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擬網遊] 遊戲之狩魔獵人 作者：阡之陌一 (連載中)

第一千零四十七章 瘋狂世界的根源

    如何對付自我毀滅型人格的變態，這不是徐逸塵的任務，但是在現實世界中這絕對是困擾大部分國家反恐力量的頭號難題。

    徐逸塵不記得自己穿越之前的世界有這種蛋的世界難題，但是在他現在所處的世界，確實如此。

    不可否認，這個世界的繁華之下，透露著一種怪異，瘋狂和絕望的氣息。

    突然被解放的生產力，讓大量無所事事，又接受過大量教育的閒散人員腦子裡湧現出了太多這樣那樣的想法；層出不窮的新技術，讓不少所謂的高科技企業，今天還是朝陽行業，明天就關門大吉，徐逸塵發誓這絕不是誇張。

    當年第一代虛擬實境潛入式遊戲投入營運的時候，無數人在歡呼新娛樂時代的大門被打開了，結果那款遊戲實際運行時間只維持了七十二小時不到，新一代幾乎把虛擬體驗翻了一倍的新技術就出現了。

    這種情況在『聆聽者戰爭』剛結束後，異常普遍，以至於新華夏政府後來不得不出台專門的政策，用來補貼那些突然破產的企業和企業家，讓他們能更加平緩的落地。

    聆聽者的黑科技，就像刮彩票，你永遠不知道自己掌握的那個聆聽者到底是能拉近地月距離的新能源技術，還是某種提高男子床底能力的新藥。

    各國在戰爭結束後都積累了大量『無用』的技術，新華夏等五大流氓還好一點，但是那些小國，戰敗國積累的技術就零散著走向了民用市場。

    徐逸塵很久以前就對這個世界有些疑惑，它發展的速度太快了，也太浮誇了，在新華夏的時候他只是隱約感覺到一絲不正常，當他走出國門在糜爛洲，在那些第三世界國家執行任務的時候，這種不正常就更加明顯了。

    但是狩魔獵人現在明瞭了，是混沌。

    所有這一切的幕後黑手都是混沌在作祟，儘管沒有全面入侵，但是一次又一次的侵蝕，混沌依然影響了現實世界，甚至連『聆聽者』本身可能也起源於混沌。

    靠著對混沌的靈敏嗅覺，徐逸塵和凱爾薩斯在一處被打通的地下室裡，發現了一處滿是屍體和異端符號的祭獻之地。

    上百具精靈的屍體被拼湊成了一副荒誕風格的抽像畫，它本身還具備了魔紋法陣的功效，肉眼可見的黑色霧氣瀰漫在地板上，牆壁上，當你的視線轉移過去時，它們就會瞬間散開。

    「這裡就是擾亂整個銀月城的禍源？」凱爾薩斯憤怒的用一場大火，徹底燒燬了那些屍體。

    狩魔獵人對這種暴躁的手段表示鄙視，魔法火焰在灼燒屍體的過程中劇烈的消耗了地下室內的氧氣，並釋放了大量不適合生物呼吸的氣體。

    如果不是徐逸塵在開路的過程中打開了一個足夠大的洞口，現在他們就該窒息了。

    「我覺得類似的地方不止一處。」徐逸塵感受了一下周圍環境給自己的感覺，那種縈繞在周圍的絕望感儘管淡了一絲，但是依然存在。

    凱爾薩斯對自己釋放了類似機械心智的法術，只不過效果不是很顯著，好在這位銀月城的執政官手上有不少附魔裝備，能提供其他類型的精神保護。

    「動起來人類，快點找到其他地點！」凱爾薩斯毫不客氣的朝狩魔獵人喝道：「你不是想要銀月城的技術麼，快點解決這裡的問題，我們就能進入正題了！」

    「恐怕你得先解決你們精靈的內部問題。」狩魔獵人滄啷一聲拔出【戰禍】大劍：「有敵人靠近！」

    感覺腦子越來越模糊的凱爾薩斯足足比狩魔獵人慢了三秒，才察覺到附近敵人的存在。

    「光從生命潛能上看，一個精靈頂的上八到十個人類。」尤里烏斯的聲音在地下室中響起：「剛才那裡有兩百一十二具精靈的屍體，你們視他們為無物，但是在吾主的手中，他們就是毀滅銀月城的鑰匙。」

    尤里烏斯從狩魔獵人製造的『大門』走進了這間墳場，身後跟著一大群帶著面具的精靈武士，甚至還有兩隻長相類似蝠鲼在空氣中不斷游弋的混沌惡魔。

    尖嘯者。

    狩魔獵人從灰騎士大導師那裡學到很多關於混沌惡魔的知識，這些知識不僅教會了他如何辨別混沌惡魔的種類，大部分還附贈了弱點以及相關習性，當然還有最詭異的部分，有些種類還被灰騎士大導師特意標注了是否可食用，以及味道評價。

    其中尖嘯者就是被特別標注的『美味型混沌生物』，作為一個大吃貨帝國的正統傳人，徐逸塵感覺自己有些無法直視那兩隻耀武揚威，滿嘴尖牙和骨刺的混沌惡魔。

    「尤里烏斯！」銀月城的精靈執政官瞪大了眼睛，彷彿看見了鳳凰王復活一樣吃驚。

    「是啊，尤里烏斯，查士丁尼家族的敗類，一無是處的廢物，誰能想到是我策劃了今天的這一切？」尤里烏斯打了個響指，其中一隻尖嘯者順從的匍匐在地面，以方便這位精靈站在它的脊背上。

    「銀月城給了你一切，尼亞努斯是你的父親！」凱爾薩斯感覺自己的心智差點就因為眼前這個噁心的廢柴而爆炸，他曾經無數次忍耐類似尤里烏斯這種人的劣行，只是因為他們的父母對銀月城做出過傑出貢獻，亦或是佔據了高位。

    而他們就是如此回報他和銀月城的，凱爾薩斯眼下只想把多年積累的怒火傾瀉出來，讓這些混蛋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

    然而一團銀色的火焰突然擊中了凱爾薩斯英俊的臉，一陣清明把他從渾濁中拯救了出來。

    「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代勞幫你解決這裡的問題，精靈。」狩魔獵人保持著警惕對凱爾薩斯喊道：「雖然我很樂意看著你們這群傲慢的尖耳朵互相廝殺，但是今天我已經看得夠多了。」

    「一個人類？」尤里烏斯拍手鼓掌讚歎著：「我們偉大的，獨一無二的執政官大人遇到難題時，就是這麼解決問題的？」

第一千零四十八章 永恆之井的原理

    『永恆之井』可能是精靈們製造過的最有威力的魔法工程，它的啟動過程也同樣繁瑣複雜，它的體量決定它不可能像法師搓個大火球一樣簡單，打個響指的功夫就能完成。

    確切的說『永恆之井』的點火步驟分為七步，首先是位於高等魔法學院內的核心遠程指揮中心，需要銀月城的執政官和學院院長共同授權，確定『永恆之井』項目正式啟動。

    介於銀月城原本是打算把『永恆之井』項目留在遠南，把自己停留在安全距離再開始點火過程，這一步驟是不可省略的，但是不管基於什麼原因，它失效了。

    在銀月城沒有發出點火指令的基礎上，『永恆之井』項目就進入了原本步驟的第二步，預熱。

    『永恆之井』的原理是借用太陽的能量來實現穩定的能量輸出，但是要激活它，首先需要海量的能源來打開一道純能量的傳送門，即使對於銀月城來說這也是非常艱難的一步。

    密涅瓦不斷的試圖聯絡深埋地下的控制室，那裡是『永恆之井』的近距離控制室，在建造之初為了安全就填死了所有進出通道，在那裡執勤的精靈，都是通過魔法陣進出，每三個月輪換一次。

    「我們必須做好最壞的打算，那幫賽裡斯人已經用某種我們不知道的手段，佔領了控制室。」一個精靈法師臉色灰白的對密涅瓦說道：「銀月城內的騷亂可能也是他們製造的，他們的目的就是永恆之井！」

    「他們剛剛炸毀了我們的散熱法陣！」那個精靈學者顫抖著說道：「他們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他們這麼干會把半個大陸和我們一起炸上天的！我們必須派人和他們聯繫，我們得告訴他們真相！」

    密涅瓦沉默不語，她在思考，這一切到底是賽裡斯人的陰謀還是另有其他勢力在暗中搗亂？

    如果那些賽裡斯人真的瞭解『永恆之井』，他們就不會選擇這種同歸於盡的手段，如果他們不瞭解『永恆之井』，那他們出現的位面太巧合了一些，而且控制室只能在銀月城內的傳送陣進入。

