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品小說計劃」[異世大陸] 異界重生之打造快樂人生 作者：從容 (連載中)

31 讓我們忘了那條溝 01

　　有異族踏上精靈的土地，照理說，按照慣例應該拿弓箭射出去才是，特別是對於人類這種用精靈王的形容方法，叫做大地的蛀蟲的族群。偏偏這次一點也提不起敵對的情緒。眾精靈看著越來越多的人，越來越複雜的種族組成，比如說最後到達的侏儒和獸人，他們根本無視那條溝的存在，正自由自在地在上面跨來跨去，完全覺察不到它做為邊界存在的意義。

　　真是越來越亂了。

　　一貫存在的慣例和規矩被打破，有些根深蒂固的觀念和想法正在被新出現的現象所擊潰。

　　是好是壞星芭黛也說不上來，她只是覺得眼前這一刻，眼前有許多人，自己的族人、侏儒、獸人、人類，還有一隻魔獸和不太好劃分族群分屬的馭法使，合諧地相處在一起，都在說話，亂而不亂地共處在一起，形成一種獨特的氛圍。說不出具體的感覺，卻就是要比精靈族獨自生活在廣闊的森林裡寂靜清淒要好得多。

　　黑髮的少年看著精靈們看向眾人在溝上踩來踩去的腳上的目光，不好意思地笑笑，振臂喊了一聲，帶著侏儒和獸人都越過了溝去。溝這邊頓時就空了出來，精靈們看著突然空出來的地方，突然覺得它以前一直空著還沒有什麼，熱鬧過後再空下來，卻顯得有些蒼白空曠了。

　　黑髮少年在那邊和一群人商量了一陣，騰騰的跑過來，對著星芭黛歉意地笑道︰「對不起，我要回去啦！」

　　星芭黛一愣，不自禁地用上失望的口氣道︰「這就回去啦？」與人類的接觸，莫名其妙地開始，再這樣不甘不願地結束，整個過程讓人十足快活。就像一幕快樂的戲，不知不覺已經接近了尾聲，讓人十分不捨。

　　徐錚點頭，道︰「莊園裡有一些事，要先回去才成。」

　　拉娜走上前，隔溝看著伊玫兒，問道︰「什麼時候又來？」

　　伊玫兒越過溝，抱住拉娜的手臂，道︰「姐姐，妳也可以來莊園看我啊！我們很歡迎妳的。」

　　「當真？」拉娜在遲疑，道︰「那可是人類的土地。」

　　伊玫兒嬌笑道︰「我現在不也正踩在精靈的土地上？妳可以邀請我過來，我當然也可以邀請妳去我那裡玩。姐姐，我會好多新歌的，挨個唱給妳聽。好不好？」

　　拉娜輕輕笑，捏了捏伊玫兒的臉蛋兒，道︰「妳這妹妹我認了。不過人類的土地我可是不敢踩上去。」

　　伊玫兒大是失望，拉著拉娜的皮甲下擺輕輕搖晃，道︰「拉娜……」

　　星芭黛問徐錚︰「到底是什麼事？」

　　徐錚撓著頭皮，乾笑︰「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沒有飯吃了……我早知道不打開通商的道線。這種結果遲早都會出現，但是沒有想到來得這麼快。所以得趕快回去，解決民生問題。其實才次打著比試的旗號，就是想誘使你們現身，然後看能不能給我們方便，讓我們可以通過精靈的土地，去人類的城市交易。」

　　星芭黛咬著下唇，看向樹羽。

　　樹羽也拿不定主意，沒有表情地看向星芭黛。

　　星芭黛定了定神，像是下定了決心，道︰「我不建議你去那座人類的城市。」

　　「為什麼？」徐錚不解地問。

　　星芭黛搖頭道︰「那個城市的人類和你，還有你這些朋友並不一樣。」

　　「怎麼說？」

　　「你們並不是一種人，和他們交易不見得可行。」

　　徐錚微微一想，便明白了星芭黛的意思。精靈公主說得很委婉，大至意思，只怕是說那個城裡都是蓋尤里這類的人。

　　嘆了口氣，徐錚道︰「那算了。再想其它辦法吧。」微一揚眉，又道︰「只有再咬牙堅持一陣，等到我們自己種出糧食來，問題就可以到到解決。嘿，我還就不信了，我們會沒有出路！」

　　一揚眉間，那種自信而倔強的神采又現，黑色的瞳仁又變得像晶瑩的琉璃一樣，流動著一種無法述說的光彩。

　　樹羽看得一陣神醉，突地道︰「公主，沒有哪個種族是可以完全自給自足的，也許他們有我們需要的東西。」

　　星芭黛心中一動，隨即大喜，問徐錚︰「你們有什麼可以交換？」

　　徐錚更是大喜，喜聲道︰「你們同意交換？」

　　星芭黛笑著點頭︰「我們並不拒絕和朋友交換。在精靈族裡，這家交換那家的東西是常事。沒有人可以擁有所有必須的東西。」

　　徐錚七手八腳地掏出幾個魔核來，道︰「這個可不可以？我原本也打算拿它出去交換，和你們換也是一樣。」

　　星芭黛瞪著徐錚掌心的事物，吃驚的道︰「我的艾露蒽女神！魔核？！有沒有生命系的？」

　　「生命系的？什麼顏色？」徐錚一聽有門，忙問道。

　　「大多數是綠色，也有其它的顏色的。」

　　徐錚忙掏出更多來，星芭黛和樹羽看得他手裡越堆越多的魔核，眼睛越瞪越大。這古怪少年怎麼魔核這麼多？而且一顆顆體積老大，階位高得誇張。這麼些，拿到哪裡都是天價，這少年卻把它們當無用的寶石一樣，隨手一拿一大堆，簡直就是一讓人髮指的魔核暴發戶！偏偏這樣的人還嘴裡叫著窮得沒有飯吃。

　　他們哪裡知道，這小子是十萬大山魔獸森林的祭祀獸王，只要他說一句，成群的魔獸小弟便會流水一樣的送他手裡送。在浩瀚林林海的眾魔獸眼裡，送給獸王的禮物當中，這種魔核就是最常見的種類之一。徐錚這傢伙又是個半調子魔法師，魔法技的發展還少有用到魔核，特別是高階魔核這樣的段位的東西，所以徐錚啥都缺，唯獨不缺魔核。

　　「停！」星芭黛看到徐錚掏出來的一顆綠藍交映的，忙叫停，驚喜交加地嚷道︰「就是它！六階主生命輔水魔核。我換了！」

　　「這顆？」徐錚舉著手裡的一顆，隱隱感覺到它裡面的生命力量流動，卻由於樹人之心仍是初醒，體會不是很深。

　　「就是它！」星芭黛又驚又喜地道︰「六階的這麼一顆，足可以讓和人類交戰時受損的樹木全部恢復過來。東面的森林大面積受損，正需要這麼一顆來輔助回復。」

　　「它可以麼？」徐錚看著手裡的魔核，覺得幸福來得有點忽然，整個腦袋感覺暈乎乎的，不自禁問道︰「能換些什麼？」

　　星芭黛道︰「它具體的價值我也說不出來，精靈們不使用錢幣，沒法估量。但我可以誠實地說，它可以救活很多樹木花草和生物，放到精靈族手裡，是無價之寶。換作是我父親，也會傾囊來換它。精靈是大自然的孩子，我們享受著大自然的無盡恩賜，也應該不計代價的回報。」

　　徐錚聽得有些動容，道︰「換糧食吧，能換多少？」

　　星芭黛看著魔核，道︰「估計精靈族今年所有出產的麵包果全拿來換它都不夠。」

　　「換啦！」徐錚笑吟吟地將魔核放進星芭黛的手心，道︰「換你們富餘的糧食吧。能幫我們渡過難關就太感謝了。」

　　星芭黛握著魔核，高興得一直打量它，道︰「謝謝，謝謝！太多了！你們吃了大虧。我回頭去告訴父親，請他把調動所有的餘糧來支援你們。來年富餘的麵包果也一起都給你們。」

　　「好啊。」徐錚笑道。又伸手一陣亂摸，掏到幾顆屬性相近的魔核，其中赫然有一顆八階的，一起放到星芭黛手裡。

　　樹羽大驚︰「夠了，夠了！一顆已經太多了！多了我們換不起。」

　　徐錚搖手，笑道︰「不是，送給你們。」

　　「送？」星芭黛和樹羽對視一眼，都感到茫然。

　　星芭黛結舌地道︰「你取物的方法證明你會魔法的。難道你不知道，魔核對每一個魔法師來說，都是珍貴無比的東西？你那個馭法使兄弟更需要它來驅動它。你當真要送給我們？我可提醒你，這每一顆都昂貴得很！」

　　徐錚點頭，輕輕道︰「嗯。當真送。人類犯下的過錯太多。傷害了生命，傷害了森林。也許這幾顆魔核當真價值連城，不過它永遠無法比得上生命的價值。你們有辦法通過使用魔核讓生物回復生機，你們拿著它才有用，比放在我手裡只是當成交換的貨品有更重大的意義，你們拿是它才是合適。而且我也是人類的一份子，我也希望可以通過它，補償一些過錯。物盡其用，這樣不是很好？呵呵，拿著吧，不必擔心，這些的東西我不少，不夠了可以再問我要。」

32 讓我們忘了那條溝 02

　　樹羽待看著徐錚，突然正了正身上的精靈皮甲，將手心貼到胸前，重重的道：「艾露蒽女神在上。不管別的精靈怎麼想，我願意永遠和你成為朋友！」突地一笑，卸掉那副雲淡風輕的淡定表情，英俊無比的臉上露出真誠開心的笑容：「我討厭其它人類，不過我喜歡你！」

　　星芭黛一臉動容地看向徐錚，道：「你當真和別的人類不一樣。你有一顆像精靈那樣的心！我僅代表我自己，徐錚，我也像樹羽那樣，永遠和你成為朋友！感謝你，我的人類朋友，因為你，將會有更多的精靈和精靈土地上的生物會感激你！」

　　徐錚聽得大是汗顏，慌亂地擺手道：「別這樣。人類做錯的事太多，我只是想盡力彌補一些。我當真感覺它們不值錢的……」

　　廢話，錢多到沒法數的時候，也就成了沒有意義的數字。魔核太多的時候，當然也感覺它不值錢。這臭小子拿自己當石子兒玩的東西去獲得精靈族的友誼，佔了天大的便宜。

　　所有的精靈都走過來，對著徐錚微微施禮，淺淺地笑。黑髮少年的做為已經深深獲得眼前所有精靈的好感，認同了這個人類朋友。

　　有個看上去歲數特小的精靈少年將弓遞到徐錚手上，道：「送給你。我才做好的精靈弓，族裡的朋友都說我製造精靈弓很有天份。」

　　真誠的禮物總是叫人開心。徐錚開心的謝過，拿在手裡仔細把玩。只見手裡的精靈弓呈反曲弓的形狀，弓身採自不知名的樹技，弓弦採自另一種仍然不認識的籐。整體做工精緻，裝飾著精靈語和籐蔓一樣的陰紋，弓與弦上都流動著一股古老的魔法氣息，一看就不是凡品。

　　徐錚樂壞了。道：「真好，好弓。回頭送給大班或是小班。這孩子真乖。再送我一把就好了。」

　　樹羽輕笑：「精靈弓最簡單的一把就得做上三年。勞克·疾矢一家的精靈弓，耗時最短的一把也得花上八年。這把從採枝到浸弦，好像就花了十二年。磨弓、養弓、成型、製弦，都記不得花了多長時間。還有，他不是小孩。他已經一百六十二歲啦！」

　　徐錚大驚：「好老的小孩！好珍貴的弓！得，替我還給他，太貴重了！我不敢拿它，這東西放我手裡是暴殄天物。你請他以後無論什麼情況，別拿它對著我射就行。好歹我也做過它的片刻主人。」

　　星芭黛哧的一聲笑起來，越發感覺這人有趣。禁不住笑道：「有你送的魔核珍貴？魔核可是能救活生物。精靈弓再好也是武器，和能帶來生命回復的魔核不堪一比。拿著吧。這是他的真心。精靈族送出去的禮物，就沒有收回來這一說。」

