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旅生涯] 戰場合同工 作者：勿亦行 (連載中)

第3590章 應急對策

　　黑豹古雷也點頭道，「賈巴西位置特殊，很有可能會有不少士兵退下來。我們可以在這裏收羅這些潰軍，用於補充兵力。」

　　「補充兵力是不錯，可我們本身的補給也成問題，如果再多增加上千人，補給問題就更爲嚴峻了。」卡里安皺眉道。

　　「沒錯。這也是我爲什麼暫時不贊成撤離的原因。我們這裏缺乏補給，是因爲我們剛奪回賈巴西不久，尚未完全建立基於賈巴西的運輸補給體系。但索達爾鎮不一樣，那裏一開始就是作爲一個戰略重鎮，從備戰開始就在囤積物資。他們有足夠的補給，武器彈藥。

　　如果他們撤回來，我們也就有了足夠的補給。另外，等他們先撤了之後，將軍也就沒有道義上的負擔，你可以協助索達爾的友軍撤離，然後我們再撤。誰也說不出你的半點不是。最高統帥部也無法追究你的責任。」林銳解釋道。

　　「你的意思是等他們先撤？我們跟在他們後面撤？」卡里安皺眉道。

　　「沒錯。這樣除了我之前說的這一點，可以規避責任。另外也能最大程度上保存卡納維亞軍的實力。索達爾也有三四千人的兵力，如果我們先撤的話，敵軍極有可能把他們完全包圍在那裏。而我們如果不撤，就能牽制敵軍，給他們安全撤下來的機會。」林銳指著地圖道。

　　「這是不是有些太理想化了？」卡里安皺眉道。

　　「這不是理想化，基於戰略目的有組織的撤退，和潰敗是兩個概念。前者是最大程度保存實力，後者則是單純的逃命。一支好的部隊，不但需要會進攻，也得需要會撤退。」黑豹古雷緩緩地道。

　　「那什麼才是好的撤退？」卡里安皺眉道。

　　「在敵軍的壓迫和追擊之下，以最小傷亡或者代價完成撤離。避免敵軍在趁勢追擊過程中對己方造成過多傷害，這就是最好的撤退。」林銳回答道，「目前索達爾鎮遭受了伏擊，又陷於三面重圍之中，爲了避免進一步的失敗，他們唯一的辦法就是撤離。

　　但在撤離過程之中，他們勢必遭到敵軍追擊。敵軍有裝甲，駐守索達爾的卡納維亞軍卻只有靠兩條腿。而且一旦後撤，就等於放棄了原本處於防禦方的全部優勢。所以這肯定也是索達爾守軍在考慮的問題。但如果我們能夠阻截敵軍，掩護他們撤下來，情況就不同了。」

　　「但這樣不是把敵軍吸引到我們這邊了麼？」一個黑人軍官遲疑道。

　　「是的。但是賈巴西地形有利，我們和祕社組織都先後在這裏建立了多道防線，而且反坦克壕也在緊急修築之中。這使得我們有一定遲滯對方裝甲部隊突襲的能力。目前也只有我們能提供掩護，協助索達爾的守軍撤離。我們也可以從他們那裏接收多餘的補給物資。等他們撤離之後，我們將在艾瑪湖以西一帶，和他們重新組成防線。」林銳指著地圖道，「這才是最佳方案。」

　　「如果我們先撤呢？」一個軍官問道。

　　「如果我們先撤，索達爾的守軍將會被消滅。而我們也沒有機會重新收編從德魯曼來的潰軍。更沒有多餘的物資和補給，即便我們撤離到艾瑪湖以西一帶，也沒法組織起有效的防禦。

　　我們將以目前的六千多人，在沒有足夠的防禦工事，沒有足夠的補給之下，面對擁有一定機械化能力的奧魯米聯邦軍，而且他們的兵力將會超過我們將近半數。各位如果覺得即便這樣也沒有問題的話，那我無話可說。」林銳搖頭道。

　　卡里安將軍搖頭道，「這樣的結果，就等於是把整個卡納維亞中部地區全部暴露在敵人面前了。」

　　「確實是這樣。」黑豹古雷點頭道，「所以將軍我們現在必須聯繫索達爾的守軍，讓他們後撤，而我們爲他們作掩護，否則就會是這樣的局面。」

　　卡里安起身，對身邊的一個卡納維亞軍官道，「立刻聯繫索達爾指揮部，告訴他們這個情況，讓他們立刻撤離。」

　　「將軍，怎麼聯繫他們？德魯曼守軍潰敗之後，我們的電文密碼應該已經泄露。再用短波電臺聯繫他們，恐怕很難保密了。」那個軍官低聲道。

　　「啓動備用密碼。用莫拉族的語言聯繫。莫拉族語是一個小語種，但索達爾守軍指揮官是莫拉族人，他能懂這個。」卡里安低聲道。「告訴他們這是我的命令。」

　　「我們不把這個情況通報給最高統帥部麼？這樣擅自調動部隊，會不會……」那個軍官猶豫道。

　　卡里安將軍怒不可遏，一巴掌拍在桌上，「老子現在還是最高統帥部任命的總參謀長。我有權根據戰場上的實際情況部署防禦，調動所屬部隊。再加上威特金森將軍被俘，我是目前這裏的最高軍銜者，我對目前所有的部隊都有指揮權。」

　　「是的將軍，我這就去辦。」那個軍官連忙點頭。

　　當天中午索達爾守軍開始奉命後撤。他們並沒有直接後撤，而是從賈巴西的側翼完成後撤。將大批的物資補給留給了在賈巴西的卡里安將軍等人。祕社武裝不是沒有察覺到他們的撤離行動，但是在追擊過程之中，遭到了來自賈巴西的卡納維亞軍頑強阻擊。相關情報立刻被通知給紅男爵。

　　紅男爵微微一皺眉就明白了卡納維亞軍的意圖，「他們想利用賈巴西的特殊地下阻擊我們，掩護索達爾的守備部隊撤離。」

　　「男爵，我們要不要進行追擊……」白手套懷特問道。

　　「不，這樣的效果不大。因爲賈巴西地形特殊，處於丘陵地帶，加上之前的大量防禦工事，溝壑縱橫。我們的裝甲部隊很難突破，而且步兵攻擊的效果很差。我們現在發起追擊並不划算。告訴前線部隊，不要過分追擊，但是必須給他們壓力。另外派人在他們撤離之後，立刻佔領索達爾。在我方局勢佔優的情況下，不宜過於冒進，先穩紮穩打再說。」紅男爵沉吟道，「不管怎麼樣，我們還是控制了他們的邊境三大重鎮。」

第3591章 隱藏危機

　　在賈巴西附近的陣地上，黑豹古雷舉著望遠鏡觀察周的佈防情況。一個傭兵走到他身邊，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

　　「什麼？」黑豹古雷有些意外，「這些奧魯米聯邦軍居然會放棄追擊？」

　　「他們嘗試過，但是很快就又放棄了。我們也不知道到底是爲什麼。現在索爾達的部隊已經撤離過半了，他們好像還是沒有動靜。」傭兵緊張地回答道。

　　「不太對勁，這事情有古怪。」林銳低聲道。

　　黑豹古雷看著他道，「你有什麼想法？」

　　林銳搖頭道，「如果我是紅男爵，絕不會放棄這個機會。即便他們知道賈巴西並不好打，也會趁勢追擊一下，趕在索爾達守軍的屁股後面追打一陣。而不會任由他們撤下來，畢竟索爾達的守軍也有數千人之多。這些人撤下來了之後，很快又能組織起來抵抗。祕社怎麼肯放過這個的機會？

