他的利益。而得到的這個利益就以秘密文件的形勢存在了，至於以後這個秘密文件會不會解密，也要看具體的情況而定。有的可能隨著時間的久遠而解禁了，還有一種情況就是兩個國家之間撕破了臉皮，吃了虧的一方就會把它拋出來，博得世界上其他國家的同情。

    廣南省與涼街省達成的這份協議，從表面上看還是比較平等的，但是仔細的分析起來卻遠不是那麼回事了。一個國家在自己境內成立的企業，被另外一個國家進行了限制，這本身就是一種損害主權的行為。更不用說這個企業被限制之後，在經濟方面遭受的巨大損失了。

    就拿邊境賭場來講吧，大家都知道到賭場去的人越多，賭博的數額越大，賭場就會越賺錢。人數和賭博的數額被限制了，賭場今後的日子可就不好過了。但是不好過也沒有辦法，因為一個企業的利益再大，也要符合國家整體利益，這就是政治的體現。任何一個企業在強大的國家政權面前，也必須老老實實的服從。

    穆國興當然不會僅僅滿足於這樣處理邊境賭場的問題了，他已經有了一套計畫，在這次訪問結束後，他要騰出時間來，好好的收拾一下那些賭場了。雖然對他們進行了限制，但是並沒有徹底的根除，去參加賭博的人還是廣南省的百姓。再說了，誰知道涼街方面會不會認真執行這個協議啊？這年頭，嘴上說著一套，做的是另一套的人可是太多了。

    晚上涼街省一方為廣南省代表團舉行了盛大的歡迎宴會，參加宴會的涼街省方面全部是涼街省黨政軍的首腦，也許是下午雙方達成了共識，除掉了簽訂這次投資協議的最後一個障礙，涼街省省長阮文加在宴會上表現的非常興奮。

    菜被一道道的端了上來，全部是地地道道的越南特色菜，有什麼咖喱蟹，生牛河，越南春捲，越式蔗蝦，越式蝦沙律，墨魚仔拌軟殼蟹等等。

    阮文加在一邊如數家珍般的向穆國興介紹著今天宴會上各式菜餚的特點︰越南菜非常注重色香味，魚露、蔥油、炸干蔥和花生碎，是烹調時用於調香的四大金剛。由於越南氣候較熱，所以全部的菜系以清淡為主。酸甜可口之外還有一點點的微辣，烹調時非常注重清爽原味，以蒸煮、燒烤、涼拌為多。

    經過阮文加的介紹，穆國興對越南的菜的直接感覺是清爽而不油膩，這些菜餚不僅色香味兼備，手藝更是精緻精巧。今天晚上菜餚製作的主廚，也是涼街省從首都請來的專門製作國宴的大廚。由此可見，涼街省方面為迎接廣南省代表團還是下了很大功夫的。

    第二天上午，隨同廣南省代表一團來涼街訪問的安江民營企業家花南有，就帶著他的專家，在越方人員的陪同下，到各個礦點進行實地考察去了，穆國興則在阮文加的親自陪同下，又參觀了涼街省的機關廠礦農村。說實話，涼街省的地方太小了，一個經濟落後地區也並沒有什麼值得好看的，但是，既然是來訪問的，當然就要去實地看一下了，此時也斷然不能表現出任何不滿或者是大國沙文主義來。

    在去一個農場的路上，阮文加邀請穆國興中途下車，要到一個烈士陵園看一下，被穆國興婉言拒絕了。穆國興也知道，如果參觀了這個烈士陵園，就有可能會被越南方面加以利用。這些整天圍著他們轉的記者們哪一個也不是善茬，平日裡黑的都能說成白的，有了這種機會，他們再造出點謠言來，那就對穆國興造成很壞的影響。一個省長跑到人家國家的烈士陵園去幹什麼呀，這不就是在公開的承認那場自衛反擊戰是錯誤的嗎？

    經過這一件事情，使穆國興對阮文加這個人有了進一步的認識。這個人不僅僅是一個經濟學碩士，在政治方面還是很有一套的，看來他是因為之前廣南省取消了去戰爭紀念館參觀的安排後，耍出的另外一個花樣。這件事情也讓穆國興提高了警覺性，讓他的秘書鄭偉告訴所有的代表團成員，在自由活動期間，絕對不能去涉及到政治問題的場所，誰要是違背了這一點就要受到黨紀國法的嚴厲處分。

    越方一計不成又生一計，一天穆國興到外地參觀回來之後，涼街方面的外事官員極力邀請穆國興去酒店桑拿，美其名曰為解除身體的疲勞。說實話，在國內穆國興從來都不去這種場所，更何況出國了。他也從內部文件上看到過好多這方面的例子，有些政府官員出外訪問的時候，喜歡到一些紅燈區去看新奇，最後不由自主的被人拉下了水。事後這些人的醜態必定會被拍成照片和錄像，成為外方要挾我們的把柄，簽訂了很多損害我們國家利益的文件。

    經過五天的考察，花南有對於涼街的礦產資源情況還是比較滿意的，尤其對四個大礦產項目非常感興趣。

    根據越方提供的資料，涼街境內有一個富銅礦，和一個金礦，外加鈦礦，大型磷礦，這四個礦非常具有開採價值。不僅交通便利還屬於淺表層礦，開採起來也比較容易，先期投入並不需要很多。

    按照花南有的設想是，礦產開採出來之後，可以經過陸路運到麗慶市的國際貿易加工區，在這裡建設四個大型企業，分別對這四種礦藏進行深加工。對於金和銅這兩種貴重金屬大家都清楚它的價值，而鈦則被廣泛應用於飛機、火箭、導彈、人造衛星、宇宙飛船、艦艇等等領域。也可以說鈦的大量使用會使一個國家的軍工工業走向一個新的高度。

    在我們國內也生產鈦，但是由於儲量稀少，產量並不高，從國際上進口不僅價格昂貴，還經常遭到西方國家的卡脖子。如果廣南省從越南進口這種礦產，在國內進行深加工，必將會極大地支持我國軍工企業的發展。而加工企業的發展前景，也將是非常好的，這可是一件名副其實的利國利民的大好事。

一千七百四十一章凱旋而歸

    花南有之所以盯上了這四個大礦山，還是另有目的的。這四種礦產資源在廣南省同樣也有很大的儲量，即便是萬一有一天形勢起了變化，越南方面不再允許這四種礦產資源出口了，他們建立的企業同樣也可以利用廣南的礦產資源進行深加工，不至於讓新建的加工企業等米下鍋，被別人卡脖子的滋味可是不好受啊。

    花南有匯報到最後對穆國興說道︰「穆省長，這四個大礦山就是四個聚寶盆啊，我不用太久的時間，只要給我一年的時間，我就要見到礦產。不要說我們與他們的合作期限是二十年，即便是十年我們也會賺的盆滿缽滿的。我就納悶了，建一個礦山也花不了多少錢啊，他們怎麼窮的就連這麼點資金都拿不出來啊！」

    穆國興笑了笑︰「也不能只說他們啊，我們國家的改革開放之初不是也這樣做過嗎。那個時候好多地方都把礦產資源拿出來供外國人開採，錢都被他們賺走了，留給我們國家的卻只有環境的日益惡劣。這些資源是不可再生的，開採一點就少一點，我們哪裡是在發展經濟啊，簡直就是在吃子孫飯啊。」

    花南有說道︰「穆省長，說實話，一開始我對你建立這個國際貿易加工區也並不是很感興趣，認為我們自己國家有礦，為什麼要拿出錢來買外國的。後來我的一個叔爺的一席話才提醒了我，他講您的眼光看的就是長遠，是在用別人的東西來為我們國家創造財富，而把自己家裡的東西留給子孫。

    穆國興也知道花南有所說的這個叔爺是誰。這位老人是東南亞國家的一位巨富，年輕的時候跟隨家人闖南洋，幾十年的打拚，創造了一個龐大的商業帝國。在他現在所居住的國家裡，他的財富用富可敵國來形容是一點也不過分的。