　　徐錚這才訕訕地收了，不敢再向精靈族要弓，非常頭痛這東西是送大班好，還是送小班好，或者乾脆藏起來不讓他們知道，省得搞得兩孿生兄弟分髒不均。到時候如果爭起來打破頭。估計露西娜阿姨和卡洛叔叔肯定會跟自己沒完沒了，小屁股又得遭殃。

　　想了想，還是民生問題要緊，問道：「麵包果是什麼東西，一個有多大？」

　　星芭黛抿嘴一笑，道：「麵包果是麵包樹結的果實，是精靈族的主糧。嗯，味道嘛，有些像人類大麥磨過後製作的麵包，實際上它不僅可以直接煮熟了吃，也可以磨過以後製作麵包，個人覺得，可能要比麵包好吃一些。」伸手比了個臉盆大小，道：「大約這麼大。」

　　徐錚吃了一驚，道：「好大！」忽然又高興起來，個大好啊，就不缺糧了。

　　樹羽又道：「精靈的食量其實也不大。」很明顯，他對玲美美指責精靈們個高浪廢糧食的說話很介意，非常介意。

　　「半麵包果能讓四個精靈吃一整天。」他又強調：「當然，我自己吃得更少。」

　　長得好看的人好像都對自己的食量都很介意，特別像精靈族這種本身生得就美，且還很臭屁的種族，徐錚下了定論。又問：「通常能富餘多少？」

　　星芭黛道：「我說不清。這種事情我哥哥在管，不過，我想幾百號人不是問題。就是不知道獸人吃不吃得慣這個。」

　　那就是很多啦？徐錚樂壞了，道：「吃不慣也得吃慣！他們只是偏好吃肉，實際跟人類一樣，也是雜食。呵呵，這下精食危機解決，想吃肉，等過了這段時間再自己養家畜。」

　　最大的問題解決，徐錚心情大好，笑道：「今天說是來比試的，看過精靈舞後卻是沒勇氣跟你們比了。不過，人類的舞蹈也有自己的特色，雖然不如你們仙氣縹緲，卻勝在更加奔放具有活力。為了感謝你們，我請星光歌舞團的團員給你們表演一支舞蹈。」

　　當下也不管合不合時機，興奮之下，就扯嗓子大呼，叫人清出場地，請格蕾絲等眾姐妹出來舞一曲。

　　此時，四族共聚，一陣混亂之後，民生問題得以解決，時間也到了月上柳梢頭的時候。

　　精靈族的溝那邊地方太小，貌似跳不開，徐錚便請精靈族越溝過來。

　　一群精靈面面相覷，都覺得橫跨鴨綠江過到人類的土地上去好像不太妥當。天知道到底有幾百年了，沒有一個精靈主動越過過那條分界的溝。它就像天塹一樣，隔開了人族和精靈族。明明只是一條小溝，代表的卻是天與地之間那麼遙遠的距離。今天突然有機會正正式式的跨過去，感覺竟是非常的荒謬，一個個都裹足不前。

　　徐錚和伊玫兒哪管它三七二十一，一個拖著樹羽，一個拖著拉娜，一股蠻力都扯了過去。伊玫兒這個不知道矜持兩字怎麼寫的少女，扯得拉娜哎哎直叫：「我的弓，我的弓還沒拿！」

　　伊玫兒咯咯笑：「妳拿它做什麼？射我？妳捨得啊？」

　　星芭黛小心翼翼地跟在後面，伸出足尖踩了踩人族的土地，覺得感覺好像也跟踩著自己的土地差不多，這才心裡稍安，伸腳丫子踏實了，嘴裡卻忍不住道：「我過來了，我過來了，我過來了哦！額……估計父親和哥哥都沒有機會跨過去過。我是不是很厲害？他們都沒有我強，人族邀請我過去的耶！」

　　徐錚一臉黑線地看她：「妳怎麼廢話那樣多？趕緊過來！難不成跟我一樣，也是個西北貨的公主？頂著個誇張的頭銜，實際沒啥見識！」

　　星芭黛好一陣樂，啪啪地踩上岸，有趣地四處打量。站在人族的土地上望向精靈族的土地，角度很新奇，感覺就是非常有趣。

　　其它的精靈一看自家公主都過去了，一個個背好弓箭，也學星芭黛那樣涉水而過，小心翼翼地踩了踩屬於人類的土地，這才安了心，放心地踏上去。有個二百五精靈甚至驚喜地叫道：「真的呢！感覺和踩自己的地土沒啥差別！一樣地結實！」

　　廢話，難不成溝那邊是實地，溝這邊就變成了吞人的無底泥潭不成……

　　等眾精靈族像老太婆一樣慢吞吞地過來，徐錚和一幫獸人早跑到林裡撿了許多枯枝回來，在地上升起一堆大型的篝火。

　　記不得這是第幾次升起篝火了，只記得每一次都很快活，這一次也不例外。乾枯的樹枝被點著，發出辟啪的快樂聲響，往外冒著同樣快樂的桔紅色火苗，在早春微寒的夜裡，散發著一股無盡的暖意，映紅了圍著篝火而坐的種族構成複雜的一群人的臉。

　　今夜的精靈之森南大門是不設防的，它門戶大開，卻又安全無比，不必擔心它會受到侵犯，也不必擔心它會受到騷擾，有一群來自複雜種群的朋友正陪著精靈們一起守護著它。精靈們跨過了那道橫亙幾百年的天塹，在幾百年以首次跨出精靈之森的南大門，來到了人類的土地，一起圍坐著同一個篝火堆。

　　等篝火點起，看到徐錚一行拿出少得可憐的食物，星芭黛樂了，逐又帶領族人越溝而去，到精靈族的營地裡取了麵包果回來，掏出精靈小匕著將它切開，就著火上烤。

　　徐錚這才第一次看到麵包果。它圓圓扁扁的，外形有些像沒有弧狀凹凸的南瓜，呈暗金黃色，像南瓜一樣，也有一個挺粗的柄，精靈們就是拎著它過來的。它切開後裡面沒有瓤，倒是有一些龍眼大小的黑色圓溜溜的種子在裡頭。拿起它輕輕搖晃，種子就會四處亂滾，賣相十分可愛。

33 讓我們忘了那條溝 03

　　麵包果是一種叫做麵包樹的植物結成，據精靈們介紹，這種樹不高，成年的大約三、四個精靈疊到一塊那麼高。整棵樹枝杈繁多，四面橫伸出去佔地面積不小。它一年裡開兩次花，但只結一次果。成熟的麵包果吃的時候再摘，不吃的時候可以讓它留在樹上，可以等到它掉落再來再去撿。

　　徐錚仔細研究麵包果，發現它澱粉含量非常地豐富，實在是上等的糧食。不禁大為羨慕精靈們，這幫大自然的孩子確實得天獨厚，整個森林給予他們的恩賜無比的豐厚。

　　聽星芭黛說，麵包果的種子也可以吃。生吃時，味道像花生，也可以弄熟了吃，味道還是像熟花生……真是廢話……生吃像花生，難道熟了吃著就能像肉？混得熟了，才覺得這個精靈公主其實廢話挺多。

　　精靈、人類、侏儒、獸人和魔獸一起，就圍坐著篝火烤麵包果，啃味道像花生的麵包果種子，其樂融融。唯獨馬克沒法子吃，只好悻悻地看大家吃，也學徐錚的樣子將種子串在樹技上烤，烤好了悄悄塞進頭盔裡，給毛球吃，這倒也是種樂趣。

　　魔劍遊俠又在那裡賣弄他的劍技，將麵包果的種子拋起來，看似笨重的大劍實則靈巧無比，一陣刀光劍影，血霧紛飛，種子全被切成均勻的兩半。然後再烤它，它就會像暴米花一樣翻炸開來，形成蓬鬆的花狀膨脹體，味道吃起來相當地不錯，但仍然像花生……只是更蓬鬆清脆一些，口感更好。

　　大家瞧得有趣，都把種子給他讓他切，連精靈都把種子給他加工。奧森樂壞了，倍感有面子。大劍瘋狂地揮，全然忘記了自己也餓著，麼也沒吃到。

　　嚕嚕生的是貓嘴，特別怕燙，徐錚只能仔細地給牠吹涼再餵牠吃。整個過程就是馬克拈著烤熟的糧食，徐錚伸嘴吹涼牠，嚕嚕只管張大嘴巴等著，拿尾巴纏在徐錚手臂上，活像撤嬌的大貓。

　　所有人都看得竊笑不已。一般來說，人類擁有魔獸，都是魔獸伺候人類的份，到了徐錚這裡就倒了過來，永遠是徐錚伺候自己這個魔獸兄弟。這樣的畫面看著特溫馨，也特別地有趣。那三位一但不鬧騰歇下來坐到一起。就是會形成一種特別的氛圍，親密如手足。

　　星芭黛又眼紅了，自己的夜刃豹就永遠沒有這麼貼心。連忙坐到徐錚身邊，打聽嚕嚕還有沒有兄弟姐妹什麼的。她萬分想討一隻來，也像徐錚這麼伺候牠。瞧，不僅徐錚會犯賤，精靈公主也會……

　　徐錚想了想，竊笑：「翼虎爹和翼虎娘到了帝都以後一直都很閒，指不定天天都在嘿咻，也指不定哪天就蹦出個嚕嚕弟弟或是嚕嚕妹妹出來。只不過我現在拐跑了嚕嚕，可沒膽讓妳拐跑其牠的。這兩位老人家一發飆，那可是地動山搖，吐沫星子噴我一臉。我也會怕。」

　　嘿咻？星芭黛沒聽得太懂。在她的觀念裡，其它種族，包括嚕嚕也像大多數精靈一樣，都是由世界樹誕生出來的。這類帶顏色的詞聽在精靈公主的耳朵裡，那是鴨子聽雷——霧沙沙。

　　連問徐錚什麼叫嘿咻，這可真是問對了人，純情相遇純情，結果就是新郎的承諾——我三十年後再娶你。意思就是連放個屁都不如，屁至少還有響聲，還有味道，兩人加一塊啥都純情沒了。奧森聽了又狂笑不止，徐錚則再一次重申自己臉紅是因為精神煥發。

　　吃喝兩字不分家，大家啃著麵包果，星芭黛又回去拿了精靈自釀的酒來，就是號稱用月亮井水配著一種叫神秘果的果子釀製的酒，整個亞里斯大陸，這是精靈獨有的東西。

　　這種酒味道顏色湛藍，酒質清徹見底，不帶一絲雜質。味道清淡帶著微酸的甘甜，流入喉裡的感覺像極一線清泉，十足的精靈風格，新清、自然、沒有侵略性，只有無窮的回味和悠長的芬芬。

　　不過，儘管十分美味，它的味道卻像飲料而多過於像酒，獸人和大部份人類都感覺過於平淡，少了真正的美酒那種刺激性，解渴還行，從酒的角度來說，並不是特別喜歡。徐錚和一幫侏儒倒是相當地喜歡，端著果實掏空以後做成的酒壺大喝特喝，感覺對正了胃口。徐錚甚至給了另起了一個名字，叫做清溪。

　　清溪這個名字一出來，精靈們就哄然叫好，於是這種精靈美酒有了個新的名字，清溪。後來它的名字向遍整個亞里斯大陸時，它的名字仍然叫做清溪。

　　酒的度數再低，只要是酒，就能醉人。徐錚的酒量本就不咋地，拿著它像喝水那樣喝，喝多了仍然面紅耳赤，看人眼光都是直愣愣的，舉著兩個指頭數三，還破天荒地管奧森叫爸爸，奧森當時就樂得哭了。事過之後徐錚卻不再記得，奧森又傷心得快要哭了……

　　前世今生，徐錚酒醉的次數屈指可數，渾然不覺得自己已經喝高了，瞪著睛睛，直著嗓子在那裡大吼：「舞呢？跳起來啊！」

　　格蕾絲與幾個少女相視一笑，到馬車裡換了舞蹈的衣裙出來，圍著篝火翩然而舞。

　　改良後的印度肚皮舞，保留了奔放的肢體動作，去掉了一些性的挑逗。衣衫仍是那種大膽的坦露出大部份肌膚的舞裙，襯得人族的姑娘豐胸肥臀，在火邊盡興狂舞時，簡直是熱力四射，舉手投足都是奔放的生命流瀉。

