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晉隋唐] 大晉太宰 作者:青山鐵杉 (連載中)

 
V123210 2019-3-21 23:40:26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31 40746
V123210 發表於 2019-4-7 15:26
第九十章 我反對

    「這洛陽真是複雜!」司馬季有種剛來就想走的感覺,如果秦王司馬柬如同歷史一樣深陷洛陽,肯定會無比同意他的看法。

    事情很簡單,這洛陽禁軍都不是自己的人,可洛陽禁軍參與政變的傳統,從東漢中期開始已經歷經三朝,都二百年了,誰知道哪天矛盾激化,又出來不知道跟著誰砍腦袋?要不是為了充實治下的人口,誰專門跑過來冒險?

    八王之亂當中,深陷洛陽的藩王和執掌洛陽禁軍藩王衝突,有兩次有代表性。趙王司馬倫篡位,皇帝司馬衷的親弟弟淮南王對決趙王。另外一次就是不久之後,長沙王司馬乂對決齊王,前一次淮南王數百親兵對抗數萬禁軍,寡不敵眾被殺。後一次就比較厲害了,長沙王也是數百對決數萬,但是反殺了齊王。

    燕王覺得自己沒有長沙王的本事,而且也不希望親歷這種事。以寡敵眾雖然存在於史詩當中,但也只是看上去很美而已。

    司馬季冥冥之中有種感覺,現在的宗室裡面,肯定也不平靜。看似全部團結在楚王周圍,那也就是看著像而已,一旦沾染權利,親情也就不是親情了。更不要提只是一個姓氏。

    「做人有始有終,說露一面就跑,就必須露一面就跑!」出來操作一把的司馬季,已經決定等到流放的事情有個結果,就跑路,哦不對!殲敵一億勝利轉進。雄踞幽州封鎖大晉。

    司馬季是第一次參加朝會,剛開始本身很好奇,古代的朝會到底是什麼樣的。畢竟他上次來的時候只是世子,身上半個兼職都沒有,無法一睹為快。

    這一次司馬季還穿上了朝服,戴上了帽子,他都快不習慣這幅打扮了。興致勃勃的參加朝會,等著給自己撥亂反正,然後麼?這滿朝文武怎麼都和睡著一樣?這大晉怎麼說也有十九州,不談論談論國家大事?

    「燕王受楊逆一黨迫害,現今楊駿伏誅,詔令加侍中之服,並假節!」內宦用尖銳的嗓音宣讀詔命,提醒一個大殿的文武大臣該出來幹活了。

    「陛下聖斷!」呼啦啦一片朝臣全部跪下,晉朝的大部分朝臣保持著他們一貫的風格,冷眼旁觀,讓你們去鬧,自已只要等一切塵埃落定後,隨大流跟著跪拜就行了。反正他們知道,無論是誰當政,都不敢為難他們這些士族高門,只會想著法子籠絡他們。

    「不進不退不爭不搶,不發言?要你們這些大臣有什麼用?」一個大殿的朝臣肯定不會想到,這裡面還真有一個對士族高門橫豎看不上眼的藩王,剛剛才經過撥亂反正。

    司馬季橫挑鼻子豎挑眼,這副死氣沉沉的氣氛,不是一般王朝末期才出現的麼?不過也對,晉就是魏的換頭政權,從挾天子令諸侯開始,到現在也有一百年了。

    正戲還是在內宮,連同一大堆宗室和幾個重要的大臣在內,加上司馬衷和賈南風,算是正式討論如何暫時結束奪權。司馬季一看在洛陽的藩王真是不少,認識的不認識的,足足幾十個,要不是衛瓘張華幾個朝臣在,還以為這是一場家宴呢。

    這些宗室有多少站在楚王那邊?有幾個站在汝南王那邊?又有多少其實是站在賈南風那邊呢?司馬季站在一群宗室藩王當中冷眼旁觀,這和剛剛的朝會不同,這次是解決事情的地方!

    比如任何對待楊太后,不少宗室紛紛建議應該以除後患。可才剛剛和司馬季談論這個問題的賈南風,聽著就不是滋味。誰讓司馬季才說完楊氏和賈氏一樣,其實都是外戚呢。既然都是外戚,這些宗室今天能把楊氏以絕後患,有一天當然也能把賈氏以絕後患。

    有燕王的話在前,賈南風雖然不動聲色,但總覺得這些出聲以絕後患的宗室不順眼。

    「楊逆伏誅,然而太后並不知情,我大晉以孝治天下,妾也不願意陛下背上不孝的罵名,雖然太后有錯,卻不能太過於苛責!」賈南風開口都覺得這不像是自己能說的話,從來就沒有想到有一天,自己還能為楊芷說話。可這麼多宗室都在,她必須要出聲。

    這幫宗室真不如燕王!賈南風覺得這幫宗室的良心都大大的壞了。

    「楊逆餘黨還有不少,除惡務盡,本王建議,將和楊逆過從甚密者流放!」東安王司馬繇上前一步道,「楊珧還在,必須防止這些餘黨蠢蠢欲動。」

    「臣弟也是這個意思!」司馬季心中一動就知道自己要出來表演了。他是專門從幽州過來復仇的,這可不能忘了。

    一陣議論紛紛這件事也就這麼過了,雖然不少朝臣覺得殺伐過多,但換成流放就容易接受很多,張華出言應該仔細甄別,不可過於株連,這事就過去了。

    不過不是汝南王司馬亮的一句話,司馬季還準備在冷眼旁觀一陣,可這句話直接把司馬季炸出來了,「誅殺楊逆一黨,應論功行賞,楊逆伏誅,此乃我大晉的幸事。老臣建議,封賞有功之臣!」

    「臣弟反對,一年之前,楊駿封侯數百,沒想到汝南王更加寬厚啊!」司馬季只是遠眺一眼見到密密麻麻的名字,直接就出來嘲諷道,「上面有多少人啊?是一千還是八百啊?」

    司馬亮有些尷尬,因為司馬季猜測的還真準,上面一共有一千零八十一人,是整個洛陽禁軍的將校人數,只要在禁軍的都在內,不管是不是參與了誅殺楊駿。

    現在他才想辦法把楊駿封侯的人弄走流放,算是減輕一下大肆封賞的後遺症,這司馬亮上來直接封侯一千多個,簡直比楊駿還過分。這老混球還要不要點臉,滿朝的殭屍還嫌不夠?

    「燕王未經朝堂歷練,不懂也是正常的!」司馬亮有些倚老賣老的道,「這裡是天子腳下,不是茹毛飲血的塞外!」

    「一千多個將校各個封侯?」司馬季也拉下臉,一點不給司馬亮面子道,「怪不得武帝殯天之後,汝南王一聲不響的就溜了,現在看來很容易解釋。楊駿封侯你也封侯,就不能用一點別的賞賜方式麼?」

    「燕王!」司馬亮聲音冷了下來,他是太宰,現在是輔政的大臣。被提到被楊駿嚇跑的事情,心裡十分不舒服。

    「汝南王!」司馬季一點沒後退的意思道,「楊駿封侯沒有得到人心,還有不少人馬上就要被流放了!」
V123210 發表於 2019-4-7 15:26
第九十一章 舉薦燕王掛帥

    「封侯太多就不值錢了,不知道下一步怎麼辦?封王麼?我看不如一步到位都封王得了!」司馬季走出呵呵直笑,語氣很是不屑的道,「參與其中的將校封侯可以,沒參與的也封侯?這洛陽才多少人,不知道少傅能否解答?」

    司馬季的目光直視著太子少傅張華,張華沉默一下慢吞吞的道,「全城人口四十八萬!」

    「四十八萬,不少府邸當中,奴婢佃戶足有上千,任何一個候都這麼做的話,我看全城四十八萬人有點不夠分啊!」司馬季打眼瞄了一眼司馬亮,幽幽地道,「不知汝南王怎麼看啊?」

    「封侯不過是為了給有功將士一個表彰!」司馬亮盯著司馬季不依不饒的道,「燕王遠在幽州,不過弱冠之年,難道還認為本王不對麼?」

    「彼此彼此吧,本王是在幽州沒錯,可好像汝南王也不在洛陽吧!」司馬季拐彎抹角的提醒著汝南王司馬亮,你當時可是半個屁都沒放直接被楊駿嚇跑了!現在回到洛陽幹什麼,丟人現眼來了麼?

