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晉隋唐] 大晉太宰 作者:青山鐵杉 (連載中)

 
V123210 2019-3-21 23:40:26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31 40742
V123210 發表於 2019-3-27 22:39
第三十章 承襲燕王

    燕王病去、世子悲痛難忍、徹夜扶棺守靈、痛哭流涕、幾欲昏厥,恨不得捨身而去,真乃孝子也!

    「由此世子,真是我燕國之幸,世子一旦登上王位,我們的日子會更好過。」

    「聽說並州出現蝗災,不少流民都跑到上谷了,哎,真是流年不利。」

    「聽人說蝗災是上天示警,是不是並州人做了什麼天怒人怨的事情?」

    歪路總是如此的迅速,升斗小民比起孝道,更加願意譏笑臨近州縣的天災。唐宋之前閉關自守,以郡為國,在這上面表現的淋漓盡致。

    不管怎麼說,司馬季這種割發代首的舉動,還是很快就傳遍了整個薊城,並且以非常快的速度蔓延到整個封國,相信時間不長,該知道的人就都知道了。

    以這個年代的人來看,身體髮膚受之父母,能割發代首絕對是孝感天下。換作任何一個人都不會這麼下本演戲,根本就沒人對此產生懷疑。可在司馬季來看,這簡直就是成本最低的欺騙,切掉頭髮就能博取美名簡直太划算了。

    身體髮膚受之父母,在司馬季這裡不如兩字,刺撓!找來一個銅鏡看了一下,讓侍女把銅鏡拿走,還算是湊合,對著第一次給人割發的侍女道,「以後我就不在蓄髮了。」

    「世子,內史樊兆已經到了!」顏嚴進門瞄了司馬季頭上的短髮,低眉順眼道。

    「讓讓樊內史進來。」司馬季點頭道,內史就是封國的行政官員,和中尉一樣,由洛陽指派負責封國的內政和軍事,當然最大的目的,肯定要給各地藩王一個上一個保險,防止地方藩王起兵造反。

    「燕王病去,令人悲痛,世子太過於傷感。」樊兆進來連忙躬身行禮,也偷瞄了司馬季的頭頂一眼,眼見為實,果然已經割發代首,忽然提高了音量,「世子也不要太過於沉浸在悲傷當中,為了燕國臣民一定要保重身體啊。」

    我很像是悲傷麼?司馬季輕聲咳嗽一下道,「樊內史,上任已經不短時間,對幽州的情況瞭解如何,如果有什麼不明白的地方的,顏嚴會幫你熟悉。」

    雖說對方是楊駿派到幽州來的,但司馬季並不擔心。自己的底盤還能讓對方翻盤,那就什麼都不用幹了,趕緊對燕王府的侍女使勁得了。

    「先王在世之時,就是希望整個封國的百姓,倉廩實而知禮節衣食足而知榮辱。青玄無才,只能按照先王重託,儘量打成這個目的。」司馬季面色沉重,一張嘴像是炮仗一樣把燕王司馬機塑造成一代賢王,愛民如子、高風亮節、胸懷若谷,排比句一串接一串的從口中蹦出來。

    至於好五石散、沉迷酒水、色中餓鬼,愛財如命,這肯定不是先王司馬機,肯定是有人刻意造謠,並不排除保留追訴的權利。

    「先王果然乃是一代賢王,現有世子承業,百姓之福啊。」樊兆等到司馬季剛剛說完,立刻就告訴顏嚴,什麼叫做洛陽來的大才,直接無縫銜接,馬屁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從天道一直說到民心、引述老子的鄰國相望,雞犬之聲相聞,民至老死不相往來,在引申到思想上,旁敲側擊的表示世子在玄學上大有造詣云云……

    「樊內史,過幾天要和鮮卑互市,你剛剛來到幽州,和我一起去轉轉吧。」司馬季似乎對樊兆的馬屁十分滿意,直接邀請道,「互市之時,車馬牛羊,一望無際,乃是一樁盛景。」

    每年秋收之前,司馬季都會和鮮卑互市,用來交換和雙方所需要的東西。為什麼是秋收之前呢,這是因為新打下來糧食司馬季要留著,以前放了很長時間的糧食才用來交還給鮮卑人,這沒什麼不對的,只不過是口感差了一點,他又沒有往裡面放毒。

    當然這主要和燕王府有關係,和燕國百姓沒有多大關係。燕國百姓只要做好佃戶奴婢的本職工作,好好種田行了。等著世子殿下從鮮卑人那裡薅完羊毛,再把燕國百姓當成韭菜割。

    至少現在,燕國百姓是看不懂這種高端操作的。其實這個道理簡單的很。人口數量影響觀感,一個國家人口多和人口少,所造成的影響是完全不同的。

    如果兩個國家一樣窮,面積大人口多的那個國家的百姓,幸福感一定比小國寡民要高。這種例子在東亞不太合適,倒是後世的南亞非常明顯。不就是人口三哥人口多麼,比不麼人均還比不了總量麼?

    人口眾多的國家百姓不容易碰到天花板,就算是碰到很多人也不知道。小國寡民就會感受的很清晰,你們村有三個村幹部,但你天天能看到他。你來到一個縣,卻看不到縣長,只看到普通人各幹各的,這種感受完全不一樣。

    「這個世子真是豁達之人,對我毫不防備。」內史樊兆離開之後心裡還不斷感嘆。

    「讓你探查北平郡和平州東海,到了現在還沒辦成任何一件事情。秋收之後召集封國佃戶奴婢,通通給我上山。」司馬季略帶一絲不滿的吩咐道。

    海帶就算了,那玩意藏在海邊但隨波逐流,一時無法發現情有可原。可鐵礦能跑麼?難道他在晉朝已經引起蝴蝶效應?可沒聽說哪個蝴蝶效應能引起地質變遷的。

    「你親自下去監督秋收,粟、麻、梁、麥、豆、分門別類儲藏。過年之牲畜全部宰殺,瘦肉醃製、肥肉煉油。清查糧倉,準備互市。互市之後就上山。明白麼?」

    「北平郡的事情會盡快辦理,世子不要著急。」顏嚴唯唯諾諾的領命,「那個叫海帶的東西,我們派到平州的佃戶正在找,不一定全是壞消息。」

    三天後洛陽來到的內宦到達薊城,司馬季一看這不是熟人麼?內宮黃門孫慮,沒想到是他來到薊城,主題意思是,燕王司馬機病去,按例由獨子司馬季承襲燕王位,封國範圍及食邑維持不變,加侍中之服。鎮東將軍、假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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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高句麗人幹的

    也就是說司馬季在沒有到弱冠之齡,就已經官居鎮東將軍,比帝俄時期的襁褓軍人也不遑多讓,雖然沒有剛剛出生就算軍齡,但後發而先制,用一步登天不為過。

    這個時候司馬季也不用裝作悲傷了,滿懷笑容的拉著孫慮的手入府,「黃門郎不辭勞苦來到薊城真是辛苦了,如果不著急的話,完全可以在這裡待幾天。」

    「不辛苦不辛苦,燕王殿下,奴婢還是聽著你叫奴婢大人,這樣感到親切。」孫慮也是滿臉堆笑,然後話鋒一轉面有難色道,「不過奴婢在薊城打擾,這不好吧。」

    「有什麼不好的,跟本王還見外麼。」司馬季一副自己人的口吻道,「前朝蔡侯,成造紙術,傳播知識,功至千秋萬代。本王相信,黃門郎也只是欠缺一個機會而已。」

    要不是現在為止只有蔡倫一個太監比較有名,他還想要多舉幾個例子。漢朝太監曾經一日五侯,唐朝太監領神策軍、都是權傾朝野的人物。明朝太監數量眾多,監軍、徵稅、開礦什麼都做,一個孫慮算個什麼。

    現在不是在洛陽的時候,司馬季不在囊中羞澀還需要找范陽王借錢,自己的地盤底氣也就足了很多,燕王府的內庫讓他有充足的底氣展開拉攏。山野藥材、猛獸皮毛,身在幽州的他一應俱全,反正鮮卑人都得是這些東西,送出去他一點都不心疼。

