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門世家】先做後愛,總裁的緋聞妻 作者:九月如歌 (已完成)

 
li60830 2019-4-9 18:04:09 發表於 都市言情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62 63028
li60830 發表於 2019-4-10 18:08
471:申家必然要出這口氣!
    “如何都可以?”申凱再次冷嗤,他一直壓著一股強猛的怒意。像他這種官-場混跡的人,向來都是人前笑面虎,大義凜然的樣子也叫平頭百姓看著都不由心驚,生怕領導哪裡不滿意。

    若平日裡這樣一股子怒氣表現出來,定然會把樓裡的官員嚇得手足無措!

    裴錦程感受到這種強烈的風暴襲捲,若說面前擺著一處刑場也不為過,申家的人,果然只有這一個難應付。

    老爺子雖然*申璇,但是因為身份擺在那裡,總有道義上的“長輩不和晚輩一般見識”的道德觀念束縛著。而申父申母又是看申老爺子臉色行事的人。他們最多對他冷言冷語。

    偏偏申凱不是,他脫離任何人的掌控,並非一家之主,權利卻像是凌駕於這個家裡所有人之上的一個人。

    申凱可以不顧老爺子的臉色把裴錦程請上樓,比誰的語氣都重的訓斥這個前妹夫。

    裴錦程也沒有方才高談闊論時的鬆散,此時連茶杯都放在了茶案上,一雙熠熠鳳眸沉斂浮光,沒有算計和繁雜,讓對面善於洞察一切的男人可以一望到底,“大哥,這次過來,我做好了一切你要為阿璇出氣的準備。甚至你可以提其他的要求。”

    “你倒想得好,裴錦程。”申凱哂然一笑,笑意狡中含涼,“我如果真的對你動手,得便宜的還不是你,就你那點心思,我還不清楚?你若不還手,想在阿璇那裡博同情,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到時候你一受傷,我這個當大哥的成了容不下人,阿璇若心裡還有一點點你的位置,就得為你心疼。我可不想再讓她為了你這樣的男人心疼。”

    裴錦程俊眉淺蹙,眸潭深了幾許,他怎麼會沒動過這樣的心思?若真是受了傷,申璇會不會還是不聞不問,若申璇知道了,會不會過來拉架,他都想過。

    有時候想想,真挨申凱一頓拳腳也未嘗不是好事,若這樣能讓申家的人心裡舒服些的話,最主要的目的還是要申璇動容。

    可惜,他的如意算盤。

    這個申凱,真是,申家不該有這樣聰明的人。

    “大哥你為何不這樣想,如果阿璇心裡還有半分我的位置,她遲早會回到我身邊,到那個時候,你就是再有氣,也沒辦法往我身上撒了?一來阿璇不肯,二來我未必願意,命運這種東西,很難說清的。”

    申凱笑了笑,這次嘴角倒是浮起了些真實的笑意,“錦程,你太有頭腦了,阿璇不是你的對手,就算她可以把她的生意經營得井井有條,哪些項目可以賺錢,哪些項目的社會壽命是多久,哪些人適合放在哪些崗位,她很清楚,因為她心裡擺著計算器,不管走哪步,都在計算得失。

    但是在感情上,她太不懂算計,在你面前,她每次都在退讓,一再的,沒有底線的退讓,其實不管你當初有沒有苦衷,阿璇現在心裡是否還有你,我都不願意她再回到你身邊。

    你的保證,我已經不相信了。

    說得清楚些,就是我不信任你,不信任你是否會如你說的‘如何補償都可以’。”

    一句“不信任”,已經道了一切。

    “大哥何必把話說得這麼滿?”

    申凱“呵”了一聲,“你說阿璇不願意聽你解釋,你可明白她為什麼不願意聽你解釋?”

    裴錦程怔然,他也想不通這個問題,明明他說過多次,自己當時逼不得已,可申璇就是不肯聽他說,這有什麼難?他們只需要半個小時的時間就可以說清楚,她偏偏不肯。

    申凱這時候問起時,他才又開始深想這個問題,為什麼?

    申凱笑了笑,站起來,將心裡的火氣吐了出來,他不揍這個前妹夫一頓是不可能睡得好覺的,但現在顯然不是時候,“下樓吃飯吧,你連這個問題都沒有想通,我怎麼可能相信你?”

    裴錦程站起來想要追問的時候,申凱已經走出了書房。

    裴錦程知道這一次談話,讓他異常深刻,而最讓他糾結的是申凱末了時那個問題。

    為什麼?

    為什麼?

    .............................................................................

    裴小單得到所有人的喜愛,沒有豪門嬌少爺的壞脾氣,眼明心亮,說話一本正經,卻又萌到極致,偶爾兩句成語,可以讓一屋子人連同傭人都跟著捧腹。

    申老爺子愛得不行,陪著裴小單坐在地上玩申父申母剛剛從商量裡掃蕩回來的玩具,一隻手臂還圈著孩子,萬分捨不得孩子從他懷裡離開一秒。

    當申老爺子得知孩子的撫養權歸裴錦程的時候,笑不出來了。

    他很想問問申凱,孩子未滿三週歲,撫養權的官司還有沒有得打?

    但現如今這個節骨眼上,他顯然問不出口,因為對於申璇和裴錦程之間的事,他還沒來得及瞭解,就已經被裴小單完全佔據了時間。

    當申凱下樓的時候,裴小單手裡還抱著蜘蛛俠捨不得放,嘴裡已經含著蜜叫開了,“大舅舅好,累了嗎?要不要吃水果?”

    裴小單在心裡默默吐槽,他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攤上這麼個爹,偏生要叫他背這麼些台詞,這些話說得真叫人煩,累不累他自己不知道嗎?要不要吃水果,他自己不知道嗎?

    大舅舅又不是媽咪,媽咪是女人才需要男人照顧。

    申凱看著坐在地毯上玩的祖孫倆,心裡面輕跳間已經明了結局。目光看向在拿著奶瓶幾溫水的申璇,不禁喟然淺嘆。而後走到裴小單身邊坐下來,陪孩子玩。

    申璇時不時的把奶瓶放在自己的腕內試溫度,等溫度合適了對著裴小單嗔道,“小單,只准喝50ml,因為快吃午飯了。”

    “媽咪!不夠!”

    “以前都是飯後午睡前喝,不然會影響吃飯的。”

    “不行。”

    兩個人正掙著,裴錦程也下了樓,“飯前不准喝。”

    申璇拿著奶瓶的手一僵,裴錦程走過去從她手中拿下奶瓶,抬腕看了一下表,“還有十幾分鐘應該就可以吃飯了,50ml不夠他得一口氣喝200ml,那還吃什麼飯?吃完飯休息一陣才准喝奶。”

    申璇看著裴小單委屈的抱著蜘蛛俠卻又不敢在裴錦程面前大喊要喝奶的樣子,有些心疼,便和裴錦程商量,“他現在估計是餓了。”

    “多餓十幾分鐘沒事。”裴錦程走向裴小單,彎下腰,“中午太姥爺家有很多你吃也沒吃過的東西,聽說還有金豆子,你現在喝了奶,等會一粒金豆子都不准吃,但若是等吃完飯再喝奶,等會可以吃一些。你選其一。”

    裴小單趕緊點頭,“媽咪,我吃完飯喝奶。”

    申璇無力的垂了肩,她根本不懂帶孩子。雖然看過育兒的書,但她不如裴錦程懂孩子的心理,若兒子堅持,她只能做妥協的那個,連安全座椅的事,都是那樣。

    桌上剛剛開始擺菜,裴小單趕緊開始收拾玩具,老爺子一勁的說“寶寶別動,別傷著,太姥爺來收。”

    裴小單把蜘蛛俠裝進盒子裡,“太姥爺,爸爸說自己的事情自己做,我自己來收。您別累著了。”

    申凱就坐在地毯上,看著裴小單雖然吃力去井井有條的收拾自己玩過玩具,心裡不禁一縮,如果他的孩子沒被聽寒做掉,比小單大了。

    他吐了口氣,趕緊坐地上站起來。

    不一陣,佳餚上桌,家人齊聚,因為裴小單的原因,申家人都沒有再對裴錦程冷眉冷眼,因為裴小單問的話總是難受讓人接不上。

    “外公,你不喜歡爸爸嗎?是不是因為爸爸帶著小單這個拖油瓶,所以不喜歡爸爸?”

    “大舅舅,你是因為不喜歡小單才不喜歡爸爸的嗎?”

    烏亮亮的眼睛,總是能生出水來,大人看著,都不禁啞言,只能對裴錦程客氣一些。

    才剛剛起筷,申凱的手機便響了起來,他看了看屏上號碼,站了起來,走到大門外下了階,往大門通往別墅的花匍路走去時才接了起來。

    裴錦程沒有把目光緊隨著申凱過去,但不代表他沒有深想,這一桌子人,除了他和小單姓裴,全是申家的人,申凱有什麼事非得走到大門外那麼遠的地方才接。

    是防申家的人,還是在防他?

    難道是自己聽不得的事?

    這個大舅子會有什麼事,是他聽不得的?還是說整個申家的人都聽不得的?

    裴錦程正想著,申凱已經快步回來,卻不是回來吃飯,而是跟大家告別,說有要事。

    老爺子斂了蒼眉,“小五才回來,什麼事這麼急?”

    “工作的事,不方便說。”說了這一句,申凱走到申璇邊上,吻了她的額頭,還有裴小單的,“小單,好好聽媽咪的話,大舅舅晚上回來給你帶玩具。”

    “不用破費了,大舅舅。”

    申凱揉了揉小單的腦袋,只是匆匆和桌上的人告別,便火速離開了。

    申璇看著申凱的背影,心裡也泛了嘀咕,按理申凱不會這樣的,除非有緊急會議。畢竟她三年多沒有回過申家了,一家人一起吃飯這種機會三年多才一次,他怎麼可能就這樣離開了?

    “申凱不是還沒正式調回來嗎?現在這麼快開會要在海城開了?”申璇若是記得沒錯,爺爺說過,申凱快要調回海城了,“快要”跟“已經”是兩個完全不同的概念。

    申凱如今在海城,連個准書記都算不上。

    “大概是知道他要回來,很多人聽到風聲,都給他聯繫了罷。”老爺子心思不在這上面,他讓裴小單坐在離開最近的拐角,好照顧孩子吃飯,連申父申母都一個勁的問小單喜歡吃什麼,如果桌子上沒有,晚上再做。

    申璇偏頭看了坐在身側的裴錦程一眼,發現他也正看著她。

    裴錦程的手掌拍到了她的後背,“阿璇,大哥不需要你這麼操心的啊。”

    申璇點了點頭,“我想多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申璇剛剛感受到了申凱難有的緊張感,她這個哥哥,很少有這種情緒。除非遇到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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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申凱的車子開進一處小區的停車場,他有些惱悶的扯下領帶,食指又扣進領口拉了拉,開門下來後,又把身上的西裝脫下來扔在車裡,直接從地下電梯上樓。

    站在電梯裡,長身玉立,一派俊容。

    電梯“叮”一聲響,門開的時候,男人面色陰沉的跨出了電梯,拿著鑰匙將門打開,走進去,反手關了門。

    客廳裡的方桌上,女人正拿著本子寫著什麼,長發束在後頸窩,有些隨意,皮膚細薄能看見血管,五官精美又秀巧,不像海城女子的大氣,有一種江南女子的婉約。

    但偏偏眼神冰涼淡透,說不出的冷漠。

    聽到門卡響聲時便抬了頭,看著申凱走進來,微微擰了眉,眼裡的冰塊卻慢慢融化,越來越清澈。

    “你什麼時候把身份證給我?”她看著走進來的男人。

    申凱平下氣息後,睨著坐在桌邊陌生的女人,嘴角悠悠一揚,“我說過我會查到你的身份,你就這麼急著跑,你在怕什麼?”

    女人瞪他一眼,“我為什麼要怕!你不是要查嗎?那你趕緊查。”

    申凱輕輕一笑,“我雖然鎖了門,但我沒有把門窗釘死,你想走,你就自己從樓上跳下去。”

    女人急得舌頭有些打結,“你!你你你!我又不是燕子李三,我還能飛簷走壁不成?”

    “等我查清楚,身份證自然會還給你。”

    “你這是非法拘禁!”

    申凱順勢往桌面上一坐,突然哂笑,“你一個女賊,敢去告我?到時候我隨便往你身上栽幾條未結的案子,就可讓你吃二十年的牢飯,你信不信?”

    女人再次舌頭打結!“你!你!我根本沒有偷東西!”

    “但是我看見了!”

    女人急著拳頭握緊,“你沒有證據!”

    “我這樣的人,說出來的話,就是證據……”他想,他真是一個*,地地道道的,反正從小在海城長大,都說他申凱是個*,可他若是早幾年真*一次,聽寒也不至於死得那麼慘!

    “我必須要走,你要查的東西可以慢慢查,不要影響我做事。”

    “你要做什麼事?”申凱坐在桌面上,突然俯下身,靠近她,一雙眸子穩穩的吸住她的眼睛,一雙魔淵似的眼睛,他得和這雙眼睛抗衡,“去D市?報仇嗎?”

    “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梁寅,你認識嗎?”

    女人的眼裡,沒有半分想要深究詢問的東西,“不認識!”

    男人氣勢逼人,“你的身份信息顯示從小撫養你的外婆已故六年,你沒有親人,你以為你找了一個這樣的身份,我就查不到你?!”申凱幾乎步步緊逼,女人一直坐在凳子上,後仰著頭到無法再移動。

    女人突然一別臉,伸手推開申凱的面龐,有些負氣的說道,“你查吧查吧,我餓了!”

    申凱坐直了身,自抱著雙臂,斜勾著嘴角淡笑,“廚房裡有面,有米,冰箱裡有雞蛋,雞肉,豬肉,牛肉,還有蔬菜和水果,以及牛奶……”

    女人有些不耐煩,“我做不來。”

    申凱的桃花眼並不似別人那麼大,這樣一來,反倒顯得精緻,有男人的內沉,笑起來時,桃花眼放出的光有些惑人,只聽他笑嘆一聲,“做不來?一個從小跟外婆相依為命的女孩,六年前外婆過世,獨自一人在外闖蕩,曾經收入一直不高,你跟我說不會做飯?難道說曾經你賺的錢夠你頓頓下館子?”

    女人咬了咬牙,站起來,“我當然是騙你的!你把鑰匙給我,不要再把我反鎖在房間裡,我每天要下樓去走走,我不跑就是了。”

    申凱不以為然,“我說過,你可以跑,翻牆,翻窗,跳樓,都可以。”

    “你這是把我往死裡逼!”

    “你不會去死,因為你知道生命的貴重!當然,我更希望我能把你逼得跳樓!”

    “出了人命你怎麼交待?”

    申凱自得般大笑,而後悠哉,“女賊入室偷竊,被房主屋內警報嚇得跳窗逃竄,不幸墜樓身亡……我想,我會讓這則新聞登上海城頭條。”

    “你!心真毒!”

    申凱的臉上,繼續掛著他與職業毫不相附的痞氣,只是這痞意裡森然透涼,眉眼間都略帶了些輕浮的笑意,“小姐,你有沒有聽過‘無毒不丈夫’?”

    再次提及這五個字,心裡頓時一陣抽痛,那女人從靴子裡取出寒銀的匕首,快准的刺向狼喉,那時候她看著虛弱的他,就冷冷的說過,“覺得殘忍?不是無毒不丈夫嗎?”

    房中的女人鄙視男人一眼,“聽得太多。”

    “你最好本份點,不要出什麼幺娥子,我現在沒精力往這邊跑,當然,如果有你翻窗跳樓的信息通知我的時候,我會再過來。如果你等不及,最好主動告訴我你的身份,我有的是時間陪你耗。”

    申凱的手掌輕輕落在身側,米色的桌面上被修長的指節扣出“篤篤”的響聲,房間裡,連呼吸聲都不見了,只有指尖扣擊木質桌面的聲響。一陣沉默之後,申凱長腿伸了一下,腳尖觸地,從桌面上下來,“東西差不多吃完的時候,我會給你送過來,在我沒有查出眉目之前,你給我老實呆著。”

    女人看著申凱走出房門,鑰匙從外門反鎖轉動的聲音再次響起,女人順著拿著桌上的菸灰缸朝著房門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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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申凱的車子開出地下停車庫,他抬眸望了一眼高樓上的高櫺,手指扣住方向盤不由收緊,方才臉上還輕浮的笑意無影無蹤,唯有冷寒,“若你是她,這樓怎麼困得住你?!若你不是她,憑什麼該有那樣一雙眼睛?!”

    油門踩下時,胸腔裡壓住的氣息像從油管裡噴出的尾氣一樣,叫囂!

    申凱沒進申家的門,只是打了電話給裴錦程,讓裴錦程到大門口等他。

    這時候申璇正陪著裴小單睡午覺,裴錦程自然賴在一起,接到申凱電話後便開始穿衣服。

    申璇醒來,不禁問,“幹什麼?”

    “大哥叫我出去等他,他等會車子開來接我。”

    申璇睡意斂去,坐了起來,一頭烏髮有些凌亂,卻更顯慵懶的嫵媚,此時,她明眸裡一瞬慌張,“申凱找你幹什麼?”

    “他電話裡沒說,十分鐘就到外面了,晚上回來告訴你。”裴錦程兩下便穿好了衣服,抱著申璇的頭,在她耳鬢輕輕一吻,“看你擔心我的樣子,真好。”

    “我才沒有。”她伸手推開他。

    “好了好好,你沒有。”他輕輕笑,“不用擔心,大哥還能吃了我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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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錦程上了申凱的車子,申璇在裴錦程出門的時候就光著腳丫子跳下了*,站在窗口望著大門的方向,不知怎的,看著申凱的車像賽車手發動引擎一般衝出去的時候,她的心跳得快從胸腔裡蹦出來了!

    郊外的山頭,申凱的車子就停在崎嶇的山道上,他遞了支菸給裴錦程,裴錦程在有裴小單之後,煙就戒了,但申凱遞給他的時候,他還是接了過來。申凱手中的防風打火機上的藍色火苗在跳動,伸到了他的面前,裴錦程將煙嘴叼在嘴裡,吸出煙圈,吐了出去,將煙夾在指間。

    申凱的煙也點了起來,他看著遠方,“你現在有沒有想通,小五為什麼不肯聽你解釋。”

    裴錦程心裡一直都知道申凱絕不會輕意放過他,而這個問題,自申凱中午問過他,他就一直在想,為什麼,為什麼。想得最多的不過是申璇不願意面對過去的痛楚,那些日子換了哪個女人都會覺得暗無天日。

    還有一種可能……

    當然,現在不管他說出哪種可能,都無法壓住申凱心中的怨氣,他已經看到了申凱中午初見時強壓著的怒焰正在破殼而出。

    申家必然要有一個人要站出來將這口氣出了的。

    “我一直都沒想明白,如果大哥肯指一下,當然最好。”裴錦程跟申璇不同,申璇張口閉口都是“申凱”,但他終究身份不同,一直都喊申凱為大哥。指間的煙只吸了第一口,而且煙霧並沒吸進肺裡便吐了出去。這時候煙霧輕裊上升,帶著熱氣,偶爾烤到皮膚上,很不舒服。

    更何況此時是八月,海城正熱,就算在山頂,太陽也還未落山。

    申凱慢悠悠的將手中的煙扔掉,皮鞋踩上去,將煙蒂踏進泥土!一咬牙,“你居然不知道?”

    長腿抬起來,朝著裴錦程的腹腔就是一個狠踹!

    這一下,即便裴錦程早上準備,但也後退了好幾步,踉蹌之後又站直!

    山頂的風吹來,將在金色陽光下站著的兩個男人的衣褲都吹得鼓起了風包。

    裴錦程沒有躲讓還手的意思,申凱更沒有不了了之的想法。

    明知拳腳無眼,裴錦程也依然站在綠草伏動的地方,巋然不動。

    申凱捏緊了拳頭,面前這個男人,南方第一豪門的家主,商場上的長勝君主,偶爾的失敗,也無傷大雅,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但偏偏這樣優秀的一個人,把一個申家小五折騰得像變了另外一個人,他每次看到自己妹妹的時候,不知道是該心疼,還是該高興。

    她的成長,全部是以她自身受到懲罰和傷害來作為代價的。

    作為兄長,怎麼可能高興得起來?

    有時候看著妹妹,他就可以看到她身後一條鮮血淋淋的路。

    手掌再次過去的時候,伸手抓住了裴錦程的肩骨,一個勾拳,依舊擊在腹部!

    受拳之人,低低一聲悶哼都不曾有!

    不過一腳一拳,申凱已經累得有些力竭,不是真的力竭,是心累,明明知道自己的妹妹還會往地獄裡走,他卻阻擋不了,怎麼會不累。

    雙手揪住裴錦程的衣襟,兩個一般高大的男人,對視,一人目光如禿鷹欲要啄食,一人如天湖寧靜致遠,申凱慍色難壓,咬牙道,“裴錦程,你說你愛她,你連她為什麼不肯聽你解釋都不知道,你算哪門子的愛!你根本就不瞭解她!”
li60830 發表於 2019-4-10 18:08
472:抱著自己的女人,心疼不已
    申凱將掌心包裹住方才擊於裴錦程腹部的拳頭,壓了壓,青白的關節得以舒緩,再給一拳之後裴錦程終是皺了眉。

    裴錦程知道申凱所有的重力都襲至他的腹部,是因為不想讓他的夏季身體有可能裸-露的部位能讓人看出任何傷痕。

    不愧是在檢察院呆過的人,凡事都在考慮後路,連這樣的事,也都步步算計。

    不過虧得申凱這般心思,不然當初弄倒白家,以林致遠周密的安排,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去。

    申凱最後雙手扣住裴錦程的雙肩,曲膝抬腿,往上狠力一頂,裴錦程終是彎腰下去,還沒有彎下太多,申凱已經將他肩上的衣服抓著拎了起來,這幾下打下去,他心裡才算是舒服了一些,否則一想著申璇過去的生活,他就覺得堵!

    “怎麼?不甘嗎?”申凱輕蔑的問。

    裴錦程深吸一口氣,慢慢站直,腹部痛絞劇烈,心知申凱下力很重,喉中甚至有鐵鏽的咸腥之氣在往上湧,控制氣息的時候,將這些液體嚥了下去,穩了呼吸的時候,裴錦程才不露痛色,卻言辭誠懇道,“大哥這幾下是錦程該受的。”

    “呵!”申凱心裡想過,如果裴錦程敢還手,他今天得把這幾年鬱結未吐的怨氣都給發洩出來,裴錦程的體格不會弱,大不了兩個人都掛綵,誰也不輸誰!

    但若裴錦程不還手,他便必須要控制情緒,不能失控。如今這幾下他已經看到裴錦程面色發生了變化,如果再下手,旁人必然會有所察覺。

    “裴錦程,我們兩家現在沒有任何關係,你住在我們家,是不是有些不合適?”

    裴錦程看著申凱,對方的意圖明顯,不想讓申璇知道他受了傷,他輕輕一勾嘴角,“行,那麼我在酒店等阿璇。”

    “錦程。”在裴錦程應下申凱後,申凱突然又這樣喊了一聲,聲線中有微微嘆息,“我今天打你,是作為兄長為自己的妹妹出氣,是為自己妹妹的過去遭遇感到不公而引起的憤懣報復。

    但我不聽你的解釋跟小五的心態完全不同,我是因為不想你們再在一起。這個念頭,我不想在你說出任何理由之後動搖,因為不管什麼理由,你都是小五命裡的劫。

    也是不可能,若是可能,我真想幫她把你這個劫給剷除了!”

    一段看似咬牙切齒的狠話,卻又帶著一種無能為力的放任。

    山頂的風飄著熱浪,兩個男人的臉上都滾著汗水,一人因為極力發洩,一人因為極力自忍。

    陽光照著他們兩人都眯了眼。

    裴錦程心裡驀地一跳,劫?

    爺爺也說過,申璇是他的劫。

    他們兩個,到底誰是誰的劫?

    裴錦程笑了笑,“可惜錦程是塊埋於深土的頑石,大哥還是放棄剷除吧,真是一件得不償失的事。”

    申凱拍了拍裴錦程的肩膀,將車鑰匙拿出來,朝著路口的車子摁了開鎖,車燈跳了兩下,“上車吧。”

    裴錦程看著申凱,心想,裴小單以後絕不允許自由戀愛,對方必須是獨生女,如果家裡有兄長,他絕不同意,一定要棒打鴛鴦,因為大舅子什麼的,實在太難搞了。

    .....