    唯一的好消息是，『永恆之井』的設計帶有大量沉余，一方面是銀月城精靈的技術和能力不達標，不斷的向原有技術指標妥協造成的，另一方面則是為了給精靈們一個反悔的機會。

    一旦『永恆之井』計劃失敗了，銀月城就會成為所有勢力中的危險分子，如此嚴重的後果，他們需要慎重再慎重的考慮。

    從預熱到最終完成太陽之火的引入，穩定，前後需要七十二小時的時間，而且按照原有計劃，他們本該在特定的時段啟動『永恆之井』，這個項目對恆星和行星的角度是有要求的。

    這一切都沒有被觀察執行，彷彿始作俑者的初衷就是為了讓『永恆之井』變成一個巨大的炸彈。

    「繼續聯絡控制室，我要返回銀月城一趟。」密涅瓦·查士丁尼感覺自己的心裡彷彿塞了一塊石頭般沉重，她感覺銀月城內的問題已經脫離了世家和執政官之間的奪權之爭。

    她瞭解自己的父親，奴雅努斯也許確實野心勃勃，但是骨子裡他是個重大局的人，不會為了一己之私而犧牲整個銀月城的利益，他和凱爾薩斯大人之間的爭鬥只是政治理念不和而已。

    尼亞努斯希望銀月城的步伐能更大一點，為了精靈們的利益和榮光，不要在乎太多外界的看法，哪怕『永恆之井』計劃失敗，他們也應該繼續勇往直前，給其他精靈城市起一個帶頭作用。

    而凱爾薩斯則偏保守一些，他一直在試圖給銀月城找一個更好的退路，他把銀月城這座城市視為籌碼，想為銀月城的精靈換來一個安穩的環境。

    但是現在，一定是有人在其中興風作浪，讓銀月城亂起來了，不知道為什麼，密涅瓦的眼前總是閃過自己那個毫無存在意義的弟弟，尤里烏斯。

    那些稀奇古怪的想法和夢囈，卻總是能給密涅瓦帶來一絲啟發，密涅瓦以前從來沒想過如果那不是巧合又代表著什麼。

    不，不可能的，他是個毫無價值的笨蛋，連如何製作羽箭都做不好，密涅瓦搖了搖頭，向銀月城的方向飛行。

    而在另一邊，黃土區高層已經把『永恆之井』計劃下發給了科學院，讓科學官和方士們探討這個計劃中蘊含著多少有價值的知識和技術。

    「開啟一扇直接連通恆心軌道的固定傳送門，來提供能量？」一個帶著金絲眼睛的老人仔細的閱讀了一遍方士們提供的思路之一，這是他們公認的，『永恆之井』最後可能的原理。

    「那他們該怎麼解決熱量以及能量傳輸的問題呢？」頭髮雪白的科學官享受著屬性加成後強健內臟支撐的健康軀體，在另一個小本子上不斷寫寫畫畫：「怎麼保持軌道穩定呢？這扇傳送門是同軌的，還是定軌的？還得加上地球的自轉，他們真的能完成這麼複雜的計算麼？」

    「你覺得這玩意成功的可能性有幾成？」另一個白衣如雪的科學官在旁邊問道：「我對此表示悲觀，我建議最好暫時停止殖民遠南的計劃，如果他們失敗了，沒人能預估爆炸的規模，會不會引起海嘯？地震？」

    「這是個有魔法的世界，來之前我們都以為這裡愚昧，落後，但是看看新大陸那邊，再看看古羅馬帝國，以及被推翻的精靈王庭，他們也曾經登上過這顆星球的衛星，甚至建立過永久定居點。」白髮蒼蒼的科學官白了一眼自己的同伴：「花大價錢找人釋放枯木逢春術，感覺怎麼樣？比現實裡的整容，強化手術效果好吧？」

    白衣如雪的科學官露出了一個回味的笑容：「簡直妙不可言啊！現在讓我退出遊戲我都不退了，我告訴你老陳，老夫，不，本小可昨晚夜御十女今天依然能上街走路！」

    「地址，價格，短信我，告辭！」

第一千零四十八章 永恆之井的原理

    『永恆之井』可能是精靈們製造過的最有威力的魔法工程，它的啟動過程也同樣繁瑣複雜，它的體量決定它不可能像法師搓個大火球一樣簡單，打個響指的功夫就能完成。

    確切的說『永恆之井』的點火步驟分為七步，首先是位於高等魔法學院內的核心遠程指揮中心，需要銀月城的執政官和學院院長共同授權，確定『永恆之井』項目正式啟動。

    介於銀月城原本是打算把『永恆之井』項目留在遠南，把自己停留在安全距離再開始點火過程，這一步驟是不可省略的，但是不管基於什麼原因，它失效了。

    在銀月城沒有發出點火指令的基礎上，『永恆之井』項目就進入了原本步驟的第二步，預熱。

    『永恆之井』的原理是借用太陽的能量來實現穩定的能量輸出，但是要激活它，首先需要海量的能源來打開一道純能量的傳送門，即使對於銀月城來說這也是非常艱難的一步。

    密涅瓦不斷的試圖聯絡深埋地下的控制室，那裡是『永恆之井』的近距離控制室，在建造之初為了安全就填死了所有進出通道，在那裡執勤的精靈，都是通過魔法陣進出，每三個月輪換一次。

    「我們必須做好最壞的打算，那幫賽裡斯人已經用某種我們不知道的手段，佔領了控制室。」一個精靈法師臉色灰白的對密涅瓦說道：「銀月城內的騷亂可能也是他們製造的，他們的目的就是永恆之井！」

    「他們剛剛炸毀了我們的散熱法陣！」那個精靈學者顫抖著說道：「他們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他們這麼干會把半個大陸和我們一起炸上天的！我們必須派人和他們聯繫，我們得告訴他們真相！」

    密涅瓦沉默不語，她在思考，這一切到底是賽裡斯人的陰謀還是另有其他勢力在暗中搗亂？

    如果那些賽裡斯人真的瞭解『永恆之井』，他們就不會選擇這種同歸於盡的手段，如果他們不瞭解『永恆之井』，那他們出現的位面太巧合了一些，而且控制室只能在銀月城內的傳送陣進入。

    唯一的好消息是，『永恆之井』的設計帶有大量沉余，一方面是銀月城精靈的技術和能力不達標，不斷的向原有技術指標妥協造成的，另一方面則是為了給精靈們一個反悔的機會。

    一旦『永恆之井』計劃失敗了，銀月城就會成為所有勢力中的危險分子，如此嚴重的後果，他們需要慎重再慎重的考慮。

    從預熱到最終完成太陽之火的引入，穩定，前後需要七十二小時的時間，而且按照原有計劃，他們本該在特定的時段啟動『永恆之井』，這個項目對恆星和行星的角度是有要求的。

    這一切都沒有被觀察執行，彷彿始作俑者的初衷就是為了讓『永恆之井』變成一個巨大的炸彈。

    「繼續聯絡控制室，我要返回銀月城一趟。」密涅瓦·查士丁尼感覺自己的心裡彷彿塞了一塊石頭般沉重，她感覺銀月城內的問題已經脫離了世家和執政官之間的奪權之爭。

    她瞭解自己的父親，奴雅努斯也許確實野心勃勃，但是骨子裡他是個重大局的人，不會為了一己之私而犧牲整個銀月城的利益，他和凱爾薩斯大人之間的爭鬥只是政治理念不和而已。

    尼亞努斯希望銀月城的步伐能更大一點，為了精靈們的利益和榮光，不要在乎太多外界的看法，哪怕『永恆之井』計劃失敗，他們也應該繼續勇往直前，給其他精靈城市起一個帶頭作用。

    而凱爾薩斯則偏保守一些，他一直在試圖給銀月城找一個更好的退路，他把銀月城這座城市視為籌碼，想為銀月城的精靈換來一個安穩的環境。

    但是現在，一定是有人在其中興風作浪，讓銀月城亂起來了，不知道為什麼，密涅瓦的眼前總是閃過自己那個毫無存在意義的弟弟，尤里烏斯。

    那些稀奇古怪的想法和夢囈，卻總是能給密涅瓦帶來一絲啟發，密涅瓦以前從來沒想過如果那不是巧合又代表著什麼。

    不，不可能的，他是個毫無價值的笨蛋，連如何製作羽箭都做不好，密涅瓦搖了搖頭，向銀月城的方向飛行。

    而在另一邊，黃土區高層已經把『永恆之井』計劃下發給了科學院，讓科學官和方士們探討這個計劃中蘊含著多少有價值的知識和技術。

    「開啟一扇直接連通恆心軌道的固定傳送門，來提供能量？」一個帶著金絲眼睛的老人仔細的閱讀了一遍方士們提供的思路之一，這是他們公認的，『永恆之井』最後可能的原理。

    「那他們該怎麼解決熱量以及能量傳輸的問題呢？」頭髮雪白的科學官享受著屬性加成後強健內臟支撐的健康軀體，在另一個小本子上不斷寫寫畫畫：「怎麼保持軌道穩定呢？這扇傳送門是同軌的，還是定軌的？還得加上地球的自轉，他們真的能完成這麼複雜的計算麼？」

