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晉隋唐] 大晉太宰 作者:青山鐵杉 (連載中)

 
V123210 2019-3-21 23:40:26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31 40739
V123210 發表於 2019-3-27 22:41
第四十章 林邑襲擾

    人數過萬遮天蔽日,這是說明人數到了一萬往上,人的眼睛已經裝不下了。如果這是一支軍隊,迎面的敵軍根本看不出來自己將要面對多少敵人。

    有句話叫女真不滿萬、滿萬不可敵。這句話比較淺顯的道理,就是戰場上上萬人一起行動帶來的震撼,和戰鬥力倒是無關。

    司馬季制定了嚴格的工期,這個工期從工程量來說十分緊迫。而有明文規定不能鞭打徭役致死,這就很考驗監工的能力。沿著三郡之地,一路上塵土遮天蔽日,上萬徭役面朝黃土白朝天,揮汗如雨。

    「所有人都聽著,淺溝必須在一月之內完工,不然進入寒冬,受苦的也是你們。如果你們不介意跳入冰冷的水中繼續工作,那我也不介意。」監工在河溝上來回叫喝,監督運河的進展,「還有從打牢裡面放出來的犯人,要是做得好,刑期在這裡一天算兩天,如果做的不好,刑期維持原樣,如何選擇就看你們自己。」

    遠處司馬季遙遙的看著這片工地,最後眼睛一眯道,「塵土是不是太大了,讓人拿出一些布帛,掛在臉上遮住口鼻,就和王府當中的侍女一樣,知道吧。」

    就算是給征發的徭役都配上,一塊口罩才多大,滿打滿算也用不了多少布料,使用這些小恩小惠收買人心,簡直太便宜了。

    「本王還是那個意思,儘量不要出現因為徭役的傷亡。這比開鑿運河本身更加重要。」出來一趟的司馬季靜立原地半天忽然開口道,「開墾荒地絕對不能用填湖,攔河的方式進行,違反者徭役三年,水源沒了,耕地再多也沒用。」

    「是!」一直跟著司馬季鞍前馬後的顏嚴點頭,他早就習慣燕王殿下時不時出現的徭役點子,既然燕王說不能填湖攔河,那就是不能,沒有為什麼。

    保護點自然環境吧,別的都好說,後世整個華北平原都快乾了,每年多少河流被用干,整個數字根本無法統計,這都是人太多的鍋。

    「上馬,去廣平郡!」司馬季手一揚下令出發,雖然和先王司馬機一樣天天在封國亂轉,但兩人完全不同,司馬機走到哪就是人形自走炮開到哪,司馬季是真的過來監督的,也就是封國不大他還轉的開,要是在大上一些,他都跑不過來了。

    開鑿運河是什麼地方他可是清楚得很,隋朝大運河修建期間,死在溝渠中的人數不勝數,在這種後果面前,誰都不能相信,到處跑辛苦就辛苦一點。

    「下屬已經備好了所有糧食,足夠征發徭役所用。至於衣物工具,衣物各戶都已經準備妥當,工具封國已經下發,燕王不用擔心,絕無問題。」跟著司馬季一邊走,顏嚴一邊開口稟告,就差拍胸脯發誓了。

    「衣物、工具糧食有什麼好擔心的,該當心的是人。那些死物是不會自己對徭役怎麼樣的,欺壓人的仍然是人。」司馬季不屑一顧的道,「反正在今年所有工程都結束之前,各地打散原籍,重新編戶齊民的事情也必須完事,明年還有明年的事情。」

    是誰說就征一次徭役了?開鑿運河完事了,還可以修城牆、修完城牆還可以開山取礦。都完事了還可以挖副渠,只要有時間,工作還不是有的是,想要干完就沒事了,不可能。

    「廣寧、上谷北部都有鮮卑村寨,往那邊去看看。」想一出是一出的司馬季又臨時改變了路線,決定去北面看看。

    顏嚴一聽心裡一驚趕緊開口道,「殿下,應該注意安全啊,鮮卑村落不食王化,編戶齊民還沒有推行到北部。雖說村寨當中壯年都已經被征發徭役……」

    「放屁,不食王化,也沒見到刺史、郡守不去收稅。」拉著馬繩的司馬季冷冰冰的看著顏嚴,「你的意思本王隨行上百護衛,可能被一群老弱婦孺給滅了?」

    嚴格來說,鮮卑是目前胡人當中唯一個大規模跨境民族。至於什麼匈奴、羌、還有什麼這那的都在晉朝的版圖範圍之內,長的從東漢開國就已經居住內地,中期的像是羌人,完全是因為隨著經營西域,漢人大規模進入河西走廊,才起了衝突。

    東漢末年涼州羌人屢屢作亂戰爭不停,就是遷徙的後遺症。

    這本來就是歷史的常態,各個部落從遠古開始的命運,不過麼?最終的勝利者必然是人多的一方。

    兩日後大隊人馬進入廣寧郡逐鹿縣境內,隨意填飽肚子立刻出城,就整個封國的人口而言,就別指望逐鹿縣城能有多大的氣派了,和薊城的差距不可以道理計。

    洛陽太尉府,太尉楊駿正襟危坐,看著幽州刺史的稟告,口中滋滋稱奇,輕笑道,「燕王司馬季在秋收之後就征發徭役,絲毫不體量民間疾苦。還帶著許猛一起開什麼運河,好好一個藩王天天在封國遊蕩,不明所以、莫名其妙。」

    「大哥,開運河本身就是好事,聯絡交通,怎麼到你這裡成了不明所以、莫名其妙呢?」楊珧一聽差點鼻涕泡都要氣出來了,「燕王此人雖然未及弱冠,但確實一個有想法的人。」

    「秋收之後百姓未歇,不是不體諒民間疾苦是什麼?」楊駿不屑一顧的反問道。

    「難道等到農忙時候征發徭役,就是體量民間疾苦麼?」楊珧沉聲辯駁道。

    「好了,兩位兄長!」楊濟不慌不忙的開口道,「這還有一個事情,交州南部小國林邑,襲擾日南郡、盧容附近遭到劫掠,損失數十戶,林邑軍劫掠而去,如何解決?」

    「什麼林邑國,那是象林。」楊珧糾正了一句也有些難色道,「招而復叛,如此反覆,如之奈何?」

    「讓日南太守招兵討伐,小小叛國還想要翻天?」楊駿大袖一揮道,「最好一次消滅他們,把象林縣收回來。裂土封王還不知足,竟然還想要襲擾交州,真是豈有此理。」

    「我馬上起草條陳交於陛下!」楊濟起身,像是如蒙大赦的離開,在楊駿和楊珧之間,他怎麼待著都不自在。
V123210 發表於 2019-3-28 07:09
第四十一章 朝堂爭論

    夜晚,司馬季的一行隊伍回到逐鹿縣城,在白天的時間當中,司馬季帶著上百護衛走訪了三間村寨,其中兩胡一漢,看看最基層現在的人口分佈到底是怎麼回事。

    當然燕王殿下沒有忘記懷柔愛民那一套,嘴上什麼都是大晉的子民不要多禮,實際上跪拜一片的百姓,司馬季還是心中暗爽的,臨走之前還不忘記賞賜個仨瓜倆棗,對他而言可能只是九牛一毛,對這些村寨的百姓來講,足夠一段時間的用度。

    不過什麼胡漢一體這種話他沒有說,大晉內有胡人麼?他這個燕王怎麼不知道。

    勞累了一天的司馬季,端著一碗麵條狼吞虎嚥,這馬騎的到是非常促進消化。上百人都在逐鹿縣城的酒肆、驛站歇息,幸虧他當初在封國開的酒肆全部都靠著驛站,否則根本裝不下這麼多人。

    「出來才想起來,用點木料打一套桌椅板凳還有床!以後酒肆開到哪,就給我配到哪!」司馬季有段時間沒席地而臥了,現在驟然不睡床,一時之間都有點不習慣。

    騎著馬顛簸了一天,臨睡覺還得先適應,這讓司馬季一下開始冒邪火,只能讓顏嚴陪著自己聊聊天,等到睏意上來了在睡。這可苦了記事大人,燕王一身臭毛病可他沒有啊,只能強打著精神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起來。

