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典仙俠] 一劍斬破九重天 作者:流浪的蛤蟆 (連載中)

 
mk2258 2019-6-19 23:14:07 發表於 武俠仙俠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435 94628
k95060031 發表於 2020-7-2 00:24
卷一:天魔拜道 三六、師姐美貌,兩條前程


    演天珠這是……全力助我奪取這一口無形劍嗎?」

    王崇心頭微微有些感動,卻沒想到,演天珠又送了一道涼意,在眉心畫卷中,添了一行文字:「不!就是想多凍你一回。」

    王崇伸手按住了眉心,他實在有些受不住涼意了,送了一道元陽真氣,暖和一下自己的腦門。

    演天珠倒也不懼,仍舊保持了畫面。

    王崇也無肯奈何,他暗暗思忖道:「地下數百丈,我也不懂地遁之術,如何取得這口劍?總不能挖掘數百丈吧?」

    其實王崇倒也有能穿行地下之物,就是他手頭的兩條冥蛇,只是冥蛇這東西,本身也頗邪祟,只怕下去了之後,就被無形劍斬了。

    除了折損一門鬥法的手段,並無任何用處。

    王崇正在思考,就聽得干蔭宗叫道:「道玄大師!我這裡有些乾糧,你可要將就一口?」

    王崇應了一聲,走了出去,見干蔭宗已經從法寶囊中,取出了七八種食物。

    這位逍遙府的接玉使,雖然年輕,可也算是心細,沒有把自己法寶囊中的肉乾之類食物取出,只把一些干囊大餅,一些乾菜,還有些炒麵,豆子之類拿了出來。

    王崇倒也不計較,坐下來抓起一塊干餅,咬了一口,誇讚了一句,說道:「沒想到山居荒野,居然還有如此美味的大餅!」

    干蔭宗笑道:「這是我師姐幫我做的吃食,她養了一群墨玉蜂,這就是墨玉蜂的蜂蜜,還混合了奶酪,酥油,等好些東西,做出來的干餅。我倒是吃慣了,也並不覺得如何美味。」

    王崇頓時就微微妒忌,心道:「這位師姐怕是十分美貌,還如此細心溫柔,干蔭宗真個有福氣。我們毒龍寺,就沒什麼女弟子,都是些粗糙漢子,又都不太良善……」

    王崇在毒龍寺,也沒結交幾個朋友,跟同門的關係,只能算作一般,還不如和清月大師關係親近。

    莫要說美貌師姐,就算是眉清目秀的師兄都沒得幾位。

    吃了一個干餅,王崇隨手一捏,就有一股碧水,被他以白熊破冰拳,凍成了兩個酒杯,他遞了一個給干蔭宗,晃了一晃,就從虛空之中攝取了純淨的水氣。

    王崇笑道:「剛才喝乾道兄的青梅酒,倒也頗暢快,只是就這些干餅,還是清水方好。」

    干蔭宗見王崇,隨手捏水成冰,還能虛空攝取水氣,不由得生出了幾分羨慕之意,說道:「大師的道法,也頗神奇!」

    王崇故意歎息一聲,說道:「旁門左道,雖然有些巧利,終究不是正經路數。」

    干蔭宗出身逍遙府,心底就不大瞧得起,旁門道法,故而也沒有安慰,只是隨口又提了一句:「若是能得雲台山的道法,大師便可走上正途。」

    兩人這邊閒談,呂公山早就施展秘法,暗暗偷聽,聽得干蔭宗如此大刺刺,好像唾手可得雲台山的道法,心底也十分生氣,忖道:「這兩個小子,倒是傲慢!」

    他此時正在躲避,也不好出手去教訓兩人,只是肚內罵了幾句。

    王崇和干蔭宗吃了些東西,兩人就各自開始打坐修煉。

    修行中人,每日都要有功課,只有日夕磨煉,才能歷經數百上千年,突破一層層境界,修成無上大法。

    王崇也不管干蔭宗修煉什麼,他稍稍調整真氣,就全力以赴,轉化元陽真氣。

    晃眼兩三個時辰,王崇把巨鯨妖身的七二煉形真氣,轉了三四成化為元陽真氣,轉了兩成為小無相劍氣,他睜開眼,發現干蔭宗不在,也起身出了山洞。

    王崇走到了呂公山藏身的山壁,忍不住歎息一聲,喃喃自語道:「呂公山在雲台山,已經是八靈將之一,得九煙上人傳授上乘道法,是多麼大的機緣?此人卻不珍惜,若是我能得此機緣……」

    王崇也不是說謊,哄騙呂公山,他是真有些感慨。

    令蘇爾雖然道法不俗,但毒龍寺一脈,只能修煉到陽真,想要更進一步,修成太乙不死之軀,現成放著鐵犁老祖,紅葉禪師,還有轉劫的葵花道人的例子。

    毒龍寺一脈的道法,也只能在陽真止步,自然是絕不如九煙上人的雲台山一脈。

    王崇當初拜師,也沒多想,此時想起來,頗有些納悶,為何演天珠慫恿他拜師。

    王崇倒也不是後悔,畢竟毒龍寺一脈,能夠修煉到陽真之境,比天心觀已經是好出天上地下,他當時也沒更好選擇,就算現在,他也沒更好的選擇。

    王崇念頭剛剛轉到這裡,演天珠就送了一道涼意,傳了一句話給他:「你若不喜歡毒龍寺道法,還可去尋楊道人衣缽……」

    王崇心頭微微一動,急忙問道:「楊道人不是已經坐化了嗎?」

    演天珠卻沒有回答,只是又送了一道涼意:「百年之後,鐵犁老祖便可渡劫歸來,毒龍寺一脈,日後成就,不輸給世間任何一家道門大派!」

    王崇吃了一驚,演天珠的話,他肯定是相信的。

    「原來如此,怪不得你讓我拜師令蘇爾。」

    演天珠沉默了一會兒,送出了一道淡淡的涼意:「我讓你拜師令蘇爾,卻非是因為毒龍寺一脈的道法。」

    王崇心頭驚訝,急忙再做追問,這一次,演天珠卻沒任何回應。

    演天珠也不是頭一次這般,王崇倒也習慣了,他其實也並不關心,演天珠為了什麼讓他拜師令蘇爾,只要毒龍寺一脈的道法,仍有更高境界,便是最好的消息。

    王崇在藏有呂公山的山壁前,轉悠了一會兒,忽然童心大起,扯開褲子,撒了一泡尿,這才心滿意足的回了山洞。

    呂公山藏在山洞裡,氣的七竅生煙,卻又不好真個計較,心底暗暗罵道:「若是給我出去,必然先弄死這個大禿驢!」

    王崇等了片刻,還不見干蔭宗回來,忍不住就以元陽劍,在地上挖了一個孔洞。

    他如今有一半的功力,還是七二煉形真氣,剩下的五成功力,大半轉為元陽真氣,小半轉為小無相劍氣,已是巨鯨妖身最為巔峰的戰力。
k95060031 發表於 2020-7-2 00:24
卷三:寶,六天魔魅骨毛寒 三七、無形劍


  劍光切泥土,如快刀削腐!

  也不過小半個時辰,王崇就按照演天珠所示,鑽到了地下數百丈,看到了那塊隱泛白光的石頭。

  王崇把一身七二煉形真氣和小無相劍氣都收斂起來,更把元陽劍化為赤虹,橫在眼前。

  他心頭也是擔心,若是無形劍反擊,以無形劍的鋒銳無雙,只有元陽劍能抵擋,但……根本也找不到無形劍的痕跡,又如何抵擋?

  至於什麼龜甲玄罡煉,還有星斗離煙劍,遇到無形劍,都是一斬而破,根本不夠資格,面對這口鋒銳天下第一的仙家飛劍。

  王崇眉心的圖畫,不斷有細微的改變,石頭上的裂口在不斷的輕微變化。

  他都潛入到地下,這麼靠近,無形劍如何感應不到?

  只是這口無形劍雖然不斷輕鳴,卻始終沒有離開那塊石頭,好像也不怕王崇。

  王崇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先用無形劍,把周圍的泥土砂石逼開,露出了一個足夠容身的空間,這才緩緩靠近,捏了陰定休封在元陽劍匣的十二道劍籙,輕輕一揚!

  沒了劍籙的駕馭,元陽劍的劍光頓弱,光虹消失,化為一口通體如火的短劍,被王崇捏在手中。

  無形劍略略抗爭,似乎有些頑皮,但居然沒有暴起!