    這還讓司馬季想起了那三個受了宮刑的孩子,開始把三個孩子每天都帶在身邊,雖說入秋氣候轉涼,司馬季還是帶著一群人在封國地界的琥珀上隨波逐流,和黃門郎平等泛舟。

    「如燕王所說,三個孩子真是太可憐了,孫慮身在宮中,知道那些士族從來沒把我們這些奴婢當人,所說這些人入宮之時也會輕聲細語,但能看出來,他們那種蔑視,哎……」孫慮還用袖子抹了抹眼淚,顯然是真情流露,「似是燕王這等賢王畢竟是不多。」

    沒錯,老子就是賢王,司馬季不知不覺的挺直了腰桿,彷彿一切本該如此的樣子,「本王也是學先賢之道,黃門郎見外了。你在深宮當中,有些好消息可千萬不要瞞著本王啊。」

    「奴婢怎麼敢欺瞞燕王殿下呢!」孫慮連忙指天賭咒,不管是不是真心,至少樣子是真的,這就好,司馬季也不需要太多。

    他以後肯定大多時間都住在幽州,只需要孫慮和自己互通有無,就能在第一時間判斷很多事情,只要孫慮能做到這點,那在對方身上不管花多少錢都不算浪費。

    他也不怕賈南風知道,外臣和內宦有點關係不是正常的麼?只要自己不利用孫慮,賈南風就抓不到把柄,最終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酒足飯飽後樓船靠岸,兩人結伴而行,就在此時記事顏嚴一路小跑過來,顯然是有事要報,司馬季禮數週到的讓孫慮等候,就隨顏嚴來到湖邊。

    「燕王,北平郡發生械鬥,死了幾個佃戶,內史樊兆已經知道了,在下特來稟報。」顏嚴說完之後面帶緊張的等候在一邊。

    「這就是你的稟告?死了幾個佃戶?到底是幾個?」司馬季聽著沒頭沒尾的稟告,眉頭微皺輕哼道,「你仔細想想,你這個稟告和什麼都沒說有區別麼?」

    「在下知罪!」顏嚴連連躬身口中不斷請罪,現在想來確實是自己出現了錯誤。

    當然是他的錯誤,反正錯誤不是燕王殿下的,想了一下司馬季輕聲吩咐道,「馬上將封國兩萬戶的分佈查清楚,所有戶頭重編,十戶為保、百戶為甲、分設保長和甲長,一家有罪、九家揭發。但必須同時設置副保長和副甲長。要副手的原因,就是要讓他們鬥起來,你明白麼?」

    本來顏嚴還不明白,這算什麼高招,但聽到設置副手的時候就明白了。副手設置的最重要目的,最主要的就是告訴保長,如果你出現錯誤,有個副保長隨時會代替你。增加這種不信任感,對現階段的司馬季來說只有好處。

    「燕王殿下睿智,在下明白了。但如果到時候還有類似情況發生?觸發是斬首還是流放!?」此話一出,司馬季用一種看下崗工人的目光看著顏嚴,咬著牙道,「你想把我的佃戶流放到哪裡去?株連以徭役為主。」

    他現在就嫌封國人口不夠,顏嚴還能想到流放,司馬季都想要把他流放出去。

    「等等!」顏嚴作勢欲走,司馬季眼珠一轉又把顏嚴招了回來低聲吩咐道,「把並州跑過來的流民安置到發生命案的地方,以後按此辦理。」

    呵!司馬季撓著頭皮,古代人淳樸是真的,但古代危險也是真的。這一點都不矛盾,一群連字都不識的人,沒有一點法律意識,淳樸的同時也是好勇鬥狠之輩。因為古代人淳樸就認為這是一個世外桃源,都是沒常識的人。

    司馬季低著頭回來,孫慮面帶疑惑的問道,「燕王殿下,怎麼了?」

    「北平郡……」忽然間司馬季停頓片刻,義憤填膺的話鋒一轉道,「本王的佃戶被胡人襲擊,那群野蠻人越過邊界搶奪財物,還殺了幾個佃戶,真是豈有此理。」

    「這幫胡人!」孫慮也是狠狠一跺腳,用尖刻的聲音道,「這群不服王化的胡人,不知道越界的是哪個部落的。」

    「聽佃戶說,是高句麗干的。高句麗人不服王化,本王早有一天要讓這些高句麗人知道厲害!」司馬季氣得直哼哼,把械鬥的事情直接推給高句麗人,反正燕國都是淳樸的良民,械鬥是不可能出現的。

    至於為什麼不推到鮮卑人身上,那不是廢話麼,鮮卑人這麼多部落,欺軟怕硬的燕王當然感覺到不好對付,先抓住一個落單的往死裡揍。而且他已經決定了,以後凡是封國內的殺人行為,除了留下一兩件不嚴重的,全推到高句麗人身上。

    八王之亂以前,司馬季必須先找個沒什麼盟友,但又不是軟柿子的對手練練手,高句麗和鮮卑人相比就是落單的那個,正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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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保甲制度

    「如傳言所說,自燕王病去,司馬季便性情大變,割發代首以全孝道,奴婢還看到司馬季的服飾也出現變化,穿的像是一個佃戶一樣,似是裋褐,但好像又不是。比裋褐還要貼身,袖口收緊,甚至比傳聞當中胡人的穿著更加簡單,除此之外沒什麼異常。」

    「幽州刺史許猛、封國內史樊兆,都在薊城,奴婢這次也見到了。因為並州蝗災出現的流民,讓他們頭疼不已,奴婢回來之前,高句麗人越境襲擊了北平郡,引得燕王暴跳如雷。」

    洛陽皇宮,孫慮跪在地上一五一十的把自己在幽州看到的事情,全部向賈南風稟報。

    「燕王就沒有送給你什麼東西麼?」賈南風一動不動,不慌不忙的開口詢問著。

    這句話讓孫慮冷汗淋淋,剛想開口就聽到賈南風如蒙大赦的話,「給你你就收著吧,在內宮跑前跑後,也是辛苦你了。」

    「奴婢只是略微有些貪財,對皇后一直都是忠心耿耿。」孫慮趕忙對著賈南風磕頭。

    這一幕都在司馬季的預料當中,賈南風能牝雞司晨十年,肯定不是做一個高高在上的吉祥物,賈氏的賈充、賈詡、都在三國時期有濃墨重彩的表現,在這種環境當中長大,賈南風沒有過人的手腕怎麼可能?

    拉攏內宦誰說一定是要拉攏內宦本人呢,太監因為沒有後代,所以有一個俗語在太監身上表現的特別明顯,那就是一人得道雞犬升天。這點可以從歷史上知名的大太監身上看出來,不但提拔所有親戚,還喜歡認義子。

    孫慮有一個兄弟叫孫成,不過是一個升斗小民,在這方面下一番功夫應該見效很快,這也不能怪孫慮,他現在也只不過是最低端的黃門,司馬季叫他黃門郎都是很給面子了。洛陽那個地方陰謀家太多,他已經打定主意已經除非避免不了,否則絕對不會去。等過段時間,就在洛陽買一件店舖把孫成安置下來,讓孫成幫著自己辦事。

    燕王府內,司馬季前面的案頭書籍堆積如山,從門口進來根本看不見燕王,只能看見桌案上的書籍,分別是封國主簿、記事、錄事各級屬官送上來的記錄。這不是時不時出現一隻手把上面的記錄拿下去,幾個站著的屬官都以為書山後的閻王殿下時不時睡著了。

    當中就有現在燕國的戶頭統計,現今燕國共有戶兩萬六千五百餘戶,這比司馬季的食邑多出不少,這還不算不在封國之內的代郡,代郡還有八千多戶。並州因為蝗災的流落到幽州的流民,首先會達到代郡,相信代郡時間不長就會有萬戶的戶籍。

    北平郡以東的遼西郡和平州接壤,只有不到三千戶的統計。這都是現在司馬季能夠伸手夠到的地方,這就是說他這個燕王現階段的掌控下,大概能影響到四萬戶人口。這已經為數不少了,整個並州才不到十萬戶人。除了秦王司馬柬、楚王司馬煒、趙王司馬倫,齊王司馬囧、算一算就是他這個燕王了。

