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晉隋唐] 大晉太宰 作者:青山鐵杉 (連載中)

 
V123210 2019-3-21 23:40:26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31 40740
V123210 發表於 2019-3-28 07:11
第五十章 懸賞

    現在似乎除了開鑿運河還沒完之外,剩下的計畫都進入尾聲了,司馬季認為自己現在只需要等待收割一波一代賢王的讚美。

    「殿下,關於編戶齊民的事情,出現了一點小麻煩。」打臉總在不經意之間到來,記事顏嚴上前一步低聲道,「現在進展的不是很順利。」

    「說了什麼事?」司馬季眉頭一皺,他想不出來編戶齊民這件事能出什麼紕漏。

    「有些老人覺得故土難離,想要住在原來的地方。」顏嚴小聲稟告道。

    釘子戶?強拆?不對,應該不是這回事,晉朝的老百姓應該沒有這種意識,最重要的是沒有這麼大的膽子,他們應該清楚讓燕王不高興的後果。

    故土難離?司馬季倒是有點無法理解古代人這種思維,不過從顏嚴的口中,這件事正好打在了自己的麻筋上,還真就不能太粗暴的處理。

    老人不好惹,不光是在後世的中國,古代的老人同樣不好惹。古代的家庭關係孝道尤其受到重視,各朝各代都是如此,晉朝在這一點上還特別厲害。

    先是曹家篡位,然後是司馬家篡位,忠君那套連儒家自己都覺得解釋不通連續篡位的結果,只能在孝道上想辦法,雖然司馬季認為在國家層面篡位正常的很,可他只能保證自己這麼想,不能保證別人也這麼想。

    「編戶齊民人口集中,有助於提高安全。現在不說出現山賊,就算是一隻老虎闖進村寨,幾個佃戶能對付麼?」司馬季深吸一口氣道,「總有人不理解本王的苦心。」

    「我馬上讓人對不願意搬離的老人進行勸說。」顏嚴也知道司馬季斷髮改裝重孝道的名聲在外,不太意思對老人動粗,自以為可以懷柔的處理這件事。

    「不行,還勸說?整個封國之內,所有人包括他們的命都是我的,更不要提什麼房子、土地,這些都是我的,為什麼要勸說他們?」司馬季壓低聲音,顯然正在想辦法,孝道?讓我來梳理梳理!

    孝道?尊老愛幼!尊老!愛幼!愛幼……司馬季抬頭對顏嚴道,「所有不願意搬遷的老人,讓縣尉把他們的子嗣全部抓起來,如果這些老人可以不管自己的子嗣被關進大牢,大可以住在原來的住處等待子嗣回來。」

    這句話一出口,所有人都大驚失色,內史樊兆勸說道,「殿下,是不是小題大做了?幾個老人不願意離開原來的地方,又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

    「本王說編戶齊民,重新安置村寨,這就是封國內的命令。不尊號令就是犯法。」司馬季歪著頭盯著樊兆冷笑道,「如果留下不願意離開的老人,對已經聽從命令遷徙的佃戶就是不公平,所以不能因為對方歲數大了一些就不處理。公平比道德更加重要,省的以後有人在本王面前倚老賣老。」

    「這件事就交給你了,顏嚴!不用再上報了。我只要最後的結果!」司馬季清了清嗓子自語道,「有點涼,本王要回府了。」

    「殿下此舉是不是有些不近人情?」錄事童江小聲道,「畢竟只是一些老人。」

    「殿下的意思是,在封國之內,沒有人可以反抗殿下的意志。」主簿馮吉搖著頭道,「不要說是那些佃戶,其實你跟我,可能在殿下眼中也是如此,並不比佃戶奴婢高一點。」

    這點說的很對,司馬季就是這麼想的。甚至這也是他對士族橫豎看不上的原因。這些士族太過於強大,強大到了只要有個合適的時機就能篡位。士族為何強大,一方面壟斷了朝廷的官位,讓寒門根本無法進入朝堂。

    寒門沒有上升渠道,那就要找上升的渠道,各地藩王、甚至慕容氏、宇文氏都是他們上升的渠道,有機會打破士族的壟斷寒門是絕對不會放過的,哪怕是造反。

    還有一點就是這些士族囤積了大量的人口,本身有了官職在身,還有隱蔽了人口。造反的條件都具備,司馬季考慮到自己的屁股問題,一定要滅掉這個隱患,把人口從士族控制之下奪回來。

    幾天後,薊城城門口出現一張告示,司馬季懸賞一種黑色的石頭,封國佃戶奴婢任何人能找到這種石頭的,重賞!

    煤炭對於一個國家十分重要,尤其是後來的工業革命當中,煤炭可以說是撐起了日不落帝國的江山。他有多重要,可以從一個不太引人注意的例子中看出來。

    後世的人總是會奇怪,為什麼南美洲這麼多國家,為什麼就沒有一個國家可以發展到自保的地步呢?隔三差五的被美帝剪羊毛。

    南美又不是沒有要銳意進取的領導,至少還沒走上邪路的阿根廷當時發展趨勢就很好。為什麼不緊跟工業革命,把自己打造成為一個強國呢。

    事實就是南美洲國家做不到,整個南美洲直到二十一世紀,都沒有發現一座大型煤礦。南美洲的煤炭資源,佔據全世界儲量的百分之零點幾。將近兩千萬平方公里的面積,連一座大型煤礦都沒有。

    能跟上工業革命的國家,根本不會把煤炭出口,更不要提南美國家根本進口不起。工業革命,南美洲國家先天就已經被排除在外了。

    煤炭對司馬季也很重要,北平郡的鐵礦雖然暫時沒找到,但鐵礦就在那又不會跑遲早會找到的,找到之後他總不能砍樹煉鋼吧?就算是不提煉鋼這麼高大上的東西,用煤炭還環保呢,封國兩萬多戶要是都用煤炭,得少砍多少樹。

    保不齊不知道多少年後,已經習慣了使用煤炭的國人,就突然出現一個聰明人研究出來點什麼,這都是說不準的事情。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司馬季相信自己回來之前應該能得到好消息,因為他準備去一趟平州,「打造的雪橇好了沒有?」

    「好了!殿下,就是不知道能不能用的上!」巧惜款款而來把桌子上的水換成熱的,「看起來咱們幽州的雪並不大啊。」

    「到時候你就知道了!」司馬季伸出手刮了一下女孩的瓊鼻道,「塞外的雪遠比這裡大。」
V123210 發表於 2019-3-28 07:11
第五十一章 一口大黑鍋

    平州是晉朝設立,分昌黎、遼東、玄菟、帶方、樂浪等郡國五置平州,用來管理朝鮮半島和遼東,大概相當於朝鮮半島加上遼寧。下屬一共分二十六個縣,平州總戶數一萬八千一百戶,設立東夷校尉職位。

    這就是整個平州的家底,連交州南部一個小小的日南郡都有一萬六千多戶的戶數。從人口上來說,這可能是晉朝最貧瘠的州了,和交州一個郡弄了個平手。

    沒錯,司馬季掛的鎮東將軍職位,就是都督這個整個晉朝人口最少的大州。司馬機當初都督的青州,這其中的差距完全不可以道里計。

    平州人口過少,如果沒有內地的支援肯定是不行的,遼東一旦被截斷,整個朝鮮半島都會丟失,司馬季上次在孫慮面前只不過是誣賴高句麗人。實際上高句麗和幽州的接壤幾乎忽略不計,但和平州是真的面對面。

    襄平就是東夷校尉府所在地,管理平州的東夷校尉府在遼東郡,而不是在朝鮮半島上。

    在司馬季看來這就有點山高皇帝遠了,朝鮮半島一旦有什麼事,可能會來不及。

    進入遼東之後,司馬季就讓人把車輪換成了雪橇,一路上頂風冒雪朝著襄平進發。其中的艱苦自不必說,索性他前世的防寒知識沒有忘記,總算是一路行來波瀾不驚。

    「一到平州心涼半截!」一萬八千戶的戶籍分佈在二十六個縣,司馬季來之前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沒想到準備的還不夠。