  王崇也是驚訝,隨著元陽真氣緩緩的送入,本來無形無質的無形劍,漸漸泛起了赤紅的光芒。

  元陽劍和無形劍,都是峨眉一派飛劍最為慣常的形式。

  峨眉一派的飛劍,大多數都沒有劍鍔,劍柄,兩頭都是劍尖,這種飛劍也無法收入劍鞘,只能劍匣,葫蘆,又或者銅盒之類的盛放。

  若非是兩口飛劍的質地不同,泛起赤火紅光的無形劍和元陽劍,幾乎一般無二。

  只是元陽劍更為熾烈,猶如烈烈火發,無形劍本質更純淨剔透,光芒只是元陽真氣跟天地元氣摩擦,生出的光氣,更為柔和。

  王崇的一顆心,宛如被一根絲線吊懸,空落落,悠蕩忽忽,饒是他也算修行有成,仍舊緊張的六識生障,除了眼前的無形劍,體內運轉的元陽真氣,世上的一切,都從的他六識之中消失。

  換過平常,就算附近百步之內,有個風吹草動,王崇都能知曉,但現在,就算有人給他一掌,他都未必能覺察哪裡疼痛。

  王崇不會太清玄門有無形劍訣,甚至連這一門劍法的入門少清劍訣,還有同源的上乘劍訣太清劍訣,也都不曾有緣見識,他只會元陽劍訣和小無相劍訣。

  白雲大師當初,想要收燕金鈴為徒弟,給她選定的就是這一條道路。

  從少清劍訣入門,破入金丹,再去學太清劍訣,若能修為至她這般地步,就能學太清玄門有無形劍訣了,此乃峨眉最頂尖的劍法。

  雖然白雲大師不可能拿到一口無形劍賜給徒弟,但就憑這路峨眉至高劍訣,煉就的太清玄門有無形劍氣,就能縱橫天下,無有敵手。

  更不消說,這一脈的峨眉道法,還能在陽真境界,參悟峨眉至高無上的太清煉魔訣,煉就萬邪不侵的太清仙光!

  只是燕金鈴和尚紅雲,因為莫虎兒的事兒,說什麼也不願意入她門下。

  如今一個學了陰陽天遁劍訣,一個學了雷霆霹靂劍訣,各有不同際遇。

  此時王崇也只能以同樣源出自峨眉的元陽劍訣,來祭煉這口飛劍。

  王崇的元陽真氣裹住了無形劍,源源不斷注入,無形劍沒有抗拒,但一縷劍意卻始終飄渺不定,無法捉摸。

  祭煉飛劍,第一要煉成劍籙。

  這一步乃是水磨的功夫,要以真氣無數遍凝練,才能凝成御劍符籙,日後還要反復淬煉,每多一分功夫,劍術就能增進一分。

  當修士凝練劍籙,就要把體內的劍籙和飛劍的禁制合一,融洽無間,才能身劍合一

  王崇的巨鯨妖身,雖然功力不俗,但他總共修煉元陽劍術也沒幾日,哪裡能凝練的出來?他用的是陰定休留下的元陽劍籙!

  王崇嘗試了數種手法,始終找不到無形劍體內的禁制,不由得心頭微涼,暗暗忖道:「難道元陽劍訣,煉不得無形劍?但卻為何這口飛劍,並不抗拒元陽真氣?」

  這一口無形劍,就如一個頑皮的孩子,體內的無形劍禁,千變萬幻,無形無定,似乎始終都在,但王崇就是死活都找不到。

  王崇額頭涔涔汗下,他忽然一咬牙,換了一套劍訣。

  小無相劍訣代替了元陽劍訣,小無相劍氣代替了元陽劍氣。

  他這個改變,十分之冒險,無形劍畢竟是一件寶物,不是生靈,尤其這口仙劍,還是素以殺伐凶戾名傳天下。

  若是無形劍反應激烈,只要一劍就能把他斬殺與劍下。

  就算王崇自己,改換了劍訣,一顆心亦是提吊的半空,虛虛蕩蕩,沒憑沒依!

  無形劍微微輕震,忽然就生出如龍吟,如雷音,綿綿不絕的劍嘯!

  王崇心頭吃驚,此時想要改換劍訣,卻已經來不及的,無形劍輕輕掣動,就脫出了那塊奇異的石頭,在王崇的五感六識之中,失去了蹤影。

  王崇心頭一沉,想要催動元陽劍防禦,但就算他如何不知,自己的劍術,根本不足以抵擋無形劍?

  他剛剛把元陽劍催運,就感覺到自己手腕一涼。

  王崇還以為,自己的手腕被無形劍切掉了,過得片刻,他手腕輕輕晃動,卻發現一隻手仍在,手腕上卻多了一枚「鐲子」。

  這枚鐲子宛如透明,但輕輕晃動,卻有五光十色的光暈,煞是美麗。

  「這就是無形劍?」

  王崇心頭震撼,良久都沒有言語。

  足足一刻鐘,他才長長舒了一口氣,隨即心頭狂喜!

  王崇想過,憑他的手段,想要收取無形劍,只怕頗多艱難,揣測過無數種變化,思忖過種種可能,但歸根結底,也就是用所學的兩種峨眉劍訣去冒險。

  至於冒險是否能成,那就只有聽天由命了。

  王崇也沒想過,這般輕易,就能把這一口無形劍降服,他輕輕催動小無相劍訣,這一次……
k95060031 發表於 2020-7-2 00:25
卷三:寶,六天魔魅骨毛寒 三七、無形劍(二)


  這口峨眉鎮派之寶,跟小無相劍訣,就如度身打造的一般,氣息相感應,融合無間。

  王崇劍訣一催,無形劍又復舒張了開來。

  原本無形劍上,因為元陽真氣注入,泛起的光華,也漸漸消退,最後化為無形無相無色無影!

  令蘇爾當初留在翠玉葫蘆裡的劍籙,應念飛出,跟無形劍內的禁制合一。

  王崇充滿驚喜的把無形劍召喚了回來,身劍合一的剎那,他感覺自己彷彿進入了一個「琉璃氣泡」。

  劍光穿透泥土,往上頭遁去,比下來的時候,順暢不知多少倍,畢竟他的元陽劍,可沒法身劍合一。

  駕馭無形劍,比駕馭元陽劍,又是一番新氣象。

  元陽劍桀驁不馴,無形劍卻宛如一個頑皮的孩子,劍意輕靈翔妙,縱然有把握不住的感覺。

  王崇也知道,這是自己劍術還未臻至圓融無暇,不夠老辣辛穩,只是他入道太淺,總共也沒修煉幾年,想要劍術有那種境界,非得要數十年苦功磨煉不可,暫時是沒得念想了。

  鑽出了地面,王崇也沒撤去劍光,他在山洞裡轉了一圈,仍舊不見干蔭宗,這才散了劍光,有些得意的出了山洞。

  他走到了呂公山藏覓的山壁前,摸了摸褲腰,他倒是沒有尿意,只是無意中做了這個動作。

  王崇心頭想的是:「無形劍已經得了,呂公山又不能殺,不如乾脆一走了之……」

  他正在尋思,忽然就感應到一股淩厲刀氣,籠罩全身,耳邊傳來了一句低語:「小心點!」但是這句提醒,已經完全來不及了。

  王崇剛要提聚功力,這一股刀氣已經封鎖了體內的經脈竅穴,讓他什麼劍訣也運不起來,縱然有三大劍訣,兩口絕頂飛劍,還有一口星斗離煙劍,也都來不及使用。

  這股刀氣封了他周身經脈竅穴,隨手在他腦後一擊,王崇就頭腦一昏,摔倒在地,昏過去的剎那,他心頭悔恨不已。

  出手之人,乃是一個身著黃袍的少年,他手撫腰間的寶刀,雲淡風輕,恍若剛才,什麼事兒都沒有做一般。

  剛才出手封鎖王崇的經脈竅穴,他甚至就連腰間寶刀都未出竅,純憑一股刀氣,就把王崇封鎖的動彈不能。

  他恍若沒有看到,躺倒在地上的王崇,對身邊笑道:「這裡還算不錯!洞室內也乾淨!」

  一個紅衣烏髮,舉止妖嬈的美人兒,身邊有十多個丫鬟,抬著好幾個箱子,看起來宛如富家小姐,趁夜私奔。

  只是若仔細看去,紅衣女子身邊的好幾個丫鬟,只是穿著女裝,模樣卻醜陋,舉止宛如男子。

  紅衣美人兒把小手舉起,似乎召喚情郎過來攙扶,弱不勝衣的模樣。

  黃袍少年哈哈一笑,剛把手伸出去,想要攙扶佳人,紅衣美人兒的衣袖之中,嗖嗖嗖嗖,可就一口氣伸出了許多隻手。

  手兒太多也就罷了,數十隻手裡,還夾雜了兩隻小巧秀氣,白嫩嫩的腳丫。

  這些手兒,腳丫,單獨看起來,倒也頗柔媚,只是如此之多,就有些怕人了。

  黃袍少年饒是養氣的功夫不俗,也仍不住有些頭昏,不知道該去拉哪一隻小手。

  紅衣美人兒輕咳一聲,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黃袍郎兒,奴家太過激動,不小心多伸了些手腳,且讓我收拾一下。」