    「你覺得這玩意成功的可能性有幾成？」另一個白衣如雪的科學官在旁邊問道：「我對此表示悲觀，我建議最好暫時停止殖民遠南的計劃，如果他們失敗了，沒人能預估爆炸的規模，會不會引起海嘯？地震？」

    「這是個有魔法的世界，來之前我們都以為這裡愚昧，落後，但是看看新大陸那邊，再看看古羅馬帝國，以及被推翻的精靈王庭，他們也曾經登上過這顆星球的衛星，甚至建立過永久定居點。」白髮蒼蒼的科學官白了一眼自己的同伴：「花大價錢找人釋放枯木逢春術，感覺怎麼樣？比現實裡的整容，強化手術效果好吧？」

    白衣如雪的科學官露出了一個回味的笑容：「簡直妙不可言啊！現在讓我退出遊戲我都不退了，我告訴你老陳，老夫，不，本小可昨晚夜御十女今天依然能上街走路！」

    「地址，價格，短信我，告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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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四十九章 真正的敵人

    奸奇號稱詭道之神，在魔法方面自然不必多言，同時還通曉命運，歷史，和各種陰謀詭計。

    傳言奸奇熟知宇宙萬物間的變化和規律，祂的計劃橫跨千年，甚至知道每一個遙遠的星辰最終的命運，凡人的最終命運在祂手中猶如木偶一樣可以隨意操縱。

    尤里烏斯是奸奇在銀月城安插的一顆釘子，所以他其實是個相當強悍的施法者，只不過和凱爾薩斯不同，他駕馭魔法的方式更接近女巫，他必須通過靈能來呼喚魔法能量。

    凱爾薩斯在面對魔法的時候更像一個唯物主義者，他不僅知道自己能用魔法做什麼，還知道自己為什麼能這麼做，並且在這個過程中瞭解魔法能量到底是如何轉換從而達成最終結果。

    而尤里烏斯則是純粹的唯心主義者，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做到的，他只知道當自己覺得能做到的時候，一切就自然而然的發生了，如果成功了這一切歸功於聖奸奇的垂青，如果失敗了則完全是因為自己不夠虔誠。

    所以，當凱爾薩斯試圖釋放一個火焰風暴席捲在場所有叛徒的時候，尤里烏斯張開了手臂彷彿要迎接即將到來的死亡一樣閉上了眼睛：「我站在這裡，而聖奸奇不會讓你傷害到我一絲一毫。」

    而後，凱爾薩斯正在醞釀中的大型魔法質變成了一股略帶溫度的微風，如果讓徐逸塵用一個確切的詞來形容，他只能想到——這是一股熱屁。

    在奸奇力量的陰影中，唯心主義者大獲全勝。

    這也是為什麼在灰騎士最高大導師的記憶中，那個正面對抗混沌的超級帝國更多時候在使用類似中世紀冷兵器時代的戰術對混沌進行打擊。

    越是複雜的東西，在面對混沌的時候就越容易出現問題，凱爾薩斯的魔法需要凝結上百個魔法節點，需要複雜的能量轉化，混沌邪神祇需要在這上百個步驟中輕輕的改變一點點東西，就能讓它們變得無害而滑稽。

    而徐逸塵動手只需要掄起【戰禍】，用它鋒利的鋸齒砸向眼前的敵人，即使奸奇也沒法完全改變這個世界的基本物理常數，讓精金利刃不再鋒利，讓【戰禍】大劍的重量消失。

    說實話，像精靈這種纖細瘦高的生物，被狩魔獵人襲擊過的屍體很難分辨出他是被利刃切割而死，還是單純被【戰禍】的重量砸碎了腦袋。

    「人類！這是我們精靈的內部問題！」凱爾薩斯脹紅了臉，雙手在空氣中狂舞，一雙手掌十枚魔法之環，在空氣中留下了複雜的魔法紋路，如果不是精靈的手指比人類多一個指節，絕對做不到這樣的事情。

    隨著凱爾薩斯的動作，數十隻一米長由冰凌凝結而成的鋒利長矛出現在空氣中，周圍的空氣因為被抽乾水分而變得無比乾燥。

    「抱歉，這是這個世界和混沌之間的問題，我就是專門負責處理這個問題的！」狩魔獵人的重型武器劃過了一個致命的弧線，一個帶著金屬頭盔的精靈劍舞者以驚世的柔韌性躲開了【戰禍】的橫掃，結果被徐逸塵的黑腳踢碎了胯骨，整個人折疊成了一個讓人看著就痛苦的角度倒在了地上。

    尤里烏斯一直在觀察狩魔獵人，他想知道為什麼偉大的聖奸奇一直關注著這個人類，自幼在銀月城長大的他對人類的印象就是壽命短，弱小，陰險除了數量之外一無是處。

    自譽為精靈王庭最正統的繼承者，銀月城精靈對人類的偏見和歧視已經維持了一千年，而且可以預見，如果這一次它沒有毀於一旦，這種偏見和歧視還會繼續延續下去。

    為什麼偉大的命運編織者會把注意力投放在這個在命運長河中轉瞬即逝的生物上？

    在尤里烏斯的示意下，更多的精靈超凡者加入了圍攻狩魔獵人的包圍圈裡。

    凱爾薩斯醞釀的魔法則再一次在尤里烏斯的刻意干擾下失敗，冰凌長槍化成了一個個毫無殺傷力的水球，除了讓幾個精靈變成落湯雞再也沒有任何威脅。

    「凱爾薩斯大人，如您所見，吾主的力量無處不在，無所不能，您一直以銀月城精靈的福祉為己任，為什麼不考慮一下成為吾主的信徒？」尤里烏斯站在尖嘯者的背上繞著精靈執政官轉圈，編著一個又一個謊言和陰謀，他對銀月城的仇恨，他對自己家人的仇恨是如此深刻，以至於除了徹底消滅他們，再也找不到其他自己能接受的結局。

    哪怕凱爾薩斯真的被自己所蠱惑，尤里烏斯也會在成功後毫不猶豫的將這座城市和它的居民全部祭獻給聖奸奇，寸草不留。

    「做夢！尤里烏斯，你的所作所為只能證明我和你的父親沒有看錯人，你一直是個一無是處的廢物。」凱爾薩斯不斷分析著自己魔法失敗的原因，試圖找到了破局的辦法。

    在這個過程中，精靈執政官不得不揮舞著自己的魔法長劍，笨拙的格擋著敵人戲謔般的攻擊。

    墮落者一方的一名遊俠，正用恰好凱爾薩斯能反應過來的力道，一支一支的用箭矢挑釁這位精靈執政官，讓他不斷的移動，像猴子一樣上躥下跳。

    「沒用的，凱爾薩斯大人，我已經不會被這樣的話激怒了，我已經完成了我對家族的復仇。」尤里烏斯拉開了自己的斗篷，像凱爾薩斯展示自己的『戰利品』。

    兩個精靈頭顱被移植在尤里烏斯的腰腹兩側，一個是尼亞努斯的，另一個則是他的妻子，他們的嘴被絲線封死，卻依然保持著活性，流露出悲傷和絕望的氣息，近在咫尺卻永遠無法相見。

    「你這個瘋子！」凱爾薩斯的腳步一個踉蹌，原本應該被閃過的箭矢貫穿了他毫無防備的手掌。

    這就是混沌，凱爾薩斯第一次如此深刻的理解自己面對的敵人，不是來自書面上的情報，不是從其他精靈口中聽說，而是親眼所見，親身體會。

    「你說的對，人類，這才是真正的敵人，無論你帶著什麼目的而來，銀月城從今以後都是狩魔獵人的盟友。」精靈執政官的眼角劃過一滴眼淚。

第一千零五十章 玩的開心

    密涅瓦穿過了毫無防備的城牆，平日裡本該存在的壁障早已消失的無影無蹤，應該在空中巡邏的飛馬騎士也毫無蹤影，銀月城的第一道防線彷彿被精靈徹底遺忘了。

    靠近城牆的城區空無一人，彷彿沒有精靈在這裡生活過一樣，如果不是密涅瓦在陰暗的角落裡看見了幾具精靈的屍體，她甚至會以為自己在探索一座塵封多年的遺跡。

    大·麻煩，大問題，密涅瓦幾乎第一時間就意識到銀月城內的狀況和自己之前預料的不一樣。

    運行了幾百年的城市照明系統已經完全失效了，在密涅瓦兩百多年的記憶中，這種情況只在迷鎖法陣進行自檢的時候發生過兩次，迷鎖法陣每個世紀進行一次停機自檢，每次時間二十四小時。