    整個宗室就看著兩個藩王在這裡唇槍舌劍,本身司馬季因為父親早已經過繼出去,一個遠親宗室是沒資格和司馬亮叫板的,人家畢竟是現在宗室當中的老資格。很長一段時間,司馬亮甚至還是宗室當中的宗正,威望可是一點都不缺乏。

    要和司馬亮叫板要麼親疏有別,要麼大權在握,司馬季哪一面都達不到。不過是都督平州軍事的藩王,身份上更不是近親宗室。

    可誰讓你汝南王跑路在先有了污點呢?司馬季接二連三的提起被楊駿嚇跑的事情,等於是在整個宗室面前給司馬亮扒皮,這讓司馬亮相當難受。

    「本王今日在這,只有一句話想說,分封有功之臣本王不反對,但不能一點沒有取捨的賞賜!參與撥亂反正的禁軍並不多,其中對外軍的重要將領進行安撫也說的過去,但一律犒賞不可能,還不如拿一些布帛出來犒賞,這還比較實際!」司馬季一口咬死了這件事,「還有,就算是犒賞,這也是陛下所考慮的事情。太宰有點想多了,你是建議不是決定。」

    司馬亮的老臉一陣紅一陣白,被司馬季一頓搶白不知道如何是好。而且他也看出來,宗室當中有不少人帶有心災樂禍之色,更多的宗室則是不說話。司馬季說的很對,因為被楊駿嚇跑的事情在先,他在原來在宗室當中的威望已經沒了。

    回朝擔任太宰輔助朝政,結果剛剛第一個封賞有功之臣的名單,沒有到達皇帝面前,甚至連楚王司馬煒、衛瓘這些還沒來得及反對,卻直接被一年到頭不出幽州的燕王一頓懟,讓他上上不去,下下不來,等於是被晾在這裡被人看笑話。

    衛瓘站在一邊默不作聲,樂得司馬亮出醜,雖然兩人現在基本上處在一個戰線,不過麼?人家宗室內部出現不同意見,他一個外臣說什麼話?坐山觀虎鬥他衛瓘可是當中老手,當年鐘會鄧艾兩人,就是被自己收拾掉的。

    「反正是燕王提出的,汝南王出醜對殿下是有利的!」東安王司馬繇低聲道,「就算是本王也不是很喜歡汝南王這套大肆封賞。」

    「汝南王還是老了,不過就算是他年輕也就是那樣!」司馬煒嘴角掛著笑容,雙眼更是精光閃爍,給人一種精氣神爆棚的感覺。

    兩個藩王的唇槍舌劍還在繼續,司馬季話裡話外就是封侯上千絕對不可能。他也不在乎禁軍將校恨自己,反正他馬上就要上疏會幽州,說別的都沒用。朝堂上的殭屍朝臣已經不少了,絕對不能再出來一批新的感染者。

    「燕王殿下說的有理啊,都封賞不如不封賞!」東安王司馬繇適時地出來,加入到了討論當中道,「確實是太多了,楊駿封賞卻沒得到人心,這可是前車之鑑。」

    「是啊是啊……」一陣議論紛紛,宗室諸王交頭接耳。誰不知道東安王司馬繇和楚王過從甚密,楚王指揮奪權誅殺楊駿,現在掌控禁軍大權。整個一個宗室的希望之星,至於汝南王剛剛到達洛陽,還沒有把宗室的心收回來。

    局勢是很明顯的,東安王一出聲,不少宗室都倒向了楚王這一邊。也紛紛說封侯一千多人有些太離譜了。

    「這件事朕自有主意!」司馬衷終於被賈南風呼喚回來了一點精氣神,緩慢的道,「諸位宗親可以先不說這件事了!」

    「其他事情都好說,皇后既然不追究楊太后的事情,臣弟也不好說什麼。一些楊駿餘黨的處理燕王也說了,就剩下一件事,南征大軍,準確的說是楊珧。現在算算時間,洛陽的事情楊珧可能知道,也可能還被蒙在鼓裡。」司馬煒不慌不忙的把剛剛的衝突略過,像是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般,「以各位大臣來看,楊珧有沒有造反的心呢?」

    「如果是楊濟在外,這件事就麻煩了,不過領兵的是楊珧,楊珧其實領兵之才並非絕佳。而且楊珧善於明哲保身,以臣看來,只要保證其家眷安全,赦免其罪,讓楊駿之案於楊珧無關,未必不能取得一個好結果,當然這還要陛下聖斷!」衛瓘說到這看了一下身邊的張華問道,「不知少傅意見是否與臣一致?」

    「臣的想法和太保無二,關鍵還是南征大軍。」張華點頭認可了衛瓘的判斷,「是撤軍讓南征不了了之呢,還是換帥繼續征伐?」

    「臣可是記得,當初燕王上疏叱責楊駿沒有才能,就算是任何一個人出征都不會更差。燕王說我上我也行。既然如此,臣推薦燕王掛帥,代替楊珧繼續出征林邑。」東武公司馬澹不慌不忙的站出來,用漠視的目光看了自己的弟弟,已經成了東安王的司馬繇一眼。

    「既然還有這事?看來燕王自認掌兵有術。」被一頓搶白駁回封賞的司馬亮直接站出來大義凜然的道,「既然如此,舉賢不避親,臣舉薦燕王掛帥南征林邑。」
V123210 發表於 2019-4-7 15:26
第九十二章 我上我就行

    「臣附議!」司馬亮的世子司馬矩也站出來跟隨自己的父親道,「燕王原話,我上我也行!」

    「臣附議!」宗室眾人都聚集在一塊,也不知道有多少人躲在背後應和了這麼一聲。本著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心情,巴不得相關人員越對立越好。

    這就是明顯不能再明顯的打擊報復!司馬季心裡暗罵,事實證明了自己的判斷是多麼偉大光榮而正確,這些在洛陽的朝臣有一個算一個,都是壞蛋,只不過壞的類型不一樣。這幫蔫壞的混球。

    楚王、東安王一些宗室沒有出聲,但也沒有為司馬季辯駁。或者說是還沒有開口,張華站在一邊陳思平片刻道,「太宰,燕王當時不過是在奏疏當中隨意寫下了一些不滿之言,眾所周知燕王雖然負責都督平州軍事,卻畢竟是一個未及弱冠的年齡,驟然出征是不是有些兒戲了!」

    「我司馬氏的子弟,當然要學會提大晉分憂。本王也在弱冠之年征討淮南。在戰場之上護衛大晉!少傅的擔心太過了!」司馬亮雙手垂於下腹,不慌不忙的道,「身為宗室子弟,當然要多歷練歷練才行。」

    這話一出口都不說司馬季,在場的宗室心裡都不是滋味。這麼說話有些無恥。因為司馬亮不論是獨自領兵還是跟隨在司馬昭的羽翼之下領兵,目前為止一次沒贏。早就被司馬昭斷言沒有領兵才能,現在還好意思說自己領兵出征過,出征打敗仗?