    司馬季不慌不忙的姿態,可讓等候的幾個屬官很尷尬,幸虧難熬的日子終究會過去。燕王殿下終於在書山之後現身了,「主簿馮吉、記事顏嚴、錄事童江。」

    「在!」馮吉、顏嚴、童江同時躬身等候著,「燕王殿下吩咐。」

    「北平郡械鬥,讓本王輾轉難眠。」司馬季面色沉重的道,「身為封國佃戶,每一個都是大晉的子民,生命可貴,必須要想辦法解決這件事。」

    「山野刁民,死不足惜。燕王不必自責,此乃天數。」主簿馮吉開口勸解道,「自古燕趙之地多慷慨悲歌之事,可在平時,也就等於是好勇鬥狠的刁民。千百年來莫不如此。」

    「是啊,這和燕王無關啊,生老病死自有天數。」錄事童江在一遍附和道,「燕王愛民我等為之感慨,可將此事歸於自身,恕下屬不能苟同。」

    「怎麼能說本王無關呢,這些佃戶都是本王的財產,死了倒是一了百了,開墾土地,飼養家畜交給誰?」司馬季一翻白眼,人要活著才能創造價值,人死了還佔墳地。這幾個人怎麼就不明白這點呢,這就是當年德意志幹不過蘇維埃的原因。

    「本王決定,打散佃戶,同時推行保甲制度,十戶為一保,一保之內,同姓氏者不能超過三人,同姓氏者不能同時擔任正負保長,百戶為甲,甲長同樣如此。」司馬季看著幾個屬官,用不容置疑的口氣道,「秋收之後,立刻開始,不服從遷移者,徭役三月。」

    「顏嚴,將狐奴縣河流附近的佃戶全部集中,附近河流被燕王府圈了。讓那些佃戶全部養鴨子!越多越好,當然雞鴨鵝都在飼養之列,整個燕國有河流之處養禽、無河流之處養豬」司馬季讓顏嚴留下單獨吩咐道。

    「這?顏嚴馬上去辦?」顏嚴有些不明所以的躬身領命。

    「還沒完!」司馬季不慌不忙的道,「那些並州的流民進入代郡,雖說代郡不在本王管轄之下,乃是刺史許猛的事情,但都是大晉的子民,你馬上告訴內史樊兆,本王撥出一批糧幫助刺史賑災。」

    「燕王愛民如子!令人敬佩。」顏嚴千恩萬謝的下去,此時他還沒有從樊兆那將馬屁神功消化熟練,詞語上還比較匱乏,翻來覆去就這麼兩句。

    愛民如子?我只不過是想在徵兵的時候別捉襟見肘,司馬季撇撇嘴。養鴨子的原因很簡單,這涉及到飼料轉換率的問題,家禽吃的最少長得最快,單單只有這一個原因還不夠。主要是這次並州蝗災的原因,並州蝗災給司馬季提了一個醒,準備養鴨子防止不知道什麼時候聚出現的蝗災。

    養豬也是這個原因,豬是飼料轉換率最高的家畜,吃的少長得快。想吃肉豬肉是最好的選擇,養殖並不一定比不過遊牧,建國之後很長一段時間,第一畜牧大省當然是內蒙,這誰也比不過,但山東卻做了很長時間第二,靠的就是養殖。

    司馬季要從保甲制度上,在最底層就把大戶瓦解掉,一旦在封國內成功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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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互市

    飼養家禽還有就是要鵝毛,鵝毛是一個好東西。冬天可以做冬衣,對處在幽州的司馬季來說很重要,再者鵝毛可以做鵝毛筆。如果普及識字率,他給每個人都做一支毛筆,那成本太高了,燕王府能做到也不會做,他還要省錢用為八王之亂做準備。

    「雞蛋是最廉價的生活標準必需品,養豬主要則是煉油。豆類可以做豆腐提升體質,再想想看看還有沒有別的。」司馬季繞著桌案來回度步,老百姓能感受的無非就是衣食住行四個字,排名分前後。

    想要積累財富,就要在這四個字上面想辦法,不論是開源還是節流都是如此。

    衣?司馬季暗中念叨,目光游離不定的偷偷看向從洛陽沒回來幾天的巧惜,標準的鵝蛋臉,身材嘛,咳咳!魏晉時期,女子的內衣名為兩當,和抱腹、心衣的款式差不多,只是它前面是用兩層布製成的,裡面還可以加填充物保暖。

    這略微有點浪費布料,一雙賊眼在女孩的胸脯上掃來掃去,關心著國家大事的司馬季,沒有注意到巧惜從玉頸上,越來越大的紅霞正在蔓延開來。整個人站在那都感覺到不自在了……

    「嗯,今天天氣不錯!」司馬季也發現自己有些太直接,打個哈哈掩飾過去,「巧惜,晚上到我房裡來!」

    等到司馬季離開,幾個侍女嘰嘰喳喳的圍著巧惜,「巧惜姐,殿下是不是看上你了,有了肌膚之親,以後可要照顧我們。」

    「被殿下看上的怎麼不是我呢,要是生一個一兒半女,咱們以後就有指望了。」

    「別亂說,殿下乃是正人君子。不是你們想的那樣!」巧惜臉色紅紅的反駁,「事情還沒準呢,別亂嚼舌頭。」

    晚上已經洗白白的巧惜,一副任君採摘的站在自己面前的時候,司馬季就知道問題出在哪裡了,王府女眷還是對自己賊心不死。看他確實只是想看看女人身上的貼身衣服而已,至少當時是這樣的,至於現在麼??再議……

    「奴婢自知身份低賤,只要殿下不嫌棄……」巧惜結結巴巴的開口。

    「我肯定是不嫌棄,不過你才十五,等你到了破瓜年華再說。」司馬季直接開口打斷道,「而且這也符合大晉律,本王身為藩王,不會知法犯法。」

    「嗯!」巧惜微微低頭有些難免失落,卻發現司馬季仍然定定的看著自己,很是不自在的用素手在摸著自己,不知道對方看得是哪裡,最後指尖抵在紅唇上。這一刻司馬季的目光陡然變得邪惡起來。

    不會知法犯法的燕王殿下,充分的行動表明,如何在法律的邊緣遊走,封國之內大晉律的最終解釋權,當然在他這個藩王手裡。

    「巧惜姐,昨天怎麼樣。」小青賤兮兮的湊過來,詢問昨晚的情況。

    「不許問!」巧惜鳳目一瞪有些張牙舞爪的嚇唬道,「你還不到應該知道的年齡。」

    「不問就不問,現在就開始欺負人了。」小青委委屈屈的嘟噥著,一點沒注意到自己的巧惜姐那種惱羞成怒,就算是現在回想起來,巧惜都不敢相信昨天那個人是自己。

    罪魁禍首早就出府了,甚至都不在薊城城內,他和一代賢王司馬機最大的不同就是,無法獨自待在燕王府總不出去,哪怕燕王府已經很大了。

    視察秋收按照後世的標準來說,是一個在標準不過的面子工程。可司馬季還是要做,不要以為面子工程沒用,面子工程總比一點工程都沒有強。

    「殿下,今年又是一場豐收,可見殿下承襲燕王,乃是天命所歸。」站在司馬季身後的顏嚴,看著不遠處的佃戶揮汗如雨,不忘記採用迂迴的方式拍馬屁。

    「也就是這麼回事吧!」司馬季興趣缺缺的樣子,明顯是在告訴顏嚴,現在並不是拍馬屁的良機,你這個記事最好把嘴巴閉上。

    「鮮卑人什麼時候來?」司馬季冷不丁的開口問道。

    「明天,宇文鮮卑、慕容鮮卑、段氏鮮卑和拓跋鮮卑都有人來,每年來之前,這些部落都會派人來王府報之,算算日子就是明天了。」顏嚴趕忙做出說明,拍馬屁固然重要,展現出來真材實料也很重要。

    「哦!」司馬季又沒聲了,讓顏嚴陪著小心,不知道這位年輕的燕王在想些什麼。

    司馬季想的很簡單,怎麼找個理由把封國的佃戶奴婢集中起來,農業社會基本上一年秋收過後,就沒有什麼大事了。留著這些人口天天曬吊,不是太便宜他們了麼?