    裴錦程上車,申凱將事先準備好的乾淨T恤遞給了裴錦程。

    裴錦程接過後,把自己的休閒襯衣脫下來,換上T恤,心道這大舅子還真是為了揍他準備工作做得充分啊。他回去之後,也決口不提挨揍的事。

    也應了申凱的承諾,從申家拉出行李,去酒店。

    申璇看到裴錦程回來後,不好主動去問,但也藉著看著兒子不摔跤為由跟上了樓,她有些疑問,一下沒有問出口。

    裴小單看著裴錦程一件件的收拾衣物,“爸爸,不是說在太姥爺家多住幾天嗎?”

    裴錦程腹部一陣灼痛,面上卻雲淡風輕的伸臂摟過還抱著蜘蛛俠的兒子,“小單和媽咪在太姥爺家住,爸爸這幾天有事,需要忙一下,暫時不住在這裡。”

    小單小臉一本正經,“爸爸,你有事在太姥爺家不能做嗎?”

    “是的,兒子。”當然不能做,他在車上也想過,搬出去住或許是個更大的契機,在這屋子裡,每個人都如頭頂的雲罩在他和申璇的頭頂,不光光是他,申璇也像是被盯住了似的。

    倒不如搬出去住酒店好了。

    “爸爸,你的衣服是誰的,為什麼不是上午穿的那件襯衣?”裴小單誇自己真是一個聰明細緻的孩子,爸爸去買新衣服為什麼不帶上他和媽媽?呃,真不是個好爸爸。

    “因為穿襯衣有些不舒服,所以爸爸隨便買了件T恤穿。”裴錦程抬頭看一些申璇,他如此說。

    申璇站在房*櫃處,並沒有去問裴錦程,卻若無其事的看得很清楚,小單提出的問題在裴錦程回來第一刻她就發現了。

    如小單所說,和上午那件休閒的襯衣很不同,而且中午午休裴錦程起*也是從衣架上取下上午穿的衣服,並沒有從衣櫃裡另外拿衣服出來穿。

    她記得非常清楚,因為站在窗口,一直看著他的背影,直到他坐進申凱的車裡。

    她自己也沒發現,在兒子問出口的時候,她心裡竟莫名一陣心松,站在原地等著裴錦程說答案,得到的答案卻是這麼一個顯而易見的謊話。

    裴錦程這個人,她還算瞭解,除了私人訂製不用首次下水的西裝,貼身的衣物他是斷斷不可能不洗就穿的,不管再貴的衣服都是如此,這方面,他幾乎是有些潔癖。

    除非逼不得已。

    他說他要去酒店住?

    申璇舔了舔唇,想開口說什麼,終究沒有說出口,她目光落在裴小單的身上,期待兒子還能說些什麼。

    “爸爸,可你今天早上跟我說,你穿那件襯衣很舒服,你說寬寬大大的,棉麻的,吸汗,通風,涼快。”裴小單真是一個記憶力極好的孩子,也是善於舉一反三,善於分析的孩子。

    裴錦程把洗漱用品都裝進箱子裡,合上箱子,壓好扣,將箱子立起來,才揉了揉兒子的小腦袋,“想爸爸就打電話,知道嗎?”

    “爸爸,明明說出來玩的,為什麼不跟我和媽咪一起玩?爸爸要一個人去玩嗎?”

    “爸爸不是去玩。”

    “爸爸撒謊!”

    “爸爸沒有。”

    “爸爸說話不算話!”裴小單有些生氣了。

    裴錦程站起來,單手抱起兒子,另一手拉著行李箱,往門外走去,申璇過去,拉過他的行李箱,“我來幫你拉。”

    裴錦程怔然而立,他真是沒想到,這個女人半分挽留他的意思也沒有,心裡難免有些不舒服,皺了下眉,抱著裴小單故意緊了一些。

    裴小單的膝蓋曲著,正好頂在裴錦程的腹部。

    這時候裴錦的面色馬上泛白,額上開始冒著細汗。

    申璇穿著T恤和牛仔褲,馬尾束在腦後,額前沒有一點流海,姣好的面龐便毫無遮掩的闖進人的視線,她秀水般的眉蹙起,凝著裴錦程,“怎麼了?”

    “沒事。”

    裴錦程若無其是的抱著裴小單下樓,申璇拉著箱子跟在後面。

    裴錦程安慰並開導兒子,“爸爸的事情並非都能提前安排好,也有很多突發性的狀況,不是爸爸說話不算話。

    就好比小單,明明答應陪爸爸一起去吃哈根達斯,可是小單突然拉肚子了,肯定不能去吃了啊,發生這樣的事,爸爸能責怪小單說話不算話嗎?”

    裴錦程表情到位,感情誠懇,以為他精心培養的兒子就要點頭理解時,裴小單摸著裴錦程的嘴巴,反過來細聲輕言的安慰他,“爸爸,沒關係的,為了爸爸,就算小單拉肚子,硬撐,也會撐著陪爸爸去吃哈根達斯的。

    爸爸不用擔心,爸爸,什麼時候你想吃哈根達斯,小單都可以陪爸爸去的,現在就可以。”

    裴錦程看著一眼清澈堅定的裴小單,他真懷疑這臭小子是故意的。

    他這是舉例!舉例好麼?

    這傢伙順著桿往上爬,搞得好像現在真的要去吃哈根達斯一樣,他是想吃冰淇淋想瘋了吧!

    胖不死你!

    裴小單回盡裴錦程的言論,同樣表情到位,感情誠懇,氣得裴錦程想乾脆一撒手,把這禍害兒子扔下去!

    “裴小單,不可以混淆視聽!”

    裴小單目光清亮的並且帶著企盼的望著裴錦程,在對方冷聲斥出這一句的時候,他知道他的希望落空了,這個爸爸是不可能想去吃冰淇淋的,這個暴-君爸爸怎麼可能會那麼好心,約著他一起去吃冰淇淋?

    兩個人,果然年齡段的不同,所以不在一個頻道上也是正常的。

    裴錦程認識到沒有辦法和裴小單好好溝通,說道理就鑽空子,根本不是好孩子,所以只是說談好項目就找他。

    裴錦程坐在出租車後座,沒像曾經一樣讓裴小單跟他say-goodbye,而是眸色轉冷的看著前方,抬手輕輕一揚,淡漠說出四個字,“四季酒店。”

    男人雅秀精緻的面龐在這道眸色的映襯下,更顯陰沉,連車外看著的人,都不由心生微寒,而車子開離錦秀路華庭世界的別墅區時,男人一直抿成薄線的唇片緩緩化冰,而後淺淺上揚,眸中黠光一閃而過。

    裴小單本來一直連連點頭答應裴錦程會乖乖聽媽咪的話,會在想爸爸的時候打電話。

    可是在裴錦程坐上出租車的時候,小孩子還是難過得快哭了。

    孩子永遠都是心思最敏感的群體,他們會看臉色,聽語氣,裴小單從小所生活的環境算得上是優越至極了,雖然裴錦程並不允許裴小單被慣壞。

    但是出門有車坐,回家有飯吃這是肯定的。

    家裡鐘媽小英還有國外的管家都是笑臉相迎,就連回到裴家,也個個尊敬。

    但是這次來到太姥爺家,他覺得這些人都不喜歡他的爸爸,他們看到爸爸的時候,一點笑容也沒有,也不跟爸爸說哪個菜好吃,多吃點,連傭人都不跟爸爸打招呼。

    暴-君爸爸就算有時候很凶,但很多時候還是覺得自己的爸爸好,他習慣了所有人都用崇拜欣賞的目光看著爸爸,那種感覺讓他特別自豪。如今爸爸出門,不但沒有自己的車子,就連別墅右面那麼大一塊停車坪,那麼多車停在那裡,還有司機,都沒有一個人開車送爸爸去辦事。

    儘管他還不懂還沒有經歷過這樣的事,但他已經體會到,爸爸被孤立了,沒有朋友,那麼好的爸爸,居然沒有朋友。

    這種形勢,讓他覺得爸爸很可憐。

    裴小單轉過身,跑過花匍道,進了別墅,“噔噔噔”的跑上樓,這一動作,惹得一屋子人都追著那小小的身影跑了過去。

    申老爺子走在最前面,其他人還顧慮著不能越過家裡最大的老人,但申璇顧不了那麼多,她明明看到裴小單紅了眼睛,以前裴錦程在馬賽時把裴小單送到她那裡,孩子都微笑著揮手,從來不會像今天這樣。

    申璇追進臥室,才發現裴小單正拉著他的小小旅行箱笨拙卻用力的拖著!

    很快圍上來的大人都看見了,裴小單是個愛整潔的男孩,那雙鞋放不進自己的箱子,他也不願意用力壓損,便提在手上。拉著行李箱就往門外走。

    氣勢洶洶的樣子,根本不理會大家驚詫的,討好的“小單,小單,怎麼了?”的聲音。直顧著冷臉往外走。

    “小單!”申璇過去把孩子抱住,“跟媽咪說,怎麼了?”

    “我要去找爸爸!”

    申凱也站在人群中,看著孩子執驁憤怒的眼神,心下驚怔之時,嘴角幾不可察的牽起一些弧光,冷眼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

    “小單,爸爸說有事。”申璇耐心勸導。

    裴小單再次對申璇發了火,“我不要你這樣的媽咪!你任別人欺負爸爸!爸爸都不讓爺爺奶奶欺負你!”

    誰說孩子不懂?

    孩子比什麼都懂。

    只不過詞彙量豐富的裴小單比別的孩子更會表達而已。

    申璇倒吸一口涼氣,“小單,媽咪沒有。”

    “你們每個人都欺負爸爸!你們不喜歡我爸爸,我也不會喜歡你們!”裴小單義憤填膺的推開申璇,小小的個子拉著迷你的行李箱,帶著一股子萌帥的勁頭,想從大人們的腿間穿過。

    申老爺子有些慌了,忙攔住孩子,裴小單的到來,無疑讓他多年來思念申璇的心情得到了緩解,如今小傢伙氣乎乎的要走,而且是為了裴錦程要走,他頓是有些慌了。

    “怎麼回事?錦程來這邊好好的,怎麼說走就走?”申老爺子看向申璇,焦急問道。

    “說是有些事要處理。”申璇有些不耐。

    “他在海城能有什麼業務?!”申父也急了,看著小外孫要走,對申璇說話的口氣都不免加重。

    “我怎麼知道?!”申璇“噌!”的站起來,冷著臉斥聲反問!

    莫名的,她胸腔裡也有一種難以控制的火氣,裴錦程自打進門來,一家子沒一個人有個好臉色,如今人家走了,又來質問,活像做錯事的人是她似的!“你自己去問他!”

    申父震驚,申璇自從在裴家呆了回來過後,對長輩說話一直都算客氣,除了那時候申家出事,對幾個哥哥說話口氣稍重一點。

    今天居然才說這麼一句,她居然用這種口吻,而且還甩了臉子!

    “小五。”申母輕輕喊了一聲。

    申璇重重的吐了口氣,依舊沒有好臉色,“你們問我他在海城有什麼業務,我問誰去!他走的時候連句話也沒跟我說!我找誰問去!”

    申璇發現自己快要歇斯底里了!

    直到裴小單吸著鼻子的聲音傳來,她才又低下頭。

    看著兒子正望著她,“小單有錢,小單要去坐出租車找爸爸。”

    “小單。”申璇鼻子一酸。

    “小單要爸爸。”裴小單從來沒見過自己的爸爸用那樣的一種神態離開過他,生氣,發火,親他,摸他的頭,都有過,但是今天這種神態從來都沒有過,上車後,連看也不看他一眼,好像要將他遺棄了一般,“要爸爸,小單是爸爸養大的,小單要爸爸。

    爸爸說小單沒有媽咪,沒有兄弟姐妹,小單是孤單的孩子,可是小單有爸爸,小單不是孤單的孩子,小單要爸爸。”

    申璇的唇咬得發抖,聽著自己的骨肉一聲聲快要哭出聲來的控訴,她咬牙吸氣時,一彎腰把孩子抱起來,手伸向申凱,“申凱,把你車給我。”

    申凱把手中的鑰匙輕輕放在申璇手中,帶著痞痞的笑,沒有半分猶豫一般,申璇用抱著裴小單的手捏著車鑰匙,另一手拿出手機,開始撥電話,直到裴錦程的電話撥通,“你在哪裡?”

    “怎麼了?”

    “我問你在哪裡!”申璇生氣了!

    “我正在酒店辦入住。”男人口吻不緊不慢。

    “哪個酒店?”

    “阿璇,你好好照顧小單。”男人說話溫柔。

    申璇已經抱著小單出了別墅,已經是晚飯時間,天邊余霞緋紅,還有些熱,受天氣的影響,女人的心也跟著暴躁了起來,申璇做了這麼久的良母,難得在抱著裴小單的時候朝著電話發了大火,咬牙切齒,“在哪裡!有種別讓我找到你!信不信我扒你的皮!”

    電話那頭的男人,低低一笑,卻並沒有笑出聲,“四季酒店。”

    “在那裡等我!”

    申璇聲音冷硬如寒石,裴小單怔怔的看著申璇,反應過來的時候,申璇已經掛了電話,小傢伙立即抱著申璇的頭,猛在她臉上親了一口,小腦袋一揚,“媽咪真棒!打倒壞蛋爸爸!他敢不要我們!哼!”

    申璇無語,剛才也不知道是誰維護自己爸爸跟什麼一樣,這會子來“打倒”了?真是個地道的兩面派!

    把兒子放在後座卡好安全帶,申璇坐進了駕駛室,副座上一件白色休閒襯衫扔在那裡,伸手拿起來一看,衣料上明顯的兩個腳印,還有泥土!

    她趕緊把襯衣提正,腳印的那個位置分明就是腹部!

    女人明亮的眸陡然一暗!

    怪不得那時候他抱著兒子,臉色都發白了,還在冒汗,問他怎麼了,他還說沒事!

    因為有兒子在,申璇盡力克制自己把車速放慢,不過這個點,在海城想要快也是白搭,不一陣,裴錦程打了電話過來,說他有點累,先上樓休息一下,他在樓下留了一張房卡,報“裴錦程”的名字可以拿房卡直接上樓。

    申璇只是淡淡的說了兩個字,“掛了”。

    裴錦程看著手機,心道這女人凶起來還真不是一般人吃得消的,誰叫他裴錦程不是一般人呢。

    ...

    申璇抱著兒子刷開-房門,關上門,走進臥室,看到男人正躺在*上合衣而眠,越來越不愛衛生了,連澡也沒洗。但她沒有叫醒他,只是把兒子輕輕的放在厚厚的地毯上。

    裴小單哼哧哼哧爬上裴錦程的*,以為不見了的爸爸就在面前,裴小單興奮的撲了上去,“爸爸!”

    “嗯!”

    “噝!!!”

    裴錦程哼了一聲,然後皺眉抽了聲大大的涼氣!

    裴小單嚇得退開。

    裴錦程睜開眼睛的時候,申璇已經紅著眼睛撲了過去,快速的掀開他的T恤!看到男人肚腹上的瘀傷之時,她感受到了氣血上湧!

    大概就是這樣的吧!

    申璇發現自己這時候就是氣血在上湧!遏制不住的上湧!

    用力的把手中揉成一團的襯衫砸在裴錦程的臉上!眼裡也像淬了血,原本驚豔脫塵的小臉頰這時候氣得發抖,狠聲罵道:“你他媽是豬嗎?!他打你!你不知道還手嗎?!”

    裴錦程腦子一熱,倏爾,已經爬了起來,用力的抱住了才罵了她的女人,心疼不已。“我就是讓他出出氣,沒有大礙,一點皮外傷而已。”

    申璇的張嘴咬在他的肩頭,斷線的水晶珠子落了男人一肩頭,可是珠子怎麼也找不到了,肩頭的面料上只有一片濕色,她抽著鼻子,拳頭打著他的後背,“叫你不要來!你偏要來!你來找死啊!”

    裴錦程心裡愈發難受,“阿璇……”
li60830 發表於 2019-4-10 18:08
473:發飆的申璇
    裴錦程料到申璇會帶兒子過來找他,但沒有想過她會拿著他的襯衣來找他。

    襯衣當時脫在申凱的車上,因為他以為申凱大概也不想旁人看見,所以下車的時候,就任其呆在副座。他以為申凱會收拾,或者扔進後備箱,如今卻被申璇發現了。

    他絕不相信申凱會笨到把證據放在顯而易見的地方,因為申凱絕對是思維縝密的那種人。

    兩種可能。

    一種是申凱故意把衣服留在顯眼的地方,讓申璇發現了,申璇看見後很生氣。

    另一種是申璇知道他和申凱出去後,有些懷疑,所以當他離開後,馬上去申凱的車裡找證據,結果發現了,很生氣。

    不管哪一種結果,申璇因為他受了傷,生氣了。

    說明她還在乎他。

    很在乎。

    肩膀上的疼痛和她抽泣的聲音沒有騙他。

    那時候慌忙的爬起來抱住她的時候,他是跪在chuang上的,裴小單驚了一下之後,看到了父母吵架,再次有些驚到,畢竟這次吵架和以前不同,以前只是鬥嘴,這次媽咪動手了,還動嘴了,咬了爸爸。

    還哭?

    該哭的不是爸爸嗎?

    媽媽是因為爸爸打架的時候不還手,所以打爸爸嗎?

    在裴小單的心裡,男人肚子上一些瘀傷不算什麼。因為他還不懂什麼叫內傷,裴錦程經常跟他說男兒流血不流淚,受點小傷有什麼關係。

    裴小單很小的時候摔跤就已經不哭了,有次腿上被摔擦掉一大塊皮,結痂後整個大腿都瘀青一片,鐘媽那幾天看著都眼睛泛紅。

    但爸爸總是說沒事沒事,一點小傷,甩甩腿過幾天又是一條好漢。

    男人家就不能沒事哭哭啼啼的,會被人笑話的。

    心想,曾經爸爸說在外面和小夥伴玩,要紳士,但如果被壞孩子打了,要毫不客氣的還手,如果連同齡的都打不過,就回家挨揍。

    媽媽這樣一拳一拳的揍爸爸是恨鐵不成鋼吧?

    裴小單伸手拉了拉申璇,“媽咪,別打爸爸了,爸爸知道錯了,下次跟人打架,會還手的。”

    申璇收了抽泣的聲音,被兒子說得很是尷尬,卻一下子不知道怎麼解釋,她剛才打得很重?孩子誤會了?

    裴錦程這時候才發現兒子還坐在他的chuang上,不禁恨恨的想,這種時候這傢伙就不該識趣點走遠點嗎?礙事的傢伙,“小單,你到外面給爸爸倒杯水,爸爸口渴。”

    申璇本就尷尬,一聽裴錦程口渴,趕緊道,“我去”,說完推開裴錦程,抬手抹了抹臉,轉身就去了外廳。

    裴錦程看著想抱的人離開了房間,第三者還坐在chuang上,恨得牙癢,坐回到chuang上,雙腿一盤,雙手放在膝蓋上,指節像在膝蓋上彈鋼琴一般敲動,“裴小單,你能不能到外面去看電視。”

    裴小單學著裴錦程一樣盤腿,很講義氣的搖頭,“爸爸被人打了,小單要在這裡保護爸爸不讓媽媽揍爸爸,其實爸爸已經很難過了,不是嗎?

    爸爸,你平時要多吃點肉肉,這樣身體才會長得壯壯的,別人打你的時候,你才有力氣還手啊。”

    裴小單說著,雙拳握了握,像練肌肉的人一樣舉著手臂晃了晃,以示自己強壯。他旁敲側擊中在提醒著裴錦程關於吃肉的好處,也算是在為自己謀福利。

    “酒店裡的電視你是會開的,去看吧,等會不要進來,晚上想吃什麼肉爸爸都讓你吃。”裴錦程說完,裴小單想也沒想就“哧溜”一下,像蛇的動作一樣快,滑下了chuang,甩起小短腿就往外腿,直奔廳裡放遙控器的地方,開電視。

    裴小單絕對不能錯過這種機會,要知道在他活了將近三年的歲月中,從他會記事開始,暴-君爸爸就從來沒有說過讓他想吃什麼肉都讓他吃的話。他擔心自己若是動作再慢一些,爸爸就會反悔了。

    “小單,怎麼了?”

    “媽咪,小單看會電視。”

    “好,等爸爸喝了水,我們去吃飯。”

    裴小單用力的點頭,“好的好的”。

    申璇把水端進臥室,看到裴錦程正坐在chuang邊,雙腳還光著沾在地毯上,樣子坐得中規中矩,申璇冷著臉走過去,把水往裴錦程面前一送,“喝!”

    “哦。”裴錦程接過杯子,一大口喝下去,吞的時候,“阿璇,你還不帶小單回去吃晚飯嗎?爺爺他們得等急了吧。”他違心的提義。

    “我先送你去醫院檢查一下。”

    “算了,沒事,我睡一覺就好了。”

    “你真矯情!”申璇從裴錦程手中把杯子搶過來,走到chuang頭櫃邊,把杯子放在上面。

    裴錦程聳了聳肩,“這點傷對於我來說,本來就不算什麼。”

    “起來!去醫院!”

    裴錦程心裡已經瞭然,他想抱著申璇親親這事情肯定不可能了,這女人現在在氣頭上,跟吃了炸藥似的,還親呢,估計再耗下去,得動手了,他撐著chuang,慢慢的站起來,“現在都飯點了,小單還沒吃飯,大人倒無所謂,孩子總要吃東西的。”

    申璇這才記起,她帶著兒子趕酒店趕的時候已經是飯點了。

    這時間真不好安排,“你內臟有沒有哪裡痛?”

    “還好。”裴錦程故意含糊其詞。

    “那我開車,等會路過麥當勞給小單買漢堡和果汁先將就吃點,等你去醫院檢查好了,再去吃飯,這樣孩子就不會餓著了。”

    “可我現在有些餓了。”

    申璇腦子裡全是男人原本有著一格格肌肉的腹部上瘀傷幾塊,她很擔心傷到內臟,“餓比身體更重要?”

    “餓了,身體也沒了。”

    最後,一家三口拿著菜單看菜,點菜,準備就在酒店的房間裡吃了再去醫院,裴錦程當然希望在酒店裡和申璇一起吃飯,要是申璇帶著兒子回了申家,他一個人多寂寞。

    裴小單抱著裴錦程的脖子,親了好幾口,心道這真是他言而有信的好爸爸。於是自覺看電視的裴小單點了一桌子的肉。

    但是最後,他看著桌子上的肉,快哭了。心裡發誓,以後再也不吃肉了,當然,嘴上絕不能提。

    裴小單的暴-君爸爸要求他點的菜要吃完,剩的菜不能超過三分之一。

    看著一桌子沒有吃完的肉,裴小單撫著快要撐爆的圓滾滾的肚皮,可憐巴巴的望著申璇,囁嚅著說,“媽咪,小單肚子痛。”

    申璇已經習慣了裴錦程的教育方式,這時候她只能表示愛莫能助,“小單,你點菜的時候,爸爸是不是說過,太多了,我們吃不完。”

    “可是小單好久沒有吃過肉了,媽咪。”裴小單帶著奶聲奶氣乞求的聲音,知道這時候跟那個暴=君說什麼都不會有用了,像他這麼小的時候,還屬於眼大肚皮小的年齡段,一看到自己想吃的東西,當然希望越多越好,哪知道會吃不完。

    裴錦程舀了一湯匙菠菜鮮蝦湯送進嘴裡,眼裡沒有嚴肅,只有優雅,這樣的作派,任誰都能感覺出他的心情很好,卻根本沒打算將裴小單從寬處理,男人聳了聳肩,“不是每天都有吃嗎?”