    楚王司馬煒臉色閃過一絲古怪之色,也是差點沒憋住笑。低頭默不作聲,早年間還打過敗仗,老了之後連打都不敢打了,直接被楊駿嚇出洛陽。

    「不知道燕王意下如何啊?」見到司馬季沒有做聲,司馬亮不慌不忙的道,「朝廷降下天兵四萬,所伐之國不過是小小林邑,楊珧此前已經大有進展,林邑已經上表表示朝貢,燕王說朝貢只不過諱疾忌醫,一定要滅掉林邑。既然如此,此建功立業的機會,相比燕王肯定不會放過!」

    司馬季現在很尷尬,他現在明白了一句話,叫做凡事有因必有果。他當初不過是躲在幽州,站著說話不腰疼,反正輪不到自己,說出來痛快痛快嘴巴。絕對想不到今天在洛陽,這麼長時間之前說的一句戲言,卻把自己裝了進去。

    「燕王,太宰問你話呢!」東武公司馬澹貌似好心的提醒著,一直不出聲算是什麼事啊?實在不行就對著汝南王服個軟,承認自己沒有才能,只是信口雌黃一下。

    既然當初是信口雌黃,那麼剛剛說堅決反對大肆封賞自然也就做不得真了。事情其實很簡單,東武公司馬澹和自己的兄弟不和。而且弟弟已經晉陞為東安王,他這個哥哥反而還不是藩王,所以司馬澹當然希望把自己的爵位在往上提高一個台階。封賞對他還是很有用的,而燕王反對封賞,在他看來這就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司馬澹眼中的司馬季,就是一個現成的既得利益者打壓其他想要進步的人才。

    抓住機會,司馬澹就要擠兌一下司馬季。現在司馬季還就處在進退兩難當中,剛剛司馬亮被擠兌的進退失據,他現在又感受了一遍。

    「我?」司馬季用餘光掃了一眼眾多宗室,將這些人的反應盡收眼底,躊躇片刻咬牙道,「我上我就行,只要諸位宗親朝臣,能將楊珧平安的調回洛陽,並且做出寬容的樣子,不讓南征大軍生變,本王就接替楊珧為帥,統領南征大軍進攻林邑。」

    嘩……一下子整個內殿變得十分嘈雜,司馬季這個表態是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幾乎絕大部分的宗親和大臣,都斷定燕王可能會服個軟,推掉汝南王一干人的擠兌,反正也沒人會深究什麼,但卻沒想到司馬季真的接下來了。

    「此言當真?」司馬亮不陰不陽的確認道,「既要知道身為王侯可要言出必行。」

    「只要太宰能讓南征大軍不生變,善待楊珧讓其平安回來。本王說話自然當真!」司馬季直視著司馬亮的眼睛一字一頓道,「身為王侯,言出必行。」

    賈南風一直冷眼旁觀,等到司馬季咬牙掛帥的時候,她也是很驚訝的,當然司馬季的為難之色也沒有逃脫她的觀察,心中暗暗搖頭,年少衝動可能就是如此了。

    「燕王年少,是不是有些勉強?」賈南風等到劍拔弩張的氣氛略微過去了一點道,「燕王畢竟還是毫無領兵經驗,一句戲言太宰何必當真呢。」

    「也可能就是我司馬氏又出現了一頭千里駒,這都是未可知的事情。」司馬亮的嘴角掛上一絲淺笑,「南征事情重大,非宗室坐鎮不可。燕王地位貴重,正是合適的人選。」

    這話雖然沒有直接駁回賈南風,但也表現出來他主意已定,必須讓燕王為頂撞自己付出代價,扔到交州去被瘴氣熏陶熏陶。

    不得不說司馬亮也挺狠的,這個年代的認知當中,瘴氣的危險性非常大。弄不好司馬季一去就是有死無生的結局。

    被司馬亮頂撞一句,賈南風默不作聲,但眼中厲芒閃爍卻也只能暫時隱忍。

    「既然太宰能讓楊珧回來,那本王就等著掛帥了。不過還請陛下下達一張詔書,臣弟要徵兵!」司馬季對著司馬衷和賈南風一拜道,「這也是為了提高勝算。」

    「不知道青玄想要從哪裡徵兵呢?」賈南風看了一下身邊的司馬衷,又對著司馬季道。

    「塞外,鮮卑人!臣弟其實並不會徵兵太多,而是想要借此機會看看鮮卑人此時,面對我大晉的詔令是不是聽話,臣弟的封國畢竟在幽州,萬一南征期間北境有事,受到損失的還是臣弟!」司馬季不慌不忙道,「如若鮮卑人接受詔令,說明鮮卑沒有反心。再者徵調部分鮮卑人,也是在一路上讓他們親眼見到,我大晉疆域之廣大,軍隊之雄厚。遠非他們這些佔據州郡之地的部落可比。」
V123210 發表於 2019-4-7 15:27
第九十三章 陸機

    就算是身為王侯,出鎮地方都督一州之軍事,位高權重如秦王司馬柬、楚王司馬煒,他們本身也沒有徵兵的權利。所屬軍隊是多少就是多少,沒有詔令徵兵如同造反。這又不是趙王篡位之後,中央權威蕩然無存。

    所以司馬季要領兵,絕對不是回到幽州敞開嗓門一喊就從者云集。他只有給封國徵兵五千藩兵的權利,現在這五千人的名額已經被童子軍佔了。

    「燕王,朝廷已經調集了四萬大軍,還需要徵兵麼?」司馬亮不咸不淡的道,「還是燕王本身並沒有把握,故作推諉呢?」

    「本王不太相信南人,比較熟悉幽州周邊的胡人,瞭解他們的習性,這個理由汝南王覺得如何?」司馬季斜著眼睛看著司馬亮,幽幽地道,「其實本王還缺乏一個副手,聽聞汝南王世子勇猛無敵,有將帥之才,要不世子和本王一起去交州?」

    這句話一出口,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的落在汝南王父子身上,很是幸災樂禍。

    「臣弟覺得,燕王獨自領兵汝南王也不放心,不如世子一起去也好!」司馬煒輕聲咳嗽一聲掩飾住笑意,今天的爭論如此有意思,就連他都忍不住出來溜縫。司馬煒畢竟也才只有二十一歲,故作沉穩的功夫還要多加練習。

    司馬矩一聽就急了,他一個好好的世子不做,跑到深山老林裡面去吸瘴氣,那不是有病麼?誰知道還能不能活著回來,直接站出來道,「臣……臣有隱疾,不能遠行,最近一直在服藥石調理!」

    在場眾人臉上都是古怪之色一閃而逝,什麼隱疾啊?有沒有都不是好事!有說明身體有毛病,沒有就是貪生怕死,跟汝南王司馬亮倒是來了一個不相上下。

    「好了,青玄也就是說笑而已。」賈南風當然沒有忘記剛剛司馬亮給自己的羞辱,可此時不是和司馬亮翻臉的時候,平復了呼吸道,「青玄,不帶上一些禁軍做護衛麼,畢竟全部征胡人,可能多有不便。」

    「兩千禁軍足夠了,臣弟會控制所率增援之軍不滿萬人,不給糧草補給增加負擔。」司馬季低頭拱手道,「大亂將息,朝廷也不能承受太大的壓力。」

    這話司馬季說的自己都信了,他還必須做出一副高風亮節的樣子。心裡簡直是憋屈透頂!

    光天化日之下,堂堂一個燕王,就這麼被萬惡的舊社會打壓了一把。不多時,詔令燕王代替楊珧統領南征大軍,在幽並二州徵兵,繼續進攻林邑國。在場宗室都是見證人,司馬季其實很高興,這至少說明這道詔令是真的,都是人證就不會被賈後卸磨殺驢。

    當然這道詔令還沒有公佈,因為楊珧還沒有回來,他現在還不是南征大軍主帥。

    離開內殿的路上,司馬矩陰著臉對自己的父親道,「父親,燕王欺人太甚,絕對不能這麼簡單就放過他!」

    「小不忍則亂大謀,現在我還沒有掌控朝堂,楚王還在,衛瓘那個老狐狸也在。等到為父掌朝那一天,到時候提議將燕王改封到交州。看他還怎麼蹦跶!」司馬亮不動聲色的看了自己的兒子一眼,陰測測道,「但現在還不行。」

    永安裡司馬季雙手別在胸前,朝服和官帽早被扔到一邊了,他的目的是離開洛陽,躲避帝國的漩渦,至於暫時去哪倒不是最重要的。

    今天他對在權利面前不要臉的朝臣有了一個新的認識,尤其是司馬亮父子。說不定這對父子要是掌朝,沒準會把自己改封到交州去,不能高估對方的眼皮。

    「如果我把交州以南全部夷為平地,沒人了,你還能封給我麼?」司馬季很是認真的想著這種可能,歐亞大陸的地圖再次在腦海中浮現。

    長城以北是一片開闊地,就算是佔據西域都不能阻擋遊牧民族遷徙,因為長城以北實在是太大了,不要說西域本身就諸國林立,不能算是晉朝本土。就算是,想要遏制流通也不可能,不過要是中南半島麼?這倒是可以試試!