    「你的這位叔爺也在國際貿易區這個項目上，幫助了你很多吧？「花南有笑了︰「我叔爺聽到您這個龐大的計畫之後，專門派人回國進行考察。上一次到廣南來考察的企業家當中，就有我叔爺的代表。他回去後如實的匯報了他在廣南的所見所聞，使我叔爺更加堅定了投資這個項目的決心，他決定在這個項目上一次入股五百個億。他說過賺錢倒在其次，主要是你的這一股愛國熱情，和一心想著國家的理念感染了他。」

    穆國興想了一下說道︰「這一段時間你們要做一下準備，國際金融形勢也並不一定永遠都這麼好。如果明年發生了比上次東南亞危機更大的金融風暴，你們會受到什麼樣的損失啊？在經濟形勢好的情況下，籌措資金比較容易，如果一旦國際金融形勢惡化，你們還能能夠再拿得出來嗎？」

    花南有不愧是一個經商的好手，聽了穆國興的話後微微一怔，自言自語的說道︰「我明白了，為什麼這一段時間國家一直在收縮銀根，並對一些沒有發展前景的企業進行關、停、並、轉，原來是國際金融形勢要有所變化啊。」

    穆國興問道︰「你們商會就沒有接到政府關於這方面的通知嗎？商會也沒有組織你們進行過學習？」

    花南有不好意思的笑了︰「穆省長，你也知道，我們這一些人說的好聽是什麼企業家，實際上就是一群泥腿子，也沒有多少文化，只是依靠老祖宗流傳下來的一些經商心得，和自己的敢闖敢幹，再加上這幾年國家的政策又很好，所以我們才能發展到今天這個地步。我們認為，中央的政策那是管國營企業的，和我們民營企業打不上邊，政府發給商會的文件是不少，可是認真去看的卻幾乎是沒有。今天聽你這樣一講我還真的認為這是個大問題呢。回去我就和祝銘顯講一下，讓商會組織這些老闆們學習中央文件，我也傳達一下您的指示。」

    花南有喝了一口茶，又說道︰「穆省長，你不知道啊，安江市的這些老闆們就是願意聽你的話，政府的文件他們可以不看，您的話他們可是最喜歡聽了。可我還有一點不明白，國家的調控，和我們民營企業家有什麼關係啊？「穆國興看出來了，花南有還是抱有一種糊塗思想，他也知道要想給他講經濟理論的話，恐怕一時半會他也聽不明白，此時只能舉個例子說明了。

    「華總，我問你，安江市有上百家的紡織和服裝加工企業，他們生產的產品都到哪裡去了？」

    花南有說道︰「要說這個我可是太清楚了，我的旗下就有五個服裝加工廠，他們生產的成品百分之八十以上都是貼牌，最後都銷往西方發達國家去了！」

    穆國興點了點頭︰「他們要你的服裝當然要付錢了，誰賺得多咱們先不講，可要是萬一有一天他們國家發生了經濟危機，再也拿不出錢來買你們的服裝了，你們會怎麼辦呢？」

    花南有有些明白了︰「這和我們國內做生意一樣，買方拿不出錢來就要賴賬，他們也不會再繼續買我們的東西了，而我們建立的工廠就會閒置在那裡，工人也將無工作可干，工廠欠銀行的貸款也就還不上了，最後只能破產倒閉。」

    花南有一拍大腿又說道︰「我明白了穆省長，西方那些發達國家要是出現了您所說的那種金融危機，不僅我們的企業要跟著倒霉，就是國家也要受到牽連。謝謝你穆省長，我回去之後馬上就做這方面的準備，不僅我自己要做準備，還要讓安江所有的企業家們也都要做準備。把錢存起來，當金融危機發生後，所有的東西的價格必定大降，跌到最低的時候我們再買進來，這樣不又可以大賺一筆了嗎！」

    穆國興笑了︰「你真不愧是安江的老闆！不得不佩服你們安江人就是會做生意，我這剛想讓你們做好應對金融危機的準備，你就想到以後要大賺一筆的事情了。」

    簽字儀式在廣南省方面的堅持下，是在代表團下榻的這家酒店的會議室裡舉行的。雖然涼街省的省長阮文加心裡有些不太高興，簽字儀式並沒有按照他原來的設想在省政府的禮堂舉行，但不管怎麼說，代表團下榻的酒店也是在涼街省的地盤上。

    簽字儀式搞得很隆重，越南國家副總理黃文山和國家貿易部、計畫投資部的部長也出席了這次簽字儀式。簽字儀式之前，黃文山接見了廣南省代表團的主要成員。在談話中，黃文山再一次提到了兩國之間的傳統友誼，並感謝廣南省政府能夠來涼街省投資。

    這種官場上的話誰都會說，穆國興也很禮貌的向黃副總理表達了廣南省政府願意與涼街省政府共同發展的良好願望，並希望越南方面能夠給這次的投資提供儘可能多的幫助。至於什麼傳統友誼之類的，穆國興認為這都是一些廢話，當然了，這些廢話有時候還必須要講的，起碼表面文章還是應該做足的。

    七天的訪問很快就結束了，阮文加在酒店裡為穆國興舉行了送行宴會，第二天一早穆國興就在涼街省黎副省長的陪同下，來到了邊境。雙方熱情握手告別，和歡迎代表團來的時候一樣，越南方面也組織了一千多個人在邊境線上為代表團送行。

    跨過邊境線，穆國興轉回身對黎副省長及歡送的人群舉手示意，然後握著趕來迎接他的常務副省長吳雪龍的手說道︰「又回家了！」

    一起來迎接穆國興的鄔志雪此時也說道︰「歡迎省長凱旋而歸！」

一千七百四十二章事先計畫

    廣南省代表團這一次對涼街省的訪問，在兩國的國家電視台的新聞聯播欄目中進行了播放，多少年來雷打不動堅持看新聞聯播的穆老，看到這條新聞後自言自語的說道︰「做的不錯！」

    老爺子走進了書房，親自打通了穆國興的電話︰「國興，什麼時候回來的？」

    此時的穆國興正在家裡和他的五個孩子玩笑嬉鬧，看到爸爸要接電話，五個小傢伙都非常乖的閉上了嘴巴，他們可是知道爸爸接電話都是有重要工作要談的，這個時候是不能有任何人去打擾他的、。

    「爺爺你好！我昨天下午就回來了。」

    「嗯，你要做好準備，我估計最近中央辦公廳就會召你進京，六號會親自找你談話的。」

    穆國興知道六號首長要找自己談的是什麼事情了，看來中央是要把自己推到廣南省省委書記這個位置上了，穆國興感到肩上的責任又重了起來。雖然省長和省委書記都是正部級幹部，但是按照黨是領導一切的這個原則，在一個省裡只有省委書記才能稱得上是省裡的一把手。

    至此穆國興這個當了七個月零十天的省長將要完成他的歷史使命了，迎接他的將是新的挑戰！

    看到穆國興收起了電話，幾個孩子馬上就圍了過來，麒兒說道︰「爸爸，你要去京城嗎？」

    穆國興笑著問道︰「你怎麼知道的？」

    麟兒在一邊說道︰「我和哥哥都聽到了，太爺爺讓你回京。」

    穆國興微笑著點了點頭，在這大半年裡，每天都堅持用中草藥給麒兒和麟兒洗澡，再加上堅持不懈的修習內功以及練武，兩個孩子明顯比同齡孩子高很多，如果說現在小哥倆有八歲了，也完全有人相信。他們的身體素質和靈敏度也非常不錯，如果說剛才這兩個小傢伙隔著那麼遠能夠聽到太爺爺在電話裡聲音，也是很有可能的。

    馨萌拉著穆國興的說道︰「爸爸，我有點想雷蕾媽媽了，你回去的時候幫我帶點禮物給她好嗎？」

    穆國興的這幾個孩子可以說每一個都和雷蕾的感情都非常好，有的時候童彤還不無吃醋的背後和她的幾個姐妹議論過，這些孩子好像都是雷蕾的孩子似的，我們這些親媽根本就沒有什麼優勢。

    穆國興也在不經意間問過幾個孩子，他們最喜歡哪個媽媽，結果這些孩子沒有一個說喜歡的媽媽是他們的親生母親，這就說明這些女人對待孩子都是一視同仁的。

    保姆招呼幾個孩子去睡覺了，穆國興對三個女人說道︰「你們先坐一會，我有件事情要和你們講。「「是不是你真的要回京了？」鐘靈說道︰「麒兒和麟兒隔著那麼遠，都能聽到電話裡太爺爺的聲音，看來這兩年的訓練還是很有成效的。」