  紅衣美人兒身子輕盈的一轉,那些多餘的手腳,就都縮回了衣袖,只看她身姿婀娜,宛如楊柳,嬌羞不勝,也不知道那些手腳都哪裡去了。

  黃袍少年這才伸手攙扶了佳人,說道:「我知道你身體寒,喜歡吃些熱乎的東西,剛才就沒殺了那個少年,待會你趁著鮮活,多飲幾口熱血。」

  兩人深情款款,紅衣美人兒背後的那些「有男有女」的丫鬟們,一窩蜂的沖上來,把王崇抬了起來,還有人給他褪去了衣衫,弄了下碎辣椒,大罐的蜂蜜,一些不知什麼名目的香草,碎鹽抹了上去。

  黃袍少年還不忘了叮囑:「夫人喜歡吃些清淡的,你們莫要塗抹太多佐料!」

  藏在山壁之中的呂公山,忍不住嘆息了一聲,他剛才冒險提醒了王崇一句,卻沒想到黃袍少年一身刀術如此了得,純憑一道刀氣,就制住了王崇。

  他雖然也不是沒有殺過生,但卻真見不得,被妖怪活吃生人。

  呂公山忍不住暗暗忖道:「要不要救這個少年?」

  他此時正在被追殺,尤其是這兩頭大妖,都是金丹的修為,就算有雲臺山的鎮山三寶在手,也沒有把握,能夠速勝這兩頭妖怪。

  若是不能速勝,只要鬥上片刻,附近的修士和妖怪,都會蜂擁而來,情況自然壞極。

  呂公山忍了又忍,還是忍不住把手上的珠子捏了一顆,送出了一道煙氣,鑽出了山壁,在王崇腳心繞了幾繞。

  王崇猛然一縮腳,心頭又悔又怒,又是恨意。

  他得了無形劍,的確是有些得意忘形,失了警惕,出手的人刀法又强橫無匹,根本沒有給他還手的機會。

  這也是修道之輩,鬥法常見的情形,時機稍縱即逝,勝負只在須臾。

  只要一個疏忽,就分了生死勝負。

  當初逍遙府圍攻峨眉的時候,赤鬢客就是過於相信都天烈火大陣的變化,被得了王崇提醒,覷破陣法破綻的玄鶴道人一劍斬殺。

  其實赤鬢客的道法,也不輸給玄鶴半分。

  他憤怒的是,自己身上居然塗抹好些玩意兒,刺鼻,嗆眼,還被人剝光了身子。

  恨的是……

  若是就此淪落,世上再無王崇這個人,縱然有千種解釋,萬般的不小心,也是死了!

  黃袍少年出手制住了王崇,他對自己的刀法信心十足,縱然王崇能夠醒來,也絕掙扎不得,解不開他封禁經脈竅穴的手法。

  出手打暈了王崇,對他而言,已經是過分小心了。

  王崇清醒過來,立刻就覺察到體內被刀氣封禁,一時間確解脫不開,他想也不想,就施展了人妖相化之術,恢復了人身。
k95060031 發表於 2020-7-2 00:26
卷一:天魔拜道 三八、不要辣醬,夾生吃罷


    黃袍少年封了他巨鯨妖身的經脈竅穴,卻如何封得住他原身?

    王崇恢復了原身,一躍而起,正在拾掇他的幾個「丫鬟」,一臉的驚駭,叫道:「夫人!黃袍主人弄的吃食,忽然變質了。」

    王崇的元神才是胎元境,哪裡敢跟這些妖怪動手?

    就算有紅蓮寶座,但憑了紅蓮寶座的飛遁速度,也絕逃不脫,所以王崇轉換真氣,把身子一晃,待得黃袍少年衝出了山洞,他已經無影無蹤。

    黃袍少年眉頭一挑,左顧右盼了一會兒,問道:「這卻是怎麼回事兒?」

    幾個「丫鬟」七嘴八舌,把剛才王崇忽然從光頭大漢,變成了俊俏少年的事兒說了。

    黃袍少年心頭不住的思忖:「這是什麼妖怪?不但能夠變化,還能隱遁無蹤!尋常的隱身術,我這雙眼睛,一看就能識破,剛才卻瞧不分明!」

    黃袍少年也是老手,一股刀意籠罩全身,生怕被王崇隱身給暗算了。

    至於那些丫鬟,他可就不管了,反正死了幾個,也正好趁熱給五毒夫人享用。

    黃袍少年縱起遁光,在附近兜了一圈,也沒發現王崇,山洞裡的五毒夫人有些不耐煩,叫道:「既然走了一個,就把我們剛才捉的那個少年,拿出來吃了吧。本來覺得他細皮嫩肉,還想請那幾位一起享用,宴請個賓客,如今也顧不得了。」