    除了晉朝之外,中南半島在陸地上只和印度有部分接壤,就是孟加拉灣那塊地方。比起廣大的北方草原,這段接壤的地方其實要封鎖,難度會低得多。

    況且南北的土地承載是絕對不一樣的,沒有工業革命長城以北的土地就價值有限。司馬季就算是用刀逼著民眾出去,頂多就是逼著他們去做遊牧民族,還是氣候轉變就會餓死的那種。但南方就完全不同,就算是農業社會,中南半島的土地也能容納最低一億上不封地的人口,對一個王朝有極大的延緩生命力作用。

    唯一的困難之處,就是當地的氣候對大軍征伐不是很友好。歷史上元明清都對東南亞用兵,往往當地的氣候比當地的反抗造成的損失還大。

    「瘴氣!」坐時間長的司馬季站起來,連續做了幾個蹲起活動了一下酸麻的腿,至少司馬季知道瘴氣是個什麼東西,羅馬帝國叫陰風,用來形容北方日耳曼森林的環境。實際上日耳曼森林的環境和中國南部相差很遠。

    森林有自己的生態系統,不會因為腐屍出現大規模的毒氣。瘴氣就是因為水土不服,被當地蚊蟲叮咬,導致引發瘧疾。如果司馬季連獲得炸藥獎的青蒿都沒聽說過,他也算不上一個網民了,青蒿在晉朝就叫這個名,基本上全國都長。

    只要保證大軍不被疾病所困擾,司馬季就不相信,連一個小小的林邑都拿不下麼。

    「張達,備車,去少傅府邸!」司馬季如同抽風一般的活動完身體,帶著張達前往太子少傅張華的府邸,他要找一個人,張華肯定認識。

    「青玄此來是為了找陸機?」張華見到司馬季聽聞來意之後,摸著鬍鬚。他好像記得,燕王之所以在北方徵兵,是不相信南人。

    「季說不相信南人,只不過是隨便說說!只是因為用幽州人比較順手而已!」一見到張華面露沉思,司馬季就知道問題出在哪了。
V123210 發表於 2019-4-7 15:27
第九十四章 餅王

    這出門打仗取勝當然是最好的,但用的人至少自己要有把握。司馬季當然對幽州周邊的人更有把握,要說適應氣候肯定是交州本地人最好,可朝廷為何要在交州之外征發大軍呢。考慮當然和司馬季差不多,當然還有防止地方做大的因素。

    張華點頭表示理解,人都有地域情結,更不要提不少人本身就以郡為國,不然也沒有什麼弘農楊氏、琅琊王氏這種把地名掛在姓氏之前的稱呼了。

    「可鮮卑世居塞外,你用鮮卑人,交州以南是四季如夏,可能會出現水土不服啊。」張華也有些擔心的道,「塞外部落彪悍尚武,但可知赤壁之戰?北人不習水性,才有此一敗?」

    「季認為,小小林邑不可與劉備孫權相提並論。林邑列土封疆百年,一旦收回將大漲我大晉的銳氣!因汝南王逼迫,季這次必須要打一個勝仗,不但要收回象郡,還要擴土千里,如做不到,誓不背歸!」司馬季對著張華深深一拜道,「請老師幫助……」

    「好吧,汝南王的事情,老夫確實也幫不了什麼,不過陸機的事情麼?這件事包在老夫身上!」張華並沒有大包大攬,他確實很看好陸機。

    前年陸機與弟弟陸雲一同來到京師洛陽,初入洛陽時,二人志氣高昂,自認為是江南名族,不重視中原人士,只拜訪名士、太常張華。張華一向重視陸機的名聲,陸機與張華相見便感到一面如故,他欽佩張華的德望風範,以師長的禮儀對待他。

    司馬季要是不要臉一點,完全可以論論關於師兄弟如何相處的關係。燕王殿下自認為,自己還是可以在詩詞歌賦上和陸機一較長短的,不過說穩勝一籌吧,至少是不相上下。看來名滿天下的大名士張華都對自己高看一眼麼?

    至於這個高看一眼有沒有燕王這個封號的關係,司馬季自認為沒有,那就是沒有。

    司馬季回到永安裡燕王府,就開始寫信給顏嚴,讓顏嚴召集醫生做隨軍軍醫。自己則準備見了陸機就回幽州等消息,楊珧只要服軟回來,就是他上任之時。

    有張華的引薦,晚上陸機就到了燕王府,此時的陸機剛剛年過三旬,面白美髯,一副儒雅之士的打扮,身著白色長袍,一看就是飽學之士。

    從何晏那傳來的娘炮氣質,在陸機身上並沒有出現,司馬季看了對方一眼,心中還是比較滿意,示意請坐,不慌不忙的開口道,「二陸入洛,三張減價,不過想來將近兩年的時間,士衡應該是失望了,心中是否有不平之感?」

    司馬季一邊說話一邊用手托著腦袋,伏在案上身體前傾就這麼看著對方,「公祖父陸遜為丞相、父親陸杭為大司馬、為吳國擎天之柱、領兵和曹魏以及大晉對峙。然而你卻只是一個祭酒,雖然世人皆知,可祭酒是什麼級別?如何能和丞相,大司馬相提並論呢?」

    陸機摸不清司馬季是什麼意思,抽搐了一下道,「今天下一統,四海歸心……」

    「陸兄這話說的自己信麼?身為吳國高門之後,現在不過是區區一個祭酒!」司馬季心災樂禍的拉長聲音道,「你們這些吳國高門之後,在很多朝臣看來,和劉淵、慕容廆沒有一點不一樣的地方!不過就是一群戰敗者的後代,否則以陸兄的才華,怎麼可能兩年之後才擔任一個祭酒呢,難道陸兄沒有被評為大才?」

    司馬季這話說的非常有道理,因為這就是事實。吳國和塞外的胡人部落,在晉朝大臣眼中本身就是一樣的。胡人不是好東西,難道吳國人就是好東西麼?後世人還會分析分析個裡外有別,但當時的人想法就很簡單,不用分這麼清楚,都是敵人。

    多簡單的道理,胡人殺了我們的士兵,胡人是混蛋。吳國抵抗的時間更長,所以吳國人更是混蛋,真是一家人就不要抵抗,乖乖的把腦袋伸出來讓我們大晉砍,那才是一家人。

    司馬季不虛偽,直接說出了這些吳國家族的困境,吳國滅亡之後,這些家族的大才,又有幾個真的在洛陽站住腳了呢?陸機還算是混的好的了,一個小小的祭酒,其他的吳國大臣呢?連影子都見不到。

    司馬季可以斷定,只要天下太平,陸機一輩子也不可能成為晉朝的重臣,沒有個兩三代人,陸氏也無法在晉朝的朝堂站住腳。

    「燕王殿下召陸機起來,只是為了羞辱陸機這個敗國之臣麼?」陸機仍然在克制自己的怒火,吳國已經沒了,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他不敢發火。

    「本王哪有這麼嫌,忙著呢!本王口中是不是事實,你在洛陽已經兩年,比任何人都感同身受,並非每個朝臣都有少傅的胸襟!」司馬季嘆了一口氣,輕飄飄的道,「天下無事,你就老老實實的做你的祭酒吧!」

    「但是!現在有一個機會,本王師從少傅,是少傅推薦了陸兄!」關鍵時刻必須要出現但是,隱去了自己的主動,司馬季不是真過來把陸機批判一番就完事了,南征時候吳國的俊才就有用了,至少比北方人有用。他就不相信,陸家在南方就沒留下部曲私兵什麼的,白當了兩代吳國重臣了?

    司馬季把自己掛帥南征的事情前因後果這麼一說,擺事實講道理,一個人要陞遷,要麼按部就班,要麼你就只能指望天下大亂兵戈驟起了。

    所謂亂世出英雄,沒有比用敵人的鮮血染紅自己的頂子更好的途徑。司馬季要陸機隨軍,而且他現在已經知道,還有一個吳國將門之後在楊珧的南征大軍當中,周處!