    穆國興點了點頭︰「是啊，剛才爺爺給我打電話了，讓我做好回京的準備，六號首長可能要親自找我談話。」

    趙婷說道︰「是不是你當省委書記的事情定下來了？」

    「我估計可能就是這件事情。」

    童彤站了起來，走到穆國興的身邊，做出一副不認識他的樣子，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說道︰「嘖嘖，沒想到啊，咱們老公還確實是很優秀啊，這才幹了七個月的省長就要當省委書記了，按照這個速度，我看啊，五十歲之前保準能當上總理。」

    趙婷嘆了一口氣︰「你說你要是當上了總理，就要搬去中南海住了，靈兒姐和孩子們可以跟著你去，我們幾個可怎麼辦呢？」

    穆國興笑了︰「還能怎麼辦？以前我不是說過嗎，一輩子和你們不棄不離。再說了，中央又沒有一個明確的規定，當總理的就非要搬到中南海，即便是搬進去了，你們跟著一起住又怎麼樣。如果不讓你們進去住，大不了這個總理我不當就是了！」

    不管穆國興這句話是他的真心話，還是他在故意哄這幾個女人，反正是趙婷和童彤聽到穆國興的話後，兩個人的眼裡不由自主的湧出了淚花。隨著穆國興的職位越來越高，她們最擔心的就是這件事情了，現在聽到穆國興竟然會為了他們幾個，總理都不想當了，要是不感動那才怪了。

    其實穆國興心裡早就有了打算，他也和穆老談論過這件事情。老爺子告訴他，住在中南海是為了工作和警衛的方便，這也是一個慣例，中央並沒有規定非要住進去不可。你不想住進去中央也絕對不會再開會形成一個決議非讓你搬進去不可，雖然到了那個級別，一切行動都不自由了，但是在這方面中央還是會尊重個人選擇的。

    穆國興和鐘靈一起笑了，鐘靈說道︰「你們倆傻吧，整天就知道瞎琢磨，我們自從在一起生活那天開始就講好了，這一輩子永遠要住在一起，不管國興當了高官也好，還是他回家種地也好，我們都不離不棄。」

    第二天一上班，穆國興讓鄭偉推遲了所有的安排，他要好好的想一想，擔任省委書記之後的人事安排問題。當省長的時候，提出人事安排的建議有些名不正言不順，當了省委書記那可就是分內的工作了。

    省政府這邊現在幾個副省長工作配合的還不錯，對於各自分管的工作都能夠認認真真的去做，雖然個別人在工作中還不是那麼盡善盡美，但也影響不了大局，總體來講省政府這邊基本上還是可以放心的。

    通過這一段時間的觀察，穆國興發現吳雪龍還是一個不錯的同志，在工作中能夠堅持原則，不是那種隨風倒的人。吳雪龍與同志們之間的團結搞的也不錯，特別是在工作中善於抓主要矛盾，他的這個工作方法也非常符合穆國興的胃口。穆國興認為，吳雪龍是完全能夠擔負起省長這個重任來的。

    原來的省政府秘書長伏榮斌可以讓他去政協擔任副主席，至於吳雪龍當省長後，用誰擔任省政府秘書長，那就由他自己決定了。現在的代秘書長楊志鵬當時也是吳雪龍推薦上來的，這就說明吳雪龍對楊志鵬的看法還是很不錯的，吳雪龍擔任省長後，很有可能會繼續使用楊志鵬，目前看來，穆國興沒有提拔起楊志鵬來的做法還是正確的。

    至於現在空缺的十四個廳局級的一把手，這件事情也要和吳雪龍好好的溝通一下，畢竟這些廳局級機關的一把手還是歸省政府領導的，吳雪龍在這方面也應該有發言權的。要是硬給他按上一些用著不順手的幹部，不僅會影響到省政府的工作，穆國興也會與吳雪龍之間產生一些分歧，在工作中還是要儘量避免這些問題的產生。

    現在穆國興最為頭疼的就是省委那邊了，一個魯南生是絕對不能再用他了，必須要建議中央把他調整出去。但這個事情也不是短時間就能夠完成的，這就是說穆國興還將有一段時間要和魯南生在一起共事。

    自從上一次在省委常委會上，魯南生對華書山來的那一手之後，雖然目前還看不清楚兩個人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穆國興更加堅定了自己的判斷︰他認為華書山講的不錯，魯南生就是一個卑鄙無恥的小人。

    雖然穆國興現在還不知道魯南生對馮松山做過的那些事情，但是他也聽過很多干部反映過魯南生的一些問題，有這麼一個官場教父在身邊，必須要時時刻刻對他加以提防，要想放開手腳幹點事情也並不是那麼容易的。

一千七百四十三章中央來電

    另一個副書記包和平現在可以說已經靠了過來，穆國興對於他可以說基本上還是放心的。組織部長陳守軍經過上一次的談話，現在也有了向穆國興這邊靠攏的跡象。

    上一次一下子免去了五個正廳級幹部的職務，雖然是在常委會上作出的決定，但畢竟也是陳守軍具體組織實施的。穆國興也相信隨著今後大家在一起工作時間久了，陳守軍也會更加緊密的靠過來的。

    如果中央能夠把魯南生調整出去，有了包和平和陳守軍的支持，再加上吳雪龍和鄔志雪，以及省軍區司令岳寒冰，穆國興就可以穩穩掌握住六票了，在一般的情況下，也就可以掌握住省委常委會上的話語權了。

    至於省委秘書長章令宏，穆國興是絕對不可能再用他的，不僅僅是因為章令宏是省委常委的三朝元老，最主要的是，穆國興看不慣他的工作作風。這個人在常委裡既不能做到堅持原則，又不敢表態，典型的一個牆頭草式的人物。一個省委秘書長工作做到這種程度，也不能不說是當初人事調整上的失敗。

    對於新任的省委秘書長，穆國興這一段時間也非常留心在挑選一個合適的人選。在上次下鄉調研的時候，曾經把這些市委書記與他心目中的省委秘書長的標準進行了一下衡量，最後麗慶市市委書記薛友給穆國興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麗慶市這幾年的工作還是很有進步的，雖然經濟發展上一直處於全省的中游水平，但是他們的工作做的很紮實，注意保護環境，因地制宜發展綠色農業，沒有搞那些勞民傷財的面子工程和政績工程。特別是穆國興那次摔下山崖後，薛友的居中指揮協調能力讓穆國興非常欣賞。

    一個省委秘書長管的事情很多又很繁雜，最主要的就是他的協調和組織能力，而現任秘書長章令宏就恰巧缺乏這一點。但是也不能說章令宏一點優點也沒有，這個人辦一些具體的事物時，還是不錯的，以穆國興的標準來看，章令宏最多也就是一個大秘書的材料，領導交代下來的事情他能給你做好，領導沒有想到的，或者說沒有交代的事情，他是永遠也不會主動替你做的。

    朱宏成被中紀委雙軌後，常委會就缺少一個政法委書記，馮松山下台之後又空出了一個常委的位置，對於這兩個職務，穆國興確實還是沒有合適的人選，他也不想把他以前班底的人全部都拉到廣南來，如果那樣的話，雖然廣南的工作好幹了，可是對他班底里的人今後的發展還是很不利的。也對穆國興登頂後能不能得到絕大多數省份的支持，也是至關重要的。

    穆國興在省委常委和政法委書記這兩個職務的後面畫上了一個大大的問號，他認為這兩個職位就只能由中央來安排了。這樣做的好處是能夠避免給一些人落以口實，也可以體現出穆國興出於公心光明磊落的工作作風。提拔起一個人來這是在官場中最大的一塊利益了。穆老曾經利用原九號首長的事情教育過穆國興，有了好處不能一個獨佔，不懂得利益的平衡在官場中是站不住腳的。

    穆國興也很清楚，六號首長在找他談話的時候，肯定會徵求他對廣南省的人事安排，如果他建議吳雪龍擔任省長一職的話，並得到中央的批準的話，那麼剩下的位置就必須要有中央來安排了。