　　精靈們的文化自然平和，哪有機會見過這種像火焰燃燒一般的舞蹈？一時間瞠目結舌，卻又覺得那舞華麗無比，絲毫不比精靈的舞蹈遜色。

　　一群獸人坐在旁邊，看格蕾絲幾個舞到酣處，雙手如火焰燃燒一般叉指舉向天空，平肩，雙足微分站立，整個臀、腹部、腰肢，瘋了一般的疾蕩。就著火光，那疾顫的肢體有著無盡的魅力。

　　人族的姑娘就是妙不可言！

　　獸人們頓時就瘋了，大吼、嘶叫，拿爪子瘋狂的打拍子，集體全部投向狼族的懷抱，月夜下嘶吼著嗓子嚎叫，聽得高貴優雅的精靈們竊笑不已。雖然表現粗魯，但說不上討厭，倒是真情真性的表性讓精靈們有些羨慕，換作他們就絕計不敢這樣幹的。

　　諾丁現在好歹也算一個小頭目，想裝得矜持一些，表現出老大的風範，可尾巴卻不受控制，在屁股後頭快樂地搖動，很有點狼族的味道。

　　格蕾絲眼波流轉，雙手放到後腰上交叉，一邊顫動著腰肢，一邊不計本錢的四處彈射秋天的波菜，拿眼神勾人，還得意地笑：「來，一起跳！」

　　查克歡呼了一聲，和盧卡斯搶上去，一人扶住格蕾絲，一人扶住甘琳的細腰，跳出新編的雙人合舞來。

　　查克握住甘琳的手，往外一甩，甘琳就顫著腰，一路急旋出去，像一朵艷麗的雲。旋至手最遠的距離，再一扯，甘琳又如旋風一般的回來，倒進查克懷裡。查克就托著她的細腰，甘琳凌空一個飛踢，再倒回來，兩人互相依偎著，都是露齒一笑。

　　極其漂亮的亮相動作！

　　徐錚大受刺激，一把扯掉了上衣，精壯的少男胸脯露了出來，藉著酒勁狂叫：「我也來！」火車頭一樣衝了上去。

　　劍舞團其它的熱血沸騰的男子一見他上了，也跟著搶進場中。奇嘉士對著格溫輕輕一笑，拉著格溫的手走到火邊，放開了格溫的手，如劍舞的陣形，站到徐錚身後。

　　徐錚虛空伸手一抓，將長劍抓在手裡，揮劍，破空，整體身體隨即凝住，如同鋒芒吞吐的一柄利劍。

　　身後，奇嘉士出劍，凝神大喝：「出劍！」

　　徐錚出劍，朗聲喝：「劍出無回！」

　　六人劍勢齊出，一陣白亮的雪光恍然！

　　再喝道：「劍走偏鋒！」

　　徐錚接道：「橫掃世間不平事！」

　　劍光揮霍，劍風呼嘯，劍舞團劍舞又現！

　　篝火邊，最前面，是剛勁的男子劍舞。後邊，是女子柔韌的肢體。剛與柔，就像鐵血與柔情，鏗鏘與嬌弱，織出的是合諧燦爛的舞蹈。

　　喬的風笛聲隨後響起，少了淒美，多了婉轉，原來風笛也可以奏出快樂之聲。精靈們取出摩桫相合，又引來縹緲的寫意。兩種聲音，在此情此景之下，竟然也能交織到一起的！

34 讓我們忘了那條溝 04

　　諾丁按捺不住，叫道：「虎族也有自己的舞蹈！」呼嘯了一聲，提著長矛跳到了場中，大聲歡笑道：「來啊，我的族人朋友們，可不能在人類面前示了弱！」

　　虎族與豹族的獸人大聲吼起來，紛紛跳進場中，展開只屬於獸人的舞蹈。

　　比起人族的舞蹈，獸人們的舞蹈更加原始，具有生命的力量。他們用舞蹈摹仿捕獵的動作，或是撲擊，或是飛躍，或是騰縱，圍成一個圈子，像恐嚇野獸那樣，重重地跺足，嘴裡發出嗚啦啦的叫喊，粗野之極，卻又動人之極！

　　虎族與豹族，本來就不分家，打獵上也能合諧攜手，此時一起共舞，猛踏大地，大叫呼喊，最原始的音調動人如歌！

　　玲美美也如徐錚那樣喝直了眼，傻呵呵地笑：「桑剋剋，走，我們也去跳！」

　　「好啊！」桑剋剋笑，與斯倫倫一起奔向場中，叫道：「哥哥，來！」

　　桑多多痛苦地摀住臉：「我可不上去丟人現眼。我是技師，不幹這種沒臉的事。」這廝裝禽獸呢。

　　玲美美又奔回來，抓住桑多多的手死活不放，嚷道：「裝什麼死樣子？這種快樂的氣氛裡不跳一支，你也白活了。不是我說你，知道族人為什麼會覺得你怪異麼？那是因為你太不合群！走，跳舞！」

　　將桑多多拉進場中，自己隨著節奏開始舞動。桑多多手足無措地站在那裡，一張臉窘得通紅，通過大鬍鬚都可以看到那一片赤紅。

　　侏儒的舞蹈看起來又不同，他們下肢短，上肢靈活，舞蹈時下肢沒有太過複雜的動作，只是簡單的踩步子移動。上肢的動作相對就要繁雜得多，他們扭動腰身，比劃著動作，小小的身體做出這些動作，看上去非常地有趣。

　　有趣，確實是有趣，活像洋娃娃在跳舞。除了男侏儒臉上鬍鬚太多，看上去有些搞笑以外，其餘都很完美。

　　篝火邊，舞動的隊伍越來越龐大，獸人們圍火形成圈，被獸皮包裹的精壯身體群魔亂舞一般舞動，最原始的動作與吶喊直擊人心。就像是千百年來，他們一直這般生活著，艱苦卻又頑強著，與天鬥，與地鬥，與生存的環境鬥，努力尋找出路。譜寫的是樸實而又動人的故事。

　　獸人之外是人類，女的俏麗，男的矯健，劍舞團在外圍用長劍揮出氣勢如虹的劍影，喊出熱血奔放的號子。少女舞團在內側熱情似火，人類的熱情、熱愛生命、珍惜生活，舉手投足的每個動作都在表達。劍舞團與少女舞團分分合合。分開時各著舞動，合到一處時即成男女搭檔，合舞的動作自有一種風光無珢。除了桑多多仍是尷尬萬分以外，其餘三個小不點藉著酒勁在場中竄動，矮得出奇的身高見縫就鑽，像木偶戲裡的道具，有著自己獨特的風格。

　　這樣的氣氛，優雅高貴的精靈們是插不上足的。但並不代表他們並不心動，當歡樂的氣氛籠罩下來進，特別在這樣三個種族都參與的舞蹈裡，精靈們人沒動，手與腳卻控制不住的合著節拍顫動，本能地相合。

　　樹羽最終沒忍住，笑道：「走，公主，我們也去學一學其它種族的舞蹈。」

　　正合心意，星芭黛抿嘴一笑，招呼著族人也紛紛下場，先學人類的舞蹈，拿著精靈弓像劍舞團的長劍那樣劈，再學肚皮舞，扭動精靈們纖細的腰肢，也學獸人的舞蹈，像他們那樣踩著大地歡呼，更學侏儒，雙手叉腰，再舉到頭頂，而後放下，雙手在胸前劃圈子。

　　無論怎麼學，都是學不像的。精靈們沒有侏儒那般逗趣，沒有獸人這麼粗野奔放，沒有人類這般具有活力。但這些並不意味著他們在摹仿著他們的過程中沒有得到快樂。其它種族的文化對於精靈們來說，是相當有趣的，學得不像不要緊，喊叫聲聽上去弱弱的，和獸人比起來像小貓叫春一樣搞笑也不要緊，腰肢顫動起來力度不夠，像電力不足的馬達也完全不要緊，重要的是整個過程中歡樂十足，這點最要緊。

　　拿精靈弓劈來劈去感覺總是不趁手，樹羽去搶了徐錚的長劍，笑嘻嘻地學劍舞團的動作。精靈們很少做搶人東西這種具有侵略性的舉動，偶然做一次，感覺也滿有趣。星芭黛正在掐著自己的腰學格蕾絲那般顫動腰肢，甩動臀部。無耐精靈們屁股缺肉，腰部也不夠勁力，搖來搖去都找不到感覺，精靈公主大是鬱悶，越發羨慕人族姑娘的豐胸肥臀。

　　格蕾絲瞧得好笑，旋過來抓住星芭黛的腰，笑道：「動作的要領是要平肩，整個上身不能動，先穩定住自己，再扭腰，帶動臀部，臀部動了以後，再依靠慣性帶動腰。一切都是以臀部為中心，你可以把它想像成一個鐘擺，腰部是連著鐘擺的搖桿。」

　　鐘擺？精靈們沒這個東西，仍是聽得不太明白。格蕾絲便雙手掐著星芭黛的腰，推搡著讓她扭了幾下。星芭黛藉著格蕾絲的手隨著她移動的方向運動，幾下之下就找到了感覺，成為半台電動小馬達。

　　星芭黛於是大樂，笑道：「嘿，看，我也會了！」

　　徐錚看她，最後下了忠實的評語：「格蕾絲舞動起來，像一顆成熟多汁的桃，誰都想咬一口。妳麼，像發育不良的青桃疙瘩，太酸、太澀，口感不好。」

　　星芭黛滿不在乎地繼續扭。誰在乎呢？快樂就好，在以往的日子裡是找不到這種像是解放了身與心的感覺。所以，像桃就已經不錯了，青桃疙瘩也是桃不是？

　　這一夜，月光如詩，火光如虹，紛亂的種族就在那裡狂舞，歡樂到酣處，誰也記不清自己屬於哪個種族。反正是酒到了嘴邊就喝，麵包果到了手裡就啃，盡情地笑，盡情地跳，其它的都不重要。

　　那道溝，已經被人忘記了。曾經做為隔開種族之間的距離的存在已經不再具備這個意義。在這樣的月光下，在這樣的火光邊，在這裡的氣氛裡，它就只是一條溝，僅此而已。

　　四個種族的人都在溝邊踩踏，一會兒舞到這邊，一會舞到那邊，頭腦清醒的還記得跳過去，頭腦發暈的直接涉水而過。徐錚同志更是喝得多了，一頭栽進溝裡，嚇得奧森和馬克慌了神，衝過來把他濕淋淋地撈出來。這廝全身都是水，凍得直打哆嗦，卻還在那裡沒心沒肺地笑：「哈？我掉溝裡了？是說怎麼突然好冷！」

　　奧森瞅著他，哭笑不得：「我說兒子，你怎麼酒量這麼差？你爹我可是千杯不醉的角色，生出你這樣的兒子，真丟人！」

　　徐錚瞇著醉眼看他，突地放聲大哭，一把抱住奧森叫道：「奧森，小奧森已經不在了。不過你放心，我會代替他來好好愛你！我就是小奧森，我願意做小奧森，不願意做沒人要的徐錚。」伸手指著胸口，淚眼朦朧的看奧森，又道：「這個地方以前是空的，現在卻填滿了。有卡洛，有戴恩，有修斯大叔，有不良大叔昆西，現在再加一個你，我怎麼可以這麼幸福？有時候我自己都不敢相信，幸福這個東西佔得太多，我怕會被天誅。」

　　奧森聽得一頭霧水，只以為那個空缺來自於自己十七年前的拋棄，心中大痛之下，回抱住徐錚，嚷道：「兒子，說這些有的沒的做甚？我的兒子，我願意雙手捧著整個世界送到你的面前。我找到了你，咱們兩父子就不再分開，天大的事爹給你頂著！誰敢給你半點臉色看，我剁了他！」