    「本王一旦戰勝歸來,必然會上表封賞,其南方高門也有了一個戰功在身,想來就不會這麼尷尬了!」司馬季深通畫餅之術,在洛陽畫完餅,還準備去找匈奴、鮮卑接著畫。

    身為一個餅王,必須要抓住對方心裡,對付鮮卑匈奴就更加簡單了。只要把對方騙過黃河,你還能回去不成。
V123210 發表於 2019-4-7 15:27
第九十五章 聞雞起舞

    「這南北矛盾啊!」將陸機送走,司馬季有感而發。估計陸機在洛陽也被地圖炮折磨幾年了,不然不會這麼容易就被說動的。

    這件事非常難解決,尤其晉朝建立時間不長,滅吳不過二十年。對南方士族的歧視短時間內不可能消磨掉。南北矛盾並非一直在,這種情況在隋滅陳之後也出現過,北宋太祖說過南人不可為相。

    金朝末年也出現過南北矛盾,按理來說金朝統治者是女真,北方人應該是心向南宋。事實上也是這樣,紅襖軍失敗不少將領都投奔南宋。可在南宋不被信任,其中的絕大部分都在金朝滅亡之前回到了北方跟著金朝共存亡,以至於金朝滅亡後,南宋軍北上卻被汴梁百姓趕出來的事情。

    「管他呢,以後的南方還指不定是指哪裡呢,吞中南半島成功,以後的南方沒準是指珠江以南,這都是沒準的事情!想想怎麼忽悠鮮卑和匈奴吧!」司馬季暗討,這些北方的部落,估計對南方的氣候環境沒有認識。

    更不要提在晉朝都算是極南方的林邑,沒準還認為四季如夏的地方很不錯呢,比他們呆的苦寒之地好。司馬季可不是隨便胡扯的,黑龍江人最喜歡國內哪裡?海南!俄羅斯人最喜歡去中國哪裡旅遊?海南!

    「還有一個人要帶著,在挑選一批沒什麼背景的禁軍。就差不多了!」這麼想著,司馬季終於想起來自己來到洛陽的另外一個目的。

    給刺史許猛擦屁股,他一個藩王還得為了一州刺史擦屁股。楚王和淮南王就不考慮了,雖然司馬亮現在可以說正在輔政,但司馬季和對方現在的關係,不提還好,提了反而會害了許猛,好在輔政的不是司馬亮一個人,不是還有衛瓘在麼。

    當然了,最好還是雙管齊下,不過這件事不適合直接在賈南風面前提出來,賈南風也不好糊弄,所以這就需要董猛美言幾句。

    司馬季連續好幾天在洛陽為許猛上下打點,幸虧許猛和楊駿牽連不深。不過辦起來也不容易,許猛父輩曾經牽扯到司馬師的事情當中,換句話說許氏本身就曾經有污點。雖然這種牽強附會說明不了什麼,但政治上的事情也確實不講道理,小心為上。

    主要是楚王,現在禁軍大權在楚王司馬煒手中,想要抽調禁軍必須要問問楚王的意見。

    換成任何人都希望別人分走自己的軍權,楚王司馬煒也不例外。但如果這個數字只有兩千的話,這倒也是一件無傷大雅的事情。

    「燕王為何只要那些低階將校,不找幾個高門子弟隨軍呢?」司馬煒端著酒盞痛飲了一口問道,「這樣也省的出征在外,身邊沒有謀士給你謀劃了。」

    「季這次可是去拚命的,楚王應該明白這一點,汝南王恨不得置我於死地。」司馬季苦笑一聲,意味莫名的道,「就算我想,可能很多大才都不願意跟著去呢。」

    這倒是不一定,只要司馬季想的話,還是有不少人會跟著去的,都是為了揚名立萬。但這麼說,不太符合燕王備受打壓的忠良形象。

    「汝南王老了,燕王想要挑選俊傑,儘管在洛陽禁軍當中挑選。」司馬煒點頭,表示自己不會在這件事上設置障礙,最近他的主要目的,就是和汝南王拉攏宗室內部的支持,能拉過一個是一個。

    司馬煒認為自己在武帝子嗣當中應該是沒什麼可說的,匡扶社稷誅殺楊駿。所顧慮的就是其他宗室,司馬氏內部不少遠親宗室也比較有份量。司馬機就屬於遠親宗室的那部分,現在正是司馬煒著重拉攏的對象,絕對不是因為司馬季送給自己的上等虎皮,這點一定要說清楚。

    洛水之畔,山明水秀,司馬季約了陸機和一些士族過來垂釣。不是說燕王殿下不願意接觸士族麼?說別的沒用,真香就完事了。

    一曲琴畢,陸機點頭面露讚賞之色道,「世人只知燕王恪盡孝道,卻不知道殿下也是用琴的行家,這曲調如此別緻,學琴者眾多,別具一格者卻沒有幾人。」

    「陸兄謬讚了,本王這只是小道,擔不起如此稱讚!」司馬季面露得色,怎麼說都是用了五年時間練出來的唯一曲目,關鍵時刻總算是派上了用場,不忘當初下的苦功。

    目光略過一種敞袍坦胸,已經快上勁的士族公子。眼中閃過一絲厭惡,卻也只能當做沒看見,目標鎖定!腰中別劍,自作自飲的年輕公子,顯然從手上的老繭能看出來,對方的佩劍絕對不是用來裝飾用的。

    一個成語浮現在腦海,聞雞起舞,祖逖與劉琨一同擔任司州主簿時,感情深厚,常常同床而臥,同被而眠。一次,祖逖半夜聽到雞叫,認為這是上天在激勵他上進,便叫醒劉琨道:「此非惡聲也。」然後與劉琨到屋外舞劍練武。

    這和司馬季想像當中的形象不太一樣,嚴格來說現在的祖狄年齡並不大,也不過二十五歲。不過之前司馬季已經打聽過了,祖狄聞雞起舞的事情早已經傳開。

    又過了一會兒,不少士族公子都開始嗨了,陸機起身走到祖狄身邊耳語幾句,片刻之後祖狄跟隨陸機來到司馬季前面道,「燕王殿下!」

    「陸兄已經說了吧,本王不日將回到幽州徵兵,率部南下征討林邑。聽聞主簿聞雞起舞,日夜不綴!」司馬季一副我很欣賞你的樣子直勾勾的看著祖狄,「南征乃大事,大丈夫生而為人,自當建功立業。」

    祖狄呆立片刻,南征遙遠換做任何人都要思慮片刻,司馬季也能理解這種心理,就算祖狄拒絕了也不過分,但馬上祖狄就不卑不亢的道,「願為大晉效死!」

    司馬季沒有虎軀一震霸王之氣亂發,祖狄也沒有一見面就被氣呲的納頭便拜,很平淡的就把事情定下了,君子之交淡如水。

    在這之前司馬季已經選好了隨行禁軍,仔細想想可以進行下一個階段的勝利轉進,該回幽州了!
V123210 發表於 2019-4-7 15:27
第九十六章 大起大落

    這麼想著,於是他又入宮了,打著看侄女的名義入宮對賈南風辭行。

    「叔王你又走啊!」司馬宣華拽著司馬季的衣角,也虧他今天是穿著朝服的,不然還真不太好下手。

    「叔王要去打仗了,看看南邊有什麼好東西,到時候給宣華帶回來。」司馬季伸手捏著小女孩的臉蛋做出鬼臉逗弄著,「等你再大一點,沒事就去叔王的封國玩,我大晉的公主,不要總是呆在內宮當中,天下很大。」

    臨行之前,陸機和祖逖出城送別,司馬季深感自己沒有看錯人,當時在內宮的爭吵這幾天已經傳出來了,兩人還能出城相送。

    「殿下回幽州,相信不日就會返回,到時候在把酒言歡!」祖逖微微拱手,並不因為燕王和汝南王的風波感覺有什麼不對。來之前也拒絕了劉琨的阻止,堅持要出城相送。

    陸機也坦蕩蕩的道,「殿下,下次見面的時候,士衡還想要見見北地騎兵,相信時間不遠,身為南人,在下還是很好奇的。」

    「胡人騎兵嘛,不強也不弱,戰場之上因勢利導。」司馬季看著遠處的洛陽城門,心中也免不了有些得意,老子又勝利轉進了,司馬亮你慢慢在這玩吧。

    「兩位請回吧,時間不長我們就能再見!」司馬季揮手告別,在護衛的護送下上路。

    出城五里,一個中年男人等候在官道一邊,隊伍在這裡停下,男子立刻躬身道,「殿下!」

    司馬季撩開窗簾,微微點頭道,「孫成啊,這邊的事情就交給你了,機警一點。」

    「小人萬死不辭!」孫成對著馬車深深一拜道,「吾弟已經看過了,孩子很聰明,不日就會安排到應該去的地方!保證多加照拂,不讓殿下失望!對了,小人接到顏嚴的書信,一個巨大的商隊已經進入幽州,特來向殿下稟報。」