    如果穆國興提出把魯南生調整出廣南省的建議被中央採納的話，那麼中央肯定就會用這個位置對其他的政治世家進行一下平衡。這樣以來，才不至於把穆國興推到風口浪尖上。

    穆國興合上了筆記本，又對他剛才想到的這一切進行了總結，周紫萍走後再調整出魯南生去，又要新換一個省委秘書長，加上馮松山空下來的常委位置，和一個政法委書記的位置，廣南省的常委一下子少了五個人，這都三分之一強了，名副其實的大換血。

    不僅如此穆國興還想利用中央今後對幹部的調整，要把安江市的孫書庭和李青山提上一級，調到順海之外的省份去，如果要想達到這些目的，就必須拿這些空下來的名額去作交換。雖然這句話不能明著說，其實道理也就是這樣的。

    紅色保密電話的鈴聲響了起來，打斷了穆國興的思路，穆國興意識到，中央來電話了！

    接起來一聽，是中央辦公廳劉秘書長打來的︰「是廣南省的穆國興同志吧？我是中央辦公廳的劉秘書長。」

    「劉秘書長您好！我是穆國興，請問領導有什麼指示！」

    「呵呵，國興同志，我是不能對你有什麼指示的，有件事情要通知你一下，六號首長要在明天下午五點鐘召見你！」

    雖然昨天晚上穆國興已經接到了他爺爺的電話，但是，一聽到劉秘書長的通知，心裡還是有幾分緊張。

    「劉秘書長，請問，六號首長召見我是想聽取哪方面的工作匯報啊？」

    「國興同志，我只是負責向你傳達首長的指示，至於聽取你那方面的匯報，首長沒有講，我也不能問，你就做好準備就是了，等首長接見過你了，你可一定記得要請我喝你的喜酒啊。」

    穆國興笑了，這種事情到哪裡都是一樣，他召見下面的市長廳長來匯報工作的時候，那些人也是照樣要向鄭偉打聽省長想聽取哪方面的匯報。他自己向劉秘書長打聽也是同樣的道理，不管到了哪一級，想要及時瞭解上級領導意圖的，這是哪一個官員都要做到的。

    兩個人在電話裡又打了幾句哈哈，放下了電話，穆國興按鈴召來了鄭偉︰「鄭秘書，訂兩張明天去京城的機票，這次由張猛跟著我就行了！另外通知雪龍省長到我這裡來一下。」

    吳雪龍正在聽著南明市市長阮金波的匯報，說匯報是好聽一點，其實阮金波的目的就是來要錢的。

    接到鄭偉的電話後，吳雪龍說道︰「阮市長，省裡對這筆資金的使用，已經專門開會研究過了，隨後就會有文件下發的。今後省裡的資金必須要集中掌握，不會再分下去了。你也轉告一下那些想來要錢的人，讓他們死了這條心吧。我現在要到省長那裡去，你就請便吧！」

    說完這句話，吳雪龍再也沒有理會阮金波，一邊向穆國興的辦公室走著一邊心裡琢磨著，今後要找個機會和省長講一下，把阮金波這個窩囊廢換掉。也不知道秦金嶺在台上的時候，怎麼就用了這麼一幫人。誇政績的時候，把自己說成了一朵花，聽到省裡有錢了，來要錢的時候就恨不得窮的成了叫花子了。這種雙花式的幹部是絕對不能用他的。

    穆國興看到吳雪龍走了進來，兩人握了握手，走到沙發上坐了下來。穆國興說道︰「雪龍省長，剛接到中央辦公廳的通知，六號首長要召見我。明天我要趕到京城去一下，省裡的工作你就辛苦一下吧。」

    吳雪龍聽後心中咯　一下，他意識到，六號首長召見穆國興肯定是要給他加擔子了，這就說明中央已經準備要開始調整廣南省的領導班子了。吳雪龍此時就感覺到好像是自己要被六號首長召見似的，他覺得，省長的寶座正在向他招手。

一千七百四十四章重要條件

    這一段時間，吳雪龍也在積極的活動著，他聽京城的那位政治老人說過，秦金嶺已經正式向中央呈交了書面報告，建議由吳雪龍出任新一任的省長。至於能不能最後確定下來，還要看中央首長召見穆國興的時候，他會不會也提出這個建議來。這就是說吳雪龍能否當上省長，穆國興將起著關鍵性的作用。

    吳雪龍也很清楚，一個省裡誰與省委書記搭班子，中央都是要徵求一下省委書記的意見，這也是為了省委書記和省長之間的團結以及今後工作的便利。如果省委書記就是堅持不同意和這個人搭班子，中央也絕不會採取牛不飲水強按頭的辦法，也會尊重省委書記的意見的。

    當然了，事情還有另外一種可能性，那就是中央硬要把這個省長派去，那就只好把原來的省委書記調走。但是這樣做的可能性極小，必須要有一個前提，那就是這個省長的背景夠了大，工作能力夠了強，足以影響到中央首長的決心。現在的問題是吳雪龍有這麼大的影響力嗎？中央能夠為了他而調走穆國興嗎？這顯然是絕對不可能的事情。

    吳雪龍在打電話問候秦金嶺病情的時候，曾經聽秦金嶺暗示過，他已經向穆國興談過要向中央建議由吳雪龍擔任省長的事情了，穆國興當時也同意了秦金嶺的意見，準備在中央首長找他談話的時候，親自向中央首長提出這個建議。

    吳雪龍也很清楚，穆國興這一段時間在有意識的給他增加工作強度，目的就是要看看他能不能擔負起這份重任來。上一次的省長辦公會上，穆國興又把財政審批大權交給了吳雪龍，實際上就是在提前做準備，也可以說穆國興已經有意要向中央建議，任命吳雪龍擔任省長了。

    即便是這樣，穆國興的口風也是非常嚴的，從來就沒有在吳雪龍面前透露半點要支持他當省長的意思。現在穆國興即將要到中央接受新的任務了，自然是要找吳雪龍好好的談一談了。

    「雪龍同志，我們省的招商引資工作目前進行的勢頭很好，現在所有的投資合同已經簽訂了，我想聽聽你今後在這方面的工作有什麼好的打算。」

    吳雪龍想了一下說道︰「下面的地市與企業家簽訂的投資協議就交給他們去辦，省政府只負責一個檢查和督導的作用。下一步我建議咱們要成立一個由省政府督察室、監察廳、審計局等單位組成的巡迴檢查小組，到各個地市對項目建設進行督察，發現問題及時解決，對於一些在工作中不力的領導幹部要實行問責。」

    穆國興點了點頭，覺得吳雪龍的這個想法和自己想到一起去了，微笑著說道︰「還有嗎，繼續說下去！」

    「對於一二一八幾大工程項目，必須由省政府直接領導，我建議今後咱們還要成立一個招商引資服務辦公室之類的臨時機構，專門負責協調投資項目當中出現的各種問題，為投資商服好務，才能更好的把招商引資工作開展下去。」

    穆國興笑了，吳雪龍剛才講的這兩點還是非常不錯的，真正抓到了招商引資工作的牛鼻子。現在就是看一個領導幹部有沒有工作能力的時候了，穆國興本人的工作方法就是大權獨攬，小權分散，他最不希望一個領導幹部整天把全部的精力都放在那些瑣碎事務上。一個領導幹部是要考慮大事情的，天天忙的團團轉，也未必是一件好事，這樣的人也是絕對幹不好工作的。

    「可能你也知道了一點，中央首長召我進京是什麼事情了。今天我們兩個人私下裡聊聊，有些事情在沒有確定之前還不要對外講。」

    吳雪龍意識到穆國興要和他談重要的事情了，立刻正襟危坐起來，只聽到穆國興說道︰「自從我來到廣南之後，咱們兩個人在工作當中配合的還不錯，通過這半年多的觀察，我也認為你是一個能夠堅持原則，善於團結同志，工作中善於抓主要矛盾，很有工作能力的同志。這一次中央首長召見我的時候，如果機會合適的話，我將向中央建議由你出任新一屆的省長。」

    雖然吳雪龍已經猜到穆國興會這樣做的，可是今天他親口講了出來，意義就不一樣了。省長和副省長雖然只有一字之差，地位可以有著天差地別。首先副部級升為了正部級，主持省政府的工作，那就是響噹噹的封疆大吏了。還有最為重要的一點就是，他吳雪龍已經得到了穆國興這個太子的認可，這可是比什麼都強的大好事情。