    裴小單知道自己理虧了,不是好久沒吃過肉,只是每天被控制得沒吃夠過,癟著小嘴看著裴錦程,手中的勺子在碗裡戳一下,戳兩下,戳得自己都心神不寧了,輕輕的耷了腦袋,“爸爸,小單實在吃不下去了。”

    “你剛剛點菜的時候,我就說過你吃不了。你看我們在G城,雖然桌上的菜品很多,但每樣菜份量都不多,很精緻。每頓剩菜很少。可你看看你今天點的菜,我們三個人,你一個人點了十二個菜。十二個菜全是肉。

    我剛剛說什麼?我說你點的你吃完,我和媽咪兩個點了一個素菜一個湯,你自己回想一下,爸爸和媽咪幫你吃了多少菜,你還剩多少菜。我們能幫的已經盡力了,剩下的,你得自己吃完。”

    裴小單也很後悔,他只覺得每個圖片都好誘人,每個菜他都想吃,一個都不想捨棄,如今剩了一桌,爸爸和媽咪的確幫他吃了很多,爸爸和媽咪兩個人點的菜,都吃光了。

    想著自己硬梆梆的肚子,再看看一桌子沒吃完的各種肉,裴小單有些扛不住了,“爸爸,小單錯了,以後不會再這樣了!”

    “不行,以後是以後,今天的事情,必須解決。”

    “小單願意受懲罰。”裴小單說出這句話,還是想了很久,如今相比於吃下這些肉,他情願受罰,因為他知道爸爸了不起揮手拍一下他的屁股,或者罰他站。

    “行。”裴錦程爽快應下來,“除了以後點菜不准浪費外,我得懲罰你,但怎麼罰你,現在不告訴你,到時候再說。”

    裴小單如釋重負,“好。”

    .............................................................................................

    吃了飯,就算裴錦程說沒事了,還是拗不過申璇,最後去醫院做了檢查,襲擊部位都是腹部,有內出血的情況。

    接到申凱電話的時候,申璇正拉著裴小單,陪著裴錦程在急診室裡聽醫生說拍出來片子的情況。

    申璇鬆開裴小單的手,拿著電話出去,一想到醫生說的內出血,接通就是一頓痛罵,“申凱!你還二十歲嗎?做事不用腦子的?!你這種*,當什麼官!”

    申凱在電話那頭輕輕的笑了笑,像是躺在什麼舒服的地方懶懶的躺著,笑意中帶著慵懶,“怎麼了?我可是你的親哥哥,打了你前夫幾拳,踹了他幾腳而已,又沒掛掉,你這麼大火氣幹什麼?也不知道誰在我面前信誓旦旦的說對他沒情了,小五,我以前說的話,你可別忘了。

    當初可是你自己堅持不下去的,怎麼了?現在想反悔?

    你反悔也沒用,他住在哪裡?如果我還看他想和你在一起,見一次打一次!有個好處就是,他想你回到他身邊,只要我動手,他根本不會還手,我又不吃虧。”

    申璇聽不下去了,喉嚨裡怒氣在抖,這是她的親哥哥,居然說出這種話,因為裴錦程不還手,所以打?“你簡直是個人渣!”

    “呵,跟他比起來,我不算渣吧?我這是為你除害,打殘了,估計他也不好意思再來跟你和好了。哈哈。”

    聽著申凱說的話,申璇怎麼也鎮定不下來,腦子裡,眼珠子裡,心裡,胃裡,肺裡,血管裡,全都燒著旺旺得火苗,任水都燒不滅!打殘?申凱的目的居然是打殘裴錦程!他居然敢動這樣的念頭!他居然抱著這樣心思!就因為認定了那個矯情貨不還手嗎?

    身側的秀拳攥得發顫,這下子破口而出的話,她根本沒有辦法控制在“禁止喧嘩”的範圍內,整個走道都迴蕩著她惡狠狠的聲音,護士和病人都齊刷刷的朝她看過來,這些人只看到一個握著拳頭,目眥欲裂的漂亮女人正拿著電話跟“罪犯”發狠話!“有本事你就來!我們今天住四季酒店!你再敢動他一根手指頭試試!看我不收拾你!”

    申璇對著觸摸屏的手機,像對待老式摁鍵手機一樣狠狠用力的摁了一下,電話掛斷。

    申凱看著自己的手機,笑出聲,回想著申璇的話,這些女人啊,一個一個的脾氣壞得要死。

    現在還有臉來罵他,若不是他推她一把,她還埋著頭躲在烏龜殼裡,自己躲在烏龜殼裡,讓別人難受,她自己更難受,現在他好不容易讓她出來曬曬太陽。這倒好了,讓她認清自己,結果她護短護成這樣,真是女大不中留。

    不過妹妹已經三十歲了,該有自己的獨立生活圈了,做哥哥哪能管她一輩子?

    申凱看著手機,呵呵的笑出了聲,一邊笑著一邊發了短信,“四季酒店哪個房間!我倒要看看你怎麼收拾我!我和他兩個打一架,你敢幫他那個人渣試試!”

    “1709!你過來!我會請搞網媒的人住在對面,你打人的時候,我就讓人把視頻發出去!你這種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人渣別想升-官了!”申璇發出短信的時候,手都在發顫!

    發完後,一腳踹在走廊的椅腳上,“王八蛋!混蛋!”

    申凱連打幾個噴嚏,短信過來看到內容後,躺在沙發上虛拍幾下胸口,假模假式的說道,“好怕呀,好怕呀,女魔頭髮威啦,哈哈。”

    申璇這些年修身養性的好脾氣,今天真是徹底爆發了,她自己都有些認不清自己在幹什麼,只知道一直在憤怒,在憤怒!

    申凱毫無歉疚的語氣,裴錦程毫不在意的神態,都讓她憤怒到了頂!

    剛一轉身,裴小單走了過來,軍綠色的小T恤今天看起來格外小,因為肚子圓滾滾的被T恤勒出了西瓜型,望著申璇,小聲喊,“媽咪,為什麼醫生讓爸爸住院?”

    申璇咬了咬牙,拉兒子往診室裡走,看見醫生正在詢問裴錦程身體哪些部分不舒服,有沒有什麼症狀,比例頭暈,噁心之類的。方走進去,只聽見裴錦程說,“下午的時候吐了些血,應該沒什麼大礙。”

    申璇低著頭,那時候攥著的拳這時候手心裡傳來刺痛,指甲都掐進了手心,提了口氣。“醫生,我們還是辦住院吧,要檢查什麼,檢查得細一些。”

    “住兩天,觀察一下。”醫生這樣說。

    裴錦程為難道,“其實吃點藥就可以了,哪需要要住院。”

    申璇走到他邊上,瞪他一眼,而後看向白大褂,“不聽他的,受了傷就要住院檢查,萬一有什麼不妥,我們才能發現。”

    裴小單拉著申璇的手,“嗯,聽媽咪的!”

    裴錦程十分享受的聽著申璇安排,最後任其“擺佈”住了院。

    申璇忙進忙出的去給裴錦程拿單子,中途幾乎不和裴錦程交流,裴錦程實在難受,住院若不能抱抱,他情願住酒店,起碼空間封閉,說不定還可以趁著夜黑風高的時候偷香竊玉。

    這個鬼地方!

    申璇最後確定裴錦程的確不是重傷,所以晚上請了護工,自己抱著裴小單,走了。

    裴錦程氣得想坐個時空機,飛回一個小時以前,在申璇問他有沒有事的時候,他就直接“哎喲哎喲”的大叫好了。

    ............................................................................................

    申璇沒有回酒店,而是帶著裴小單回了申家。

    事先跟裴小單說好,爬一會樓梯,消化得差不多了,就去睡覺,今天媽咪有事,不要來打擾。

    裴小單是個非常識時務的小孩,他知道今天自己犯了錯,也不好意思講什麼條件,便乖乖的去爬樓梯,申璇重新回到一樓大廳。

    家裡人雖然不齊,但是爺爺,父母,申凱這幾個重要人物在。

    把所有人叫到了客廳,申璇一直冷著一張臉,神情肅穆,活像誰欠了她千八百萬似的。

    申璇站著,所有人都坐著,連老爺子都覺得這氣壓有些低。

    申凱蹺著二郎腿靠著大沙發坐著,看向申璇時,笑得壞壞的。

    申璇抱著雙臂,還穿著白天出門時候的T恤牛仔褲,紮著的馬尾還是緊緊的,梗著脖子,冷著臉,哪怕穿得如此休閒,也從骨子裡迸射出一股幹練的氣勢,讓人以為她是穿著職業裝正欲開會的職場女王!

    開口說話,語氣亦是頗重,“今天,我在這裡說清楚,裴錦程是我帶到申家來的,不管我們是不是離婚了,是不是沒復婚,但我是小單的母親,他是小單的父親,你們做任何一件事的時候,可以完全不顧我的感受!

    但請你們顧及一下小單的感受!

    他是我帶來的人!就是申家的客人!申家也算海城大戶,連起碼的待客之道都沒有嗎?當著小單的面擺臉色給他看,你們這是擺給裴錦程看的?還是擺給小單看的?

    小單怎麼想?覺得自己太姥爺家的人連待客也不會!你們讓我這個做母親的人如何在孩子面前談人格教育?

    擺臉色看,我也忍了,畢竟你們心裡有氣,你們對他種種不滿意,都是因為我!

    但是申凱!”申璇突然將目光一折,對上痞痞的大哥,她大呼一口氣,“你今天對裴錦程動手,你是小人行為!仗著他不還手,你就用狠力,還妄想讓他白挨,讓他換了衣服也可以不讓旁人看出來!”

    說到這裡,申璇氣得抬手指著申凱,手指一點一顫,咬牙喝叱,“他好好的一個人帶著小單到海城來,結果小單發現自己的爸爸受傷了!你考慮過孩子的承受力沒有?!若他知道自己的爸爸被自己的舅舅毆打!他會怎麼想?”

    申老爺子和申父申母都不知道裴錦程被打了,這時候齊齊看向申凱,申凱卻是聳聳肩,癟一下嘴角,已算默認了。

    老爺子剛想說點什麼,申璇已經收了指著申凱的手,開口,“今天我把話放在這裡,裴錦程住院了,兩天後出院,他出院後,還是和小單一起到申家住,你們最好對他客氣些!

    如果你們還對他甩臉子,還敢對他動手。”申璇沉了沉氣,“我就帶著小單和他一起回G城!讓你們眼不見為淨!”
li60830 發表於 2019-4-10 18:09
474:在海城復婚
    申凱適時偏頭從下往上睨著申璇,看著說話完還沉著臉的申璇,“嘁”了一聲。

    低氣壓中突然冒出的這一聲,帶著蔑諷。

    申璇本來就對申凱有氣,這時候一聽他這種二世祖一般的嘲諷聲,更是五內俱火,抬腳就往他的小腿上踩去!

    老爺子“哎呀”一聲,申璇穿著拖鞋的腳已經堪堪的踩踢到了申凱的小腿上。

    申凱避之不及,卻也沒有以牙還牙,而是好笑的站起來,他這一站起來,就比申璇高出一截。

    申璇目光不友善,倒是申凱一直都悠然自得,走向申璇近了兩步,“我說你也真是的,一口一個小單,一口一個孩子,小單過來質問了嗎?”

    申凱看著申璇眸色變化,抱著雙臂,“呵”了一聲,繼續道,“申小五,我就料到你要跟我發狠,你骨子裡那點頑劣,那點蠻不講理,也只有裴錦程才有本事給你藏起來,又給你挖出來。

    若不是為了他,你還得天天死氣沉沉一張臉吧?

    怎麼,你怎麼不直接說,裴錦程被我揍了,最火大的那個人就是你自己呢?

    拿什麼小單當擋箭牌,我看小單爬樓梯爬得挺好的,回來還喊了我大舅舅,可沒像你一樣,往這兒一站,就整個山洪暴發似的。”

    申凱發現申璇身側的拳頭都張張合合了,就是氣得唇瓣張合都說不出來一句話,這樣子若是放到申璇二十歲的時候,申凱估摸著這丫頭又得闖出什麼大禍來不可。

    可現在的申璇,他不擔心了。

    申凱一如方才一般,偏用一種諷刺又略帶挑釁的口吻道,“申小五,做出這一副樣子幹什麼?要回去,就回去啊,把你的裴錦程弄回G城去才安全,別一天到晚的帶著他在我面前弄得跟自己有多憋屈似的。

    嫁出去的女,潑出去的水,你以前嫁給他,你願意遭罪,不讓我們管,行,你去受你的罪,痛在你身上,我們著急有個屁用。

    可你現在離了婚,單身身份,還姓申,你要一天到晚在我們面前弄得自己多不快樂似的,乾脆別回來,誰稀罕你回來似的。”

    申老爺子一聽這話,一直正常的血壓都快要高上去了!

    三年多沒有和女兒好好相聚過的申父申母更是不想再任著申凱說下去了,齊齊站起來,申父一巴掌揮過去,就拍到申凱的背上,“臭小子!你這麼說你妹妹!要走你走!”

    老爺子一直*著家裡的孩子,雖然最*申璇,可是孫子也是心肝命,申凱雖然從小調皮,但是比其他幾個孫子都能幹,哪裡捨得打,更何況這麼大了,伸手拉住申父,“你幹什麼!多大了,你還打!”

    “他叫小五別回來!還不欠揍!”申父急得紅眼。

    老爺子一聽,也幫不下去了,申母就急急拉著申璇的手,“你別聽你哥瞎說,他就是關心你!”

    申凱瞪了申母一眼,“關心什麼啊?你當她還是二十二歲連什麼叫殺人償命都不懂的富家小姐嗎?拜託你們,她三十歲了!兒子都三歲了!她現在當媽了!還好意思拿出不回來的話來威脅人,她當她是誰?”

    申父額上青筋都跳了!“要走你走!你再敢說下去!”

    申凱瞥了申父一眼,“你確定要我走?我跟你說,你若是真說出什麼叫我以後不准再踏進這個門的話,我立馬走!以後結婚生子我也不回來,大不了我讓我兒子跟我老婆姓。我做得出來的,你告訴我,你確定不確定?”

    這才叫威脅!

    一個不輕意威脅別人,平時又說到做到的人說出來的話,才可能有威脅的作用。

    所有人都噤了聲,申凱本來就有他的脾氣,這種話在這個家裡,三十多年從來都沒有說過,沒說得這麼徹底過,在申家人的眼裡,申凱對他這個唯一的妹妹是*到了骨子裡,從小到大不管在家裡還是外面,只要有申凱在,誰也別想讓申璇受一點點委屈。

    可就是這麼一個哥哥,今天當著家裡長輩的面,說出如此絕情的話,還有一股“有她沒我”的勁頭在跟家裡長輩抗衡。

    “申凱!”老爺子語重心長的喊了一聲。

    申凱沒有看,也沒應,看向身側拳頭越來越松的申璇,“其實真的,你愛回不回,我們覺得無所謂,沒有你,我們這家還是這麼過著,當沒養育過你而已。

    這個家本來就是你想回來你就回來,你不想回來也不會顧及家裡人是否需要你,既然你這麼自私,只管自己舒坦,我們幹嘛要把你當個寶一樣供著?

    說到底,申家也不虧欠你什麼,你闖了禍,申家挖空了家產的幫你,後來申家出事,你出把力,也是你應該的。所以別把話說得好像你回來給了申家多大面子似的。

    你帶個前夫回家,申家夠丟臉了,還有什麼面子?我就是要打他。打我妹妹死纏爛打的前夫,我有理!我就是有理!”

    申凱說這個“我有理,我就是有理”的時候,抱著雙臂,揚起眉頭,活脫脫一個*二世祖,連音調都扯成了痞痞的高度,“怎麼?我說得不對嗎?是你恨他吧?是你不喜歡他吧?你討厭他吧?他死皮賴臉跟你到海城的吧?你是恨不得把他踢到地球以外的地方眼不見為淨吧?我他媽這是為你除害,你反過來咬我一口!

    你有沒有良心?”抱著的雙臂鬆開,伸指戳在申璇的心口,“你良心給裴錦程吃乾淨了,你有個屁的良心!你就是個白眼狼!”申凱加重了語氣,“這男人,你要愛就要愛,你要恨就要恨,你恨的玩意還不准別人碰一下,你誰啊你!”

    申璇也不知道為什麼,申凱越是這樣,她到後來便越來越冷靜,冷靜到自己都聞不到硝煙味了,甚至有些心酸難抑,她心裡認為申凱並非有意說這些話,無論申凱怎麼說,還是愛她的哥哥。

    她的確是自私了,申凱沒有說錯,申凱一個字都沒有說錯。

    她是有愧於申家的。

    這樣想著,再看著申凱說話,怎麼看,怎麼覺得可愛,這*,真是得理不饒人,壞!她的哥哥,從小到大都是這樣,壞!

    聽著聽著,她“噗哧”一笑,伸手打開申凱的手,也像方才申凱一樣抱起了雙臂,比他矮一些,便偏仰著頭,哼了一聲,“你走啊,你去找個老婆生孩子啊,你讓你的娃去跟你老婆姓啊。誰稀罕啊。

    你的孩子不跟申家姓,還有二哥,三哥,四哥呢,就你生得出來申家的種啊?

    嘁!你多大一把年紀了?你還生得出來孩子嗎?申凱,你是不是那方面有問題啊?我跟你講,你要是現在能找個老婆生個孩子,我就是跪在爺爺面前三天三夜也求他允你的孩子跟你老婆姓。你倒是去生啊,去生啊!”

    瞧瞧,多麼牙尖嘴利。

    申家長輩明明還在哥哥罵妹妹的重話中糾結,這時候馬上糾結到申凱的生育問題上了,這不要說生孩子了,趕緊找個太太結婚也好啊。

    說起來申凱一表人才,要臉有臉,要型有型,就放在那裡專拍明星的雜誌上,這傢伙也是佼佼者,不少人上門來說親,偏偏申凱不上道,一嘴一個仕途忙,就是不上心。

    申璇這時候提起來,幾個長輩都開始真愁了,大孫子年紀不小了啊,老四九月中旬都要結婚了,老二也說明年准備要孩子了。

    偏偏老大……

    老爺子聽著申璇說的,心裡糾結得七上八下,“哎,申凱啊,你妹妹說的雖然荒唐了些,但是你先娶一個回來,第一個孩子還是姓申,興許以後政策允許,你們如果可以生二胎了,跟女方那邊姓,也是可以的。而且這事情也說不準,如果生個雙胞胎,兩家的姓都分到了。

    到時候你跟江釗多聯繫聯繫,問問他,生雙胞胎是不是有什麼秘決?我上次好像聽說他們是因為去了哪個地方渡蜜月才懷的雙胞胎。”

    申凱白了老爺子一眼,這還越說越起勁了啊。“您可真大方。是不是搞錯鬥爭方向了,現在有說到我身上來嗎?”

    “那現在你這件事比小五的事要大啊。”

    申凱道,“大什麼大?我打了裴錦程,她現在要來跟我撕殺,能是小事?”

    申母站在申璇邊上,“兄妹哪有隔夜仇的?”

    申凱道,“這都要帶著孩子前夫走了,還不叫仇?”

    申璇立時搶話道,“我什麼時候說過我要帶著孩子和前夫走了?我是說兩天過後,他出院,我就帶他回來住。”

    “他憑什麼回來住?”申凱嗤笑一聲,“他倒是要點臉啊,前夫能跑到你房間一起睡?你以為我不知道,他藉著小單為由頭,非要跟你擠一個房間?我還不是為了你好!”

    申璇的臉,突然一漲紅,“申凱,我的事不要你管!”

    “那你們住酒店去,你們要搞什麼亂七八糟的愛情遊戲別帶到家裡來,不過申璇我跟你說,你這麼玩,別把你兒子帶壞了,要麼你乾脆就復了婚,要麼你就把兒子還給人家裴家,自己當初不要撫養權,現在心疼個什麼勁?作不死你!”

    “你!”申璇感覺自己快要被申凱氣得內出血了!“你!”

    “我什麼?叫我嘴巴放乾淨點?我嘴巴乾淨得很,不過我告訴你,我就是看你這麼辦事,挺糟心的,裴錦程他要是我妹夫,如今帶著兒子回來,你申小五若是跟我說,那是你男人,誰也不准動他。行,我肯定不會動他,這話是說話算話!但你在我面前一副受了多少委屈的樣子,我管你說什麼,我還是那句話,你最好別帶他回來,要帶回來,就帶合法丈夫,前夫就在門外呆著。

    否則,不是申家歡迎的人,我一定會揍他!大不了讓他傷上加傷,誰叫他心裡有小算盤不敢還手?”

    申璇被逼得不行!她現在雖然沒有之前生氣,但心裡也不敢肯定申凱會不會說到做到,裴錦程的確是有想復婚的小算盤,也知道她對申家的情誼,所以萬萬不可能在申凱出手之後就還手的。

    那個矯情貨估計被打得滿地找牙,就算她站在旁邊嗓子喊啞了讓他還手,他也不會還手!

    那個不要命的踐人!

    申璇那時候說帶著兒子離開,自然一半真話,一半氣話,這麼一大家子愛她的人,她怎麼可以那麼做?再說申凱的出發點,並沒有什麼錯,她若真做得那麼絕,那就百分之百的狼心狗肺,白眼狼了。

    她想了很久,終於從鼻腔裡噴出一口氣後,鄭重道,“我們要復婚的,這次從國外回來,就是因為要跟他復婚,不然我還會呆在馬賽。復婚以後,我會儘量都呆在國內,當然回馬賽也是必須的,畢竟我公司總部在那邊,時尚品牌,我還是覺得公司所在地在那邊會好很多。”

    申凱像是沒聽見什麼值得令人震奮的消息一樣,雙手一攤時,肩膀聳了一下,“早點說羅,害我廢了那麼多汽油,把他拉到山頂上去揍一頓,車輪上都是泥,花錢洗車。還為了那個腳印,專門給他買件T恤,你真是當慣了闊小姐和闊太太不知道公務員拿點工資有多省。”說著一轉身,又往沙發上走去,坐下來後,嘆了一聲,“小五,有時候你還是稍微考慮一下我的成本,我真的很忙,哪有那麼多空管你這些破事。

    兩天後,不要帶他回來,下次回來的時候,請攜帶結婚證,你還是要多為你從政的大哥想一想,不要為了男人,家人的利益都不顧了,你大哥是要臉的人,虛假的臉,也是要的,外面人說起來……”

    說到這裡,申凱頓了頓,坐直了些,抬手掐個蘭花指,捏著嗓子學大媽說八卦,“哎喲,你們不知道啊,那個申凱,就是那個快要在海城上任市-委-書-記的人,你們簡直都不敢相信,他那個妹妹啊,也不知道從哪裡帶一個孩子回來,好像是她前夫的,前夫哦,兩個人名不正,言不順的又搞到一起去了。

    哎,年輕人,真亂。

    其實也不年輕啦,那麼大把年紀的人了,一點也不注意,鬼知道明天又跟誰傳緋聞。像他這麼亂的家庭都可以做市-委-書-記,也不知道是不是傍了哪個首-長的孫女。”申凱說完便往後一靠,剛剛一段娘娘腔,跟鬼上身似的。

    “噗!”

    “噗!”

    “噗!”

    申璇撲過去,推翻申凱就朝著他腰上腿上甩兩巴掌,“踐人凱!叫你再說!”

    申凱哈哈大笑,兩兄妹這才算冰釋前嫌。

    三個長輩站在一旁,心裡跟過山車一樣,剛叫了“申凱,小五”,馬上只能閉嘴,插不上話,更插不上手。

    申璇心裡知道,申凱是在為她好,她清楚得很,退了退,坐到沙發另一頭,一時間,心裡酸著酸著,酸得嘴角都笑疼了。

    好一陣,申凱再次坐好,抬腕看了一眼表面的時間,懶懶道,“兩天後他出院,你就搬出去,什麼時候有結婚證了,什麼時候帶他搬回來,要不然有小單住這裡就行,我們申家永遠歡迎小單。但若是沒有結婚證,你把我的話轉告給裴錦程,只要他敢到海城,我就敢滅他!

    他的私人飛機敢落在海城的停機坪。甭管什麼事,管他公或私,我就敢叫人以‘欲加之罪’的由頭讓他的飛機爛在那裡。”

    申璇這時候坐在沙發上,隔著申凱一小段距離,抬腳就朝著他蹬去,“王八蛋!你個黨-棍!”

    “我跟你體力的血液一樣一樣的,申小五。”

    申璇跳下沙發,站起來,一彎腰就去揪申凱的臉,故作咬牙切齒的說道,“結就結,你甭想再欺負他!”

    “誰愛欺負他?我申凱能欺負他是給他面子好麼?”

    ................................................................................................