    「知道了!」司馬季點頭拉上窗簾,聲音從裡面傳出來,「走!」孫成一直站在原地,直到隊伍消失在眼中,才上馬返回洛陽。

    其實從出身來說,祖逖也算是士族的一員,祖家為北地大族,世代都有兩千石的高官。司馬季也不否認,大部分人才確實都在士族當中。不過他見到的庸人遠遠比人才多,就算是見到祖逖這種出身士族的大才,還是不能改變他對士族從整體上必須被消滅的認識。

    士族子弟往往剛成年,就由吏部直接選拔進入仕途或者由公府辟召,起點很高;這點從祖逖身上就能看出來,祖逖已經出仕好幾年了。而州辟佐吏和舉秀才卻成為中下級士族和吳蜀士族的主要出身門徑,以至於形成了「公門有公,卿門有卿」的現象,終於形成了「上品無寒門,下品無庶族」的局面。

    早在滅吳之前,出身寒門的段灼前後上書數次都被朝廷採納,但是,就因為出身不高,陞遷無望,司馬炎一直還不認識這個人,段灼一氣之下,洋洋灑灑給司馬炎上了萬言書,其中就說到:「今台閣選舉,徒塞耳目,九品論人,唯問中正。故據上品者,非公侯之子孫,則當途之昆弟也。二者苟然,則蓬戶之後,安得有不陸沉者哉。

    士族太強,司馬炎不敢動,只能用分封宗室壓制士族讓他們別過分。真要把士族剷除,宗室其實就會是皇帝的下一個目標。

    此次司馬季走得很慢,不像是前兩次都是專門出來趕路,一路上走走停停,為了親眼把幽州到洛陽的官道記住。他還在司馬倫的封國呆了幾天,恨不得把主簿、記事都招來詳加盤問,至於河間也在這當中。

    一頓詭異路線行進,等到司馬季回到薊城的時候,記事顏嚴早已經等候,燕王剛入王府拿起杯子準備喝水,顏嚴就稟告道,「殿下,都城流放了一批人過來。」

    這還用匯報?司馬季拿著杯子問道,「誰啊!」然後便開始豪飲……

    「是宗室,東安王司馬繇!」顏嚴話一出口,司馬季直接噴出一道水箭!幾個侍女趕緊手忙腳亂的拿著手絹擦拭。

    東安王司馬繇?自己離開洛陽之前對方還不是沒事麼?司馬季萬萬想不到,自己不過是在路上耽擱了幾天而已,對方竟然跑到自己前面去了。

    問明白時間,正是司馬季離開洛陽的第三天,沒想起來興師問罪,司馬季問道,「東安王什麼時候到達的幽州,是什麼罪名!」

    「聽說是殺伐太過,被朝臣和汝南王叱責之後頗有微詞,最後被革除王爵,發配平州帶方郡,準備在幽州歇息幾天就要上路了!」顏嚴一五一十的稟報,等著這裡的主人定奪。

    讓內宦把地圖拿來,雖說晉朝製圖技術不敢恭維,司馬季腦海當中一對比,就知道司馬繇被發配的地方,大概就是仁川登陸的地方。

    這叫什麼事?在皇宮內殿的時候,司馬繇可以說是興高采烈的支持司馬季,要對楊逆一黨進行發配,結果發配的第一批人當中,首先就是他,這上哪說理去。

    其實也怪司馬繇跳的太高了,現在東安王和燕王,可以算是汝南王回洛陽之後的第一批宗室倒霉蛋,被用來例外,不過真比較起來。司馬季還算是比他幸運這麼一點點。他的命運好歹還在自己的手裡。

    雖然司馬季給自己定的第一批練手目標其實是高句麗,現在被一干擾變成了林邑。不過這都無傷大雅,說不定林邑還更加弱一點。

    「今年的互市必須提早,你馬上就去給四部鮮卑傳信,還有並州劉淵,讓他們派人來薊城一趟,要盡快!」司馬季感到時間緊迫,雖然就算以最快的速度,沒有兩三個月,洛陽和楊珧怎麼扯皮也不會這麼快有結果,但是有些事情還是盡快辦好才能放心走,「既然司馬繇再這,今天就請他來到府上休息一下,這應該不過分,刺史也不會說什麼。」

    許猛當然不會說什麼,他能脫險多虧了司馬季上下活動,這麼好的藩王你上哪找去。

    才沒多長時間,共同在皇宮指點江山的兩人,身份已經天差地別,司馬季還是燕王,司馬繇卻成了一介平民,還被流放到了司馬季都督的平州。

    「這人生的大起大落真是太刺激了,汝南王是故意流放到平州嚇唬我的麼?」
V123210 發表於 2019-4-7 15:27
第九十七章 羅馬

    權利傾扎也莫過於此,沒人能保證自己是政壇不倒翁。司馬季不過是認為自己必須阻止亂封官,燕王錯了麼,沒錯,只不過他耽誤了當權者收買人心,雖說這種收買人心最終可能沒什麼作用。

    「世事無常莫過於此,燕王你可要小心啊!」這才沒過多長時間,司馬繇說話已經有些意興闌珊的味道,不復前段時間的意氣風發。

    「相信東安王會等來重新啟用的一天的!」司馬季舉杯道,八王之亂只有八個王麼?又只有這些宗室出現麼,而且又是所有人都起到負面作用麼,這倒是不一定的事情。

    「在平州,季一定會保證東安王萬無一失,可能會有東山再起的一天。」司馬季不好說什麼,只能舉杯說一些場面話,現在他這個燕王況且都自身難保,胡吹大氣也不現實。

    這頓飯沒什麼可說的,因為司馬繇被流放心情抑鬱,話語之間很是傷感。搞的司馬季也高興不起來,話說回來他也不應該高興,對方被流放他談笑風生,這樣也不太好。

    其實司馬季想說國之將亡必生妖孽的,但一想到自己的階級成分只能閉嘴。況且局勢沒有差到那種地步,歷史都是唯結果論,只要他能繼續發揮作用,以後的人沒有知道晉朝曾經有過這麼危險的時期。

    將司馬繇和他的家眷送走,司馬季便見了提拉伽,看得出來對方生意做的肯定不錯,有他這個燕王接盤之後,三哥明顯爆發出來了本身的潛力,日子過的不要太滋潤。和上一次一樣,提拉伽仍然是販馬過來的。

    當然又帶著一批西亞南亞的貨物,司馬季曾經就說過,不要以為常見的東西就不賺錢。文明之間是互相交流的,三哥常見的東西,不一定晉朝就常見。

    燕王從來沒瞧不起古代的三哥,古代就這麼幾個行業,其中紡織業算是一個行業指標。在司馬季的印象當中,印度的紡織業被擊敗,已經是工業革命之後的事情。這和日不落帝國有極其大的關係。

    但這不是提拉伽拿石頭賣給自己的理由!三哥自我感覺良好這個毛病,看來從晉朝就已經出現了,竟然拿了一堆石頭過來,還興致勃勃的介紹給司馬季,這是不是有點不要臉?

    這要是換成一般人重生在晉朝,還有提拉伽什麼事?一般人根本對南亞沒什麼瞭解,稍微有點瞭解的人只知道種姓制度,而他不同,他對每個文明都保持著敬畏,知道農業社會沒有明顯的高低之分,然後你就是這麼對我的?