    「都是那些鮮卑村寨,讓殿下不辭勞苦,殿下千金之體,本身就不應該和那些不識王化的鄉民一般見識!」顏嚴說話咬牙切齒,如果不是燕王非要去一趟鮮卑村寨,現在也不會來到逐鹿縣休息,自然也不會睡不著,然後拉著困成狗的自己聊天。

    很完美的邏輯鏈,簡直無懈可擊。司馬季想了一下意味深長的對顏嚴道,「碰見沒文化的胡人就知足吧,大字不識一個不是很好麼,本王到時候自然會教,人家也願意學。這已經是老天對我大晉不薄了,怕就怕本身有文化,對方還自我感覺良好,不跟你學的人。」

    「殿下說的是,不過真有能和我們相提並論的國家?」顏嚴這點上還不如司馬季,司馬季好歹還去過一趟洛陽,顏嚴唯一一次出幽州還是告訴司馬季奔喪。對他而言,世界就是大晉的,加上一些不開化的胡人。

    「有啊,聽說西域以西,有個國家名為波斯很強大。」如果沒記錯,波斯應該馬上就要進入黃金之世,應該算是這個年代的第一強國,司馬季倦意上湧道,「這邊沒什麼好看的了,明天開始轉道向東,去海邊看看。」

    司馬季完全是有感而發,他真覺得老天對中國不薄,中國文化距離文化集中區其實是很遠的,不容易受到外來的影響。

    要是中國本土在西亞某個地方,那簡直不能想像,此時西亞周圍就有婆羅門的南亞、襖教的西亞、基督教的羅馬、北方的遊牧,文明起源地有兩河流域、希臘城邦、伊朗高原、印度河流域。而且這些文明還都在對方的軍事打擊範圍之內。

    如果開局在西亞某個地方,想要發展自己的文明,必須在漫長的數千年農業社會一次不輸,這個難度可想而知,以伊朗為例,只要輸一次就是整個社會都被敵人改造。

    此時復興婆羅門向印度教轉化的笈多王朝,是印度本土最後一個王朝。從這個王朝之後,一直到印度獨立,印度本土不斷被外來勢力統治。

    中國主要敵人只是一個北面,以中國古代的中央集權尚且不管什麼原因輸了兩次。以中國人的思維、後世的伊朗、印度人等等一系列國家,早就應該把眼睛哭瞎了。

    一天後的洛陽也熱鬧非凡,因林邑國襲擾象林、西卷、盧容等縣、朝會上大臣都各抒己見,當然自古以來對付這種事情都是剿滅和招撫兩個選擇,當然最終的決定權還是在高高在上的太尉楊駿手中。

    楊駿也能感受到這種似有似無的窺視,卻自得其樂的享受這種大權在握的滿足感。

    「陛下,吳國未滅之時,林邑王范熊便聯合扶南,興兵侵犯吳疆界,佔領了西卷縣。其子范逸此次又來犯,先後劫掠象林、西卷、盧容等縣,各縣上報足有近千人遭到損失,不可等閒視之!」中書令蔣俊出列對著上方端坐的司馬衷道,「屢屢犯邊不堪其擾,應該立刻命令交州刺史興兵澆滅。」

    林邑王范熊便聯合扶南,興兵侵犯吳疆界,其實這事和當初的魏國也有點聯繫。當年滅掉蜀國之後,魏國想要一鼓作氣抄了東吳的後路。正好交州呂興等造反,試圖得到曹魏的支持,但被很快鎮壓。西晉繼承曹魏之後,通過益州、南中派楊稷等領兵到交州,大破吳軍。

    但隨後東吳大都督薛珝、蒼梧太守陶磺又等率兵擊敗西晉,重新掌握交州。晉軍吳軍在交州來回打了好幾個回合的時候,沒顧得上交州南部,正好林邑王范熊瞅準機會犯境。

    「可交州距離洛陽不可道里計,不如改為招撫為好。」尚書武茂上前一步出言道,「交州地處偏遠,當初漢順帝之時,當地百姓造反,征發的大軍卻因為畏懼遠征嘩變,這也不可不防啊,非威望過人者掛帥才能成行。」

    「太尉的意思呢?」司馬衷直勾勾的目光轉向太尉楊駿,慢慢的開口問道。

    「老臣認為,此時還需要從長計議。」楊駿靜立原地沉吟片刻,就在所有大臣都認為要發表什麼高論的時候,說出了這麼一句沒營養的廢話。

    「那就從長計議吧!」司馬衷不以為意,漠然的看著滿朝朝臣的討論。

    洛陽內宮,賈南風怒氣衝衝的生著悶氣,一樽精美的琉璃杯成了最新犧牲品,這種經想讓董猛、孫慮噤若寒蟬。

    「三楊當中,唯有衛將軍楊珧不好對付。」不知怎的,暴怒的賈南風忽然想起了司馬季這句話,忽然間賈南風平靜下來,心中道,「南征,非威望過人者掛帥才能成行。」這不正是一個把楊珧弄出去的好機會麼。
V123210 發表於 2019-3-28 07:09
第四十二章 五千藩軍

    燕王府內,剛剛出巡把封國巡視一圈的司馬季,正在和幽州刺史許猛推杯換盞。搭建的平台上,一群女子正在偏偏起舞。太平盛世、靡靡之音,差不多也就是說現在這樣。

    「刺史來到幽州,已經接近半年。幽州的地處邊陲,條件困苦,刺史辛苦了。」司馬季也學會了那套詞,張嘴就是地處邊陲,苦寒之地。

    不過這不耽誤他對許猛進行腐蝕拉攏,放下酒盞司馬季注意力轉向另外一個中年武官身上,此人正是燕國的中尉,名為楊乾,出身於弘農楊氏。是現在朝中一手遮天的楊俊派來的,不過司馬季側面瞭解過,不算是什麼嫡系弟子。

    司馬季從來沒興趣瞭解這些士族內部是怎麼分的,但能看出來楊乾並不是非常受重視的族中弟子。燕國一直沒有建立藩軍,這個中尉一直就是一個擺設。楊乾這個三軍中尉當的也是有名無實,要不是這次出巡偶然想起來要建立藩軍,這位三軍中尉都快被遺忘了。

    羊這個東西,一隻是牽,兩隻也是放,不管楊乾是弘農楊氏的什麼人,受重視還是不受重視,司馬季都不在乎,確實該到了建立藩軍的時候了。

    感覺時間差不多了,司馬季醞釀了一下道,「本王這次出巡,去了很多很多郡縣,封國百姓的生活麼,確實有些堪憂,不少百姓一年到頭只有一件換洗的衣服,真是令人於心不忍。」

    說著,燕王殿下還掉了兩滴鱷魚的眼淚,哽咽道,「本王實在是於心不忍……」

    這可能是少年心性,許猛暗討自己可能是老了,對這種景象都已經習慣了,出言道,「殿下不必自責,觀之封國百姓總能吃上飽飯,有遮體之衣,這就是太平景象。」

    這點司馬季倒是不想犟嘴,能吃能睡,沒有兵災,這就是太平盛世。農業時代的太平盛世就是這個標準,千萬別想太多,不然會失望的。

    「本王在洛陽不知輕重,衝撞了少傅,後來去道歉,才深深被其學識折服。拜其為師,現今回到封國必然要做出一番成績,重現典籍當中的景象。然而封國的情況卻是如此?最近幾天本王苦思冥想,呃兒!」好巧不巧打了一個飽嗝,司馬季繼續道,「茶飯不思,終於想出來瞭解決的辦法。」

    「不知道殿下想出了什麼辦法?」許猛忍住笑,面皮一抽一抽的。就算是司馬季說的是真的,可這個飽嗝配上茶飯不思,把什麼情懷都給毀了。身為刺史他還要必須忍住,才能對得起一方鎮守的涵養。

    好似不覺得有什麼不對,司馬季看向中尉楊乾道,「中尉大人,本王決定建立藩軍,將封國未成年的男子招入藩軍當中,年齡當然是越小越好,七八歲的最佳,如果不足,可以把範圍擴大一點到十歲,這樣就相當於封國養活這批孩子,幫助百姓減輕了負擔,等到這批孩子四五年後可以幹活養家,本王在招收下一批孩子,你認為可行麼?」