    只是一眼司馬季就感覺到了不同,平州的結構似乎有半軍事化管理的意思。其中東夷校尉府某種意義上就是平州刺史府,日常運轉著平州的事物。

    進入城內,雪橇顯然就不太合適了,披著熊皮帶著狗皮帽子的司馬季下來步行。這也是東夷校尉何龍見到燕王的第一印象,雖然已經有所耳聞,可還是被這幅打扮驚呆了。

    「將軍,似乎對此行早有準備。」何龍沒有交司馬季殿下,而是喊出鎮東將軍的稱謂。同時也側面說了,司馬季的打扮真是另類。

    「本王領鎮東將軍已經不少時間了,這才來第一次已經是本王的不對。先進去再說吧!」司馬季說著話就在何龍的引領下,進入了東夷校尉府。

    雖然比不上內地州郡的別緻,但東夷校尉府也有自己的美感,陳設看起來比較粗獷,有一種異域風格,想來一定是受到了當地部落的影響。

    「說來慚愧,將軍要找的東西,屬下並未找到。」何龍也是第一次見到司馬季,不知道頂頭上司的來意,就先告罪起來。省的年輕異常的上司找自己麻煩。

    何龍說的是司馬季找海帶的事情,不過司馬季並不在意,今年找不到就明年找,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反正總有一天能找到。

    「這種小事不用掛在心上!」司馬季看著何龍心中暗自嘆息,和上一任東夷校尉相比,確實是稍微平庸了這麼一點點,不過這也不能怪何龍,上一任東夷校尉可是三國後期的著名猛人。

    文鴦是文聘的之子,一生當中最大的戰績,就是驚得司馬師暴死。可能士族之間的感情司馬季真的理解不了,文鴦竟然還能在晉朝為官。換成其他朝代,早就被斬草除根了。

    當然他的戰績遠不止如此,禿髮鮮卑首領禿髮樹機能在河西舉兵反晉,先後擊殺胡烈、蘇愉、牽弘、楊欣等封疆大吏,晉武帝司馬炎為此寢食難安。文鴦臨危受命,都督涼、秦、雍州三州軍力大破禿髮樹機能,胡人部落有二十萬人歸降,名聞天下。

    鎮東將軍當然還是為了來看看平州的軍備,於是開口詢問道,「可有什麼困難。」

    「此地苦寒,軍士們多有不適,尤其是冬天到來更是如此。」何龍嘆了一口氣道,「每年都有軍士因為在冬天死亡,如之奈何啊!」

    司馬季一愣站起來左右看了一圈,問道,「軍士們晚上是如何睡覺的?」

    席地而臥?這不是找死麼!這裡的氣候和內地一樣嗎?司馬季來到何龍的內室一下就驚了,以遼東的天氣,就連睡床都是不行的。必須要火炕才能頂得住。

    司馬季只是住在燕王府當中,一時之間沒想起來,現在想起來整個北方都需要火炕。一年到頭不知道會有多少人死在冬天。但冬天顯然不適合完成這個事情,要等到明年春天才能實行。

    「等到春耕的時候,你就按照我說的做就行了。」在何龍的書房忙活了半天,司馬季把火炕的大概滑了下來,雖說沒有燒磚火炕不太結實,但總比沒有強,「在灶台生火,熱氣進入其中,這樣冬天再來就會好很多。」

    忙活半天司馬季才進入正題,把何龍從幻想當中拉回來問道,「平州正北方就是高句麗,不知道高句麗有何異動?」

    「摩擦還是有的,不過總體而言不能算是異動。」何龍一五一十的回答道,「現今大晉兵強馬壯,區區高句麗小國不敢冒犯。」

    小國?司馬季翻了一個白眼,誰承認它是國了。不過何龍的話並非虛言,這要說到一個人就是毌丘儉,毌丘儉征伐遼東的時候,曾經帶步騎兵萬人出玄菟討伐高句麗,先後在沸流水、梁口兩度大敗高句麗東川王,將號稱有二萬人的高句麗軍誅滅一萬八千餘人,和現在相隔時間不長。高句麗不會這麼快就沒記性。

    「高句麗不識王化,不過是暫時做出一副恭順的模樣。校尉可不要懈怠。勤勤練兵,不能讓對方有可趁之機!」司馬季沉默片刻又道,「既然雙方邊界犬牙交錯,越境衝突一定不會少的,平州的氣候寒冷,生存不易。本王也有所體諒,這樣吧,因病死亡的軍士、意外死亡的農民、被山賊襲擊的佃戶等等,都可以上報為被高句麗襲擊所致,這樣你我的臉上都好看一點!」

    這又是一口大黑鍋扣在高句麗身上,何龍一聽立刻大喜拜謝道,「謝謝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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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慕容氏

    何龍心領神會,自古以來此類招數都屢見不鮮,當然一般都體現在吃空餉上面。魏晉士族就是隱蔽人口的行家,司馬季估計至少有三分之一的人口不在朝廷手中。

    耳聞目染之下,何龍一點就透,認為司馬季是為了自己著想。如果平時沒有戰事,平州人口總是減少,這確實在朝廷面前不好交代。苛責談不上,不利於計功勞是肯定的。

    「平州偏遠,咱們就的自己想想辦法。自古以來,邊疆地區無外乎軍事屯墾,利用外敵來博取朝廷的注意力,這就是我這個鎮東將軍,還有你這個東夷校尉的價值。如果沒有戰事,咱們很快就被遺忘了。」司馬季委婉的告訴何龍,話裡話外的意思為四個字,養寇自重。

    何龍頻頻點頭,他忽然覺得燕王雖然年齡不大,但很懂得體恤民情。為平州的眾將士著想,同時也很為他這個東夷校尉考慮。

    那是自然的,畢竟這是自己唯一的軍事力量。其實雖說司馬季都督一個晉朝人口最少的大州,可也不是完全沒有好處。至少平州和幽州是挨著的,如果像是先王司馬機那樣都督青州,真到了需要的時候,還調兵不便呢。

    再者平州畢竟地方大,雖說氣候在晉朝人看有些不友好,但對他而言不是什麼問題。

    「一定要把高句麗的底細摸清楚,還有就是要對平州的戶籍徹底清查一番,這兩點都非常重要!」

    司馬季惇惇教導著,平州的面積這麼大,只有一萬八千戶他是不相信的。肯定有隱藏人口,既然他現在已經都平州軍事,就要把這裡經營好。雖然平州在晉朝,只是一個流放犯人的地方。

    清查戶籍何龍可以理解,不過這麼鄭重的對待高句麗,他就有點理解不了了。高句麗在他眼中不過是手下敗將而已,根本不算是強敵,「將軍這麼鄭重,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高句麗比當年的匈奴強呢。」

    「此一時彼一時,當年的匈奴,還拿骨頭磨箭頭呢。」司馬季扯出一絲笑容,為什麼中國歷史越到後來,對付這些遊牧漁獵越來越吃力?那不是很簡單麼,人家也在學習。

    戰國李牧不過依仗七雄之一的趙國,就揍得匈奴不敢南下。漢朝裝了很長時間孫子,才有漢武帝大破匈奴。能說趙國比漢朝強麼,是匈奴變強了。

    晉朝周邊的這些部落,已經不是當年連冶金都依靠西域的匈奴。

    「總之,我要你把高句麗的情況摸清楚,到時候就是我們建功立業的機會。」司馬季說完站了起來道,「過兩天我要看看軍營的佈置,你準備一下。」

    司馬季還算是瞭解東北,這裡是全球同緯度最冷的地方。這就造成了一個問題,古代中國這裡的人口甚至都比不過蒙古高原的遊牧民族。

    人這麼少,所謂的集體創造力就別提了,司馬季儘量幫著這裡的軍士紮下根,對中華就是大功一件,而且有些習慣必須要改,改成適應這裡的氣候。

    人到了一個新的地方,是人去適應當地的環境,不是當地的環境適應他。夷狄入中國,則中國之,中國入夷狄,則夷狄之,就是這個道理。把晉朝人遷徙到蒙古高原,晉朝人也不能改變當地只能放牧的習慣,他們只會變成說中原話的遊牧民族,穿著羊皮,裹著皮靴子。