　　這還只是第一點，第二點，就算他們肯讓索爾達的守軍撤下來，難道還會允許他們帶著大量的物資輜重撤離？這有點不符合常理。除非……」

　　「除非什麼？」黑豹古雷微微一皺眉。

　　「除非他們另有所圖，而且能夠獲得更大的好處，才會看不上這點眼前利益。」林銳低聲道。

　　「可是目前縱觀全局，除了賈巴西和索爾達之外，他們也沒有其他更好的進攻選擇啊？」卡里安將軍覺得有些奇怪。

　　林銳突然轉向地圖，指著地圖上賈巴西區域問道，「在我們的後方是誰？」

　　「是政府軍的第六團和第四團，就是之前配合我們在艾瑪湖一帶作戰的那兩個團。」黑豹古雷回答道。

　　「我說的是側後方，另一個方向是誰負責？」林銳問道。

　　「那裏是柯林斯上校的地盤，一個地方軍閥，他大概有兩千不到的兵力。」卡里安將軍回答。

　　「柯林斯上校？這個人怎麼樣？」林銳問道。

　　卡里安將軍回答道，「這個人是個地方軍閥，有點勢力。目前掌握著一個地方武裝和政府軍的混編團，你爲什麼突然對這個人感興趣了。」

　　林銳沉默不語，用手裏的鉛筆在地圖上畫了一條弧線。「我在想如果奧魯米聯邦軍放棄追擊，直接繞過我們這個防禦突出部會怎麼樣？」

　　「繞過我們？你是說他們會進入貝里鎮？」卡里安將軍問道。

　　「沒錯，貝里鎮現在有兩千多從賈巴西敗落之後撤過去的奧魯米聯邦軍。如果這些祕社武裝跟他們合兵一處，他們的兵力將達到五千人以上。再順著貝里鎮往前，拿下這個柯林斯上校的防區，就能直接威脅我們的後路，徹底包圍我們。而這個時候，剛撤下去的原索達爾守軍部隊本身也立足未穩，不但給不了我們太多支援，甚至自己也有危險。」林銳看著地圖，在上面畫了另一條弧線。

　　「這不太可能吧？就算他們有一定的機械化能力，但是要完全繞過我們趕到貝里鎮，再從貝里鎮發起攻勢，繞到我們後方，也不會這麼快。如果真是這樣，不但索達爾的守軍已經全部撤離，我們也該撤得差不多了。」卡里安搖頭道。

　　「按正常的思路，他們確實來不及。但是事情恐怕沒那麼簡單，你所設想的是他們會在柯林斯上校負責的區域遭受阻擊。但如果我們退一步想，他們在柯林斯上校那裏沒有遇到阻擊呢？他們將順利通過，甚至將會在我們尚未撤離之前截斷我們的後路。」林銳低聲道。

　　「怎麼可能不遇到抵抗呢？難道你是說……」卡里安將軍臉色驟變，「除非柯林斯已經叛變倒戈！這樣的話，不但我們完了，連撤下去的索達爾守軍也會全部被殲滅。該死，我怎麼忘了這一點！

　　這個柯林斯之前是趨向於主和派的人，他對和奧魯米聯邦開戰的態度一直相當曖昧。如果他臨陣倒戈……媽的！這結果我都不敢想！」

　　「如果是這樣的話，紅男爵確實不會追擊，因爲他有更好的計劃。」黑豹古雷低聲道。

　　「不過，現在我也只是猜測。沒有任何的根據。」林銳低聲道，「得想辦法證明這一點才行。」

　　「怎麼證明？」卡里安將軍問道。

　　「衛星。半個小時之後，我們的衛星應該會經過這個區域上空，或許可以憑藉衛星發現敵軍的動向。如果奧魯米聯邦軍確實在向貝里鎮運動，那麼柯林斯叛變的可能性就很高。」林銳回答道。

　　「如果他真道叛變了，怎麼辦？」黑豹古雷問道。

　　「怎麼辦？老子槍斃了他！」卡里安將軍怒不可遏。

　　「冷靜點，將軍，否則你不但槍斃不了他，還很有可能被他槍斃了。」林銳低聲道，「我們得仔細分析，祕社武裝和奧魯米聯邦軍繞開我們和貝里鎮的敵軍匯合，需要一定的時間。而他們從貝里鎮進入柯林斯負責的區域，又需要一定時間。按照正常的邏輯推算，他們至少需要四到六個小時，賈巴西的地形對於進攻方而言，不適合夜戰。也就是說他們至少也要到下午才能完成包抄，從我們的後方發起進攻。」

　　「也就是我們還有四到六個小時可用。」黑豹古雷低聲道。「可你打算怎麼用？」

　　「當機立斷，殺死柯林斯，奪取部隊指揮權。」林銳低聲回答道。

　　「可是我們目前還沒有什麼證據。殺他容易，但恐怕殺了他也很難控制他的部隊。萬一他死了，引起部隊譁變怎麼辦？」卡里安將軍皺眉道。

　　「所以，我們需要一個能控制局面的人。你！」林銳看著卡里安將軍道。

　　「我？」卡里安將軍皺眉道。

　　「是的將軍，你不但是卡納維亞的副防長，而且還是這次的總參謀長。在政府軍中頗有聲望，你之前也曾經說過，柯林斯的部隊是地方武裝加上政府軍混編的一個團。只要你控制住了政府軍的那部分軍官，讓他們控住手下的人，那些地方武裝的人就鬧不起來。」林銳回答道。

第3592章 隱藏危機2

　　「倒是有幾個可以信任的人，可我也沒法直接聯繫那些軍官。」卡里安將軍皺眉道。

　　「你也不能聯繫他們，如果這個柯林斯決定要叛變的話，他一定會非常小心手下那些人的動向。萬一被他發現你跟某些軍官有聯繫，他一定會先下手爲強。」黑豹古雷搖頭道。

　　「那怎麼辦？」卡里安將軍皺眉道。

　　「將軍跟我一起去一趟，爲了避柯林斯免懷疑，我們只帶一個小隊，以你這位總參謀長視察各級陣地防禦爲名。」林銳低聲道。「組織一次會議，讓各級軍官都參加，如果他有問題，我們當場宣佈命令，槍斃他，然後由你指定一位可以信任的軍官代他主持軍務。」

　　「如果他確實有問題的話，我們一去就會被扣留，甚至被槍斃。」卡里安將軍搖頭道。

　　「他不會這麼急。因爲奧魯米聯邦的大部隊還沒有抵達貝里鎮，他心裏還沒有底。畢竟他只有不足兩千人，而周圍全是卡納維亞軍。奧魯米聯邦軍還沒到的情況下，他如果公然反叛，勢必會遭到圍剿。只有當奧魯米聯邦軍抵達之後，他才能有恃無恐。」黑豹古雷搖頭道，「我見過這個柯林斯，他是那種悶聲不響，小心翼翼的人。」

　　林銳的通訊耳機響了，他接通之後，拿出了戰術電腦，切換到衛星圖，「有結果了，衛星顯示，敵軍的幾個主要部隊，都有異常動態。有些在集結，有些已經開始向貝里鎮運動。我們之前的估計沒有錯，他們是在向著貝里鎮行軍。柯林斯有極大的叛變嫌疑。」

　　「這樣的話，距離敵軍抵達貝里鎮估計也只有幾個小時了，我們能成功麼？」卡里安問道。

　　「總要試試。」林銳低聲道，「我派一個小隊跟你一起去見柯林斯，設法阻止這支部隊叛亂。其他部隊也都可以陸續後撤，混在撤離的索爾達守軍一起，很難被發現。我們必須在控制柯林斯的部隊之後，立刻讓我們的人接管陣地並且立刻組織防禦。希望還能來得及。只是將軍需要冒一點險。」

　　「哼，我可不是那些坐在辦公室裏當將軍的。」卡里安冷笑道，「大半輩子都在打仗的人，我會在意冒險？」

　　「那我就去準備了。」林銳點點頭，「將軍也可以把這裏的事安排一下。」

　　準備妥當之後，林銳等人一起駕車離開小組的人開著幾輛車，而卡里安將軍跟林銳等人坐在一輛車上。

　　「你年紀不大，幹傭兵這一行多久了？」卡里安將軍看著林銳道。

　　「幾年而已。」林銳低聲道。

　　「幾年？我感覺你像是幹了一輩子傭兵。」卡里安將軍搖頭道，「別誤會，這其實算是恭維。雖然有時候，你很混蛋。」

　　「我也沒誤會。因爲我從來也不在意僱主對我個人的評價。我只要求僱主能滿意我們的行動。」林銳搖搖頭，「因爲有時候我確實很混蛋，但其實你也比我好不了多少，我們都是混蛋。只不過，我穿著迷彩服，靠出賣武力爲生。你坐在辦公室裏穿著考究的將軍服，拿著卡納維亞人民的血汗錢。」