    「殿下,這實在是……」許猛沉吟片刻就想要開口,司馬季這種想法太過於異想天開。

    「可行,怎麼不可行呢!殿下此舉一則愛民、二則……二則博取美名,何樂而不為呢。」沒等許猛把話說完,楊乾立刻搶白表示贊成,也不管什麼大人不大人,幽州為什麼有這麼奇怪的稱呼。

    楊乾好不容易抓住一個機會,實在不願意放過,燕國就這麼二百多護衛守護王府,他這個過來總領三軍的中尉,手下什麼都沒有,就是一個空殼。

    好不容易見到領軍的機會,別說是半大的孩子,就算是地上的螞蟻都行。不然在燕國天天做光桿司令,就是在蹉跎歲月。

    許猛眼中閃過一絲不悅,覺得這個楊家子弟實在是不知輕重,甚至還有十六歲的燕王沉穩,要繼續說,就見到他眼中十分沉穩的燕王,已經轉過頭和楊乾聊的熱火朝天。

    「中尉也認為本王說的有道理嗎?這可是本王苦思冥想的結果。」司馬季一副遇到知己之感,很是振奮的對著楊乾追問道。

    「殿下此舉,在合適不過。楊乾深感敬佩!」楊乾狠狠地點頭就怕許猛勸說司馬季最終打消這個主意,狠狠的奶了一口道,「封國百姓肯定莫不感謝殿下的恩德。」

    「感謝本王的恩德!本王也就是做了一點小事……」司馬季故作姿態,似乎被忽悠的不知道東南西北,被楊乾灌了兩口毒奶飄飄欲仙。

    「許刺史,我想我們還要建立起來一座軍營!」司馬季猛然回頭,這次徭役的時間又要延長了,「用來藩軍訓練之用。」

    「嗯,好!」許猛的目光在司馬季那停了片刻又轉移到楊乾身上,將酒盞端起一飲而盡。

    就在這時,刺史府一名管事入府,在許猛耳邊竊竊私語片刻,許猛連忙告罪要去處理公事,三轉兩轉就離開了燕王府。

    又過了半個時辰,司馬季才安排兩個護衛,把已經醉成一灘爛泥的楊乾送走。

    「不說你楊家的好日子快到頭了,就算不到頭,這支藩軍你指揮得動麼?」司馬季撇著嘴搖頭,目送楊乾的馬車越走越遠。

    在這之前,司馬季已經從側面到楊乾的心情,知道一個想要建功立業,但封國卻沒有藩軍的中尉是什麼心情,果然只是開口,楊乾就像是聞到魚腥味的貓一樣忍耐不住。

    在許猛眼中,燕王只是腦袋一熱,然後在楊乾的蠱惑下作了一個錯誤的決定。

    這五千個孩子,司馬季準備要耗費心血培養,任何一個人都應該當做伍長、什長、伯長來培養,根據資質不一樣,以後還要分出來培養成中層軍官。天下無事的時候自然沒什麼,一旦天下有變,立刻遞進擴軍。

    這就是凡爾賽條約之後,德國為了防止普魯士軍事傳統斷代,煞費苦心弄出來的十萬陸軍計畫,戰爭開始之後,德國就以此為骨幹,一年內將德軍擴充到三百萬。

    司馬季不需要以德軍為標準,他估計自己擴充個十萬,就足夠在晉朝成為舉足輕重的力量了,
V123210 發表於 2019-3-28 07:09
第四十三章 南征

    司馬季大小一個藩王,時間不長就知道洛陽發生了什麼事,相信許猛那天離開估計就是因為是否南征,林邑國?這不就是和交州南方的婆羅門小國麼?

    後世整個東南亞,除了越南和新加坡之外,全部都在印度文化的影響下,這點倒不是印度人自吹,印度文化確實遠比中國文化被接受的大。雖然東南亞人和印度人的長相相差甚遠。

    其實可以從一個小習慣上看出來這點,被中國影響的國家全都用筷子,而被印度影響的國家在殖民者到來之前,全部都用手抓飯。除了越南和新加坡之外,所有東南亞國家全部都用手抓飯。

    「真鬧不懂這些傳教的,怎麼跑這麼遠?」司馬季咬著嘴唇,不過他也知道世界範圍之內,宗教才是主流,類似中國的國家反而是少數。

    任何宗教在中國都會碰到一個問題,它們在和朝廷搶奪人口的控制權,這是任何朝廷都不能容忍的,中國皇帝不太願意和別人分享這項權利,朝廷也不願意。

    不過不信教的能不能戰勝宗教分子,能!因為信教的人口雖然多,但信的不是一個教派。每一個教派的信徒和無神論總人數相比,就已經變成少數了。

    司馬季雙目一目一行,快速掃過上面的信息,剛剛接到消息他是很驚訝這一點的,類似這種邊境襲擾,其實是不足以令朝廷決議大動兵戈,漢武帝那種皇帝,漢朝也就這麼一個。

    要麼歷史上沒有林邑國過境劫掠這回事,要麼就是這件事沒引起晉朝大動干戈,而是當做沒發生過,這是絕大部分此類事件的處理方法。邊境死幾個人就派大軍討伐,任何朝代都是少數情況,全國人口幾千萬,在朝廷眼中千把人和死幾隻螞蟻差不多。

    司馬季並不認為自己這麼快就把蝴蝶效應擴散這麼遠,所以應該是後者,林邑國確實劫掠過,只是這次晉朝和歷史上的選擇不一樣,選擇南征。

    不知不覺看到最後,一行字映入眼簾,「以衛將軍楊珧為征南大將軍,都督交州、廣州諸軍事,徵集荊、揚、交、廣四州兵馬,南下征討之。」

    「楊珧?」司馬季眼睛一眯,他知道到底怎麼回事了。南征是要把楊珧調出洛陽,如果他沒有猜錯,這應該是賈南風在皇帝身邊吹的風。

    驅虎吞狼!東漢時期竇憲觸怒太后,恐難保全,於是請求出擊匈奴,以贖死罪。其實就是避禍,最終大破北匈奴,然並卵,竇憲最後還是被逼自殺。

    要是這真是賈南風的注意,這次也算是下本的了,征南大將軍,這種名號的將軍上一個是比較著名的是曹仁,都督兩州軍事,晉朝總共才十九個州,更不要在四州徵兵,這個權柄在一般官員看來,確實是不小了。

    以洛陽到交州南部的距離,如果發起南征,一年之內結束戰爭的可能性很小,這還是建立在戰勝的情況下。如果戰敗呢,能影響勝負的因素太多,如果這麼好贏,問題哪會留到今天,上次漢軍也不會因為南征而嘩變了。

    楊珧接受了任命離開洛陽,至少有一年的空窗期,這段時間什麼情況都可能會發生。

    「張達,跟我去刺史府。」司馬季起身,不管楊珧因為什麼被調出洛陽,南征是大事。司馬季一定要找刺史許猛瞭解一下。

    按照淵源來說,林邑國也是叛漢自立的亂臣賊子,首領沒準還是漢人。可這又怎麼樣,既然割據就是外國人,亂臣賊子就該斬盡殺絕。

    遑論就算原來是漢人,只要信了婆羅門教,在司馬季這裡就必殺之列。勞師遠征非人力因素太多,如果可能司馬季也想要幫助楊珧一下。

    「燕王殿下!」見到司馬季到來,刺史許猛趕緊見禮然後邀請藩王入座。

    刺史府的陳設還是一般晉朝的樣子,司馬季也顧不得這麼多,直接席地而坐。南征也不是什麼機密的事情,朝堂上一番議論,他得到消息一點也不奇怪。

    「聽聞林邑國已經征服不少周邊城池,現今林邑王范逸手下可以聚兵四五萬。」司馬季開門見山的道,「此次南征非同小可。」

    「殿下,你認為我大晉會戰敗?」刺史許猛反問道,「區區林邑國,難道是我們大晉的對手!」

    「敗不一定是戰敗,敗的因素太多了。聽說林邑國以北山脈連綿,名為橫山。強攻橫山必然造成巨大損失,本王雖然沒有去過交州,但也知道交州附近四季如夏,氣溫燥熱非常人可忍!」司馬季不慌不忙的道,「一旦曠日持久,恐會生變。」

