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0章 叛（一）
就是吹了一口氣，結果——
蠟燭，滅了。
蛋糕，爆炸了。
東北王，死了。
堂堂的東北王，江湖的一代大梟，說沒就沒了？霍青和烏綰綰、喬聞天等人都傻了眼，完全被眼前的一幕給驚呆了。為什麼非要來參加東北王的六十壽誕？說白了，他們就是想看看東北王的功夫和霸氣。
他，到底達到了什麼樣的境界修為？
他，一巴掌就能把大江盟的十二生肖都給幹趴下吧？
他，要是跟朱心武、李師容單挑的話，誰能勝出？
有太多太多的疑問了，他們必須要眼睜睜地看著張莽來給他們解答。這要是聽別人說了，都是一種遺憾。誰想到，東北王就這麼被炸翻了，連吭都沒有吭一聲，這也太坑爹了吧？一時間，所有人都蒙了，整個現場都陷入了寂靜中，靜得可怕。
不過，這樣只是持續了有幾十秒鐘，現場又尖叫、噪亂了起來。
樓上喊打喊殺的，相當激烈。樓下，連個燈都沒有，這樣黑燈瞎火的，伸手不見五指，勢必會引起人的恐慌不可。
「快跑啊，等會兒大江盟的人就衝上來了。」
「連東北王都死了，再不走，連小命兒都得交待在這兒。」
「走，快走。」
也不知道是誰在人群中喊了一嗓子，就像是點燃了炸藥包的導火索似的，現場的這些人更是噪亂，一個個向著樓梯口的方向湧了過去。明知道一樓大廳中有喊殺聲，他們也顧不上那麼多了。因為，這兒是唯一一處有光亮的地方。
飛蛾撲火，那是自取滅亡，也還是一樣的趨之若鶩。
什麼也看不見，有不少人將手機的手電筒功能給打開了，霍青大喊道：「我是霍青，我在這兒，誰願意跟著我，就停在原地不要亂動。」
霍青？
這些大老闆們，還有貴婦人、千金大小姐們，自然是知道霍青的厲害。現在，出去是死，還不如在這兒跟著霍青了，興許是還有一線生機。這，就是他們最後的一根救命稻草，說什麼都得抓住了。
一時間，有不少人停在原地，都沒有動彈。
霍青還喊著：「誰在，趕緊去將燈給打開了。」
人，一旦陷入了黑暗中，才會顯得恐慌。要是亮燈了，彼此都能看到對方，心理能踏實不少。這畢竟是法治社會，就算大江盟的人再兇殘，他們也不敢太過於濫殺無辜吧？真要是那樣，勢必會惹來國家的打壓不可，管你什麼大江盟、滇南葉家、西疆的撒丹活佛……軍隊一路碾壓過去，都能給幹垮掉了。
啪！燈，終於亮了。
地面上散落著一塊塊的蛋糕、奶油，還有胸口被炸開了一個血洞的張莽。汩汩的血水往外流淌著，很明顯是已經活不成了，就算是大羅神仙過來也一樣的束手無策了。
周信的身上，也飛濺了不少的血跡，但他好像是知道蛋糕會爆炸似的，退後了不少。這樣子，倒是沒有對他造成太大的傷害。周圍，也沒有什麼人受重傷。很明顯，這顆炸彈就是針對張莽來的，不會造成大規模的殺傷，但是張莽就站在炸彈的身邊，才會首當其衝。
誰幹的？
蛋糕，是周信推出來的，周信還退得那麼遠，逃脫不掉關係。
趙老爺子急撲了過去，失聲道：「張爺，張爺……」
張莽蠕動著嘴唇，嘴角滿是血沫子，手指著周信，斷斷續續地道：「你……你……」
噗通！周信嚇得往後退了幾步，連桌子都給撞翻了，驚慌道：「張爺，我……我也不想這麼做，這都是朱雀……她脅迫我這麼幹的，我對不起你……」
這就等於承認，是他在蛋糕中放的炸彈。
日防夜防家賊難防，恐怕誰都想不到，最後暗害了東北王的人，竟然是他手底下的親信五虎將之一的周信。如果是遭遇了忽赤兒大汗、朱心武、李師容、葉缺等人，張莽都可以放手一搏，至少是不會這樣不明不白地斃命身亡。連烏綰綰都覺得，東北王死的太冤枉了。
張莽還想再說點兒什麼，手終於是無力地垂了下來。
趙老爺子和李老爺子，還有唐簡、項超然等人的臉色都變了，他們一起撲了上去。可是，張莽怒張著眼睛，就這樣撒手人寰了。這是死不瞑目啊？想想也是，讓自己最親近的人給出賣了，又有幾個人能甘心。
李老爺子怒道：「周信，你還是人嗎？竟然幹出暗害東北王的事情來。」
周信顫聲道：「李老爺子，我……我也是不得已啊，求求你們放過我。」
「放過你？我現在就要了你的小命兒。」