    「小人忽然想起,大晉的取火方式似乎很原始,所以才帶了不少打火石。用來給燕王殿下作為比對,這樣殿下也可以更快的生火。」提拉伽一見到司馬季那副你能活幾集的樣子,就趕忙解釋自己絕不是故意得罪客戶的,當然這些石頭也不要錢。

    嗯!真香!司馬季打個哈哈,直接勉勵道,「能讓普通人的生活更加方便,這是我最需要的,你做的很好!」這絕對不是因為提拉伽不要錢,而是燕王對老百姓的拳拳之心。

    以目前司馬季對晉朝的觀察,目前晉朝的取火方式是,鑽木取火!火摺子還沒有被發明,距離出現還有二百年的時間。火摺子本身也是宮廷當中首先出現,用於軍中,省的大軍開進鑽木取火不方便,司馬季不知道原理,所以很尷尬的發明不出來,看來是不是來一波重賞之下,必有勇夫了,煤炭不就是這麼出來的麼。

    只不過在鐵礦上,燕王不敢這麼幹,只能自己偷偷摸摸的尋找,問題還在鹽鐵專營上面。鐵礦不是海鹽,這玩意和軍事聯繫太密切,能保密就保密。

    進入鐵器時代後,出現了一種稱為「燧火」,即鐵片擊石的取火方法,是在摩擦等取火方法基礎上發展起來的。這種取火方法流行很廣,直到火柴問世,此法才逐漸消亡。

    這種取火方法,在古代西域遊牧民族中早已流行。他們常用一種名叫「砧碟」,亦稱「站鰈」的腰帶,這種腰帶用皮革製作,上面釘綴有垂飾的帶環,環上懸掛各種必備的如佩刀之類的事物,其中就有火石袋。南北朝時傳人中原。

    唐朝軍隊出征,武官身上都帶著火石袋,正好司馬季也準備出征,要不是提拉伽出現,燕王說不定根本意識不到這個問題,那種潮濕氣候下,鑽木取火說不定很難。

    「殿下,小人已經找到了一處琉璃製造的地方,這次因為來的匆忙,加上人手不夠所以沒有下手,給小人一些時間,一定能得手!」提拉伽低聲的稟告道,「你也知道,我們貴霜帝國現在的局勢有些緊張,波斯比我們強。」

    「理解!」司馬季點頭寬慰著,貴霜帝國不是和羅馬是長期盟友關係麼?對付中間的波斯人,看來現在貴霜已經起不到牽制波斯的作用了。

    中央集權誰能玩的過中國。中央集權最大的牛逼之處就在於,你生活在其中根本判斷不出來國家現在的趨勢到底是向上還是向下。

    中央集權的國家可能活得很長,也可能瞬間崩盤,但在這之前普通人發現不了國家到底是秒天秒地還是一瀉千里,比如秦朝隋朝,甚至就連司馬季待著的晉朝,八王之亂之前也是逮誰揍誰,在胡人看來也是厲害到不行。而其他文明國事衰微,是很容易判斷的。

    至於提拉伽所在的貴霜帝國,巔峰期早就過去一百年了,不負古代歐亞大陸四大帝國的威勢,提拉伽在國內,只能看到一片苟延殘喘的景象。貴霜帝國並非中央集權國家,沒法掩蓋這種頹勢。

    「下次小人還想要引薦一個行商過來,這個朋友是小人新認識的,他曾經越過波斯,去過極西之地的國家,似乎就是大晉雖說的西方大秦。」提拉伽小心翼翼的稟告道,「不知道殿下對這件事感興趣麼!」

    感興趣,怎麼會不感興趣!司馬季擺弄著帶著花紋的小刀,大馬士革鋼刀的祖先,波斯寶刀!開心的道,「知道天下有很多國家,本王其實很開心,如果你沒什麼事情,可以在這裡呆上幾天,本王要和一些部落聚一聚,你留下看看!」
V123210 發表於 2019-4-7 15:28
第九十八章 來人,上五石散

     總是陪著周邊的部落玩,其實是很沒意思的事情。司馬季就是這麼認為的,只不過擺在眼前的問題是南征,和高端玩家談笑風生,這件事還要押後再說。

    和高端玩家玩耍有很多好處,還能學點東西,和部落玩耍,除了互砍之外,晉朝真沒法從對方身上學到一點東西,這次南征司馬季也估計拿不到什麼想要的技術。

    司馬季並不否認,留在提拉伽在幽州幾天,也有在外國友人面前炫耀的因素,他本身就是俗人一個,能裝逼的時候絕對不會放過。燕王弄出來這麼多面子工程,要是沒有人欣賞,那不是一件很悲哀的事情麼?

    「殿下要南征麼?不知道對手是誰!」提拉伽一個胡人行商,當然不可能知道朝堂的事情,這才知道自己的主要客戶還有要事在身,不由很是好奇的問道。

    「哦,倒是想起來了!對方和你們有點關係。交州南方的小國,信婆羅門教的,你應該有點瞭解!」司馬季撓了撓頭,這也不算是洩密,楊珧都打了快一年了。

    「我們貴霜帝國是信佛教的,不過婆羅門教的教徒也有!」提拉伽皺了一下眉問道,「婆羅門教的小國竟然在大晉的南方存在,這倒是沒想到的事情。」

    「你不知道的事情還多著呢!」司馬季呵呵直笑,貴霜帝國屬於北印度王朝。對南印度其實談不上瞭解,印度歷史當中的王朝標準,其實標準就是指的北印度王朝。

    中國的大一統王朝標準,其實領土標準就是統治秦朝的面積。比秦朝大就算是大一統。印度的標準就是統治印度河和恆河流域,就算是大一統王朝。

    印度河和恆河集中了超過南亞人口的八成,其實晉朝的人口也差不多,七八CD集中在黃河流域,所以五代史梁唐晉漢周是正統,南方的小國是割據。

    現在的南亞,統治中心應該已經從印度河慢慢轉到恆河流域了。比中國稍微快一點,中國南北平衡是金宋並立時期的事情。就像是長江潛力比黃河大一樣,恆河流域潛力也遠遠超過印度河流域。

    但不管是恆河還是印度河,都位於北印度,提拉伽對南印度人怎麼把婆羅門教傳到林邑不清楚,這一點都不奇怪。

    提拉伽很長時間沒說話,思慮片刻請命道,「殿下,既然是信奉婆羅門教,你們大晉有句老話,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大晉軍隊可能對當地的可能有些不瞭解,甚至林邑國存在婆羅門也說不定,小人的商隊也有對婆羅門教有些瞭解的僕人,跟隨殿下出征,可能會給殿下一定的幫助!」

    「嗯?」司馬季審視的看著對方,第一個反應,你是不是敵方派入我軍內部潛伏的間諜?不過只是一想就放棄了這種想法,提拉伽不像是這麼有正義感的人,貴霜帝國連北印度都被笈多帝國碾壓的快站不住腳了,還有空跑這來扯淡。

    「既然你有心,本王就帶著,你說得對,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司馬季還是覺得,比起壞事,提拉伽的提議,更像是帶路黨。名字他都想好了,就叫晉協軍,這名字怎麼有點怪怪的,總有種站在歷史反面的感覺。

    此乃盛世,太平盛世!司馬季貫徹著把女人當男人用,男人當牲口用的準則。秉承著人有多大膽、地有多大產的思想。在沒有出現流民的前提下,讓幽州大治。

    這幾日幽州人流湧動,來到這的鮮卑人滿臉都是幸福的笑容和美好生活的嚮往。司馬季開心的道,「本王一看今年各部落的收穫就不錯,交過來的人又比去年多了不少。」

    「有燕王這等賢王坐鎮幽州,才有我們的好日子過啊。」一眾鮮卑貴族趕緊接著話茬,大聲讚美著,「燕王對我們這些山野之人如此看重,讓我們感激涕零!」

    司馬季面露不耐之色,假意生氣的道,「這麼說就見外了,都是一家人。草原困苦,本王也是為了眾部落著想,總之有本王在一天,互市就不會停止。」

    「燕王把我們當成自己人,我們一定幫燕王!」段勿塵哈哈大笑道,「咱們這些草原人,沒有別的本事,只要燕王看得起,我們一定盡力而為。」

    要的就是你們這句話,司馬季眼中精光一閃,然後故作矜持之色。現在談徵兵還不是時候,國家大事,總不能奴隸市場這種環境當中談。

    這些草原狼凶狠殘忍又怎麼樣,誰都不能否認,狼和狗可是同一個祖先。狗咬人也不能阻止人把狗當成最好的助手。

    當然司馬季主要還是不想和智商在線的人談國家大事。不然這些鮮卑貴族會權衡利弊,司馬季就算畫餅技術超群,為了保證成功率,也要先把對方的智商降下來。

    而這些鮮卑貴族,要麼是部落的內定繼承人,要麼是首領的左右手。正常情況下屬於絕對不好騙的那種,沒關係,還有不正常的情況。嗑藥的人就挺不正常的。

    燕王府燈火通明,一壇壇美酒被端上來,面容俏麗的侍女和內宦在眾人面前穿梭。司馬季和一群胡人放浪形骸,胡吃海塞。

    「雖然有些人對胡人頗有微詞,但本王絕對不是那種人。」司馬季摟著慕容翰,一副喝高了的樣子推心置腹的道,「本王堅信鮮卑部落的忠心,自從見到慕容廆大都督之後,其風采讓本王久久難以忘懷,朝堂那些迂腐之人的話不要聽,本王和大都督不是大晉王侯和蠻夷小部酋長的關係,和慕容廆大都督,本王平輩論交,可以和你父親論哥們。」