    如果是往北打司馬季就沒這麼多廢話,一點不客氣的說,現今這些鮮卑、高句麗都沒有他能適應寒帶氣候,他原來住的地方比現在的高句麗還往北,以後要是和高句麗開戰,他保證能給高句麗人一個驚喜。

    不過要是對林邑國,司馬季就有些紙上談兵了,至少在許猛眼中是這個樣子的。

    「本王派往交州採購的人回來說,南方當地人有一種病,是因為天氣炎熱引發的,發病時候襠部瘙癢難忍,此次征發大軍南下,很多人並非交州、廣州本地人,並不知道當地人有這種病,所以一定要提前防備,軍士所傳衣物一定要保持乾爽,如若遇到發病,不要隱藏,脫下褲子曬乾。」

    「殿下此言當真?」許猛有些疑問,他知道燕王府很多人都去各地採購,不過許猛也是北方人,並不知道這種病,才有此一問。

    「當真,一旦進入交州,詢問當地人編織。希望征南大將軍提前有所防備。」司馬季相當鄭重的道,「再者橫山不易攻克,在進攻之前最好建立水軍,沿海岸南下,一旦攻擊受挫,可以在橫山以南登陸,前後夾擊。」

    數萬晉軍的命顯然比爭權奪利重要,司馬季希望楊珧知道面對的困難提早防備。經過一番深談之後,許猛見到司馬季從來沒見過的鄭重之色,立刻寫了一封信,命人送至洛陽。

    「殿下!」許猛叫住要離開的司馬季沉吟一下提醒道,「大人這個稱呼,以後還是要斟酌一下。」

    「知道了,以後有人會改!」司馬季打了個哈哈,他可沒說自己要改,可以你們改麼。
V123210 發表於 2019-3-28 07:10
第四十四章 籠絡

    「區區豎子之言,二弟不必如此鄭重,司馬青玄居於北疆,要說對鮮卑、高句麗有些瞭解,那還說的過去,交州之言不可信。」太尉府內,楊駿指點江山,氣吞萬里如虎,吐沫星子橫飛。

    拿著信件的楊珧微微皺眉,就好像有一堆蒼蠅繞著自己的腦袋飛舞,有這麼一個人在,明顯打斷了自己的思路,很是疲憊的道,「所謂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武帝為了滅吳,前後準備長達十幾年,終於一戰功成,大哥未免有些過於樂觀。」

    「象林之所以裂土為王,確實是因為中間這座名為橫山的山脈,使得交通不便,當地的氣候也確實讓當年的漢軍畏懼,進而嘩變不願遠征。此次南下,這些困難都落在我們身上。」楊珧不慌不忙的對著楊駿道,「燕王建議,此次徵兵範圍包括、揚、荊、廣、交等地的山越,在廣州打造戰船,一旦戰船打造完成,水陸並進,直取橫山,進而滅掉林邑。」

    「二弟,你真的相信這個黃口豎子?」楊駿略微有些尷尬,總是被弟弟打臉這誰受得了?

    而且楊駿和楊珧的性格相反,如何對待朝臣,如何對待賈後上從來沒意見一致過。

    「二弟,你這個征南大將軍可是為兄爭取過來的,都督兩州兵馬、徵調四州、為征南大將軍,如若一戰功成,我楊氏的地位會越加穩固。你可不要辜負了為兄的期望啊。」楊駿提點著楊珧,一副我這都是為了你好的樣子。

    這幅樣子讓楊珧心中鬱結之氣更加升騰,好不容易才平復下來道,「我走之後,希望大哥尊重宗室,敬重皇后,對朝臣以禮相待。不要像是現在這樣,我就不擔心了。三弟性格直接,你切不可疏遠了他。」

    司馬季遠在幽州,當然不知道這次南征成行的真正原因。原來是楊駿主動提出讓楊珧出征,其實本來是想要楊濟去的。因為三兄弟當中,楊濟本身就以武藝出色聲名遠播,要不是楊濟身兼太子太傅,楊駿本來想要讓楊濟去的。

    楊珧、楊濟雖然都對楊駿現在這副做派不滿,但楊珧好歹還將就一下方式方法,楊濟說話就很直接了,楊駿現在對楊濟也頗為冷淡,楊濟最近也沒來過太尉府。

    而這正是楊珧擔心的地方,離開太尉府之後,楊珧就轉道去了楊濟的府邸,「我離開洛陽之後,你一定要小心謹慎,大哥心在太過於跋扈,稍有不慎可能讓我楊氏遭到滅頂之災,多年以來,已經有不少臣僚說過這種話,尤其司馬氏諸王各個兵權在手,一定要慎之再慎之。」

    早在司馬炎活著的時候,右軍督趙休亦上書說:「王莽五兄弟都為公,後來兄弟取代了劉姓。現在楊氏三公,都在高位,歷史上經常會出現朝廷變故,臣私下裡為陛下擔憂。「由此楊珧更加恐懼,固求退位。

    「二哥你放心,我一定內護太子、太后、外勸大哥。」楊濟鄭重的答應道。

    楊珧微微搖頭無奈道,「主要是太子和太后,咱們這個大哥,眼睛一直在看著天上,地上有沒有東西?會不會扳倒自己,他已經看不到了。」

    「這?」楊濟莫名的看著楊珧,不知道自己這位二哥到底是什麼意思。

    「在洛陽多留點心!」最後楊珧還是只能留下這句話。

    第二天楊珧出洛陽,南下荊州,荊州只不過是第一站,此去遙遙上千里,隨行的還有五千禁軍,就像是眾人所說,北人南征確實阻礙過多。幸虧晉朝已經一統天下,不然就會面臨當年曹丞相的尷尬。

    此次南征,楊珧還是認為以南兵為主,這少不了要對一些南方士族進行籠絡。但這也不容易,因為伐吳之戰後,這些南方士族在洛陽眼中就是一群失敗者。既然是失敗者,那還客氣什麼?吳國的那些家族倒楣就倒楣在他們是最後一個,晉朝已經不需要像是對待蜀國君臣那樣籠絡,做戲給吳國那些南方士族看了。

    當初吳國那些高官雖說不至於洛陽朝堂上一個沒有,但基本上處於一個尷尬境地。通常沒人徵求他們的意見,只要他們發表意見,基本沒人聽,就算有人聽,也不會執行。

    晉朝的官都不夠北方士族分呢,這些原來吳國的亂臣賊子,在北方士族眼中,充其量比匈奴、鮮卑強一些罷了,都是被打服的敵人。背地裡包藏禍心誰知道?居於山水之間和百越為伍,誰知道他們在想什麼。

    楊珧此行並非手到擒來,客觀的困難都是存在的,司馬季在信中忘記了南北這個問題,楊珧不會忘。總的來說,楊駿只是看到了戰勝後楊氏權勢更上一層樓的機會,沒看到這其中蘊含的風險。

    「征南大將軍已經出城了!」回到內宮的董猛微微躬身,輕聲輕語的稟告著。

    本來背對著門口的賈南風,十分高難度的把脖子轉了過來,眼底凶光畢露,「知道了。」

    楊珧此行頗為緩慢,畢竟朝廷沒有說要限期征討,當年武帝滅吳準備了十幾年,最後還是滿堂朝臣反對,才終於找到了滅吳的機會。

    十一月初,楊珧到達江夏郡,攝入骨髓的陰冷讓他有些不自在,不過當地的官員顯然已經習慣如此,楊珧到達江夏後,使用起來了在洛陽楊駿使用的招數,封賞。

    在洛陽的時候楊珧對楊駿此舉是萬分看不上的,不過此一時彼一時,洛陽是晉朝的權力中心,士族高門如此眾多。楊駿能封賞過來麼?