    裴錦程躺在*上,一個噴嚏接一個噴嚏,耳朵也一陣陣的發燙。

    他還記得申璇臨走前的時候跟他說,出院的時候,還是回申家住。

    心裡滿足得很,要知道他是申凱趕走的,申璇要他回去住,就充分說明了申璇的立場是站在他這邊的,申璇心裡指不定多在乎他呢。

    哎呀,不能再想下去了,再想下去,骨頭都會自動酥了。

    更讓他骨頭酥的事情是他一直翻來翻去睡不著,到了凌晨一點,自己的房門被推開了,本來闔著眼想事,有響動還以為是護工,正要生氣。結果進門來的是申璇。

    當時睜著眼睛不知道該說什麼,就覺得眼睛一陣陣的脹,他剛剛才看過時間,凌晨一點了啊。

    申璇衣服還沒換,手裡拎著保溫桶,走過來的時候,腳步很輕,看他睜著眼睛,小聲說,“還沒睡啊,餓了嗎?”

    “餓。”木訥訥的說了一個字,木訥訥的坐起來,不餓看到她帶東西過來也必須餓!

    “小單睡了,我過來看看。媽媽說雞湯好,後來我說你有些胃出血,她又讓我弄了豬肚湯,還蒸了點米飯,本來說拿過來,你明天早上吃也一樣,反正是保溫桶。如果趕巧你醒著,就當宵夜。”

    申璇說話聲音溫柔,裴錦程覺得自己一下子有些犯賤的適應不過來,“正好餓醒了。”

    瞧瞧,多會說話。

    申璇笑了笑,把保溫桶擰開,雞湯和豬肚湯都裝了出來,“先開著空調涼一涼,太燙了。”

    裴錦程受*若驚之時,卻根本不敢伸手去抱女人,因為他不清楚會發生什麼事,申璇會不會來跟他說什麼他無法接受的事?裴錦程心裡想來想去,輕聲問,“阿璇?”

    “欸。”

    “這麼晚了,你為什麼還沒睡啊?”

    “你不也沒睡?”

    “我是因為疼得睡不著,你又是為什麼啊?”矯情的裴錦程還是陰險的加重了自己的傷勢,入院的時候他還可以做出一種故意的樣子說“沒事”,這時候他卻淡定不了了,擔心自己再說沒事,這女人連戲都不跟他演了。

    申璇動作很快的放下湯碗,拉開薄毯就看裴錦程的傷勢,奈何又看不到,只看到一片瘀紫,急急問,“怎麼了?輸了液還是疼嗎?醫生不是開了止疼消炎止血的藥嗎?吃了一點用也沒有嗎?”

    裴錦程一咬牙伸手把女人拉下來,環住,“阿璇,你在這裡陪著我,我就不疼了。”

    肩頭被女人敲了一下,“放開。”

    裴錦程馬上鬆手,現在有點驚弓之鳥。

    “你真是不長記性。”申璇嗔他一眼,“你自己想想,傷都在腹腔,你還拉著我往下壓,不怕傷上加傷啊?”

    “……”裴錦程坐起來。

    申璇端著湯,一邊吹,一邊往裴錦程嘴裡送,“味道怎麼樣?”

    “很好。”

    “我現在廚藝還不錯吧?”

    “很好。”

    “可別說假話。”

    女人又喂來一勺,男人張嘴喝下,“哪有半句假話,肺腑之言。”

    女人再次優雅的吹著湯水,柔聲問,“比起你以前溫柔賢淑的白珊好不好一點?”

    裴錦程心裡鼓打得震天響,震得胸膛發顫,他這肯定是惹到她了,“阿璇,你在我心裡,誰也比不了的,以後不管什麼白珊,白四,都不會再有了。我裴錦程只愛你一個人,真的。其實以前也只愛你一個人,就是你不信。”

    申璇笑嗔他一眼,“那我以後經常燉給你喝,怎麼樣?”

    裴錦程回味著這句話,突然,心裡“轟”的一聲,炸開一團煙火!

    幸福來得毫無徵兆,讓他措手不及,趕緊含住送來的湯匙,一口喝掉後,把勺子從申璇手中搶掉,窩住她的手,“阿璇,我現在就好了,出院吧,明天一早,我們就回G城辦復婚。”

    “不行,這次結婚註冊地,我要在海城。”

    他心裡突生不安,“為什麼?”

    申璇把碗放在*頭櫃上,雙手撐在裴錦程身側,唇就貼在他的耳邊,柔軟馨香的氣息像螞蟻一樣爬了他一脖子,女人嬌笑道,“G城是你的地盤,海城是我的地盤,如果以後我想離婚的時候,你休想拿你G城那裡關係網壓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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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5:記得,阿璇,我的公主
    咯噔!

    裴錦程心頭突跳!

    “什麼?”他像是沒聽清一樣,卻又不想這女人再重複一次,他暗想著這女人動的是什麼心思,“離婚?好不容易復婚了,怎麼可以離婚?”

    “當然,我當然要跟你離婚,不然多對不起你曾經那麼對我,我總要報復你才甘心的,不是嗎?”申璇的唇退離男人耳畔,微微往後一仰,一張驚豔出塵的臉便與男人精緻雅秀的面*兩兩相對。

    只不過女人媚眼如絲,帶著嬌笑,男人鳳眸裡風雲翻滾,彌著慌亂緊張。

    驀地!

    他伸臂抱住她,“阿璇,再也不會了,我對你發誓,再也不會了,以後無論發生任何事,任何事!我都不會再推開你!你也不要。”

    在她說出某天有可能會和他離婚之後,不知怎麼的,他突然將她代入到他曾經的遭遇中,如果她也因為被人逼得無路可走,必須要將他推開,為了他所謂的幸福餘生……

    他有些不太敢想下去。

    時至今日,他才知道自己有多可惡,多殘忍。

    若真有那麼一天,他怎麼可能讓她一個人去掙扎,那種暗無天日的日子。

    若有一天,他知道她過過那種日子,他永生都不能原諒自己,永生都不會。“你也不要,你有任何事,都要和我分擔,我是你的依靠,依靠。”

    她眼裡嬌笑凝冰化寒,雙眸緊闔,額面搭在他的肩頭,“裴錦程,我真是恨死你了。”

    第一遍,她說得很輕,淡淡的。

    接著,女人一雙素手揪住男人衣服,隱忍的扯著,“裴錦程,我恨不得你去死。”

    然後,她開始咬牙切齒,“裴錦程,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多恨你!”

    她的聲音開始抽泣,眼睛闔得緊緊的,但是淚水還是關不住,奔湧而出,揪住他衣料手一鬆,緊緊的抱住他,像是要上一個鎖扣一般的用力,“裴錦程,我有多恨你!”她如此狠狠說話,卻頓在這裡說不下去了,音線陡轉,憤怒轉成淒涼和哀婉,脆弱得彷彿一具用膠水粘過的遠唐名瓷,“我有多恨你……”

    我有多恨你,就有多愛你。

    他也恨自己,恨不得撕了自己。

    恨不得此時把她揉進身體裡,從此做到真正的不離不棄,“阿璇,我愛你。”

    裴錦程若早一天知道當初申璇為什麼不聽他解釋那些過去,他一定會永遠永遠的讓那個女人自欺欺人的生活著,自己守著那些秘密,然後帶進棺材裡去。

    .......................................................................................

    裴錦程沒回G城,只是讓生叔從那邊趕最早的班機,送來了證件。

    拿到證件之前,裴錦程為了節約時間,便一個勁的催申璇回申家拿證件。

    申璇坐在*邊,像沒聽見似的削蘋果,削好了又切成小塊裝進碗裡,插上牙籤,遞到裴錦程面前,像*裴小單一樣。

    裴錦程哪有時間吃蘋果,“阿璇,先回申家吧,把證件拿過來。夜長夢多。”

    “我昨天晚上睡得可好了,一個夢也沒做。”

    裴錦程嘆了一聲,昨天晚上她是睡好了,他*沒睡,睜著眼睛到天亮,“等會晚了,中午民政局就下班了。”

    “下午還上班的啊。”

    “……”裴錦程心裡咬了咬,好你個申璇,我讓你作,你作!等結了婚,看我怎麼收拾你!

    裴錦程發了脾氣,把護工送來的早餐扔進垃圾桶裡,其實他這不是發脾氣,就是單純的吃不下,不想看到那些東西,聞也不想聞。

    一想到今天一過,大舅子指不定要怎麼著,他心裡就犯堵。

    申璇看裴錦程也不像故意的,估計真是著急上火了,才把自己包裡的證件一一拿出來,擺在裴錦程的*上,“挑吧,你要哪一個?”

    裴錦程像練過神功似的,坐在*上往前一探,把*面上七七八八的,包括駕照都一併“嘩啦”一下,全部合在一起,壓在自己的枕頭下。“全是我的了。”

    一邊說,一邊打電話給生叔,生叔的正在趕往醫院的路上,裴錦程嘴裡說,“辛苦了”,心裡想,“怎麼還不快點!”

    拿到自己的證件,裴錦程以他能做到的最快速度,拉著申璇前往民政局。

    申璇手裡還拿著豆漿和包子,餓得要命,可正在給她擰開豆漿蓋子的男人連吃碗餛飩的時間也不給,說那是浪費時間。

    當時她那個氣啊,一大早的就往醫院外面跑,不想開車,打個車就走,“吃碗餛飩能耽誤多少時間?我最喜歡吃我們海城的小餛飩了。”

    他坐在出租車的後座,抱著她的頭,就在她嘴上猛親了一口,揉搓著她的臉,“等拿了證,你想吃北極的小餛飩,我也帶你去煮,南極的也行。”

    她手裡拿著他火急火燎在一個包子店裡買的豆漿和包子,白他一眼,“誰要去那種鳥不拉屎的地方煮餛飩?”

    他心情實在好得不得了,又覺得十分不安,只管讓出租車司機開快些,豆漿蓋子被他擰開後,豆漿塑嘴塞到她的嘴裡,“肯定有屎,北極熊和企鵝怎麼可能只吃不拉?又不是貔貅。”

    從嘴裡扯開豆漿袋子,從他手中奪過蓋子,重新蓋好,扔回到他的腿上,“都說了,我不想喝豆漿!!”豈止是不想喝豆漿啊,她憑什麼就這樣去跟他拿證啊!

    “行!那吃餛飩!吃了餛飩就去領證!”裴錦程咬了咬牙,讓步了。

    前面的出租車司機悶笑著出聲,一口利索的海城話,“那要不要給二位送到早餐店啊?”

    “好好好,民政局附近的早餐店。”裴錦程急急道。

    申璇喝了一聲,“停車!”

    車子剛剛踩下剎車,申璇拉開車門就下去了。

    裴錦程這還沒回過神來,扔下一百塊就去追人。

    “先生!錢!”

    “不找了!”

    好不容易追到申璇,他問,“怎麼了?不是說了吃餛飩嗎?”

    “不結了!”

    “怎麼又不結了啊?”

    “不想結了!”包子豆漿餛飩?這樣就結婚?他瘋了吧!

    “昨天不是說好了嘛,怎麼又不想結了啊!”

    “就是不想嫁給你了,就這麼簡單!”

    裴錦程-真是不知道申璇會這樣,這就是典型的出爾反爾,“申璇!你說在海城,我就說在海城,你還想怎麼樣!”

    申璇現在心裡已經不是氣的有沒有餛飩吃了,她氣得是這廝居然還理直氣壯起來了,沒有鑽石沒有驚喜她也忍了,可是連一朵花也沒有,就這樣強行拖著她去結婚,她怎麼可以這樣把自己嫁掉!

    第一次結婚的時候,就是和個植物人,和尊蠟像宣誓,現在植物人會動了,蠟像起死回生了,可是結婚的時候,還是沒有驚喜!

    女人結婚怎麼可以沒有驚喜?!第一次夠慘了,現在第二次還要那麼慘!

    “我不想怎麼樣!我就是不想嫁了!討厭你!所以不想嫁了!看著你就煩!所以不想嫁了!我還沒有狠狠的報復你,憑什麼嫁給你!”

    男人的思維有時候跟女人往往不在一個頻道上,所以他覺得自己是在一碗餛飩上栽了跟頭。

    結婚本就是臨時下定決心,男人自然是怕夜長夢多,結了婚後,該怎麼補就怎麼補。

    女人卻覺得補的怎麼能跟之前的一樣?

    申璇伸手攔車,坐了上去。

    證件在裴錦程身上,她也沒管,反正她沒到場,這婚就結不了,海城可是她的地盤,他想亂來也不可能。

    她不是作,就是心裡堵。

    裴錦程被丟在大馬路上,雖然申璇說的那些討厭,報復,都有可能,他不在意,她討厭她的,他愛她就行了。

    心中有一萬個不甘,於是心下一橫,拿著申璇和他的證件一起去了民政局,知道不可能辦得了,還是想去碰碰運氣,熟悉一下流程也好。

    民政局門口,一個小夥子單膝跪地的拿著鑽戒求婚,熱鬧得吸引了無數行人,連過往車輛都放慢了速度,玫瑰花,氣球,戒指,那女孩兒低頭笑得羞赧難掩。

    ..............................................................................

    申璇氣瘋了,裴錦程打電話跟她先說走了,改天再來。而且他還到了申家,把裴小單也抱走了,連早飯也沒吃,而那個時候,申璇已經回到醫院,正在給裴錦程交醫藥費。

    申家樓上傳來“呯呯噹噹”的摔打聲!一陣陣的砸得人聽著眉毛直跳。

    申凱在樓下躺在沙發上,懶散的拿著遙控器換台,樓上的噪音絲毫不影響他的好心情。

    時不時還朝著樓上大喊一聲,“申小五!把*拆了吧,拆了你就有名正言順不回家的理由了!呃,就可以偷偷摸摸的去抓回你那個負心漢了!哈哈!”

    “申小五!快把鏡子也砸了,最好玻璃渣子把皮扎破,弄點血出來!然後我們就往G城打電話,說你失血過多住院了!趕緊啊,大哥在樓下等消息啊!”

    說完又是一陣大笑。

    申老爺子就在一旁,看著申凱挑釁,卻是一點辦法也沒有,家裡兩個混世魔王要干架,他這個當爺爺的,根本就不可能拉得住,喝也喝不住,管也管不住!只能不停的提示申凱,“夠了!不要再刺激小五了!”

    申凱當然不在意,素姨準備好的果盤色澤鮮亮,汁多味甜,真是上上佳品,申凱隨手拿了一粒小番茄扔進嘴巴裡,“我是刺激得不夠,不然早衝下來抄傢伙殺到裴家去了,哈哈!”

    申璇氣得吃不下飯!

    她就是想要男人求個婚!

    她又沒有錯!

    結果這個不上道的矯情貨居然受不了一點挫折,這種男人憑什麼該有女人喜歡他!一個木頭腦袋虛有其表的矯情貨!哪怕只讓她再過一次26歲那樣的生日,她也會嫁給他了!

    小氣鬼!

    小氣鬼!

    連那點錢也舍不得!

    申璇感覺自己無臉見人了,信誓旦旦在家裡人面前說要跟裴錦程復婚,這下好了,人家帶著兒子走了!

    臉都丟光了!

    再也不要活了!不能見人了!

    樓下申凱說的話她怎麼會沒聽見,申凱那些本事她還是知道的,激將人最有他的一套,昨天可不就是被那個*給激得說了那些話了麼?

    結果到了醫院說出那些話。

    到頭來,成了她這個女人不矜持了。

    後悔!

    後悔死了!

    .................................................................................

    夜間十二點。

    這個時間段,很多人都睡著了。

    但是九點的時候,裴錦程打過電話給申璇,讓他不要關機,他有話同她說。

    申璇罵了一句,“我沒話跟你說!有多遠滾多遠!”

    然後掛了電話。

    話雖如此說,但申璇洗好澡*,卻一直沒有睡覺,而且還在十一點的時候,從衣櫃裡翻了條白色前後V領的無袖裙,她想出去喝杯東西。

    心裡這樣想,可她還是沒有出門,只是上線殺遊戲。

    十二點的電話沒有響起。

    但是進了一條短信,“阿璇,開電視。”

    她很想打電話過去罵他一通,但還是鬼使神差的跑下樓,跑得很快,雙腳光著,就在樓梯上跑得“啪啪啪”的響,他說叫她開電視,也沒說哪個台。

    樓上有電視,但是房間裡沒有樓下大廳的超大液晶屏大。

    電視打開……

    她開始換台,換台,換台。

    海城的每一個台,還有省台,不管是新聞,還是正在以往廣告時間的主要頻道,都是一樣的畫面。

    背景音樂如緩緩的溪水慢淌,懷孕的女人躺在*上,艱難的翻身,憔悴的從*上坐起來,下*後倒水喝,畫面慢慢推進,女人皺著眉進食。

    趴在垃圾桶上狼狽的嘔吐。

    孕後期吸氧,查血,時不時的推進搶救室的畫面讓看的人無比揪心,正在看電視的普通觀眾都忍不住眼睛酸脹。

    母親是偉大的,都以為插播一個感恩母親的紀錄片。

    屏幕上出現“嗒嗒嗒”的打字聲音,屏幕上隨著這聲音開始出現一排排的小字,“令人痛心的孕高症。

    謝謝你,還是不顧一切,為我生下了可愛聰明的兒子。

    我把這些錄下來,告訴兒子當時你生他的時候,有多麼的辛苦,甚至違背醫生引產的決議。

    我告訴他,你冒著生命危險生下他,如果有天他敢對你高聲說話,我就揍他,因為你是我的女人。

    他只能對你好,否則我就揍他,因為你是我的女人。

    阿璇,從未變過,你是我的女人。”

    電視機前的人,不禁潸然。

    申璇頹然坐在地上,臉上已經濕得找不到一處乾爽的地方,他居然一直都知道!一直都知道!

    突然!

    “嘭!”

    “嘭!”

    “嘭!”

    電視裡所有的煙花在寂寥的夜空中璀璨綻放,然後一朵數字“26”開在相擁的一對男女頭頂。

    看著大屏蔽上的夜空如故,人如舊。

    那枚8克拉套上她的無名指。

    畫面在溫馨處戛然而止。

    鏡頭裡出現一對父子,穿著雋貴精緻的晚禮服,男人身姿頎長挺拔,一張面龐更生得雅秀精緻,他在夜色的燈火中,好看得令人窒息。

    男人抱著的孩子臉如美瓷,精巧機靈,萌帥可愛,同爸爸穿著一樣的白襯衫,黑色西裝禮服,深棕色的繫帶英式小皮鞋讓人一眼就可以看出不久的將來,這小子一定會成為一個美得冒泡的紳士。

    一片夜色中,但還是能看清,這對父子所在的位置是方才電視裡那朵“26”的煙花開放時,男女相擁時的地方。

    背後是一片夜色,海風吹著父子兩的衣擺,卻依然巋然不動。

    “阿璇,沒有跟你求過婚,如今,雖然我們的兒子已經快三歲了,但是我還是要跟你求一次婚,你說過你喜歡這片海,我還記得你26歲時看到那些煙花時的樣子。

    如今你30歲了,為了我蹉跎這麼多年,從22歲到30歲,你把你人生最美好的八年全給了我,無論是愛還是恨,都屬於我,我虧欠你的不僅僅是一個求婚,我還欠你一個婚禮,還欠你往後幾十年的幸福,當然如果我們有幸活到一百好幾十歲,那麼還有一百年的幸福我都得慢慢還給你。

    我需要你嫁給我,讓我來完成這個宏大的工程。

    阿璇,你30歲了,我才跟你求婚,我多麼希望你不要埋怨我將這個求婚送得這樣晚,我多麼希望你能欣喜若狂的接受我的求婚,我多麼希望自己能彌補你還是少女時想要得到卻沒有得到的求婚儀式。

    阿璇,嫁給我吧,讓我來對你好。”

    申璇的背靠在沙發上,眼前一陣陣模糊後,她又用力眨一下眼睛,眼前又清楚了,她想要看得更清楚,卻阻止不了眼裡的淚水,所以只能不停的眨著眼睛。

    站在廳角的申家人挨在一起,沒人走過去,靜靜的看著從小就無法無天的申小五哭得不自抑,哭得發出悲慟的“嗚嗚”聲。

    看著看著,他們的眼睛也濕了。

    電視裡,抱著男人手中的小男孩這時候望著鏡頭,彎著迷人的眉眼,做了一個飛吻,“媽咪,嫁給爸爸吧,你是爸爸的女人,我不會對媽咪大聲講話,只會對媽咪好。”

    就在曾經煙花綻放的地方,突然又如曾經一樣,一朵一朵的煙花,次第開放,一粒粒火星子組成色彩斑斕的花型,一下子點亮父子身後的天空,一下一下的,把整片海的上空都染成了銀河系。

    突然,數字再次升上天空。

    30,3,34

    然後,一個巨大的簡筆畫的房子型煙花沖上雲霄!雖然只是一瞬綻放,卻能一下子鐫刻進人心間,無法忘懷!

    男人抱著孩子,嘴角牽著溫柔的弧光,在煙花巨大的爆炸聲停下後,他的聲音顯得低醇好聽,“阿璇,我們都不年輕了,孩子也不小了,我們需要一個完整的家,我和兒子都需要你,需要一個有你的家。”

    孩子看著鏡頭,像是正在看著自己的媽媽,認真的樣子顯得尤為萌帥,“媽咪,爸爸說,30是你,3是我,34是他,我們是一家人,我們需要一座房子,住在一起,因為我們一家人。”

    申璇只知道自己此時一定在家人面前狼狽極了,她控制不了自己。

    驀地!外面大門外有了喇叭聲,保全大聲喊,“五小姐,小單少爺回來了!”

    申璇像觸了電一般,雙手往地上一撐,站了起來,踉蹌著跑了出去,才剛剛一出別墅門,跑到花匍走道上的時候,遠處的天空,舊景重演,如電視上的煙花一般,再次開放!

    30,3,34

    一模一樣的順序,一模一樣的煙花。

    男人還是電視裡一樣的穿著,連孩子也是一樣,他們好像穿越了時空,從G城海面上突然出現在她面前,什麼也沒變。

    他抱著兒子一步步朝她走過去,兩邊花匍裡,月季散發著幽香。

    他把兒子放在旁邊,單膝跪地,托著禮盒到她跟前,“阿璇,收了吧,嫁給我。東西雖然很舊,但我當時真的用了心挑選。”

    裴小單也學著裴錦程一樣,單膝跪在地上,小小的禮服,小小的紳士,仰著美瓷似的小臉蛋,奶聲奶氣的說,“媽咪,爸爸收得很好的東西,很珍貴的,都給你了,嫁給爸爸吧,你們結婚的時候,我給你們當花童。”

    結婚有婚宴,婚宴有大酒席,到時候爸爸忙得沒時間管他,他就可以吃很多肉肉了,當然,爸爸跟媽咪結婚更重要。

    申璇看著裴錦程緩緩打開那些盒蓋。

    素粉的鑽石手機,8克拉鑽石,還有她兒時的照片。

    照片上的女孩兒,留著齊肩的黑髮,被風拂得有些飄,波點的發帶在頭頂系成了蝴蝶結,身上穿著白色公主式的小洋裝,一雙粉色的淺口淑女皮鞋,白色的花邊襪剛剛遮住腳踝,輕輕的翹著。

    照片上放著一枚新鮮的草環,四葉草編成的戒指。

    申璇也緩緩跪在地上,把右手抬起,伸到他的面前……

    “你居然還記得。”她再次落淚。

    他把盒子放在兒子的手中,拿著那枚草環,緩緩的套進她的纖指,而後紳十的捉著她的指尖,握起,放在唇邊,輕吻“當然記得,阿璇,我的公主……”
li60830 發表於 2019-4-10 18:09
476:終於到手的結婚證
    他說的那些話,她又豈不明白。

    在他把這枚四葉草的戒指放在她兒時紀念照上的時候,她已經全部都明白了,他自己也很清楚,那時候他送給了一個八-九歲的小姑娘什麼東西。

    兜兜轉轉的這麼跑一圈,曾經那枚幹掉的四葉草不見了。

    如今他又重新編了一枚。

    他的公主。

    是在說她吧?

    那時候他們那幫人經常過來串掇她出去玩,出海啊,舞會啊,遊樂園啊,她其實心裡早就恨不得從鞦韆上跳下去了,若不是因為Nina嚴厲得像個母獅子,她一定會毫不猶豫的衝到鐵門外面去和那幫“壞孩子”出去玩。

    但為了回國,為了自由,她只能經常做出一副根本不為所動的樣子,高傲冷漠的說,公主是不會隨便跟人出去玩的,更不會隨便和別人跳舞。

    她還記得那時候總有一個人站在那幾個人後面,酷酷的,也不說話,可是嘴角就那麼輕輕的勾了一下。

    他總會“閒來無事”坐在鐵柵欄外,背對著她,時不時的跟她說一句話,有時候低頭玩著草葉子。

    公主。

    呵,他心裡的公主是那時候的她嗎?