　　徐錚止住哭，伸手指著天空，道：「要是上面的大神欺負我呢？」

　　奧森道：「我管他的，照剁！」

　　徐錚大笑，眼淚又流了出來，喃喃地道：「有爹真是好啊！有很多爹更是好啊！」

　　瞧這話說得……一般情況下罵人才會罵娘少老子多，有人生沒有管。

　　「廢話！」奧森輕撫利徐錚的頭髮，咧嘴大笑：「爹不疼你，誰疼你？」

　　徐錚愣愣看他，久違的稱呼在嘴邊滾了許久也沒叫得出來，最終只抓緊了奧森的衣袖，扁著嘴，看模樣似乎是又要哭。藉著酒勁，徐錚仿若又回到前世，那個人機合併後，渾身巨痛著卻又要強裝堅強的小小少年。

　　出奇的是，這樣的徐錚，奧森卻是懂的，也不顧徐錚全身濕透，把他攬過來依著自己的手臂，輕聲笑道：「咱們兩父子，缺失的已經太多，以後一直在一起，好不好？」

　　徐錚猛點頭，又哭又笑，撲到馬克身上去大吐特吐，醉得一塌糊塗。

35 建設 01

　　那一夜大醉一場，徐錚隔天起來抱著頭一直呻吟，連自己怎麼回莊園的都記不起來。珍妮用小虎人們自森林裡採來的野菜給徐錚燉了些湯，好笑地看著徐錚在那邊一邊皺眉頭，一邊痛苦地喝湯。

　　亞伯打著手勢笑徐錚：「知道厲害了吧，以後還喝不喝？」

　　徐錚一臉大便相地道：「我一直都不喜歡喝酒，誰知道就喝多了……精靈們的酒喝著像飲料，原來也會醉人。額……以後可不敢再多喝。」

　　痛苦地吃完早飯，又去魔法光屏那裡蹲著看。現在莊園裡七七八八地來了許多人，仔細算下來也近百人，整個莊園怎麼建設，這是個問題。

　　目前糧食暫時不用愁，侏儒族在往這裡運糧食，量比以前要大些。精靈們也在偷偷往這裡運麵包果和一些水果，因為還沒有得到精靈王的允許，星芭黛和樹羽一直都偷偷的，而且不敢像那夜那麼放縱，溝前溝後地折騰。現在他們不敢越過溝太遠，只把麵包果放下，等徐錚派獸人來拿。每次都偷偷摸摸的，搞得像私通一樣。

　　小樹人們把侏儒帶來的種子照料得很好，樹人與大米都在聚靈陣的滋潤下，呈現出喜人的長勢，在未來時間裡，豐收必定不是問題。現在的問題是，如何安置已經來到獸人們和將要來到的獸人們，以及如何發展莊園，把它建設成為理想的生活地。

　　情不自禁地，又有些想念帝都的親人和朋友了。也不知道他們在那裡好不好，有沒有想念自己。如果這莊園在帝都附近就好了，這樣的話，無論哪個朋友親人，隨時想看望都看望得到。也很想念翼虎家的家長們，也不知道真的生出小嚕嚕弟弟或是妹妹沒有。奧格瑪學院的同學也蠻想念的。不知道藍球滑板這些，他們玩出新花樣來沒。

　　突然發現，自己竟然有許多牽掛的人，這種感覺，又是窩心，又是甜蜜，心裡亂糟糟的，但卻甘之如怡。

　　定定神，又去看光屏裡的模型，慢慢在心裡成形以後將要發展的方向。

　　一會兒，格溫過來，對徐錚道：「預計今天下午又有一批獸人要到達，大約有四十個的樣子。目前莊園裡人數是一百一十二人，沒有算上將要到達的人數。」

　　徐錚點頭，道：「辛苦了，以後每一批人到達，還是像這樣記錄下來。這樣吧，格溫姐姐再去找兩個幫手。要會寫字的，記錄詳細一些。」

　　格溫道：「詳細到什麼程度？」

　　徐錚沉吟了一下，道：「詳細到具體的種族分支。不要籠統地只寫獸族，要標明虎族、豹族什麼的。還有身高、歲數，有沒有配偶、孩子，有什麼特長，擅長什麼等等，盡量詳細一些。這在以後如何發揮個人的能力很有幫助。」

　　格溫似懂非懂地點頭。

　　徐錚又道：「不如這樣，我建個表。妳只要根據表，詢問獸人，再請會寫字的填寫上去就行了。」

　　「表？」

　　徐錚點頭，隨手在地上畫出個原形，說明用法。

　　格溫瞧著大為有趣，動容道：「這個東西倒是好，需要的內容都標明了，只要根據它詢問就行，真是方便。」

　　徐錚笑著點頭，道：「我們以前……呃，都用這樣方式。」突地懊惱起來，道：「不行，得把紙先弄出來，不然什麼工作都不好開展。」

　　「紙？」格溫又是一愣。

　　徐錚大至解釋了一下，格溫聽得又是一陣興奮，道：「這麼說，這個東西以後能掙大錢啦？」

　　「當然。」徐錚笑道：「就是不知道戴恩叔叔會不會氣我在西大陸分他的羹。」突地一拍掌，興奮地道：「正好！消息一直傳不出去，他們也不知道我在哪裡，見到這個東西，一定會想到我。嗯，這東西要趕緊做出來。」

　　格溫想了一下，道：「不如這樣，聽你所說，造紙的工作似乎不太累，而且是個熟練工作，學會了以後就沒有太多的技術要求。不如在獸人中挑選，詢問大家的意見，體壯的派作其它。體弱的能勝任這個工作就來造紙，你看怎麼樣？」

　　徐錚點頭，道：「把諾丁叫來問問。」

　　一會兒後，諾丁來到，道：「我聽格溫說了，可以，我們沒有問題。體弱的獸人聽說自己能做點什麼，都很高興。坐著等吃的可不是獸人的天性，這裡的環境又不適合狩獵，大家都有些鬱悶，如此能幫上忙當然好。就是不知道獸人能不能勝任這個工作，你知道的，獸人沒有你們這麼聰明，我有些擔心做不做得了。」

　　徐錚道：「沒有問題，按步就班地學就行。等紙做出來，侏儒不必說，肯定要大量地消耗它，設計圖就得讓他們不計其數的用。有這個代替羊皮卷，侏儒們會喜翻天。精靈們要問問再說。諾丁現在就去徵集人手。」

　　諾丁高興地去了。

　　徐錚又叫格溫去請亞伯和奧森。

　　不一會兒，格溫氣喘吁吁地回來，不僅帶著亞伯和奧森，還帶著巴利爾三兄弟。

　　格溫走過來歇了一下才笑道：「馬克和嚕嚕不知道瘋到哪裡去了。我可沒那體力當你的傳喚官，所以我向朵麗討了巴利爾三兄弟，你要叫什麼人，它們仨最合適，四條腿可比我兩條腿跑得快。而且這三個小東西精力實在太過旺盛，正好做這些事。」

　　徐錚垂頭看巴利爾，這隻小東西正抬頭看他，尾巴尖尖上的金毛在陽光下反射著光圈，正眉開眼笑地輕聲喚自己：「徐錚哥哥！」

　　奶聲奶氣的小虎族聲音從虎嘴裡吐出來，聽得徐錚骨頭都酥了。一把抱起巴利爾，猛親了一下，笑道：「巴利爾，你和阿倫，還有漢克，給徐錚哥哥當傳令官好不好？」

　　「什麼是傳令官？」漢克小聲問。

　　徐錚揪著他，把他和阿倫一起摟進懷裡，道：「就是幫我傳話，比如我要對誰說什麼，那人剛好又不在身邊，就可以請你們幫我把話傳給他。或是我要請什麼人來，剛好他也不在身邊，你們就可以幫我去叫他來。傳令官大至就做這些。」

　　漢克舒服地倚在徐錚懷裡，以前他和阿倫這兩個小東西都很怕人，現在仍是怕人，但卻特別黏徐錚。巴利爾則撐著後足站在徐錚懷裡，前兩足扒在徐錚胸前，把頭拱進衣服裡，去看徐錚脖子上掛著的木頭初送的那個里奧帕德護符。瞧了一陣瞧得有趣，就伸嘴去咬，咬得整個護符上全是口水。

　　「就只做這些？好像不難啊。」阿倫看著徐錚。

　　「對。」徐錚笑道：「你們四條腿奔起來可比格溫姐姐要快得多。」

　　巴利爾又問道：「傳令官大不大？」

　　徐錚哧地笑道：「大。很大。」

　　「比諾丁還大？」

　　「當然，我要叫諾丁時，你們幫我傳一聲，他也得來。你說大不大？」

　　「我要做傳令官！」巴利爾樂了，嘴裡叼著護符，含含糊糊地道。

　　阿倫和漢克瞅一眼巴利爾，道：「我們也做。」

　　「好，正式任命你們三個為首席傳令官。」徐錚道：「哪天做個徽章給你們掛脖子底下。號角的圖案喜不喜歡？」

　　三個小東西沒一個見過號角的樣子，只一個勁點頭，道：「喜歡！」

　　亞伯在一旁微笑，奧森大聲笑道：「你這小子，拿這些小東西使喚，真沒良心。」

　　徐錚樂：「反正他們閒著也是閒著，小孩子，多運動一下對身體好。」把護符從巴利爾嘴裡掏出來，拍拍他的頭，道：「去，第一個任務就是去找你們的小夥伴，讓他們沒事不要再去騷擾小樹人們種糧食。讓他們去樹林裡，把能找得到的枯枝幹籐都帶回來，以後這就是造紙的材料。現在，巴利爾去找其它的小虎，阿倫去叫藍絲團長過來，漢克去找人在跑道那裡點個煙火，傳喚玲美美過來。」

　　「不伐樹？只用那些掉落的就夠？」格溫問道。

　　「能不伐就不伐，可供利用的原材料有很多。」徐錚道：「我答應過星芭黛，要像精靈一樣愛護樹林，能不傷害這裡的一草一木，就盡量不傷害。當然，也不必假偽道學，精靈們也會伐樹造屋，我們對得起良心就行。反正只一個出發點，物盡其用。」

　　巴爾利接了任務，領著兩個弟弟歡天喜地地四足並用跑掉，很有點小人得志的德性。

　　見三個小東西跑遠，奧森在後頭直著脖子叫喚：「給我跑慢點！注意安全！」

　　「知道了！」巴利爾應道，轉眼跑沒影。

　　奧森這才轉向徐錚，問道：「叫我和亞伯來商量什麼事？」

　　徐錚道：「糧食的問題暫時得到解決，現在要商討一下發展的問題。」

36 建設 02

　　奧森問道：「就我們幾個？」

　　徐錚點頭：「差不多。按理說，應該開成一個領導團隊，負責領頭的事項。不過照目前的情況來看，只能先這樣將就著。你和亞伯代表原來的莊園的人。諾丁暫時代表獸人族，等他們推舉出合適的領袖再說。藍絲團長代表那一部分人類吧。」

