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交易
玲美美很快來到，和桑多多一起架著侏儒飛機在莊園上空盤旋著飛行。徐錚注意到這個聰明的侏儒姑娘把鴨式小翼的技術學了去，舉一反三地添裝在尾翼上，平穩飛行姿態，她現在這麼盤旋著飛，就是顯擺來著。
大概是顯得足夠了，玲美美降落到地面，爬出架駛艙第一眼看到巴利爾時，兩隻碩大的眼睛立即瞪成杏形，往外狂噴粉紅小星星，尖叫道：「巴利爾！你也在這裡？！來，讓我抱一抱！」
幾乎同一時間，徐錚就明白了巴利爾為什麼那麼不喜歡玲美美，因為下一刻，他看到玲美美一個箭步跳到巴利爾前面，一把拎起他，放到懷裡一陣拚命蹂躪，殷紅的小嘴劈頭蓋臉地撲下來，對著小虎族的腦袋一陣狂親。巴利爾慘叫著在玲美美懷裡掙扎，試圖找出她的腳後跟在哪裡，好撲上去咬一口。無耐這個願望無法實現，巴利爾被親得全身炸毛，玲美美恐懼症被進一步加深。
徐錚上前救下半死不活的巴利爾，巴利爾顫抖著縮著徐錚懷裡，瞪著兩隻驚恐的眼睛怯怯地看眼前的可怕侏儒少女，打定了心思，以後一見到她就閃得遠遠的。
被小虎族討厭了的侏儒少女顯得很鬱悶，悻悻得問道：「叫我來做什麼？」桑剋剋跟在玲美美後頭，看玲美美吃癟的樣子直是笑。
徐錚笑呵呵得道：「弄出了好東西，當然是請妳來分享。」
「是什麼？」玲美美興致勃勃地道。
徐錚笑而不答，問道：「帶著空白羊皮卷沒？」
「你在開玩笑？做為一個未來的最偉大的技師，我怎麼可能會不隨著帶著這些東西？告訴你吧，每個侏儒，都會隨著帶著這些東西。他們對於侏儒來說，就像吃飯、睡覺、呼吸一樣。是生命中必不可少的東西。」玲美美一邊笑一邊重新爬進飛機，拿著一張羊皮卷和一支鉛筆回來。沒錯。就是鉛筆，聰明的侏儒們很早就領悟了石墨的這個用途。不過，以他們目前的使用狀況來看，與其叫做鉛筆，不如叫做石墨小棒更合適一些。
很有趣的形容。徐錚大笑，道：「既然妳這樣形容，那如果我有辦法讓你們吃飯香一些，睡覺甜一些，呼吸更輕鬆一些的話，妳怎麼報答我？」
「唔？」玲美美茫然地看著徐錚。
徐錚一揚眉，從玲美美手裡拿過羊皮紙。再從懷裡掏出一張紙，把兩者同時鋪平到地上。
侏儒果然無愧為亞里斯大陸最智慧的種族，玲美美和桑剋剋對視一眼，已經大致猜到了和羊皮卷擺放在一起的事物的用途。兩人眼裡都露出興奮的光。沒有出聲，看著徐錚示範。
徐錚分別在兩種書寫媒介上各畫了一隻肥螢火蟲。沒法，除了製圖等死板的圖。徐錚畫得最好的就是這個。
簡單的筆法和線條，繪出一隻肥肥胖胖、憨頭憨腦的螢火蟲。兩種書寫媒介的優劣就在這簡單幾筆間被比較得充分具體。
不知的事物顯得輕、薄、表面光滑、顏色微微泛黃接近潔淨的白色，書寫時不必花太大的力氣，輕輕一劃，就能用鉛筆在上面畫出明顯的痕跡，不像羊皮卷那樣，得在同一個地方使力氣劃好幾次才能留下清晰的痕跡。缺點是由於太薄。比起羊皮卷來說，它顯得比較脆弱，兩個侏儒看到由於鋪到地面的原因，上面已經顯出被小石子頂破的痕跡。
不過，綜合評價的結果，羊皮卷完敗。
玲美美興奮得臉都紅了，她已經在開始想像，如果換成這種東西繪圖，她的資料室得省出多少空間，更不要說永遠告別羊皮卷發出的可怕味道。
「天哪！」桑剋剋吃驚地道：「哥哥知道了它的存在不知道會有多高興。它二、三十張才有一張羊皮卷那麼厚！徐錚，這東西叫什麼？」
徐錚微微一笑：「紙。」
玲美美毫不猶豫地道：「我們換這種技術！」
徐錚狡黠地笑：「娘留著，不換。換兒子可以。我要留著娘好下崽。」
玲美美頓時就鬱悶了，道：「鄙視你。」
徐錚大樂：「當然不換，我還指望它發大財，交換莊園發展的資金，造紙技術哪裡可能交給你們。唔，以後不缺錢了說不定可以。我想想，大約等個三五年吧。」