    司馬季覺得,席地而臥這個習慣就必須改,就平州這個氣候,席地而臥的習慣就是作死而不自知,夏天睡床、冬天睡炕,才能適應這裡的氣候。

    「一些軍士的營房,可以找一些兩邊是山,中間是河的地形。這樣在冬天可以避一避狂風!」這種地形叫兩山夾一溝,隱患就是發洪水和地震的時候,不過以司馬季對東北氣候的瞭解,東北不是西南,地震次數其實是很少的,降水量也沒有這麼誇張。

    如何佈置營房、如何挑選軍營地點,如何避寒,司馬季的吩咐讓何龍十分驚訝,沒想到燕王頭一次來到平州,就好像對一切多十分瞭解,好像在這裡住了多年一樣。

    「平州皮貨很多,不要拘泥於穿著。一切以保護健康為前提。」一身舊中國東北土匪打扮的燕王呼著哈氣,他的棉花還沒種出來呢,暫時幫不上什麼忙,

    「明年春耕之後,就按照我說的重新佈置,秋收之後我會再來,幽州境內剿賊之後整個環境為之一清,既然本王身領鎮東將軍,就要保一方安寧,給平州百姓一個太平盛世。」

    燕王不認為自己在吹牛,太平盛世不就是餓不死沒有人造反麼,這個標準他能達到。只是他忘記了此時自己的形象,比晉朝的山賊更像是山賊。還是東北土生土長的鬍子。

    「將軍為百姓勞心勞力,何龍佩服!」何龍心悅誠服的道。

    「都是分內之事!」司馬季微微昂頭接受了東夷校尉的恭維,雖說他的初衷不過是為了把幽州大牢塞滿,尋找更多的勞動力壓榨而已。

    要不是實在不合適,他都想要在平州養蠶,晉朝所有的重要商貿物品都在北方,就連養蠶都是,這是這個時代的常識。

    對著東夷校尉府的數千軍士,司馬季頭一次有種大權在握的感覺。甚至有點不想走了,好不容易才下定決心,畢竟他剛出來的時候,就確定不只是來一趟東夷校尉府。他還要是去慕容氏看一看。

    再一次把車輪換成雪橇,冒充聖誕老人的燕王上路了,還利用職務之便帶著五百平州軍士一起上路,這個時候的慕容氏在鮮卑部落當中不算最強的。段部和宇文部都比慕容氏兵強馬壯,不過慕容廆顯然比其他兩部的首領高一檔。

    「殿下去慕容氏是不是有些倉促!」直到上路很久,張達還勸說司馬季回去。他覺得離開晉朝疆域還是有些危險。

    「我是宗室,慕容氏要是襲擊我就是不想活了。不要擔心!」司馬季穩坐釣魚台,不慌不忙的道,「道聽途說,總是不如親眼所見。我就要看看慕容氏是什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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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就叫慕容復吧

    就在這時,隊伍當中出現混亂,司馬季就是心裡一驚,難道是自己立flag把自己方了?一個眼色讓張達拍馬到了隊伍前列,過了一會回來稟報導,「殿下,一名軍士雙眼刺痛難忍,聽平州軍士所說是……」

    「雪盲症!日頭照在雪地上反光,傷害了眼睛,把人帶來馬車和我坐在一起。」司馬季一聽就知道是什麼情況,前世他有一年也碰到過,那個滋味是相當酸爽難忍。

    一般的雪盲症只是需要離開雪地環境,兩三天內就會自動恢復,讓巧惜讓出一個地方,索性他打造的馬車足夠大,上來一名軍士完全不覺得擠。

    「將軍仁慈,標下感激不盡!」上來的軍士閉著眼睛跪謝著,眼眶周圍還能看出來一些淚痕,倒像是哭過一般。

    「沒有官職就自稱我就行了!本王身領鎮東將軍,你是我的部下,護你周全是應該的。征戰沙場是你的事情,不讓你在戰場之外受到傷害是我的事情。」司馬季淡淡的開口道,「到了慕容氏的城池休息兩天就會好,暫時在這裡先歇著吧。」

    把巧惜摟在懷中,司馬季美人在懷到不覺得寒冷,這個軍士出現的病狀,其實也怪他非要去慕容氏,一般情況下沒人會選擇在冬天出行,他做到了。

    不是冬天他還不來呢,冬天大雪封山,慕容氏的家底無法隱藏,要是夏天來,對方要是想要隱藏點什麼東西可太容易了,至少在冬日,慕容氏的養馬場就跑不了。

    確實,司馬季到了之後就知道判斷的沒錯,慕容氏的根據地勉強也算是一座城。但更像是一座巨型山寨更為恰當,現在的慕容氏顯然還沒有找到適合築城的地方,但從裡面不少人的打扮他能看出來,城寨當中有中原人,而且還不少。

    「殿下來到我們荒涼之地,讓我們慕容氏十分高興。」慕容廆已經得知司馬季前來,趕忙出來相迎,就站在城寨門口,身材高大的他面容俊美,自有一番氣度在其中。

    「大都督客氣了,本王對慕容氏一直有好感。而且少傅曾經說過,大都督必定成為治世之才和匡救時難的人!本王見之,果然器宇軒昂。」司馬季點頭算是見禮,完全和慕容廆平輩論交。

    實際上司馬季完全可以這麼做,慕容廆根本比他大不了幾歲,只不過是生孩子比較早,和自己兒子的年齡間隔比較短。

    一番寒暄過後,兩人在眾多鮮卑貴族的簇擁下入城。司馬季一眼就能看出來,和一般的胡人部落完全不同,這裡的生活已經和平州、幽州的生活習慣很接近了。

    這倒是很有意思,慕容氏一副黃白混血的長相,竟然比其他部落更早接受中原文化,我大天朝的歷史就是有意思。

    「有賴於殿下的恩德,慕容廆時常感懷,年少之時廆在洛陽,少傅多有幫助,臨走之時少傅更是贈送簪幘,廆一直隨身攜帶。」慕容廆先是感嘆了一陣,然後道,「殿下冬季出行來此,不知道有何貴幹。」

    「本王是去東夷校尉府,既然身領鎮東將軍總要盡忠職守。偶然想起慕容氏所處不遠,就來到這裡一趟!」司馬季打起來官腔也是一套一套的,繞了一圈還是點題道,「久聞慕容氏俊男美女眾多,到此來看看,見到大都督之後,才知道所言非虛。」

    「殿下誇獎了!」慕容廆哈哈大笑起來道,「我都不知道這種傳聞是怎麼來的。如果殿下喜歡,可以從我部挑選幾個看得上眼的女眷。」

    司馬季猶豫了一下點頭道,「既然大都督不吝嗇,本王就不客氣了,我可要真正的鮮卑美女!」

    本來司馬季一時間還沒想到這點,這算是慕容廆給他提了個醒。如果他只是在晉朝內折騰,那就不用多此一舉。但如果以後還要在草原發展業務,怎麼也要弄一批懂鮮卑話的人,不然這批胡人關起門說鮮卑話,自己兩眼一抹黑,這不是給對方騙自己的機會麼。

    按照後世的話來講,學好一門外語是多麼的重要。現在就應該早做準備,不但是鮮卑語,連波斯語都應該提上日程,交流無障礙是坑人的基本要求,對方連你說話都聽不懂,你怎麼坑人家?

    你接一個詐騙電話,對方一張嘴,就是詐騙島那種軟綿綿的腔調冒充你領導,只要你智商在線就不會相信吧!