    黃袍少年一頓足,降落了遁光,說道:「夫人說怎樣,就怎樣吧!這個光頭黑漢,倒也有些本事,居然能在我手底下逃走。」

    王崇借了無形劍,隱了身影,也沒有遠逃。

    他原身不過胎元境修為,連御氣都不能,就算有無形劍,也騰空不得,飛遁不能,還不如留在附近,圖謀報此深仇。

    王崇稍微躲遠,知道那幾個妖怪瞧不見他,這才又把巨鯨妖身換了出來,他稍稍運功,就知道沒有三五日的功夫,化不去體內的封禁妖氣。

    這還是他又五識魔卷,開啟了天地之竅,能夠把真氣任意轉化,如是尋常修道中人,只怕幾個月都解不開。

    「原身功力實在太低,三五日才能恢復巨鯨妖身的法力,實在太叫人心焦!」

    王崇正思忖到這裡,就聽得干蔭宗的聲音,大罵道:「你們這群妖怪,敢吃了我!我師父必然上門來,殺你們滿門……求求你們,不要抹辣醬,夾生吃了也罷!」

    王崇不由得就是一愣,這才知道,為何干蔭宗久去不回,原來是被這些妖怪捉了,當成了食物,藏覓了起來。

    「總要救他一救!」

    王崇雖然跟干蔭宗,並無太多交情,也不忍心看他,被妖怪鮮活吃了。

    他略略思忖,想起來自己還有一個妖身,那頭肥肥胖胖,圓不溜丟的魚兒。

    這條蠢蠢萌萌,肥肥如球的怪魚,好歹也是天罡境的大妖,比他本身的功力,要強出一籌。

    王崇捏了法訣,施展人妖相化之術,頃刻間就變成了一條肥肥蠢蠢的怪魚。

    他潛運妖力,稍作牽引,就感應到了五處天地之竅,轟然大開。

    王崇心頭歡喜,要把這條怪魚的妖力,送入天地之竅。

    這頭怪魚體內的妖氣,滑溜無比,似幻似真,好容易抓一些,稍稍凝神,就自散佚,就好像從不曾存在。

    王崇費了半天的勁兒,居然也沒能送入天地之竅幾縷,不由得大是氣餒。

    試了幾次,王崇在地上丟溜溜滾了一圈,如今他是一條肥胖如球的怪魚,無腿無手,又不在水裡,就只能這麼滾一滾。

    暗暗忖道:「怎麼這條怪魚的妖力,沒法化去?上次在提御阿尾的妄境,也是如此,我還以為是妄境的緣故。」

    他滾了幾滾,想起來這條怪魚,還有三種天賦妖術,說不定也能派上些用場,就依次試了一遍。

    夢蝶術和乾坤幻神術也就罷了,蜃樓術居然還能修煉妖氣,王崇悄悄修煉了一遍,體內居然多了一絲,如夢似幻的妖力。

    這股妖力,他駕馭起來,就輕鬆自如,再沒有滑溜無比,似幻似真,稍稍碰觸,就散佚無形了。

    王崇是個聰明人,很快就想到了一個法子,暗暗叫道:「有了有了!我如此這般,就能掌握這具妖身。」

    他運轉蜃樓術,從天地之竅抽取元氣。

    這一縷被他煉出的妖力,不斷的吞吸天地之氣,漸漸壯大,把這具妖身原本的妖力,漸漸逼迫,不自覺的流向了天地之竅。

    王崇若是以別種真氣,完全琢磨不到這股妖力,但以蜃樓術煉出的妖氣,和這條怪魚的妖氣,同性同質,但是兩股妖力卻不能同存,似乎天性相斥。

    他心頭歡喜,也顧不得干蔭宗越叫越慘,不知道被一群妖怪怎麼擺弄,如何炮製。

    待得這條肥肥圓圓的怪魚,原本的妖力,全數被送入了天地之竅,王崇終於徹底掌握了這具妖身。

    他再也不客氣,妖力轉化,送入天地之竅,轉換了小無相劍氣。

    小無相劍氣進入這條怪魚的身子,就好像魚水相歡,如磁引鐵,這具妖身的每一處竅穴,都在生出奇異的共鳴,似乎被某種神秘的力量喚醒。

    王崇一翻身,在地上滾了兩圈,肥肥的魚神,生出了五彩煙霞,煙霞繞了幾繞,肥肥如球的怪魚就自消失不見,原地多了肥胖白嫩,七八歲的童子。

    王崇稍稍運轉小無相劍氣,無形劍如斯響應,把他身子一罩,頓時不見了影蹤。

    「趕緊去救干蔭宗,他叫的如此之慘,不知被吃了什麼東西,若是吃了手腳還好,能留一條命,若是吃了半邊身子,只怕就沒得救了。」

    王崇以天罡境的妖身,駕馭無形劍,沒有剛才那般便利,但終究比原身,只有胎元境的修為要好太多。

    他也不理會,山洞外的那些「有男有女」的丫鬟,身劍合一,就撞入了山洞裡,卻見有兩個粗手大腳的丫鬟,正在用毛筆,細細的往干蔭宗身上,刷綠綠的漿液,也不知什麼東西搗弄,有一股匪夷所思的怪味。

    干蔭宗已經嘶號的不成聲調,全沒了逍遙府接玉使的氣度。
k95060031 發表於 2020-7-2 00:27
卷一:天魔拜道  三九、七星雲蜃


    一個正在提著粗管羊毫大筆,刷綠綠的漿液的丫鬟,忽然身子一僵,手腳什麼的都掉了下來,手腳也還罷了,就連頭也掉了下來。

    把她身邊的另外一個丫鬟,嚇的怪叫一聲,現了原形,是一頭老熊,趴在地上簌簌發抖,動也不敢動。

    王崇殺了一個丫鬟,也顧不得再殺另外一個,急忙一扯干蔭宗,施展了劍術,就衝出了山洞。

    黃袍少年正在跟五毒夫人親熱,驟然見得如此變化,一拍腰間寶刀,人刀合一,就衝了出來。

    饒是王崇走的快,還是被黃袍少年的刀光追上,跟無形劍硬拚了一記。

    王崇這具妖身,也不過才天罡境的修為,哪裡能夠資格,跟這等金丹境的大妖硬拚?

    他只覺得無形劍上,傳來一股絕大的力量,震的他五臟六腑都發麻,忍不住噴了一口七彩的碧血,伸足一蹲,施展身法,跳到了右邊的山壁上。

    他貼在山壁上,強行壓住體內翻滾的氣血,暗暗叫道:「你有本事,就往這山壁上斬一刀!」

    王崇縱然百忙之中,仍舊不忘了算計,這座山壁就是呂公山藏身之所。

    黃袍少年若是衝著山壁出手,必然會讓這位雲台山的叛將,憤然出手反擊,他和干蔭宗,就能藉機脫身。

    黃袍少年衝出了山洞,卻沒向山壁上瞧半眼,以他的經驗,來犯之敵,必然遠走,不可能還逗留原地。

    黃袍少年也是憤怒,喝道:「鬼鬼祟祟,算什麼好漢?有本事出來斗啊!你家黃袍老爺,一刀就能殺了你。」

    王崇心頭罵道:「你是腦子進了什麼?五毒夫人的毒汁兒嗎?老子腦子有什麼問題,居然會跟你一般蠢到去正面廝殺?」

    五毒夫人娉娉婷婷的走了出來,見到了地上的七彩碧血,忍不住伸足沾了一下,然後抬腳往嘴上一送,略作品嚐,美目異彩漣漣,說道:「原來是一頭七星雲蜃,怪不得善能變化,慣於隱遁。」

    黃袍少年瞧了一眼地上的七彩碧血,驚訝的叫道:「七星雲蜃是什麼妖怪,我怎麼不曾聽說?」

    五毒夫人飄了他一個媚眼,笑吟吟的說道:「你出身極西之地,哪裡知道七星雲蜃這種,就算在大海中也極其罕見的妖物?我若不是有幾個海族的姘頭,也不曉得這種妖物。」

    黃袍少年忽然覺得頭頂有些綠意,有些妒意的問道:「從今往後,夫人就只屬於某家,那些過往的姘頭,都斷了來往罷。」

    五毒夫人笑吟吟的說道:「也不用你說,那些過去的姘頭,都受不得我的五毒雲氣,歡好過後,都中毒沒得救了。我念著一夜恩情,不忍心他們暴屍荒野,都順口吃了,你何須擔心什麼。」

    黃袍少年這才回嗔作喜,摟著五毒夫人又進了山洞。

    王崇隱約聽得,五毒夫人說道:「七星雲蜃乃是天生的靈物,一身的雲蜃真氣,千變萬化,有無窮妙用……」

    他稍稍等了片刻,見山洞裡沒得動靜,抓了干蔭宗,向遠處遁走。

    王崇才離開,黃袍少年就又出了山洞,左右看顧了一回,又搖了搖頭,回去山洞了。

    王崇尋了一個安靜的地方,把干蔭宗放了下來,卻見這位逍遙府的接玉使,已經昏死過去,也不知是被嚇的,還是怎麼了。

    他思忖一回,又復換了巨鯨妖身,暗暗忖道:「原來這頭肥魚,叫做七星雲蜃,那股怪異的妖力,叫做雲蜃真氣!用七星雲蜃妖身救人,急切間也就罷了,想要跟這兩頭妖怪鬥一鬥,報險些被活吃的仇,可就要等我巨鯨妖身恢復功力。」

    王崇把干蔭宗放在地上,自己運功,要解開身上的刀氣封印,他先把自身真氣,送入天地之竅,又重新運轉小無相劍訣,煉化天地元氣為小無相劍氣。

    如此反覆,以天地元氣沖刷了七八次,這才把一條經脈貫通。

    王崇心頭暗暗吃驚,心道:「這黃袍怪,倒也厲害!」

    他正要再繼續修煉,忽然聽得身邊呻吟一聲,干蔭宗總算是醒了過來。

    干蔭宗狂叫一聲,躍了起來,叫道:「不要這般吃我……」

    他一抬眼,見到了王崇,叫道:「道玄大師,你也被捉了嗎?」

    王崇點了點頭,又復說道:「也算我們命大,有人尋那兩頭妖怪的晦氣,我這才趁機脫身,也把道友帶了出來。」

    干蔭宗左顧右盼,果然是在荒郊野外,不是在山洞裡,周圍也沒有那些可怕的「女妖精」,不由得心有餘悸,叫道:「虧得大師,不然干蔭宗今日,就要被女妖怪吃了,死的冤屈。」

    王崇見他身無寸縷,就連法寶囊也不見,就從自己的太浩環裡取出了一套衣服,這套衣服還是紅線公子秦旭之物,頗為精美華貴。

    說道:「幹道兄先把這些衣物穿了,這些都是我還未出家前所著,如今早就用不著了。」

    干蔭宗道了謝,拿過衣服,先不忙穿,叫道:「大師先用法術,把我洗一洗!我被那妖怪封了功力,使不出來師傳道法。」

    王崇歎了口氣是,說道:「我也被封了道法,好在剛才恢復了一些,勉強可以湧出來一些不入流的法術。」

    當下王崇催動了玄浪引,一道碧水,沖天而起,繞著干蔭宗轉了七八十轉,把干蔭宗洗刷乾淨,這位逍遙府的接玉使,這才把王崇所贈的衣服穿上。

    他穿好了衣服,歎了口氣,又坐在了王崇身邊,垂頭喪氣的說道:「干某平生,不曾吃過這般大虧,就連師傳的烈火劍,還有都天烈火旗都丟了,如何有臉回去師門?」

    「我這就去尋那兩個妖怪拚命,就算送了這條命,也不能有辱師門。大師幫我去給師門通個消息,讓我師父,替干某報仇。」

    王崇急忙攔住了干蔭宗,說道:「幹道兄想要報仇,也不如等功力恢復了再說。我們兩人若是恢復了功力,也不是不能跟黃袍怪,還有五毒夫人鬥一場。此時去,卻是送死了。」

    王崇好說歹說,這才勸住了干蔭宗。
k95060031 發表於 2020-7-3 00:15
卷一:天魔拜道  四十、恨別有雌雄


    兩人重新坐下來,干蔭宗愁眉苦臉的說道:「大師,我卻是沒法恢復功力,剛才也嘗試了數次,那頭黃袍怪的刀氣好生厲害。」

    王崇微微一笑,說道:「我有個法子,可以讓你重新擁有一些法力!」

    他故意不說,恢復功力,只說是重新擁有一些法力。

    干蔭宗大喜過望,急忙問道:「卻不知是什麼法子?」

    王崇答道:「我偶然得了大妖重離子的人妖相化之術!若是能擒得一頭大妖,幹道兄以此妖身為用,自然可以重新擁有一些法力。」

    干蔭宗愣了片刻,有些恍惚的問道:「哪裡又能擒得一頭大妖呢?」

    他並未有拒絕,這人妖相化之術!