　　奧森道：「你呢？」

　　徐錚一愣：「我？我誰也代表不了，不過可以出出意見，敲敲邊鼓什麼的。」

　　奧森道：「不如你代表我得了，反正建設之類的工作我也想不出什麼花樣來。有什麼事你吩咐，我照辦就是。」

　　徐錚樂了，笑道：「我敢吩咐你？」

　　奧森斜眼看他，也笑：「你還吩咐得少麼？不停叫我幹這幹那的。我是你老子，當然要給你挺著。得，有什麼事你說就是。」

　　徐錚點頭，也懶得和奧森分什麼彼此。

　　不一會兒，所有人都到來，圍著光屏就地而坐。

　　藍絲伸頭去看光屏裡的東西，幾天不見，徐錚又往裡放進去許多設想，美好莊園的雛形正在一點一點的被擴充，展現在眾人眼前。

　　徐錚對著眾人點頭，道：「大家都到了。咱們第一次建設會議就在這裡開。」

　　諾丁撓著頭皮，傻笑：「我估計是提不出什麼好意見來。」

　　「沒關係。」徐錚笑道：「參與就好，提出獸人們對今後生活的看法和嚮往，那就是意見。」

　　諾丁點點頭，徐錚這樣尊重獸人們，他很感激。

　　「好了。」徐錚拍拍地面，道：「大家都說說，對往後的生活有什麼看法。對莊園的建設有什麼看法。」

　　奧森看看亞伯，亞伯搖搖頭。奧森便道：「我沒意見，你想怎麼著就怎麼著。」

　　這不廢話嘛？跳過這個廢人。

　　又看向諾丁：「你呢？」

　　諾丁一臉呆傻地看著回望過來，道：「當然是跟著你。你怎麼說，我們就怎麼做。嘿嘿嘿。」

　　徐錚大是鬱悶，這話咋聽著這麼像n年以前某某政黨的口號？讓我們團結在xx的旗幟下建設偉大的xx社會……汗。也不說這口號不好，就是聽起來感覺有些空洞……

　　也是一廢人，跳到下一個。

　　「藍絲團長，妳有什麼想法？」

　　藍絲沉吟了一下，緩緩道：「以前，我和表妹的理想是走遍亞里斯大陸，管好叔叔交給我的馬戲團。把它發揚光大。現在，馬戲團雖然已經不在了，但我和表妹還在，馬戲團的朋友也在。而且我們通過你。找到了更加有趣的表演方式。所以，現在我的夢想是唱遍亞里斯，演遍亞里斯。讓人人都記得星光，讓叔叔的願望用另一種方式繼續存在。」

　　伊玫兒動容地握住藍絲的手，叫道：「表姐！」

　　藍絲回握住她，輕笑：「表妹，咱們繼續唱，繼續演，妳看怎麼樣？」

　　伊玫兒開心地道：「我沒問題！」遲疑了一下。又道：「不過，我捨不得離開大家。」

　　藍絲搖頭，道：「不是離開。演一陣子，總是會回來，這裡是家。」

　　「好！」伊玫兒笑道：「我一點問題也沒了。跟著妳出去流浪去，反正家在這裡，它跑不掉，隨時都可以回來。」

　　藍絲又看向徐錚：「小錚，你覺得呢？」

　　徐錚想了一下，道：「夢想很美好，唱遍演遍亞里斯大陸，把歡樂帶給每一個人，連我聽著都心動不已。不過，四處流浪要得有實力和財力，目前一窮二白的狀況來說，我不贊成這樣。」

　　藍絲道：「你有什麼主意？」

　　徐錚道：「藍絲團長，我們慢慢地來可不可以？比如說，在巨龍之咽的另一邊建立一個，嗯，先稱為據點吧。在那裡演出，做為踏出去的第一步，以後再慢慢擴大到亞里斯大陸的每一寸土地。同時還可以把它做為莊園的門戶，通過它和西大陸建立聯繫。」

　　藍絲心中一動，問道：「你的意思是？」

　　徐錚隨手在地上畫了一個當初奧森畫的無序大陸的大體地圖，道：「妳看，我們在這裡，前不沾村，後不著店的。我們不可能關門閉戶地獨自生活而不與其它人接觸，以後一步一步的要發展，就必然要和多方面聯繫。在大陸橋的那一邊建一個地方，就可以把莊園的觸角伸到那裡去。精靈們也說了，我們和無序大陸的人類交易不可能，而與侏儒及精靈們的交往才開始展開，一切都要一步一步地來。這就意味著，假如我們在那裡有一個地方可以買賣交易，就相當於打開了我們的大門，不再關門閉戶什麼都能靠自己，我們出產了東西，可以通過那裡賣出去，需要什麼東西，也可以通過它買進來。進與出的同時就行，這才意味著莊園活了起來。」

　　藍絲側著頭，道：「相當於通商口岸？」

　　徐錚一愣，抬頭看她。

　　藍絲輕輕一笑，道：「我可不傻，我明白你的意思。」

　　徐錚也笑了，道：「那就好，交給妳了。」

　　藍絲點頭：「交易我不行，我只能盡力做到最好。不過我會努力演好唱好，打響我們的牌子，並努力掙錢！」

　　「哦也！」伊玫兒舉起拳頭：「努力掙錢！」

　　藍絲道：「那我就毫不客氣地把星光的班底全部帶走了。」

　　徐錚臉一下就苦下來，皺眉道：「就不給我留幾個？等一切事項展開，很缺人哎。像奇嘉士、查克這些精明的，好歹給我留幾個嘛。」

　　藍絲笑道：「你慢慢做夢吧。格溫姐姐可以留給你，奇嘉士我可是要帶走。」

　　徐錚道：「真狠心，拆散情侶是要被雷劈的。妳就狠心讓一對愛人分居兩地？是吧，格溫姐姐，妳到時候肯定會想奇嘉士想得心都疼了。」

　　格溫鬧了個大紅臉，嗔道：「死小鬼，胡說八道什麼？你懂什麼？去去去，別鬧。」

　　藍絲瞄了一眼格溫，也笑：「得了，奇嘉士留給格溫吧。免得她恨我。天天抱不到情郎，會變怨婦，會變醜的。」

　　格溫又羞又怒，伸手去掐藍絲的臉蛋兒，笑罵道：「臉皮越來越厚了，抱情郎是妳能說的麼？找死呢！」

　　藍絲笑著躲避，道：「劍舞團少了徐錚和奇嘉士，遜色不少啊。」

　　徐錚大樂：「妳傻啊。奇嘉士就是獸人，也能揮一手好劍。諾丁那裡獸人那麼多，逮幾個身手好的來練不就得了？選那種能完全變身的，組個十人劍舞團，必定來勁，嘿！」

　　有道理！藍絲於是又拿眼去看諾丁。諾丁討好地道：「藍絲姐姐看上誰？只管逮去，我那裡獸人多得很，全是找不到婆娘的。妳都領了去，幫他們討到女人再放回來。」

　　藍絲又好氣又好笑地看他，道：「人族的行不行？」

　　「行！怎麼不行？只要人族的姑娘看得上我們就行。藍絲團長，妳覺得我怎麼樣？」諾丁涎著臉笑。

　　「滾一邊去！醜死啦！」藍絲笑罵道。

　　諾丁一臉很受傷地道：「我有什麼不好？嫌棄我是一個獸人？」

　　藍絲一愣，隨即大感愧疚，焦急地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諾丁低垂著臉，小聲問道：「那是什麼意思？」

　　藍絲大為頭痛，又怕傷到諾丁的心，正待解釋，忽然發現這廝低著頭，正擠眉弄眼地對徐錚笑，尾巴在屁股後頭快活地搖晃，還打了一個很搞笑的結，頓時又好氣又好笑，叫道：「諾丁！」

　　諾丁嘿的一聲笑出來，翻身躲到徐錚身後，大樂：「逗你玩呢。」

　　徐錚微笑著看諾丁，自從打虎族小村走出來，諾丁的性子越來越回復到那個愛玩愛鬧愛笑的虎族青年，不再一副畏畏縮縮的低人一等的模樣。這時候也會拿獸人的身份來開玩笑，可見他心裡那個低等人的陰影已經消散了許多，開始挺起胸膛生活，這讓徐錚由衷地開心。

　　藍絲鬆了口氣，又惱道：「有漂亮姑娘也不介紹給你！」

　　諾丁笑道：「沒關係，肥水不流外人田，團裡現成的給我一個就成。甘琳不錯，就是她了！」

　　伊玫兒伸腳去踢他，笑道：「去死吧！」

　　諾丁靈活地躲開，大笑不止。徐錚沉寂了許久，突地石破天驚地道：「不知道獸人和人類生下來的會是什麼？人類小娃娃？像巴利爾那樣的獸人小獸？還是人類小娃娃拖著小獸的毛尾巴？哇！光是想我就覺得可愛到暴！」

　　全場石化。

　　徐錚還沒意思到自己說了什麼不得了的話，抬頭看向格溫和奇嘉士，嚷道：「你們趕緊生一個吧！無論是什麼，我都喜歡。」

　　奇嘉士被自己的口水嗆到，猛地咳嗽起來。格溫臉色由紅轉青，又由青轉紫，再由紫轉黑，化身作怒目女金剛，狂怒：「我滅了你！你怎麼腦子裡稀奇古怪的想法就這麼多？」

37 建設 03

　　格溫怒揍徐錚，全然忘記了自己身邊大小姐的端莊與矜持。徐錚大笑著四處躲避，奧森笑道：「別鬧了，好好地商量正事。」格溫這才悻悻地停下手，臉上仍是紅潮未退。

　　徐錚轉向諾丁，道：「莊園裡人族走得差不多了，剩下的幾乎都是獸人朋友，全得指望你了。由你去調派他們，會比我去更親切一些。」

　　諾丁笑笑，正色道：「獸人的能力有多大你是知道的。狩獵、幹架這種事我們在行，其它的卻是不行。要怎麼做，你只需說一聲就行，別嫌棄我們腦子轉得慢，我們會努力地配合你。」

　　「好。」徐錚點頭，道：「我第一步的打算，是在莊園裡建立廠房，開廠造紙。第二步是打算建造更多的房屋，以供後來的人居住。」

　　「帳蓬不行？又簡單又省事。」諾丁插話道。

　　徐錚輕笑，問道：「你寧願同胞們一輩子住帳蓬裡？我倒是沒意見，問題是大家千辛萬苦地來到這裡，就為了過上更好的生活。以前帳蓬只是臨時之舉，現在有了家，再住帳蓬未免顯得不合適。既然可以建房，那就要給大家創建好的居住條件。」

　　諾丁有些感動，訕訕地笑：「你說得有理。以前總是住帳蓬，都習慣了，突想提到時就只能想到那個。徐錚，我代替我的族人謝謝你。我懂的，你是真心對我們好。」

　　「又說廢話了不是？」徐錚笑，又問：「獸人們一般喜歡什麼樣的居住環境？」

　　諾丁想了一下，道：「好像沒有太大要求，陽光充足，地方乾燥就行。我們喜歡陽光照耀和微風吹來的感覺。」

　　徐錚側著頭想虎族的生活習慣，突然憶起某個民族的吊腳樓，心中一動。將之在地上畫出來，道：「諾丁。來看看這個怎麼樣？」

　　諾丁瞧了半天也沒看明白，不好意思地撓著後腦，對徐錚道：「我看不太懂，你給我說一下罷。」

　　徐錚指著地上的圖形，道：「這種建築叫做吊腳樓。樓體的大部份都是懸空的。我參考了土家、苗……呃，當我沒說。反正這種建築，大體分正屋和廂房部分。你們看，主屋直接建在實地上，廂房依著主屋而建，樓底懸空。這樣做的好處就是可以在潮濕的森林裡保持屋裡乾燥，非常便於通風。下部的空間不僅可以堆放東西，而且還能防止毒蛇、小獸一類的危險生物。」

　　「再看這裡，在這個第二層的位置，可以修建露天的平台。平台外建走廊，最外圍建欄杆保護，整體陽光充足。寬敞通風，保證可以使你們免去潮濕而來帶來的毛皮濕答答的不舒服感覺。」

　　「是我沒看懂還是怎麼著？我看到好像有三層啊。」諾丁趴在地上看圖，徐錚畫出來的東西，聽他這般仔細解釋，諾丁聽懂了七、八分，感覺喜歡得緊。

　　徐錚道：「我畫了三層，第三層儲物住人都可以。最上面再以茅草或是蓋瓦做頂。吊腳樓一般都會建個兩三層的，最高的有達到五層的。」

　　「我喜歡！」諾丁道：「就建這個吧。會不會花很多錢？瓦又是什麼東西？」

　　徐錚搖頭：「這也是吊腳樓的好處之一，成本低廉。至於瓦麼，製作更簡單，用泥燒製就成，是用來蓋房頂，遮風避雨的東西。」

　　「真好！」諾丁喜道：「通風，而且陽光充足，不會毛皮全黏在身上難受得緊。呵呵，地方也寬，還有那個，哦，是叫平台吧？」

　　「陽台，或是露台。」

　　「管它叫啥。在上面曬著陽光吹著風，小虎們也可以自由的跑來跑去，一定舒服得很。哈，我太喜歡了！」

　　奧森問道：「我們也住這個？」

　　徐錚道：「這種吊腳樓是專為長著毛皮的獸人考慮的，你要是喜歡，也可以建了來住。不過依照人類的生活習慣，我覺得還是採石建屋，或是燒泥制坯建屋比較合適。而且我也答應過星芭黛，盡量節約，不損傷樹木，到時候吊腳樓和其它類型的房屋都建一些，喜歡住哪個就住哪個。」