    還是要想辦法繼續壓榨勞動力,發揮出來封國內的最大潛質。反正自從司馬季成了燕王之後,封國這兩萬多戶的人口,就別想在有空閒的時候了。美好的未來固然在等著他們,但這個過程必須要流血流汗,而且這個過程無法省略。

    「一般河流兩邊五十米,禁止砍樹。大河按照河流的寬度,這個距離還要增加。違者徭役三月,至於這個標準麼,一棵樹也不行。」司馬季絞盡腦汁暫時也就想到這麼兩條,「徒手械鬥徭役一月,使用農具械鬥徭役半年。偷竊者徭役一年,暫時就這麼多。你去刺史府拿一本大晉律給我,我要看看。」

    等到幾天之後顏嚴再出現的時候,除了非常重大的罪名,基本上都成了長短不等的徭役。

    互市也已經開始,雙方在邊境設立專門的大型集市,燕王府派專人管理,杜絕惡意投機、哄抬物價、破壞市場的事情發生,維護交易的安全性和公平性,就是這就是司馬季想要把互市的大頭的一種好聽說法。

    集中進行雙方優勢物資的交換,比如說,拿幽州的糧食、鹽、鐵、茶等物,換鮮卑的優良戰馬、牛羊、毛皮、山珍等等,通過這樣的互通有無,滿足雙方各自的需求,實現雙方百姓的富裕和經濟的繁榮。

    互市的地點,人流車馬穿行不息,沿途叫賣不絕於耳,「上好的人,身體健康,買下來一個人能幹兩個人的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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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司馬龍陽?

    不多時,就有燕王府的人過來詢價,販賣人口這種事情,最好還是由燕王府出面。不要說一般的佃戶買不起,就算買得起也不能讓他們買。

    首先一般人沒什麼操守,買下來之後胡人的命運可想而知,虐待鞭打估計是少不了的。司馬季並不相信大字不識一個的百姓,真有多高的道德標準。再者,賣給老百姓這不是和燕王府爭利麼,這點比較重要。亂叫價擾亂市場也給燕國丟人,應該嚴加管理。

    到底是燕王殿下重要,還是自己的幸福比較重要?當然司馬季認為是前者,他也必須逼著老百姓認為也是前者,有錢應該讓燕王殿下賺,以後燕王殿下還要領著你們造反呢,到時候還要準備把自己的丈夫兒子獻出來賣命。

    胡人樂得向穿著華服的買家介紹,「客官,這可是我們拓跋部從極北之地抓到的人,您看看,這身體,這面貌,和中原人大相迥異,都是黃須兒,扔在人群當中一眼就能看出來,只要看管及時,絕對跑不了,大隊人馬還在路上,過兩天就能到了。」

    「很好,也不是第一次做買賣了,咱們殿下還能不相信拓跋部麼?」燕王府的管事掰著奴隸的下巴,看起來十分滿意道,「今天我們先來看看,明後天等著燕王和你們酋長商量完,就可以大規模交換了。」

    燕王府的管事這句話剛說完,就引起一片喝彩,不少胡人興高采烈的拍手,給市集平添了三分熱鬧,胡人向來都是這樣,不拘小節,在族中,氣氛也是最為融洽的,彼此間,心思並不是很多,本性中還是帶著一絲憨厚,一絲淳樸。這也讓胡人中少了很多勾心鬥角。這一點,確實是其他種族中很難看得到的。

    不過這種淳樸讓司馬季歸納,就是大字不識一個的後遺症。這種淳樸往往伴隨著凶殘,你說胡人淳樸不狡猾麼?沒錯,他們嗜血麼,同樣也沒錯。晉朝不識字的老百姓,和這些胡人沒有太多的區別。

    現在在燕王府這群上層的胡人,明顯就和淳樸這個詞毫無關係。斤斤計較的姿態,虛偽的話語,和士族也是不遑多讓。任何一個勢力上層下層分化的明顯,司馬季可以理解,當然像是三哥分成了好幾層,他就理解不了了。

    「殿下承襲燕王,兄長大單于慕容廆有感於上邦恩德,特地備下一些特產,慕容部邊緣小邦,世代侍奉中原!」慕容皝懇切的道,「駿馬百匹,人參十支,猛獸皮百套,熊掌二十隻、希望殿下不要嫌棄!」

    「有什麼嫌棄的,都是一家人。」司馬季深深地看了慕容皝一眼,聽說慕容部長得黃種人不太一樣,這次算是見識到了。有些白種人特徵,但也有些黃種人特徵,這可能就是傳說中的黃白混血吧,後世新疆就有不少這種人,怪不得慕容部有外號叫黃頭鮮卑呢。

    這種相貌要是在西域司馬季肯定不會大驚小怪,可慕容部是從什麼路線跑到歐亞大陸東邊的,西伯利亞路線麼?聽說戰國的中山國就和其他國家不太一樣,留下的文物習俗也不同。

    「殿下?」慕容皝洋洋灑灑的介紹完送來的禮物,就見到新任燕王就盯著自己看,不由得輕聲提醒,心中暗道,「聽說不少中原高門都好龍陽,這位燕王不會也是如此吧?」慕容部在鮮卑人當中,以部眾俊美出名,不怪他開始懷疑司馬季的取向。

    「哦!」司馬季回過神來,還不知道自己在對方眼中已經成了取向不明那種人,沉吟了一下道,「朝廷素知慕容部的忠心,聽聞慕容部和段部有仇,兩部大婚之後,最近不也是解開了麼?這裡沒有什麼邊陲,慕容廆大都督和我一樣,都是朝廷冊封的,只有上下而沒有內外之分,何必多此一舉呢?」

    所謂的仇恨,只是雙方上層之間的仇恨,對於老百姓來說,只要讓他們吃飽飯,生活過的幸福,他們很容易就能忘記仇恨的,就拿現在來說,不是也有許多商販來做生意麼,,因為這些商販能帶來他們所想要的東西!如今司馬季已經表示出了足夠的誠意。

    司馬季沒有稱慕容廆為鮮卑大單于,這是慕容部內部的自稱。晉朝冊封慕容廆為鮮卑大都督,關鍵時刻他還是盡到了一點藩王的義務,對這些在座的鮮卑人進行了安撫。

    「如若大晉有事,慕容氏所屬兩萬戶,必將為大晉盡忠。」慕容皝抱拳保證。

    「慕容氏不要忘記這句話就好!」司馬季笑容收斂,禮品也收集的差不多了,又從拓跋、段氏、慕容、宇文四部收了一筆橫財,便邀請道,「這薊城夜市在大晉可是不多見,咱們晚上出去逛逛,沒事坐在一起喝點酒很好。」

    兩萬戶?不知道其中有多少是晉人?這種問題問是問不出來的,等司馬季有時間親自去調查一下。

    讓錄事童江安排幾個部落的人住下,司馬季維持了不長時間的藩王威嚴,瞬間土崩瓦解,一溜煙竄到後殿,清點今天的收穫,一路上念叨著,「這可都是保護動物的皮……」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現在司馬季沒有地方用來做大型養馬場,如果以封國國內的土地建立養馬場,這簡直就是浪費資源。可養馬場要建立在哪裡,這個事情還要從長計議。

    正在用手摸著熊皮的巧惜耳朵一動,就聽到了司馬季的腳步聲,回頭嬌聲道,「殿下,鮮卑人送來的皮貨都在這,奴婢都看過了,成色很好。」

    「狐狸皮什麼的,都給你們做成披肩,天氣漸涼了,王府女眷別生了病!」司馬季很是大方的一擺手,對著周圍的侍女道,「所有女眷都有,一人一件。至於這個黑熊皮,等工匠把我需要的床打好,就鋪在上面。」

    「殿下和鮮卑人關係真好。」巧惜一雙美眸難掩喜悅的道。

    「那當然了,都是一家人!」司馬季的目光變得有些深邃,「一家人嘛,最重要的就是整整齊齊!我是一個講信用的人。」

    八王之亂中原自相殘殺,鮮卑人從一邊看著?這不是一家人,一家人應該一起自相殘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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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拳頭產品