　　卡里安將軍被他嗆得沒話說了，只能搖搖頭，看向車外。

　　「如果我是你就別往車外看，靠在座椅上。對對前方，儘量別在車玻璃上留下正臉。因爲那樣的話，你很有可能被狙擊手狙殺。這段時間你歸我們保護，最好也聽我們的安排。」香腸把卡里安將軍按了回去。

　　從賈巴西營地到柯林斯上校的駐地並不是很遠，大概只有四十分鐘的車程。得知卡里安將軍過來視察，柯林斯上校明顯吃了一驚，他毫無準備面對突然來到的卡里安將軍，只能硬著頭皮把他們請進了指揮部。

　　「將軍突然到訪，我也沒怎麼準備。不知道將軍這次來是想……」柯林斯上校笑著對卡里安將軍道。

　　卡里安將軍回答道，「這次我監督索爾達的守軍從前線撤退，所以路過你這裏，順便過來看看情況。」

　　柯林斯上校一驚，「從索爾達撤軍？那裏的防線失守了。」

　　「那倒是沒有，這次是戰略性後撤，索爾達的部隊並沒有遭受什麼損失，是安全撤離的。」卡里安將軍回答。

　　「原來是這樣，那麼撤回來之後，他們去哪裏？」柯林斯上校連忙問道。

　　「撤下來之後，就在你們和第六團之間的位置駐防，重新構築第二防線，第一防線現在看來是守不住了，我們的人也在後撤了。」卡里安回答道。「不過這樣也好，這樣一來，在第二道防線上我們也至少有上萬之衆的兵力了，再加上後方的運輸補給會比較方便。我們能夠集中兵力跟敵人打幾場硬仗了。」

　　柯林斯上校眼中閃過一絲淡淡的失望，隨即立刻恭敬地道，「將軍考慮的是。」

　　「我剛才粗略地看了一下，你這裏的防禦工作搞得很不錯。不過還是有些具體的不足，我想跟你們的人說說。去召集各級軍官，我時間有限，只能給你開個短會議，說說目前存在的問題。」卡里安將軍揮手道。

　　「開會，現在？」柯林斯上校愣了一下。

　　「當然。我時間不多，你通知一下，把各級軍官都叫過來。我稍微訓一下話，就得離開了。」卡里安將軍道。

　　「如果將軍急著走，那不開會也行。」柯林斯上校笑著低聲道。

　　「那怎麼行，你們也這麼辛苦，我來了一場，總得代表指揮部來看看弟兄們，表示一下慰問。」卡里安將軍笑著道，「去安排吧。」

　　柯林斯上校看了看林銳等人，「那這幾位是？」

　　「黑島公司的顧問團成員。」卡里安將軍道，「這幾位都是防禦作戰專家，陪著我一起視察陣地的。他們也參加會議。」

　　「哦。」柯林斯上校連連點頭，「我這就去安排。」

　　他轉身走了出去，另一個軍官見柯林斯上校出來，連忙迎上去在他耳邊低語了幾句。柯林斯上校轉頭看看身後，向那個軍官示意，到沒人的地方再談。

第3593章 阻止兵變

　　等到了沒人的地方，柯林斯上校低聲問那個軍官，「情況怎麼樣？」

　　「他們沒有帶多少人。卡里安似乎只是帶了一小隊僱傭兵。應該是沒有發現我們的意圖，否則不會只帶這麼點人來。上校，這是一個機會，如果我們能活捉或者是弄死卡里安的話……」那個軍官的眼光中閃過一絲兇狠。

　　「別輕舉妄動，卡里安來這裏之前去過其他部隊，他是下來視察的，所以他的動向是很明確的。萬一我們現在動手，所有人都會知道他在我們這邊出事。我問的是，貝里鎮那裏的情況怎麼樣？奧魯米聯邦的人，到底是怎麼安排的？」柯林斯上校壓低聲音道。

　　「他們的大隊人馬還沒趕到貝里鎮，據他們的估計，至少要到下午的時候才能到。」那個軍官回答道。

　　「也就是說，他們到這裏的時候會更晚。」柯林斯上校來回踱步道，「我們這邊兵力不足，如果貝里鎮的奧魯米聯邦軍不過來的話，我們就千萬不能動手。這件事千萬得注意保密，否則，周邊幾個部隊隨時有可能包圍我們。而且手下的弟兄們如果知道了真相，也未必會跟我們走。

　　他們之中有不少都是政府軍的軍官，萬一這件事情暴露了，這些人很有可能引起內訌。到時候，我們的處境就會更艱難。」

　　「上校，難道你打算放棄這次機會？卡里安將軍可是軍方的大佬之一，幹掉他或者活捉他，奧魯米聯邦軍肯定會對上校你另眼相看的。」那個軍官有些著急。

　　柯林斯上校卻搖搖頭，「卡里安將軍固然重要，但奧魯米聯邦軍要的可不是他，而是整個卡納維亞。我們現在如果貿然動手的話，很容易暴露我們真正的計劃，到時候如果卡納維亞政府軍有了防備，情況就會很糟。別忘了卡里安將軍的人就在賈巴西，而我們的旁邊是政府軍的第四團和第6團。

　　而且還不光是這些，我聽說索達爾的守軍也撤了回來。這樣看來，我們周邊，就全是卡納維亞軍的部隊。如果他們知道我們對卡里安動手，我們肯定會處於重重圍困之中。到時候，你覺得奧魯米聯邦的人，會來救我們嗎？」

　　「應該會吧，畢竟他們這麼看重上校你。」那個軍官低聲道。

　　「你想都不要想！在他們眼裏，我們只是處在了一個很好的位置上，對他們有利用價值。如果我們自身難保的話，根本就不能指望他們。」科林斯上校搖搖頭，冷笑著道，「他們需要我們幫他們打開，通往賈巴西后方的道路。如果我們自己都陷入重重圍困，你覺得他們還需要我們嗎？如果我們沒有了利用價值，在他們的眼裏我們連屁都不是。」

　　「那上校你的意思是？就這樣算了？」那個軍官低聲道。

　　「暫時不能動他，要動也不能在我們的防區動，避免我們成爲衆矢之的。然後靜等奧魯米聯邦軍到來，只要等他們一來，我們就什麼都不怕了。」科林斯上校回答道，「去召集各級軍官，卡里安將軍要見他們。我估計，也沒有什麼大事，應該只是訓訓話，鼓舞一下士氣之類的。現在就讓這個老傢伙擺擺將軍派頭，等到奧魯米聯邦軍的人到了，我們想怎麼整他就怎麼整他。」

　　「明白了，我這就去。」那個軍官點點頭。

　　很快各級軍官都被召集了起來，參加會議。柯林斯雖然只是一個上校軍銜，但因爲他是地方武裝頭目，手下的人其實也並不少，一共來了30多個軍官。

　　卡里安將軍笑著讓大家坐下，「我是代表最高統帥部，過來看望大家的。主要是表達一下，對諸位這些身處前線的軍官們致以慰問。這段時間以來你們都辛苦了，尤其是柯林斯上校。我跟柯林斯上校也是老熟人了，我們認識大概有七八年了吧？」

　　「是的，將軍。」柯林斯上校在旁邊謙遜的點頭。

　　「柯林斯上校長駐地方，不辭辛苦。這次爲了抵抗外敵入侵，更是主動請命，駐守在這裏。這樣的愛國精神，真是令人感動啊。」卡里安將軍感慨道。

　　「將軍過譽了。」柯林斯上校笑著道，「外敵入侵，我雖然只是地方武裝，但也是接受政府任命的地方部隊，更是土生土長的卡納維亞人。國家危難之際，自然應該挺身而出。在這種時候，更是不應該有地方武裝和政府部隊之分別，大家都是卡納維亞人，抵禦外辱，是我們每一個人的責任。」

　　「說的好啊。」卡利安將軍鼓掌道，「當時，在分派任命的時候，有些地方部隊首領多少還有些牴觸情緒。但柯林斯上校，態度就很堅決。我記得他是最先站出來，表示願意接受政府軍統一領導的地方武裝首領之一。也是他當衆宣誓，願意接受政府軍的一切指揮調遣，當時的場景還宛如昨天一樣。」