　　想了想，又道：「人類的住房就麻煩多了，還要考慮排水、供水、地下排污通道什麼的。哎，頭痛啊！真想念哈澤和伊力奇，他們兩個最喜歡打洞了，地下供排水體系能交給矮人幫忙該多好。」

　　「無序大陸有矮人的。」奧森道。

　　「有嗎？」徐錚喜道。

　　「有的。只是都住在地下和大山深處，沒人知道具體的位置。」

　　徐錚失望地道：「這樣啊……那就是找不到幫手了。」轉頭看向亞伯，道：「亞伯，木匠工藝你最是精通。造吊腳樓的事就交給你了，好嗎？請把你的手藝傳授人獸人們，建出吊腳樓來。」

　　亞伯點頭，打著手勢對徐錚道：「我大至看明白了，具體的細節再問你。」

　　徐錚點頭，接著又道：「第三就是等藍絲的星光歌舞團在巨龍之咽外部站穩了腳，我們在那裡建個據點，再開通傳送陣，我記得巨龍之咽來回也就百里的樣子，這種距離的傳送我想我能辦得到。只要別太頻繁就行。」

　　「你會架設傳送陣？」奧森驚奇地看著徐錚。

　　徐錚沒好氣地看著他，道：「這種程度的還難不倒我。建個通向東大陸的遠距離傳送陣我沒這個本事，這種百里之內的傳送還不是問題。莊園裡的聚靈陣都是我設下的好不好……再說了，當初要不是研究傳送陣，也不會稀裡糊塗地被傳到西大陸來。額……傳過來也不是不好，找到了你，還認識了許多朋友。只是，我挺想念帝都的那些親人朋友的。」

　　奧森心中微暖，道：「他們也會想著你的。」

　　徐錚點頭：「如果我估計得沒錯，帝都肯定早已經派人出來找我了。也不知道他們現在在哪裡，知道不知道我們已經離開了西大陸，現在落腳這裡。」

　　奧森安慰道：「兒子，你放心，肯定在不久的將來，你一定會見到他們。」

　　感受到奧森的關懷，徐錚輕輕一笑，道：「我相信。好了，今天就到這裡。初期的工作大致就是這些。藍絲團長，妳打算什麼時候離開莊園？」

　　藍絲道：「明天吧。早走早準備。」

　　徐錚道：「也好。諾丁，明天你選一些戰技出眾的族人跟隨著藍絲一起去，歸到劍舞團裡也好，只是做護衛也好，隨便你，緊記得一定保護她們的安全。雖然岩城的勢力觸及不到這裡，但說不定有其它的麻煩，就辛苦你了。另選兩個獸人，做為莊園和據點來回通信的聯絡人，陸行鳥我們現在用不上，歸你調拔。」

　　諾丁點頭應是，這樣被徐錚委以重任，頓覺得點緊張，生怕做不好，小心翼翼地把徐錚的吩咐都緊記在心裡。

　　眾人各自散開，藍絲準備去了。徐錚和亞伯、諾丁三人一起，等待獸人的到來。

　　下午的時候，玲美美先到，徐錚把初步的計劃對她說了。侏儒小不點兒熱心地答應盡量幫忙，並去收集一些能用上的建築材料和工具過來。桑多多對徐錚的吊腳樓大感興趣，因為侏儒島有一種火光獸，像小鼠一樣，會低級火系魔法，也會偷吃糧食，防範不當，糧食被偷吃還沒什麼，就怕引起火災。吊腳樓用來應對它們，好像蠻不錯，便一直纏著徐錚要學吊腳樓的建法。

　　再晚點，獸人當真來到。這一批來了四十六個，其中還有虎族的三長老之一的佩爾頓長老。

　　眾人見面，好一陣熱鬧。親人朋友們重新團聚，都有著數不盡的話要說。小虎們在人群裡跑跑來距去的尋找爹娘，認識的朋友在互相拍背親近，自家人更是親熱擁抱，喜相逢。徐錚一直微笑著看著，越發真切的感覺到獸人只是在修辭上多了一個獸人，實際上和人類沒有什麼差別，同樣希望活得更好，有著豐富真切的感情。

　　佩爾頓長老看到莊園現在破落樣子，一點也不失望，一直撫著鬍鬚開心的笑，熱情地和所有的族人擁抱，一個勁兒地說：「真好，真好！」

　　畢意有了個生根落腳的地方，不用再四處遷徙流浪的不是？現在雖然還不夠好，但只要堅持下去，總會變得更好。而現在能紮下根，已經比以前好了許多。這一點，做為一個活了漫長歲月的年老的獸人長老，比誰都體會得更深。

38 希望之地

　　讓遠程而來的獸人吃過東西休息了一陣，諾丁便帶著徐錚和亞伯把所有獸人集中到一起選人，格溫跑前跑後地做記錄，巴利爾三兄弟忠實地做著傳喚的工作。

　　藍絲先來選走十六個。這十六個獸人都是能完全變身的，藍絲打算找徐錚把劍舞的本事討了來，把這十六個獸人培養成劍舞團的成員兼職星光歌舞團護衛。

　　徐錚和諾丁在剩下的裡，把腦子好使的，手腳靈活的劃給亞伯帶著造屋。體弱的，不適合擔當重體力活的，都選來當作造紙廠的第一批工人。實在體弱多病的、年老的，這些什麼也幹不了的，請格溫仔細記錄，想辦法讓他們不再勞累，只是好好生活著就行。

　　跟亞伯的，跟著亞伯走了。跟著徐錚和諾丁的都留下來，徐錚用自己很不熟練的土系魔法建了一道石屏，就在上面畫圖解說造紙的一道道流程，順便從最簡單的開始，教獸人們識字。

　　眾小虎當然是大力捧場，紛紛跑來聽課，但堅持不到三分鐘，好動成性的小虎就該打鬧的打鬧，該撒野的撤野，課堂如戰場，滿地亂竄，完全不鳥徐錚的喝止……當老師當到這份上，也造孽得很。

　　巴利爾三兄弟最乖，用六天的時候學會了五個字，兩個詞……阿倫甚至可以用爪子歪歪扭扭地劃出自己的名字……這學習速度，比龜速還龜速，比蝸牛還蝸牛，讓徐錚狂吐血三十斤不止！

　　不得不說，獸人們和其它種族比，本能天賦相當地發達，比如他們的戰技、野外生存、過人的肢體和體能，都證明他們是生存性極強，且驍勇善戰的族群。但在動腦學習上，他們明顯地要笨許多。很簡單的工序和原理，徐錚得反反覆覆地講許多遍。獸人們仍是聽得雲裡霧裡的不太懂。像諾丁，智力只及中下水準，你才對他講的理論，過不到五分鐘他就會又來問你：剛才你說啥了？哎……沒記住。嘿嘿嘿，不好意思。請再說一次。恨得徐錚只想掏大劍砍開他的腦袋，把造紙的工藝直接往裡塞。

　　最後徐錚被逼無耐，硬是把工序掐作一段一段的，讓負責這一段工序的獸人只要幹好自己負責的就好，其餘的交給其它人。

　　這個教學的過程一直持續了整整十天，其間又不斷地有獸人來到，每加入一個，徐錚就得從頭開講。整整十天，講得徐錚先是口乾舌躁，肝火上升，一向清爽的臉上青春痘都被逼出好幾顆。到最後講得口味白沫，聲音嘶啞，滿肚子翻天的怨氣，真恨不得可以化身為古代夫子，用最大支的戒尺抽這些腦袋不開竅的。更糟的是他講了十天後還落下一個毛病，一見到自己班上的獸人就會條件的反射地大叫：「站好，上課了！你！給我說，製漿分幾步，得浸泡多長時間？不說清楚不許吃飯！」

　　搞笑的反應逗得獸人大笑不止，人族的少年被所有的獸人所喜愛，看到他強壓不耐一本正經在上面講課。一臉鬱悶得快吐血的表情時，就越發感覺這少年特逗人。獸人也有惡趣味的不是……有些聽過徐錚講課的獸人常常不叫他名字，戲稱他為小老師。

　　獸人們喜歡他，這樣的極具親和力的少年是非常討喜的。徐錚的努力有目共睹，獸人們出於敬重也有些懼他，他提問你答不出來，這人當真惡劣到不讓你吃飯的地步。

　　偏偏佩爾頓長老對這種體罰大力支持，很多時候徐錚還沒說不讓吃飯，他就跳了出來，嚷得比徐錚還大聲。獸人長老大約是找了生活的新目標，折騰年輕的獸人來滿足自己的惡趣味，大嚷時意氣風發，彷彿年輕了十幾歲，活得滋潤得很。這就整得很多獸人為了不被罰，成天念叨：「造紙分製漿、調製、抄造、加工等幾步，制漿又分……」

　　獸人們哪裡經過過這樣高強度的腦力鍛煉，一個個被搞得神叨叨的，表情呆滯，活像大考逼近的可憐學生，隨時處在暴發的邊緣，來個火星就會被一點就著。

　　十天之後，莊園第一期建設計劃出爐。第一步的建設計劃裡包括莊園內部通往巨龍之咽外的據點的傳送站、造紙工廠、第一期十間吊腳樓和五間人族石屋。

　　魔法陣花了徐錚四天。第一次建這樣規模的魔法陣，徐錚也很緊張，把弗瑞斯特老師的等記，還有來自維克特法師城搜刮的法師筆記翻了個遍，最後才不惜血本的用五階魔核建出一個非常保守的傳送魔法陣。

　　保守是因為技能不熟，所以在考慮安全第一的情況下，選擇了最少的功能，最安全的傳送方式。所以這座超級昂貴的用五階魔核建立的傳送座，一次只能傳五人，或是小半間屋的貨物。人與貨還不能混著傳，只能要嘛光傳人，或是光傳物品。而且用過一次就得歇三天等待魔法陣冷卻，等待的時間裡就只能陰天打孩子——閒著就閒著。最後還得補一句，上述功能還未經過試驗……得等到藍絲團長到達巨龍之咽那邊，徐錚隨後去建立對應的傳送陣再說。這也就意味著，很可能這些昂貴的魔核會打水漂……泡都不冒一個。

　　廠房建了近二十天，地址選在小湖的旁邊。採用原始的辦法首次試制順利成功，造出了品質不太高的原紙。徐錚瞪著這種和擦屁股草紙類似的紙張大皺眉頭，獸人工人們卻開心得很，對於他們來說，還是首次用通過在外力幫助之下掌握的複雜技術製造出了不起的東西。

　　看著他們的高興勁頭，徐錚也不多說什麼。工藝嘛，可以一步一步提升，獸人們能做出這樣的成績，已經很了不起了。於是乎，他也跟著窮開心，興致勃勃地召集所有獸人進行劃時代的講課內容：現在有紙啦！不許再隨地拉撒！給我緊記著飯前洗手，飯後漱口；便前查看敵情，注意隱蔽，便後用紙擦屁屁。還得再次洗手！這是新的莊規第一條和第二條，敢忘記任何一條——現在的懲罰是不許吃飯。以後扣工錢！

　　佩爾頓長老積極響應，搖身一變為監督者，瞪著眼睛整日巡查，專門抓不長眼隨地大小便且還忘記使用新型紙張的，猶如一顆埋伏在群眾中間的高功率間諜衛星。

　　亞伯那邊的工作也很順利。三層的吊腳樓太費事，二層的吊腳樓正在修起。獸人們學這個要比學造紙已快一些，紙造出來的時候修好了三間。第一次住房分配大會在和平熱烈的氣氛下開始又閉幕，依著論功行賞、貢獻大小、人氣威望的原則，佩爾頓長老開心地領到了第一套，打算將來等其它兩個長老來了一起住。虎族的大眾媽媽聲望高得很，輕易地就在眾望所歸之下領到一套，帶著諾丁和一幫小虎住進去，就等著其它虎族爹娘來到時認領自己的小孩。這第二套吊腳樓，很像獸族幼兒園，獸人們工作時孩子就丟給朵麗照顧，回頭再去領。第三套本是分給徐錚，徐錚不願多吃多佔，所以不要。奧森卻喜歡得緊。死皮賴臉的要了去，說是要和徐錚、嚕嚕、馬克同住。