    此時司馬季不是一個人,克格勃、摩薩德、中情局、朝鮮群眾附體,他絕對不是一個人在戰鬥,秘密戰線的無名英雄都和他站在一起。

    還有一個事情就是馬匹問題,司馬季一直覺得用幽州的土地養馬實在是太浪費了。這次出來一趟深深地體會到了自己的愚蠢,這也算個問題?在自己的封國大量養馬確實目標太大,容易被洛陽注意到。

    可難道就不能在平州養麼?東夷校尉府一聽就知道偏重於軍事,再說平州又不是沒有外患,高句麗不就在那呢麼?為了鞏固邊防興建養馬場,簡直合情合理。

    那麼問題來了,汗血寶馬其實並不適合做長距離負重,想要用來專門用來做髒活累活,就需要新的馬種,和汗血寶馬一起混養培育。司馬季一聽說慕容氏疑似重騎兵的作戰方法,就知道慕容廆手下的馬群,肯定非同一般。

    司馬季在提出要求的時候很平淡也很強勢,很符合晉朝士族對胡人的傲慢,只不過這種傲慢不太明顯,也不看看十幾年前和晉朝抖機靈的禿髮鮮卑是什麼下場,墳頭草都三米高了。

    「殿下如果需要幫助,慕容氏當然竭盡全力……」慕容廆清了一下嗓子,他最終還是答應下來,就在這時候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姑娘蹦蹦跳跳的跑進來,穿著胡人很少見的絲綢喊道,「父親,叔叔的孩子出生了,是一個男孩,叔叔說讓你取個名字。」

    「父親和燕王殿下談事情,你就這麼闖進來?」慕容廆眼睛一瞪但明顯是假表情,對司馬季笑道,「女孩,不懂禮數!」

    「後繼有人是好事,是大都督弟弟之子麼?」司馬季本來還是滿正經的打官腔,但就不知道腦子打搭錯線,下一句話全然不正經的道,「要不就叫慕容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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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從長計議

    燕王殿好幾天都心情舒暢,好的心情抑鬱的巧惜都納悶,不就是弄了幾個鮮卑女人,長得稍微不一樣一點麼?值得這麼高興?

    她怎麼知道司馬季是因為一個小孩的名字憋不住笑,慕容廆也很給面子,他不過是開一句玩笑,結果真把自己弟弟的孩子取名慕容復了。

    「等有機會給段氏鮮卑的孩子取名叫段譽,那才是有意思。」想到這司馬季就憋不住笑,連帶著現在看誰都順眼,弄的慕容氏的部眾覺得他這個晉朝王爺,是這麼的平易近人。

    司馬季讓平州軍士和慕容氏的部眾打成一片增進瞭解,自己也在城寨當中轉悠,評估著慕容氏的方方面面,所有典章制度和晉朝無異。可以說慕容廆在這方面真的下了大工夫,在洛陽不是白待的。

    「這幾天看出來什麼沒有!」拿著熱水暖手的司馬季,對一邊坐著的張達問道。

    「慕容氏的部眾,隨身軍械很重,他們的盔甲也是如此。養馬場我也看過,雖然沒有傳聞當中其他部落的養馬場大,但馬匹各個神駿。」張達一五一十的回答道,「殿下是認為慕容氏是心腹大患麼?」

    「心腹大患?算不上,幾個鮮卑部落合一還差不多。」司馬季輕哼一聲平淡的道,「我司馬氏的心腹大患,在於和老百姓中間,有個階層隔絕了接觸。至於慕容氏,張達,你可知道為何當年漢朝在北匈奴遠遁之後,扶持南匈奴掌控草原麼?」

    北匈奴遠遁之後,漢朝曾經扶持過南匈奴希望重新掌控草原,抵制鮮卑西進。,漢朝不知道匈奴人一旦重新掌控草原,遲早也是心腹之患麼?漢朝人當然知道,不過比起當時一點不瞭解的鮮卑,漢朝寧可和老對手邊打邊談。

    「如果好辦的話,漢朝四百年就把事情辦完了,還輪得到我們麼?」司馬季對著張達循循善誘道,「我們現在也碰到了和漢朝一樣的問題,非要選擇一個鄰居的話,還是挑熟的好。」

    漢人王朝當中,漢唐對外征戰很多,唐朝對外滅國往往掠奪對方人口內遷,其實就和現在的晉朝一樣,滅突厥、高句麗都曾經將對方的人口整體遷徙到內地。

    對歷史稍微瞭解就知道,唐朝周圍的部落名稱多的之頻繁,幾乎遠遠超過任何朝代,不像是漢朝幾百年都面對一個匈奴。當你把當地的人口掠奪光了,就會有新的部落遷徙過來。中原北方是一個開闊地,不光蒙古高原的遊牧民族能西遷,外來的遊牧民族也可以東遷。

    腦子裡有歐亞大陸地圖的司馬季,寧可面對鮮卑人,也不想給西亞的民族騰地方。

    至於有可能成後來者的小部落,沒看燕王殿下每年都在幽州販賣人口麼?至少對於東四部鮮卑來說,那些小部落現在已經成了一種產品,用來和燕王殿下換糧食不是很好麼?

    每年開春之後,草原上的小部落就好似剛剛冒出頭的韭菜,就等著四部鮮卑去收割呢。司馬季用糧食誘惑著四部鮮卑,對草原上才露出尖尖角的小部落進行收割,每年的人血饅頭簡直吃的不要太開心,去打仗總歸要死人,能一個不死還翦除後患這買賣多合算。

    這種險惡用心,不是沒人能看出來,但出乎預料的是看出來的竟然是一個小姑娘。前幾天司馬季和慕容廆談事情的時候,衝進來的小姑娘,正是慕容廆的女兒。

    一聽說自己是燕王,立刻臉色就變了,覺得司馬季是個壞人,每年慕容氏領兵出去清繳小部落,最後帶回來的奴隸,小姑娘聽說都是賣給燕王的。

    想到這些被綁起來販賣的奴隸,司馬季在小姑娘眼中已經成了壞人。

    女孩少不更事司馬季可以不和對方一般見識,他要是高舉道德大旗把貿易停了,第一個不滿意的就是四部鮮卑,她爹鮮卑大都督慕容廆,說不定會打她的屁股。

    為什麼這些大人物沒有任何不滿,還和燕王殿下一起分享利潤?不就是因為雙方是一個利益鏈的麼?小姑娘還用這種聖母心態指責自己簡直莫名其妙。

    「你叫什麼名字!」臨走之前的司馬季還是很記仇的,盯著小女孩的臉蛋問道。

    「我叫慕容昭然,你是壞人!」慕容昭然做著怪臉衝著司馬季挑釁道。

    「大都督,明年交易的時候讓你女兒過來,就算是女人也應該鍛鍊一下。」有膽量!司馬季深深地看了對方一眼,揮手啟程,春耕慕容氏就會送馬過來,秋後互市還會開啟,不是用奴隸買賣指責自己麼,自己偏要讓這個小姑娘親手壓著奴隸過來。

    千里之外的南征戰場,山谷中,一陣亂石如雨。已是砸得這些晉軍士兵抬不起頭來,石頭砸完,那些兩邊山坡上的土人士兵仍不下去,而是拿出了隨身弓箭,朝著進攻的晉軍劈頭蓋臉地亂射過去,連瞄都不瞄。

    晉軍也搭弓射箭反擊,一時間箭矢如飛蝗,不過雖然打起來看著熱鬧,但雙方的傷亡其實並不大,主要密林限制了巨石的效果。

    這一次進攻是楊珧為征南大將軍之後的一次試探性攻擊,雖說他已經做好萬全的準備,不過總要發起一場仗試試對手,萬一是一個弱雞,那不就不用這麼費勁,直接一波騎臉解決戰鬥,他就可以回到洛陽了麼。

    所以才剛剛到達廣州,戰船還沒有造好楊珧就命令交州軍先從陸上進攻一次,如果順利的話,就不用等待水軍成軍在進攻了。不過顯然,這次進攻不是很順利,雙方在橫山山脈當中墨跡了幾天,晉軍也沒找到太好的機會。

    「司馬亮就是個廢物,怪不得當初被楊駿嚇得直接跑出洛陽,連輔政大臣都不敢接。」洛陽內宮當中,皇后賈南風迅速看完司馬亮來的書信,心中鄙夷著。

    楊珧離開洛陽之後,賈南風等了一段時間便開始聯繫司馬亮,對方畢竟是武帝託孤的輔政大臣,可司馬亮真是不愧逃跑的威名,找了諸多藉口就是不出山。看來還需要從長計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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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燕山大營