    而現在，密涅瓦所在的城區一片黑暗，而且不知道為什麼她一直心神不寧，有一種想通過傷害其他人來釋放的衝動。

    密涅瓦戴上了父親送給自己的智慧頭環，這件頭環能保證她在絕對理智的狀態下思考，這是她的成人禮。

    作為銀月城內少數有資格外出考古各個遺跡的施法者，密涅瓦經常會遇到各種心靈暗示，放大負面情緒的特殊環境，這件頭環曾經不止一次救過她的命。

    密涅瓦越往城中心走，就越心驚，那些躲藏在陰暗處的精靈一次次的偷襲她，箭矢，魔法，甚至石頭都是他們的武器，路上的屍體也提醒著密涅瓦這些還活著的精靈有多麼危險。

    她的目的地是高等魔法學院，她需要魔法學院的院長和凱爾薩斯執政官的共同授權，在遠程控制室內終止『永恆之井』的點火程序。

    但是密涅瓦現在對此報以悲觀的態度，銀月城已經化成了戰場，所有精靈都在互相廝殺，甚至迷鎖法陣也停止運行了，卻沒有任何人站出來阻止這一切。

    那些大人物，要麼是已經死了，要麼就是遇到更嚴重的問題了，無論哪一種，對密涅瓦來說都是個壞消息。

    而且作為一個天才，密涅瓦對精靈的生育曲線很瞭解，如果她路上看見的屍體數量符合銀月城的平均傷亡數量，銀月城的精靈可能永遠也恢復不到這場災難之前的數量了。

    更加悲觀的看法則是，銀月城精靈滅絕的時間，經此一役，最少被提前了五百年不止。

    每次想到那些數據，密涅瓦就感到發自內心的恐懼，她曾經設想過精靈日益低下的生育率是不是源自新大陸巫王們不為人知的詛咒，畢竟當年巫王聯手詛咒綠皮這個種族的時候，連諸神都向他們妥協了。

    在這方面，巫王既有這個能力，又有類似的前科。

    密涅瓦曾經對執政官提出過關於銀月城可以接納混血精靈的提案，但是最終被包括自己父親在內的所有高層共同否決了。

    沒有多少人能堵住一個一心想跑路的高階施法者，很快密涅瓦就接近了法師大道，並且看見了高等魔法學院的大門。

    空氣中滿是沸騰的魔法能量，顯示著不久之前這裡曾經有人釋放過威力巨大的法術，地面上的被摧毀的建築物也證實著這一點。

    唯一能讓密涅瓦心安的就是高等魔法學院的防護法陣依然開著，而且這裡的照明系統也還在工作。

    憑藉著自己的身份，密涅瓦輕鬆穿過了狩魔獵人之前無法穿越的斥力法陣進入了高等魔法學院內部。

    一片狼藉。

    依然保持著驚恐表情的法師學徒被永久的冰凍在寒冰之中，到處都是血跡，可疑的血手印佈滿了整個走廊，曾經整潔的大廳變成了廢墟，原本樹立在這裡像征著精靈施法者地位的雕像被人推倒，甩成了三節。

    「密涅瓦·查士丁尼是你麼？」一個聲音小心翼翼的在廢墟後面的一間教室響起。

    密涅瓦謹慎的對自己釋放了一個防護法術，順著聲音的方向看去，看見了一個臉熟的精靈，但是密涅瓦記不起來自己在哪見過他了。

    「你不記得我了麼？我是烏特加德，我們以前上學的時候同級，只不過你離開學院後一直沒回來過，我們已經快六十年沒見過了。」一個受傷的精靈捂著自己腹部的傷口，用另一隻手對密涅瓦招手：「快過來，學院裡的人都瘋了，他們現在見誰都用火球術打招呼，別讓他們看見你！」

    隨著烏特加德的話，一個羞澀但很刻苦的精靈形象逐漸被密涅瓦記起，隨之而來的則是充實而幸福的求學時代的記憶。

    「別聽他的密涅瓦！」另一個聲音在密涅瓦身後出現：「仔細想想你的記憶，真的有一個叫烏特加德的精靈存在過麼？」

    密涅瓦猛的回頭，用靈活的動作跳到了另一邊，和兩個聲音的主人呈三角形對峙：「你又是誰？」

    「我是......算了，這裡被敵人的魔法籠罩，就算我說了我的名字，你也記不起來我。」後來者是一個穿著施法者袍子，卻手持利劍的精靈：「我們的記憶都被篡改了，你眼前這個自稱烏特加德的精靈已經用類似的手段害死七八個精靈了，你可以不相信我，但是你必須保持警惕，所有學院內的精靈都不能相信。」

    「無論你來此處有何目的，別把希望放在別人身上，你只能相信你自己。」在持劍精靈說話的時候，自稱烏特加德的精靈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而持劍的精靈也保持著警惕，面朝著密涅瓦一步一步的後退，從來時的角落裡退了回去：「相信你自己，密涅瓦，永恆之井的命運掌握在你手中。」

    「你是誰！你怎麼知道我在永恆之井的項目！」密涅瓦猛地釋放出一道七彩光線，試圖留住那個精靈，但是對方一個靈巧的轉身就消失在了拐角處。

    兩個精靈突然出現在密涅瓦面前，又同時陡然消失，彷彿從沒存在過一樣，與此同時他們的長相也在密涅瓦的記憶中變得模糊。

    「歡迎來到我的迷宮，小精靈，祝你玩得開心。」

第一千零五十一章 尤里烏斯的復仇

    狩魔獵人就像從不犯錯的機器一樣清除著那些帶著怪異頭盔的精靈衛士，效率，是現代格鬥技的核心，無數次模擬，改良的最終目的就是讓人類能用最簡單的動作完成最大的殺傷。

    尖嘯者環繞著狩魔獵人不斷發出刺耳的尖嘯聲，這是它名字的由來，也是這種野獸在戰場最大的作用，它能用自己的聲音干擾生物的思維，那些精靈們提前帶上了特製的頭盔就是為了隔絕尖嘯者造成的噪音。

    但是尤里烏斯確定，尖嘯者的聲波攻擊沒對那個人類造成任何干擾，他的動作依然精準，理智依然清醒，反而是凱爾薩斯被刺耳的尖嘯聲干擾的無法保持專注。

    尤里烏斯只能感慨那不愧是聖奸奇親自關注的特殊個體，簡直不講道理。

    在心裡算了算時間，自己那個自命不凡的姐姐應該已經進入學院了，尤里烏斯帶著詭異的笑容吹了個口哨，大量生活在戰士大街的精靈就聚集在了周圍。

    尤里烏斯不打算在這裡結束凱爾薩斯的生命，他要讓這位執政官看著銀月城被摧毀，那才是他心中最完美的復仇。

    「讚美命運給了我們精彩的人生，我宣佈我們的命運從此刻開始交換，你將無法繼續駕馭魔法之風。」尤里烏斯高高地站在尖嘯者的背上，伸手指著凱爾薩斯說道：「這是偉大的命運編織者賜予我的終極力量，執政官大人，好好享受我給你的禮物吧。」

    周圍的精靈一瞬間彷彿陷入了最徹底的狂歡狀態，他們嘶喊著衝進了戰場，完全不在乎自己被狩魔獵人或是墮落精靈撕碎，殺戮，他們的心智隨著尤里烏斯的魔法被徹底燒燬了。

    只是一瞬間，凱爾薩斯就感覺到好像被扔進了冰水中，打了個冷顫，彷彿有什麼東西在體內被剔除了出去，劇烈的疼痛讓他連站立的力量都沒有了。

    狩魔獵人用【欺詐者】朝著尤里烏斯離開的方向開了一槍，放棄了追擊的打算，在『永恆之井』的危機解決之前，凱爾薩斯還有價值，他不能死在這裡。

    徐逸塵帶著兩個失去戰鬥力的傷員逃離了現場，留下了一地瘋狂的精靈在原地自相殘殺。

    凱爾薩斯剛才許諾，銀月城會是狩魔獵人永遠的盟友，這種話徐逸塵完全當成了耳旁風，這些長耳朵精靈的高傲是刻在骨子裡的，他們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犯下的錯誤有多嚴重。

    楊越凡已經發來了消息，從黃土區增員而來的玩家大軍已經在路上了，如果銀月城能堅持到大批玩家登陸的話，這座城市肯定會落入人類手中。

    這些曾經妄圖炸毀半個遠南大陸的混蛋精靈，最好的下場就是戴罪立功，把自己積累的魔法知識一股腦的整理成冊，上交黃土區，然後以戰爭罪終生被囚禁在一片自留地裡。

    類似『永恆之井』這麼危險的技術，最好還是由新華夏來保管比較安全，畢竟虱子多了不愁，他們手頭上積攢了太多太多能毀滅世界的技術和實體武器，經驗畢竟豐富。

    「之前你說永恆之井已經啟動了，我應該怎麼阻止它運行？」狩魔獵人背著一個昏迷不醒的書馬鶴，扛著一個不斷嘔吐的精靈王子，穿梭在銀月城的大街小巷裡高聲詢問著：「最壞的情況下我還有多長時間來阻止它？」