    重離子名傳天下,他的人妖相化之術名頭頗廣,干蔭宗還真就知道這一門法術。

    人妖相化之術,並非是人化為妖,只是多了一具妖身,使用人身的時候,妖身化為肉塊,藏入人身,化為妖身的時候,人身化為肉塊,藏入妖身,兩具身軀並不相悖。

    所以干蔭宗也並不是很反感,多一具妖身來使用。

    王崇呵呵一笑,說道:「那黃袍少年,刀法通神,只怕名門正派的傳人,也就如此而已。但那位五毒夫人,卻不是什麼厲害角色,若是兩頭大妖分開,我二人聯手,未嘗不能生擒活捉。」

    「這頭大妖好歹也是金丹修為,幹道兄得之,豈不美哉?」

    干蔭宗思忖片刻,忽然覺得不妥,問道:「五毒夫人,可是個女的罷?」

    王崇急忙勸說道:「妖身有何男女之說,只分雌雄而已,不過用來鬥法,玩物一般,有甚可在乎!」

    王崇一通好勸,干蔭宗頓時被說動了心思,暗暗忖道:「以我功力,想要化去封鎖經脈竅穴的刀氣,只怕怎麼也要數十日功夫。這般長的時日,只怕什麼菜也都涼了,不如弄個妖身,也順帶報了險些被那毒婦活吃的仇!」

    他思忖前後,慨然答應道:「我願意聽從道玄大師之言,只是……大師一個人,能夠拿下那毒婦嗎?」

    王崇笑道:「我一個人自然還差,還需幹道兄相助!」

    干蔭宗有些喪氣的說道:「我現在功力盡喪,如何相助?」

    王崇悠悠答道:「其實我們還有一個幫手!」

    干蔭宗大為驚訝,問道:「哪裡來的幫手?莫不是大師有什麼好友?」

    王崇笑呵呵的說道:「也是湊巧,我居然發現了呂公山,就藏在我們所居的山洞附近,若是得他相助,輕鬆便是拿下那頭母蜈蚣精。」

    干蔭宗頓時驚訝,問道:「我們可是要來抓呂公山的!」

    王崇笑道:「我們險些被黃袍怪和五毒妖婦生吃了,就連功力都被黃袍怪封住,哪裡還能惦記什麼呂公山?」

    干蔭宗雖然被王崇說服,他下山本來也只是圖個歷練,順帶收集天材地寶,重煉都天烈火旗,並沒有一定要跟呂公山為難的堅持。

    只是干蔭宗也非是粗蠢之輩,反問道:「只是呂公山如何信得過你我?」

    王崇哈哈一笑,說道:「此事,貧僧自有妙計。」

    兩人功力都被「封鎮」,所以接下來數日,各自運功,只是干蔭宗沒有王崇那般本事,卻是沒恢復多少功力。

    王崇用功數日,仗著能夠任意轉化功力,已經把黃袍怪的刀氣封鎖,盡數化去,恢復了全盛狀態。

    他知道要跟黃袍怪鬥法,故而真氣一分為三,轉化了四成的七二煉形真氣,三成的元陽真氣,三成的小無相劍氣!

    王崇和干蔭宗這幾日,都在恢復功力,黃袍怪時常外出,也不知忙著什麼。

    這一日,他又復離開,王崇和干蔭宗一起,潛入了山洞附近。

    王崇上次被呂公山以秘法喚醒,心頭便知,這位雲台山的叛將,還有一份好心腸,他留下干蔭宗在隱蔽處,自己一個人溜到山壁前,先拱了拱手,說道:「上次還要謝過呂兄幫忙,救命之恩,沒齒難忘!」

    呂公山也沒有想過,自己只是看不過去,隨手救人,居然還真就讓王崇逃了出去,尤其是王崇逃走的時候,使出的道法,玄妙無比,干蔭宗是昏了過去,沒有看到,他卻從頭到尾都看在眼內。

    這般人物,縱然呂公山出身不俗,也頗高看。

    王崇過來致謝,他知道自己隱瞞不住,就傳音出了山壁,冷冷說道:「你可是要捉我,去跟雲台山換取道訣寶物?」

    王崇呵呵一笑,說道:「呂兄也忒小瞧人!我雖然出身低微,好友干蔭宗卻是逍遙府大御史姜玉伯門下,哪裡就在乎雲台山的道法了?」

    王崇故意不提雲台山的鎮山法寶,呂公山微微沉吟,倒也就信了,逍遙府的道法,只有更在雲台山之上,干蔭宗的確不需要貪圖雲台山的道法。

    只是他卻漏了兩點,王崇可不是逍遙府的門人弟子,干蔭宗也未必就不貪圖雲台山的鎮山寶物。

    呂公山見王崇道術精奇,自然就把他跟干蔭宗並列,也就忽略了種種細節。

    他冷哼一聲,雖然還是頗不信任王崇,卻態度和緩了許多,說道:「既然不是貪圖雲台山的道訣法寶,你謝過救命之恩,便離開吧!」

    王崇搖了搖頭,說道:「我和干蔭宗道兄,都差點被這兩頭妖物吃了,這些妖怪又是圍攻呂道友的主力,不若我們三人聯手,殺了這些妖怪。」

    呂公山微微一愣,正要拒絕,王崇已經喝了一聲道:「黃袍怪剛剛離去,只留下了五毒夫人,正是動手的好機會!」

    他也不等呂公山答應,出手就是一拳,生生轟在山壁上,龍象拳勁轟出,頓時把呂公山藏身的山壁轟爆。

    呂公山想要罵人,都一時間找不到言辭。

    王崇倒也沒有傷到他,畢竟他也是大衍境,龍象拳勁也修煉至巔峰,破山壁而不傷其中藏人,不過是輕而易舉的小事兒。

    先把呂公山轟出來,王崇就直撲山洞,兩頭聞聲衝出來的妖怪,還未來得及看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兒,就給他一記靈鷲裂骨爪抓爆了腦子。
k95060031 發表於 2020-7-3 00:15
卷一:天魔拜道 四一、地煞斬天蜈,干公降妖婦


    五毒夫人也沒想到,居然有人敢襲擊她,仍舊慵懶的躺在山洞裡,把真身撒開一半,幾十雙手腳從衣裙下伸出來,看起來妖異無比。

    她櫻唇輕啟,喝道:「全都出去,把前來攪擾的登徒子給活捉進來,今晚加餐。」

    五毒夫人手下的丫鬟,都是她收付的三山五嶽的妖怪,這頭妖怪粗鄙不文,也沒讀過什麼書,卻偏愛附庸風雅,學大叫閨秀。

    故而把收付的妖怪,也不拘雌雄,都充作丫鬟,穿上華麗衣衫,平時卻什麼苦力活兒,都要干做。

    比如遇到了敵人,五毒夫人本身雖然也是大妖怪,卻慣愛讓手下的「丫鬟」們,先去迎敵,自己在後面壓陣,自覺是一派大家風采。

    呂公山被王崇轟出來,也沒得辦法,只能催動了護身的鎮山三寶,緊隨王崇。

    他見這位大和尚,出手剛猛莫京,五毒夫人手下的妖怪,全沒有一合之敵,甚至什麼妖法都還未來得及使出來,就被這個凶殘的禿驢給生生打爆。

    五毒夫人手下的十餘名丫鬟,也沒什麼好手,王崇只是十餘個呼吸,就全數殘殺了,一口氣衝入了山洞。

    五毒夫人瞧見,自己的手下的「丫鬟」們,都被這個大禿驢給殺了,美目生嗔,喝道:「好個沒道理的粗魯男子,為何把我手下的丫鬟都殺了?」

    王崇哪裡有心情跟這頭女妖怪對答?