    而這裡就不同了,從整體性上來說,南方士族被排斥在晉朝權力中樞之外,封賞這是南方士族需要的東西。南方這些士族不缺錢,缺的是地位。

    楊珧推杯換盞的同時,北境的燕王環境還不如他呢,司馬季也在享受著西伯利亞寒風的威力,「一個交州日南郡都有一萬六千戶的戶籍,我手中三個郡的土地,才兩萬戶。這還有天理?」迎風招展的司馬季憤憤不平的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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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棉花

    尤其他還站在海邊,司馬季本人倒還沒什麼不適,站在他旁邊的楊乾就有些受不了了。畏畏縮縮隨著海風搖擺,牙齒打架的開口道,「殿下似乎不懼嚴寒。」

    「還可以,徐徐海風和陸上不同。」司馬季沒什麼特別的反應,這才哪到哪,他前世可是住在中國最北方的省份,高句麗人在他眼中都是南方人。

    這氣溫司馬季不知道準確的數值,反正不算太冷就是了,晚上結冰白天融化,在冷能冷到哪去?

    知道楊氏好日子不多,司馬季對楊乾產生了一種奇怪的同情,這幾天走到哪裡都帶著他。不得不說士族確實比一般人見識超凡。

    上山帶著、看運河帶著、到海邊帶著,同時還不忘記給楊乾畫餅,日後燕國藩軍都交給你云云,如果楊乾日後不被賈後株連的話。

    不過楊乾說的天氣,司馬季倒是想起來,幽州的天氣確實不太穩定。這不應該,在他後世的印象當中,北京周圍應該算是氣候很穩定的,除了有點霧霾之外。

    楊乾再三暗示應該回去了,司馬季根本不為所動,看看曬鹽場的進度。楊乾無奈只能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殿下,楊乾有話想說。」

    在司馬季做出一個請的姿勢後,楊乾道,「不知道這個鹽場是否能按照殿下的設想產鹽,但有一點,我大晉鹽鐵專營,殿下大張旗鼓的建設鹽場,恐怕?」

    不臣之心已經昭然若揭,司馬季之心路人皆知,鹽代表著財富,司馬季這等於立了一個靶子讓別人打,楊乾覺得自己應該提醒一下。宗室藩王就已經夠引人注意了,一旦插手朝廷的專營項目,前漢吳王劉濞的例子可不遠。

    「真要是成功了,洛陽來人上交就是了。」司馬季滿不在乎的道,「畢竟是造福百姓的事情,朝廷做也是一樣的。等到有了穩定的產量,就讓刺史告知朝廷。」

    「殿下高風亮節!」楊乾憋了半天,只能說出來這句話。

    司馬季掃了對方一眼,憋得難受吧?我為什麼要擔心?朝廷拿走又能怎麼樣?能把鹽場搬走麼?既然搬不走,還不是要讓封國的百姓來幹活?

    既能讓幽州富裕一些,有能提高就業率。就算是最差的結果,洛陽覺得不能好處有讓燕國拿走,遷徙過來一批人幹活,司馬季仍然是賺的,從知道日南郡都有一萬六千戶之後,燕王殿下就已經瘋了,做夢都在搶人。

    等到在北平郡找到鐵礦也是如此,有種就把唐山鐵礦搬走,搬不走他這個燕王還是最大的受益者。

    楊乾充其量能想到一些錢,司馬季想到的更多,而且不好意思的是,晉朝時期錢沒什麼價值,在三國混戰當中,各地軍閥造了很多劣質錢,導致現在百姓對銅錢沒什麼感情。比較喜歡以物易物,按照歷史,這種情況還要持續個三百年。

    而中國又是一個比較缺銅的國家,所以在貨幣這上面其實很複雜,司馬季短時間內也沒什麼好辦法。

    終於在楊乾身體熱量急速流失完畢之前,司馬季也感到一點寒意,完成了這次鹽場之旅,其實司馬季倒是有辦法讓楊乾暖和一點,不過一看到對方頭頂的發髻就算了,狗皮帽子不太合適對方的髮型。

    楊乾說幽州天氣異常司馬季也沒往心裡去,這麼大的國家,不是這裡水災就是那裡旱災、不是颳風就是下雨,這本身就是正常的,這是中國,不是馬耳他。他知道晉朝的氣候處在歷史上一個不穩定時期,可這又怎麼樣,王朝滅亡怪天氣,這特麼不是很無恥麼?

    關中每三五年就必有一場大旱,而每次大旱因為搶水爭鬥,都會引發村莊鬥毆,甚至是宗族鬥毆,每次都會死上好幾條人命,這是這個年代的常態。

    有怪老天爺的功夫,他還是多想想從哪掏點人口出來比較重要。最近的閒暇之餘司馬季就是在和楊乾紙上談兵,猜測已經出發的征南大將軍楊珧,會怎麼打這一戰。

    「如同殿下所說,分出一隻水軍沿海南下,這可能就要寄希望於南人了,咱們北人不習水戰,這也是大將軍對南方士族籠絡的原因。」楊乾對著交州地圖指指點點道,「日南郡此處比較複雜,當地百姓大多數都是土人,所以時常反叛。」

    「其實最好還是把當地土人遷徙,不然總是事倍功半。」司馬季一聽當地絕大部分百姓都是土人,立刻就知道這一仗其實並不容易,「聽說當地叢林密佈,總之剿滅不易。要是朝廷開鑿一個聯絡南北的大運河,這批土人倒是留著還有點用,可以作為勞動力使用。」

    「殿下的意思是,掠奪其人口,用來開鑿運河?然後在放掉他們麼?」楊乾小心的詢問著,這都也不失為一個辦法,燕國現在不就正在開鑿運河麼。

    司馬季把視線從地圖上收回來,冷漠的道,「我可沒說他們能活到運河貫通那一天。」

    掠奪人口確實是一個辦法,孫權就是用這個辦法消滅了吳國境內的山越。要作亂要有人口支撐,連人都沒了,拿什麼作亂?

    「殿下,一個胡人求見,他說自己叫提拉伽。」侍女木馨步步生蓮的走進來低頭道,「他說自己帶來了殿下想要的花,就是白色的那種花的種子。」

    棉花?司馬季一下就精神了,站起來道,「是那個胡商,讓他進來。」

    「在下告退!」楊乾對司馬季和胡人的事情沒有興趣,起身告辭道。

    「中尉既然有事,那請回!」要不說司馬季這個人真是半點人情味都沒有,根本沒有挽留的意思。

    他還以為提拉伽在絲綢之路上嗝屁了呢,看來對方還是發揮了三哥小強一般的生命力,在恆河水的加持之下,沒有成為絲綢之路上的一堆白骨,成功回來了。

    其實這可以算作是兩人交易的第一單,不知道提拉伽能帶回來什麼?

    「殿下,提拉伽這次回去,找到了你所需要的花,這種本身在我們國家就很常見!」提拉伽操著那股咖喱味的口音道。

    司馬季原諒了對方的口音,棉花這個名詞一聽就知道,最早就是被當做花引進的。用來禦寒已經是很後來的事情了,不過西域國家已經開始種植,卻確實是原產於印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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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燕王相馬

    按耐住心中的起伏,司馬季做出一幅波瀾不驚的樣子,就算棉花十分重要,他現在也要做出不重要的樣子,不然這就可能造成接下來的交易當中,自己處於不利的位置。

    接過來這包棉花種子,春天來了他就會命令佃戶試種。保持希望同時不太抱有多大希望,為什麼呢,因為這個年代的棉花,不一定就是他認識的棉花。

    因為這就如同自然演化一樣,泰迪和藏獒都是狗,可它們卻是完全不一樣的狗。而蘿蔔的祖先阿富汗蘿蔔,實際上長得一點不像是蘿蔔,用來吃的根莖長得和野山參差不多大。這就是司馬季總覺得人參馴化到最後,最後結果就和蘿蔔差不多的原因。

    以晉朝所處的年代,司馬季明白無法繞過南亞地區,因為後世很多的作物,本身就是南亞地區的人首先開始種植,然後才傳播四方。

    棉花只不過其中一個例子而已,類似的例子還多得很。至於印度這個地方在世界史當中的位置,一直是和中國齊名的。

    任何國人對祖先的讚美文章,把國人和中國的詞彙一換,換成印度人讚美印度都成立,經常上外網的網民,很容易就能發現這一點,尤其是兩國網民在撕逼的時候,那口氣簡直是一模一樣。