    「皇后,燕王殿下送來的一批貢品,還有給公主的玩具。內宮已經收下了,當然還有一件奏疏,是給皇后的!」見到賈南風有大發雷霆的徵兆,董猛眼睛一轉就說起一點開心的事情,同時把幽州轉來的奏疏呈上來。

    「燕王倒是有心了!」賈南風胸口連續幾個起伏才緩過來這口氣,稍稍結了心中的鬱結之氣,不管怎麼說宗室當中有一個藩王,還記得自己。對於本身面對楊氏高壓的賈南風來說,這也是一件聊以**的事情。

    「陛下以及皇嫂萬安,臣弟在幽州無時不刻感懷陛下聖恩,每每念此必謹記守土有責,平州地廣人稀氣候寒冷,臣弟令鎮東將軍之後剛從平州歸來,對此深有感觸。平州北接高句麗以及鮮卑各部,對我大晉北疆至關重要。然而戶籍過少,條件艱苦。反而面對塞外部落不佔優勢,一旦諸部聯合起來恐不美。」

    「高句麗自被毌丘儉文欽重創之後,漸漸已經在休養生息當中恢復,臣弟恐將生禍患,準備從春耕之後重整軍備,讓高句麗人不敢犯境。」

    「臣弟甚是想念陛下和皇嫂,從鮮卑部落之處見到一些小東西,想起宣華公主正是天真爛漫的年齡,就製作了一批玩具送入內宮。幽州不以錦緞聞名,皇嫂不要嫌棄才好。」

    「司馬青玄!」賈南風的臉上扯出一絲苦笑,當然以賈後的面容,不論是做出什麼表情都和好看不沾邊,「我去找陛下,把他想要得到的首肯都答應了吧。」

    奏疏當中的很多用詞,賈南風認為都很有意思,司馬季都督平州本屬分內之事,賈南風也知道平州氣候寒冷,是晉朝人認為的苦寒之地,每每出現株連重罪,才會想起來這麼一個流放地點。

    就算如賈後也不能知道,整個大晉還有這麼一個怪胎,覺得平州的氣候還算湊合,根本算不上什麼苦寒之地。

    賈南風同時心中也暗自嘆息,如果燕王不這麼遠,而且手中有兵權就好了。這個兵權不是指出鎮地方的兵權,而是封國本身的兵權。如果調動地方軍進入洛陽,洛陽的十幾萬禁軍可不是吃素的,而且這等於是造反。

    燕國好像在剛剛準備建立藩軍,聽說還是準備用孩子充數,這顯然不能依靠的。所以司馬季不能依仗,賈南風還必須另想辦法。

    冬去春來,過去一年對於幽州百姓來說,應該算是酸爽難忍的一年。老王故去,新王繼任上來就是一陣眼花繚亂的操作,最終結果就是導致大半個幽州百姓,一年到頭都沒有得到休息,為幽州的建設重任添磚加瓦。

    連軸轉了一年,但是看到的新房子和明顯提升的安全,不少百姓還是覺得不錯,不枉費一年的辛苦,燕王府發下了一些新種子,讓一些佃戶種植新作物。不少佃戶心中是拒絕的,但燕王府的人說,新作物不管收成如何都免罪,就算是絕收,種植的佃戶也可以領糧食,同時免除稅務,這才讓領新種子的佃戶放了心。

    然而封國百姓辛勤的勞作,還是不能阻止萬惡的封建主,將罪惡的魔爪伸向可憐無辜的孩子,司馬季已經完全適應了角色,既然封國男女老幼的所有權都在於自己,那還可以什麼?

    司馬季就坐在燕王府的內河邊上,裝模作樣的釣魚,顯然他的釣魚技術還有待練習,至少沒有彈琴熟練,在先王司馬機還沒大問題之前,本著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的態度,司馬季還練習過彈琴,持續時間長達五年,終於練成了一首曲子。

    「被徵召的孩子父母,可有怨言?」本來就是過來裝一下願者上鉤的逼,釣不釣得到魚司馬季不在乎,故作深沉的詢問著藩軍的事情。

    當然司馬季也就是問問,不管那些孩子的父母同意還是不同意,結果都不會變。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階層,做韭菜就要做韭菜的覺悟。

    這就讓候在一邊的記事顏嚴很尷尬了,一時間不知道應該據實上報還是潤色一下,只得道,「山民無知,有些村婦害怕孩子一去數年回來就不認識了。」

    要不學學宋朝在軍人臉上刺字?不行,宋朝軍隊是出了名的戰鬥力低,面對敵人只有招架之功沒有還手之力。司馬季想了一下道,「這簡單,找人問問孩子的名字,然後把名字寫下來,讓母親將名字繡在貼身衣物上。如果連這點布料都拿不出來,你就發一點,燕王府還不會吝嗇一點布帛。」

    「臣下馬上去辦!」顏嚴躬身退下後,司馬季也不用在玩願者上鉤的遊戲了,把張達和一眾護衛招呼過來,一行人走到一座庫房,打開大門之後則是浩如煙海的書籍,指著這些書籍道,「把這些東西都搬到燕山大營去!」

    他怎麼可能一個冬天屁事不干呢,就天天對著侍女紅潤的小嘴使勁?

    這些書籍被印刷出來可廢了他不少功夫,這個年代紙也不便宜,洛陽紙貴才過去多少年?從博物誌裡面分出來的有用之處,加上司馬季往裡面添加私貨,最終分成了歷史、地理、數學加上一堆法家著作。

    至於這批童子軍的用紙就暫時別想了,好好拿沙盒木棍對付吧。供五千孩子每天的學習用紙,這個成本燕王府暫時不想負擔。

    大營建在燕山當中,四處都是山坳密林,環境優美,主要是便於隱蔽。不缺乏水源,這些孩子將要在這裡度過四五年的時間。春耕開始之時,也是燕王府全體出動挨家挨戶敲門的時候,將早已經登記在案的孩子從家裡拎出來。

    「好了別哭了,殿下幫你們把孩子養大成人,還有什麼不滿意的。」一名護衛一把把孩子搶過來道,「難道你想要你兒子,長大之後還在征發徭役的名單裡面麼?」

    「女人不懂事,這位軍士說得對!」男人一把拉住了自己的老婆不斷的道歉道。

    「你還算懂事,女子都是婦人之仁。」護衛點頭在保長的引領下進入下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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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楚王入洛陽

    「這就是你們今天碰到的事情?」司馬季一臉嫌棄的聽著李山描述怎麼把孩子搶出來的,最後道,「你還是注意一點,燕王府的女人比較多,弄好藩軍的事情,本王準備嫁給護衛一批侍女,到時候沒人選你,那都是你自己的原因。」

    「殿下,不是我!是我的一個部下。」李山趕緊搖頭矢口否認道,「受到殿下多年的感召,李山覺得身為男子,就要承擔責任,在強勢的前提下照顧女眷,應該的。」

    「這還差不多,別到時候在外受氣,回家對女人撒就行。」司馬季擺擺手讓李山下去,他前世對中國一些女權也挺不滿的,因為某些女人總是仗著男多女少逼著男人讓步。按照一句話來說,中國男人大多知道自己窮,中國女人大多不知道自己丑。

    也不想想,長得好看又有錢為何選你,不能提高檔次直接找國外的麼,還不要彩禮能省一筆,找和平教窮國個保個都是處女、找斯拉夫顏值在線。

    不過來到晉朝之後,司馬季就沒這種想法了,除了女人地獄的南亞,晉朝的女人並不一定其他文明的女人好過,跟後世完全不能相比。他對身邊的侍女好一點,往往能換過來更大的反饋,完全的良性循環。