    「七十二小時！」凱爾薩斯的腦子裡一片混亂，來自混沌的力量這一次輕易的突破了他的腦防線，往日裡帶給他安全的魔法力量已經消失不見了，他不知道尤里烏斯釋放了什麼法術，但是凱爾薩斯已經越來越難以理解自己的記憶中那些複雜的魔法方程了。

    「當初設計永恆之井的時候，我們留下了足夠多的終止步驟。」凱爾薩斯保持著最後的清醒：「在我們剛才見面的魔法學院裡，有一個遠程控制室，在那裡能結束永恆之井的點火程序！我有權限！」

    密涅瓦行走在長長的走廊裡，左右兩側的教室裡坐滿了正在認真聽課的學徒，有著正式施法者等級的教授們站在講台上此起彼伏的講述著魔法的原理和奧秘，這一切就像密涅瓦上學時一樣。

    這位出身查士丁尼家族的天才施法者已經知道自己陷入了一場幻境，但是她沒法解除自己眼前的幻境，那些學徒和教授彷彿能看見她一樣用不滿的眼神看著她。

    「冷靜，密涅瓦你能處理這種情況。」密涅瓦安撫著自己：「我必須找到永恆之井項目的控制室，讓院長終止它！」

    「密涅瓦，你在這裡幹什麼？」一個熟悉的聲音從教室傳來，密涅瓦帶著驚訝的表情看見了自己的父親站在門口，皺著眉頭說道：「你又逃課了？」

    「滾回去上課！我的臉都被你丟盡了。」尼亞努斯的表情冷淡：「這是我最後一次為你和院長求情了，如果下一次你再出什麼差錯，我就把你關進禁閉室裡直到你成年。」

    在密涅瓦的記憶中，尼亞努斯從來沒用這種語氣和她說過話，類似的場景倒是經常發生在他和她那個弟弟之間。

    「父親大人！這是幻境，永恆之井已經開始啟動了！你必須通知凱爾薩斯大人！」密涅瓦被尼亞努斯看得低下了頭，辯解著，但是這毫無意義，尼亞努斯彷彿聽不見她說的話，直接用麻痺術麻痺了她的身體，把她拎進了教室裡。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密涅瓦身上，密涅瓦的心裡突然出現了羞愧，惱火以及壓抑不住的憤怒。

    這不是她此刻的情緒，但是這些情緒太真實了，以至於影響了密涅瓦的思維。

    「看，這就是尤里烏斯的姐姐，什麼也不會的廢物，如果不是查士丁尼家族的威名，她連高等魔法學院的大門都進不來。」不斷有竊竊私語傳進密涅瓦的耳朵，讓她變得更加窘迫。

    密涅瓦知道這一切都不對勁，但是她無力反抗就這麼渾渾噩噩的度過一天又一天，每個人包括她的父親在內都在歧視她。

    直到有一天，學院的院長突然要見她一面，此時密涅瓦對永恆之井的記憶只剩下了必須阻止它這個概念。

第一千零五十二章 榮耀戰魂大賽的籌備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原住民們如此，玩家們也是如此，為了金錢，為了食物，為了魔法物品，更為了經驗值。

    遊戲世界為整個人類文明提供了另一條前進路線——個體文明路線，對於玩家們來說經驗值絕對是最值錢的東西，升級就是他們的終極追求。

    隨著玩家整體等級的提高，對經驗值的需求也就越來越高，並不是每個玩家都能日復一日積攢經驗值，向傳奇之路前進的，有很多玩家逐漸退出了競爭。

    他們有的在遊戲中開始經營自己的小圈子，做生意，搞藝術，開工廠，有的則依靠現實中積攢下來的財富過起了遊山玩水的日子，沒有被開發過的遊戲世界有數不清的美麗風景等待他們探索。

    當然這樣的玩家大部分都誕生在黃土區和舊大陸，在這裡玩家建立了相對穩定的政權，可以保證玩家們的利益不會輕易被原住民掠奪。

    在新大陸，在黑土地，玩家們依然生活在水深火熱中，他們倒是不用擔心經驗值問題，因為敵人隨處可見。

    黃土區的主戰派玩家用了三年的時間，把宋帝國境內變成了一片樂土，除了偶爾出現小規模混沌侵蝕的威脅，再也找不到任何可以穩定供應經驗值的地方了。

    荒野變成了農田，窮山惡水之地被化為旅遊風景區，妖族正式歸順在新朝的統治下，妖族只要遵守新朝的規章制度，就享受和其他人一樣的權利。

    大量的黃土區玩家開始把自己的目光投向邊疆，綠皮和混沌邪魔成了玩家們的新寵。

    隨之而來的，玩家的傷亡率也開始陡然提高，北部防線上被稱為『綠災』的綠皮入侵事件，每年能給玩家提供三到四個月穩定的經驗值收益期，但是在西南部邊境和混沌淪陷區交界的地方就成了新華夏政府最頭疼的地方了。

    到目前為止，玩家被混沌邪魔殺死會產生什麼後果，科學界尚未得出一個確切的結論，靈魂學這門嶄新的學科是人類文明進入遊戲世界後新興起的一門學科。

    每一個被送往西南部邊境的新華夏玩家，在現實中都受到了嚴密的監控，尤其是那些多次死亡的玩家，更是重中之重。

    而遠南殖民地的開放，則為玩家們提供了一片嶄新的戰區，那裡的黑森林不僅有大量野生的魔物，有混沌，有綠皮，還有刷不完的EU玩家！

    新華夏的玩家對痛毆EU玩家這件事表現出了異乎尋常的興趣，一方面是因為PVE與PVP的不同刺激感，另一方則是因為在『聆聽者』戰爭中，EU人少數幾個站在新華夏對立面卻沒有付出足夠代價的勢力。

    最起碼在新華夏民間看來，EU人是沒有付出足夠的代價，它完全是靠著地緣優勢躲過了一劫。

    EU人顯然對此有不同的看法，當年的聆聽者戰爭，毛聯邦因為人口稀少幾乎沒經過多少猶豫就讓自己的裝甲洪流衝向了EU，而新華夏人則是偷襲自己的卑鄙小人。

    儘管這個小人的力量有點強，捅的EU人差點原地爆炸。

    作為第二個站住腳的玩家勢力，EU人這一次打算用用另一種方式昭告世界來彰顯自己的力量。

    之前就有消息流傳出來，EU打算用歐羅巴帝國的名義舉辦一次大型超凡者交流賽事，現在這場活動終於公之於眾了——榮耀戰魂大賽。

    第一屆玩榮耀戰魂大賽，在歐羅巴帝國首都沙巴克城外一座新建的超大型角鬥場內舉辦，此次榮耀戰魂大賽面向全世界所有玩家，EU人直接把邀請函通過現實中的大使館寄到了各個國家政府手中，異常的正式。

    不僅五大流氓中的其他四個都被邀請了，連帶所有在國聯有代表的成員國都接到了邀請。

    與此同時在玩家交流的官方論壇中，也出現了大量相關帖子，EU人甚至為了這次賽事拍攝了宣傳片。

    「EU人在搞什麼鬼？」有關部門對火炬木組織特別辦公室中，一名高層成員正疑惑的看著手中的報告，上面記錄最近EU玩家在遊戲內值得注意的情報。

    比如大規模崇拜晨曦之主，歐羅巴帝國建立後晨曦教會的反應，還有這一次榮耀戰魂大賽的諸多異常之處。

    有關部門內部針對五大流氓其他成員的對混沌組織都設立了專門的辦公室，他們要分析其他組織的異常行為，並且根據其他組織對待混沌的手段做出分析。

    畢竟有關部門內部就有個部門在研究極端環境下人類的生存之道，當然所有人都知道那個部門真正的作用是考慮投靠混沌人類如何盡可能保持自我，以最小的代價生存下來。

    差不多每隔三天，有關部門就得徹查一次那個部門的成員忠誠度，可悲的是每一次都有人被帶走，而後有關部門還得送新人進去繼續他們的工作。

    「之前EU人的造神計劃進展的不太順利，搞不好他們懶得造個新神了，打算拿晨曦之主這個現成的用用。」另一個成員用筆在本子上劃出了一道道沒有意義的線條：「改造一個現成的神，可比他們無中生有塑造一個成本低多了。」

    「講不通啊？雖然遊戲裡的世界我們暫時還無法徹底理解，但是那裡面的神祇沒法把力量投射到我們的世界裡。」高層負責人繼續盯著情報：「美帝搞出來的那個巫王直接自我毀滅了，我們需要更多的實例來分析問題。」