    在提拉伽離開洛陽往返絲綢之路的時候,同樣離開洛陽的司馬季讓王府護衛捎話,表示燕王希望品嚐到異國風味的美食,暗示提拉伽多從吃得上想想辦法。

    一般人也就認為燕王是為了滿足自己的口腹之慾,實際上這就是讓提拉伽將中亞、西亞、南亞已經很普遍的作物,想辦法弄到晉朝來。

    現在看來提拉伽記住了這件事,而且比起運送別的貨物,將本地已經很普遍的食物原料、種子,作為貨物運過來風險很低。樂觀的提拉伽甚至認為這是燕王在第一次的買賣當中,打著照顧自己主意,看看他這個胡商到底有多大本事。

    和金銀器具相比,運送一些食物種子確實不值一提,一般人都會這麼想。但司馬季明白,就是這些食物種子,帶來的作用遠遠比什麼絲綢、金銀都要大。這才是絲綢之路最重要的作用,他能改變整個中華文明的飲食。

    僅僅是一個棉花,司馬季就可以斷定自己賺了,更不要提可能還有意外收穫。

    果然,司馬季不置可否的樣子,讓提拉伽覺得必須要拿出令人眼前一亮的東西,因為這次他已經壓上了所有家產,不在司馬季這裡得到本身想要的東西,他都無法在回到貴霜帝國一次。

    「殿下,在回到我的國家以後,我尋找到了一批國內如何種植的書籍!」提拉伽心一橫把自己這次歸來的全部家底往外掏,「裡面詳細的記錄了一些作物的種植方法,當然還有不少作物的種子,以及上百批駿馬、還有買來的女人、駿馬和女人雖然還在洛陽,但馬上可以送來,我本人則攜帶著種子和書籍先來到幽州。」

    司馬季豁然站起來,提建國同志!不對,提拉伽,一個外國人不遠萬里,來到中國攜帶了幫助中國完成農業作物多樣化的書籍,這是什麼樣的精神,這是共產主義精神。

    當然從另外一個視角,司馬季此時也可以說無恥僱傭間諜,偷竊南亞鮮血智慧的結晶,把自己的農業建立在南亞人摸索的基礎上,這要是美國人知道了,肯定指責自己盜竊知識產權,說不定還會引起貿易戰。

    有一點司馬季可以斷定,如果歷史大趨勢不變,以後印度還是需要中國幫著補全歷史。在沒有紙張的文明當中,書寫記錄是十分容易失傳的。阿拉伯人就沒有這個問題,因為阿拉伯人的時代造紙術已經傳播,從那開始阿拉伯人的歷史就很清晰。

    「只要老子不說,誰知道是南亞人幫著自己少走了彎路。沒人知道,那就是不存在。」司馬季已經迫不及待的看看提拉伽帶來了什麼東西。

    幾天後,偌大的燕王府當中,一批批毛色各異的高頭大馬盡皆嘶鳴,

    「這就是漢武帝魂牽夢繞的汗血寶馬?」對是不是發情的嘶鳴充耳不聞,司馬季蹲在一匹棗紅駿馬背後,眼睛一直盯著駿馬胯下的雄壯,嗯,很有活力。提拉伽還比較老實,沒有把駿馬閹了販賣過來。不然這批駿馬的價值就大打折扣了。

    不得不說這批駿馬,還就是比他經常見到的蒙古馬賣相好得多。幽州一個相馬專家圍著這批馬指指點點,時不時地點頭,臉上浮現出來痴漢般的笑容。

    「果然神駿,體型飽滿優美、頭細頸高、四肢修長、皮薄毛細,步伐輕靈優雅、體形纖細優美,再襯以彎曲高昂的頸部,完美的身形曲線。在下曾經在長安見過一批汗血寶馬的後代,相差不多。」相馬專家頻頻點頭道,「前漢武帝,曾經因為此馬和大宛爆發過戰爭。燕王殿下這批駿馬如此神駿,讓愛馬之人羨慕啊。就算是塞外鮮卑人,精挑細選的良馬也無法與之相比。」

    「作用不同不用厚此薄彼。」司馬季繞著這批馬走了一圈,基本上可以確定都沒被閹割過,淡然的開口道,「塞外那些馬,有他們的獨到之處。」

    光是神駿未免低估了汗血寶馬的價值,只有一個大的優點,他去找夏爾馬的祖先更好,完全可以代替耕牛耕地。

    覺得沒有問題便把馬伕招呼過來道,「要好生看管,多注意馬蹄,沒事用銼磨掉長出來的蹄子,還有就是把蹄印拓下來。」

    「是,殿下!」馬伕點頭一匹一匹把這些汗血寶馬牽走。

    「殿下為何要拓下馬蹄呢?」一批貨物脫手,心情非常不錯的提拉伽開口詢問著。

    當然是為了把馬蹄大小印下來,到時候快速製造馬掌,司馬季清清嗓子自顧自的道,「這是本王獨有的相馬方式。」

    要是學漢武帝那麼打仗,兩場仗下來,他這個燕王光是因為馬瘸的問題,就能賠尿褲子。

    哦!提拉伽恍然大悟,要不說別的胡商能在洛陽賺的飛起,他就賠的快上吊呢。晉朝距本身有汗血寶馬,當年漢武帝弄回來的那批汗血寶馬還在繁衍後代,提拉伽卻來晉朝販馬,三哥的腦回路果然不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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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剿匪

    司馬季斷定,沒有自己這個燕王來接盤,估計絲綢之路上的白骨就有提拉伽一個。

    然而,他還是沒有能得到琉璃工匠,只是又得到了一些異族女人,現在粗略一算,燕王府的女眷人數穩穩破千,再來幾年時間,就可以跟洛陽皇宮比一比了。

    提拉伽買的這批女人,司馬季打眼一看,有點中東人的長相。不過語言不通他也問不出來到底這些女人原來住在哪,還是要日後詳加審問才行。五官都很端正,其實審美觀這個東西雖然有細微差異,但大方面是相同的,美就是美。

    「殿下,聽聞這批女人能歌善舞,略加調教絕對讓殿下開心。」提拉伽湊前一步,猥瑣的笑容活脫脫一個吃著人血饅頭的老鴇。

    「然而還是沒有琉璃工匠,不過本王還是可以等等你,不過希望你不要別人搶了先。」司馬季俯視著提拉伽,明白無誤的告訴對方,幫自己辦事的可不止一個胡商,你只是其中的一個。

    提拉伽趕忙保證自己對錢?是燕王殿下絕無二心,一定加緊辦妥這件事。同時邀功不會在有比自己更急盡心盡力的胡商,這批異域美女就是自己忠心的表現,「提拉伽保證,這些都是少女,燕王殿下試一試便知。」

    一聲不輕不重的輕哼提拉伽沒聽到,司馬季神戶的幾個侍女此時充滿了怨念。恨不得掐死這個胡商,「行了,你記得我的吩咐就好。」司馬季懶洋洋的開口道,「你應該當心的是你的同行不要搶先得手,而不是擔心別的。」

    「春耕之後,就該嫁出去點人了。」司馬季不知道第幾次這麼想著,浪費資源。春耕之後試種棉花、洋蔥和茄子。這只是一個開始,事實上除了有數幾種糧食作物之外,剩下的所有瓜果蔬菜、糧食到種的原產地都在歐亞大陸。

    美洲的高產糧食固然也重要,但卻被誇大了很多。這還是自然演化的問題,就像是司馬季知道現在的胡蘿蔔根莖小的和野山參一樣,早期的西瓜外皮厚的出奇,外表也和冬瓜差不多,拋開就是放大的石榴。至於玉米的祖先,結出來的粒十根手指都能數完。

    人們一般認為的高產作物,那都是二十一世紀被科技干預出來的東西,不代表他們原來也有這種產量,所以燕王不惦記在美洲的漏網之魚。

    棉花還要用上兩三年看看產量,如果達標就可以製作冬衣,這也就表明棉花在晉朝的環境中站穩了腳跟,這樣以後冬天老百姓可以好過許多。

    總能什麼都奔著羊毛使勁,後世的澳大利亞還沒現在的晉朝人口多呢,沒有可比性。

    「好,博物誌我改完的部分,等待印刷完畢就可以做教材。鐵礦還是不能急,跑不了。大牢已經完工,運河也快了。開荒蓋房也基本完事。」司馬季這麼略微一回想,好像繼任燕王的第一年,他好像也做成了不少事。

    趕時髦的說一句,可以形容為,封國在巨大的勞動熱情之下,提前實現了五年計畫。

    「巧惜姐,你看殿下怎麼總是盯著那個東西出神?」不遠處小青拉了拉巧惜的衣角,神秘兮兮的道。

    兩個侍女的視角下,燕王司馬季正蹲在一批汗血寶馬的背後愣愣出神,不過這匹馬是公的,胯下雄壯之物前後搖擺,彷彿在譏笑愚蠢的人類。

    「少說兩句,殿下可能正在想如何相馬的問題。」巧惜糊弄著小青,臉色紅紅的,顯然自己也並不相信這套說辭,心中一樣疑問燕王殿下為何總是盯著那東西?