    “哪有你這樣的,求婚用個草編戒指……”女人埋怨的嘟著嘴,那看著模樣矯情得很,可是臉上掛著的淚痕,還有眼裡水濛濛的委屈樣,又有一種說不出的憨痴樣。

    裴錦程看著申璇這樣,心裡歡喜得很。

    “可是當年,你可沒嫌棄過,就收下了。”

    “我都長大了,哪還看得上這樣的東西。”她還是和他相對跪著,活像倒回幾千年前,一對新婚夫妻正要夫妻對拜。

    “看不上也不行了,誰叫你當年要收下。”他揚了揚眉,又把自己左手無名指上的四葉草刺青指環圖案伸到她面前展示,“也由不得你抵賴的,這東西就算是比不得8克拉10克拉值錢。但是!”他抓著她的手,和他的十指相扣,合在一起,鄭重說,“但是十指連心,我紋都紋上了,這就是洗也洗不掉的。跟你在海城註冊我是同意的。

    可若哪天你想離婚,我是不同意的,這戒指要拿下來,要把手給剁了,你要剁我的,我也得先把你的給剁下來。”

    申璇只是悶悶的笑,雖然心裡又甜又痛,卻又道這男人真是霸道,連求個婚,到這時候都下不得半句軟話,那些電視裡說的,都是些事實,可從他嘴裡說出來,又是說不清的心疼。

    如今低三下四幾句都不肯。

    可他若那樣,哪裡還是那個矯情又驕傲的裴錦程。

    “那去紋到脖子上。”她笑著,略帶堵氣的說了一句。

    “行,那以後誰要離婚,就去把腦袋砍了!”他伸臂抱住她,忘了身邊兒子的存在。

    裴錦程深情款款,申璇款款深情。

    裴小單情商較低,只覺得自己膝蓋有些累了,於是趁著暴0君爸爸沒有注意的時候,換了一隻腳單膝跪,他心裡突然有了一個疑問。

    媽咪是爸爸的公主。

    那自己呢?是什麼身份。

    爸爸帶自己出去的時候,不是好多人誇他是小王子嗎?

    這真是一個另他頭疼卻也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題。

    想著想著,裴小單打了個哈欠,抱著盒子愈發的困了,今天跟著爸爸去天剛黑的海上放煙花,放完煙花又往媽咪這裡趕,他就算是小王子也會累的。

    申璇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就看著兒子閉著眼睛慢慢的朝著她被裴錦程拉著的手臂上倒來,心裡一驚,她還沒有動作,裴錦程已經伸臂將裴小單抱住。

    “阿璇,答應了嗎?”抱著兒子,還是那樣單膝跪在原處。

    “抱小單上去睡覺吧。”

    “你答應了,我就抱小單上去睡。”

    申璇咬了咬牙,這男人都到這時候,還不忘拿兒子威脅她一樣,最後“噗哧”一笑,“嗯。”

    裴小單絕對是裴錦程的好兒子,睡著了也緊緊抱住爸爸交在手裡的任務。

    ...

    裴錦程抱著裴小單走進別墅,這次申家的人對他的態度倒是好了一些。

    不過申凱只是環著雙臂,靠在樓道邊,似笑非笑的看著他把裴小單往樓上抱,人走到一半了,申凱突然揚起頭,“我說過的,沒有結婚證,男人不准帶回家,你們兩個晚上住酒店去。放心的話,把小單留下,我們會管,不放心,一併帶去。”

    裴錦程停下腳步,申凱說完的時候,他心裡已經十分清楚了,申凱果然是在幫他。

    申璇剛剛還沒說什麼,裴錦程已經抱著兒子下樓,“那大哥,晚上我們住外面了。”

    不是不想把兒子留下,這家裡,現在是幾十年沒有添過孩子了,怕是老媽子還不如他會帶孩子。

    裴小單就算摔摔打打的長大,但是和太姥爺一家人相處才這麼短的時間。明天一早醒來,見不到熟悉的人,心裡肯定會難受。

    折騰了孩子一晚上,心裡挺愧疚的。

    申璇對裴錦程很認同,至少這種時候,他沒有把兒子往大舅子懷裡一塞,拉著她去開-房。

    回到四季酒店,申璇給裴小單擦了澡,等收拾好一切後,她認同的裴錦程原型畢露,居然從櫥櫃裡拿了兩*被子,直接在臥室外面的套廳裡的沙發上給裴小單鋪了張*。

    裴錦程放好兒子,便折回身回到臥室,申璇還沒去洗澡,就已經被男人環了個結實。

    “阿璇。”情意綿綿的喊聲,連他的手都開始情意綿綿了。

    申璇一把捉住他的手,“裴錦程!沒領結婚證呢!”無名指上的綠色四葉草已經被她摘下來重新放進了盒子裡,那東西可嬌貴得很,她這次一定好好保存。

    曾經的8克拉她沒有戴,如他所說,曾經用了心,可是曾經太多不美好的回憶,她不想去想,獨獨留下無名指上的刺青,其實夠了,最初的信念還在。

    如今他也跟她一樣,紋了一模一樣的一枚刺青。

    婚戒都不戴,怕是沒有她們這樣的夫妻了。

    “明天就去領。”他低頭便在她的耳心子裡呵妖氣。

    崩不住的,豈止是他,她是半點也不好受,想著他晚上說的話,心裡有些吃味起來,“虧你把那照片像寶貝兒一樣收著,我可不是那樣子,我當初都巴不得變成野孩子跟你們去玩。”

    “你什麼樣子我都喜歡。”他認為自己說的是實話。

    可她卻認為此時的他為了能順利剝掉她的衣料,什麼話也敢亂說,“上房揭瓦的事,我可沒少幹,哪是什麼公主。”

    “上房揭瓦的事,你在我面前也沒少幹,但你還是我的公主。”他說得急,手中動作更急。

    酒店裡的大*陷下去一個坑,越翻滾,呼吸越是困難。

    “小單醒了怎麼辦!”她急得直喘氣,完全放不開。

    “不會的,有空調蓋被子,他睡得不知道多沉。”

    “就不能等等嗎!”

    “怎麼等?阿璇。”他托著她的頭,在她耳邊低語一句,申璇一聽,整個臉都燒了個透,她慢慢咬唇,再不出聲,垂眸偏頭的樣子,算是默許……

    ......................................

    第二日,南方第一豪門家主斥資數十億或者幾十億求婚的消息不禁炒得沸沸揚揚。

    申璇其實就是想要一個像當初生日一樣的求婚現場,跟做夢一樣的求婚,雖然那場景是有了,她萬萬沒有想到裴錦程居然用那麼短的時間打通各種電視台,買下別人已經有的廣告時段,插播求婚廣告。

    要知道,如果電視台若沒有廣告還好,給點錢可能就插播。

    但很多台的廣告時段已經提前賣出去了,這事情光找電視台根本不可能,還要找時段產品商家,一般人還可以說是土豪,像裴錦程那種已經算得上鑽石豪的人,別人若是坐地起價,他也無所謂,他肯定會說,“能用錢解決的事情就不是事情。”

    可是若有些大背景的商家,就不是錢的事兒,欠的興許就是人情。

    申家本來不是小門小戶,申凱又是從-政,知道欠人情的事,比錢的事大。

    昨天那一個時間段佔用數二十個台的廣告時段,那一筆數額不菲的公關費和廣告費已經叫人咋舌,想想都為裴錦程浪漫求婚背後付出的金錢和精力感到肉痛,肉痛歸肉痛,還是感動。

    他肯為她做這些。

    她該高興。

    裴小單鑽進被窩,申璇醒不了,裴錦程也醒不了,兩個人幾乎*沒睡,這才合上眼睛半個小時,打算好好睡,裴小單已經爬到了申璇和裴錦程的中間,抱著申璇的脖子,“媽咪,小單餓。餓。”

    裴錦程一睜開眼睛,就看見自己的領地被人侵佔了。

    以前自己身份不同,佔了也就佔了,可今時不同往日!

    抱著裴小單一翻身,就巧妙的把小傢伙放到了外面,自己與兒子相對,隔在這對母子的中間。

    裴小單骨碌碌的看著裴錦程,對爸爸這樣把他和媽咪分開的行為表示十分不滿,可又不敢正面反抗,少了在媽咪面前的撒嬌,認真的看著裴錦程,“餓。”

    “先去喝杯水!”裴錦程冷冷道。

    申璇聽著恨不得一巴掌給裴錦程拍過去,孩子都餓了,他居然讓人家去喝水!

    這到底是不是親爹啊!

    忿忿的坐了起來,“小單,你起來,媽咪給你收拾一下,帶你去酒店吃自助早餐。”

    裴錦程聽著申璇口氣裡很不滿,這個不滿顯然不是對裴小單發作的,那麼就是對他這個丈夫不滿了?昨天晚上可把人熬死了,他憋了一晚上,再這麼下去,真要廢了。

    昨天晚上應該把兒子扔在申家的,都怪他一時心軟。

    申璇根本扛不住廳裡還睡著兒子,怎麼都不肯,無論他怎麼跟她說兒子睡得很沉。

    她就是緊張。

    緊張到最後,都要拿命相脅了,“你再敢來碰我!我就往這桌子上撞死算了!兒子要是半夜想上廁所跑進來看到像什麼!這套房是平套,又不是總統套,只有屏風隔斷,連上鎖的門也沒有!”

    那女人真的要死在他面前了,最後她估計也看不下去了,用手幫他解決了基本問題。

    真是治標不治本的問題,他得快點領了證回G城。

    梧桐苑裡沒有長輩住,整個樓下沒人,三樓是兒童房,二樓臥室很大,到處都是門,客廳也大,想在哪裡快活都可以!

    他只覺得分分鐘都得趕回去!

    知道申璇*孩子,他是不可能勸得了的了,雖然很累,但是這女人體力顯然是不如他的,“我帶他去,你睡會,我把早餐給你帶上吃,吃了我們去民政局。”

    申璇還是下了*,“一起去吃吧,吃了早飯,去民政局。”

    裴錦程就恨不得當著兒子的面把申璇吃了,真是善解人意的好太太。

    ..........

    黑眼圈,化了妝也有些憔悴。

    電腦裡修了照片。

    又是一對完美的璧人。

    申璇坐在車上,一直低頭看著結婚證,真正的結婚證,翻開。

    雖然照片上經過簡單的PS去黑眼圈,但好歹身邊跟她一起拍照的人,是活生生的,不是和蠟像。

    她真的知足了,很知足。

    她要的東西,經過很多年,還是都得到了。

    偏頭看著正在開車的男人,想起那時候的煙花。

    30,3,34

    “阿璇,我們都不年輕了,孩子也不小了,我們需要一個完整的家,我和兒子都需要你,需要一個有你的家。”

    他的話還在耳心子裡轉著。

    真的,他們都不年輕了,有了這個結婚證,他們的家,終於是真正的家了。

    拿了結婚證,一家三口正式回到了申家,這次誰也沒有給他們臉色看。

    也不是他們勢力看重昨天晚上那場巨資求婚,而是當時電視台當時播那個求婚廣告的時候,他們就站在廳裡一隅,看著自己家的小五哭得肝腸寸斷的樣子,沒有誰再去勸她對裴錦程死心了。

    也好,如今這樣,都是他們的造化。

    申老爺子心裡雖然氣不過,但一想著申璇對裴錦程護短的態度,心裡想想自己也沒多少年好活了,年輕人,愛怎麼折騰就怎麼折騰吧,等老了折騰不動了,就消停了。

    裴小單吃飯吃得很開心,大家都對爸爸好了,心里美滋滋的,雖然爸爸總是不讓他和媽咪坐在一起,但爸爸始終是爸爸。

    找到媽咪,主要是爸爸的功勞,爸爸說過,做人不能忘本,要知恩圖報,要滴水之恩,湧泉相報。他應該報答爸爸的。

    哎,可是昨天晚上幫爸爸求婚,爸爸答應的肉肉呢?

    現在怎麼還沒有開口說可以隨便吃呢?他需要提醒一下爸爸嗎?

    哎,可是爸爸說在別人家或者在外面吃飯,不可以隨便提無禮的要求。

    可是太姥爺家,不算別人家吧?

    “爸爸,我想吃肉肉。”

    申母一聽,哎喲,外孫小心肝居然沒有吃肉,天哪,這裡怎麼會少肉,趕緊堆著笑站起來把裴小單的餐盤端過來,裝了滿滿一份各种放在他的面前。

    “小單,快吃快吃,吃完了又叫外婆幫你拿。”

    裴錦程看過去,目光軟軟的落在裴小單的眼睛裡,溫和一笑,“小單,吃吧,別浪費。”

    裴小單只覺得爸爸的笑容非常的冷,等他說完的時候,小朋友才覺得有大人的世界暗無天日,他的心情不好了,他想離家出走。

    別浪費這三個字落進耳朵裡,他再也不想吃肉了!

    爸爸真的不擔心傷到他幼小的心靈嗎?

    申璇像是看懂了裴小單受傷的眼神,便伸著叉子到他盤子裡,“小單,好東西要一起分享的,現在媽咪好想吃你餐盤裡的肉肉,分點給媽咪吃,好不好?”

    裴小單看到了拯救銀河系的女神,感動得快流眼淚了,他以後還是可以吃肉的,於是拚命的點頭,“媽咪,我們一起分享吧,小單什麼都願意和媽咪分享的。小單最愛媽咪了。”

    “小單真好。”

    “媽咪最愛的也是小單嗎?”

    “媽咪最愛的當然是小單啦。”

    裴小單自得的拿著勺子,甩著小腿,歡快的開始吃肉。申璇把餐盤裡的肉分一些到裴錦程的碗裡,對裴小單說,“小單,好東西也要和爸爸一起分享哦。”

    裴小單點了點頭,但並不看裴錦程,“哇,這個好好吃,脆脆的,媽咪。”

    “哇,媽咪,這個肉肉真吃,香香的。”

    “哇,綿綿的。”

    裴小單依舊甩著小腳,偶爾吃得開心了,還晃幾下腦袋。

    申璇低頭把嘴湊到裴小單耳邊,“小單,以後不要讓媽咪或者爸爸以外的人夾菜了好不好?他們不知道小單吃多少,吃不完顯得不禮貌,吃完我們自己又不舒服。”

    裴小單很懂事,本來就被外婆那麼大一盤肉給嚇著了,現在更覺得媽咪說的道理很對了。於是點點頭,說一定會記住的。

    裴錦程心道,臭小子,你居然敢問你媽咪最愛的人是誰!你真想從此與肉隔絕了!

    .................................................

    回到申家之前,裴錦程的飛機就已經訂了回G城的航線,他跟申家的人說會去把結婚的日子挑好,就過來海城接申家人到G城參加婚禮。

    自然沒人說什麼了。

    飛機上,除了裴小單專門有空乘看著,申璇和裴錦程都睡著了。

    申璇在海城的時候,就把已經的結婚證拍下來發了微信,還給一個人發了短信。

    她在飛機上的時候,有一個人在拚命的打她的電話。

    直到飛機落地開機,她才看見。

    電話回撥過去,“剛剛打電話給我了?”

    裴錦程小心的看了申璇一眼,斂了下眉。

    “混蛋,這麼大的事,我居然現在才知道的!”

    “是和裴錦程,所以不覺得是什麼驚喜,便沒有早早告訴你。”

    裴錦程想把申璇的手機搶過來,砸了!她什麼意思?

    和他不覺得是什麼驚喜?

    真的讓人內傷的女人!他的耳朵也靈敏了起來,往女人身邊坐得近了些,辛甜的聲音便聽得清清楚楚了。

    “親愛的,我回去參加你的婚禮,歡迎嗎?”

    “當然!想死你了。”

    “還有件事。”

    “什麼事?”

    “我要回去。”

    申璇下意識覺得這個回來是長住,“乳製品公司不是做得很好嗎?”

    “是很好,可是在新西蘭一直過敏,大概是對這邊的牧草,或者是空氣,按理這邊的空氣質量比國內好太多,我在想,是不是中國人的血液裡必須在有污染的地方鍛鍊一下,抵抗力才會好。上次去上海了三天,居然一點也沒過敏。所以乾脆回G城呆段時間試試。”但辛甜沒說實話,真正過敏的人,不是她,而是她兩歲不到,長得像個洋娃娃一樣的漂亮女兒。

    “行啊,那你回來住白色之夜那邊嗎?”

    “你可能好久沒回G城了,我爸爸早就把那裡給改造成私人別墅了,現在不叫白色之夜了,叫辛公館,真是土到掉渣的名字,生怕別人不知道那裡住著一個土豪姓辛似的。有病吧?”

    “哈哈!你別逗我了,對了,小心肝,我兒子很可愛,你回來的時候就可以看到了。”

    “我又不是沒見過你發的微信,我一點也不羨慕,哈哈。”

    ..........

    申璇和辛甜的關係屬於哪怕好久不通電話,不互動,突然聯繫的時候,也一點都不生疏,照樣像昨天剛聊過一樣。

    裴錦程看著申璇笑爛了一般跟辛甜打電話,他想,他應該跟辛甜說,其實G城的空氣不如北京的污染嚴重,應該去北京鍛鍊抵抗力。

    來接飛機的人,不是生叔,不是秘書,而是裴錦瑞。

    裴錦程一直有個打算,事實從裴錦瑞的嘴裡說出來,比他講更有說服力,至少不會讓申璇覺得蒼白,更不會讓她以為他在搏同情。

    而事實按照他的想法進行的時候,突然超出了他的掌控……
li60830 發表於 2019-4-10 18:09
477:大結局一:石破天驚的真相!
    裴小單看到別的孩子坐在大號行李箱上任著自己的父母推著在機場裡跑來跑去,也央著裴錦程自己推行李車,他要坐。

    裴錦程心情好,便順了裴小單。

    裴小單又拉著申璇把申璇推到箱子上坐著,“媽咪,你坐上面,抱我。”

    申璇忍不住笑,“你真調皮。媽咪這麼大的人了,坐在上面,會被人笑的。”

    “不要不要,別人笑別人的,我們自己開心就好。”裴小單根本不聽申璇的,他就是想像個小袋鼠一樣,裝進媽咪的袋子裡。

    裴錦程對於兒子這種心態真是很讚賞,小小年紀,就已經開始不在意別人的眼光了,孩子的世界,真好。開心就好。

    “上去,我推你們。”裴錦程其實覺得這個提義非常好。

    申璇起先還是有些彆扭,畢竟自己不是20歲了,現在這樣說到底有些不顧形象,但還是覺得這一幕溫馨非常。

    機場裡光線通透明亮,地板光可鑑人,裴錦程推著行李箱,行李箱上面坐著明豔動人的女子,懷中抱著堪比美瓷的三歲小寶寶。

    裴小單嘴裡像在開汽車一樣的喊著,“嘀嘀吧吧~~嗚~~!”開心極了。

    來接機的人不是秘書,不是生叔,而是裴錦瑞。

    裴錦程不想申璇心裡有任何疙瘩,更不想她一直都誤以他曾經不忠於她,不愛她。婚禮前她接受了,消化了,以後日子就舒心了。

    所以今天一早打了電話給裴錦瑞,今天打算讓申璇和裴錦瑞呆一段時間,有些事,從裴錦瑞的嘴裡說出來,她便是只能無法逃避的接受。

    申璇久不見裴錦瑞,以前因為裴錦程不准她和裴錦瑞走得近,慢慢自己也有意疏遠,如今裴錦程自己倒顯得比以前大方,她也放鬆了些,而且她始終覺得裴錦瑞對她,不是裴錦程對她那種情感,也不明白裴錦程為什麼要吃那門子非醋。

    錦悅還總是喜歡跟她在一起呢,難不成白合了嗎?

    被愛妄想症,她可沒有,要不然她會覺得整個公司一直在她身邊協助她的男同事,只要幾年沒有離職,不離不棄的,全都愛慘了她。

    男人的想法,真有點想不明白。

    申璇大方的和裴錦瑞打了招呼,裴錦瑞只是輕輕扯了一下嘴角,“大嫂。”以前就是沉穩的人,這時候的笑容,顯得疏離。

    申璇有一種坐上了冷板凳的感覺,聳了聳肩,還坐在箱子上,抱著兒子沒下來,任自己的丈夫推著他們母子,她突然覺得好享受。

    裴錦程面對裴錦瑞,也算不得大方。

    只是覺得自己看到裴錦瑞如今這般滿世界找葉筱的樣子,覺得痛快。當初自己被裴錦瑞挑了腳筋,他後來連裴錦瑞的手筋腳筋一併挑了。

    裴錦瑞把他的女人逼得離開他。他也把裴錦瑞的女人送到天邊去!

    現在他的女人已經找到,裴錦瑞的女人還在國外修身養性。

    雖然誰都沒有贏,但至少痛快了。大方不過是彰顯自己勝利者的姿態而已。

    申璇從裴錦瑞疏離的笑容中慢慢體會到了冷。

    所以她也不太願意主動同他說話了。

    裴錦瑞開車,一家三口坐在後座,這滋味,樂在其中的怕是都無法體會,旁觀者更能看清那份幸福。

    人都是這樣,得到的時候,覺得理所應當,可有可無。

    失去了才知道,原來自己也曾經那麼幸福過。

    裴錦瑞清楚的記得裴錦程同他說過的話,今天把事情同申璇說清楚,晚上他會知道葉筱的下落。

    裴錦程也說過,那件事是裴家的醜聞,作為家主,不會聲張,而且兩個人都相互報復,真論起罪來,事隔那麼久,也算不得什麼正當防衛了。

    裴錦瑞當然清楚,裴錦程所說的不會聲張的原因絕不僅僅因為這是醜聞那麼簡單,而是因為申璇的名聲,弟弟覬覦嫂嫂,做出綁架,挑斷大哥腳筋的事情,若是鬧大,男人冠上色迷心竅狼心狗肺就算了,關鍵是女人,任何負面的緋聞出來的時候,看客都習慣性把罪過往女人身上推,同樣男盜女昌,罵女人犯賤的遠比罵男人不要臉的多。

    這是現實,雖然現在是聲稱男女平等的世界,但這個醜聞一旦鬧大,多少個版本都會說申璇是個禍水,害得兄弟鬩牆,反目。

    這還是輕的,如此勁爆的豪門醜聞,不知道多少雜誌媒體擠破頭,砸鍋賣鐵的都想把新聞挖深,指不定挖到大哥植物人三年的事,最後就會變成---小叔子一直幫著嫂嫂在豪門大家族中生存,這三年情愫暗生,嫂嫂*過小叔子,肉=體交易,還給過某種承諾,最後大哥醒了,小叔子逼急了,才出此下策。

    更甚的會說那件事本來就是嫂嫂授意,因為嫂嫂一直愛慕小叔子,所以二人聯手加害大哥,好謀得裴家財產。

    但無奈女人的丈夫沒死,活了過來,遂在丈夫清醒後,高調提出離婚,並耍盡手段讓其淨身出戶。因為厭惡,連妻子懷孕也不曾看過一眼,最後生下孩子後,做了親子鑑定,就算孩子是丈夫的種,卻也讓丈夫忍不住噁心,不讓妻子看望孩子,孩子百天後,將妻子趕出國,眼不見為淨。

    智者只是少部分人,微乎其微,更多人是看熱鬧,生怕事情鬧不大的噴子,生怕逼不死兩個人。不管當事人做何解釋,流言仍然會像刀子一樣在真話上刻上“謊言”,說那些不過是當事人欲蓋彌彰。

    其實裴錦程是聰明的,天天凌遲著裴錦瑞,讓他度日如年,報復後,又保全了妻子的名聲。

    車子開回裴宅,裴家的人,幾乎所有都等在了停車場,裴立看見裴錦瑞去接的裴錦程,眉頭都鬆開了些。

    雖然裴家現在只有大房的人還住在宅子裡,但裴錦程和申璇結婚是大事,幾房人必然是要聚齊的。

    裴立就算做家主的時候,也從來都不管裴家孩子花錢追女孩子的事,反正裴氏基金要季考核,半年考核,年考核的成績,能把追女孩子的錢賺回來,怎麼花都無所謂。

    所以裴錦程昨夜那場豪華巨資求婚,裴立連一點也沒有過問過,甚至覺得該花的錢就要花,而且在長媳身上花錢,也算是花在自家人身上,沒什麼好心疼的。

    看到申璇拉著裴小單過來跟他請安問好,一向都讓人感覺不怒自威的裴立便笑得合不隴嘴,“回來就好,回來就好,以後好好的,好好的啊。”

    申璇彎抿著嘴,在裴立面前一向都比在裴錦程面前乖順,“爺爺,我們會的,會好好的。”

    “看到你們這樣,爺爺都好高興。”

    季容雖然心有不甘申璇再次回到裴家,可是喜歡裴小單,她便也認了命,申璇主動喊她做“媽媽。”她也心不甘情不願的應了。

    因為裴小單在飛機上沒睡,走著走著,就想午睡了,眼睛快要睜不開,但一直拉著申璇,邊走邊睡,那樣子,憨憨的。

    錦悅被走路睡覺的裴小單逗樂了,指著他笑,他也沒醒,申璇一見,趕緊要彎腰把兒子抱起來,裴錦程已經搶先她一步,把兒子抱在手裡,讓那顆萬人迷的小腦袋耷在他的肩頭,找到安全的臂膀,裴小單偏著頭,因為臉頰掛在肩頭,所在逼得他微張了嘴,那睡相,萌翻了錦悅,一個勁的說,“哥哥,小單會不會流口水?”