　　「這都是我應該做的。不管怎麼說我也是一個卡納維亞軍人。服從命令是軍人的天職。」柯林斯上校點頭道。

　　「這話說的好。」卡里安將軍笑了笑，「現在我就宣佈，來自最高統帥部的命令。」

　　卡里安將軍提到了命令兩個字，下面的這些軍官包括柯林斯上校在內，全都起立，立正。

　　「經查第09團上校柯林斯勾結奧盧米聯邦軍，出賣軍事機密，陰謀叛亂。卡納維亞共和國最高統帥部命令，立即逮捕柯林斯上校以及相關涉事人員，移交軍事法庭審理。」卡里安將軍慢慢地道。

　　「什麼？」柯林斯上校察覺不妙，想伸手去摸槍，卻發現自己的槍套已經空了。謝爾蓋在他身邊用柯林斯將軍自己的手槍對著他，林銳帶著黑島公司的傭兵，舉槍包圍了這些軍官們。

　　「將軍，你這是什麼意思？」柯林斯上校大聲道。「這是誣陷，這全都是誣陷！」

　　「安靜！」卡里安將軍低聲道，「我也不想相信，但這件事已經被查實。你們剛才在外面意圖發動兵變的對話，我們的人已經全部錄像下來了。其實你們剛才小心的一點的話，就會發現剛才你們談話的時候，隱藏在邊上的小型攝像頭。」

第3594章 恩威並施

　　「什麼攝像頭，在我的營地裏根本沒有這種東西！」柯林斯上校大聲道。

　　「營地裏是沒有，但是我們頭盔上有。」謝爾蓋冷笑道，「這東西是用來錄製戰場影像的，美國佬的裝備，可以同期錄製影像和音頻資料。拆卸下來也沒多大，就放在你們剛才交談的地點，而且拍攝的角度還不錯。」

　　柯林斯上校臉色一變，大聲吼道，「你們誰敢動我。這是我的部隊，這是我的地盤！你們誰敢動我，就別想活著出去。奧魯米聯邦的部隊很快就會來了，你們最好還是放了我。」

　　林銳上去就是一個耳光，「這算是你當衆承認了麼?」

　　「承認了又怎麼樣？你們根本擋不住奧魯米聯邦軍，與其綁在你們一起，不如另謀出路。我就不相信，你們都會死心塌地給卡納維亞賣命。你們想活命的，都聽我的。殺了這個卡里安，我們一起投靠奧魯米聯邦軍！」柯林斯上校也豁出去了，對其他的軍官們大聲喝道。

　　其中一個軍官剛想動手去摸槍，卻被一旁的瘋馬眼疾手快，上去就是一刀，紮在了胸口。瘋馬的手連停都不停，馬上又把戰鬥匕首拔出來，一刀割斷了他的喉嚨。那個黑人軍官倒在地上不斷地抽搐。

　　「我看誰還敢動一下試試，全都給我坐下。」林銳冷冷地道。這些僱傭兵老到的殺人手法，殺人簡直就像殺一隻雞一樣。整個會場立刻鴉雀無聲了，那些軍官全都默不作聲地坐了下來。

　　卡里安將軍慢慢地道，「我剛才宣佈的命令大家都聽清楚了。但這是最高統帥部的命令，我個人卻另有看法。我知道大家都是卡納維亞人。而我們卡納維亞人，並不是所有人都像這個柯林斯，利慾薰心，爲了一己之私，出賣國家利益。

　　我也知道這個命令一宣佈，很多人都會緊張，因爲有不少人或多或少都會牽連進去。但我知道，你們之中很多人其實都是被迫的。或者被人所迫，或者被形勢所迫。所以，我想給你們這些人一個機會。這就是我召集你們的原因。

　　現在你們都給我聽好了，不管你們之前做過什麼，有沒有涉入這起叛變陰謀，從現在開始起，我都既往不咎。我召集你們開會，就是想說明這一點。我知道你們心有疑慮，認爲我只是在暫時穩定人心，很有可能在日後找你們算賬。所以爲了打消你們的這種疑慮，也爲了我們今後能夠毫無芥蒂地繼續合作。

　　我會當場槍斃柯林斯，這樣不管你們之前做過什麼，以後都是死無對證。我會彙報最高統帥部，柯林斯拒捕被當場擊斃，他的同黨也被亂槍打死。這是我，卡里安給你們的最大誠意，你們知道，該怎麼報答我。」

　　「你們，你們……別殺我，別……」柯林斯的話還沒說完，卡里安親自走過去拔出了自己的手槍，對準了柯林斯連開數槍。

　　「砰砰砰！」槍聲讓每一個軍官都心頭震撼。但是看著倒在血泊之中的柯林斯上校，很多人的心裏卻暗自鬆了一口氣。

　　林銳開始有些對這個卡里安將軍有些另眼相看，覺得他雖然打仗一般，但是在處理這些問題上，卻顯得相當高明。

　　這些軍官之中有很多人確實也涉入了這次陰謀。要發動兵變叛亂，柯林斯一個人是很難完成的，很多下級軍官其實也已經被他收買。但這個時候如果要全部肅清，肯定會搞得人心惶惶，所有人都難以再安心作戰，再說很多基層軍官就這樣被牽連的話，他們手下的士兵將無人管理。這對當前的戰事是非常不利的。

　　更何況，這些人擔心自己安危，很有可能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反了。畢竟他們原本也不是什麼政府軍，不過是些地方軍閥部隊。

　　卡里安這一手，就是要讓其他人放心。他要讓柯林斯全部背鍋，並且殺了他，直接來個死無對證，表示日後也不再追究此事。這一手，是殺雞儆猴的威懾，同時又是施以寬大的手段。卡里安能在軍閥勢力林立的卡納維亞混到國防部副部長的高位，也確實不是一點手段沒有。

　　對那些曾經參與過兵變計劃的軍官來說，柯林斯一死羣龍無首，兵變已經是不可能了。而卡里安還給了一條生路，沒有趕盡殺絕，這些下級軍官自然對他有份感激。

　　卡里安將軍點頭道，「好了，叛徒已經被槍斃。古力特中尉。」

　　「是！」一個黑人軍官立正道。

　　「我命令由你，暫代第09團軍事長官，代行所有指揮權限。散會之後立刻做好防禦準備，敵軍攻勢將在傍晚展開。半小時之後，我們在索達爾的駐軍將會陸續抵達，接管大部分陣地防禦。兩小時後，賈巴西的部隊也會陸續撤離到此。在敵軍認爲柯林斯已經叛變的基礎上，我們要打一場讓敵人措手不及的伏擊戰。」卡里安一拍桌子道。

　　散會之後，那些軍官各自回去組織防禦，態度比平常更加積極。這個卡里安將軍手段毒辣，他們算是見識到了。這種時候沒人敢偷懶，萬一被指爲柯林斯的同夥，可就真正糟了，所以各個軍官都在積極表現。

　　卡里安從會議室出來，用手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媽的，剛才真是危險。我還真擔心，這麼多人，要是鎮不住場面，可真是會當場火併的。」

　　「將軍謙虛了，剛才將軍的手段可謂是恩威並施，讓人不服不行。這場危機總算是順利解決。接下來的，就是部署防禦。迎接即將來到的奧魯米聯邦軍了。」林銳點點頭道，「不過，其他部隊真的能這麼快到麼？」

　　「半個小時肯定到不了。就算是索達爾的部隊撤過來，也得一個多小時。我剛才，那也只是虛張聲勢，必須讓他們知道，我們的人很快就來。避免他們之中有些異己分子產生有機可乘的想法。」卡里安將軍低聲道，「這種非常時期，不得不防著點。雖然我爲了打消他們的疑慮，當場槍斃了柯林斯，但並不一定完全保險。」

　　林銳點了點頭，「確實是這樣。」

第3595章 爭執不下

　　林銳轉過頭看了看外面正在緊張備戰的卡納維亞士兵們，低聲道，「即便黑豹古雷帶人撤到這裏，恐怕也很難頂住敵軍的攻勢。這裏原本就是一個小地方，連個像樣的工事都沒有。打防禦戰，沒有防禦工事，就等於沒有了防守一方的大部分優勢。」

　　「我已經決定了，先把從索達爾撤下來的人安排在這裏，讓黑豹古雷暫時不撤，繼續守住賈巴西。這樣一來敵人就不敢全力進攻這裏，我們就有足夠的時間穩住局勢。」卡里安將軍回答道。