    「感謝省長能給我這個機會！我今後一定在您的領導下搞好省政府的工作，絕不辜負你對我的期望。」

    穆國興點了點頭︰「這件事情已經醞釀了好長時間了，上一次我到京城探望秦金嶺同志的時候，我們兩個人就商量過這件事情。當時的機會還不成熟，講出來也沒有意義，這件事情還要由中央決定。我明天就要去京城了，今天事先給你吹吹風，就是希望你能有個思想準備。」

    吳雪龍心裡很清楚，既然穆國興今天能夠主動提起這件事情來，那就說明他已經有了一定的把握，也得到了他家族的支持。一個省委書記的建議，再加上他們老穆家的運作，這件事情要是還辦不成，除非他吳雪龍有了什麼嚴重的問題。

    穆國興說到要由中央最後決定，這也只是給他自己留下了一個餘地，在中央的正式任命文件下發以前，一切還都存在著變數，畢竟一個省長的位置是太重要了，中央對這個職位的任命還是非常慎重的。

    稍微停頓了一下穆國興又說道︰「我在擔任省長期間，對於副省長的工作一直沒有進行調整，省政府秘書長的人選也一直沒有確定，就是要把這個機會留給你。我到省委之後，省政府就會空出一個常務副省長的位置來，我希望在這個問題聽聽你的意見！」

    對於這件事情，吳雪龍也不知道想過多少次了，他也知道一個常務副省長的重要性，如果用人不當，和一把手頂起牛來，還確實是一件比較棘手的事情。雖然一把手可以想辦法把他給架空，可是一個和自己搞不到一起，又沒有事情可幹的人，整天在你身邊晃悠，讓誰的心裡也不會舒服了。

    吳雪龍也聽出來了，穆國興此時講出這件事情來，就說明他心裡已經想好了，省委書記是管官帽子的，尤其是在這個節骨眼上，吳雪龍還要依靠穆國興進步，在這方面他當然是不肯輕易表態的。

    「省長，對於常務副省長的人選，我並沒有什麼好的建議，還是要由你來決定吧。」

    穆國興也知道，吳雪龍講這句話的意思，這倒並是不說他的心裡沒有一個合適的人選，而是他確實是不方便講出來。原因也很清楚，省委書記才是管官帽子的，他吳雪龍不要說現在還沒有當上省長，即便是以後當上省長了，他也不能在穆國興面前因為人事安排而隨意發表意見的。

    這就是一個官員的苦惱之處，想用的人上級不一定給你派，不想用的人就硬要塞給你，而且你還得想盡一切辦法與他搞好關係。至於怎麼搞好關係，那就要看你個人的了。要知道，能不能與同志們搞好團結，也是上級在提拔幹部時要考察的一個重要條件之一。

一千七百四十五章太子又回京

    穆國興笑了笑也沒有吭氣，他對常務副省長的人選更加傾向於鄔志雪。這倒並不僅僅是因為鄔志雪曾經在常委會上多次支持過穆國興，主要還是這個女同志非常心細，看問題的眼光也非常長遠。

    這裡面還有另外一個原因，鄔志雪不僅僅是一個副省長，而且同時還是一個省委常委。按照慣例，常務副省長一般是要進常委的，如果新提拔起一個常務副省長來，想把他搞進常委，那可又要費一番的功夫。

    如果這一次在中央面前建議把鄔志雪提拔為常務副省長，那就會讓人以為這也是老穆家的意思，穆國興也會因此而欠了別人一個情。也不排除有人會拿著這件事情和老穆家討價還價。穆國興在心裡嘆了一口氣，心想還是等中央的決定吧。

    兩個人喝了一會茶，穆國興又說道︰「還有十四個正廳級幹部的位置一直空在那裡，時間久了，不僅會影響幹部隊伍的思想穩定，也會助長一些歪風邪氣的產生的。我希望我回京的這一段時間裡，您能好好的考慮一下把隊伍配齊了，今後我們就能夠心無旁騖的搞經濟建設工作了。」

    剛才對常務副省長的人選吳雪龍都不肯參與意見，更甭說這十四個廳級幹部的人選了。吳雪龍笑了笑說道︰「對於這十四個廳級幹部的選拔也不急於這麼幾天，我看還是等你從京城回來再定吧！」

    穆國興也看明白了吳雪龍的心思，他感覺到吳雪龍恭敬服從的背後，還對自己隱藏著戒心。看來在這短短的幾個月的時間，要想徹底改變一個人的想法那是很難的。

    「雪龍省長，這十四個廳局級幹部主要是省政府機關的，在這一方面，我認為你應該有發言權。你在廣南省工作的時間比較久，各方面的情況都比較熟悉，今後有些事情該講的還是要講出來，說出來咱們一起研究嘛。」

    吳雪龍也明白穆國興說這話的意思，但他現在的心思不在這方面。吳雪龍現在想的是，如何能夠當上這個省長，才是最主要的。真的當上這個省長了，有些問題上可以提出來，要是當不上的話，現在講了也是白講。

    穆國興卻不是這樣想的，對於吳雪龍任省長這個問題，他已經和他爺爺在電話中商量過機幾次了，與其讓中央派一個不熟悉的人來和他搭班子，還不如提拔起吳雪龍來。雙方經過這麼長時間的磨合，彼此之間已經有了一個初步的瞭解，工作起來也可以配合的更加默契一點。

    對於穆國興的這個想法，穆老和穆從軍自然是非常贊成的。上一次穆國興給穆老打電話的時候，穆老曾經也講過，吳雪龍擔任省長的問題，一號、三號已經點頭了。現在中央常委重大的問題特別是敏感的人事安排，只要是一號和三號點頭了，基本上就差不多定下來了。再加上穆從軍和黃國強的父親，有這四個人的支持那就說明吳雪龍擔任省長已經成為定局了。

    通過這件事情就可以看出，吳雪龍也並不是真的對穆國興存在著很大的戒心，他主要就是擔心能不能當上這個省長這個問題。這就是說兩個人掌握的信息不一樣，想法自然也就有所不同了。

    這是這一個月之內穆國興第二次回京了，原來鐘靈和孩子們住在京城的時候，穆國興回到這裡總有一種回家的感覺。但是，自從鐘靈和幾個孩子搬到廣南之後，再加上穆國興有了一種在廣南長期工作的思想準備，反而覺得回京城只是作為一個匆匆的過客一樣。雖然這裡也有他的親人，但是思想的變化卻在潛移默化的起著作用。

    駐京辦主任房有祥親自來接的機，還是原來穆國興來京時乘坐的那輛大奔馳。在本省裡因為要顧及影響，是不能乘坐這麼高級的車輛的，可來到京城就不必那麼小心了。各地駐京辦因為工作的需要配置一輛高級豪華轎車，這是各個省市的通常做法。既然大家都這樣做了，也就形成了一種慣例，就不存在什麼影響不影響的問題了。

    京城大街的兩邊高樓大廈林立，三五成群的外地人打扮的遊客，在人行道上悠閒自得的閒逛著。近年來，京城也非常注重發展旅遊事業，突出的品牌就是京城那有著豐富文化底蘊的名勝古蹟，和老百姓所感覺神秘的政治景點，人民大會堂和偉人紀念堂也成為了國內外遊客必去的地方，與這些遊客對比明顯的是，大多數路人行色匆匆，在這座政治氛圍極為濃厚的都市裡，人們的生活節奏現在已經變的出奇的快，這也是一座城市在告訴發展時的一種普遍現象。

    穆國興的身後，張猛永遠都是形影不離的緊跟著他。這個年輕人自從擔任了穆國興的警衛員之後，可以說是非常的盡心盡職，現在他對穆國興是一種近乎於崇拜的感覺。雖然張猛從不過問或者打聽穆國興的工作情況，但是從他的觀察當中發現，穆國興還是一個實實在在為老百姓辦事的好幹部。