    裴錦程對錦悅從來都做不到申凱對申璇那樣,一點*著妹妹讓著妹妹的語氣也沒有,“你睡覺也流!”

    錦悅早就習慣了裴錦程對他這樣,反正她也不止他一個哥哥,二哥三哥都對她好,她也知足了,本來就是活潑的性子,臉皮也厚,“小單流口水的樣子一定萌死了,我要拍下來。”

    錦悅拿著手機一直跟到了梧桐苑,睡著了卻也爭氣的裴小單愣是沒有流下一滴口水。

    裴錦程暗讚兒子沒給他丟人,有氣節!

    把兒子放回三樓兒童房,裴錦程才下樓到廳裡。

    梧桐苑是家主苑落,但要主新婚了,這些人也算得上過來道賀,像家聚一樣,所以不用去主宅那麼正式。

    所有的小輩都圍著大長桌坐著,長輩坐在沙發上,裴立坐在獨立沙發上,看到裴錦程下樓,指了指長發沙那裡申璇邊上的位子,“錦程,你過來,我們商量一下小單的大名,哪能一直叫小單?”

    裴錦程走過去,坐下去,掛著笑容,“爺爺做主吧。”

    裴立覺得這事情讓他們夫妻起,也有助於夫妻同心,他不去搶這個綵頭,“你有沒有和阿璇商量一下,這名字是按輩份起,還是按你們的喜好?若是排輩份,家譜到了小單這一輩是‘允’字輩,你們都合計一下。”

    裴錦程偏頭看了一眼申璇,在飛機上的時候,就和她說過,這次回來,定是會給小單起大名的,這事情爺爺都掛念很久了,怕是躲不掉,而且小單這名字,當時真就隨口一起,如今想來,當時的確是草率了,孩子愈發大,到時候上幼兒園再是這麼個名字,也不大好。

    那時候她枕在他的臂上,他問她,“我很喜歡鐵骨錚錚這個錚字,你看如何?”

    那時候申璇剛剛睡醒,一聽裴錦程說起名字,便也上了心,“你這樣一說,我倒覺得這個字很好,小單現在總是看著你怕兮兮的,我倒希望他哪天鐵骨錚錚的跟你幹上一架。”

    “有你這樣當媽咪的嗎?”

    “當然不能欺負我兒子。”

    “沒有我,哪有他!”

    思緒回來,鼻端似乎還能聞到女人的發香,他看著申璇,“阿璇跟我商議了一下。”並未說成,我和阿璇商議了一下。

    把主動的那方功勞讓給了申璇。

    裴立看向申璇,申璇笑了笑,“爺爺,我們覺得鐵骨錚錚的這個錚字非常好,很喜歡,您認為怎麼樣?”

    申璇看著老爺子,謙恭孝順的語氣深得裴立的喜歡,“你們這個字起得好,我沒有意見,那要加輩份麼?”

    裴先文生怕孫子的名字自己沒有出力,馬上搶道,,“當然要加,裴家不是小門小戶,孩子起名是大事,輩份的事,怎麼可亂?可不能忘了規矩!”

    “聽爸爸的。”申璇笑著應道。

    “那行,就這麼著吧。”

    裴立以為想名字要花個好幾天的時間,哪曉得這麼一下名字就起好了。原本還以為要讓錦宣給起一個,不過申璇的意見他是聽的,錦宣起的名字故然會好,但是哪敵得過父母對孩子的願望和祝福?

    裴允錚!

    好。就這個名字!

    名字起好後,裴立馬上就著手要給裴允錚辦入譜宴,裴錦程說不急,先把婚宴給辦妥了。

    裴立當然願意聽裴錦程來安排。

    一屋子人像辦了一件大事,喝著茶說著笑,等太陽落山,開家宴。

    中間,裴錦瑞叫走了申璇,申璇看一眼裴錦程,裴錦程點了頭,申璇才跟眘裴錦瑞出了梧桐苑,走到了護宅河邊。

    申璇先是像個長嫂一樣笑意款款,而後,她只覺得臉上的肌肉忽而僵硬,忽而顫抖。

    若說曾經裴錦程推開她的時候,那種日子暗無天日猶如煉獄的話,那麼在聽到裴錦瑞給她說起過去種種的時候,她感覺自己是想要歷劫成仙的小妖精,受著幾千次的天雷與火刑,寒池與霜鞭。

    原以為最苦的人生,就是那時候。

    現如今才知道,那時候的她,還未苦到極致,還未痛到極致。

    “當初,綁架你,是為了引大哥前去,把你放在蛇窩裡,他當時就在另外一間屋子裡看錄像。

    每天為了讓你少受一些折磨,他每天都衣著光鮮的參加剪綵。

    你被拍裸照的時候,他也只能按照我說的,傷害你。因為他怕你的裸照流竄得到處都是,他怕你活不下去。

    你放出去了,我挑了他的腳筋,那時候我是恨他的,他要什麼有什麼,什麼都是最好的,連我喜歡的女人,連他做了三年植物人,最後也是他的。

    我挑了他的腳筋,抽了我的血注射到他的血液裡,我告訴他,那是有艾滋病毒的血液,是血液傳播,並非普通針頭。

    從那過後,他連碰也不敢碰你。

    當然,他沒有放棄對付我,他找到馮敏的住所,讓她頂了你的裸照,害得我不能再威脅他。因為那時候,你已經死心了。

    他報復我,利用葉筱報復我,我挑斷他的腳筋,他挑斷我的腳筋和手筋。我讓他把你逼得離開他,他就把葉筱送出了國。

    如今,他說你不肯聽他解釋,讓我來說,只要我把當初的事說給你聽了,他就會告訴我葉筱的下落。我和他的這場戰爭,根本不能被外界知道,也是最後一次,我告訴你這些,是希望把一切都推回到起點。”

    裴錦瑞還說了很多,那些經過,他看著微微垂首的申璇站在綠蔭下,光斑在她的臉上輕輕的晃,一滴淚也沒有,只是有些冷。

    物是人非,他想,葉筱若知道他被裴錦程挑斷手筋腳筋的時候,是否會露出痛快的笑意?

    申璇慢慢的聽著,她沒有表情,最後抬起眼睛,看著裴錦瑞,那麼平靜,輕聲說,“謝謝你錦瑞,告訴我這些。”

    終於,她還是知道了,比她想像的殘酷十倍,百倍也不止。

    她一味的,每天的給自己灌迷魂湯,告訴自己,其實曾經自己愛過的那個男人就是個人渣,他是人渣,所以狠狠的傷害了她,傷得她不敢相信男人,不敢再談愛情,更不敢觸碰婚姻。

    她是恨那個人渣的,恨那個人渣在她懷孕的時候,沒有給她做過一次胎教,沒有哄過她一次開心,更沒有好好的抱過她,安慰她暴躁卻壓抑的脾氣。

    她是恨那個人渣的,恨他在生死相許之後還出爾反爾的傷害她,背棄她,踐踏她,天下男人都是一樣的,沒一個好東西,因為他是個人渣。

    自從他來跟她說他有苦衷起,她就天天的喝迷魂湯,喝多了,就像吃了鴉-片一樣,每次他要跟她說他有苦衷的時候,她就恨不得殺了他!

    殺了他才解恨!

    她才不信他!

    她不要相信他!

    她寧願相信自己曾經愛上了一個人渣,一個徹頭徹尾的人渣,那個人渣過了幾年枯燥的日子,如今看著兒子,又想起她來了。所以才來找她的。

    她不要去回想過去的日子,不僅僅是怕痛苦,她更怕他講出來後,原來自己的受過的苦,遭過的罪都白受了,不但她白受了,還有人比她更痛苦了。

    是了,就是這樣的感覺。

    她不要知道。

    永遠都不要知道。

    多少次她都閉著眼睛想,問他吧,問他當初為什麼要那麼做。

    她不敢,她問不出口。

    有時候一個人睡的時候,噩夢驚醒,她就狠狠甩自己兩個耳光,“你他媽的去問他啊!有種去問他!你是申璇!是申家小五!你有什麼不敢問的!”

    她不敢問,哭著抱著自己的肩膀,終於投降了,她給自己投降了,她不敢,她是個懦弱的人,她是個害怕面對現實的人。

    她情願是他傷害了她,是她自己犯賤,他那麼傷害了她,她還是犯賤的為他心動,為他心痛。這些都是她咎由自取,怪不得他。

    他是人渣,但她就是愛上了一個人渣。

    這個故事就這樣了,不能再講了。

    可如今,這些人多麼殘忍,拚命的讓她清醒,把那些血淋淋的事實剖解到她的面前,讓她面前全是他被挑斷腳筋時躺在地板上抽搐的樣子,他大口喘氣,又被人輸進冠以“愛滋”之名的血液,他被人扔在路邊,像個廢人一樣,被人扔在路邊。

    那時候天很黑,沒人看見他,他不能行走。

    他受那麼多的污辱,卻因為她的裸照在別人手裡,一再隱忍。

    那時候他想抱她,卻又不敢。

    那是裴錦程啊,那麼驕傲,又只對她矯情的裴錦程。

    她第一眼就愛上了的男人,她想去拉那個時候的他一把,可是隔著時空,她連碰也碰不到。

    這些人,為什麼不拿把刀殺了她算了呢。

    這些人,騙著她有什麼不好?為什麼不能看著她過去幾年那麼可憐,那麼痛苦而饒過她,她根本不想知道,她情願幻想著他那幾年擁著白珊在懷,郎情妾意。

    她情願恨他。

    “謝謝你,跟我說這些。”她又說了一遍。

    身後是梧桐苑的人都出來了,現在是趕往主宅吃晚飯。

    申璇臉上沒有淚,她跟在裴錦程的身邊,挽著他的手臂有些緊,沒有說話。兒子還在睡覺,有小英看著。裴錦程的手掌搭在她的手背上,她感覺不到溫度。

    主宅裡,好不熱鬧。

    只有一個女人,坐在自己丈夫身邊,靠得有些緊,目光呆滯,裴立幾次喊她,她都沒有聽見。

    她的眼前什麼也沒有,只有血,一地的血,只有她的丈夫被人挑了腳筋,扔在荒涼的夜裡。

    她慢慢鬆開裴錦程的手,朝著他彎了彎嘴角,彷彿只看到他一個人。其他人喊她,她沒有聽見,轉身出了大堂。

    大堂裡季容不免心裡啐道,真是沒有規矩!

    看著她重新進來主宅大堂,裴錦程笑了笑,朝她招手,只見她的手背在身後,不知道藏了什麼東西。她朝著他微笑。

    她沒有朝他走過去,而是走向了另外一桌。

    她伸手,拍了拍小叔子的肩膀。

    裴錦瑞站起來,“大嫂?”

    她“嗯”了一聲,藏在後背的手從衣服裡拿出來的時候,身旁的人已經來不及阻止。

    抓住裴錦瑞胸前的衣襟,手中的尖刀朝他的肚腹刺進一刀,很快抽出來,又快速扎進去。

    她的眼睛在流血,錦悅嚇得惶恐大叫,“哥!嫂嫂眼睛在流血!在流血!”

    一片尖叫聲的時候,女人冷冷的看著面前的男人,反手握著刀,朝著那個男人的心口刺去!
li60830 發表於 2019-4-10 18:09
478:大結局二:當家主母的威儀!
    申璇感受到了,感受到所有血管都在爆裂,包括毛細血管,曾經以為的痛苦,原來全是天際浮雲,此時此刻,她從未這樣痛過,從未!

    痛得她只想和裴錦瑞同歸於盡!

    腦子裡,眼睛裡揮之不去的都是丈夫所受的折磨。

    為什麼她受過那些苦還不夠,還要再搭上一個人!

    這一切都是因為裴錦瑞!

    這個畜生!

    這個*不如的畜生!

    她那兩刀給得太快!快到以至於旁邊的人都沒有看清楚,直到她反手握著刀柄揚起來,血淋淋的尖刀出現在眾人的視線的時候,大家的神經才在那時候驚醒。

    裴錦程只知道這時候一定要捉住她的手!

    絕不能讓她手中的刀尖刺進裴錦瑞的心臟!

    一定不能!

    汪鳳鳴大驚失色,衝過去抱住撐在桌沿邊虛弱未倒的裴錦瑞,指著申璇慟聲大喊:“殺人了!殺人了!”

    裴立站起來,怒目瞠視,“申璇!你膽子太大了!把她給我關起來!叫醫生!”

    裴錦程緊緊抱住申璇,鳳眸寒光帶刀,第一次,對著自己的爺爺,用這樣凶惡的目光!“誰都不准動她!我說,誰也不準!”

    他霸道專斷!不容置喙!

    若是,若是早一天知道是這樣的結果,他一定不會讓裴錦瑞去解釋那個秘密。

    一定不會!

    大不了讓她覺得他是壞男人,大不讓她認為他曾經對她不好,大不了她心裡一輩子有個疙瘩,大不了她經常朝他發脾氣,說什麼白珊白四,大不了她總不滿足的翻舊帳,他都依她!

    他後悔得恨不得此時眼睛裡流出血淚的人是自己。

    是他高估了她的承受力。

    他以為一個生下孩子都可以把孩子扔下遠走的女人,還有什麼承受不了?他都承受過來了,都已經不那麼恨了,她也一定可以。

    可是他忘了,他忘了這個女人曾經連自己的命都不要,把生的機會要讓給他。

    他怎麼可以為了讓她不誤解而做出這樣的決定。

    她誤解他,一輩子誤解,怕是還要過得快樂些。

    他卻不允許她活得那麼自欺欺人。

    可自欺欺人,有什麼不好?

    當時申凱打他,是打得對的,申凱說他從來都不瞭解申璇,說竟然不知道她為什麼不肯聽他的解釋。

    她哪是不肯聽,她是不敢聽啊。

    她根本受不了,其實她早已猜到,只是她能力有限,無法承受,所以一直騙著自己。

    申凱瞭解到的申璇,是愛裴錦程愛到骨子裡的申璇,是愛裴錦程愛到不要命的申璇,是愛裴錦程愛到不願意任其受一點欺侮苦楚的申璇。

    而他自己卻因為她遲遲不肯接受他,害怕她不夠愛他了,害怕她慢慢的不愛他了,才去解釋。他真是無藥可救的愚蠢的人。

    她在他的鐵臂裡掙扎,拿著尖刀,流著血淚要去殺人。他的心都被鐵錘砸碎了,砸成了漿,想痛得麻木,卻做不到。

    裴錦程抱住申璇,手掌握住她的手腕,捏不掉她緊握住的刀柄,他只能任著她,任著顫抖不止不她。“誰都不准碰她!”

    氣勢逼人!

    卻分明的以權壓人!

    “放肆!都反了不成!”裴立拍桌大喝!怒然而視!又趕緊看向外面,“醫生怎麼還不來!”

    主宅一片喧嘩,下人卻被生叔全都趕到了宅外,生叔早已去叫醫所的醫生抬擔架過來了!

    裴錦瑞面色發白,捂著肚腹的血,汪鳳鳴和裴先業衝過要打申璇,裴錦程喊一聲,“錦宣!拉住他們!”

    裴錦宣聞聲,幾個快步過去,擋在申璇身前,一把捉住裴先業的手腕,“二叔!”另一手穩穩捏住汪鳳鳴的手腕,往遠離申璇的地方脫去!

    汪鳳鳴想著兒子的傷,扭打著裴錦宣,卻發現這人的力氣大得驚人,跟平日裡那個文質彬彬的樣子,簡直不是一個人,只能破口大罵,“你個不得好死的病秧子,你給我鬆手!”

    裴先業聞之一震,眼裡火苗大燒,喝叱!“你罵什麼!”

    汪鳳鳴一怔,兒子受傷,丈夫居然為了一個阻攔他們的人罵她。

    非語和錦悅幾乎在同時衝過去將汪鳳鳴拉住,“二媽!你別鬧了!”

    汪鳳鳴氣得臉都漲紅,“你們這些人!你們欺負二房!申璇那瘋婆子要殺錦瑞,你們不拉她,你們來拉我!”

    錦悅不是不想拉申璇,而是申璇穩穩的被裴錦程控制著,但她總不能讓事情擴大!

    非語平時話少,力氣不大,拉著失去理智的汪風鳴很吃力,乾脆用力抱住她,“二媽!大嫂不會再傷害二哥了,您別去打她!一定有原因的!”

    “下作蹄子!結婚三年都下不了個蛋!還有臉喊我二媽!”

    汪鳳鳴罵得難聽,非語羞愧的低下頭,卻也沒肯鬆手,汪鳳鳴沒打錦悅,每一巴掌都打在非語的背上。

    突然抬高的手被拖過裴先業過來的裴錦宣捉住,狠狠捏緊,用力一反,汪鳳鳴便疼得大叫,“二媽!你再敢打非語一下試試!!”

    裴先文和蔣琳在正扶著一言不發的裴錦瑞,心裡聽著汪鳳鳴罵非主語,心裡難受。

    申璇生得美豔動人,偏偏今天看著面容可怖,只因臉上兩道血痕,讓人瞧著,活像見了鬼,只見她突然不再掙扎,而是粗沉的喘著氣,臉上血痕仍在,雙目如在地獄焠練過一般,殺氣騰騰!

    抬手指著裴錦瑞,咬牙時,脖子上的筋被扯起兩道,恨意佈滿全身,沒人敢靠近,“裴錦瑞,你企圖玷污裴家主母!不得好死!”

    眾人大驚!都疑慮今天這事情發生得不平常。

    裴錦程身軀亦是一抖,卻看見申璇放下手,緊緊扣住他的手背,指甲都在往他肉骨裡鑽,他知道,她在忍!她忍得很辛苦。他只能固住她,安撫她。

    裴立一直站在原地,不是他不想去阻撓,是他根本動不了腳步,他只能站在原處,才能保持清醒!才能不倒下!

    汪鳳鳴死死盯著申璇,她綰著的發髻都鬆散了,“申璇!你個踐人!你血口噴人!”

    “我血口噴人?你問他剛才叫我從梧桐苑出去後,對我做了什麼!他把我拉到旁邊僻靜角落,企圖污辱我!

    我和錦程已經重新登記,爺爺也說過,裴家主母依舊是我!

    我的清白是裴家的臉面!他敢毀裴家的臉面,我就要他嘗到後果!”

    眾人只見這個像瘋了一樣的女鬼,字字鏗鏘!猶如大錘敲在鑽子上,一敲一個震響!攝得所有人都不敢說話!

    既然敢叫當事人當面質問的事,必然不可能無中生有!

    汪鳳鳴卻也狠狠道,“你胡說!”

    裴先業亦是憤怒,想要掙脫裴錦宣,卻因汪鳳鳴那句“病秧子”而不敢用大力,只是岔恨的怒視著申璇,“你污衊我們錦瑞!”

    季容和裴先文被裴錦程瞪得一動也不敢動。

    裴錦程知道,無論結果什麼樣,他都要承受,申璇是最重要,最重要的,他已經後悔了一次,他再也不要這些人為難她,她想怎麼樣就怎麼樣!他要護著她,不讓她被任何傷害。絕不了!

    申璇還是緊緊扣住裴錦程的手臂,顫抖,“裴錦瑞!你自己說,我污衊你了嗎?!

    你敢當著所有人的面說!我污衊你了嗎?

    我申璇嫁進裴家那一天起,就生是裴錦程的人!死是裴錦程的鬼!

    你今天下午敢在撕扯我的衣服,我就敢跟你同歸於盡!”申璇鬆開扣在裴錦程手腕上的手指,裴錦程心裡一緊,“阿璇,有些話,不可以亂說。”他不要她被毀了名聲!

    只見血痕於面的女人伸手拉開自己肩上的領口,肩頭上幾道血痕,像是被人抓過一般,長發撩開,頸後一些瘀色!眾人大吸一口涼氣。

    申璇恨不得殺死對方的眼神一直沒從裴錦瑞身上移開,再次怒聲質問!“裴錦瑞!這些不是你幹的嗎?!若不是我說你再敢動我,我要跳河!你是不是要把我拖去紫竹軒?!就因為曾經你幫過我三年,就要用這樣的方式報答你!好在爺爺他們那時候出來了!

    我若今天不殺了你!以後見著你,還不得被你欺侮了去!就算我不要臉!錦程還要臉!裴家還要臉!

    我本想今天殺了你!就跟你同歸於盡!”

    申璇在所有人不敢說話的時候,大喘一口氣,此時她身上的氣勢除了咄咄逼人,還有威凜生風,就算因為臉上的血痕帶著一股子地獄而來的邪氣,照樣是不容任何人忤逆的決斷和從容!

    “只要我的丈夫沒有跟我離婚,只要爺爺承認我還是裴家的主母!

    我!申璇!”她重重一頓,“就絕不能白受了你的欺侮!

    今天這兩刀我若不給你!我照樣跪在祠堂前,請祖宗家法杖死你這個畜生!

    我看誰敢不服!”

    我看誰敢不服!她說的時候,像站在東面來風的山頂,俯聲一吼,餘音震破山間,鳥驚四起!

    生叔站在裴立身側扶著,若是放在舊社會。這個女人在說出這樣的話的時候,只怕一屋子人,都要伏地而跪了,瑟瑟發抖了。

    生叔不禁想,這或許就是主母該有的威儀吧?

    當年老太太就是這樣,用震山攝人的魄力把金家小姐趕走的。“老爺子,醫生馬上就到了。”

    裴立“嗯”了一聲,虎目火光旺盛。

    申璇說話的時候,咬牙顫聲,額上都暴著青筋,都以為她是瘋了,瘋了才會這股模樣。可是她沒有瘋,條理清楚,結果明確。

    她說要同歸於盡!

    而且她說了,她要請家法!

    因為之前申璇動了刀子,她說出同歸於盡的時候,汪鳳鳴還沒有太震驚,那個踐人可不就是想跟兒子一起死嗎?不然殺人償命的事,豬也會知道!

    可當她聽到申璇說要跪在祠堂前請家法的時候,汪鳳鳴全身發抖!

    當年老爺子親自動家法杖自己的女兒,當時醫生都說沒氣了!不就是那些污七糟八的事情嗎?

    如今兒子攤上這樣的事,如果真動起家法來,二三十板子下去,哪還站得穩!

    誰敢不服?

    裴家主母為了自己的名聲,為懲治不軌的小叔子,實施家法,誰敢不服?!

    沒人敢在這個時候跳出來說,“我不服!”

    裴立眉心一蹙,他看著申璇的樣子,竟有些願意相信那些話,可是錦瑞啊,你為什麼不辯解……

    心痛難忍。

    汪鳳鳴看著兒子,激動的哀求,“錦瑞,你說實話!你沒有!”

    裴錦瑞依舊撐著桌面,看著申璇的眼睛,那裡面,全是對一個男人的愛,和對另外一個男人的恨。

    裴錦瑞的眼裡沒有嫉妒,再也沒有,“大嫂,對不起,那時候,我把你當成了小筱。這兩刀,是錦瑞該受的。”

    震驚的答案!