　　三間房，說是有歸屬，實際上住的人不少，凡是沒有住地的都可以來住，常常一到夜間起來小解時走路都得小心翼翼的，因為無論過道也好。露台也好，都睡著人，一不留神就會踩到突然出現的肢體。

　　所以一到夜間，莊園裡時不時發出一聲淒厲的痛極號叫是常有的事……這種可怕的叫喊起初對小樹人們的打擊極大，實在是太過驚悚，常常會嚇得掉葉片，隨後一夜無眼。到後頭聽習慣了，所做的動作僅是拔起根，換個造形埋好根，若無其事地繼續睡。

　　整個莊園裡就流淌著這樣的氣氛，緊張、和睦、極積、欣欣向榮。莊園裡目前的生活是貧瘠的、落後的，所有人共同堅持著守候著希望的到來。和以前相比，這個希望是真實的，並不像以往那些總是會落空的期望一樣。它的成真，只是遲與早的問題。所以，莊園裡的氣氛又是濃烈的、熱情的，大家憋著勁，向著同一個方向努力。

　　徐錚欣喜地看著這一切，就像是在播種著希望，過程辛苦而勞累，等待的過程漫長而煎熬，但內心是愉悅的。即使每天講得口乾舌燥、肝火一個勁的往上飆升，心裡也覺得很快樂。彷彿已經可以遙遙看到大家共同生活在一起的繁榮盛世局面。所以，再苦再累，勞心勞力都覺得值得，整個過程都有著一股甜蜜的辛苦伴隨著。

　　有些事情，徐錚並不知道，在這一段時間裡，西大陸的獸人中間都流傳著一個傳說：有一個人族的少年帶著獸人們前往無序大陸，在那裡尋找一個美麗富饒的土地，建立起屬於所有種族的棲息之地。在那裡，沒有壓迫，沒有歧視，只要你努力生活，努力工作，就是一個平等的人，可以用勞動換來幸福。

　　那個少年雖然是個人類，但心胸是寬廣的，對所有種族一視同仁。他有著黑亮的長髮，修長亮澤的黑眉，眼睛裡閃爍著像星空一樣智慧的光芒，胸中有著包羅萬象的知識，可以帶著所有的獸人奔向更好的生活。

　　獸人的生活是困艱苦的，他們有強大的體魄，卻沒有足夠的頭腦可以讓他們生活得更好。徐錚的傳說對生活在亞里斯大陸最低層的獸人族來說，無疑是一個福音。在察覺到虎族的大舉遷徙往無序大陸的舉動後，西大陸零星散居獸人由虎族的舉動得知並證實了這個消息，證實了這個傳說，紛紛心生嚮往之意，打聽著虎族遷徙的方向，抱著對美好生活的嚮往，往這裡前來。

　　其間也有一部份窮困潦倒的人類，也尋著消息而來。西大陸就首次出現了一個奇特的現象，不管是人族還是其它的什麼種族，都在同時關注著一個消息：在無序大陸，出現了一個少年的人類領袖，雖然是人類，卻無視種族差異，盡心盡力的讓所有種族都可以生活得更好。

　　是真，還是假？眾說紛壇。

　　在底層民眾的猜測中，新生的眾望所歸之地，像一股變幻不定的清流，注入到死水一般的生活裡，在西大陸的底層社會，激起了小小的波瀾。

　　高位者，還並不在意這個信息。居高位久了，看待眾生都如看待螻蟻。小小爬蟲的死活是沒有人在乎的，貧窮人家的想法和動向，有多少人會去注意？

　　人類還在觀望，但獸人們已經領先動了起來，連夜動身，悄悄避開人類的視線，前往那個帶來憧憬和希望的地方。

　　西大陸的獸人多為散居，如此動向，並沒有引來注意。偶有敏銳的人會發現山林裡獸人出沒的痕跡越來越少，城市底層交易系統裡一向獸人提供的交易品，如獵物、皮毛、草藥之類的漸斬呈現出斷流的情況，各裝卸口岸及碼頭，憑體力吃飯的工人正在流失，這部份多為可以完全變身的獸人。

　　這種情況在緩慢的、悄悄地發生，在絕大多數人類還沒覺察到改變時，獸人們已經悄悄地離開了西大陸，陸陸續續向著無序大陸而來。

　　徐錚也不知道的是，他把莊園的稱呼起了個簡簡單單的名字，就叫做家。而在前往這裡而來的獸人中間，卻不約而同的稱呼它為希望之地。一個滿載著希望的地方。

39 行蹤

　　西大陸中部，勞特城，夜之願酒館：

　　卡洛端著酒杯歎氣：「從法師之城的舊址回來，再來到這裡，仍是一無所獲，那隻皮猴子到底在哪裡？」

　　吉米接道：「那完全就是一個大坑，這一趟相當於白跑。」

　　布魯斯用手指輕敲著桌面，沉吟道：「我分析了一下從岩城傳來的消息，這小子最後出現的地方必定在那裡。」

　　卡洛道：「我也這麼想，會領著獸人出逃，領導出一個歌舞團出來的事，只會徐錚才會幹。」

　　安格爾道：「我打聽過，星光歌舞團的劍舞團裡就有一個黑髮黑眼少年。別的不說，我們從東大陸到西大陸，見了這多的人，黑髮黑眼的就那麼一個。百分之百的是徐錚那傢伙！」

　　修斯點頭：「還有人提起背生雙翅的魔獸出現的痕跡，這一點也能和徐錚掛得上勾。徐錚到哪裡，嚕嚕就會跟到哪裡，這兩個從來不分來。只是我搞不懂消息裡提到的巨大的法師人偶是怎麼一回事。」

　　布魯斯道：「這人認識朋友的本事比我還強，誰曉得他半路又認識了些什麼稀奇古怪的人物。」

　　露琪插話道：「最讓人痛恨的是，這傢伙在岩城大鬧了一場，帶著獸人逃了出去，現在又不知道身在哪裡了。」

　　眾人默然，攤上徐錚這麼一個傢伙，誰都頭痛得很。

　　安格爾又道：「最近傳來消息，霍克在角逐王位一事上失利。我們要不要去看看？怎麼說。他也是徐錚的朋友。」

　　布魯斯搖頭：「維吉爾的內部糾紛，我們沒法插手，只能靜觀其觀。」

　　大班有些擔心地道：「霍克那傢伙滿不錯的，千萬別掛了才是。還有牛郎，我喜歡這個牛頭。」

　　小班把麵包和水遞給大班，道：「哥，沒有問題的。霍克那傢伙陰險得很，玩手段不比誰差，一定沒事。來，吃點東西。明天繼續上路。約克，我給焰赤媚點了些肉食，你現在餵？」

　　看到光頭青年正看著一個人發愣，小班又叫：「約克？」

　　約克轉回頭來，道：「那人是個獸人。」

　　修斯轉頭過去看了看，也點頭：「嗯，能完全變身的獸人，變身技比起小初差多了，瞞不過像我和約克這種資深馴獸師的眼。他們身上的獸類氣息還無法完全褪掉。」

　　安格爾來了興趣，道：「我過去瞧瞧，有沒有木頭初那麼厲害。」

　　十來分鐘。安格爾回來，強壓興奮地道：「你們猜我聽到了什麼？」

　　露琪撇他一眼，道：「賣關子者，死！」

　　吉米忙道：「嘿，矜持！」

　　「滾！」

　　安格爾興奮地道：「那人真是一個獸人，在這裡喝酒是為了向一個朋友道別。他說他就要離開這裡，前往無序大陸，尋找近來獸人們口中時常提起的希望之地。他的朋友有許多已經動身了，他打算今夜就走。」

　　「希望之地？」布魯斯一愣：「難怪最近偶爾會看到獸人們有遷徙地舉動。難道說，他們都是去往那裡？」

　　安格爾繼續道：「他那人類朋友勸他留下來，說這麼多年了，好不容易在城裡站住腳，一個虛無縹緲的傳說就吸引你離開這裡。辛苦得來的一切化為泡影，又要從頭開始。而且那個傳說還不知道是真是假，希望之地的存在，說不定只是一個幻想。」

　　眾人被安格爾提起了興趣，聽他繼續說。安格爾又道：「那個獸人卻是很堅持。一定要離開。說這個城市永遠都是人類的城市，沒有獸人的生存之地。而在那個傳說的希望之地，所有的種族都是平等的，獸人也是，不會比誰都卑賤，可以挺起胸脯生活。不必變身偽裝自己。那裡才是獸人的幸福之地。希望之地。」

　　眾人心中一動，只聽安格爾道：「嘿。這套人人平等地理論，獸人並不比其它的種族低等的調調是不是聽起來很耳熟？」

　　當然耳熟，在帝都時，徐錚可沒少說。更交了牛郎、木頭初、哈澤、伊力奇、卡米拉這些異族朋友來證明所有種族確實是可以一起生活的。

　　安格爾繼續道：「聽到這裡，我當然是豎著耳朵聽。聽到那獸人又道，本來我也不信，但越來越多地獸族開始動身，而且虎族全族遷徙，我才開始信了。要知道，虎族一向滿大陸流浪，像這樣有著固定目標的遷徙，這還是頭一次。目標就是那個希望之地。」

　　「那人族的朋友仍是不信，擔心自己腦子裡少根筋的獸人朋友會上當受騙。可這獸人又道，是真的，希望之地有一個人族地少年領袖，身邊有一隻忠實的風系翼翅虎相伴，有一個威力巨大的馭法使保護，他長著罕見黑髮黑眼黑眉，據說他睜開眼睛的時候，深逐的瞳孔就像燦爛的星空。就是他，帶著虎族離開西大陸，到無序大陸去尋找生機，建立了希望之地。」

　　說到這裡，安格爾停下不說，眾人卻倒吸氣，肯定地道：「徐錚！」

　　露琪茫然地道：「我怎麼就不覺得他眼睛像星空？十次有九次，他睜眼看我時，眼裡那種古靈精怪的神情就讓我很想揍他。」

　　安格爾道：「人類朋友半信半疑地問，有長那樣的人嗎？獸人朋友肯定的道，有的。他犬族的自岩城清剿後逃生的朋友告訴他，正是這麼一個少年，在岩城組建了星光歌舞團，唱響了一首叫做《邦尼，邦尼》的動人歌曲，用精彩無比的劍舞在岩城風聲四起，其後大破岩城城堡，殺傷城主，帶著被困的獸人出逃，一路南下，前往無序大陸。這個少年，是活生生的存在的，不是傳說，他現在就在無序大陸的希望之地。」

　　小班急切地問：「那個見鬼的希望之地到底在哪裡？該死的無序大陸比西大陸還大。我們以前徐錚以為在西大陸，都找不到人。現在這人跑到無序大陸去了，更是難找！」

　　安格爾搖手，道：「我還沒說完呢。到這裡，那人族的朋友差不多信了，心裡大為心動。問道，是不是所有種族都可以去？好像那人偏愛獸族，人族去合適麼？希望之地在無序大陸哪裡？獸人朋友聽到他這樣說當然大喜，說一起去當然最好了，好朋友不必分開，那裡肯定比這裡好。這時，他就說，希望之地路途遙遠，但我知道怎麼去……」

　　安格爾停下來，竊笑。露琪大怒：「找抽呢？你怎麼學得跟徐錚一樣的死德性？快說！」

　　安格爾縮了縮頭，飛快的道：「往南走，越過翡翠草原後翻過加麥斯山，沿著沱沱達爾河順流直下，穿過瑞威里干沙漠。出沙漠折向東，穿過甜水綠洲，再經過腐爛沼澤，經過巨龍之咽之稱的大陸橋，再走一天的距離，就是有著希望之地之稱的奧森莊園！」