    就在這時候司馬季回頭嚇了兩個心虛的小丫頭一跳,司馬季沒發覺什麼,但一想不對,正好直勾勾的看到了嘲笑人類渺小的汗血寶馬,心裡暗道,「這兩個小丫頭聯想力還挺豐富的!」

    「李山還沒有回來麼?」司馬季慢慢的站起來,腿都蹲酸了,也不管小丫頭怎麼聯想直接開口問道。

    「還沒有!」巧惜趕緊回答著,「不過有賴於殿下神威,一定會很順利的。」

    「哦,刁民總是不讓本王省心。」司馬季嘆了一口氣,李山帶著一批護衛,同時領著上千名徭役剿匪去了,當然徭役只能做做後勤工作,主要還是幽州刺史許猛指揮的邊軍。

    古代環境當中,匪患是家常便飯,他記得小時候看到一種說法,新中國之前湘西土匪已經存在超過八百年,從北宋滅亡開始一直到解放前。土匪生命力之頑強可見一斑。

    漢末黃巾作亂,同時也引起全國的山賊、土匪盤踞,可以說三國的各種軍閥,都曾經和土匪作戰過。不打土匪的軍閥都不能算是一個合格的軍閥。

    幽州也有山賊佔山為王,就在北部的燕山當中藏匿,人數有個五六百人。不過一直以來都沒做什麼大亂,事實上之前司馬季都不知道這些山賊的存在。梳理封國戶口的時候,才知道山裡面還有一些不速之客。

    本來只是劫掠什麼的,算了一下投入產出比司馬季不想搭理對方,但前幾天有山賊襲擊了開鑿運河的徭役,還殺了兩個人。這就讓司馬季炸了,他缺人有缺出來心病了,山賊還想殺了自己的佃戶,是可忍孰不可忍。

    而且大牢在剛剛建成,燕王殿下現在就缺人往裡塞,實現自己的勞改大營計畫。撞到槍口上,就算這批人倒霉,這事肯定沒法善了,不把這些山賊的骨頭榨出油不能算完。

    「等把那批山賊抓到,我讓他們修五十里城牆,敢殺我的佃戶。」司馬季碎碎念,不過這也給她打開了一個新世界大門。

    本來他就要去一趟平州,這次佃戶被襲擊才讓司馬季發覺,其實新的幽州大牢也不是很難裝滿,他還領著鎮東將軍的官職,雖說燕國境內就這麼一群山賊,但平州這麼大,肯定有不少山賊佔據山頭的,把這批山賊都抓到,就可以運轉大牢了。

    給老百姓一個朗朗乾坤,安全的生存環境,燕王殿下從來沒覺得自己如此責任重大。是時候開啟平州剿匪記副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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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毫無英雄氣概

    「對了,換給那個胡商的東西,還沒有計算好麼?」剿匪的事情短時間急不來,司馬季又問起這次的交易,也算是沒事給自己找事幹。

    「還在計算,相信不長時間就能把賬本拿過來了。」兩個侍女跟在燕王身後亦步亦趨道,「這次交易的物品數量很大,賬房也要一點時間。」

    「不對!是我的疏忽。」司馬季猛然停下,沒頭沒尾的道,「找幾個工匠過來,現在就要!」

    「是!」巧惜也不問為什麼,馬上微微一欠身就離去。

    這確實是司馬季疏忽了,這種涉及大量計算的事情發生,他應該想起來如何解決的。不過宜早不宜晚,現在想起來還不算晚。

    這麼一想就是滿滿的既視感,還在洛陽的時候司馬季在接觸胡商的時候,就覺得好像少了一點什麼,今天又碰到類似的事情才想起來,少的就是算盤。

    「先讓工匠等著,誰也不要進來打擾我。」司馬季對著幾個侍女吩咐道,「再拿幾隻鵝毛過來!」

    司馬季記得自己上小學的時候,曾經學過一個學期的珠算課。當時還經常出現新聞,哪國的一個神童,通過人腦擊敗最新型的計算機什麼的。

    任意一個工具出現肯定有一定的背景,算盤出現在北宋年間,也可以小小的證明宋朝商貿上確實發達,拿著直尺量角器的司馬季,首先閉目片刻進行回憶。然後開始畫起來,算珠上二下五,十排算珠應該是完全夠用了。

    這並不複雜,畫好之後司馬季就對著紙上的算盤十指大動,他並不是精神病復發,而是在回想一些基本的使用辦法,畢竟算盤已經很長時間沒人用了,心中發狠道,「這都忘了,當初不是白挨老師的揍了麼!」

    半個時辰之後,司馬季拿著九九口訣和進位口訣,一個算盤草圖從房間裡面出來,就看到門口等著已經腿發酸的工匠,沒多廢話直接把草圖遞過去,「照著給我打一批出來,打好之後直接送到顏嚴那裡,分發給所有王府下的產業。」

    巧惜拿著另一個口訣表,看了又看雖然不太明白到底是什麼,但能感覺出來很厲害。

    「殿下這個工具,似乎可以提高算數速度。」巧惜只是憑著感覺讚歎著,「很多商販都會因為殿下的工具感謝你的。」

    「我有很多東西教不了!還是要靠別人去補充。」司馬季楞了一下才一語雙關道,「有機會還是要多學習才行,孔子說,三人行必有我師焉。把這些口訣也印刷出來,以後有用。」

    數學!這真是一個大問題,這可不是幾個口訣就能解決的東西。光靠幾個口訣就指望數學進步,那是不可能的。自吹自己古代數學強大的國家,莫過於發明0的三哥。

    可眾多文明當中,數學體系當中都偏重於算數。包括、西亞、南亞、東亞的國家概莫能外,眾多文明當中都是算數體系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但要說提及到涉及到幾何的記載,不敢全是空白,但所佔據的比例極少也是真的。

    不能說眾多文明都走了偏路,考慮到時代那時候的人,一般都會選擇重算數。

    拿勾股定理來說,遠在公元前約三千年的古巴比倫人就知道和應用勾股定理,他們還推算許多勾股數組。公元前一千年,周朝數學家商高就提出勾三、股四、弦五。差不多也是同一時間,印度數學家也發現了這個定理。

    然而,這些文明都沒有把勾股定理證明,幾何學在眾多文明的數學體系當中,處在一個被長期忽視的位置。唯一一個例外就是古希臘人,他們對不務實的幾何學感興趣。

    先秦諸子百家,思維方式和環境上可能對幾何做出研究的,只有名家、道家和墨家。名家講究以思維的形式、規律和名實關係為研究對象的哲學派別,但名家還不如道家、墨家有名,連道家都變成了現在這樣,名家更不用說了。

    後世提及古代數學,其他文明都寥寥無幾,一打開列表清一水的古希臘數學家。

    「距離文明集中區太遠,有好處也有壞處。把晉朝的事情辦完了,一定要走出去看看。說不定能把幾何原本弄過來!」司馬季倒是很希望自己能彌補這個空缺,可惜他為數不多的幾何知識早忘得一乾二淨,因為在生活當中真的用不到。