    不要說是大晉,就算是整個歐亞大陸,夜市也不是不多的。夜市周圍的高台上,士兵高舉火把宣示存在感,警戒著主街周圍的情況。

    幽州周圍的鮮卑四部隱隱分成兩個集團,明顯看出來,宇文部和拓跋部的關係比較近。慕容氏和段氏則關係很好。從現在的上一輩開始,慕容氏和段氏就已經聯姻,歷史上這種聯姻連續持續了好幾代。和段務塵坐在一起的慕容皝母親就是段氏段階的女兒。

    「還玩起遠交近攻了,真有意思。不過麼,金庸寫天龍八部的時候,是不是在西晉歷史當中得到了靈感?」司馬季魂遊周天,手上端著的酒盞在嘴邊來回晃悠好幾次,就是不喝下去。

    冷眼旁觀之下明顯能看出來,四個部落當中,現在應該是以段氏最強。這也是晉朝朝廷的看法,八王之亂後期,段氏是鮮卑當中最先以僱傭軍參戰的。不過鮮卑整體上雖然以已經衰落的匈奴強得多,但一個段氏面對出來搞事的匈奴還是力有不逮。段氏也是第一個被打殘的鮮卑部落。

    八王之亂連帶著把幾支最強的胡人都消耗掉,要不是慕容氏苟得住,估計也沒有後來的事情了,眼前的四部大概都是兩到三萬戶的規模。其中段氏稍微強一點也有限。這麼推算一下鮮卑六部,鮮卑人的總數應該不到二百萬人。

    這個估計應該差距不大,遊牧經濟之下,塞外大概也就能承載這些人口,再多也不會多到哪裡去,史載慕容氏吞併宇文氏、段氏南下的時候,共有鮮卑四萬戶,總數八十萬人。如果四萬戶是真的,那八十萬人絕大部分都應該是因為中原戰亂,尋求慕容氏庇護的漢人。一戶二十人的配置,司馬季不要說見過,聽都沒聽說過。

    「本王聽說慕容氏練兵有獨到之處。」司馬季對著慕容皝舉杯道,「不知道傳聞是不是真實,眼見為實,有空要見識一下。」

    「這?燕王殿下,不知道從何說起呢。」慕容皝心思急轉並不知道燕王是什麼意思。

    「慕容氏和我們幾家都不一樣!」段勿塵哈哈一笑搶先道,「咱們這些草原人,下屬部眾都是一個樣子,騎馬射箭。慕容部的部眾,都是以近戰為先驅,和我們完全不同。披堅執銳、強攻硬取,不過能這麼做的勇士也不多。」

    「哦,有空到是要見識一下。」司馬季笑呵呵的對著慕容皝示意,舉杯滿飲道,「有空本王會親自去一趟慕容部,到時候還請慕容家不要嫌棄才是啊。」

    「豈敢豈敢!」慕容皝連忙口稱不敢舉杯滿飲,「燕王殿下移駕遼東,慕容氏幸甚。」

    披堅執銳,強攻硬取?司馬季已經瞭然,這是胡人根據地在東北的部落,經常使用的騎兵方式,按照作戰方式來說,和遊牧部落的作戰方式大相逕庭。後來的慕容氏、金朝的女真、明末的八旗,都是用一種類似重騎兵的方式作戰。不是說騎射不重要,他們也會騎射,只不過更加依賴重騎兵衝陣。

    遊牧系和東胡系的騎兵使用迥異,也沒什麼高下之分。蒙古可以在野狐嶺打的金朝一蹶不振,八旗也可以一直追著林丹汗到青海,證明重騎兵也可以奔襲。

    從世界範圍來講,最終還是重騎兵取得了最後的勝利。蒙古西征沒有碰到板甲騎士,相反蒙古軍帶著俘獲金朝的鐵浮屠盔甲,比當時歐洲的鎖子甲更加厚重。

    板甲還是在百年之後出現的,不過自從全身鐵罐頭的板甲騎士出現開始,東歐的金帳汗國就只是一盤菜了。

    「本王不勝酒力,諸位自便。」又喝了幾杯後,司馬季拍了拍手,幾個侍女端上來溫酒,以及大晉獨門拳頭產品,未來遠銷歐亞大陸的五石散,給這幾個我大晉的忠實藩屬,北方之屏障、晉朝人民的好兄弟、四部鮮卑的幾個重要人物享用。

    這也就是這幾個人司馬季非常重視,要是一般人他都不一定拿出來。同時出來的還有一個幽州本地的士族公子,燕國境內雖說沒有世家,但范陽國有啊,這還是司馬季專門請過來的資深五石散愛好者。燕王殿下覺得自己這點上,絕對可以稱得上是禮賢下士。

    司馬季當然和圈子內的人不認識,可這畢竟是一代賢王司馬機留下為數不多的遺產,前任燕王別的朋友沒有,五石散這個圈子的朋友倒是不少。

    既然都是大晉的臣民,不分胡漢,司馬季當然希望鮮卑的重要人物,和晉朝內部的高端玩家士族一樣,能夠享用這種高端玩法。都是一家人嘛,一家人最重要的就是整整齊齊。

    在幾個鮮卑貴族的感謝下,司馬季一副不好意思的表情,表示自己不勝酒力實在是要回去,就由我父王的朋友,這個連名字都懶得記,遲早重金屬中毒的士族公子陪著你們。

    聖人說待之以誠,我覺得現在我就很符合這一點,好東西要一起分享,不能因為胡人就歧視他們,這是不對的。

    情報都是聊出來的,今天司馬季至少知道了幾個鮮卑部落大概的戶數。這就是收穫,從這個數據上可以推斷出來,這些部落可以掙多少兵。以前他看到晉朝資料的時候,心裡就有疑惑,怎麼這段歷史這麼多戰績看起來不真實。

    有點名氣,隨便拎出來一個都有幾萬打破幾十萬的戰績,難道古代的戰神級人物恰好都在這時候降生了?今天就從幾個部落的戶數推斷,不說全部,絕大部分都是假的。

    第二天,也是大規模交易正式開始的日子,司馬季又見到了慕容皝、段勿塵、宇文攝他們幾個,休息一天都很神采奕奕,甚至比剛見面的時候精神狀態都好了不少。

    「燕王殿下,沒有想到中原還有這種大補之藥。」宇文攝精神百倍的感謝道。

    「哎?是藥三分毒!」司馬季搖頭,虛情假意的勸解道,「少服有益、多服有害,還是要注意啊。就算是可以提神健腦,多吃也是不好的。就算是高門大戶也沒幾個人能天天吃!一定要切記,補過頭了就傷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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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征徭役

    「咱們久居塞外,身體好著呢。」宇文攝拍著自己的胸膛乓乓作響,顯然對自己的身體素質極為自信。

    「好,那就好,本王也就不擔心了!」掛著笑容的司馬季要多虛偽有多虛偽,現在身體好不代表以後身體好,都是遲早的事。話鋒一轉對著這幾個鮮卑貴族欲言又止的問道,「買過來的奴婢,都沒有出什麼問題吧。」

    「殿下放心!」段勿塵壓低聲音,伸手比劃了一下切的手勢,陰測測的道,「我們帶兵北上,將那些戈壁部落的酋長、貴族全部斬盡殺絕。頭髮花白不能干活的全部都在斬殺之列,只剩下壯年男女和孩子,這都是殿下需要的奴隸,絕對不留後患。」

    這些鮮卑人說話真是難聽,什麼叫奴隸,那叫奴婢。本王買佃戶奴婢,那能叫奴隸貿易麼?簡直是有辱斯文,那叫優質財產互換。司馬季直接把那句沒有買賣就沒有傷害忘了。

    不過說了這幾個鮮卑人也不懂,他們懂了又能怎麼樣?