　　「這不行，黑豹古雷不撤回來，他們就得繼續留在賈巴西。而那裏隨時有可能被圍困，他們會全軍覆沒的。」林銳搖頭道，「實際上你這是在逼著敵人改變策略，先消滅賈巴西的部隊。」

　　「沒錯，但這能給我們爭取到重組防禦的時間。」卡里安將軍道。「有的時候，是必須有所犧牲的。」

　　林銳勃然大怒，「屁話！你這是把他們生路給堵死了，讓他們去送死！」

　　「那裏更多的是我的部隊。你以爲我想這樣麼？」卡里安將軍大吼道。「他們如果繼續留守賈巴西，就能讓敵軍顧忌後方壓力，而不敢全力進攻我們這裏。但他們如果撤回來，敵軍將會毫無顧忌地把更多兵力壓上來。」

　　「你想把他們留下來牽制敵軍，這沒有問題，關鍵是他們能牽制多久？他們能不能起到你希望的作用。你這樣做，只會迫使敵軍改變策略。他們會把更多的兵力，抽調到賈巴西的兩個側翼，加上正面的進攻。黑豹古雷最多只能撐個幾天，這幾天時間對於你們這裏重組防禦遠遠不夠。

　　再退一步說，就算他們堅持的時間夠長，但如果他們損失掉了，接下來的仗還怎麼打？原本卡納維亞軍制定的防禦方案，是以三個重鎮爲中心部署三個主要作戰兵團。現在，你的人已經撤到了賈巴西，德魯曼鎮的守軍已經被全殲，索達爾鎮的守軍在後撤。如果，黑豹古雷等防守賈巴西的人再被消滅。

　　就等於是，三個主要作戰兵團，只剩下了索達爾德撤下來的這一個，而且他們還是從戰場倉皇撤退下來的。剩下來的，都是些沒有什麼作戰經驗的新兵，和剛剛補充擴建的部隊。靠著這些剛剛扔掉農具拿上武器，連槍都舉不穩的農民，你還想打贏接下來的仗？」林銳搖頭道。

　　「沒有人生來會打仗，他們可以在戰爭中學習。」卡里安將軍搖頭道。

　　「還沒等他們學會，卡納維亞就完了。」林銳搖頭道，「你也帶過兵，知道怎麼帶兵最快，就是用經歷過戰鬥的老兵來帶新兵。等你們政府軍這些有經驗的老兵傷亡殆盡的時候，剩下這些新兵，就算他們上戰場的時候還滿腔熱血，也會在聽到槍響看到有人陣亡之後，直接就尿個一褲子。」

　　「我明白他們的作用，但現在不能撤回來。」卡里安搖頭道。「不光我的人不能撤回來，黑豹古雷和你們的人也不能撤。別忘了，你們是僱傭兵，我們是付錢請你們來打仗的。收了錢就得賣命，你們得服從命令。」

　　「去你媽的！我告訴你一件事，我們是僱傭兵不假。但我們賣的其實不是自己的命，我們只是出賣自己的作戰技能而已。貴國政府僱傭我們，是需要我們去打勝仗，而不是讓我們去死的。」林銳搖頭道，「你不把他們撤回來，我就通知黑豹古雷的人先撤。讓你那些手下在那裏賣命好了。」

　　「你敢違抗命令！」卡里安厲聲道。

　　「將軍，你別弄錯了。你不是我的將軍。我們也不屬於卡納維亞軍的作戰序列，我們甚至不是卡納維亞人，我們只是一些來自外國的武裝平民。」林銳嘲諷道，「再說，我們是受僱於你們政府，但不是受僱於你。去你的狗屁命令吧。」

　　「瑞克先生！」卡里安忍無可忍地道，「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實際上有辦法！只是你沒有去想。」林銳看著卡里安道，「聽說過四渡赤水麼？」

　　「什麼？」卡里安愕然道。

　　「在中國上個世紀的長征時期，紅軍三個月的時間六次穿越三條河流，轉戰三個省，巧妙地穿插於敵軍重兵集團圍剿之間，不斷創造戰機，在運動中大量殲滅敵人，牢牢地掌握戰場的主動權，取得了長征史上以少勝多，變被動爲主動的戰例。」林銳低聲道，「兵力不足，裝備差，但高機動性和合理的戰術可以彌補一些差距。但硬拼硬打損失的人員戰力，在短時間內卻是無法恢復的。」

　　「我知道長征的故事。但我想知道你有什麼實際的對策。」卡里安搖頭道。

　　「很簡單，讓賈巴西的部隊動起來，別再固守賈巴西。」林銳回答道。

　　「說來說去，你還是要把他們撤回來！我需要他們牽制敵軍，你懂不懂？我需要他們能夠有效牽制敵軍，給我方組織第二防線爭取時間。」卡里安忍不住道。

　　林銳一拍桌子，「要牽制敵軍很簡單。爲什麼要選最蠢的固守這一條路？！我讓他們動起來不是被動防禦賈巴西一點，而是要他們運動起來，反守爲攻！」

　　「反守爲攻？」卡里安搖頭道，「我只要求他們能固守就不錯了，難道還能進攻？」

　　「當然可以。」林銳指著地圖道，「賈巴西在這裏，這片丘陵地帶的側翼是貝里鎮，目前敵軍已經繞過我們的正面防線向貝里鎮集結。他們的目的是從貝里鎮切入，匯合叛變的柯林斯，完成對賈巴西的包抄。也就是說這裏匯聚的是敵軍大部分主力部隊。按照你現在的部署，就是用黑豹古雷他們去分散他們兵力，使他們無法全部投入對不對？」

　　「當然。這就是我的想法。」卡里安將軍點頭道。

　　「但這樣會迫使敵軍改變策略。我瞭解他們的指揮官，他們絕不希望自己陷入這種兩面作戰的境地，無論他們是否佔據優勢。與其背後釘著一顆釘子，如芒刺在背，不如先把這顆釘子拔掉。再專心對方你們。所以這會把黑豹古雷和你在賈巴西的那些部隊全部給害死的。」林銳解釋道。

第3596章 鐵棍理論

　　「可除此之外，你又什麼其他的辦法牽制敵軍？」卡里安皺眉道。

　　林銳想了想，「好吧，在說明這個問題之前，我先來舉個例子便於你理解。現在你有一支滿裝子彈的AK47步槍，對面有兩個對手，一個是我，一個是你的副官。我們的手裏只有一根鐵棍。你和我們，誰的實力比較強？」

　　「你是說我拿著半自動步槍，你們只有一根鐵棍？這還用說麼，當然是我的實力強。」卡里安將軍皺眉道。

　　「好，你實力很強，而且你一心想幹掉你這位副官。但我站在你身邊，隨時可以給你一棍子。你會怎麼辦，是不是先要除掉我，然後再開槍幹掉他？」林銳比劃著道。

　　「當然。我會先除掉對我有威脅的。射殺你之後，他也衝不到我面前，等不到他掄起鐵棍，我就可以從容把他打死。」卡里安點頭道。

　　林銳點點頭，「沒錯，這就是一個比方。你就代表了佔有實力優勢的奧盧米聯邦軍，你的副官就是我們這裏的局勢，而我的位置就是黑豹古雷所處的位置。你有實力優勢，但我們其實有另一個不容易察覺的優勢，那就是空間優勢。」

　　「空間優勢？」卡里安沉吟道。

　　「沒錯，我和他處在兩個不同的位置，拉開了空間。如果我站在原地，你可以先對付我，再對付他，但我如果跑開了，甚至跑到你的背後了。你會怎麼辦？你勢必要追上我，轉過身對著我射擊。但這個時候，你的後背就暴露給了你的副官，他往前幾步，手裏的鐵棍隨時能在你後腦勺上來一下。

　　你會願意這樣嗎？不願意！因爲道理很簡單。就算你手裏拿著半自動步槍，也會被一鐵棍打死的。

　　以攻代守就是這個原則，首先是拉開空間，攻擊敵軍不得不防禦的地方，導致他們不得不放棄進攻。懂我的意思嗎？黑豹古雷他們，不應該被動地消極地待在賈巴西防禦。而應該動起來，攻擊敵人不得不防的位置，這樣才能牽制甚至是調動敵人，讓敵人跟著我們的意圖走。」