    他生怕黃袍怪殺了回來,同樣是金丹層次,他當初能力拼白羊大仙,也不是很畏懼五毒夫人,但卻沒有把握對付這頭來歷神秘的大妖。

    就如同樣是大衍境,朱紅袖差不多能殺金丹級數的玄鶴道人十來次。

    王崇一招螳螂斬雀刀,刀氣橫空,先封住了五毒夫人的出手角度。

    他知道這頭妖怪,善於噴塗五毒妖雲,也不敢接觸到這頭大妖的身子,只敢以隔空刀氣突襲。

    王崇雖然有把握擊殺這頭大妖,但卻沒有想親自出手解決五毒夫人,把攻伐的主力,放在了呂公山的身上。

    王崇刀氣出手,五毒夫人就惱了,櫻唇一張,一股五彩煙霞就噴了出來,這五毒妖雲跟她一身妖力,煉成一體,遠勝尋常罡氣。

    刀氣和五彩煙霞拼了一記,雖然斬破了一絲,卻也被五毒之氣,蝕化了大半,再無分毫威脅。

    王崇眼瞧五色煙霞,散了之後,裊裊飄來,根本沒有再做接觸的意思,一翻身就退出了山洞,還大叫了一聲:「好生厲害的毒氣!」

    呂公山剛剛衝進來,就是一個呆愣,他哪裡想到剛才還猛虎下山一般的黑禿大漢,忽然就小鵪鶉一般逃了?

    呂公山終究是雲台山八靈將之首,哪裡畏懼什麼五毒妖雲?

    王崇退出,他亦是怡然不懼,手腕上的十二枚珠子一起飛出,化為金色光幢,把自己牢牢保護在內,縱然五色煙霞劇毒無比,也奈何不得這件至寶所化的金色光幢。

    呂公山隨手一揮,地煞刀就飛了出去,這口寶刀乃是雲台山鎮山之寶,威力不在峨眉的幾口飛劍之下,五毒夫人如何能夠抵擋?

    她連噴七八口五色煙霞,卻被地煞刀一擊破滅,刀光一繞,就把這頭大妖斬成了兩段。

    五毒夫人畢竟是金丹大妖,一時間也不得死,兩段身子還在掙扎,眼瞧呂公山又把地煞刀祭起,忙把壓箱底的妖丹噴出,一粒赤紅彤彤的珠子飛出,竟然把這頭寶刀抵住。

    王崇此時,早就借助了無形劍,隱遁了身子,又復潛入洞中,他在無形無相無色無影的劍光之下,五毒夫人哪裡能識的出來?

    就連呂公山也一時間,沒有發現,這位身份來歷十分神秘的「禿頭」,居然再次闖入了山洞。

    王崇催運起龍象拳勁,狠狠一拳轟下,五毒夫人正操縱妖丹,跟地煞刀抗衡,哪裡還有餘力?何況她也不能覺察,無形劍遮掩之下的王崇。

    饒是王崇留了手,仍舊一拳下去,就把這頭大妖打的頭殼開裂,腦漿都崩了出來,只剩下了半口氣。

    五毒夫人被王崇偷襲,再無力駕馭妖丹,呂公山也是個見機的,地煞刀光一轉,就把這枚妖丹給收了,他知道此物劇毒無比,也不敢用手去拿,仍舊用刀光裹了,用了一道符箓封印。

    王崇也不隱瞞呂公山,畢竟之前他逃走的時候,已經洩露了頗多秘密,只是他也諒這位雲台山的叛將,猜不到自己用的是無形劍。

    撤了劍光,王崇仍舊用劍氣護住了身子,免得被五毒夫人噴出的五彩煙霞沾染,叫道:「道友且慢動手,這頭大妖我還有些用處。」

    呂公山也不願在山洞裡久留,縱然有真氣護體,萬一有甚疏忽,被五毒妖雲侵蝕,也是極大的麻煩,一縱遁光,就退了出去。

    王崇先在五毒夫人身邊翻找了一陣,找到了干蔭宗的都天烈火旗和烈火劍,還找到了另外四件寶貝,也不知道哪個倒霉的散修,被這位狠毒的女妖怪吃了,落下的身家。

    王崇收了這些東西,出了山洞,干蔭宗功力未有恢復,剛才也沒參戰,只是他心頭急切,也早就候在外面。

    呂公山見到他,還是有些警惕,兩人誰都沒有跟誰親近,各自分據了一處。

    王崇含笑把一劍一旗,還有干蔭宗的法寶囊都交還了過去,笑道:「那頭大妖已經被我和呂道友聯手制服,你用自家的寶物護身,用人妖相化之術,把那頭蜈蚣精煉了吧。」

    干蔭宗一臉的感激,收了自己的烈火劍,都天烈火旗和法寶囊,鑽入了山洞。

    王崇這才微微拱手,說道:「散修道玄,見過呂靈將!」

    呂公山冷笑一聲,說道:「原來你們打這頭蜈蚣精的主意,這枚妖丹我也沒甚用處,給了你們就是。」

    他把五毒夫人的妖丹,用真氣一裹,就擲了過來。

    王崇也不敢用手去接,催動了玄浪引,一股碧水,把這枚妖丹裹了,笑道:「多虧呂道友大義!我們兩人,雖然也非什麼厲害人物,但願意跟呂道友同進退,以全此番同斗妖婦之義氣!」
k95060031 發表於 2020-7-3 00:16
卷三:寶,六天魔魅骨毛寒 四二、魔門銷魂子


  呂公山臉色稍霽,嘆了口氣,說道:「你們又何須趟這渾水?就算我能躲過今日,也逃不脫雲臺山的搜捕。」

  王崇心道:「就是要你逃不過雲臺山的搜捕。」

  他當然不能說,自己已經知道,呂公山乃是九煙上人的私生子,拍著胸脯,義薄雲天,豪氣干雲的說道:「呂兄逃難之中,生死臨頭,仍舊不忘救人,道玄怎可不報?就是干蔭宗道兄,也是個知恩圖報的人,若不是呂道友出手,他亦是活不了,我們就算把這條命賣給道友,也是天經地義,說什麼渾水?此乃是人質本份,缺了這點良知,又與禽獸何異?」