    說句實話,這些販賣到了幽州的馬匹、耕牛,就真的是這四部鮮卑辛辛苦苦放牧養殖出來的麼?也不一定吧?說不定就是這些被屠殺的小部落牧民的財產。

    他這個燕王固然是罪惡滔天難辭其咎,可四部鮮卑這些貴族,也都是雙手染血的劊子手麼?司馬季要擴大戶數開墾荒地,擴充生產需要人口。四部鮮卑需要糧食、茶葉、鹽和布帛,誰都別說誰,都是一條利益鏈上的兩頭。

    「記事顏嚴!錄事童江,等到互市結束之後,將這些新來的奴婢送到新的村鎮。」司馬季對著跟隨的兩個屬官吩咐道,潛含義就是在保甲制度打散原村落的時候,同時把這批新佃戶塞進去,兩件事同時執行,「對了,敢私自宰殺耕牛者,徭役兩年。耕牛隻有老死才可當做肉食處理!」

    農業社會耕牛比人重要多了,歷朝歷代牛都比人重要。中國還算是輕的,要是在三哥的地界,當場擊斃的下場都是有可能的。

    顏嚴、童江躬身作揖,心領神會的退下,燕王隨時想起來什麼,然後判定處理為徭役,兩人都已經習慣,現在根本見怪不怪,至於燕王殿下那個名為褲腰帶的東西,是不是黃牛皮做的,他們全當做沒看見。

    司馬季摸著一頭黃牛,這群生活在蒙古高原的牲口就是好,都特麼吃苦耐勞。

    互市就是皆大歡喜的事情,司馬季得到了耕牛佃戶、馬匹、皮貨。鮮卑人得到了鹽、糧食、布帛等等。在他看來這比絲綢之路的貿易公平的多,因為雙方交換的都是消耗品。不像是絲綢之路,西邊的羅馬和東邊的中國都沒賺到,給處在中間的國家養的膘肥體壯。

    消耗品就說明是可以無限制造的,比如絲綢就屬於消耗品。發展完成的瓷器也算,可惜晉朝的瓷器還沒有後世那麼光鮮亮麗,不然他怎麼會想了半天拳頭產品,最終竟然想到的是讓司馬機一命歸天的五石散呢。

    他對瓷器沒有研究,不過以後可以慢慢對如何燒製進行試驗,失敗多了總能摸到規律。讓瓷器變成後世迷人的樣子,但現階段,還是要把五石散國際化。

    「牛這種動物只是吃草,有沒有多大的負擔,只要佃戶們勤奮一點,等到有了牛犢子,所有權就歸那些佃戶了,不過還有一點,不管是所有權屬於誰,宰殺耕牛者徭役,這條不會變的,誰敢殺一頭牛,我這個人很公平,殺牛者就把耕牛的活幹了。」

    「殿下,農事關乎國本,下屬十分同意殿下的看法。不過這個徭役麼,最近的徭役處罰是不是多了一點。」主簿馮吉欲言又止道,「封國為殿下私人領地,不過總是這樣,可能會引起非議。」

    「不過,我相信就希望出兩個豪俠,來到酒肆張嘴就是來兩斤燒牛肉。」司馬季眼皮一翻冷嘲道,「這薊城的牢房有點小,此次征發徭役,還有一個重要的目的,就是要重新建立面積大,條件一定要比原來的牢房好,畢竟本王對所有百姓都一視同仁,原來的牢房條件太差了,待時間長會死的,本王不想讓沒犯重罪的犯人身體有損。他們要活著,一邊勞動一邊等著有一天重獲自由身。」

    處罰的目的並不是把人關死,就算是一定要死,死之前先把活幹完了。

    「殿下真是愛民如子,對犯人都這麼寬容。」馮吉點頭躬身而退,似是又想起來什麼道,「不過這也需要一個剛正不阿之人,對刑罰進行監督,廷尉之人嘛。」

    「確實需要一個好酷……嗯,好廷尉。」司馬季把吏字憋回去深以為然道,「不過咱們可以慢慢找,欲速則不達麼,現在本王並不缺乏時間。」

    從縣尉提拔好了,反正找誰都不能找士族,司馬季不太相信九品中正制評出來的大才。

    「此次互市,一共有耕牛一千三百餘頭,奴婢一千七百五十餘人,其他駿馬、皮貨、藥材都已經入庫,殿下,其中未婚女子已經有巧惜姑娘挑選,年輕貌美者入燕王府,其餘按照夫妻關係為一戶,全部打散安置各縣。」等到馮吉走後,顏嚴像是鬼魅一般突然出現,一五一十的稟告道。

    又送燕王府?司馬季暗自咧嘴,他現在已經覺得燕王府夠陰盛陽衰了,該想辦法把燕王府的女眷清一清了,這幫女眷又不能打仗,不如放出去生孩子。不過麼,還是等征發徭役這段時間過後再說,燕王殿下事情還很多。

    整個燕國的百姓,經過了一年的秋收,此時終於可以鬆一口氣,解放疲憊的身軀好好過日子,當然出城一里的司馬季並不知道,互市之後幾個鮮卑貴族離開的完了幾天,這幾天又把從互市當中的利益,返給了薊城一些商舖,才心滿意足的而去。

    司馬季對著越走越遠的鮮卑貴族不斷揮手,眼中滿是惆悵不捨,猶如倚門望月的青樓女子,這麼好的交易對象上哪找去,直到隊伍從眼中消失不見,一代賢王才完成表演轉身冷聲道,「先讓奴婢佃戶都休息幾天,一週後征發徭役,讓許刺史來府上一趟,本王和他商量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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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知識就是力量

    不管怎麼說,許猛都是正牌的幽州刺史,想要在幽州地界做事情,最好是得到對方的首肯,司馬季雖說有個鎮東將軍的名號,但這個名號實際上不是管幽州的事情,而是節制現今管理朝鮮半島的平州軍隊,平州是個什麼情況呢,整個平州在籍人口兩萬戶。

    所以嚴格來說,鎮東將軍這個名號要是較真起來,在許猛眼中沒有一點價值。

    雖說司馬季是地頭蛇,可原則上更願意和幽州刺及和平相處,這樣也是對洛陽權威的尊重,這就是找許猛過來商議的初衷。

    「聽聞刺史好茶,頗有江南吳蜀之風,本王特地備上了。至於是不是好茶葉,本王對茶道知之甚少,如果有什麼不對的地方,許刺史見諒。」司馬季一句話把看哪都新鮮的刺史招魂,和司馬機在世的時候相比,燕王府的陳設已經改變許多。

    「好茶!」許猛也不知道是真心還是假意,心不在焉的回答道,坐在椅子上的他還是略微有些不自在,桌椅這種東西在隋唐時期才風靡開來,許猛當然不習慣。

    不過司馬季是不會來席地而坐那套了,這根本不符合他的習慣,只不過以前他的處境,基本上是朕不死爾等永遠都是太子的階段,強自適應著晉朝人的生活。現在他已經承襲燕王,至少在幽州的一畝三分地,誰都管不到自己。

    現在司馬季說一週是七天,那就是七天。認為桌椅板凳比直接席地而坐強,那就是比席地而坐強。他是來改變晉朝的,如果和晉朝的習慣有衝突的地方,那應該由晉朝人來適應他,如果做不到這一點,還是對著燕王府的女眷使勁吧。

    「實話實說,本王最近有些想法,想要和你商量一下。」司馬季邊想邊開口道。

    「燕王殿下請講!」許猛抿了一口茶水,臉色微微變色,似是在回味,怎麼和自己以前喝過的茶葉都完全不同?味道更佳濃厚,就讓回味無窮。一時間竟然沒搭理司馬季的問題問道,「燕王這茶是哪裡得到的。」

    這茶葉炒過,不過司馬季沒有告訴對方,而是顧左右而言他的道,「我也是府中奴婢去江南採購,偶然間得到的,不過既然知道地方,刺史需要的話,讓他令人再去一次就好了,到時候知道了地方便會告訴刺史。」

    被這麼一插言司馬季差點忘了正事,過了一會兒才想起來他不是和許猛來討論茶道的,何況也討論不出來什麼,他確實不懂。

    「燕王殿下,互市雖然是好事,但是不可讓胡人佔了大便宜。」許猛又搶在司馬季前面開口道,「而且錢糧布帛事關國本,還是要留在封國之內才對啊。」

    放屁!不說這是典型的小農經濟思維,就晉朝的士族一個個的哪有一點事關國本的意思,他怎麼看到的都是使用各種手段斂財,吃相極其難看的士族,還留下了賣李鑽核的成語,說的就是晉朝人,家裡種了許多優良的李子樹,李子又大又甜,所以在賣李子前,把所有李子的核都挖出來,鑽上一個孔,生怕別人得到優良品種的種子。