　　卡里安沉默了一會兒，終於坐下了，「好吧，說說你的計劃。」

　　「這裏。」林銳轉身在地圖上畫了一條線。

　　「德魯曼，你在開玩笑麼？」卡里安吃驚道。

　　「我沒空開玩笑。我需要你把賈巴西所有部隊的指揮權給我，我會帶著他們突襲德魯曼鎮。」林銳冷靜地道。「這會迫使他們放棄目前的攻勢，回防德魯曼。」

　　「理由？」卡里安皺眉道，「他們爲什麼要這麼做？」

　　「因爲德魯曼是他們的機械部隊大本營，他們唯一的一個裝甲營就是之前突襲德魯曼的那個，目前正在那裏休整。他們在等待奧魯米聯邦軍的大部隊拿下賈巴西之後，好中路推進，然後長驅直入。我們趁勢出擊拿下這個裝甲營，就等於是敲掉了對方最鋒利的牙齒。這就是攻擊奧魯米聯邦軍不得不防的位置。」林銳指著地圖道。

　　「你開什麼玩笑？用步兵對付裝甲？他們可是在兩個小時之內就擊潰了我們在德魯曼的精心防禦。你想靠著幾千步兵拿下那裏？」卡里安搖頭道，「是你瘋了，還是我聽錯了？」

　　「將軍，我沒有瘋，你也沒有聽錯。難道你忘了我剛才舉的例子了麼？即便你手裏有半自動武器，也扛不住自己頭上挨一鐵棍。」林銳笑了笑，「他們的裝甲營是厲害，在這種平坦區域發起衝鋒，幾乎不是步兵所能抵禦的。

　　但如果我們是偷襲呢？所有裝甲戰車都還在車庫停著，一發火箭筒就能幹掉一輛。駕駛員倉惶奔向戰車，卻遭到我方步兵毫無遮攔的射殺。就相當於一個人明明手裏拿著自動武器，卻被一個拿著鐵棍的人一棍子打暈，甚至是打死。」林銳逼近卡里安將軍道，「我只需要一點時間，讓你們的人在這裏拖住奧魯米聯邦軍幾個小時。等到天黑的時候，我們就能趁夜發起奇襲。

　　裝甲營被摧毀，同時又丟失了德魯曼鎮，我不相信奧魯米聯邦軍還敢繼續攻擊這裏。如果他們敢這麼做，我們就抄他後路。把他們堵在貝里鎮和這裏之間的區域。到時候陷入被動的可不是我們。」

　　「這……」卡里安將軍雙眉緊蹙。

　　「將軍保守估計，這裏的兩千多人，再加上從索達爾扯下來的守軍，將近六千兵力，能阻擋敵軍幾天？」林銳問道。

　　「三四天吧。」卡里安皺眉道，「如果情況好的話，會更長一點。」

　　「所以你們在這裏防禦他們幾個小時是沒有問題的。」林銳低聲道。「而一旦我們發起襲擊，奧魯米聯邦軍的部隊勢必要回援德魯曼鎮。這同樣可以起到牽制作用，而且用不著讓我們的人去死磕敵軍主力，以大量傷亡來換取時間。如果操作得當，我們甚至可能摧毀敵軍最精銳也最具有作戰優勢的部隊。」

　　「不過這也太冒險了，萬一不成功呢？」卡里安將軍來回踱步。

　　「萬一不成功我們就撤回來，但也不回賈巴西，而是改成重新攻打索達爾。那裏的敵軍立足未穩，加上大部分部隊已經被抽調往貝里鎮，配合其他部隊發起攻勢。所以，在局部我們依然擁有極大的優勢。而這一連串的襲擊會讓奧魯米聯邦軍意識到後防不穩，他會取消這次進攻，力圖把局勢穩下來再說。就像是你背後如果始終站著一個敵人，哪怕他手裏只是拿了一根鐵棍，你也不會安心衝鋒。」林銳解釋道。

　　「將軍，我覺得瑞克先生的建議不是沒有道理。無論是德魯曼還是索達爾，敵軍都只是剛剛佔領那裏。這個時候他們大舉進攻，不顧這兩個軍事重鎮的可能性不是很大。因爲他們也明白，一旦我們重新奪回這兩個軍事重鎮，有可能再次把局勢拖入僵持階段。這是他們所不願意看到的。」卡里安將軍身邊的副官也點頭表示贊同。

　　「關於這件事我再想想。」卡里安低聲道。

　　「沒有時間了，如果將軍你遲遲不下命令，我會讓黑豹古雷的人先撤出，以避免他們苦戰而死，成爲毫無意義的犧牲品。」林銳逼視著卡里安。

第3597章 臨時接管

　　卡里安看著林銳，猶豫不定，他不確定林銳的計劃是否可行。但如果照林銳所說的話，賈巴西那裏的部隊生存下來的機會，確實比死守賈巴西要大得多。人都有私心，卡里安這樣的軍閥更不可能例外，目前駐守賈巴西的部隊大部分都是卡里安的子弟兵。能保全他們的話，當然是最好的選擇。

　　想到了這裏，卡里安還是點頭道，「可以，我會告訴我的人，把指揮權移交給黑豹古雷和你們黑島公司。但你一定要記住，無論你們用什麼方法，都必須牽制住敵軍。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林銳點點頭，轉身離去。卡里安的副官低聲在卡里安身邊道，「將軍，你真的放心讓他們指揮部隊麼？」

　　「現在，也沒有什麼其他的辦法了。」卡里安低聲道，「只要他們能牽制住敵軍，又能最大程度保證自身安全，我還是想試一試。」

　　「將軍，實在不行，我們直接把部隊撤回來，不是更安全麼？那些可都是將軍的人，就這樣犧牲似乎……」副官小心翼翼地道。

　　「閉嘴。」卡里安低聲道，「我知道你的想法，但是現在確實不是考慮我個人得失的時候。我們要考慮的不是我的部隊損失多少，而是整個卡納維亞是否存在。一旦奧魯米聯邦突破防線，我們什麼都完了。部隊損失了可以再補充，但是地盤沒了，就什麼都沒了。通知我們在賈巴西的所有部隊，把指揮權交給黑豹古雷，不得違抗。」

　　「是的將軍。」副官立刻點頭道。

　　林銳走到了營地外，吹了一聲口哨召集小隊成員。

　　「怎麼了老大？」瘋馬和其他幾個傭兵放下手裏的武器走了過來。

　　「我們得回賈巴西，立刻就走。」林銳悶聲道。

　　「怎麼了，我們不留下阻擊奧魯米聯邦軍？」謝爾蓋也有些奇怪。

　　「那是卡里安的事。我們得回到賈巴西，準備接下來的行動。」林銳大步走向車上。

　　葉蓮娜也跟上去，「接下來是什麼行動？」

　　「回到賈巴西，帶著卡里安的人突襲德魯曼鎮。」林銳回答道。

　　「突襲德魯曼？這就有點意思了，敵人大軍壓境，我們卻去德魯曼？」謝爾蓋有些奇怪道。

　　林銳實在沒有心思跟他解釋，搖搖頭道，「閉嘴俄國佬。刀疤臉，你幫我聯繫黑豹古雷。卡里安應該會把部隊的臨時指揮權交給他。我要他動員部隊，做好所有出擊準備。對，讓他現在就作好準備，越充分越好。」

　　上車之後，刀疤臉用通訊器聯繫了黑豹古雷，把林銳的話向他複述了一遍。黑豹古雷那裏確實也接到了通知，卡里安將軍已經命令他手下的兩個團，完全服從黑豹古雷的指揮調遣。

　　等林銳等人趕到賈巴西的時候，那裏的部隊已經在做作戰的前期準備了，只是尚未對部隊下達明確的作戰目標。大部分卡納維亞軍官和傭兵們還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準備。林銳讓黑豹古雷立刻集合所有軍官，召開緊急會議，把之前的作戰意圖傳達給卡納維亞軍的各級軍官。

　　「我們要放棄賈巴西，突襲德魯曼鎮？」這些軍官們一陣譁然。

　　「抱歉先生，我想說，我們如果放棄賈巴西，索達爾的敵軍會趁機而入的。」一個軍官搖頭道。

　　林銳點點頭，「肯定會，但這樣實際上這樣對我們是有好處的。大家都知道目前敵軍集結了大量兵力沿貝里鎮而上，目的在於對賈巴西完成包抄。但他們必須先突破卡里安將軍等人的防線。如果他們放棄這一點，選擇直接由索達爾調部隊過來的話，索達爾目前本就空虛的防禦力量會變得更加不堪。