    「這方面的計劃都被駁回了。」之前說話的人答道：「上面覺得我們的步伐不能太大。」

    「把EU人打算全民賽博化的可能性考慮進去，既然神出不來，他們可以進去，這在技術上沒有任何難點。」高層負責人歎了口氣，把自己的猜測說了出來，另外幾個下屬成員立刻眼睛一亮。

    這是有關部門最不想看見的結果之一，逃避不一定能解決問題，但是把自己藏進遊戲裡確實是個可行的路線，在那裡混沌更加具現化一點。

第一千零五十三章 七十二小時

    「銀月城的情況怎麼樣？實在不行交給後續部隊解決吧，一座魔法城市，本土那邊很感興趣，打算全盤接收。」楊越凡的話很平淡，但是背後的意思卻足夠蠻橫。

    「拖不了那麼久，最新消息，除非本土的援軍能在七十二小時之內趕到，要不然永恆之井就歸奸奇了。」狩魔獵人找了個相對安全的角落，安置了書馬鶴和凱爾薩斯，兩個人都被他打暈了：「祂大概是想拿永恆之井放個大煙花。」

    楊越凡的回信延遲了好一會才回復過來：「這種比較關鍵的消息，下次還是早一點告訴我。」

    「我能解決，如果我失敗了，你能在戰團狀態欄裡找到我給你留的口信。」狩魔獵人的回答風格一如既往的硬核。

    戰團狀態欄中唯一顯示的玩家狀態就是玩家是否死亡。

    「祝你狩獵愉快，徐逸塵。」楊越凡沒有再廢話，立刻結束了和徐逸塵的對話，然後火急火燎的下線去了。

    他要把這個消息立刻通知給軍方，畢竟在大海上數萬名全副武裝的玩家正在漂洋過海接近遠南。

    科學院根據報應戰團提供的情報推算，如果『永恆之井』真的被引爆，可能會對周邊海域造成規模巨大的海嘯，而遠南大陸本身則大概率會解體，並且會引發相應的地震，火山爆發等等災難。

    「醒醒，精靈！」狩魔獵人用一桶涼水潑醒了凱爾薩斯，很認真的問道：「你說的那個遠程控制室的權限具體是怎麼回事，我需要帶著你進去，還是只需要帶一部分進去就行？」

    在凱爾薩斯從懵逼中清醒之前，徐逸塵就警告道：「考慮好再說，我不知道裡面的情況如何，但是屬於混沌的味道已經濃的快溢出來了，我不保證能把你活著帶出來，而且因為你的原因導致我們失敗了，你就是銀月城的罪人。」

    凱爾薩斯的臉色難看的嚇人，體內種種不適反應讓他感覺自己下一秒就能把五臟六腑都吐出來：「必須得我本人親自進入！遠程控制室的終止權限只有我和學院院長有資格啟動，我肯定不會拖你後腿的，如果我死在裡面，也和你無關！」

    狩魔獵人點了點頭，然後又是一桶涼水潑醒了書馬鶴：「天才，恐怕我得把你自己留在這了，現在我說你聽。」

    書馬鶴明智的點了點頭，這位已經完成了黑化過程的天才原住民依然保持著自己的高智商，知道自己不是狩魔獵人的對手。

    「我猜你一旦離開銀月城的範圍，應該就會逐漸脫離現在的狀態，所以你肯定不會主動離開這裡。」徐逸塵把一柄匕首插在了距離書馬鶴五米遠的地方：「同時我希望你說你有自保能力的話不是大話，因為我會把這把匕首留在這，等我們離開後你可以自己切開繩子，然後去折騰城裡的精靈，你同意麼？」

    書馬鶴略微思索了一下，很快點了點頭，凱爾薩斯冷哼了一聲，最終沒有說什麼。

    「別死了，書馬鶴，我們的世界很精彩，將來你未必沒有機會去看看。」狩魔獵人扛起凱爾薩斯轉身離開了藏身處，這是沒辦法的辦法，他沒法帶著兩個累贅去執行和混沌有關的任務。

    與其把書馬鶴交給命運，還不如讓他把心中的黑暗面呈現給精靈們，畢竟奸奇的名號中就包括命運編織者，命運肯定不會站在他們這一邊。

    確定狩魔獵人真的離開後，書馬鶴終於露出了一個笑容，像條毛毛蟲一樣向匕首的方向蠕動，他在之前短暫的清醒時間裡已經計劃好了一整套用來謀略銀月城的陰謀詭計，現在終於有機會了。

    然而一個滿身傷痕的精靈猛地從暗處撲出，在翻滾的過程中搶走了那柄匕首，同時警惕的看向了另一個方向，在那裡，另一個手持弓箭的精靈已經出現在高處。

    書馬鶴相信以狩魔獵人的感知來說，這兩個精靈不可能是提前潛伏在附近的，所以眼下這種情況唯一的解釋就是他的運氣不太好，剛好他們倆一路打架路過了這裡。

    無妄之災啊！

    「兩位，如果不是很急的話，我們可以聊聊人生，聊聊理想，聊聊你們的野心，我們肯定有很多共同話題。」書馬鶴乾澀的扯著淡：「我其實是個很內秀的人。」

    之前擋住了狩魔獵人的斥力法陣這一次沒有再阻攔他，凱爾薩斯自帶的權限可以被迷鎖法陣所識別，大部分防禦性魔法都不會對他生效。

    銀月城自建立之初就沒考慮過執政官有可能被挾持的問題，當年建立這座城市的精靈們很確定，這座魔法奇跡的領導者絕對是傳奇強者。

    但是世風日下，安居一隅的銀月城精靈在度過了兩到三代無比安逸的生活後，質量下滑嚴重。

    「學院的院長實力和我不相上下，如果他沒能守住高等魔法學院的話，我們的處境也很危險。」凱爾薩斯忍受著魔法天賦被剝奪帶來的痛苦說道：「別把我們看得太弱小，同等級下人類法師永遠也不是我們的對手。」

    「我對施法者不太瞭解，但是我那有個巫王派來的使者，你們以後有機會可以交流交流。」徐逸塵的話讓凱爾薩斯頓時閉上了嘴，巫王這種規格外的存在絕對是精靈心中的痛，他們一直無法理解巫王的力量本質。

    哪怕是在精靈王庭最強盛的時代，精靈施法者中也沒誕生過類似巫王的存在，他們已經完全超脫了傳奇這個概念，連諸神都在他們面前讓步。

    「尖耳朵，前面不太對勁。」狩魔獵人在一個拐角處停了下來，把五花大綁的凱爾薩斯扔在地上：「你在這裡等我一會。」

    一個穿著新華夏軍裝的男人站在那裡，幾個碗口大的彈孔在不斷流血，與之相反的則是他臉上帶著燦爛的笑容：「長官，你終於回來接我了！」

    男人的臉上帶著一絲驚愕，頭顱飛上了天。

第一千零五十四章 質問

    徐逸塵能感覺到自己面前這個軍人的長相很熟悉，但是他更相信自己的記憶，在他執行的所有任務中，從沒放棄過一個戰友。

    從來沒有人被他扔在戰場上過，哪怕他手下的士兵已經被確定死亡，他和他的小隊也會把戰死者的屍體帶回去。

    這是奸奇的軌跡，狩魔獵人的臉上閃過了一絲嘲笑，哪怕以惡作劇的等級來說，奸奇這一次的陰謀檔次有點太低了，完全不符合祂的身份。

    「長官你不記得我了麼？我是張奎，張奎啊！」在地面上咕嚕了幾米遠的頭顱還在不停的吶喊著：「我在您的小隊裡經歷了十四次任務，在戊戌丁-角宿任務的時候，我被未知敵人的子彈擊中，當時另有其他部門接手了我們的任務，我被留在了那裡，你說過你會回來接我！」

    「我根本沒執行過代號戊戌丁-角宿的任務。」狩魔獵人一腳踩碎了軍人的頭顱，語氣堅定。

    但是徐逸塵在大腦中瞬間檢索了自己的任務記錄，從入伍開始一直到自己進入殖民艦隊為止，沒有任何有關戊戌丁-角宿任務的記錄。

    他相信自己的記憶不會出差錯，所以這是奸奇的陰謀。

    但是在內心深處，徐逸塵決定等這次任務結束，把自己的記憶從頭到尾梳理一遍，奸奇不會無的放矢，這種一眼就能被他看穿的把戲，根本沒有存在必要。

    除非，撒謊的是他的記憶，而不是奸奇。

    徐逸塵不知道有關部門是否掌握了記憶刪除方面的技術，但是他確定，一段虛假的被刪改過的記憶，一定會存在邏輯錯誤，也許這個錯誤非常細微，但是只要它存在，徐逸塵就有把握把它找到。