    「本王都是交換能再生產的東西,刺史多慮了。」司馬季按耐住心思,對方一個古代人,他不願意和對方生氣,說句實話許猛都沒有令自己生氣的資格。

    為了不讓對方繼續打岔的,司馬季直接開口道,「秋收之後,封國的佃戶奴婢都閒了下來,本王決定征發徭役,將燕國的幾條河流全部鏈接起來,同時建造新的的房屋,用來安置重新編戶的百姓,再者就是幽州打牢環境太差,應該建立一座新的大佬,本王已經為了新牢房取了一個名字,監獄!」

    一口氣把話說完,司馬季差點背過氣去,如果賈南風的掌權時間不變,十年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很多事情從現在就要開始打基礎。

    可許猛還是被司馬季口中的一串工程所震驚了,這裡面每一個似乎都需要不小的勞動力,秋收剛過就這麼做?不知不覺之間,不愛惜民力的帽子已經已經扣在了司馬季腦袋上,嗯,正合適司馬季剛剛斷髮的腦袋。

    「不知道燕王殿下想要先做哪一件?」許猛倒吸一口涼氣問道,「要同時進行?」

    「不,首先開始開鑿運河。」能同時進行當然是最好,不過卻不是最優化的方案,必須有前有後。這倒不是每一滴血都是黑色的司馬季良心發現,而是天氣原因。

    從現在開始算,最多一個多月的時間天氣就會轉涼,如果那個時候讓燕國百姓開鑿運河,考慮到開鑿運河地下水的滲透,還有當時的氣溫,那就等於是讓燕國百姓去死。

    所以這個循序是,開鑿運河、興建房屋編戶齊民、興建監獄,最後到了天寒地凍的時候,還是開鑿運河,因為到了一年當中最冷的時節,固然寒風刺骨,但水凍成冰,也能避免地下水滲透的問題,免去了百姓下水的隱患。條件是艱苦了一點,但徭役的百姓不會因為水冷而死亡。

    把前因後果和原因一說,出乎司馬季的預料,許猛答應的如此之痛快。他來到幽州也是要做出一番政績的,並不是奉楊駿的命令,專門過來找麻煩。不得不說這點上,是司馬季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既然如此麼?司馬季慢慢起身,他決定讓許猛這個古代人看看,什麼叫做動員力。第二天薊城城門口出現了一張告示,表示開鑿運河的決心。同時燕國下屬三郡十八縣,燕王府的護衛、奴僕開始前往傳播消息,各村各寨,都有燕王府的奴僕敲鑼打鼓叫喊,「所有奴婢佃戶聽著,燕王下令開鑿運河,連接封國各大河流,各戶有事情七日解決,在甲長帶領下前往薊城報導,識文斷字者免徭役?」

    「為什麼識文斷字要免徭役啊?」巧惜不輕不重在司馬季身後捏背,像是個好奇寶寶問道。

    「這是告訴百姓,知識就是力量。這樣百姓就有了識字的動力。」這就是先把你的東西都搶了,然後告訴你你做到什麼標準,我就可以再把東西還給你。給被搶的人一個念想。

    這次徭役識文斷字不在征發範圍之內,就是這個原因。讓百姓出現一種錯覺,只要他們也認識字,下次徭役就沒他們了。

    然而這根本不可能,司馬季會根據情況把標準提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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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一吐為快怎麼了

    事情的真假不重要,假的有人信,這既是真的。真的如果沒人信,那就是假的。就算有人佃戶暗地裡發牢騷,不是還有此一時彼一時麼?

    「奴婢只是覺得,剛剛秋收完畢,馬上就征徭役,百姓有點太忙了。」巧惜小聲的道。

    「那等明年農忙的時候在征麼?誰去種地?」司馬季要晃了晃有些僵硬的脖子,巧惜心領神會換個地方捏,就聽道,「我們這麼大的國家,有些路是走不通的。小國寡民雞犬相聞老死不相往來,這種生活我們注定過不上。藩屬國可以稱臣納貢,保一方平安,關起門來過日子,我們大晉做不到。」

    「生為大晉人算他們倒霉,一切只能依靠自己。我們的前面沒有引領者。」司馬季有些疲憊的閉上眼睛道,「這世間的一切都不是白來的,想要獲得就必須要付出,祖先刀耕火種、茹毛飲血、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他們可曾哭天搶地,認命等死?認命等死的會真的死,我們都是活下來的人後代,這就是我們這個國家的命運。沒有人依靠,只能依靠我們自己。」

    「這世界上有沒有真的世外桃源呢。」巧惜悠然神往道,「不知道是什麼樣子的。」

    「以後可能會有,不過大概率不會出現在我們國家當中。」司馬季不客氣的打斷了巧惜的幻想,「如果只是封國境內的話,我可以在幾年時間就把這裡弄的很好,但如果要讓整個大晉都和這裡一樣,這個時間就不知道要多長時間了。」

    「說不定到時候百姓仰望殿下美德,會過來投奔殿下。」巧惜很是開心的給司馬季吃寬心丸,對她而言,整個世界也還是太遠了,雖說去了一趟洛陽,但對這個世界遠遠稱不上是瞭解。

    「那你也要看我要不要他們,封國的土地就這些,到了極限為什麼要分給其他人?」司馬季冷漠的道,「這是封國的百姓創造出來的環境,我放過來百姓,原來的百姓同意麼?巧惜,每做出來一件事的時候,都要想想後果,沒有完美的事情,只能兩害相權取其輕。」

    嫌貧愛富很正常,後世有不少人羨慕阿聯酋、卡塔爾那些土豪國家。如果能移民的話,不要臉的人買兒賣女都會去,可惜這些土豪國家都不是移民國家。人家本地人憑什麼放進外來人口?想想就知道,沒發現石油之前,人家對著一片鹽鹼地打了上千年的魚,在艱難的環境當中過了千年,發現石油有錢了憑什麼和外人分享?

    司馬季不客氣的說,地域矛盾比民族矛盾常見的多,而且更加公開,還能進入常識當中。南北朝時期,雙方互罵索虜、島夷。北方士族跟著北朝一起罵島夷,這就是典型的南北矛盾。只不過後世民族主義興起,這段史料不好意思扒而已。

    北方胡人政權為何能讓原住民中原人和自己站在一邊,和對著南朝罵島夷。這也是很簡單的事情,比起千里之外不認識的同族,鄰居總是比較重要,真以為遠親不如近鄰只是隨便說說麼?

    能不能激起民族主義解決這個問題,司馬季不會幹這種蠢事。民族主義都是全面劣勢的民族用來凝聚人心才用。而古代中國沒有碰到過文化人口凌駕在自己之上的勢力,只碰見過一時能打,但一來人口不夠、二來文化等於沒有的勢力。

    同化講究的是潤物細無聲,不是天天吵吵要同化別人。叫的聲音越大,對方越警惕。因為之前的三國混戰,晉朝的人口雖然還佔據絕對優勢,卻不在適合用激烈的方式了。不然一場大亂之後,等到二三十年後恢復人口,司馬季什麼宏圖大志都消磨完了。

    所以沒民族文化的胡人,在司馬季看來簡直太好對付了。自己不作死,什麼都不做,一道詔令都不用發,等著對方自己改變就行。有民族文明的勢力才不好對付,要是三哥和晉朝挨著,他立刻找機會從印度河砍到恆河。

    他倒是不怕三哥的軍力,怕的是三哥那套種姓制度把晉朝傳染了。開始發展獨立民族文化的勢力,現在周邊就有一個,遼西郡和平州北方的高句麗。鮮卑人可以先放過,高句麗必須先收拾,等到對方發展出來似是而非的文化就更不好對付了。

    「奴婢還是不懂這些,但相信殿下說得對,殿下為何要和我說這些?」巧惜捏背的動作不大,一陣陣香風鑽進司馬季的鼻腔,女人的體香就是好聞,這就是女人味。

    「總要有人聽我說話,但有些話我不好和別人說。」司馬季轉頭看向巧惜,按照某部電影的台詞十分適合司馬季的心情,那就是,都是外人,一吐為快怎麼了?