  呂公山頓時被感動的什麼也似,正要張開口,山洞中噗通一聲,只聽得一個妖媚的聲音,興奮的叫道:「道玄大師!我已經成了!」

  一個妖嬈的夫人,衣衫不整,半露酥胸,一雙長腿,雪白細膩,但卻大馬金刀的走了出來,氣質糾糾,宛如豪邁男子。

  王崇還不覺得什麼,呂公山卻頗覺得辣眼睛,急忙一捂臉,說道:「干道友還是穿得齊整些罷!」

  干蔭宗一個雄男子,哪裡在乎裸露身子,剛才五毒夫人被王崇和呂公山聯手,連身子都打成了兩段,腦漿都打爆了,衣服自然也都破損不堪。

  干蔭宗雖然用人妖相化之術,煉了這頭大蜈蚣精,但也催運妖力,接上了身子,修補了腦子上的洞洞,但這身衣服,卻非是什麼祭煉過的寶貝,破爛就是破爛,沒法恢復原貌。

  干蔭宗頗不在意的說道:「不過一具妖身,有甚值得在意。」

  王崇急忙把手裡的妖丹扔了過去,說道:「干道兄先把這妖丹收了!」

  干蔭宗探手抓住了這枚赤火彤彤的妖丹,一口吞了下去,妖力運轉,頓時就恢復了金丹大妖的實力。

  他雙目開闔,忽然有些興奮的說道:「這頭大妖居然有五種天賦妖術,除了五毒妖雲之外,還有吞陰術,百煉化毒之術,飛虹術和遁地術,倒是頗善戰鬥。」

  干蔭宗不似王崇,可以轉化妖力,生出玄門正宗的法力,妖身的功力,能百分之一百的完美運使。

  他只能使用妖身的天賦妖術,若是這頭大蜈蚣的天賦妖術差勁,這位逍遙府接玉使,也不過就是個普通的妖怪,派不上什麼大用場。

  王崇哈哈一笑,說道:「我們且換個地方,免得那黃袍怪回來,又要一場廝殺。」

  干蔭宗卻忽然叫道:「道玄大師,且慢離去!那黃袍怪肯定不知,我已經占了五毒夫人的身子,我就在這裡等他回來,給他一記狠手。殺了這頭妖怪,雪我方才之恨。」

  王崇略略猶豫,呂公山也叫道:「這兩頭妖怪,肆意吃人,還慣愛鮮活之食,我等修行之士遇到,怎能不斬妖除魔?我願意配合干道友,殺了這頭黃袍怪。」

  王崇思忖了一回,慨然答道:「既然如此,我亦願意伏擊這頭大妖。」

  三人剛商議已定,就聽得天上雷音滾滾,四五道遁光飛來。

  三人面面相覷,王崇急忙拉住了干蔭宗和呂公山,就準備逃走。呂公山見天空的遁光來的甚急,叫道:「來不及走了,快遁入山壁!」

  他有云臺山的秘傳遁法,干蔭宗的五毒夫人妖身,天生就善於遁地,也只有王崇沒有這等本事,被兩人一起拉住,鑽入了附近的一處山壁。

  王崇還是頭一次,體驗這種鑽山遁石的滋味,遁入山壁之中,他就覺得兩股截然不同的法力,籠罩了自身,縱然周圍都是泥土砂石,仍舊不覺得氣促。

  唯一差的就是,他也不能透視山壁,眼前黑暗一片,完全看不到外頭的情況。

  呂公山倒是有看透山壁的本事,他低聲說道:「是黃袍怪,他還帶了幾個妖怪……」

  「還有毒菩提,南山和尚,白羊大仙,和……幾頭妖怪,似乎是他們的手下。」

  「還有一個好生俊俏的少年……」

  「這個少年好生奇怪,我怎麼會有一種如此出淤泥而不染,跟這群妖怪一起,實在太過惋惜的感覺?這……感覺,有些不正常。」

  王崇微微一楞,問道:「這個少年怎麼會讓呂道友感覺不正常?」

  呂公山搖了搖頭,說道:「我亦不知……只覺得他哪裡都好,但就是不正常。」

  王崇和干蔭宗也不明白,這個少年哪裡不正常,兩人又瞧不見外面,只能權當是呂公山發了神經。

  黃袍怪一臉的得意,毒菩提臉上卻有些沉思,南山和尚一臉的笑容,似乎渾不在意,白羊大仙卻最是陰沉,顯然很不開心。

  其餘妖怪都是毒菩提和白羊大仙的手下,他們亦步亦趨,跟著兩頭大妖,臉上表情各異,但都有幾分振奮之色。

  唯有被呂公山說,哪裡都好,但就是有些古怪的年輕人,笑容燦爛,舉止灑脫,他一舉一動都生出無窮魅力,雖然這些妖怪中就他一個人類,修為亦是最低,卻渾沒有半分不適,反而一派遊刃有餘的模樣。

  黃袍怪喝了一聲:「夫人!快些出來,見過幾個好朋友!」

  他喊了兩聲,忽然感覺不對,急忙沖入了山洞,見到一地的死妖怪,頓時目眥盡裂,咆哮一聲,喝道:「是誰殺了他們?我的夫人呢?」

  誰也沒法答他!

  能夠回答的三個人,如今都躲在山壁裡,絕不敢吭半個聲。

  毒菩提隨後走進了山洞,微微有些幸災樂禍的說道:「卻不知五毒夫人在哪裡?可是也遇害了?」

  南山和尚倒是比較冷靜,只是掃了一眼,地上的死妖怪,就輕輕一笑,說道:「五毒夫人只怕是去追殺那人了,如今除了我們幾個,也就是小劍仙歐陽圖是金丹修為,其他人都沒有本事,殺了五毒夫人。可這些妖怪明明是被人以絕大的肉身蠻力擊殺,絕非是峨眉的路數。」

  南山和尚這麼一說,黃袍怪這才略略安心。

  只是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這場案子是呂公山和王崇聯手,王崇又把五毒夫人的妖身給了干蔭宗,沒有留下什麼線索,他們只憑幾頭妖怪的死屍,如何猜的著真相?
k95060031 發表於 2020-7-3 00:17
卷一:天魔拜道 四二、魔門銷魂子(二)


    黃袍怪心頭煩躁,但還記得要辦「正事兒」,隨手一捲地上的妖怪屍身,扔給了毒菩提的手下,喝道:「正好沒甚下酒之物,就用這些肉食招待諸位罷!」

    毒菩提的手下,盡皆歡喜不盡,把這些妖怪的屍身拎去一旁,開始整治了起來,不多時就送了血淋淋的一盤肉片上來。

    黃袍怪,毒菩提等大妖席地而坐,還是黃袍怪首先開口,說道:「某奉了西方兩位妖聖之名,前來東土傳道!我們西方兩位大聖,已經一統西方諸國,人妖相親,合樂美美,你們東土卻仍舊歧視妖怪,甚至修士以誅殺妖怪為樂,殊為野蠻,不是文明之道!」

    黃袍怪雙手虛虛衝著西方一拱,說道:「故而我想要在東土建立一個小妖庭,傳我西方兩位妖聖的大法,保護天下群妖,不受人族那些凶狠的道人侵害。不知幾位是否願意襄助,成全我這普道之舉。」

    毒菩提心頭暗忖道:「這黃袍兒滿口胡柴!聽說西方兩位妖族大聖,一頭是五彩孔雀,一頭是金翅大鵬,出生在烏璐羅國,出生數月,就把一國人都吃盡了,凶殘至無以復加,哪裡有什麼人妖相親,合樂美美?」

    只是他雖然知道,黃袍怪胡說八道,西方雖然是兩頭大妖鎮壓諸國,卻絕非是什麼樂土,就算尋常妖怪,也不過是更強哼妖怪的口中美食兒,也不見得就比被充當食物的人族強多少。

    若是有的選擇,毒菩提絕對不願意招引西方兩位妖聖,只是他也不敢得罪黃袍怪。

    毒菩提這裡正在沉吟,白羊大仙就忿然作色,叫道:「我等在東土生活的自由自在,並不想加入什麼小妖庭!」

    黃袍怪臉色一青,喝道:「你是拒絕某家了?」

    白羊大仙瞧了毒菩提和南山和尚一眼,還真不敢口出拒絕之言,只寄托希望這兩頭大妖,讓他們出面硬頂。

    同樣是金丹大妖,白羊大仙很有自信,自己在黃袍怪刀下,最多不過三招,就要跪下來叫爸爸!

    毒菩提和南山和尚,卻都裝作不曾見,白羊大仙的窘迫,該吃肉吃肉,還呼喚手下,送上來人血勾兌的烈酒,倒是一派雲淡風輕。

    那個俊俏的少年,見場面尷尬,輕輕一笑,以最優美的姿勢,舉杯說道:「且先恭祝黃袍先生,在東土建立小妖庭!」

    黃袍怪瞥了他一眼,頗為不屑,但卻舉杯飲了一口,算是給了點面子。

    就在俊俏少年出面,緩和場面的當,王崇眉心一涼,演天珠終於好心,把外面的光景送入腦海,讓他可以「看」的清清楚楚。

    王崇掃了一眼,這幾頭大妖怪,還沒覺得怎地,當他見到那個俊俏的少年,就忍不住心頭驚訝,暗叫道:「居然是魔門銷魂子!是哪一家魔門,派出來這種人物,想要勾引哪家道派的女弟子?」

    王崇出身魔門,但也不是每個魔門支脈都知道銷魂子,只有魔門六大正宗,以及幾家隱秘門派,才知道這種特殊的魔子存在。

    魔門有十八魔子之說,天心觀若是有弟子能夠煉成全部五識魔卷,就能成為十八魔子之一的智慧子!

    所以天心觀的極少數長老和王崇這等最優秀的傳人,才會知道十八魔子的存在。

    王崇離開天心觀的時候,只煉開兩種天魔識,還不夠資格成為魔門的智慧子!

    想要培養一位銷魂子,就要先從數千百兒童之中,挑出相貌最為出色,最為俊秀的童男,有人傳授他們最為上乘的魔門秘法,讓他們一舉一動,一言一笑,從內到外都透著一股吸引純情少女,深閨怨婦的魔魅之力。

    據說這些逍遙子,很小就要被送入各處青樓當小廝,學習如何討好女人。

    他們還會經受最為嚴苛訓練,尋常人不管生的多麼好看,但終究會有一些不雅的姿勢,從某個角度瞧來,不夠完美,這些銷魂子卻連每一根手指,每一根眉毛,甚至每一根髮絲,都有無窮講究,每個舉動都會呈現自身最為吸引人的一面。

    魔門培養銷魂子,就只有一個目的,勾引正道最右前途的女弟子,毀了這些女弟子!

    若非王崇出身天心觀,煉成五識魔卷,也夠資格成為十八魔子之一,尋常魔門弟子,還真就沒法識破這個俊秀少年的真面目。

    王崇在天心觀的時候,其實也頗羨慕銷魂子,因為只要人品俊秀,嚴格訓練,銷魂子並不需要太多修煉的天份,也用不著努力修煉。

    他們功力低微,更容易接近道門女弟子!