    在徐逸塵的人生中，經歷過太多次手術，有的是因為傷勢，有的則是為了強化他的身體機能，或者添加額外機能，如果有關部門真的想對他的記憶做點什麼，有充足的時間。

    仔細想想，其實這很符合楊越凡他們的行事風格，如果奸奇想用這種手段來離間他和新華夏之間的關係，未免把徐逸塵看得太輕了，骨子裡他是個理智大於感性的人。

    狩魔獵人默默的看著那具新華夏軍人的屍體消散在走廊中，沒有任何情緒波動。

    徐逸塵轉身走向凱撒薩斯被扔下的方向，眼前的場景突然發生了變化，滿是精靈風格的牆壁和雕刻變成了滿是現代化風格的金屬牆壁，灰色成了主色調。

    黃老邪的聲音從拐角處傳來：「在忠嗣院裡挑選出所有基因分數在九十分以上的孩子，共和國需要一批強有力的接班人，讓它的敵人永遠保持沉默。」

    「長官，新的基因檢測項目對人體是有損害的，嬰幼兒受到的傷害尤其嚴重。」隨著狩魔獵人的靠近，一個穿著白大褂的科學官表達了反對意見：「他們將來很難活過五十歲！」

    「五十歲？呵，足夠久了。」黃老邪的機械義眼閃爍著危險的紅光：「做你該做的。」

    「我拒絕這麼做。」科學官收拾起了自己桌子上的資料：「我會把這件事上報科學院。」

    「隨你的便，從現在開始我不想再看見你了，告訴科學院換一個聰明點的來這報道。」黃老邪瞟了一眼門外的狩魔獵人，粗暴的關上了大門。

    徐逸塵面無表情的繼續向前走，這些景象無法撼動他的內心，在某種程度上他和黃老邪倒是有些共鳴。

    五十歲？呵，足夠久了。

    「甲型人體強化手術第一百三十七次試驗，實驗目標心跳超過每分鐘三百三十次，存活時間七分鐘。」在下一個房間，大量穿著皮袍子，帶著全覆式頭盔像屠夫多過醫生的實驗人員滿身都是鮮血，毫不在意的處理著失敗品的屍體：「我們的進展很大，距離成功已經很接近了。」

    這是科學進步必須付出的代價，徐逸塵搖了搖頭，打算略過這扇大門。

    但是躺在手術床上，殘缺不全的屍體卻弓起身子來朝著門口大聲喊著：「我可不這麼看，去你嗎的代價！與其躺在這裡，我寧可投靠混沌！」

    一個實驗人員似乎剛剛察覺到門外的狩魔獵人，拖著滿是鮮血的本子走到了徐逸塵的面前，語氣平靜的問道：「我們和混沌有什麼不同？」

    隨著他的話，實驗員費力的脫掉了自己的頭盔，頭盔下面露出了一張嚴重扭曲，長滿了觸手的臉：「現在，我們有什麼不同？」

    回應他的是狩魔獵人手中的【欺詐者】，隨著一聲槍響，淡綠色的血漿糊滿了後面的牆壁。

    「你們長得太醜了。」徐逸塵伸手帶上了大門，頭也不回的繼續向前。

    他看見了美帝總督運營的人體器官農場，看見了EU人進行宗教改革時狂熱分子焚燒城市時猙獰的臉，看見了毛聯邦人為了在戰爭中取得優勢，核爆後肢解派遣防護不足的部隊佔領戰區。

    看見了阿非利加聯盟建立過程中各個國家，各個部落之間的血腥廝殺，看見了保護傘公司在實驗室中培育的足以毀滅世界的病毒。

    所有人都在質問徐逸塵，他們和混沌有什麼不同。

    慢慢的整個空間都在震動，他們的聲音共鳴在一起，質問著狩魔獵人，他們和混沌有什麼不同。

    來自灰騎士最高大導師的箴言出現在徐逸塵的腦海中。

    你相信祂說的話，你輸了。

    你反駁祂說的話，你輸了。

    當你開始辯論時，你輸了。

    當你開始懷疑自己時，你徹徹底底的輸了。

    保持沉默，是唯一讓你維持不敗的手段。

    我無法評論帝國的優劣，因為它確實有著這樣那樣的缺點，也許我確實站在了錯誤的一方，並為之奮戰了一生，但是我確定，混沌所代表的是更加錯誤的一方。

    狩魔獵人用沉默對抗著奸奇製造的幻覺，用殺戮表明自己的態度，固執是他唯一的武器。

    這一刻他體會到了那個高大的灰騎士到底有多強大。

第一千零五十五章 選擇

    正在一點一點瓦解密涅瓦內心的尤里烏斯接到了奸奇的指示，任務可以繼續向下推進了。

    尤里烏斯很享受自己現在正在做的事情，他讓密涅瓦以第一人稱體驗了自己記憶中的生活，看著自己高傲的姐姐如何在一次又一次的打擊中逐漸臣服於命運。

    儘管尤里烏斯很想繼續自己的遊戲，但是顯然偉大的聖奸奇遇到了挫折，在祂主導的幻境中，那個人類正一次次的肢解自己的同類，彷彿毫無感情的傀儡。

    尤里烏斯很快把自己有些不敬的想法壓了下去，偉大的聖奸奇一定在背後另有安排。

    密涅瓦沉迷在幻境中度過了不知道多長時間，幾乎忘記了自己是一個優秀的施法者，也忘記了自己肩負的任務。

    她一次次被自己的父親和其他老師訓斥，同級的精靈學徒看她的眼神都是戲謔中帶著敵視。

    她出身高貴卻沒有相應的天賦，佔據了資源卻沒有取得任何成果，那些近在咫尺的魔法知識和密涅瓦之間彷彿隔絕了一層霧，讓她永遠也沒法真正看清它們的真正面貌。

    密涅瓦隱約中能感覺到一絲異樣，彷彿這不是她該有的人生，但是她無力掙脫，凡人的力量和意志在奸奇面前毫無意義。

    尤里烏斯原本可以輕鬆繞過高等魔法學院的遠程控制室，但是作為奸奇的信徒，他和其他那些信奉奸奇的陰謀家一樣，認為結果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享受這個過程。

    而復仇，就是尤里烏斯要享受的過程，他在銀月城作為奸奇崇拜者潛伏了十五年，前後腐化了兩百多位身居要位的精靈超凡者，唯一的目的就是復仇。

    他把銀月城佈置成了一個大舞台，他要讓那些曾經傷害他，無視他的精靈們站在他設計的位置上，像木偶一樣去演繹精彩繽紛的大戲。

    而奸奇顯然對尤里烏斯的計劃很感興趣，這是祂漫長生命中最喜歡的戲碼，祂完全支持這種行為，並且受到了啟發，在其中為徐逸塵加入了一場『大戲』。

    「凱爾薩斯大人，失去力量的滋味怎麼樣？」尤里烏斯站在精靈執政官的身邊，揮了揮手，魔法能量組成的利刃輕而易舉的切斷了束縛著凱爾薩斯的繩索：「我必須說，我倒是很享受。」

    凱爾薩斯狼狽的從地上爬了起來，似乎是為了讓自己能清醒的遭受嘲諷，他感覺自己的大腦不再受到混沌力量的威脅了，只是被剝離魔法天賦造成的傷痛依然讓他痛苦無比。

    「我知道你一直以來都把銀月城的利益放在最前面，甚至可以為了它不惜犧牲自己的名譽。」尤里烏斯玩味的看著凱爾薩斯：「但是這和你的力量相比，是否更重要呢？」

    「你們這些天賦卓絕之人，根本理解不了身為凡人的痛苦，你們一直高高在上，自以為是，哪怕做出一點點犧牲，也覺得自己無比偉大。」尤里烏斯抓住精靈執政官的衣領，把他拎到了自己相同的高度：「然而即使投靠了巫王，你也能因為自己的天賦和力量身居高位吧？」

    凱爾薩斯的臉色驟變，如果『永恆之井』項目失敗，他確實有投靠巫王的打算，但是這個計劃只停留在他腦海中，從沒和人提起過！

    「別吃驚，執政官大人。」尤里烏斯用修長的手指點了點凱爾薩斯的額頭：「在聖奸奇偉力面前，你的思想就像寫在黑板上的文字，毫無秘密可言。」

    「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銀月城，叛徒！」凱爾薩斯用力把唾沫吐在了尤里烏斯的臉上，儘管有失優雅，但是這是他唯一能做的了。

    「但是你沒法否認，我說的也是實話，銀月城將會成為你的墊腳石，你依然會是高高在上的法師老爺。」尤里烏斯頗有一副唾面自乾的坦蕩：「而且借助巫王的回饋，你未必不能衝進傳奇不是麼？」