    司馬季認為很多問題的解決辦法,還是要提高識字率,包括這個男女平等也在其中。一個人有了文化,司馬季就不相信還和大字不識一個的牲口一樣。就算還一樣,那也是個人的問題,整體上一定會改觀,知道禮義廉恥之後很多人肯定不會選擇對女人動粗的。腦袋一熱提出解放婦女,只會被當成傻叉。

    燕山大營單從面積上,並不比燕王府小看起來很是空曠,當然也僅僅是從面積上。帶著中尉楊乾和內史樊兆,司馬季優哉游哉的在大營閒逛起來。

    臨來之前他剛接到東夷校尉府的消息,慕容氏驅趕三千母馬交給東夷校尉府,馬這種動物其實很有意思,世界上能常年發情的動物其實不多,首屈一指的當然是人類。另外一種常見的就是馬了,母馬身上還有一種人才有的東西,可以稱之為處馬膜。

    養馬場不成問題了,按照馬匹的生長速度,三年就可以當成成年馬看待,現在的問題就是人了,如果兩樣都沒有問題,那司馬季在整個大晉,就不會再有問題。如果別人還有問題沒有解決,他就把有問題的人解決掉。

    「所有孩子的著裝必須統一樣式,看來還不錯!」司馬季邊走邊看,看看有沒有需要補充的地方,對著內史樊兆敘說,其實他只是想要找一個傾聽者,對方是不是能提出有益的建議,他倒是不在乎,提出來也不一定採納。

    統一著裝整齊劃一,這是非常重要的事情,不論是公司還是國家政府,甚至是某些職業,都會不約而同的這麼做,這麼做的優點很多,首先是為了讓減少攀比心理帶來的不良影響。將所有在外表上打到一個水平面上,這樣就分不出來高低,容易讓所有人產生一種平等的感覺,容易培養集體意識。

    再者就是便宜,司馬季發的衣服和自己身穿的類似,貼身收袖,很省布料。能給封國節省一點成本,和洛陽國子學的學生完全不能相比。

    司馬季選擇的是晉朝最為普遍的白色,就是容易髒了一點,這樣更好,還能培養孩子的動手能力,沒事自己洗洗衣服。

    其實與其說這是軍營,不如說是軍校。傳統意義上的軍校出現在奧斯曼帝國,奧斯曼帝國之所以能大規模持續的開疆拓土,並長期持續存在的原因之一是奧斯曼帝國建立了許多帝國軍校。奧斯曼帝國在每次征戰中或者平時都把對方的男孩搶過來,送進軍校,精心培養訓練這些孩子們的文化、戰術,他們長大後都是帝國軍隊的中堅力量。

    那些軍校都旨在把一個年輕普通人訓練培養成一名戰士和軍人,把一個普通人培訓變成一個殺人機器,進而塑造出一個國家軍隊的戰鬥精神作風,奧斯曼是這種軍校的先驅,某種意義上來說,這是奧斯曼帝國的科舉制度。

    「楊乾,你覺得如何?」司馬季回頭看著一直跟在身後的楊乾道,「我覺得還是應該讓這些孩子見見血,從小就習慣了,長大就不會對戰場產生恐懼。」

    楊乾面露疑惑不知道司馬季賣什麼藥,低聲詢問道,「殿下的意思是?」

    「等到入營的那一天,幽州大牢當中還有幾個身上有命案的山賊,本王一直留著他們呢?」司馬季拍了拍褲腿上的灰塵,抬頭瞪著眼睛道,「當著五千孩子的面,把幾個山賊吊死,所有屍身給我刨開,讓每一個孩子親眼看看人皮之下是什麼東西,這就是本王給他們上的第一課!」

    「殿下,孩子們歲數太小,是不是不合適?」內史樊兆一聽出言道,「吊死刨屍,很多孩子會被嚇哭吧?」

    司馬季斜視著樊兆,直到讓對方不自在才開口道,「早晚都有這麼一天,別有一天真的上戰場了,從自己同袍的屍體上學,那就晚了。」

    「再說本王當天也會在場,你們可能忘記了,本王的歲數也不大。」司馬季做出一副冷漠的樣子,幽州大牢的幾個重犯他養了這麼長時間,不就是為了廢物利用麼?難道一直養在牢裡當大爺麼?放又不能放!

    說到做到,到了入營的日子,燕山大營就用了十個重犯的絞刑作為歡迎儀式。整個大營哭喊震天,立刻就引來了燕王府眾護衛的責罵,司馬季有言在先,對於入營的孩子,只要不弄死,什麼方式見效快就用什麼方式教育。

    仍然哭泣的孩子很快就引來了各種文功武嚇,從威脅不能吃飯,到晚上礽山裡。再到拳打腳踢應有盡有,等到瞭解刨環節,什麼威脅都不好使了。

    只是此時司馬季正好被叫出去,打開送來的消息一看上面寫著,「楚王到達洛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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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一箭雙鵰

    楚王司馬煒?去洛陽,看來賈南風還是沒找到更合適的刀。還是走依仗宗室對付楊氏的路子,司馬季愣愣出神,不過話說回來,不依仗宗室還能依仗誰呢。

    雖然都是一字王,但一字王當中也是不同的,春秋戰國當中各國的國力也不一樣,齊楚燕韓趙魏秦,加上趙魏韓的前身晉國。裡面的封號也有講究,尊貴的是當時的霸主,所以秦王司馬柬、齊王司馬囧、楚王司馬煒、比其他藩王更尊貴一些。

    晉是現在司馬氏的國號,自然不會有晉王,同理也不會有魏王。考慮到秦王司馬柬的生母是楊豔,當今太后的姐姐,賈南風肯定不會倚重。選擇司馬煒看似也理所應當。

    「我怎麼心裡有點緊張呢?這本就是無法避免的事情。」司馬季寬慰著自己,就算魏國之後不是晉,換成任何一家做皇帝,面對這麼多實力強大的士族,分封諸侯壓制都是必然選擇,歷史到了現在注定有這麼一幕,除非新皇帝想被篡位。

    趕緊給自己灌了二兩毒雞湯,司馬季才略微平復心情,但那種山雨欲來的感覺還是揮之不去,有點當年升學考試的感覺。其實比那種感覺要嚴重的多,這次考試他不能考砸了,大環境不會給他重新再來一次的機會。

    搓了搓有些冰涼的手,司馬季繃著臉重新進入大營,正好見到出來看自己的楊乾。

    「殿下,你臉色不太好,是不是出什麼事情了?」楊乾見到司馬季趕忙問道。

    「我沒事!」司馬季本來都已經走過了,此時又專門回過頭深深地看了一眼楊乾,心道,不過你有沒有事情就不知道了,弘農楊氏會不會株連到你?

    整個大營一片狼藉,被帶來的孩子在第一天就專門上了一堂死刑課,對其中的一大部分來說,今天應該是他們這輩子最為難忘的一天。哭喊吵鬧,還有不少孩子攤在地上。

    「順著心口窩把胸骨給我打開,只要沒死的孩子都給拽起來,讓他們一個一個的看!」司馬季猛然大喝道,「怕什麼,世界上沒有鬼,人死了就是屍體,和動物死了沒區別。你們掏鳥砸蛋的本事呢,父母給你們肉吃的時候,沒喊過真香?」

    「所有護衛聽令,把所有孩子都給拽過來,讓他們記住身體裡的構造。」司馬季三步並作兩步直接走到被刨開的屍體邊上,只是看了一眼一陣陣眩暈感便襲來,此時他也有些後悔為什麼要吃早飯才過來。