    「殿下對慕容氏的關懷,令人感激涕零!」慕容翰也喝了不少酒,沒體會到司馬季和他爹論哥們佔便宜的險惡用心,帶著感激之情恭維著。

    「好,有眾位的相助,相信北疆無事,天下太平!」司馬季對著殿外招手,「來人,上五石散!這高門士族的東西,要和眾位一起分享,本王先上趟廁所。」

    仔細權衡了在為國獻身和明哲保身之間的關係,司馬季還是覺得不能把自己也搭進去,藉著尿急躲避直接跑路。
V123210 發表於 2019-4-7 15:28
第九十九章 那可是個好地方

    站在王府的內河邊,司馬季正對著大自然施展自己的畢生絕學,燕王奧義之尿遁!此功法殺傷力極強,乃至於巧惜和小青兩個侍女需要攙著他,才能發揮出來十成功力。

    猛然間打了一個冷顫,渾身一哆嗦的司馬季笑眯眯的道,「本王還沒有醉的連褲子都提不上!」伸手在巧惜的胸前摸了一把,誇獎道,「最近二次成長了不少!」

    「內殿還有不少人等著呢,殿下!」巧惜臉色紅紅的抗議著,「殿下還有正事要辦。」

    「這裡就是正事,那裡面只是小事!」司馬季打了一個酒嗝,讓他進入促進民族團結一起嗑藥?這不太好吧,燕王可不想出身未捷身先死。

    司馬季準備在外面等一會兒,等到這些鮮卑貴族上勁了,成功降低了智商他在進入談徵兵的問題,溫酒五石散,這個套餐一下來,相信他畫餅的難度會大大降低。

    這也就是鮮卑人有這個待遇,因為嚴格來說鮮卑是跨境民族,燕王還是比較講道理的。這要是匈奴他就不會這麼客氣了,匈奴不過是晉朝的臣民,現在所在的地方並州是晉朝十九州之一,司馬季要徵兵不用跟對方客氣,直接通知就行了。

    也不擔心對方敢怎麼樣,目前我大晉八大軍鎮都在,想要造反你可要好好掂量掂量。

    「本王有點冷!」藉著酒勁的司馬季把腦袋往侍女懷裡蹭,明目張膽的調戲良家婦女。這一幕剛好被一個從內殿出來的小女孩看見,不過司馬季沒搭理對方,歲數太小不好下手。

    不要臉,慕容昭然恰好看見這一幕地主惡霸調戲良家婦女的戲碼,很是鄙夷的想著,「為什麼叔伯們都聽著這個傢伙的,在草原上亂殺人。」

    慕容昭然本身是不想來的,但被自己的哥哥訓斥了一頓,只能親自跟著押送奴隸的隊伍來到薊城,也親眼見到了薊城的繁華。只是她不知道這種繁華,很大程度上要歸功於四部鮮卑,薊城的繁華是建立在草原各部的鮮血之上。

    小女孩還太小,不太明白這其中的必然關係。但本能就認為司馬季不是好人,第一次見面是這麼認為的,這次來到薊城則加深了這種印象。

    「他怎麼把手伸進那個姐姐的懷裡,太壞了!」慕容昭然輕呸一口趕緊又進入內殿。

    「那個小女孩看見了!」巧惜低聲抗議者,聲音軟軟的很有誘惑力。

    「小丫頭片子懂什麼,不要管他,整個燕國的女子都是本王的!」司馬季一副萬惡的封建主嘴臉,滿嘴的跑火車,「本王雖然要遠征,卻也要帶幾個侍女,除了帶上懂鮮卑語的侍女,也要有人領導她們,你要是不去可以換人……」

    「奴婢願意的,行軍打仗很艱險,奴婢要照顧殿下的身體。」司馬季一個欲擒故縱,巧惜一下子慌神了,趕緊請求道,「殿下的身體別人照顧,奴婢也不放心。」

    「晚上挑幾個面容俏麗的鮮卑侍女送到我房間,你也一起過來,本王要輔導輔導她們……」滿意的點頭,他倒是不覺得帶女眷上戰場有什麼不對,反正把女眷放在交州首府龍編就行了,真上戰場他肯定不能帶著。

    帶鮮卑侍女的原因很簡單,帶著一群鮮卑人南征,他又不懂鮮卑語,幸虧之前弄了不少鮮卑女人做侍女,這才沒有捉襟見肘。

    時間不長,顏嚴輕手輕腳的走過來,先咳嗽一聲提醒了一下司馬季,表示自己並沒有看見調戲良家婦女的戲碼,才低聲道,「殿下,都在行散呢!」

    「知道了!」燕王從石凳上站起來,道貌岸然的站在顏嚴前面,「引路……」

    「本王不勝酒力,眾位都久等了吧!」司馬季從外面進來一副很是抱歉的樣子,笑呵呵的看著這些鮮卑貴族,滿意,簡直太滿意了。一個個眼睛直勾勾的,酒勁和藥勁都上來了。

    「大王,不久等不久等……」一個個上勁的鮮卑貴族,說話都語法錯誤,和司馬季打招呼的時候時不時蹦出來兩句鮮卑語,很好,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司馬季不慌不忙的拍了兩下手掌,然後裝作一副高興的樣子道,「實不相瞞,本王即將統領大軍南征,此次南征我大晉出動大軍十四萬,必然要蕩平南方林邑小國。」

    司馬季閉上眼睛就一頓尬吹,反正鮮卑大部落也就能出來三四萬人,對十幾萬的兵力估計也沒什麼認識,他可以隨便吹,不就是號稱麼!當面明朝進攻越南號稱八十萬大軍,越南就更吊了,號稱七百萬大軍。把四萬吹成十四萬,燕王還是很誠實的。

    「大王率領大晉天兵,必然旗開得勝,區區林邑小國肯定不放在大晉的眼中!」這些鮮卑貴族在五石散加持之下,絕對是優秀的觀眾,甚至都有拍胸脯表忠心要幫著大晉給林邑一個教訓,諸如此類的話不絕於耳。

    「本王是北人,所部士兵沒有幽州人士,所以想要帶著一批騎兵上路。」司馬季很是滿意的道,「想要從各部當中選出來四千騎兵,你們每一部出一千就行了。到時候跟隨本王率領的大軍一同出戰,到時候搶下了金礦,少不了各位部落的一份。」

    金礦?雙重上勁的眾多鮮卑貴族眼睛一下直了!宇文攝迷迷糊糊的問道,「大王說有金礦?」

    「林邑小國不識王化,竟敢隱瞞金礦所在,我泱泱大國必須要給他們一個教訓。」司馬季顧左右而言他,「不過林邑雖然是小國,珠寶玉器為數不少,雖然和我大晉不能相比,但久必為患,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

    「不過是區區一千騎兵,大王儘管開口,段部義不容辭!」段勿塵瞪著醉眼拍胸脯道。

    「不知道林邑當地是什麼情況!」宇文攝打了一個酒嗝問道。

    「那可真是一個好地方,四季如夏,給林邑人佔據真是可惜了。」司馬季帶著有些遺憾之色道,「只有一個縣的大小,就能養活你們其中一部的人口,真是富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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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