    駐京辦穆國興的專用小樓還是原來那個年輕而又漂亮的服務員，雖然穆國興很少到這裡來住，但是這個小樓平日裡都是空著。不要說辦事處不會安排人進來住的，就是真的安排人進來住，這些人聽說是穆省長的專用樓，恐怕晚上睡覺也不會睡的踏實的。一個人的級別只要到了一定的位置，不自覺之間就會給人一種凜然的感覺。

    房有祥慇勤的把穆國興送進了小樓，笑著說道︰「省長，你先休息一下，等下我來請你吃中午飯。吃過午飯後，再去蒸個桑拿，我給你請了一個中醫按摩技師，消除一下疲勞，下午去見首長的時候也會有充沛的精力。」

    穆國興笑道︰「按摩就算了吧，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是從來不搞這一套的。上次我跟你講的話，你又忘記了？「房有祥不好意思的笑著說道︰「省長，您的指示我可是不敢忘，為這事我曾經在駐京辦黨組會議上做過檢討。這次我給你請的是一個男性中醫按摩技師，人家可是非常有名的啊。京城裡的一些領導身體不舒服的時候都會請他去的。「「喔，這樣啊，那我就去試試吧！」

    其實穆國興想去試一試，還是另有目的的。如果這個技師真有一套，就把他請回家給老爺子按摩一下。上次回京的時候，老爺子曾經和他講過，最近這一段時間他的肩膀和頸椎有些不太舒服。雖然老爺子身邊也不缺少保健醫生，但是那些醫生也只能起個保健作用，在這方面就比不上這些專業人士了。自己遠在外地工作好長時間不回來一次，請個按摩技師給老爺子按摩一下，也算是盡盡孝心了。

    午飯都是按照穆國興一貫要求，非常簡單的四菜一湯，說是簡單，其實這四菜一湯無不都是色香味俱全，大師傅聽到給省長做飯，豈能有不用心之理啊。

    回到小樓喝了一會茶，張猛敲門走了進來，沖穆國興點了點頭，意思是按摩那裡他都已經檢查過了，現在可以過去了。

    以修習過武功的穆國興來看，中醫按摩師的手法確實是很不錯，穴位經絡都按摩的很到位，四十五分鐘按摩一結束，穆國興從床上一躍而起，活動活動了身體，感覺渾身輕鬆，非常舒服。

一千七百四十六章時間不多了

    按摩師說道︰「這位先生，你的身體素質非常好，我為你按摩的時候，還發現你有一身非常高明的武功，而這身武功也是你從小就打下來的底子，並不是半路出家的。」

    穆國興很有興趣的看了看這個按摩技師，笑著問道︰「何以見得？」

    「練武之人講究內外兼修，內功講究的就是經脈氣力的運行，而推拿按摩也講究的是穴位經絡的順暢，我在按摩的時候，能感覺到你每一個穴位裡面的內力充沛，自然而然的就會產生反彈反應。我已經行醫二十幾年了，也給一些練武之人按摩過，可從來沒有見過你這樣的身體素質。有一些人的武功雖然不錯，但是屬於半路出家，他對外界不會有你這樣的自然反應，所以我斷定，你這身武功是從小時候就打下來的底子。」

    穆國興笑著點了點頭︰「你說的很有道理，按摩的手法也很不錯，能不能給我一個聯繫方式啊？有一位老人最近肩周和頸椎不是太好，我想請您幫他按摩一下。」

    按摩技師也是一個久闖江湖的，雖然他並不知道穆國興的身份，但是從穆國興的言談舉止，舉手投足之間就發現，這個年輕人不簡單，有可能是一個級別不低的官員。他身上的這股氣勢，只有在那些大領導們身上才能見到。他請自己去給一位老人推拿，想必這位老人的地位還要更高。

    看了看時間，距離去見六號首長還有三個多小時，穆國興對張猛說道︰「調車，我要去三零五醫院看望一下秦書記。」

    穆國興見到秦金嶺的時候，他正在醫院的小花園裡看風景呢。對於穆國興此時出現在他的面前，秦金嶺一點也沒有感覺到意外，笑著說道︰「國興同志來了，今天秋高氣爽天氣真不錯，我好久沒出來過了，突發奇想出來轉一轉，我現在是看一眼少一眼了！」

    穆國興看著坐在輪椅上的秦金嶺，發現他現在的臉色比上一次見面的時候還要好。兩個人一番握手寒暄。一直在醫院裡照顧秦金嶺的省委副秘書長水晨曦，把秦金嶺推到了一個石桌的旁邊。

    「秦書記，昨天接到了中央辦公廳的通知，六號首長今天下午要召見我，還有一點時間所以我就過來看你了！」

    穆國興一邊說著，一邊拉起秦金嶺的手，很自然的給他號起了脈。穆國興感覺到秦金嶺的脈象雖然眼下還不錯，但這也只是百花王酒在起的作用，他的身體全部潛能即將耗盡，也支撐不了多久了，現在的情況也就是平常人們說的迴光返照了。

    秦金嶺點了點頭︰「在中央全會召開之前，我已經向中央遞交了我的書面報告，前兩天中組部常務副部長朱鵬峰同志代表中央來和我談過了，中央已經採納了我的建議。六號首長這次召你進京，一定是要和你談談讓你接任廣南省省委書記的事情。」

    「謝謝中央和秦書記對我的信任。」

    一陣微風拂來，一片枯葉飄落在兩人面前的石桌上，秦金嶺伸手撿了起來，說道︰「生老病死是大自然的規律，今後廣南省的工作就要看你的了。現在廣南省的各方面工作都做的不錯，讓我真的感覺到後生可畏啊。」

    穆國興笑了笑也沒有說話，聽到秦金嶺又說道︰「你到廣南工作這七個月的時間，做出來的成績有目共睹，對於你的能力中央是給予了充分的信任，要不是時機還不成熟，早就把你推上去了。」

    穆國興說道︰「其實我到廣南之後也並沒有做出什麼特別的貢獻來，只是做到了為心無愧罷了！」

    秦金嶺笑了︰「有成績就要發揚，你也不用太過于謙虛了。由於我的性格太柔若寡斷，給你留下了那麼一個爛攤子，你在這麼短的時間裡，能夠使廣南省的工作有了很大的起色，這本身就是一個了不起的成績。說實話，我原來還以為你到廣南後能有一年的時間站住腳跟，開展起工作來就不錯了，卻沒想到你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做到了這一點，不得不讓我佩服啊！」

    穆國興說道︰「臨來之前我和雪龍同志也談了一次，最近這幾個月我也在有意識的往他身上壓擔子，總的來看這個同志還是不錯的。」

    「我生病之前曾經有過一個計畫，想讓吳雪龍和我搭班子，請中央把周紫萍同志調出廣南。我當時向中央建議提拔周紫萍，沒有提拔吳雪龍是我的一個重大失誤啊。我在寫給中央的報告裡，也談到了這一點。」

    「周紫萍同志也是一個不錯的同志，但是，她缺乏一種統攬全局的能力，在這一方面她明顯的是不如吳雪龍。」

    雖然穆國興不知道秦金嶺當年是為什麼提拔起周紫萍來，但他也能感覺到這裡面肯定還有什麼事情。既然秦金嶺不願意講，穆國興自然也就不方便再問下去了，在官場中有些事情搞的很清楚，也並不是一件好事。

    秦金嶺繼續說道︰「有些事情在台上的時候是看不明白的，只有退下來或者說像我這種情況才有時間好好的進行一下反思，原來自認為很正確的事情，現在卻發現是辦了一件錯事。」

    穆國興也知道，秦金嶺是在暗示自己以後吸取他的教訓，有些事情要多想一想，不要盲目行事。

    「歷史的經驗教訓了我們，使我們變的更加聰明了，後人也是在不斷的總結前人的經驗基礎上，才一步步的取得了勝利。我現在的心情是如履薄冰，生怕哪一件事情做錯了，辜負了中央對我的信任，和全省五千萬百姓對我的期望！」

    秦金嶺笑了笑說道︰「你這句如履薄冰講的好啊，還有你提出的那個出於公心認真工作的口號，我認為更好。凡事只要是出於公心了，一切問題都會迎刃而解的，我就是因為沒有做到這一點，所以才搞成現在這個樣子，在這一方面我是比不上你的。」