　　小班猛地一拍桌子，叫道：「奧森莊園，出發！」

　　一聲大嚷，惹來酒館的人都轉頭看向這邊。被安格爾竊聽過消息的獸人與他的人類朋友也瞧了過來，兩人臉上臉色頓時變了。布魯斯忙遙遙舉杯，露出真誠的微笑，表示並無惡意。那獸人不安地看向自己的朋友，兩人低聲說了一句什麼，悄悄地匆忙離去。

　　卡洛低聲道：「安格爾，跟上去。」

　　安格爾點頭，靈巧地追蹤出去。

　　約克愣愣地道：「他們都走了，我們還不出發？」

　　修斯擺擺手：「你也聽說了，那裡路途遙遠，今天做好準備工作，明天出發。」

　　小班急切地道：「我都有些等不及了。」

　　修斯微笑：「少年人，要有點耐性。」

　　小班悻悻地坐下，大班安慰著自己的孿生弟弟。

　　此時，酒館老闆走出來，搖著鈴鐺清場，待安靜後才道：「現在，讓我們從岩城重金請回來的歌手為大家表演一曲西大陸最紅的歌曲《邦尼，邦尼》！」

　　掌聲中，一個少女緩步走出來，盈盈一施禮，道：「我也是向別人學的，沒有星光歌舞團的藍絲團長唱得那麼好，見笑了。」

　　說罷，又施一禮，展喉輕輕唱開在西大陸廣為流傳的《邦尼，邦尼》。

　　清唱的歌聲響起，沒有伴奏，遠不如藍絲的優美，但歌聲動聽，仍是帶著感染人的魅力。

　　當布魯斯聽到，爐火邊，讓我的願望在天堂裡實現，直到我倒下的那一刻；讓我遠離那殘酷的戰火，遠離那夜鶯的啼哭，這樣的歌詞伴著餘音在酒館裡繚繞時，禁不住也濕了眼眶，和桌上其它人一起輕輕歎息：「徐錚。」

　　與亞里斯大陸完全不同的曲風，脫離了總稱頌英雄，述說傳說的老套內容，用激盪人心的故事述說家園與和平的可貴，喚醒真情的美好，這樣的歌曲，就像以前的祝酒詞和短句一樣，坐實了正是出自那個奇特少年的口裡。

　　眼下，這個稀奇古怪的少年又在哪裡？是不是正在那個希望之地等待著帝都的親人朋友的到來？

40 妙傳

　　卡洛一行出發的時候，徐錚真的在希望之地。

　　藍絲團長帶著星光歌舞團前往巨龍之咽的時候，他跟著去了一趟。修建人類石屋的事被暫停，所有的力量投入到據點修建當中來。在花了十五天修建出一個簡單的要塞之後，徐錚在那裡建立了另一個傳送點才回到莊園。

　　徐錚是通過傳送方式回去的。人人都反對他拿自己來試驗，提議用隻小獸什麼的來先行試驗，確定安全了再傳人。可這人等不及，火燒屁股一般跳進傳送座裡，還拖上嚕嚕、馬克，一臉詭笑地美其名曰不求同年同月生，但求同年同月死，搞得跟徇情似的。

　　奧森拿這個膽大包天的兒子無可耐何，和一同前來的諾丁跟著他邁進魔法陣裡，學著兒子的神情，一臉悲壯地喊：「要死都死一塊罷。」

　　徐錚大笑著發動傳送陣，哪知魔法陣發動後卻總是提示多了一個目標，一次只能送傳五人。連續試驗幾次都是這種結果，搞得奧森大為鬱悶，問：「是不是我最近日子過得太好，長肥了，它把我按兩人份的計算？」

　　諾丁垂頭看了看自己的蜂腰，對自己平坦健美的腹肌大為滿意，尾巴歡快地甩了一下，狂笑道：「我的身材很好，肯定不是我超重。」

　　徐錚笑得打跌，知道真實的情況是因為毛球藏在馬克的頭盔裡，傳送陣把小東西算了進去，得出六個的總數才提示超載。心裡竊笑著，嘴上卻道：「就是你超重！」把奧森推了出去。

　　奧森鬱悶地看著徐錚再次啟動傳送魔法陣，一陣光華閃耀之後，一個包圍著整個魔法陣的環形光球升起，有點像小孩吹泡泡的圈，拉出一道圓形的光幕將傳送陣的人籠罩在裡面。隨即一種高頻率的嗡嗡聲響起。響至耳朵快無法接受時，整個光幕發出啪的一聲輕響。化形閃亮的星塵往四面八方崩散。再看傳送陣裡時，徐錚幾人已經不見了身影。

　　奧森與藍絲等一起圍觀人不約而同地張大了嘴，歎道：「神奇！」

　　伊玫兒很不合時機地烏鴉了一句：「傳送到了沒？該不會也散掉了吧？」

　　惹來一眾人族、非人族團員的白眼，還有奧森惱怒的瞪視，伊玫兒怕怕地吐了吐舌頭，尷尬地笑：「呸呸呸，童言無忌，大風吹去！當我沒說過……」

　　整個傳送的過程很成功，事實上，剛開始還頗為有趣。

　　徐錚看到自己五個被光幕完全籠罩住的一瞬間，整個身體就隨著光幕一起分崩離析，化作億萬微粒。來到了一個奇異的空間。

　　這種感覺很是怪異，明明已經化作微粒，但似乎每一個小得已經不能再小的微粒都擁有獨立的思維，可以獨立思考。做為一個整體存在。心中突地一動，這一動，所有思緒全動。更帶來奇妙的感覺，彷彿冥冥中捕捉到什麼，對天道之術裡化身億萬的說法有了些許的頓悟，看到了通往第六層境界的道路。

　　身邊，是諾丁化作的無數微粒在驚恐呼叫，嚕嚕與馬克也被分解了，情形不比諾丁好多少。不過沒有他叫得那麼驚悚。唯獨毛球這隻妖怪，不知道什麼原因使然，沒有被分解為微爛，仍是好好的，做為一個整體在那裡飄飄悠悠的飛行，牠似乎不受影響，甚至還有餘暇伸著肥胖的手臂去取笑諾丁。

　　接下來就不那麼有趣了，眼前突然出現了許多的通道，彎彎曲曲的不知通向何方。五個一起被一種不知名的力量牽引著，老馬識途般沿著固定的路線飛行、轉折，尋找說不明億萬年前就存在的入口進入，繼續飛行。

　　整個過程就是被放大了一萬倍的乘坐遊樂場的海盜船的感覺，被飛快地拋起又甩下。又像超級過山車，離心力扯得人只想大吐。還像高空蹦極，那種垂直落下，體驗擁抱死亡的感覺。總體概況，就是一切極限的體驗在這個傳送的過程中都體驗到了。

　　徐錚本想也去譏笑諾丁的，但事實上，他最後發現自己也在慘叫，音量一點也不輸諾丁。

　　最後，來到一個大得無垠的地方，那裡有著數不清的星門。牽引的力量自動自發打開一個，將徐錚等人拋了進去。

　　下一刻，徐錚回復意識的時候查覺到自己已經完整地重組了，整個傳送的過程似乎很長，實際短得就是上一刻和下一刻的時間間隔。毛球這小東西藏進了自己頭髮裡。馬克沉著地蹲在自己身邊，關切地看著自己。而自己、諾丁，嚕嚕這三隻生物，都在做同一個動作：抱著胸口呻吟，狂吐，把隔夜飯慷慨地回歸大地。

　　諾丁趴在地上，膽汁都吐了出來，有氣無力地道：「媽喂，以後再也不踏進這玩意兒了！那隻妖怪是什麼東西？居然一點都不受影響，太恐怖了。」

　　「噓，別聲張。是我的一個小朋友，名字叫做毛球。牠是什麼來頭我也不知道。牠一般不喜歡出現在人前，我也就將就牠，一般不拿牠示人。」

　　諾丁表示明白，接著繼續吐，道：「你這人就是奇怪，什麼朋友都能交到，什麼技能都會。哎，這傳送魔法陣，可怕得……惡……」又是哇哇一陣吐，沒法繼續往下說。

　　徐錚擦著嘴，想死的心都有了，痛苦地道：「估計是哪裡沒弄好，我以前被傳過一次，別人做的傳送門可比這個高段多了，舒服得一點感覺都沒有。不過，咱們畢竟沒死不是？嘿嘿嘿，以後再改進，再改進！等我改好了，咱們再來試。」

　　「還試？」諾丁一臉菜色地看著徐錚，眼裡驚恐無限。

　　「當然。別人可沒有這種初次體驗。」

　　「去死！別找我。」諾丁大怒，伸腳去踢徐錚。

　　徐錚想躲，可是沒有力氣，當即毫不客氣地對踢回去。兩人就像半死的人一樣躺在地上像賴皮的小孩一樣對打，直到馬克實在看不過去，捉住兩人像拎死魚一樣拎走。

　　佩爾頓長老和格溫一起走上前來，問道：「傳送的過程怎麼樣？」天生學不會魔法的獸人對魔法這個華麗神秘的技能總是說不出的嚮往。

　　諾丁破口大罵：「真他媽……」突地住了嘴，長著貓樣鬍鬚的臉上突然露出和徐錚一般無二的詭笑，道：「真他媽的舒服！又驚險又刺激，長老，你不去試試會後悔一輩子！」

　　「是嗎？」佩爾頓長老將信將疑地看著諾丁。

　　「真的。舒服到了極點，不試不知道，一試忘不掉！長老，人類的魔法真的很神奇，你不試試的話，那就是白活了！」

　　徐錚被馬克拎著，噁心想吐的感覺好了許多，正在那裡竊笑不已，附和諾丁：「當真，長老你信不過諾丁，還信不過我？」

　　忠厚的長者被兩人所打動，一點也沒意識到誠實的獸人跟徐錚在一起待久了後也學壞了，撫著鬍鬚興致勃勃地道：「好，下次我一定要去試試！人類的魔法，我一直很嚮往，終於有機會開眼界了。」

　　徐錚與諾丁對視一眼，笑得那個暢懷，不約而同地道：「歡迎！歡迎！包你舒服得刻骨銘心。」

　　馬克將兩人放到地上，兩人就坐那裡喘氣，活像才跑了個五十公里的超長馬拉松。

　　巴利爾歡天喜地地奔過來，嘴裡叼著幾張紙，漢克和阿倫屁顛屁顛地跟在他身後。奔到跟前，把紙放到徐錚手裡，道：「哥哥，這是才做出來的。雷默叔叔說是第十一次的製品，你看看怎麼樣？」

　　徐錚接過，細看了一下，手裡的紙張仍顯粗糙，可以看到沒有處理好的粗纖維，但明顯白淨了許多，而且防水能力大大提升，居然沒被巴利爾的口水打濕多少。

　　高興的拍了一下巴利爾的屁股，道：「去告訴雷默叔叔，這種質量已經可以出售了，不過品仍然需要提高。」

　　阿倫蹦過來，大聲道：「報告！」

　　徐錚樂了，眉開眼笑地揪住他，道：「講。」

　　「吊腳樓第五間已經建好，正等著徐錚哥哥去分配。」

　　徐錚看向佩爾頓長老，道：「長老，這事就麻煩你了。」

　　佩爾頓一愣：「我去好麼？」

　　「你是長老，有什麼不好的？現在雖然不夠，才做為獎勵機制來分配，以後人人都會有的，只是早與晚的問題。」

　　佩爾頓笑著點頭，跟著阿倫去了。

　　徐錚又看向漢克，道：「這次你去點煙火，召喚小不點兒們來。」

　　漢克愣愣地看著徐錚：「叫他們來做什麼？上次玲美美揪我尾巴，說我像小貓，我不喜歡她！」

　　「她揪你，你不會咬她？」

　　「咬了，咬不動。」漢克鬱悶地道。

　　徐錚惡毒地笑：「我教你，衝著腳跟咬，一定咬得動。現在去叫人點煙火，咱們叫侏儒來，賣紙！」

　　漢克這才開心了，興奮地跑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