桑剋剋瞪著徐錚：「你這樣做不利於技術的傳播，是一種很自私的行為。」
徐錚厚著臉皮道：「先自私幾年，等我有了錢再大方。貧窮的慈善家你見過嗎？總是得自己有了以後才有給予別人的能力。現在嘛，不好意思，我很窮。哇哈哈哈！」
「吝嗇鬼。」玲美美嘟嚨著道：「想換什麼？」
徐錚笑道：「更多的糧食、更多的建材，凡是有什麼富餘的，一律交換！」
「換了。」玲美美斬釘截鐵地道。沒人比侏儒更清楚紙張帶來的革命性意義，它很有可能會引起一場侏儒研究技術的飛越。
「成交！」徐錚瞇著眼笑，很有點小狐狸的味道。
桑剋剋縮了縮腦袋，怯怯地看著徐錚，小聲對玲美美道：「怎麼笑成這樣？讓我想到其它的人類，一個個都奸詐得很。」
玲美美又問：「你們現在能生產多少？我們要大量的紙。大量，明白麼？」她一再強調大量。
徐錚道：「我還不太清楚現在能生產多少的量。具體的產量等我問過雷默大叔才知道。不過我可以保證，先產出來的量，優先滿足我們的侏儒朋友。」
玲美美高興地點頭，突然想起什麼，遲疑著問道：「雷默大叔？獸人雷默？」
「對。」徐錚點頭：「雷默大叔現在在負責造紙工廠的事宜。他現在比較喜歡聽妳稱呼他為雷默廠長，據他說這樣喊起來比較有面子。呵呵。」
玲美美大訝：「獸人也能學會製造這麼複雜的東西？」
「噓。」徐錚舉起食指放到嘴邊：「這話別讓獸人朋友們聽到，他們聽到會跟妳急。什麼叫做獸人也學不會。妳種族歧視呢妳。」
玲美美訕訕地道：「我不是這個意思。你也明白的，獸人們一向在學習上比較困難。他們能製造這麼優秀的東西，讓我感覺比較吃驚。」
徐錚呵呵笑：「那是以前。現在我正在想辦法讓獸人們擺脫這種狀況，我正在教他們認字呢。來，巴利爾，寫個字來瞧瞧。」
巴利爾瞪著玲美美，心不甘情不願地用爪子在地上劃出個亞里斯大陸通用語的妳好。
玲美美看著巴利爾寫字，兩眼又開始往外噴星星，喜聲道：「真乖！會寫自己名字不？巴利爾的稱呼在侏儒語裡很簡單。來，姐姐教你！侏儒語哦，別的獸人肯定都不會。」她抓住一切機會向巴利爾套近乎。
巴利爾機警地瞪著玲美美，謹慎地縮在徐錚腳後。侏儒少女又鬱悶了，侏儒少年則又開始笑。
徐錚笑著道：「雖然教得很費勁，但獸人們學得很努力。事實上，他們雖然學得慢得可怕到了極點，但也不是學不會。我覺得，態度比天份更加重要。每一個獸人都想擺脫現在的生活狀況，他們是一個積極的、很讓人敬佩的種族。」
玲美美想了想，道：「我們族裡有專門的老師，教導幼年的侏儒學習文字和技術。要不這樣，我向族長請示一下，調一些老師過來，教導獸人們學習文字怎麼樣？亞里斯通用語是每個侏儒必修課目，沒問題的。」
徐錚大喜：「這樣就太好了。謝謝妳！」
「要什麼樣的老師？」
徐錚想了想，突地竊笑：「要耐心特別好的。小小的問題可以不厭其煩地講上三、五十次的。要對基礎學問的教導比較有經驗的，因為獸人們的起始點為零。還要有幽默感的、教學方式靈活的，老古董的不要。男的要俊點的，女的要靚點的。大鬍子的不要，水桶身材的不要……」
「停！」玲美美怒道：「你是給獸人找老師呢，還是給獸人找伴侶？他們那塊頭，你覺得侏儒能行嗎？」
汗……倒也是。比如家貓和獵豹，雖然也同屬貓科，但卻是沒辦法通婚。種族不是差異，那是空了吹。差異太大，大到無法忽視時也是白搞。
徐錚連忙道：「有耐心就行。這是唯一必要要求。」
玲美美和桑剋剋同時看著徐錚，臉上青白不定。
桑剋剋小聲道：「切！就這點要求？」
玲美美則道：「沒問題。後天老師就能來。」
徐錚暗笑不語，回想起自己講授時那十天講得滿嘴血泡時的情景，他可是見識了獸人學習能力的可怕，希望新來侏儒老師不要被獸人們榆木腦袋逼瘋才好。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