　　我們完全可以反戈一擊，把索達爾也拿下。當然再此之前，我們的主要精力還是在德魯曼，我們要全殲那裏的敵裝甲營，和他們部署在德魯曼的大部分油料補給。」

　　「可那裏不但有一個完整的裝甲營，二十多輛戰車，還有他們一個團的步兵主力。」一個軍官低聲道。

　　「我知道這不容易，但我們只有這一個辦法，或許能爲大家爭取到生存的機會。否則大家就得死守賈巴西，到時候我們會面臨來自三個方向的敵人，深陷重圍。我這個辦法雖然冒險，但如果按照計劃的步驟去實施，成功的可能性是非常大的。」林銳低聲道。

　　黑豹古雷看著這些軍官們道，「在這個計劃之中，我們不但要保全自己，還得牽制住一部分敵軍兵力，給卡里安將軍他們創造戰機。所以我希望各位跟我們全力配合。」

　　那些軍官沉默了。

　　林銳看著他們道，「原本按照卡里安將軍的意思，諸位必須死守賈巴西。這其中的意思，就不用我多說了。死守賈巴西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大家心裏也都清楚。所以我說服了將軍，爭取到這一次機會。進攻才是最好的防守。因爲我相信，突襲德魯曼計劃雖然大膽，但並非不可實施。而死守賈巴西，即便是傷亡慘重，也無法爭取更多主動。」

　　「可是敵軍的裝甲營，我們該怎麼應對？」一個軍官憂慮道。

　　林銳看了看黑豹古雷，黑豹古雷點點頭，從桌下拿出了一個盒子放在桌上。「靠它！」黑豹古雷打開盒子拿出一個火箭筒，這個火箭筒體積並不大，顯得比常見的RPG火箭筒更短。

　　「AT4這種被美軍採用並稱之爲M136反坦克榴彈發射器火箭筒。是一種無後座力武器，這代表炮彈向前推進的慣性與炮管後方噴出的推進氣體的質量達成平衡。

　　因爲這種武器幾乎完全不會產生後座力，因此可以使用其他單兵攜帶武器所不能使用、相對更大規格的炮彈，另外，因爲炮管無需承受傳統槍炮要承受的強大壓力，因此可以設計成很輕。

　　相比常規火箭筒，缺點是它會在武器後方產生很大的後焰區域，可能會對鄰近友軍甚至使用者造成嚴重的燒傷和壓力傷，這使這種武器在封閉地區很難使用，使用的時候必須注意了，其他方式和普通火箭筒一樣。這次阿拉丁供應了我們很多，是時候拿出來用了。」林銳低聲道。

第3598章 偷襲行動

　　卡納維亞的這個夜晚註定將不會平靜。奧魯米聯邦軍大部隊沿貝里鎮而上，發起了對卡納維亞軍的大規模攻擊行動。但是原本作爲內應的柯林斯沒能成功兵變，加上卡里安將軍的提前部署，也沒有讓他們在短時間內佔到多少便宜。

　　因爲這一次，準備充足的卡納維亞軍充分調集了部隊，不光是原本柯林斯的部隊，還加上了從索達爾撤回來的兩個政府軍主力團。加上又是防禦作戰，從一定程度上也彌補了他們戰鬥力不足的弱勢。而奧魯米聯邦軍，原本計劃是利用內應發動兵變，可以兵不血刃地通過這個地區，直接襲擊賈巴西后方，並沒有想到己方部隊會被困在這個地區。

　　所以他們在作戰準備上，更大程度是針對賈巴西的守軍，對中途阻截並無防備，一開始就吃了一個暗虧。倒是讓卡納維亞軍利用對方的判斷失誤抓住了時機，打了一個措手不及。一開始奧魯米聯邦軍還以爲是柯林斯詐降，又或者是臨時反悔了，對他們而言這都不重要，畢竟柯林斯也才一兩千人，大多還是民兵武裝收編來的，戰力不強。

　　但是等奧魯米聯邦軍重組準備衝破防線的時候，他們才發現防守方遠遠不止一兩千人，而是五六千人。這一下雙方就僵持住了。

　　因爲地形所限，奧魯米聯邦軍的那些裝甲無法趕來支援，留在德魯曼休整。交戰地形又是一個隘口地形，而在這樣的狹窄區域過多兵力也無法展開。就形成了一個雙方都沒法拉開的局面，各自都被限制在一個狹小區域內，因爲地形的限制而不得不將部隊逐一投入戰場。好好的奇襲行動，變成了在狹窄區域內不斷進行添油戰術的消耗戰。

　　一般情況下，進攻一方的指揮官不會主動採用添油戰術。而採用原因，往往是初期對敵情掌握不足或錯誤判讀戰略態勢，導致在第一波次的戰鬥中投入兵力不足，無法達成戰略戰術目的，又或遭遇到敵猛烈反擊而蒙受重大損失而難以撤離戰場。爲了急於達成戰爭目標，指揮官會在預備力量未充分集結有效整合之前便將部隊就投入戰場，導致與第一波次進攻相同的結果。

　　但是在防禦戰中，添油戰術也能發揮一定的作用。防禦部隊依靠有效的防禦工事在各個地段部分投入兵力對敵部隊進行阻擊和襲擾，以達成遲滯敵進攻、消耗敵有生力量和摧毀敵進攻意志的目的。所以總體來說雙方僵持作戰，倒是對卡納維亞軍比較有利。

　　就在卡里安將軍那裏打得熱火朝天的時候，林銳和黑豹古雷等人則在夜間奔襲了將近三十多公里，硬是裏利用有限的交通工具和這些卡納維亞黑人士兵的兩條腿，趁夜把部隊推進到了德魯曼鎮附近。

　　而德魯曼鎮的奧魯米聯邦軍，不久前才經歷了一場酣暢淋漓的大勝，目前正在休整階段。他們的目的還是在其他部隊拿下賈巴西之後，打通正面道路，以便他們的機械化裝甲部隊中路推進。所以他們正處在相對放鬆的狀態。

　　這其實也不難理解，本身德魯曼鎮被佔領，加上之後索達爾鎮的卡納維亞軍又大規模撤退。周邊已經幾乎沒有了卡納維亞軍的大規模武裝。奧魯米聯邦軍也普遍認爲賈巴西的卡納維亞部隊，只能是死守賈巴西，根本無法發起像樣的攻勢。

　　誰都沒有想到這個時候德魯曼鎮居然會遇到這種偷襲，戰鬥打響的時候，很多奧魯米聯邦軍還在被窩裏。林銳等人用最擅長的小規模精銳傭兵滲透，率先發難，一開打就搶先控制住了奧魯米聯邦軍的裝甲部隊停車場。等這些奧魯米聯邦軍發現的時候，他們實際上已經被和停車場分割開了。

　　裝甲兵沒了戰車，就像是沒了頭的蒼蠅，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老大，我們控制了整個停車場。」謝爾蓋跑回來對林銳道，「比我們之前預想的還要好，他們有六輛潘哈德ERC90F4。還有其他各種型號的輕型裝甲車，都是八成新的，要是轉手給阿拉丁的話，肯定能賣個好價錢。」

　　「能用的用上，其餘全都給我炸了。」林銳低聲道。

　　「炸了？這可值不少錢。」謝爾蓋搖頭道，「要不然我們讓會駕駛這些東西的弟兄們開走幾輛？不管怎麼樣，也別浪費了啊。」

　　「炸當然可以炸，但是能用的也別浪費。」瘋馬轉頭對刀疤臉道，「玩過這東西沒？要不然我們試試？！」

　　「老子玩得比你好，給我兩個人。」刀疤臉說著轉身鑽進了一輛潘哈德ERC90F4，其他幾個傭兵有會駕駛裝甲車的也都鑽進了裝甲車裏。直接調轉炮口對著奧魯米聯邦軍開火了。

　　伴著如急風暴雨般密集的90毫米炮彈砸落，一朵朵火球掀起代表死亡的紅雲，在漆黑的夜色燃燒著熊熊火焰，發出聲聲密集如狂雷炸響的聲音。火光照亮了整個奧魯米聯邦軍營的夜空！一蓬蓬火星燃燒著清寒的夜間嘶吼激盪！