    穆國興也知道秦金嶺指的是什麼，通過這幾個月的時間，穆國興也瞭解到秦金嶺原來的一些工作作風。說實話，秦金嶺的一些施政理念還是不錯的，他也是真心想把廣南省的工作給搞上去。這個人唯一的缺點就是凡事太顧及自己的影響了，一心想著搞好團結，不敢開展批評與自我批評，生怕班子鬧的不團結，再惹起中央對他的不滿來。說到底還是一個害怕丟了官帽子的思想在作怪。剛才秦金嶺講的這些話，其實就是在承認他在這方面所犯的錯誤。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鳥之將死其鳴也哀。」這句話突然出現在穆國興的腦海裡。秦金嶺到了生命即將走向終點的時候，沒有了一切後顧，自然對一些問題也就可以想明白了，如果他現在身體好好的，還是一個省委書記的話，他是絕對不會講出這些話來的。

    身邊樹上的葉子被風吹得發出一直嘩啦啦的響聲，水晨曦走了過來說道︰「秦書記，天氣涼了，您還是回病房吧！」

    秦金嶺看了一眼水晨曦說道︰「穆省長難得來一次，再給我五分鐘時間吧。」

    水晨曦沖穆國興微笑著點了點頭，後退幾步，走到一邊去了。

    秦金嶺說道︰「晨曦同志是一個很不錯的同志，因為我在工作上的患得患失，這幾年把他給壓制住了，這一次我病重之後又把他給拖累了。」

    穆國興點了點頭︰「對於水晨曦同志的情況我也瞭解一些，您就放心吧！」

    秦金嶺點了點頭笑了︰「俗事已了，我的時間也差不多了，你也應該去見首長了！」

一千七百四十七章首長召見

    和其他的中央首長一樣，六號首長的辦公和生活地點也在中南海，這也是中央辦公廳為了首長工作和生活的方便，確切的說是為了安全方面的考慮而有意這樣安排的穆國興也曾聽他的母親講過，他的爺爺本來也應該住在中南海裡，但是穆老嫌那裡進出時的規矩太多，堅持不住進去。 中央辦公廳這才在中南海外面的貓兒胡同，一個清代親王的府邸裡為他單獨建了一個小院。穆國興的父親也繼承了老爺子的作風，同樣沒有住在中南海。他倒不是為了別的，主要是為了他的那一幫孫子孫女方便來看他們夫妻兩人。

    從這一方面來看，中央對於這些大佬們是否住進中南海也並沒有什麼明確的規定，只要是住的人感覺到方便，中央警衛局又便於警衛也就可以了。

    中南海表面上看並沒有什麼規劃之分，其實內部的人士都知道，這裡面的劃分還是非常細緻的。雖然劃分的不像城市裡有什麼街什麼號，但還是分為甲乙丙丁四個區。

    穆國興曾經到過一號和三號的家裡，加上這次六號首長的小院，他已經來過三位首長的家裡了。六號首長的小院位於丙區，相傳這裡是古代帝王到中南海遊玩時的一個行載別院。

    小院非常的幽靜，院子的四周都是高大的垂柳，一陣微風吹來，柳條隨風起舞，頗有一番意境。從外面來看，與三號住的小院也沒有什麼區別。到了他們這一個級別的領導人，已經不再按照什麼級別來分配住房了，一切都是以工作和生活的便利為出發點。

    工作人員帶著穆國興走過一條長長的迴廊，穿過一條青石板鋪就的小路，走進了小院的正房。工作人員停住了腳步，看了看穆國興，然後自己走進去通報了。過了一兩分鐘的樣子，工作人員出來說道︰「穆國興同志，請跟我來！」

    六號首長的辦公室裝修的非常儉樸，除了靠近東牆那一大排裝滿了書籍的大書櫃之外，再就是一張寬大的辦公桌了。整個辦公室可以明顯的看出分為了兩個區域，距離辦公桌不遠處，則擺著幾張套著白布套的沙發椅子，只不過沙發前面的茶几卻是紅木材質的，在燈光的照耀下散發出獨有的光澤，彷彿在向來人訴說著它的高貴身份。

    工作人員為穆國興端來了茶，六號首長微笑著問道︰「這一次召你進京，是不是感到有一點意外啊？」

    穆國興笑了笑︰「謝謝首長的召見！」

    六號看了看穆國興說道︰「這次召你進京就是要和你談一談，中央已經決定讓你接任廣南省委書記！」

    「感謝中央對我的信任，我一定不負首長的期望搞好廣南的工作！」

    六號點了點頭︰「對你在廣南這大半年的工作，中央還是比較滿意的。這一次中央對廣南領導班子的調整，也是基於工作方面的考慮，你由一個省長在七個月的時間裡能夠擔任省委書記一職，這是中央對你工作的肯定。」

    像所有的下級官員見上級領導時一樣，穆國興在自己的筆記本上非常認真的記錄著六號首長的指示。

    「廣南的工作原來搞的不是太好，派你到廣南擔任省長，也算是你臨危受命吧。你能在短短的時間裡扭轉了被動的局面，中央感到很欣慰。特別是你在短時間穩定了社會秩序，又在隨後的招商引資工作中取得的成績，中央認為你做的還是很不錯的，今天找你來也是想聽聽你對今後的工作有什麼想法。」

    說實話，穆國興對這個問題也不知道考慮過多少遍了，即便是在踏進這個小院之前他依然在想，六號首長提到這件事情的時候自己應該如何回答。

    既然是已經做好了準備，匯報起來自然是很流暢清晰的，穆國興將今後工作中應該注意的和需要做到的分別加以歸納，整個匯報只用了不到十分鐘。其實穆國興還有很多話要講，只不過臨來時工作人員已經通知過他了，首長的工作很忙，他只有十分鐘的匯報時間。

    六號用讚許的目光看著穆國興︰「工作思路很清晰，也能夠抓住重點。剛才你講的只是大的方面，我想聽一聽你具體有什麼建議，比如說班子的建設問題。」

    穆國興知道班子的建設問題才是六號首長最為關心的，稍作了一下停頓，說道︰「現在省委常委只有十個人，所缺少的三個常委還需要中央考慮。不管中央派誰去廣南，我都會與他搞好團結，共同努力把工作搞上去。」

    「你的表態很好，可是為了工作能夠盡快的開展起來，對你這個省委書記的意見，中央也會給予充分重視的，你不妨就這方面談的再深入一點。」

    「為了工作的開展，對廣南班子的建設，我有一個不太成熟的想法，請中央考慮！」

    六號點了點頭，穆國興又接著說道︰「我建議中央考慮是否任命原常務副省長吳雪龍同志擔任新一屆的省長！另外，原省委副書記魯南生已經不適合擔任目前的領導職務了，建議中央調整他的工作。」

    六號說道︰「對於周紫萍同志的工作安排你有什麼好的建議？」

    「周紫萍同志既然不再擔任省委代書記了，對於她以後的工作安排，還請中央酌情考慮。」

    六號笑了，他也知道穆國興是不會在這方面參加意見的。既然周紫萍都是要離開廣南的人了，木格措此時講多了講少了都是很不合適的。

    工作人員走了過來︰「首長，你接見外賓的時間到了。」

    六號站了起來，對穆國興說道︰「本來想和你好好的談談，可是時間太緊了，回去後好好的工作，只要是你能夠做到出於公心這一點，中央相信廣南的工作會搞上去的。對你剛才提的建議，中央也會認真考慮的。過幾天中組部副部長陳音浩會和你一起去廣南，宣讀中央的任命，你也可以利用這段時間回去陪陪穆老吧！」

    有時候事情就是這麼滑稽，六號首長接見穆國興的事情，現在在廣南省已經傳的沸沸揚揚的了，卻沒想到穆國興只在這裡待了十五分鐘。反正事情就是這樣，該講的話都講了，再多待也無益了。

    回到爺爺的家裡，穆國興非常意外的踫到了他的父親穆從軍，祖孫三代人進行了一場別開生面的談話。雖然穆從軍也同為中央首長，排名比六號還要高一點，但這是在家裡，穆國興用不著像見六號首長那麼緊張激動，講話也就相應的少了幾分顧慮。