    幾何原本在各種穿越小說當中有很高的存在感,現在應該還在希臘人的手裡。

    啾啾兩支弩箭帶著呼嘯的聲音掠過五米的距離,一支插進一個山賊的咽喉,另外一支射穿了另外一個人的後頸,隨即不少穿著甲冑的軍士從密林當中鑽出。

    「官軍!」驚叫的聲音從一個山賊的口中發出,其他幾個山賊立刻逃跑。身後漫山遍野的晉軍魚貫而出,一眼望不到頭。

    北方燕山,李山帶著王府護衛跟隨五千晉軍已經逼近山賊老巢。山賊只有五百多人,司馬季軟磨硬泡的讓許猛弄出來五千晉軍進山,這就是標準的殺雞用牛刀。

    一般人認為小題大做,司馬季並不這麼想,難道老子有人數優勢還要玩陣前單挑?這不是標準的傻叉麼?燕王從不嫌棄自己的對手弱小,就怕對手不夠弱。

    下午時間,拉網式搜山的晉軍已經把對方老巢團團圍住,手提腰刀的李山對著山寨大喊道,「裡面的賊寇聽著,我們足足有五千人。不是傻子的話立刻投降,燕王仁慈或許可以饒了你們,如果頑抗,燕王殿下已經說了,冬天天乾物燥,不要怪我們放火燒山了。到時候你們一個個會死的面容淒慘。」

    「大哥,我們怎麼辦?官軍要放火燒山了。」一個小頭目歪著脖子看著帶頭大哥道。

    「他們不會!」領頭的山賊滿臉猙獰的道,話音剛落山下的晉軍就拿出火把,這種景象立刻就讓山賊一陣騷動,並不是所有人都願意玉石俱焚,晉軍有十倍的人數,還要放火燒山,在山賊眼中簡直毫無英雄氣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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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都是為他們好

    「燕王令,賊寇負隅頑抗,一旦破寨,男女老幼一律屠盡,山下有家屬者,全家連坐賣給胡人為奴!」李山扯著嗓子對著山寨大喊,「如何選擇,爾等時間不多。」

    我特麼的!山寨當中的山賊簡直日了狗,大晉王朝的官軍,不說是所到之處秋毫無犯吧,可你也不能張嘴就要屠寨,什麼男女老幼一個不留,全家連坐,簡直比山賊還要殘忍。

    五千晉軍如同一睹巨石壓在所有人的心頭,可以說晉軍一個衝鋒就可能攻破這個山寨,可就是這種局面,晉軍還在威脅他們,簡直豈有此理。

    因為李山的這些話,整個山寨人心惶惶,又不是所有人手上都有血案。因為一部分人他們所有人都要被屠滅,大部分人都覺得很冤。

    不少人都是有家人的,要是因為反抗變得全家連坐,這也太冤了。

    「放心,官軍是不會這麼做的!」山賊頭也發覺了不少山賊的異動,趕緊開口安撫人心。

    這個時候最重要的就是安撫人心,山賊頭敏銳地感覺到了這一點,然而……

    此時站在最前方的晉軍散開讓不一條路,一批弓箭手從後方出來,搭弓引而不發,另外一些士兵正在箭頭上點火,顯然放火燒山絕對不是開玩笑。如果放火燒山不是開玩笑,那麼全寨屠盡、家屬連坐呢?

    「咱們跟他們……」知道事情緊急,山賊頭也不想坐以待斃,抽刀就要拚命。可是話沒說完,身邊的一個山賊直接手起刀落,讓佔山為王的山賊頭在世界上消失。

    「我們投降!」提著山賊頭腦袋的大漢對著山寨外的晉軍大喊道。

    約莫一炷香的時間之後,山寨營門大開,裡面的山賊一個一個從裡面走了出來。扔掉手中的武器,被晉軍捆成了一串粽子。

    李山把抽出的腰刀重新插了進去,對著邊軍的小校道,「山寨還是要燒掉的,有勞看著不要變成山火,至於山寨內的東西,就當是感謝軍士們的幫襯。」

    「護衛太客氣了,燕王如此賢明,身為不少士兵都十分感謝。剿滅這股山賊,距離路不拾遺、夜不閉戶也是不遠了。」小校有感而發,不少士兵都是幽州本地人,剛開始雖說對徭役頗有微詞,但新的房屋修建好了後,這種不滿也就消失了。

    永平元年正月,司馬季剿滅封國山賊,至此封國內無匪患,人心思定。刺史許猛隨即將剿賊擴大到整個幽州,一時間幽州大定。

    以夯土圍牆搭建高台,上有軍士看守,下有牢卒巡邏。牢房之外都水溝圍著,挖土越獄就會浸水,只要不碰上飛簷走壁的人物,基本上是插翅難飛。水溝連同一個大坑蓄水,這是讓犯人洗澡用的。

    牢內不存在任何銳利的東西,連碗都是木頭的,不許有橫樑,犯人不許留有帶子繫腰,取而代之的是不過一掌的麻繩,鑽孔繫住防止褲子掉落,這是以防止犯人上吊。

    就這群古代人還想和自己斗?你們能想到的我都能想到,司馬季在牢外看了一圈,覺得受限於古代條件,但也基本做到他可以接受的地步,還算滿意。

    「山賊當中有沒有犯下命案的?審出來了沒有?」司馬季手插褲兜仔細的詢問道。

    「都已經審出來了,我找了經驗最豐富的縣尉。」李山低頭陰測測的道,「保證沒有一個漏網之魚,就像是殿下說的除惡務盡!」

    「把這些殺過人的山賊通通隔離,不要和普通犯人關在一起。」

    唔!學的倒是挺快,司馬季瞭然的點頭,伸出一根手指強調道,「肉刑這個東西,能不用還是不用,其實有很多聰明的審訊方法,尤其是山賊這麼大的群體,不需要用刑就能達到目的,你不就是親眼見到對方自己投降的麼?」

    「不過話說回來,你當時真的要屠寨麼?」司馬季忽然停下很認真的問道。

    「這個在下也沒有決定,雖說山賊十分可惡,但在下確實有過猶豫。」李山微微皺眉,有些猶豫的開口。

    明白了!這些山賊如果不投降,可能真的會被屠滅,都是一念之間的事情!司馬季不知道如何評價,古代的人命確實也就是這麼回事,晉軍剿賊把山賊殺光,好像也沒什麼不對。

    「進去看看!」新大牢畢竟剛剛投入使用,除了有些潮氣之外還算乾淨,在牢頭的引領下司馬季就帶著一群護衛走了進去。

    「燕王,我冤枉啊,小人只是被山賊裹挾,不得已才投入其中。小人在山下還有老母!」

    「小人只是給山賊做牛做馬,從來都沒有殺過一個人啊!」

    司馬季一進來整個大牢立刻喧囂起來,不少人都聽說過,因為上代燕王病去,現任燕王斷髮改裝,處在人群當中一眼就能看出來,一見到燕王來了,不少人立刻喊冤。

    「都老實點,殿下如此尊貴的身份,也是你們亂喊的。」老頭張牙舞爪的嚇唬著,可惜沒有作用,山賊群體還怕一個牢頭麼。

    司馬季轉了一圈又走了出去,對喊冤完全充耳不聞,出來之後內史樊兆進言道,「殿下,是不是將一批附逆者放掉,畢竟很多人罪行輕微。」

    「罪行輕微不是沒罪!大牢還是很充裕的,實在不行可以擴建。」司馬季不為所動的想了一下道,「從明天開始,找木匠、石匠、漆匠、以及絲織工過來,教這些犯人做工。願意做工的不妨減免一下刑時,拒不服從者,還是那句話可以替代肉刑的辦法很多,可以用犯人管理犯人。」

    「讓犯人有了一技之長,重新自由之後也可以養活自己和家人,我這可都是為了他們好,總不能出去又做賊吧?洗心才能革面,以後才是良民。」司馬季大義凜然的道,燕王表示自己從來說話算話,說要把山賊榨出骨髓油,就要榨出油。

    雖然打著榨油的心思,但這套冠冕彈簧的說辭還是很吸引人的,樊兆一聽好像恨有道理,有了一技之長的犯人,似乎就不會再去犯罪了。

    「李山!」司馬季回頭看著自己的護衛道,「刺史在代郡剿賊,你跟著一起去。早日還幽州一個太平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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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