    咬緊牙關忍住一陣有一陣的反胃,司馬季還是沒有離開屍體邊上,瞪著眼睛讓著一個個護衛拉著不斷後退的孩子過來,「看清楚了,心臟是最重要的地方,心臟受創一切就完了。」

    「胃是儲存食物的地方,你們吃的東西都在那裡。」

    「腸子是排出的地方,有吃就有拉!」司馬季說到這再也忍不住,直接轉身,頭抄底哇哇大吐了起來,一隻手還不忘指著巧惜,意思是讓她不要過來。

    「這是肺,人能呼吸就是因為它的存在,在戰場上這也是要保護的地方。」吐了一陣的司馬季清空了腸胃,仍然一臉猙獰的不下場,對著一群小孩叫囂著。

    嘔!有幾個小孩忍不住吐了起來,隨後就被身邊的護衛一巴掌拍倒。一邊吐一邊哭,喊著要回家,讓父母過來之類的話。

    巧惜也有些頭暈,看到一群孩子邊吐邊哭,心中有些不忍,輕聲呼喚著,「殿下!」

    「幹嘛?」猛然回頭的司馬季像是擇人而噬,露出白牙道,「你也想過來看看麼?不是就閉嘴,你們女人永遠不會有上戰場的一天,不懂就安靜帶著不要亂說話。你知道戰爭會造成的影響麼?你知道到時候你的處境麼?」

    「都愣著幹什麼?再去給我拽……」司馬季對著愣在原地的護衛大聲催促,一改往日的平淡和溫和,隨後又把矛頭對準另一些人,這些人是帶來的木匠和畫師,「給我用線條畫出來,然後用木頭做出來一個身體的內部模型,做不好就去幽州大牢睡吧,什麼時候做好在出來,你們有時間!」

    這一天燕王殿下回府,是讓人背進去的,像是沒骨頭一樣癱坐在胡床上愣愣出神。

    「殿下,不用一點飯麼?」巧惜和小青端著飯菜小心詢問著,唯恐引起燕王的暴怒。

    「不餓,吃了還的吐,何必呢!」司馬季直愣愣的目視前方,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看什麼,可能是看空氣。看空氣怎麼了,洗衣粉都能難道聯合國呢。

    「哦!」巧惜和小青對視一眼,確認過眼神,沒有夏桀商紂附體。

    兩個侍女微微欠身就想要退下,終於讓司馬季空洞的雙眼重新對焦,在兩人快退到門口的時候開口道,「你們兩個今天晚上過來陪我,我今天不想一個人。」

    「我們兩個?」巧惜一聲輕呼的道,小青也在場那也太難為情了,好羞人……

    「你們兩個!」司馬季重複著,真以為他是木頭人麼,不知道害怕兩個字怎麼寫?

    是夜,司馬季幾乎把這件內殿弄的燈火通明,一點不符合他節儉的作風。還找了一群侍女在外站崗,每個時辰一換,被人包圍,這種感覺太好了。

    「裡面是什麼聲音?」幾個侍女聽到裡面有動靜,就側耳傾聽起來,「殿下,好痛……」隨後就是一陣壓抑的悶哼,以及密集的撞擊聲。

    「兩個丫頭這次被殿下給吃了,你們還說殿下和先王不一樣,這比主母說的先王還過分,才剛開始就一次吃兩個。」一個侍女壓低著聲音道。

    「我是不擔心了,殿下說了要把到歲數的侍女嫁出去,名單上已經有我了。」另一個侍女不慌不忙的道,「王府的護衛各個都不錯,不像是殿下只有一個,可這麼多的侍女卻惦記著,到時候我就和夫家好好過日子。」

    「別美了,以後到了歲數都會被嫁出去。不過就算是嫁得好,也不如跟著殿下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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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同出一源的備胎

    賢者時間是指男人在做完愛做的事情之後,整個人會覺得身心放鬆、無慾無求,思想達到了一種無我的境界,此時心態也變得寧靜祥和,猶如賢者聖人一般,因此得名。

    此時司馬季被左右兩個女孩抱住,大腦一片空明,甚至想到了李達康算什麼,沙瑞金算什麼這種包含宇宙至理的問題。

    迦毗羅衛國王子是不是就是處在賢者時間當中無法自拔,最終在菩提樹下頓悟創立了宗教,不然那群和尚為什麼不能娶妻?還有這種教義?這麼一看基督教也挺可疑的,神父好像也不結婚。

    我是誰、我在哪,昨天我為什麼這樣?司馬季覺得自己昨天完全是被解刨嚇到了,所以一時之間心智失常,導致了本身行為異常,這是一個很深奧的原因。目前也是他準備對兩個侍女做出的解釋。

    但一想又不對,解釋什麼,有什麼好解釋的。自己是藩王對方是侍女,這不是整個大晉每天都在發生的事情麼,有什麼好解釋的,不然司馬機怎麼才比自己大十三歲。

    漸漸擺脫賢者時間的後遺症,司馬季畢竟才十六歲,恢復力很強。回神了就感覺事情哪裡不對,這都什麼時候了,兩個侍女會醒不過來?轉頭正對著巧惜的臉蛋,就這麼一直看著,終於,女孩的睫毛動了一下。

    「醒了?本王,嗯,我有點餓!」按理來說司馬季都在幽州生活這麼多年了,早就應該習慣晉朝生活,可還有一個後遺症,這個後遺症是前世帶過來的,他一直就對各種親戚的稱謂糊裡糊塗,因為司馬機就他一個獨子,所以這點直到現在有沒有改觀。

    常用稱呼還行,剛睡過一晚上就本王好像有一點生疏,不能太拔那啥無情了。

    「奴婢馬上去讓人送飯。」巧惜果然在裝睡,聞言直接起身忍著不適下床,身上一絲不掛,高挑的身段,豐碩的翹臀,瞬間就解除了所有賢者時間的後遺症。

    「昨天的飯不就在桌子上呢麼,不用出去!」看著彎腰撿衣服的巧惜,司馬季出聲打斷,然後轉頭看著埋頭在胸口的小青低聲道,「你也是裝睡,一起起來吃飯。」

    有什麼好糾結的,遇事不決推個女,燕王昨天碰到的事情有點大,推了兩個,就這麼簡單,也沒有任何後果,都是燕王府的人,換句話來說一家人。

    距離決定勝負還早著呢,現在完全不用著急,經過一頓飯的功夫,司馬季斷定昨天異常的原因,僅僅是因為被解刨噁心到了,沒有別的原因。

    心情平復之下,楚王司馬煒是不是掉坑了,關他這個燕王什麼事?死的不是自己,那就高高掛起,什麼時候這麼有同情心了,自己是現代人,其他人都是古代人。

    「以後不要再我做事的時候開口,明白麼?」司馬季捏著巧惜的小手,從他目光的角度還能看見胸衣邊緣的紅印,是自己啃的麼?呸呸,什麼叫啃。

    「我只是被殿下嚇到了,尤其是殿下不敬鬼神的樣子,有點害怕。」巧惜有點委屈的道,「經過了一夜殿下也好點了吧,就是昨晚小青妹妹有點嚇到了。」

    「我那是看小孩害怕,故意這麼說的!」司馬季瞭然原來是這麼回事,他一直以為中國人對鬼怪就是可信可不信的態度,看來古人還是對鬼怪只說有所敬畏?

    不對,如果真相信鬼怪之說也不確實,看到司馬季陰晴不定的臉色,巧惜寬慰著道,「我昨天讓小青去和護衛們說,讓他們閉嘴了,不會傳出去。」

    「你還能辦點事呢?不過傳出去沒什麼。」司馬季輕笑著刮著小青的臉蛋安慰道,「昨天疼麼,以後我一定會輕點,其中妙處你以後就知道了。」

    不算什麼,大不了就是一段童年陰影,等著這些孩子以後真的上了戰場,一定會感謝燕王殿下的,而且就司馬季給這些孩子印刷的書籍,只要全部學會,基本上對鬼怪之說就絕緣了,說不定還會對宗教無比反感。

    裡面從西門豹治水到各種反鬼神的故事,還有王充的論衡,裡面有認為社會的政治、道德與自然界的災異無關,所謂天人感應的說法只是人們以自己的想法去比擬天的結果。

    王充認為人有生即有死。人所以能生,由於他有精氣血脈,而人死血脈竭,竭而滅,滅而形體朽,朽而成灰土,何用為鬼?他認為人死猶如火滅,火滅為何還能有光?他對於人的精神現象給予了唯物的解釋,從而否定鬼的存在,破除了善惡報應的迷信。

    王充認為厚古薄今不對,漢朝肯定比聖人生活的時代強,而後來的王朝肯定比漢朝強,簡直太對了,歷史本來就是這樣。

    司馬季看王充就比同時代的董仲舒順眼多了,這哥們出生於道家,魏晉玄學同樣出身於道家,好極了,短時間還能借用道家的保護色。法家要是名聲在外推不出去,還有備用品,和玄學是一個祖宗的王充著作。

    說實話法家的著作很適合朝廷做事,並不太適合作為整個社會的學說,不然這個社會也挺恐怖的。

    就算是以後被發現了,誰讓燕王讀書只是不求甚解,沒能領會玄學的高深之處呢,只能發展發展王充的道家無神論思想了。

    「等在攢點家底,我就把論衡挑出精華版印出來,給封國每戶一個。」不是想要識字免除徭役麼,燕王給你們這個機會,能看完一本論衡就算識字。

    然後繼續做事,利用手頭上錢財積累實力,對於自己的這個決定,司馬季有時候自己也不明白是否正確,可惜無法和別人溝通,他早就自絕於天下士族了,跟一群老百姓玩的挺開心的,更何況他心中所想,此時又豈能說於人知!故而,也就只有偶爾發發牢騷了!