　　四散激揚的塊塊彈片，眨眼間在奧魯米聯邦軍的營地內紛飛，射中人體之後發出令人心驚膽寒，如雨點般密集的噗噗聲！伴著聲聲沖天巨響，威猛的衝擊波縱橫交錯，肆意妄爲；一些行軍帳篷被撕成道道開裂褶皺的破布，高低起伏，跌宕迴環。

　　而這些奧魯米聯邦軍還沒有從驚駭之中清醒過來，彷彿就置身於一片烤爐之中，熊熊的火勢彷彿大地都像是在燃燒；淒厲的炮彈破空聲，巨大的聲浪如一記記密集的重錘，在他們的腦門上猛敲狠砸，頭暈目眩，眼冒金星，彷彿腦漿都似要在這一層疊著一層的轟擊中迸裂出來，渾身彷彿是在灼燒，更像是在觸電，從五臟六腑到汗毛細胞，渾身上下都充斥著刺入脊髓的深深痛楚。

　　黑豹古雷帶領的部隊在得到這些裝甲支援之後，發起了衝鋒，數千人的分批次的衝擊，橫飛的彈雨讓奧魯米聯邦軍痛苦的哀號著，翻滾著。傭兵們奪取裝甲之後，對奧魯米聯邦軍產生了極大的威懾。一輛輛輪式裝甲在營地裏橫衝直撞，重型的聯裝機槍和90毫米炮讓普通步兵根本無力招架。驚惶就是潰敗的開始。

　　這一夜，德魯曼鎮再次血流成河，距離上一次戰鬥僅僅幾天，德魯曼又重新被卡納維亞軍佔領。

第3599章 無奈選擇

　　「老大，我們打贏了。」瘋馬對林銳道，「剛剛黑豹古雷通知，他們已經拿下了敵軍指揮部。整個德魯曼鎮只有西北角還有零星抵抗，大部分奧魯米聯邦部隊已經開始潰逃，僅憑他們退守的西北角一隅，難以形成有效的反擊戰力。他們全線潰敗已經是定局。」

　　「把我們能用的運兵車輛留下，其他所有的裝甲車和彈藥油料，集中起來銷燬。」林銳下令道。

　　「有點可惜了吧，這些可全都是繳獲的戰利品。」謝爾蓋搖頭道。

　　「我們沒有更多油料和彈藥補給，裝甲車沒有了油料和彈藥，跟廢鐵沒有區別。但這些裝備落入奧魯米聯邦軍就不一樣了，他們很快會再度形成戰力。所以留下一些運兵裝甲車，那些突擊炮必須毀掉。」林銳下令道，「可惜，但是沒辦法。我們有半個小時清理戰場，處理傷員。然後立刻就必須出發。」

　　「長官，我們已經佔領了德魯曼，還要去哪裏？」黑人喬丹有些奇怪地問道。

　　「我們是佔領了德魯曼，但我們守不住。所以這裏不能待，我們必須稍事休整就立刻去索達爾。」林銳回答道。

　　「長官，弟兄們一晚上沒睡，連續趕路作戰。除了傷員其他人也都疲憊不堪了，而去索達爾需要五十多公里，弟兄們恐怕堅持不住了。」喬丹吃驚地道。

　　林銳點點頭，「所以我才沒讓他們炸燬那些奧魯米聯邦軍的運兵車輛。他們這個團是摩托化步兵，有不少汽車，我們得利用起來。讓弟兄們繼續幹活，處理傷員，整備武器彈藥，我們必須儘早登車出發。沒有商量餘地，誰要是掉隊，按逃兵處理。」

　　「是的，長官。」喬丹跺腳敬禮。

　　「老大，你把他們逼得夠狠的。」刀疤臉低聲笑著道。

　　「不是我太狠，是目前的情況只能如此。」林銳低聲道，「我們必須搶時間，不是和索達爾的敵軍搶，而是要跟奧魯米聯邦主力搶時間。我們剛剛攻下了德魯曼鎮，如果他們在索達爾鎮的部隊也受到攻擊，他們就真的坐不住了。一夜之間。接連丟失兩個軍事重鎮，奧魯米聯邦軍不會允許這樣的情況發生。」林銳低聲道。

　　「我明白了。打德魯曼只是爲了消滅他們的這個裝甲營，而進攻索達爾鎮，才是真正給祕社武裝和奧魯米聯邦軍壓力的時候。」瘋馬點頭道，「索達爾兵力被抽調了大部分，本來就防禦空虛。所以爲了避免索達爾再次落入我們手中，正在和卡里安將軍交戰的奧魯米聯邦主力就必須撤回。

　　因爲他們承受不了久攻不下，卻導致側翼方面的重鎮接連丟失的後果。」

　　林銳點點頭，「沒錯，這就是我們的目的，我們不用真正攻下索達爾，但要給他們足夠的壓力。一旦奧魯米聯邦軍後撤，甚至不用等他們從貝里鎮撲向索達爾，我們就可以主動撤回賈巴西。」

　　「而他們又疲於來回奔波，而且還得重新鞏固索達爾和德魯曼，也無法再持續發動攻勢。這樣卡納維亞軍就有了重新部署第二防線的時間。」黑豹古雷走過來道。

　　「你回來了？情況怎麼樣？」林銳看著他問道。

　　「部隊損失還行，不過有不少傷員需要處理。」黑豹古雷點頭道。

　　「但我們沒法帶著這些傷員一起走了。我們需要搶時間，而這些傷員會拖累我們。」林銳低聲道。

　　黑豹古雷點點頭，「我明白，他們不會參與我們下一輪對索達爾的攻擊行動。」

　　「你打算把他們全都拋下？」瘋馬皺眉道，「這個決定可不明智。拋棄傷員會讓弟兄們心寒，降低部隊的士氣。如果一個士兵因爲負傷而被拋棄，那麼其他士兵會怎麼想？還有誰肯賣力作戰？」

　　「你是對的，但是現在情況特殊。」黑豹古雷搖頭道，「我們要搶時間。帶上這些傷員會拖慢我們的行進速度，如果我們要派人護送他們回去，也會佔據我們本來就有限的兵力和車輛。幾百個傷兵，就得佔據我們十幾輛車。我們目前的車輛不足，運送現有的兵員去索達爾已經要來回分批運輸。再把這些寶貴的資源用來運送傷員，就得花更多時間。」

　　「那我們也不能拋下這些傷員，他們有些還是重傷員。」謝爾蓋搖頭道。

　　「我很遺憾，但這是戰爭。記住了，慈不掌兵。」黑豹古雷平靜地道，「戰場上只有勝負，沒有仁慈。對任何人都是一樣，我如果重傷的話，我也會要求你們拋下我。軍隊是一個整體，不能爲了某一些人的利益貽誤戰機。」

　　「你最好祈禱自己別受傷。」謝爾蓋反脣相譏。

　　「別廢話了，俄國佬！」林銳低聲道，「黑豹古雷是對的。」

　　「老大，這些傷員裏面不光是卡納維亞軍，還有我們的人。難道就這樣把他們扔下不管？」謝爾蓋怒道，「以前銀狼帶隊的時候，可沒這樣的先例。」

　　「那是因爲他當時也沒有遇到我們這樣艱難的環境。」黑豹古雷厲聲道，「你們都清楚必須這麼做，否則拖延時間過長，卡里安將軍和他那些卡納維亞軍一旦失守。將會導致第二防線也守不住。到時候不但卡納維亞軍會損失慘重，我們也會有更多人死，你、我、瑞克，甚至銀狼米歇爾。」

　　謝爾蓋不說話了，黑豹古雷拍了拍林銳的肩膀，「我知道這些傷兵裏面有我們的兄弟，但你也應該明白，我們別無選擇。」

　　「我明白。」林銳點點頭。「不過我還是希望留下一個小隊，保護這些傷員撤離。」

　　「最多只能抽一百人，一邊負責照顧重傷員，一邊護送著這些傷員步行撤離德魯曼。如果運氣好，他們不遇到奧魯米聯邦軍的話，他們應該能夠撤回賈巴西。你知道，我做到了我能做到的，其他的，我就沒有辦法了。」黑豹古雷看著林銳道。

　　林銳點點頭，他知道黑豹古雷說的是實情。有些時候，確實很無奈。不過黑豹古雷肯留下一支小隊，護送這些傷員，也算是對弟兄們有了一個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