    老爺子說道︰「見過六號了嗎？」

    穆國興把見到六號的情況詳詳細細的講了一遍，穆老聽後並沒有說什麼，只是和穆從軍相視了一眼，兩個人同時點了點頭。

    穆從軍說道︰「國興，你只向六號說出了和吳雪龍搭班子的想法，其他的人選就沒有提？」

    穆國興笑了笑︰「要說有的話我還確實是有，可我考慮到事關重大，人事安排上又比較敏感，我不想給爺爺和您再製造出什麼麻煩來。」

    穆從軍點了點頭說道︰「看來還是你爺爺瞭解你啊，只不過我們減少了麻煩，你的麻煩可就要多一點了。」

    「周紫萍一走，常委裡就只剩下十個人了，我原來也有過一個計畫，可是考慮到廣南目前的情況，我認為我還能掌握住常委會上的話語權，所以我就沒有在六號面前提這個事情。雖然我在這件事情沒有過多的要求，但是，在其他的問題上，我還需要家裡的支持。」

一千七百四十八章爐火純青

    穆老和穆從軍互相看了看，兩人一起微笑著看著穆國興，聽他又繼續說道︰「這次原任九號因病請辭，根據上次中央全會加強黨建工作的方針政策，我估計下一步中央可能在人事安排上要有一個全面的考慮，所以我想在這方面要有所作為。」

    講完這句話，穆國興發現老爺子臉上的笑意更濃了，接著說道︰「上一次安江市的市委書記柳家忠去廣南參加了招商引資的簽字儀式，對於安江今後的情況有了一個比較清晰的想法，如果有可能的話，孫書庭和李青山可不可以調往外省去任職。」

    老爺子哈哈大笑︰「如何？我就猜到你會這樣做的。失之東隅收之桑榆，利用廣南的人事安排換來了另外兩個位置，你這個算盤打的可是夠精的。不過這樣也好，我們做起事情來也可以更加名正言順了。」

    穆從軍也笑著說道︰「你這個想法不錯，既然能夠掌握住省委的話語權，中央就是給你們派過去三個人也無所謂。現在倒是有個機會，公安部刑偵總局還缺一個局長，要不就讓安江那個李青山頂上去？」

    穆國興知道，公安部刑偵總局的局長可是與其他部位的司局級不一樣，這一個位置大多數都是由副部級幹部擔任的，而這個位置的人在公安部裡進步的希望是最大的。如果李青山能夠擔任這個職務，那就等於給他今後的進步打開了一條通道。

    只不過這樣以來，主管政法工作的八號首長能夠同意嗎？這個位置的重要性是大家都懂得的，中央在研究這個位置的人選時都要經過長時間的較量，有的時候甚至半年時間都定不下來。

    穆老好像看出了穆國興的疑問，說道︰「其他的事情你就不用考慮了，你父親說能夠辦到就絕對沒有問題。八號也應該還還情了。」

    穆國興明白了，一定是父親在某些地方幫過八號首長的忙。像他父親這一級的大領導，是深諳中庸之道的，對利益的取捨也達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這麼高級別的領導是不會輕易表態的，穆從軍此時能夠講出這句話來，那就說明他已經有了十足的把握，現在李青山的問題算是解決了，孫書庭怎麼安排，老爺子和穆從軍都沒有講，穆國興自然也不好再問了，但他也知道爺爺和父親已經把這件事情記在心裡了。

    祖孫三人喝了一會茶，穆老說道︰「孫書庭我見過一次，很穩重的一個人，我看就讓他到京城來吧，如果是個可用之才，就好好的培養他。」

    穆國興也很清楚，老爺子讓孫書庭到京城來是什麼意思，肯定是讓他到京城市擔任副市長的職務。在京城擔任一個副市長，那就是響噹噹的副部級幹部了，在這個位置上升職也就比較容易。鍛鍊上幾年，放到外省去擔任一個省長，那可就是一個封疆大吏了。

    表面上看京城市的副市長只是一個副部級，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可是天子腳下的地方官，手中的權力是非常大的，在這個位置上能夠很輕易的認識一些高官顯貴，建立起強大的人脈關係。所以現在有好多外省的省長，想到京城來擔任一個副市長都不能夠謀得，更甭說京城一個副市長去外地擔任省長了。

    這就是說，把李青山調到公安部擔任刑偵總局的局長，孫書庭也將到京城擔任副市長，兩個人不僅提了一級，而且他們今後的陞遷道路也被老穆家給鋪平了。如果兩個人真正能夠忠心耿耿的靠在穆家這棵大樹上，他們的前途將無可限量。

    穆國興也知道，相比較李青山而言，孫書庭擔任京城市副市長還是容易一點的，原因也很清楚，京城市委書記穆從文就是穆國興的三叔。一個市委書記又是一個政治局委員，向中央建議誰來擔任一個副市長，中央肯定會認真考慮的。再加上穆老和穆從軍父子倆稍微一使勁，這也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了。

    雖然祖孫三人在談話中都沒有提及為什麼要幫助李青山和孫書庭，但是大家心裡都很明白。提拔這兩個人就是在為穆國興將來登頂做準備。這就像下圍棋一樣，必須要懂得提前佈局，只有提前把這個局布好了，才不至於到時候手忙腳亂。

    如果穆國興日後真的登頂了，手下沒有一個可用之人，也難免會形成一種孤掌難鳴的局面。俗話說一個好漢三個幫，也就是這個道理。歷史上的一些的大人物，哪一個也不是靠自己單打獨鬥取得成功的告辭了爺爺和父親，穆國興坐車剛來到大街上，手機就響了起來，拿起來一看穆國興笑了，原來是孫書庭打來的，這可真是說曹*曹*就到了。剛剛在爺爺家說完孫書庭和李青山的事情，他這就打電話來了，這個世界上的事情可就是這麼巧。

    孫書庭依然是一副不慌不忙的講話語氣︰「穆省長您好，我聽說你到京城了，我現在也在京城，有沒有時間見一面？」

    「好啊，我剛從老爺子那裡出來，你說到哪裡吧！」

    孫書庭安排的地方是距離安江辦事處不算太遠的一個叫宴賓樓的酒店，穆國興也很清楚，像孫書庭這種外地干部，很少有進京的機會，能在京城裡找到這麼一個地方，也確實是難為了他。

    宴賓樓是一家新開業不久的四星級酒店，十幾層的銀色建築有著濃厚的現代氣息，從三樓的餐廳裡可以看到毗鄰不遠處一所公園的風景，在晚霞的映照下，不大的人工湖面波光粼粼，倒影垂垂。

    可以看得出來，孫書庭對這裡並不是很陌生，他應該是來過多次了。兩人隨意的點了幾個菜，剛要舉杯，就看到房門被打開開了。一個身穿性感短裙，腰間掛著大大銅環的黑絲流甦，腳蹬一雙藍色水晶涼鞋的年輕女子，邁著貓步走了進來，性感妖媚，風情萬種。

    穆國興和孫書庭同時對望了一眼，都以為是對方請來的客人，可是又一想也不對啊，即便是孫書庭這個廳級幹部所認識的人當中，也斷然不會有這麼低俗的女人，更不用提穆國興這個堂堂的省部級高官了。

    剛從洗手間回來的張猛走了進來，看到這個女人自顧自的拉開椅子剛要坐下，急忙把她給攔住了︰「你找誰啊？」

    性感美女白了張猛一眼說道︰「明知故問，不是你們打電話讓我過來陪酒的嗎？」

    穆國興皺了皺眉頭，對張猛搖了搖頭，張猛說道︰「你搞錯了，我們沒有叫過任何人，現在請你出去！」

    美女從包裡掏出一張小紙條，結結巴巴的說道︰「對啊，這是……三……三零六包廂啊，如果你們對我不滿意的話可以換人。但是，我這麼遠跑來了，打的的錢你們總得給吧？」

    張猛看了看這個女人，倒也有幾分姿色，他也聽說過在京城一些的高檔酒店裡，會有一些上門服務的陪酒女郎，至於她們是不是還幹些別的，那就不知道了。一開始張猛只是以為別人是在說笑話，卻沒想到今天竟然親眼見到了。這件事情如果傳出去，那影響可是很壞的，穆省長家就是京城的，肯定認識很多人，也難免會在這種高級酒店遇到熟人的。

    「我們說了，沒有打電話叫人，現在請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