    「隨你怎麼說尤里烏斯，我不會和叛徒解釋。」凱爾薩斯閉上了眼睛，臉色有些微紅。

    尤里烏斯說的確實是他之前考慮過的問題，以銀月城的技術儲備，無論什麼勢力都會奉若上賓，但是他選擇了新大陸的巫王，出發點確實是因為傳奇之力的鑰匙。

    「我想做個有趣的實驗，尤里烏斯，我的姐姐正要做出一個選擇，她要麼選擇讓永恆之井繼續啟動，回歸現實世界，要麼就永遠淪落在我童年的處境中度過自己的一生。」尤里烏斯幫精靈執政官整理了一下衣角，拍了拍他的肩膀：「這是我給她的選擇，我也會給你一個機會。」

    尤里烏斯的聲音彷彿魔鬼一般傳進了精靈執政官的耳朵裡：「如果她做出了錯誤的選擇讓永恆之井沒有啟動，你可以矯正她的錯誤，你的力量，你的天賦就會回歸，我保證在終焉之時來臨之前，把你送到安全的地方；而如果你坐視不理，密涅瓦則會永遠沉淪在幻境之中，你也只能永遠當一個平凡的精靈了。」

    「你看，我是個公平而寬容的精靈，從來沒有人給過我選擇的機會，但是我把它給了你們。」尤里烏斯帶著笑容說道：「你們往日裡所謂的犧牲，不過是犧牲了一些你們可有可無的東西，這一次，是時候來一次真正的選擇了，讓我看看你們是不是真的如同你們所說的那樣偉大。」

    空氣中出現了劇烈的掌聲，彷彿有一萬個人在同時鼓掌一般，尤里烏斯像舞台劇的演員一樣，衝著空無一人的四周不斷鞠躬施禮，彷彿在感謝那些看不見的觀眾。

    這是奸奇對他的表揚和讚賞。

    而凱爾塞斯則陷入了深思之中，他能感覺到自己堅定的信念在鬆動，他也許並不像他原本以為的那麼崇高。

    「密涅瓦，這一切都是幻覺，都是假的，銀月城就快毀滅了，永恆之井必須被阻止！你還記得麼？」在幻境中，之前出現過一次的烏特加德坐在密涅瓦對面：「我能讓你從這裡離開，密涅瓦，只要你按下這個按鈕。」

第一千零五十六章 毀滅由人心開始

    「別聽他的密涅瓦，一旦你按下了那個按鈕，銀月城才會被毀滅。」之前和烏特加德對峙的精靈出現在了密涅瓦的另一面：「那麼做你會成為銀月城的罪人。」

    密涅瓦看著兩個完全陌生的面孔，陷入了沉思，她的記憶在逐漸甦醒，而這帶來了雙倍的痛苦。

    她一次次的回憶起在幻境中的悲慘生活，眼淚沿著精緻的臉頰不斷落下，她在幻境裡看見了自己的父親，母親，出現在幻境中的精靈都是已經死去的精靈，這是烏特加德剛剛告訴她的。

    「按下這個按鈕，你就能脫離這片苦海，重新變回那個天之驕女。」烏特加德拉住密涅瓦的手往按鈕的方向按去：「你還有機會去復仇，去尋找殺害你父母的兇手。」

    「別被他蠱惑了密涅瓦，那麼做會讓永恆之井順利啟動！」持劍的精靈大喝了一聲，永恆之井這個詞讓密涅瓦彷彿觸電了一般，把手縮了回來。

    「你太自私了，如果她不按下去的話，她就會被永遠困在這裡。」烏特加德鬆開了自己的手，直視著持劍精靈：「為什麼你不把所有的真相都告訴她？告訴她如果不按下去會有什麼後果？」

    持劍精靈帶著苦澀的笑容看著密涅瓦：「聽我說密涅瓦，我知道這裡的生活很痛苦，你在這裡過的很不開心，但是按下去那個按鈕，銀月城就真的沒有希望了。」

    「說重點！」烏特加德不耐煩的說道：「告訴她結果！」

    密涅瓦也把目光移向了持劍的精靈，等著他解釋。

    「你會被永遠困在這個幻境中，它唯一的目的就是折磨你，這個幻境來自你弟弟尤里烏斯的記憶，也許沒有那麼真實，被他在記憶中加工過，誇張過，但是這確實是他一生的記憶。」持劍精靈一邊說著話，原本有些模糊的臉逐漸變得清晰了起來：「但是我相信你能堅持下去，密涅瓦，尤里烏斯堅持了七十年，你比他更優秀。」

    「我相信你，姐姐。」持劍精靈的臉最終變成了密涅瓦熟悉的臉，尤里烏斯。

    「我只是他的一個碎片，被拋棄的碎片。」持劍精靈苦笑著：「所以你經歷的也是我的生活，它也許很痛苦，沒有快樂可言，但是它還是算得上馬馬虎虎，至少你能吃飽，有地方休息。」

    「對不起，我從來不知道......」密涅瓦突然感覺自己的心臟被人抓住了，她紅著眼睛看著持劍精靈：「這一切都是尤里烏斯干的對麼！」

    啪！啪！啪！

    烏特加德拍了拍手：「恭喜你，密涅瓦，你猜對了，這一切都是那個廢物弟弟干的，你的父親母親也都被他親自殺死，所以，快按下這個按鈕吧，我已經看夠了這齣戲，快點結束它吧。」

    「想想銀月城姐姐，這裡的生活沒那麼糟糕！」持劍精靈有些悲傷的看著密涅瓦：「最少在這裡，你還有我陪著。」

    「選擇吧，密涅瓦，是作為一個天資卓絕的復仇者，還是當一個一輩子被人看不起的凡物？」烏特加德攤開雙手，等待密涅瓦的選擇：「如果你選則了後者，我會抹去你全部的記憶，你永遠也不會再次清醒過來了。」

    「當然，即使如此你也不一定能拯救銀月城，也許幾個小時後你就會在幻境中什麼也不知道的死去。」烏特加德看著密涅瓦笑道：「畢竟，你只是個小角色而已，但是在這之前，我會把時間加速，你會從生到死一遍一遍體驗尤里烏斯那令人噁心的生活，一遍一遍！直到你的大腦崩潰為止，那會是個非常漫長，可能跨度長達幾千年的過程，所以請慎重選擇。」

    「為了銀月城，姐姐，為了我，這裡還有爸爸媽媽，也許它不快樂，但是我們一家人會在一起。」持劍精靈也伸出了手，等待密涅瓦的選擇。

    在幻境之外，凱爾薩斯也在等待密涅瓦做出選擇，他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有勇氣做出正確的選擇，所以他把選擇權交給了密涅瓦。

    如果一個生在銀月城的少女都能做出正確的選擇，為什麼他不能呢？而如果情況正好相反，凱爾薩斯真的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勇氣去阻止密涅瓦。

    「我是個懦夫，密涅瓦，一切都交給你來選擇了。」凱爾薩斯閉上了眼睛，等待結果。

    「不，我不相信你們。」密涅瓦按住自己的太陽穴，不斷的計算著兩個人透露出來的消息，她盯著那個紅色按鈕不斷的做著心裡鬥爭。

    當凱爾薩斯睜開眼睛的時候，正看見密涅瓦的手伸向那個按鈕，精靈執政官屏住了呼吸，等待著密涅瓦做最終選擇。

    持劍的精靈試圖做著最後的努力，但是在烏特加德的怒視下閉上了嘴。

    當密涅瓦靠近按鈕的時候，尼亞努斯的身影出現在她身邊用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看著她，似乎很失望。

    但是密涅瓦沒有受到影響，她堅定的把手掌按在了那個按鈕上。

    「你們沒法欺騙我，我不會留在這個鬼地方的！」密涅瓦咬著牙按下了按鈕。

    ......

    然而什麼也沒發生。

    除了持劍的精靈逐漸露出了一個嘲諷的笑容之外，他扔下了長劍，大笑著倒在地上打滾，彷彿看見了世界上最好笑的事情一樣。

    「你看見了麼父親，這就是你教出來的好女兒！」尤里烏斯指著臉色蒼白的密涅瓦尖笑著：「這就是銀月城的精英！」

    凱爾薩斯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進入幻境的，但是他已經出現在了密涅瓦身邊。

    「凱爾薩斯大人，為什麼你沒有阻止她？我明明給了你選擇的機會！」尤里烏斯在地上爬到了凱爾薩斯面前，大聲質問著精靈執政官：「是因為你不願意放棄自己的力量和天賦麼？」

    「你們都不願意放棄自己最寶貴的東西，為什麼卻要我這個什麼也沒有的人不斷的放棄自己？」尤里烏斯瘋狂的叫喊著：「現在你們的遮羞物都被我扒光了，我們誰更高貴？誰更低賤？」

    「我說，銀月城必將毀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