    每天司馬季都在念叨著煤鐵,他一直在找,連去二進宮燕山大營,看有沒有異常的孩子出現時候心理都在念叨,「不過這些孩子,好像很敬畏我!」二進宮燕山大營的司馬季清楚地感覺到了這一點。

    第一個找到的還是煤,這玩意畢竟特徵很明顯,不像是鐵礦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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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三王齊匯

    「在上谷郡境內麼?那倒不是很遠,知道了,去年已經有了運河溝通,等我回到薊城就處理這件事!」司馬季淡漠的點頭,讓這個粗布麻衣的農民退下。

    要不說幽州為什麼是個好地方呢,西有煤田、東有鐵礦,本身有燕山作為屏障,聯通塞外就是天然的軍事重鎮,只要保證東北地區的穩定,基本處在想輸都難的地位。

    唐朝之前東部勢力總是打不過關中勢力,可司馬季知道華北東北一旦真的連成一片,關中肯定不再是問題,這就是為什麼北宋之後關中就沒落了,關中的地利已經阻擋不住東部勢力的碾壓。唐朝之前關中之所以能做基地,只不過整個華北沒有開發完成,雙方的人口並不懸殊,這樣地利還有用。

    可北宋之後關中幾百萬人口的承載,根本不可能是華北幾千萬人的對手,地利也搬不回這種劣勢。要是沒猜錯的話,發現的煤田應該是京西煤田。

    煤田這個東西一旦發現就絕對夠用的,連日本這麼缺乏資源的國家,都能用自己的煤炭開啟工業革命,只不過日本的煤炭也僅僅夠初期的工業革命。

    不過暫時司馬季也無法利用煤田做點什麼,燒火麼?煤鐵這兩樣東西要是暫時缺一個,連另一個的價值都大打折扣。

    「現在無戰事,把這個軍營保護好,一般人不許接近。只有持有燕王府令牌的才能進入,當然了,中尉例外。」司馬季不忘了對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領盒飯的楊乾道,「竟然是軍營,就按照軍營的一切來,設置伍長、什長、伯長、伯長管轄百人進行學習和訓練。」

    「都在長身體的時候,肉食不可避免,每週都要有肉,不過豬要學生自己殺,就算是做不到全部,我也希望軍營儘量做到自給自足,都是尋常百姓家的孩子,吃苦耐勞應該不成問題,至於找來的先生,所教授的課程完全以本王教材為本,本王師從少傅,以雜學為主。」

    自給自足當然最好,因為如果做不到的話,就相當於要花錢,花燕王府的錢。

    司馬季像是話癆一樣圍著軍營走到哪就指指點點,哪裡應該重新改進,其實這些事情他上次來就應該辦完,只不過他當時關顧著噁心了,都是被人背回去的,自然顧不上。

    索性燕王並不是半途而廢的人,這次不就回來補課了麼?此次乃有備而來,帶來了一些軍事化管理的條例,其中包括飲食起居,操練、課程等等,當然司馬季絕對不會透漏自己手懶,直接把上次給幽州大牢寫的條陳改了一下主語賓語就弄過來。

    但相信不會出什麼大問題,管控這個東西本來就大同小異,本質都是要提高紀律。

    轉了一圈讓人把所有孩子找出來,司馬季站在高出不由得豪情萬丈,有種天下英雄唯有司馬季和司馬青玄耳之感,拿著擴音器喊道,「把右手給我舉起來……」

    刷!參差不齊的手臂高高舉起,一時間司馬季根本分不清是那一隻手多一點,為有司馬季和司馬青玄之感消失的無影無蹤,回頭幽幽地道,「先生們還要多調教一下,下次本王再來,不想看到這一幕。本王這就回府了……」

    反正他給的教材第一頁就是燕王原創,關於三家分晉和三國歸晉的因果關係以及歷史意義,反正證明了我大晉的合理性,以及戰國時代三家亂臣賊子的逆潮流舉動,以及當代歷史的撥亂反正,後面還有批註,本章為重點,以後要考……

    至少現在燕王還是財大氣粗的,因為海邊的曬鹽場已經有了產出,必須明確的指出很多人的大脖子病的問題,以及大脖子病的副作用,同時表明海鹽的優越性和健康性,司馬季至少不用下三濫的招數做生意,雖然是在吹,可吹的有依據。

    「小民在上谷郡發現了這種石墨……」跪在司馬季下方的佃戶剛開口,直接就被司馬季打斷道,「本王只說一次,這玩意叫煤炭,不叫石墨。」

    「是是,是煤炭,小民在上谷郡發現了煤炭。」佃戶馬上改口,小雞啄米般的點頭附和。

    「繼續說!」司馬季靠在椅子上像是沒骨頭一樣,舉手投足之間充滿了士族和底層的鴻溝,他必須讓佃戶改口,因為石墨在他的眼中是另外一種東西。

    煤炭在中國肯定是利用很早的,不過要說利用的多廣泛,司馬季就持保留意見了。並州這麼近,他也沒聽說過那裡的人普遍使用石炭,並州在後世可是中國煤都。這說明目前煤炭還沒有深入民間。

    「馮吉!」聽頭到尾把前因後果都聽完了,司馬季對著主簿馮吉道,「去把那塊地方附近給我圈起來,沒有困難吧。」

    自己的封國怎麼會有困難,馮吉領命退下,卻正好見到錄事童江急急走了進來稟告道,「范陽國的錄事給臣下一封信,有兩位宗室要來薊城,昨天已經在范陽國落腳,今天就要到了,殿下要不要準備一下。」

    「兩位宗室?是誰啊!」司馬季有些不悅,能跑這麼遠來了肯定沒有好事。

    「長沙王司馬乂、范陽王司馬虓,算算時間如果早上啟程的話,差不多明天晌午一定會到達薊城!」童江小心翼翼的詢問道,「是不是準備一下。」

    「王府的準備有巧惜就行了,你準備王府之外吧。」揮手讓童江下去,司馬季倒是有些迷糊了,司馬乂他哥楚王司馬煒剛到洛陽,他不好好輔助楚王幹掉楊氏,跑這裡來幹什麼。

    「燕國境內別有一派氣象,聽聞青玄兄在一個冬天之內,將整個封國的佃戶奴婢全部重新編戶齊民,規劃駐地興建房屋,如此效率見所未見。」騎在駿馬之上的司馬乂,想到一路行來的所見所聞,不由得感嘆道。

    所路過的村寨各個整整齊齊,因為範陽國和燕國相鄰,這種對比就讓司馬虓很尷尬了。

    「本王鎮守許昌,實在沒有時間。」司馬虓訕訕的道,「不像是青玄老實的待在封國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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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庭堅-如果一天沒有看書,在鏡子看到自己就會覺得討厭自己另一句是說;三日不讀書,便覺言語無味也是說;如果三天不念書,說出來的話便失了水準都是說人要多讀書,增加自己的智慧以及內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