    待得迷惑了那些女弟子,就能施展陰陽造化之術,奪了對方的「天賦資質」,一躍成為修煉天才,甚至於奪取道門女弟子的功力,反而只是添頭罷了。

    據說魔門現在就有三位銷魂子,因為奪取了道門著名女修士的資質功力,一躍成為金丹境以上的大修士,一步登天,快活的不得了。

    這位魔門的銷魂子,三言兩句,就緩和了氣氛,言笑晏晏,極盡灑脫,憑著微不足道的功力,在幾頭大妖席間,縱橫捭闔,居然隱隱佔了話頭。

    黃袍怪也知道,自己孤身東來,想要成立小妖庭,非是一日一夕的事情,若是出手擊殺白羊大仙立威倒也容易,只是從此就落了一個暴虐的印象,再難收付手下。

    所以當這位魔門銷魂子緩和氣氛,他也就借勢下台,不在逼迫幾頭大妖,只是大家吃喝甚久,還是不見五毒夫人回轉,他還是隱隱有些擔憂。像

    白羊大仙功力最弱,見黃袍怪幾次提起五毒夫人,心頭一轉,有了個主意,叫道:「我去附近搜尋一回,若是見到夫人,就喚她回來。若是夫人還在追擊敵人,也能幫個手!」

    黃袍怪自覺身為主人,不方便離席,白羊大仙都露出了怯意,也就豪爽的說道:「就麻煩白先生!」

    白羊大仙一刻也不想多留,足下一頓,乘起遁光,轉瞬就不知所蹤了。

    王崇暗暗可惜,心道:「若是我們能夠脫身,趁著白羊大仙孤身一妖,聯手將之擊殺,必然可以減弱圍攻呂公山道友的危機。」
k95060031 發表於 2020-7-3 00:18
卷三:寶,六天魔魅骨毛寒 四三、劍意天心


  王崇正在胡亂思索,就聽得那位俊俏無雙的魔門銷魂子柔聲說道:「我卻是發現一件奇事!」

  黃袍怪問道:「未知道潘玉公子發現了什麼?」

  這位魔門銷魂子忽然一笑,飄然浮空,一掌就拍在一處山壁上,他功力也不算高,但這一掌拍下,卻讓干蔭宗妖氣自然生出了反應。

  干蔭宗剛奪了五毒夫人的妖身,妖力控制不夠自如,居然被這位魔門銷魂子發現了一絲痕跡,輕描淡寫的一掌,就逼得干蔭宗妖氣自然反擊。

  呂公山,干蔭宗,王崇都是心頭駭然,知道已經藏身不住。

  呂公山反應最快,手腕上的十二枚太元珠化為金光,剛把三人護住,黃袍怪的刀氣就破入了山壁,把三個人一起給轟了出來。

  黃袍怪見到「五毒夫人」和兩個剛才要「下酒」的男人廝混一起,還花容失色,衣衫不整,不由得怒道:「夫人!你怎麼不受誓言?」

  干蔭宗眉頭一竪,就要怒斥,他如何守得住這般「調戲」?

  王崇就搶了話頭,叫道:「我們都是被逼的,大王明鑒,是尊夫人說,她答應你跟過去的姘頭都斷了來往,卻沒說不能玩耍新人……」

  此時王崇,也顧不得會暴露身份,黃袍怪的刀法實在可怖,用言語吸引了這頭大妖的主意,偷偷把無形劍發了出去。

  他本擬自己這一劍偷襲,多少也能有些結果。

  卻沒料到,無形劍快要近身,黃袍怪忽然身上刀氣橫空,空氣中發出錚錚輕鳴,無形劍跟黃袍怪的刀氣,連續交斬數十記。

  王崇暗道可惜,他終究不懂峨眉的無形劍訣,只是以小無相劍訣馭劍,始終差了一籌。

  這頭黃袍怪,已經到了刀意隨身,萬法不沾的境界,雖然看不破無形劍,卻能憑著刀意,感應到那玄之又玄,冥冥之中的一縷殺氣。

  硬是以刀意,破去了無形劍的刺殺。

  此等劍意天心的造詣,往往只有大門派的金丹修士才能煉成,遇到什麼危險,都能心潮來血,自然而然做出反應,不懼任何偷襲。

  當初逍遙府的赤鬢客,就是在劍術上稍遜,沒有煉成這等劍意天心,這才被玄鶴一劍斬殺。

  王崇也是驚訝,沒想到這頭黃袍怪的刀術,竟然如此了得,無形劍一繞,就沖著毒菩提和南雄和尚下手。

  既然殺不了黃袍怪,那麼捎帶砍毒菩提和南雄和尚一劍,若是有所「斬獲」,也不算虧了這一波。

  毒菩提不精劍術,也沒黃袍怪能媲美劍意天心的刀意,但是他畢竟是積年的大妖,反應極快,身上驟然生出一股寒氣,方圓百丈之內,都被這股寒氣籠罩。

  無形劍殺近毒菩提的身邊,就被寒氣迫出了形態,這頭大妖扣指一彈,竟然把無形劍彈開。

  王崇感應到無形劍上傳回了寒意,急忙撤了無形劍,直奔南雄和尚,他若是收劍稍慢,被毒菩提的寒氣凍住,只怕這口無形劍就要被毒菩提奪去。

  畢竟他就算使用了巨鯨妖身,也不過是大衍境的修為,遠不如毒菩提的道行高深。

  南雄和尚反應最是從容,早就被他煉化,收入體內的玄冰螭龍幡,跟他的功力合一,抬手就是一道寒氣,夭矯如龍,繞空盤旋一匝,把自己牢牢護住。

  同樣是駕馭寒氣禦敵,南雄和尚比毒菩提更顯幾分舉重若輕,儀度風采。

  黃袍怪被王崇偷襲,心頭惱怒,喝道:「你們幾個奸夫淫婦,快些受死!」

  南雄和尚駕馭寒氣,護住了自己,定睛瞧了一眼,忽然叫道:「是人妖相化之術,尊夫人只怕已經不幸了。」

  黃袍怪心頭微顫,出手更不容情,腰間寶刀在手,刀意縱橫。

  干蔭宗急忙發出了烈火劍,但他不過才大衍境,跟黃袍怪境界有差距,劍術也遠不及,烈火劍出手,就被黃袍怪一刀劈飛。

  還是呂公山頂用些,他畢竟修道比干蔭宗更久,同樣是大衍境,比干蔭宗這種初入大衍之輩,修為高出十倍不止。

  他見黃袍怪刀術驚人,知道自己縱然有一口地煞刀,也不能抵擋這頭大妖,把背上的素雲旗抖開,無數雲氣生出,居然拿化為一座陣勢。

  黃袍怪的兩道刀氣,盡皆落空,只見眼前雲煙繚繞,一時間竟然不知身在何方。

  黃袍怪倒也不懼,喝道:「我不管你們誰用了人妖相化之術,只要好生做某家的夫人,床上騷蕩一些,某也就不計較了。若是不肯降服,非要倔强,刀法便是亡魂。」

  王崇忍不住駡道:「這頭妖怪好生不知廉恥。」

  干蔭宗更是氣得臉皮發紅,抖開了都天烈火旗,無數火雷向黃袍怪飛去,一團一團的炸開。

  黃袍怪倒也了得,憑了一股上入天心的刀意,手中寶刀一橫,刀光吞吐,把干蔭宗發的雷火,盡收刀光之上。

  他望著寶刀上,無數翻翻滾滾,隨時都要炸裂,卻被刀意收束,不得爆發的雷火,冷喝道:「都還與你們吧!」

  他刀光一震,粉碎了所有的雷火,雷光連震,火焰四溢,饒是素雲旗也是一等一的至寶,呂公山也險些駕馭不住,喝道:「不要用雷火攻他!」

  干蔭宗也沒有料到,黃袍怪的刀法居然神妙若斯,臉上也是一紅,收了都天烈火旗,仍舊以烈火劍相鬥。

  王崇連續以無形劍刺殺黃袍怪,都被這頭大妖上入天心的刀意覺察,一一抵擋了開來。

  王崇的劍術也不比干蔭宗强多少,畢竟干蔭宗還是自小學道,烈火劍法也學了數十年,他才煉劍幾日?

  見事情不可為,王崇急忙叫道:「且走!不要戀戰。」

  他臨走的時候,想起那位魔門的銷魂子,順手就給了這位魔門傳人一劍。

  雖然同樣是魔門出身,但魔門本來就爭鬥無數,比起道魔兩家的爭鬥,魔門內鬥死的人更多,手段也更殘忍。

  魔門要的就是這種爭鬥,只有如煉蠱一般的生死爭鬥,才能讓最傑出的魔門弟子,在這種爭鬥中脫穎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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