一步，一步，李老爺子向著周信走了過去。腳步踩在地面上，發出了噗噗的聲響，就像是催命的戰鼓似的，不斷地敲打著周信的內心。
每前進一步，周信就往後退一步。
嘭！周信又撞翻了一張桌子，惱羞成怒道：「老李頭，你別不知道好歹。現在，大江盟北上是大勢所趨，你這樣做，是自取滅亡。」
「你敢這樣跟我說話？」
「我……我有什麼不敢的？現在，你們所有人都給我放下武器，否則，我會讓你們死的很難看。」
「哈哈……好，我倒是要看看，你是怎麼讓我死的。」
李老爺子怒笑著，向著周信就撲了過去。
東北王張莽手底下的五虎將，趙仁、錢義、孫禮、李智、周信……霍青只是跟周信打過交道。在邊城、通河市，他和朱京虎、周信還一起並肩作戰過。等到了沈羊市，因為烏綰綰的關係，害得孫名揚愣是要跟周家的周永琪拒婚了，這讓周信很是惱火，還把孫名揚給揍了。
不過，霍青對周信的印象還算是挺不錯，這可真是畫龍畫虎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越是忠誠的人，很有可能就隱藏得更深。一旦爆發，堪比洪水猛獸，比敵人還更要可怕。真要是跟李老爺子幹起來，周信肯定不是對手。
那為什麼，周信還敢這樣囂張呢？
「這可都是你自找的。」
周信的眼神中閃過了一抹怨毒，暴喝道：「殺！」
隨著他的聲音，跟隨著張莽一起進來的三個老人中，一個老人突然間發出來了一道暗器，飛向了李老爺子的後背。李老爺子剛剛飛撲向了周信，人還在半空中，怎麼躲閃？幸好，在關鍵時刻，趙老爺子抓起來了一張桌子，甩手丟了出去。
嘭！那一道暗器，竟然穿透了桌子，還是一樣激射了過去。
就這麼稍微緩了一緩，李老爺子也顧不得什麼面子不面子了，愣是生生地往下墜，順勢再在地上翻滾。噗！那一道暗器，還是穿透了他的胳膊，釘在了地面上。
這，正是唐門秘製的透骨釘，極其可怕。
趙老爺子怒道：「唐無傷，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敢情，跟著張莽一起過來的三個老人，有兩個是唐門的唐無越、唐無傷。一個身材瘦高，戴著一副眼鏡，跟大學教授似的，他就是鷹爪王項釋如，也就是項超然的父親。
唐無傷陰笑道：「為什麼這樣做？很簡單，我們願意。」
唐簡也吃了一驚，失聲道：「二叔，你……你們怎麼能這麼做，投靠朱心武了？」
「什麼叫做投靠，這叫做棄暗投明。」
「這事兒，我爹和七公知道嗎？」
「這就是你爹唐無相和七公一起商議，定下來。我和唐無越，只不過是執行任務而已。」
「不可能，我……我怎麼一點兒都不知道？」
「你現在知道，也不晚嘛，哈哈……」
唐無傷放聲大笑，很是囂張，很是放肆：「李老爺子，怎麼樣，你現在還不肯投降嗎？要是沒有我們唐門秘製的解藥，做多一刻鐘，你就得毒發身亡。」
這麼大會兒的工夫，李老爺子的手臂已經腫的跟饅頭似的，黑中透紫，很明顯是中了劇毒。這老爺子也是夠硬氣的，愣是咬牙跳了起來，冷聲道：「我就算是丟掉了這條老命，也要為張爺報仇雪恨。」
他怒張著周信，眼神中滿是殺氣。
周信嚇得又倒退了兩步，叫道：「你……告訴你，老李頭，你要是再敢妄動勁氣，恐怕連一刻鐘都活不上了。」
「哈哈，生又何妨，死又何妨？」
李老爺子大笑著，一拳頭照著周信就狠狠地轟了過去。
周信不敢硬拼，連滾帶爬的，喊道：「爹，救我。」
嘭！周老爺子上來，一拳扛住了李老爺子的攻勢，歎聲道：「老李，事情到了這樣的地步，你又何必還要垂死掙扎呢？」
「道不同不相為謀！這麼多年了，我算是看錯你了。」
「你停手吧。」
周老爺子還念著舊情，可李老爺子就跟瘋了似的，一拳又一拳地狂轟濫炸，不給周老爺子任何喘息的機會。終於，兩個人又一次硬碰硬的時候，李老爺子張嘴噴出來了一口血，單膝跪在了地上，一隻手臂支撐著身子，另一隻手臂已經腫的不成樣子，就跟小孩兒的大腿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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