    汪鳳鳴差點哭暈過去,衝回去,“啪啪”兩耳光打在裴錦瑞的臉上,她是怒其不爭,為了這個兒子,她努力一輩子想在這個家裡出頭,到現在,落到這般田地!

    她死活不願意承認自己兒子對嫂嫂動了心思,申璇那氣勢咄咄逼人,甚至搬出了當家主母的身份,兒子卻又承認,這是打了二房的臉,以後二房哪還有臉在裴家立足!

    裴立震怒!“混帳東西!”

    申璇咬著唇,仰頭看天,手裡握著的刀,並沒有放手,只是所有人都看到了申璇的絕望,為之心疼。

    裴錦程手上用力,臉卻輕輕的偎在她的頸邊,他自然知道,她身上那些傷痕,不可能是裴錦瑞弄的,一定是這個女人事先就已經想好的栽贓陷害,這樣的關頭,她居然想出這麼極端的法子。

    感覺耳邊有了細微的聲音,他沒聽清,再一聽時,又是她哀慟的呼吸聲。

    裴立一直都知道申璇的性子,剛烈,果敢,他以前就說過,申璇因為顧忌太多,處理家事畏首畏尾,被他房欺負得從來不敢大聲說話,任人欺凌。

    今天這氣勢,若放在從前,他必然欣賞。

    可如今,那刀子扎的人……

    裴家的臉面,錦程的臉面!裴家主母為了裴家的顏面,差點和登徒子同歸於盡!這事情若說出去,都是二房的少爺恬不知恥,企圖玷污自己嫂嫂,而當家主母性情貞烈,為保名聲,不惜與其同歸於盡。

    他還能說什麼!

    裴錦瑞沒有否認,他還能說什麼?

    醫所的人趕來,裴錦瑞一直很平靜,看到人把裴錦瑞抬出去,申璇差點衝出去!

    裴立忙喊道,“錦程,把阿璇帶到沁園去住幾天!我馬上叫醫生過去!”說完虎目掃向眾人,“誰敢把今天主宅發生的事抖一個字出去,我裴立絕不輕饒!”

    眾人噤聲,這家裡若有人敢仗著自己是長輩跟申璇和裴錦程頂幾句,倒沒有一個人敢跟裴立對著來的。

    裴錦程心下突明,是的,申璇不能回梧桐苑,不能讓孩子見到申璇這個樣子。

    想要打橫抱起申璇根本不可能,只能把她往上一提,架在腰上,緊緊的箍住,他抱著掙扎不休的女人,頭埋在她的胸前,她胸前的白T恤都是血,他心臟被撕裂得腳步都在虛晃,恨不得她身上的血,都是他的,反正他曾經沒少流,沉聲道,“阿璇,你若還有氣,拿著你的刀子往我身上扎吧。”

    申璇聽著裴錦程的聲音,慢慢安靜下來,刀還捏在手上,抱著他的脖子,任他箍住她,她的力氣都被抽乾了,氣若游絲一般在他耳邊說,“錦程,他不得好死,不得好死。”她那麼恨,恨不得殺了他和他一起去死。

    可她知道,她不能那麼做。

    她還有丈夫,還有孩子。

    裴錦程拍著申璇的背,輕輕的,“他受到了懲罰的,阿璇,他有報應了,你放下好不好?他被我挑斷了手筋腳筋,被我趕出了他一手創辦的公司的董事會,他失去了自己的孩子,失去了葉筱,他現在還差點在你手裡沒了命。

    阿璇,他有報應了,你放下吧,你好好的愛自己,你還有我,我們還有小單,不要讓小單孤單,等你身體好些,我們再給小單生個妹妹,我們好好的,我們不去想那些痛苦的事情,我們一家子好好的就行了。”他真怕把她一放開,她又沖到醫所去要把裴錦瑞殺死,他現在怕得不得了。

    從來都知道她性子剛烈,卻剛烈成這般。

    可是她的性子,本來就是這樣。

    烈,卻已經前路後路都想好了,即便烈了,她也要佔著理,那時候她那麼安靜的挽著他的手臂時,他就應該知道,可當時他卻以為她知道了那些事,正在慢慢消化,覺得對不起他,才那麼緊緊的挽著她。

    她眼裡流的血,已經干在了臉上。

    “阿璇。怎麼會這樣。”他停在護宅河邊,天還沒有黑透,伸手摸站她臉上的血痕,看著她血紅的眼睛,男人的眼淚再也忍不住的滾了出來,指腹下的血痕,像刀刃一樣,割 著皮,痛著心,“阿璇,我要你好好的啊,怎麼會這樣啊。”

    醫生給申璇注射了安神的藥,大鬧之後便是大靜,申璇在沁園的客房裡睡著了,裴錦程替她擦洗臉上的血漬,寸步不敢離,因為申璇手中的尖刀,沒人可以拿下來,輕輕動一下就會醒。

    醒了便是狠狠的瞪著面前的人,恨不得舉刀過去手刃之。

    只有看到裴錦程時,目光柔和。

    這樣子,裴錦程哪還敢離開一點。

    裴立去了醫所,看過裴錦瑞並沒有說什麼,便又回到了沁園。

    客房裡,裴立手裡輕緩的撥著佛珠子,站在裴錦程身後,看到申璇睡著了,手上還握著刀,

    “錦程,事情的真相是什麼?”這個老人,有一雙洞察一切的眼睛,他沒有放過今天當事人的眼神和動作。

    裴錦瑞的性子雖然霸道,但是很沉穩,他若要得到一個女人,就算迂迴曲折,也不會怕時間長短,但是絕不會用那種地痞混混的手法,就在梧桐苑外把自己嫂子摁在僻靜角落裡欺侮。

    裴錦程的性子同樣霸道,但是激進,他對申璇的感情,裴立一直看在眼裡,那絕對是恨不得拴在自己的褲腰帶上。若真是知道弟弟覬覦自己的女人,他必然會把申璇推進生叔懷裡,才不會管裴錦瑞有沒有受傷,是不是頂得住,衝過去就會暴打一頓!往死裡打都有可能,怎麼可能隻字不提?

    而申璇,她性子一向果敢剛烈,卻也懂得隱忍。曾經在經營錦程控股的時候,因為人長得漂亮,沒少被那些人打主意,但她是個聰明的女人,懂得分寸,就算再不涉足房地產行業,也絕對不會去得罪那些人。

    邱家那小子對申璇起的心思,裴立不是沒聽到過,申璇照樣可以不吃虧,又拿到項目。

    說明邱家那小子不像某位官員那麼猥瑣,否則邱家的項目,申璇不會接。

    以申璇那種理智,應付裴錦瑞綽綽有餘,畢竟裴錦瑞若是因為起了色心被嫂子打了,也不敢聲張,何必動上刀子?

    申璇何其聰明,今天之後,裴家怕是難有二房的位置了,她的悲憤痛怒是真實的,可是那些話,是真話的可能性很低,至少說發生在今天的事,不太可能,那麼是什麼原因讓申璇做出了要把二房逼出裴家的決定?

    下這麼重的手!二房還必須把牙齒打落了往肚子裡吞!

    裴錦程沒有回頭,聲音亦沒有波瀾,“爺爺,就是您看到的那樣。”

    申璇知道真相變成這樣子,爺爺呢?一定會比申璇好嗎?他再也不會去冒險了。

    佛珠相撞後的聲響微微一頓,而後繼續撥弄,“錦程,你是想讓爺爺糊塗嗎?”

    “爺爺,錦程只想讓您老年幸福些,我們兒孫繞膝,爺爺感受天倫,這就是錦程想的。”

    裴立沉吟半晌,終是長呼一口氣,“罷了,依你們。小單想媽媽了怎麼說?”

    裴錦程的手掌 闔在申璇額前安撫,替她揉著太陽穴,“等阿璇醒了,我先跟她說小單的事情,這兩天辛苦爺爺,就說阿璇開秘密會議去了,以前我開高層會議的時候也關機,小單懂的,只是招呼當時在主宅裡呆過的下人,叫他們閉好嘴,不要在小單面前亂說話。”

    “嗯,你這兩天就守在這邊好了。”

    夜裡,裴錦程陪申璇睡在沁園的客房裡,生叔看著申璇手中的刀想讓他在旁邊搭個鋪,免得傷著,裴錦程卻沒有理會。

    半夜裡,裴錦程感覺到腳很燙,伸手一摸,沒有摸到申璇的人,嚇得一驚就坐了起來。

    結果*尾坐著披散著頭髮的女人,正抱著他的雙腳揣在懷裡,無聲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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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9:大結局三:不為人知的事實
    “阿璇......”他坐在chuang上,一動也不敢動,不是因為她的手裡還有刀,而是他總在擔心,她是否發生了一些變化。

    “那天,我不該一個人出去給雪球買東西的,不該的。”

    “阿璇,都過去了。”

    “他怎麼可以這樣,你是他的大哥。”她之後只是哭,他說什麼,她也不應。

    腳後跟那裡,女人的手指反覆的撫著,很輕,想感受那點傷痕,卻又不敢用力。

    裴錦程發現申璇依舊緊張,即便她現在安靜的坐在這裡,但她神經高度緊張,手中握著刀,防患著週遭的一切,這才是他不敢讓更多的人過來看望的原因。

    好不容易安撫她睡下,他安慰自己,會好的。

    ...

    翌日一早,二房有人等在沁園外,要看望申璇。

    裴家雖然各房都互不干預,但又等級分明,權利最高的那個人,有資格調配一切裴氏最雄厚的資金,就算各自為政,每個公司都有裴氏基金的股份。

    如果公司被裴氏基金吞併收回,那也根本就是無法反抗的事。

    就好比一個藩王,本來在地方上生活得好好的,但皇城根下的天-子要收回兵-權,就算反抗也沒用,大不了強力鎮-壓收繳。

    沒有誰可以和裴氏基金做對,也無法與其作對!

    汪鳳鳴雖是無論如何不能相信兒子會如此糊塗,可是當著主宅那麼多人的面承認了輕薄自己嫂嫂,這種事情不要說裴家的人不會容忍,就是傳到外面,二房也會被罵得抬不起頭。

    當然,她自然不想傳到外面去,昨天夜裡,老爺子不肯見她,所以一大早過來請安。

    她的目的很簡單,希望裴家不要放棄二房,裴錦瑞的商業頭腦比他父親強不知道多少,如果裴氏基金做出打壓,這輩子就毀了。

    其實就算當初被裴錦程趕出錦瑞控股的董事會,裴錦瑞依然有能力依託曾經的積累東山再起,三年時間,已經有了脫離裴氏基金的公司,而且已經上市,這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

    就算眼目前暫時不如曾經的錦瑞控股,但是只要不受到打壓,一如從前便指日可待。

    昨天的陣勢,汪鳳鳴擔心裴錦程會再次出手。也擔心老爺子會放任。

    裴立端坐上堂,只是吁氣吹茶,慢慢飲啜,汪鳳鳴站在正堂,手心冒汗,“爸,您說句話啊,錦瑞也知道錯了,您不是不清楚,葉筱走了過後,我們錦瑞從來沒有一點點花邊新聞,也沒說正經跟哪家豪門聯個姻親,一有空就去國外了,他嘴上跟我們說是在印度有項目。

    可我去查過,印度投資的公司,根本就不需要花費那麼多精力,這幾年財力用在那邊的不少,估計那邊的公司賺還賺不了那麼多,不明說不代表我們不知道,他是去找葉筱去了。

    您也看得出來,他對葉筱那孩子是唸唸不忘,昨天把阿璇當了葉筱,他就是一時糊塗。

    爸!”

    汪鳳鳴急得跪下,“爸!你跟錦程說說,就說二媽給他賠不是,給阿璇賠不是,現在錦瑞雖說脫離了危險,可也還昏迷著啊。”

    裴錦瑞傷在腹部,沒有傷到腎和脾胃肝,沒有大礙,汪鳳鳴說得誇張了些,卻也是同樣焦急。

    “起來吧,別跪了,這事情不是我說算了就能算了的,看錦程怎麼說。”

    裴立沒有抬頭,汪鳳鳴只能悻悻起身,但她心裡總算放鬆了一些,因為老爺子一句“這事情不是我說算了就能算了”,已經說明了老爺子不會對錦瑞下狠手,主要還是看裴錦程和申璇的態度。

    裴立手中的茶碗上,被吹起水波,蒼目凝著波紋,無風不起浪啊。

    他想知道真相,錦程卻隻字不提。

    其實這麼多年,自己何嘗不是這樣,有些真相只是蒙著一層灰,明明抬手一掃就可以看個清明,偏偏的,誰也不願意動這個手。

    不是不願意,而且是怕掃掉灰之後的一派清明反倒讓週遭的一切變得一片混沌。

    錦程便是怕這樣,所以才不肯跟他說吧。

    不一陣,沁園便熱鬧了起來,這種熱鬧,若放在以前,裴立還是喜歡的,但今天這感覺,分明不對。

    一個二個的來,總想將昨天的事,打聽個明白。

    都是給申璇送的東西,什麼名貴的稀奇玩意都有。

    裴立不是因為不稀罕這些東西而蹙眉,而是這麼大一幫子人過來,嘰嘰喳喳的,如果把小單惹來了,可如何是好?

    叫下人閉好嘴,這些人的嘴倒閉不上了。

    尤其看著大房的人過來,裴立的眸色愈發陰沉下來。

    季容坐在下位,裴先文倒是沒過來,她看著老爺子,“爸,就算阿璇要休息,錦程也得吃早飯啊,主宅裡就沒見著他,我給他們送點粥和小菜過來。”說著,便摸著桌幾上的餐盒。

    “他們還在睡覺,昨天太累了,多睡一陣。”

    季容看著裴立態度冷然,感覺自己有點唱獨角戲,“也是,爸,有句話,我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不當講,就不要講。”

    季容面子上有些掛不住,曾經看起來不爭不搶的,這時候也有了怨氣,“爸!您怎麼不讓我說話啊!”

    “阿容,你是當婆婆的人,心胸大一些,你和你的兒子,都會覺得舒服點,你這麼一天到晚就想說點阿璇的不是,就舒坦了?”

    季容立時啞了聲,臉上竄起一團火燒雲。

    汪鳳鳴眼睛睞過去,嘆道,“大嫂,你呀,就別想那麼多,我們二房如果小筱在,哪能出昨天那些事,你啊……”

    這話聽在季容耳朵裡,那是滿滿的諷刺,她感覺自己在被人看笑話,“真有意思!我們大房的事,什麼時候輪到你們二房來說了!這次吃不了兜著走,還有心情嘲笑別人。”

    汪鳳鳴知道如今二房是理虧,但當著裴立的面,又不敢還嘴,只能把氣嚥下去。

    裴立閉了閉眼睛,茶杯置在手側的桌幾上,看向那邊明顯已經生氣的女人,“阿容,我記得曾經你是個善解人意的大房太太。何必這麼刻薄?”

    “我,我。”季容捏了捏手心,“爸,我這不是心裡有氣嘛。”

    “都回去吧,你們都往這邊跑,像什麼話?生怕小單不知道他媽媽在這邊嗎?”

    幾人正說著,生叔拿著禮盒走進來,到了老爺子身邊,微有一點躬身道,“老爺子,剛剛三房先生和太太,還有少爺和少奶奶過來了,說送點滋療的東西給大少奶奶,有個小玉枕,三房少奶奶說是新玉,驅夢魘的,也是給大少奶奶的,他們說等大少奶奶休息好了,再過去梧桐苑看望,今天就不來打擾了。沒進來給老爺子請安,實在是怕吵著大少奶奶,希望老爺子不要怪罪。”

    “非語送的?”陰了一早上臉的裴立,這時候臉上才有了點和煦的陽光,溫暖起來,“這孩子就是懂事。”

    裴立接過生叔右手拿著玉枕盒子,打開看了看,嘖嘖稱嘆,“這孩子跟我們錦宣啊,就是般配,挑的東西,都是錦宣喜歡的樣子。心思細啊。”

    說完,裴立看向生叔,“讓他們先回去,就說阿璇回梧桐苑了,這邊就會打電話給他們,讓他們過來吃飯。”

    “好,我放下東西,這就去。”

    裴立看著生叔再次出了門,淨坐在下位的兩個媳婦掃了一圈,“你們看看,一個長嫂,一個二嫂,還不如三房的小叔子和弟妹懂事。”

    裴錦程帶著申璇到主樓,想讓裴立這邊的傭人弄點早飯給他們吃吃就算了,省得去主宅吃,萬一碰到小單。

    結果一進主樓大堂,就看到了母親和二媽,俊眉立時蹙起。

    “錦程!”汪鳳鳴滿臉堆笑的走過來,

    申璇站在裴錦程身側,突然站到裴錦程身前,“幹什麼!”

    汪鳳鳴嚇得一退,申璇昨天那個鬼樣子,她是看見了,這時候好像母雞護小雞一樣站在裴錦程身前,她幹什麼?以為她要吃了裴錦程嗎!這個瘋女人!

    汪鳳鳴心裡暗暗咒罵,卻也不敢表現在臉上,“阿璇,你好些了嗎?”

    “很好。”她目光一瞬不瞬,含箭帶冰的直視著汪鳳鳴。

    又冷又硬的兩個字,教汪鳳鳴根本不知道怎麼接,“阿璇,昨天的事,二媽跟你賠不是了,你大人有大量,原諒錦瑞好不好?”

    一聽到“錦瑞”兩個字,申璇感覺自己渾身的刺都立了起來,上前一步,明眸冷沉的看著汪鳳鳴,“別讓我以後看見他!”

    汪鳳鳴有些不甘心,想要越過申璇,跟裴錦程說幾句,畢竟裴家現在裴錦程當家,“錦程,兄弟之間,有點誤會而已,血濃於水啊。”

    隔著申璇不方便,汪鳳鳴便側一點身,要跑過去,哪知人還沒到,就一把被申璇捉住雙肩推倒在地!

    申璇站在裴錦程身前,“你們二房的人,誰也不準!”她咬著牙,沒有說下去,把那些話,咽進灼痛的咽喉,但是喘著氣,目裂一般的瞠睨著地上的長輩,沒有半分心軟!

    你們二房的人,誰也不準!不准再來傷害他!

    裴錦程一直沒動,任著申璇,只是那女人每一個動作,每一句話,都扯著他的皮肉和筋骨,伸臂環住她,安撫,“阿璇,二媽沒有別的意思,只是過來打個招呼。”

    裴立看著申璇一直緊緊握著的拳,她很瘦,捏起拳來那些骨節一個個的冒著白白的豆子,一直在顫。他閉上眼睛,把心眼也一併關上,他不能去想那些盤根錯節,他怕自己清醒。

    申璇轉過身,當著裴立的面,抱住裴錦程,“錦程,讓她走。”

    “好。”裴錦程看一眼生叔,生叔趕緊去把汪鳳鳴扶起來,“二媽,先回去吧,這段時間不要來看阿璇了。”

    裴錦程根本不能當著申璇的面發火,他知道只要他的情緒一旦處於憤怒或者哀傷,申璇馬上就會像只受到威脅的母雞一樣張開翅膀,把他攔起來。

    汪鳳鳴只能走。

    來吃早飯,正好季容帶了早餐,裴錦程拿端著餐盒去了餐廳,跟申璇一起吃。

    申璇沒跟裴立和季容請安,只是跟著裴錦程,寸步不離,連裴錦程去小廚房拿筷子,申璇也要跟去,她跟著他的時候,像個怕被遺棄的孩子,只有外人靠近的時候,她才像個長著刺的悍獸。

    裴立皺了皺眉,連季容看著都皺眉。

    隔著廳看過去,申璇挨著裴錦程吃飯,並沒有一點病人的虛弱相,還給裴錦程夾小菜。

    但就是感覺很奇怪。

    季容看了一眼裴立,“爸?”

    “嗯?”

    “阿璇是不是有點?”季容指了指自己的太陽穴。

    裴立狠狠瞪了一眼過去!轉身,沉聲制止,“閉上你的嘴!”

    季容趕緊跟了過去,昨天她就有這樣的想法,現在更是越來越明顯,申璇就算再凶,在這家裡橫得不怕任何人,但她清楚,申璇很尊敬老爺子,就算對她這個婆婆心有怨懟,但是對老爺子絕對不可能有,老爺子有多偏袒這個孫媳婦,大家都看在眼裡。

    而且當初申璇留下孩子,其實裴家的人多少心裡都知道,是因為老爺子,若不然離了婚,孩子就算不給裴家,裴家也沒辦法。

    但今天裴立居然連老爺子的安也不請了。

    追過去,她只能豁出去了,“爸爸,阿璇是不是精神出現了問題,要不要找個精神專科的醫生過來看看?”

    季容這算說得委婉的了,在她心理,要不要請個醫生過來看是其次,但是確定申璇是不是得了精神病才是最重要的。

    裴立已經走到了主樓外,地上被初晨的陽光照得如鋪了金,“季容!你看不出來你兒子眼裡現在除了阿璇,就沒別的了嗎?

    你以為你這麼不懂事的挑撥一下就能起作用?你能起什麼作用?錦程帶著小單到馬賽去的時候,你以為他是一時腦熱嗎?

    他那是不達目的絕不罷休,你信不信,如果不是因為阿璇要回來了,他打算就在那裡一輩子,最後可能就讓我把小單帶回來繼承家業!

    你現在這麼做,只能把錦程越推越遠!到時候非要把自己的親兒子弄成仇人,你就高興了?”

    季容本來在裴立面前就屬於膽子較小的人,說出那一番話,已經是鼓足了勇氣,可現今老爺子長篇指責,嚇得她話也不敢再說。

    “爸,我就是關心一下阿璇。”明顯的底氣不足。

    “你若真關心,不要再過來了!你一個長房大嫂,好好跟你三房的弟妹學學為人處事,連什麼為進為退都不懂!”

    .......

    兩天後,沁園的花匍裡,申璇拿著剪刀椏枝。

    申璇的手機被裴錦程關了機,生怕裴小單沒事亂打著玩,但是辛甜回到G城,打不通申璇的手機,便直接撥了裴錦程的。

    裴錦程接到辛甜的電話,突然有些高興,便摁開免提,讓申璇接,“你的小心肝。”若放了平時,裴錦程一定不可能這樣稱呼辛甜,這會讓他糾結到死,真搞不懂一個女人,為什麼要成為自己太太的小心肝,聽著心裡都發酸。

    申璇趕緊放下剪刀,幾日來不曾浮現的笑容都堆上了眉稍,裴錦程看見後,當下下了一個決定,他一定要把辛甜帶到裴家來住幾天,或者把申璇送到辛甜那裡去住幾日也好。

    曾經要是有這樣的想法,他一定會覺得自己瘋了。

    “小心肝,到了嗎?”

    “到了到了,明天一起吃飯,好嗎?”

    “今天不好嗎?”

    “今天肯定要跟外公他們一起吃啊,我女兒也鬧騰,先帶她回去見見家裡元老。”辛甜說話輕鬆開朗,還帶著喜悅。

    “女兒?我從來沒聽你說過!”

    “……”辛甜停了一下,繼續笑道,“就是想給你們一個驚喜啊,這樣才好討到大紅包。”

    “我兒子都還沒問你要紅包呢,你休想!”申璇站起來,笑得眉毛都彎了起來。裴錦程拿著毛巾揩著申璇額面上的汗液。

    “給你兒子帶了禮物。我這次回來,你請客,是不是?”

    “當然我請客。”

    裴錦程站在一旁,這時候拿著免提的電話開了口,“阿甜,不如你帶著寶寶到我們家來吃飯吧,我們家現在專門有個兒童營養師在配菜,你寶寶也一定會喜歡。做得菜非常可愛,連米飯都可以做成動物的樣子,孩子特別喜歡吃。”

    “真的嗎?哎呀,我女兒挑食得不得了,那太好了,我把小豌豆抱過去,如果在你們家能吃飯了,你們以後就幫我養女兒吧。”

    申璇很俏皮的踮著腳,支著腦袋搶話道,“小問題啊,放在我們家當童養媳,給我們家小單當媳婦,我養她。”

    辛甜那邊傳出奶孩子咯咯咯的笑聲,銀鈴似的,申璇只聽見辛甜笑著道,“做夢啊,我要天天抱著我的小豌豆才能睡得著。”

    “明天一大早你就過來吧,我讓司機去接你。”

    “明天晚上我自己開車過去。”

    ....