    起身的司馬季活動了一下身體,女孩心靈手巧讓他一身疲憊盡去,回頭道,「對了,你挑選了一批奴婢進燕王府麼?」

    「是的,殿下,奴婢從未婚女子當中挑選了百人,有二三十個頭髮還是黃色的。」巧惜微微一幅輕聲道,「這些奴婢都不到十五歲,一個個女孩都稚氣未開。」

    黃頭髮?稚氣未開?司馬季哦著嘴點頭,但馬上甩頭,關注點不是這個,「巧惜,燕王府的女眷已經很多了,王府這麼多女眷其實很浪費,有些年齡已經到了二十一歲的女眷,不要留在王府當中浪費青春,你把到了年齡的女眷挑出來,過段時間我看看王府護衛有沒有婚配的,把這些女眷嫁出去。」

    「明白了殿下,不過就怕夫人們有些不願意,畢竟誰都是念舊的。」巧惜有些為難的道。

    夫人們?司馬季眼睛一眯,知道說的是誰了,自己那群小媽!先王的妻妾,這倒是個問題,「先統計出來,等我回來處理,你先把人數弄好就行了。」

    從現在開始,司馬季估計都不會在薊城了,他要親自出去監工。這麼做的原因很簡單,害怕下面的監工,真把把征過來的徭役不當人,這必須要親自去看一看。誰都不能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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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這叫總體規劃

    所謂中華傳統美德,這聽聽就行了。司馬季可沒有把古代想像的太美好,萬一出現隋煬帝修大運河那種白骨成山的結果,哭都來不及,他可沒有多少勞動力可以浪費。

    「聽著、十人為一保、保長帶領。百人為甲,甲長帶領。千人為隊,縣尉看管。燕王寬厚,不希望在徭役期間有死傷出現,徭役結束各回各家。」薊城城外人山人海,李山騎著高頭大馬來回叫喝,讓這些被征發的徭役安靜下來。

    處於對燕王府護衛的尊重,或者說處於對這些護衛腰間腰刀的尊重,聚集起來的佃戶雖說有些散亂,但也基本能保持安靜。

    薊城城外被征發過來的徭役,足足有萬人左右。其實司馬季以開鑿運河為名,征發徭役還有一個目的,那就是試試封國的動員力。除了征徭役,他也沒有別的辦法來測試。

    司馬季就在城頭,只不過沒有露面,看著這些聚集起來的佃戶,這就是以後徵兵的預演,只要用好了封國本身的人力,未必就不能逐鹿中原。漢超除了漢武帝時期比較特殊,一般時期也就維持三四萬的騎兵,至於曹操手下的虎豹騎,人數肯定不過一萬。和袁紹血拼的白馬義從,更是才不過三千人。

    八王之亂徵兵幾十萬的幾個王,手下也不一定有多少騎兵。晉書裡面關於大軍人數的記載,基本上已經被司馬季斷定,就是在號稱。

    反正從六大家族幫著劉秀建立東漢開始,幾百年的矛盾積累到現在怎麼都躲不過去了。正好藉著機會,把阻礙剔除。

    一偏頭看見顏嚴還在原地愣著,司馬季直接衝著對方屁股就是一腳,低聲道,「快去,讓你背下來的講話準備什麼時候講?難道你讓我親自去講麼?」

    「殿下,顏嚴知道了。」顏嚴挨了一腳趕忙走到城頭,手中拿著一個鐵皮做的喇叭,具體作用他也不知道,反正燕王說有用那就是有用了。

    司馬季鼻子都氣歪了,太底層提拔上來的人腦子就是有些不太靈光。他好歹是一個諸侯王,就算是足夠禮賢下士,也不能直接自己上城頭對佃戶來動員吧?

    「安靜!」顏嚴扯著嗓子在城頭大喊,開始鸚鵡學舌般鼓舞士氣,「所謂昭昭天命,在我大晉,燕趙之地自古多慷慨悲歌之士……燕王寬厚,開鑿運河、乃是為了興建水利,為了明年的豐收,身為治下百姓以雙手改變家園……」

    整個燕王府,也只有顏嚴才能毫無顧忌的對著佃戶讀出來。換做是主簿馮吉、錄事童江都會咧嘴這寫的是什麼東西?司馬季也知道自己寫的東西半文不白,所以才把顏嚴推出來。不然傳出去士族一看燕王弄出來的文案就這個水平,會讓人恥笑。

    燕王是不可能出錯的,那幫士族有才,寫出來的東西老百姓能聽懂麼?既然聽不懂,那就證明自己沒錯,不過為了維護自己偉岸的形象,還是要把顏嚴推出來。

    差不多同時,上谷郡、廣寧郡、北平郡、征發的徭役也在集中,集中北平郡集中的徭役多達三千人,他們的工作則是在海岸,圈出來一塊地,攔海整地修出來一座曬鹽場。

    這些佃戶並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曬鹽場在這個年代還沒有出現過。不過面對大字不識一個的徭役就是這點好,他們不會問自己在做什麼,只會按照命令執行。

    曬鹽採用平攤曬法,以海水作為基本原料,把海水引進大片灘塗,再利用日光和風力蒸發,通過淋、潑等手工勞作製成鹽滷,通過火煎或日曬、風能等自然結晶成原鹽。鹽是老百姓避免不了的東西,無處不在,鹽商在古代往往代表巨富,要不怎麼會出現鹽鐵專營這種東西呢,為了積累足夠的本錢,司馬季這次也是拼了。

    「十一月前,必須把運河淺溝給我挖通。北平郡的海邊的鹽場要完工。用一個月時間砍伐圖上區域的森林,必須要連根挖除作為開荒,砍出來的樹木,則用於修建新的房子,剩餘的木料就作為百姓們的燒柴,記住任何村寨的修建都要以給你們的標準來修建,房子都給我橫線排開。所有房屋坐北朝南。別像是原來那樣,山頭的墳墓都比東一個西一個的破屋子整齊!」司馬季指著圖紙,身邊則是封國內史樊兆在頻頻點頭。

    「房屋修建完畢之後,便是新的幽州大牢了。大牢我估計用不了多少徭役,絕大部分徭役去北平郡,除了看看鹽場是否完工之外,便進行搜山。」司馬季還是不能忘記尋找唐山鐵礦,這次藉著徭役一定要來一次地毯式搜查。

    只要他找到唐山鐵礦,就晉朝這些自認為天命加身的酒囊飯袋,根本不是自己的對手。這就相當於圍棋九段打初學者。

    樊兆聽著司馬季的講解頻頻點頭,不過還是略有遲疑道,「殿下的想法令在下茅塞頓開,只是麼?看起來工期似乎有些緊張。」

    這就需要調動佃戶們的積極性了,這是你和主簿、記事、錄事的事情。」司馬季負手而立,樊兆當然應該茅塞頓開,這叫總體規劃。樊兆要是學會了,保不齊能夠造福一方。

    工程量最大的還是開鑿運河,大的計畫是連接除范陽國之外,將代郡、廣平郡、上谷郡、燕國、北平郡連接。刺史許猛已經上奏朝廷,在代郡征發徭役。

    如果不是時間緊迫,加上現在司馬季管不到並州的事情,他都想直接挖到雁門,把煤礦挖出來,然後順著運河在運回來,以後就不用砍樹了。

    「本王要去上谷郡了,內史只需要保證薊城周圍的安定就可以了。最近一切就交給你了!」司馬季招呼張達備馬,也不管樊兆心裡是怎麼想的,反正他現在該走了。

    「殿下怎能親自前去,找個人去看著就可以了。」樊籠大驚失色的道,「要不還是下屬去吧!」

    「內史一介文士,不宜出行太遠,還是本王去吧!」司馬季總不能告訴對方,我壓根不相信你,一定要親眼過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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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