    醫所裡,裴錦瑞躺在病chuang上,臉色依舊毫無血色,看著申璇靠近,汪鳳鳴和裴先業第一反應就是張開雙臂護在*前。

    申璇的手被裴錦程緊緊握住,申璇冷靜說道,“聯繫外面的醫院,不要再住在這裡,否則我很擔心隨時會在半夜的時候再過來補你一刀。”

    申璇說完就要走。

    汪鳳鳴嚇得趕緊讓裴先業聯繫醫院,現如今申璇簡直就是個說一不二的女魔頭。

    只見裴錦瑞已經撐著坐了起來,因為傷口縫合過,這時候十分疼,緊蹙眉頭時,額上冒汗,“大哥,你說過的話,可作數?”

    裴錦程停下腳步,說了一句,“她不想見你。”

    “你告訴她,我估計是活不長了,讓她來見我最後一面,大家一筆勾銷。”

    ......

    下午三點,所有電視台同時開始插播實時新聞。

    三年多以前一架從昆明飛海城的航班,因故障在廣西一座原始森林迫降墜毀,黑匣子終於找到。

    這則新聞一直播,連第二天一早,裴立也開著主宅的大屏電視機在看新聞。

    電視裡正在採訪倖存者,她只是說,劫後餘生,感恩。希望以後可以遇到一個可以值得她付出一切的男人,這個男人一直沒有出現,但她相信,一定會有這樣的愛情,她見過。

    “那時候,我就坐在他們的前一排,除了尖叫聲,後面的人說話,我都能聽見,我還記得那個男人的名字叫錦程,那個女人的名字叫阿璇,飛機停止下墜的時候,很安靜,我聽見她在後面抽泣,那時候對安全帶扣的聲音特別敏感,我朝後面喊,‘你不要在這個時候解開安全帶!’,她說她的丈夫昏迷了,她還醒著,她還可以抓住扶手,她要把她丈夫先固定在椅子上,不然會掉下去,因為他們那一排,只有一張椅子了。然後她一直在後面自言自語,‘錦程,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這是我今生永遠都不會忘記的聲音。

    她丈夫一直都沒有醒,最後飛機再次下墜入涯,她掉下去了。”倖存者眼睛一紅,“我希望他們都還活著,在一起,很幸福,有兒有女。”

    主宅的餐廳裡,一片寂靜。

    申璇看著電視,模糊一片,她好像看到了那個時候的自己,解開安全帶,把裴錦程搬上去扣好,然後跪在他面前,緊緊的握住他的手,摁在自己的心口,自己的額頭也抵在他的心口,像祈禱一般自言自語,“錦程,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

    主宅裡,靜謐得只剩下播音員的聲音,還有裴錦程緊緊擁住申璇時說的話,“阿璇,再也不會了,我發誓,再也不會傷害你,任何原因和理由,都不成立,都不!”

    其他人,則一瞬不瞬,不可置信的看著他們!眼睛也跟著轉紅……
li60830 發表於 2019-4-10 18:10
480:大結局四:家族地位從此穩固
    裴家的人還記得,那次裴錦程和申璇都去了雲南,家裡人很擔心,但是第二天一早,便收到了裴錦程的電話,說是沒事。

    沒有人懷疑過什麼,因為裴錦程好好的,聲音聽起來爽透適然。

    但裴立清晰的記得,那段時間,有好長一段時間,申璇都沒有和他通電話,只有裴錦程兩三天一個簡短的電話,說還在山區裡玩,因為信號不好,所以就不常往家裡打電話了,若是有打不通的時候,家裡人也不要著急。

    那段時間裴家人過得很平靜,而且還因為葉筱懷了男胎而沉浸在喜悅之中。

    “阿璇,我的命都是你的,你要好好的,知道嗎?我們有小單呢。”裴錦程總是忍不住要安撫這個女人,她的情緒一直在悲痛中沉睡,無法自拔,看著正常,卻無論如何都讓他感受著怪異,“小單昨天沒見著你,今天都不肯來主宅吃早飯,阿璇,等會我們回去看看他好不好?

    小單的命可真大,我都懷疑他就是那時候我們在雲南的時候懷上的,是不是?”他笑了起來。

    申璇的頭抵在他的肩膀,“嗯。”也許,其實她也不知道,那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實在太多了,多得她都記不住生理期。

    “阿璇。”季容輕顫的聲音在坐著的二人頭頂傳來,她低眸凝著這對他們。

    申璇抬頭,看著季容的眼睛,那裡泛紅閃著水光。

    季容的嘴張張翕翕,想說點什麼出來,卻只吐了一口氣,喉嚨裡像裹著沙子,好半天,她才說了一句,“媽媽對不起你。”

    申璇彎了彎眼睛,連嘴角都彎了,這麼多年了,季容第一次用這樣的口氣在她面前自稱“媽媽”,為什麼她這麼想哭呢?

    “阿璇,這麼大的事,你們怎麼都不和家裡人說啊!”季容想著電視裡說的那些,再不平靜一下,怕是要哭了,這時候才發現,她這個婆婆當得著實刻薄,那段時間,她總是嫌棄這個兒媳婦,種種不滿。

    曾經還因為她,讓申璇失去了第一個孩子。

    但有些話,她想了想,還是嚥了下去,讓這個秘密爛掉吧,爛在肚子裡。

    “怕你們擔心。”申璇淡笑著說。

    裴錦程的拇指,在申璇的掌心畫著圈,並不說話。

    “……”看著申璇眼中始終都有的疏離,季容輕嘆一聲,“你們先吃飯,過了的事,就不想了,這兩天你精神不好,媽媽等會去老中醫那裡給你揀個方子,壓壓驚,晚上可以睡得好些。”

    “欸,謝謝。”申璇仰著眸,停了停,還是喊了聲,“媽媽。”

    季容四周看了一眼,發現在這個地方呆不下去,趕緊走到裴立身邊,“爸爸,我不吃早飯了,去中藥堂那裡一趟。”

    “飯總要吃的。”

    “不了,不餓。”季容的情緒是羞愧難掩,裴立看了出來,“去吧。”

    這事情,沒有七嘴八舌的人議論,更沒有人來多問一句,只是所有人對申璇的態度都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雖然這不包括裴立,但若倖存者口中的那對男女真的是他的孫子和孫媳的話,申璇的真的要令他刮目相看。

    不僅僅是因為申璇救下的人是他的孫子,就算是另外一對戀人,生死關頭把生的機會留給別人的愛情,都是可以讓任何年齡段的人動容的。

    如此一來,那天主宅裡血腥的一幕,也有了出處,申璇要捅錦瑞幾刀,都是有可能的。

    “吃飯吧。”

    聽著裴立起筷的聲音,餐廳裡坐著的人,都開始起筷。

    如今其他人從主宅搬走後,只有大房的人在餐廳,圍著一桌,雖然不如曾經熱鬧,卻也顯得和睦,錦悅出奇的安靜,夾了一小塊脆筍放進申璇的小碟裡,“嫂嫂,這個是我同學送我的,口感特別好,你嘗嘗。”

    錦悅彎著眼睛凝著申璇,一直都笑著,笑著笑著,眼淚從眼角滾出來,伸手大方的擦了擦,哼了一聲,嗔著聲道,“快吃嘛,我同學說如果我覺得好吃,下周再給我帶呢。她媽媽是浙江人,特別會做這些小東西。”

    申璇心裡只覺得錦悅這孩子真的長大了,有什麼想法,都放在心裡,“錦悅,沒什麼,不用難過的,我和你哥都很好。”

    裴立的筷子頓了頓,“吃飯吧。”

    誰也不再提那些,更不去感恩待德,裴先文也一直沉默著,瞄了一眼剛剛妻子離開的地方,低頭用餐。

    裴立這時候道,“阿璇,不是說晚上阿甜那孩子要過來嗎?你知道她要吃什麼,到時候報點菜名給廚房,阿甜要過來,乾脆今天晚上做個晚宴,把老莫他們也一併請過來,當是兩家人聚聚,你看怎麼樣?”

    申璇本想點頭,可一想要請莫家的人,心裡馬上清明緊張起來,她還不知道辛甜現在的情況,那雲少如果一起過來,會不會不太好?最起碼她應該瞭解一下辛甜的態度和想法,“爺爺,請莫爺爺的事,還是晚幾天吧,今天當個朋友小聚。”

    裴立想了想,朋友小聚?老年人在,年輕人會不會放不開?

    呃……

    托著碗想了一陣,“我晚上還有些事,你們在家裡吃,不能陪阿甜吃飯,你要跟她說一下,別怨爺爺啊。”

    裴錦程道,“怎麼會?阿甜會理解的。”

    .........................................................................................

    下午兩點,裴家停車場

    相隔幾年,兩個閨蜜再次相見,申璇幾乎差點認不出這個女人來,因為這幾年,辛甜比申璇還要更像人間蒸發,朋友圈和微博這種東西,簡直是個擺設,從未在上面發佈任何信息。

    但會私下給申璇發消息。

    兩個人忙得連視頻的時間都沒有,對對方的形象還停留在三年前的樣子。

    申璇以為辛甜還是大大的波浪長發,妖嬈的裹身短裙,風情又不*。

    現在的辛甜T恤,牛仔短褲,紮著馬尾,比沒有孩子前,稍稍胖了一點點,反倒感覺增了一分嬰兒肥的錯覺,比以前更顯得年紀小了些。

    關鍵是抱著孩子,背著雙肩包,真像一個剛剛結婚,有了寶寶的年輕媽媽,真是越活越倒回去了,她這幾年的日子,過得是有多滋潤啊?

    申璇笑著走過去,“你真討厭,越活越像十八歲了。”嘴上跟辛甜說著,手已經情不自禁的往她抱著小女孩臉上摸去了。

    “這話我愛聽,謝謝誇獎。”

    “混哪國的啊?”申璇摸著孩子的臉廓,喜歡得不得了,洋娃娃似的,眼睛毛比允錚的還卷長,真是要命了,大眼睛有點凹,可鼻樑又很挺,臉小,長得跟辛甜一點也不像啊。

    “新西蘭羅。”辛甜輕鬆的說道,“我要在你家住幾天,昨天晚上我外公拿掃帚出來了,現在辛公館的鑰匙他都從我爸手裡收繳了,濫用職權,真是的。不就是生了個小混血回來嘛,我女兒可愛吧?”

    “住多久都沒問題,啊?你沒結婚?”那,那個凌?

    “哎,在國外學壞了,學著人家想單身。”

    “叫什麼名字啊?”申璇不再去打聽辛甜的隱私,她知道若辛甜要告訴她,靜下來就會和她說,現在她拉著小寶寶的手,搖了搖,笑米米的看著孩子。

    不到兩歲的小女孩比允錚瘦,但個子很高,頭髮鬆鬆的,有點自然卷,剛剛齊肩,只在左側別了一枚蝴蝶結的粉夾子,露出雪白的額頭,一張臉因為一頭微卷的發,襯得愈發的秀白可愛。

    孩子看著申璇,沒什麼表情,有些審視。

    申璇伸手要抱,小傢伙便一轉身趴在自己媽媽的肩頭,完全不把大美女放在眼裡。

    辛甜也不強迫孩子必須要跟人打招呼,便替女兒回答,“小豌豆。”

    “哇!好可愛的小名。”申璇覺得這名字比裴小單這個小名高大上太多了,裴錦程簡直就是個土包子!不知不覺,因為小豌豆的名字,申璇的心情都好透了,“今天晚上在梧桐苑用餐,爺爺出去了,結果爸爸媽媽也說有事出去了,晚上就我們幾個人。”

    “好呀,你幫我把後備箱的行李拿出來,我在你這裡住到找到地方再搬,你家裡有傭人,裴大少又說還有專門的寶寶營養師,實在受不了你們這種土豪的*,所以我還是要食點嗟來之食,先把東西放流水苑,再跟你去梧桐苑。”

    “帶個孩子,住什麼流水苑啊,正好有小豌豆天天跟我們小單玩。”

    .............................................................................................

    小豌豆住進梧桐苑,和允錚住在一層樓,東西放好後,大家都在一樓大廳玩,圍著沙發坐著,小豌豆看著很文氣,並不離開自己媽咪觸手可及的範圍,但手上一定會拿著東西,安靜的玩。

    允錚緊緊拉住申璇的手,因為自己的媽咪對那個小女孩的眼神實在太過刺眼了,他可不想自己的媽咪抱那個小女孩一下。

    什麼?

    小名叫小豌豆,還有大名?

    初晨?

    這算不算得上是個好名字。

    當然,他也有大名,爸爸說過了,他叫裴允錚,大名,很棒的大名。

    “媽咪,你有告訴她們我叫裴允錚嗎?”允錚仰著臉,看著自己的媽咪。

    申璇坐在沙發上,允錚就在她的腿側站著,認真的望著她,她想了想,發現兒子的眼神有點涼了,怎麼回事?

    “小單。”

    “媽咪,以後要叫我的大名,因為爸爸說我那個名字是沒有媽媽的時候起的,我不要了。”他現在可不是孤單的孩子,別的孩子都有大名,他也要有。

    “當然,媽咪以後都叫你允錚。”

    允錚並不喜歡家裡突然加入的孩子,這讓他感覺到媽咪對自己的愛被人分享了,媽咪總是用一種特別喜歡的目光看著小豌豆。

    爸爸說要給她添個小妹妹,他要好好考慮一下,看來並不是一個十分好的提義。

    裴錦程在樓上書房看文件,他好不容易因為辛甜的到來可以放心一些,申璇的情緒非常好,有閨蜜 ,有孩子,幾乎佔據了她所有的腦空間,她沒有時間和精力去悲傷,這是好運氣。

    趁著這個好運氣,他也插不上閨蜜之間的話題,所以便上樓工作。

    因為這兩天的新聞,有無數的媒體把嗅覺器官都對準了裴錦程和申璇,並打聽那個倖存者口中所說的錦程和阿璇是不是他們。

    裴錦程的新秘書都用“無可奉告”,“沒有聽說過”的官方回答婉拒了採訪。

    但是雲燁當時有參與過那件事,所以也打了電話,雲燁知道申璇已經回了G城,那天那次求婚插播廣告,還是他和林致遠一起以最短的時間替裴錦程找關係找人把事情辦下來,飛海城的航線也是硬排的。若不然,那天的求婚起碼得晚好久。

    這段時間實在有些忙,才沒有請他們夫妻二人吃飯,原想著等兩天請,結果辛甜又回來了。

    “那個新聞上倖存者說的事,你們裴家的人都看到了嗎?”

    “看到了。”

    “有沒有嚇死?”

    “他們很平靜,只是對阿璇更愧疚,現在我媽對阿璇都快超過錦悅了,早知道這樣,我早早就把那件事說出來。”

    “這些時,哪能知道是個什麼結果?其實說得早,也未必有這樣的效果,指不定還要把出事的責任都推到阿璇身上,總之,一切都是上天安排,現在好了,知足就行。”

    裴錦程聽著雲燁說出這樣一番話,不由輕笑,“雲少啊,你也講得出來這種話,怎麼?最近在修練佛經嗎?”

    “佛經什麼,這種東西真不是我能修的,昨天晚上我父親高血壓住院,上午才確定人沒事,中午出院了,我這才有了點感觸。”

    “莫爺爺高血壓住院?”

    雲燁的聲音,像是吐了口煙圈,“還不是阿甜的事,帶了一個混血兒回來,把我父親氣得操起掃把就要打,人沒打著,他老人家自己氣得兩眼一翻,我們所有人都給嚇壞了。”

    “阿甜連你們也沒說?怪不得阿璇說阿甜這幾天帶著小豌豆在我們家住,原來是為這個事?”

    “你們家?”雲燁從椅子上跳了起來,“他居然躲到你們家去了?”

    “這哪叫躲?阿璇跟阿甜兩個人的關係你不是不知道的,就算朋友小住幾日,也很正常啊。”裴錦程才不管人家的家事,但是辛甜呆在梧桐苑,申璇高興就行。

    “她簡直是不負責任!父親被她氣成那個樣子,她居然抱著孩子就走!”雲燁說完,已經掛了電話。

    裴錦程還未來得及深想,秘書電話又進來了,希望他後天早上能到公司,需要參加新項目的決議會議。

    裴錦程讓秘書把流程和項目書發到他郵箱,他要先過目 。

    這樣一直不停的翻看郵件下載的文件,直到雲燁到了裴宅外給裴錦程打電話。

    裴宅管制嚴明,就算都認識雲燁 ,只要不是宅子裡住的人,都不可以隨意進入。

    裴錦程一邊看著項目章程,一邊吩咐保全放雲燁的車子進來。

    雲燁停好車,就讓電動車送他到了梧桐苑,這一進去就聽到裡面女人和孩子的笑聲,他才覺得自己的臉有些僵硬。

    這一天*,他眼也沒有合過,她倒好,父親的死活都不管,跑出來!

    “辛甜!”雲燁已經站在大廳門口。

    辛甜一抬眼看見,便別開眼去,繼續給允錚和小豌豆剝荔枝,“羅羅羅,只准吃最後一個,要上火了。”

    小豌豆伸手撐在辛甜的膝蓋上做支撐,看著白嫩得可以滴水的荔枝,小嘴巴咂啊咂啊,鼻腔裡“嗯嗯嗯”的答應,辛甜她剝出來的荔枝分成兩瓣,允錚和小豌豆的嘴裡一人一塊。

    允錚覺得,今天的荔枝味道不錯,雖然只比肉肉的味道差一點。

    申璇站起來,“阿燁,你喝茶還是飲料?”

    “不用。”雲燁已經走到了辛甜邊上,“爸爸還在住院,你倒是有心情!”

    “不是已經脫離了危險嗎?我守在那裡幹什麼?等他一睜眼睛看著我,又被我們母女倆氣得暈過去?”辛甜拿濕巾給孩子擦嘴,擦手,然後把女兒抱起來,“小豌豆今天都沒有睡午覺,我要陪她睡覺去了。”

    “辛甜!”雲燁真是炸火!

    辛甜一轉身,瞪了雲燁一眼,把小豌豆往雲燁懷裡一放,自己拍了拍手,“抱上三樓兒童房旁邊那間睡,她如果不睡,你休想我跟你好好說話。我要收拾一下這裡。”

    申璇剛想說不用收拾,有人管,辛甜抬眼瞪了一下,申璇拉著允錚也上樓了。

    雲燁手裡抱著孩子,咬牙道,“辛甜,信不信我給你把孩子扔出去!”

    辛甜拿著用過的濕巾把茶几上一些果汁擦掉,懶懶道,“扔啊,有本事你就扔!你敢傷她一根毫毛,我辛甜就跟你拚命!”

    小豌豆很安靜,抱著雲燁的脖子,一陣就睡著了,他只能把孩子抱上三樓,兒童房隔壁的房間,有辛甜的行李箱。

    將孩子放在*上,雲燁自己也一天*沒有睡覺,挨著*就想睡,一分鐘都不到,就跟小豌豆一起睡著了。

    可能是太累了,雲燁第一次打了呼嚕。

    小豌豆的睡眠一直算好,但是媽咪從來都不打呼嚕,被頭頂的雷聲吵醒,她便仰著小臉定定的看著製造這個聲音的發源地。

    孩子天真純淨的眼神不帶一絲雜質,沒有被吵醒的憤怒,只有仔細認真對一切新鮮事務的好奇。

    “吼~~呼~~”還帶著轟隆隆似的顫音。

    一聲接過一聲,像海浪翻過去,一浪高過一浪。

    小豌豆聽久了,便有些煩了,又柔又小的手兒抬手放在雲燁的嘴巴上,但是那人頭一偏 ,繼續睡,繼續呼。

    小豌豆閉了一下眼睛,小手臂一揮,“啪”的一巴掌打到雲燁的臉上!

    呃!

    興許是她的力量太小,對方沒有反應,於是她又將小手臂一揮,這一巴掌更重了,“啪”的一巴掌後,小手掌都麻麻的了,真疼。

    男人的呼嚕聲一停,突然睜開一雙憤怒的眼睛,垂眸睨著睡在他身側的洋娃娃,洋娃娃一雙像是戴著假睫毛的眼睛忽閃忽閃的看他,清流如水。

    怒目相視的他正要喝斥的時候,洋娃娃忽而雙眼一閉,張著誘人的小嘴,用力的“吼~~~呼~”一聲,竟然打起了呼!裝睡!

    雲燁怕是沒這麼尷尬過!

    這孩子分明是在學他!

    學他打呼!

    天哪!他打呼!

    而且他的呼聲居然被一個連話都還不會說,連路都走不穩的笨孩子模仿了!

    看著小豌豆一雙眼睛,整個臉型,雲燁心裡就有一種升騰不歇的怒火,恨不得扔到窗外去!

    惱然的吐了口氣,抬腕看表,他居然睡了一個半小時。

    ..........................................................................................

    房門被推開的時候,雲燁坐起來,看著辛甜拿著奶瓶,晃著奶粉走進來。

    小豌豆像是聞到了媽媽的味道一般,一下子睜開眼睛,看到奶瓶的時候,眼睛都直了,伸著小手抓啊抓的,“neinei,neinei。”

    辛甜在手腕上試了一下溫度,把奶瓶遞給小豌豆,“慢點喝。”

    小豌豆抱著奶瓶,“吧嘰吧嘰”的便開始吸起來,仰著頭一口不停的喝,頭仰得累了,乾脆往後一倒,躺在*上喝起來,雙腳抬在空中晃得很歡樂,偶爾一合,還腳掌對腳掌的拍幾下。

    雲燁看得很是無語。

    辛甜站在*頭,眸光噙笑的看著小豌豆,“雲燁,你看到了,外公不喜歡她,他把我的房子都收了,我任著他出氣沒跟他頂嘴,但孩子總要有個安靜點的環境。”

    “孩子的父親不管嗎?!把她送回她父親那裡去!”

    辛甜皮膚一緊,目光睨過去!呼吸都急了起來,凝白的皮膚瞬間便漲紅了起來,“我的孩子,還輪不到你來指手劃腳!”

    門口有人敲門,裴錦程站在門口,並沒有走進去,彷彿沒聽到他們說話,只是紳士的聳了下肩,“阿璇說晚上我們早點吃飯,正好現在G城有嘉年華,晚上我們可以帶孩子們去看看,雖然他們很多項目玩不了,但是氣氛很好,特別適合孩子。”

    裴錦程剛說完,身側已經有個小包子走進了門內。

    他看著兒子在地板上光著腳丫子走著,剛起*連襪子也沒穿,允錚誰也沒理,“噔噔噔”的走到*邊,哼哧哼哧的爬了上去,爬到小豌豆邊上。

    小豌豆沒有發現允錚,兀自沉浸在“neinei”的世界中,太美好了。

    雲燁看著裴錦程和允錚都在,一下子也不好意思發火了,但是坐在*上,這位置有些尷尬,到底是下去呢,還是繼續坐在*上。

    看著允錚爬*,雲燁扯了個笑,“小帥哥。”

    允錚並沒有給雲燁面子的打算,只是看了一眼,這不能導孩子,他跟雲燁根本就不熟好嗎?不是不熟,是沒有印象好麼?

    他叫他,就一定得應麼?

    真好笑。

    雲燁倒也不顯尷尬,笑了笑,看著裴錦程,“小孩子能玩到一起去,你什麼時候給你兒子再添個妹妹?”

    “這事情再看吧,我現在還不想再添孩子,雖然不缺人帶,但孩子還是要看著他成長才有意義的。”他哪是不想再添一個孩子,只是申璇的身體如果再懷孕,又是孕高症可怎麼辦?

    嘴上是說給兒子添個妹妹,但他已經買了避-孕套,不能再讓申璇懷孕。

    兩個大人還在自以為是的覺得孩子的世界多麼友好,寧和的時候,戰爭爆發了。

    允錚一把搶過小豌豆手中抱著的奶瓶,含在嘴裡背過身去,肉乎乎的小手捧抱著奶瓶,仰著頭“吧嘰吧嘰”的吃起來!

    小豌豆愣了一下,小手五指張開的在空中晃 了一下,待她發現自己的財產已經被搶奪並佔-有了的時候,看著門口站著的裴錦程,突然發現自己沒有靠山。

    媽咪距離太遠。

    “哇嗚!”一聲便像小*物一般,一翻身爬進身邊雲燁的懷裡,抱住他,委屈的哭了起來!

    小豌豆一邊哭,一邊拉著雲燁的手往允錚的方向扯,愈發的哭得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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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麼特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