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娛樂明星] 重生明星音樂家 作者：錦瑟華年 (連載中)

第十九章 追尋

　　秦放歌也沒心思去分析競爭對手，他只需要唱好他自己的歌就行，在外面站著等待的時候，他的心思還沉浸在剛剛的民樂《將軍令》中，努力想要通過他自己的記憶和耳朵，去構建他認為最完美的曲子。

　　他還沒想得太長遠，比如他做出來之後，有沒有機會交給別人，以他認為最完美的方式演奏出來。

　　時間一晃而過，他前面一個考生神情平靜地出來之後，就輪到他最後進場。

　　秦放歌手裏的曲譜已經分成兩部分，要參加考試的兩鋼琴伴奏在外面，其他的都裝在半透明的文件夾裏，他一並帶進考場去。

　　進去後，他先將兩份參加考試曲目的伴奏交給鋼琴伴奏老師，四十多歲的女鋼琴伴奏老師很和藹，讓他把手裏的文件夾就放在鋼琴上，秦放歌有點受寵若驚的感覺，連忙朝她鞠了個躬，輕巧放下，然後信步到舞臺中央，給坐的考室後面的考官們再鞠躬。

　　今天台下的考官更多，密密麻麻的，秦放歌正眼望去，居然有二十位，還有好幾位熟人，都是上次監考過並為難過他的。

　　秦放歌不怯場，也沒主動講話，目視前方，就那麼自信而從容地站在那，靜靜等著鋼琴伴奏的開始。

　　鋼琴伴奏老師先彈的是那意大利《茶姑娘》的鋼琴伴奏，跟著熟悉的旋律，秦放歌調動體內氣息，放開歌喉，帶上他所理解的感情去歌唱。

　　他嗓子早上恢復了正常，哦不，其實應該說比此前版本的秦放歌更勝一籌，越渾厚，洪亮，飽滿，底氣十足。

　　在這意大利歌曲上，他所表現出來的實力也相當令人驚嘆！

　　他的音標準，真有原汁原味的感覺。然後就是他的氣息悠長，對身體各個腔體的運用相當巧妙，轉音部分處理得也是可圈可點。

　　當然，考官們個個經驗豐富，秦放歌的表現也不是完全不可挑剔，總能聽出不少的毛病來，比如他在很多細節的感情上，處理得還是有些草率，感覺更像是純粹的模仿，而不是他自己真正的感情。

　　但他能模仿到這樣惟妙惟肖的境界，已經算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天賦型考生。

　　有的老師已經在心底竊喜，覺得華夏音樂學院可能會出一個真正世界級的歌劇大師了。可他們不知道的是，秦放歌根本沒有出國唱歌劇的念頭，唱外國歌曲的時候，也有點敷衍了事。

　　一曲結束，鋼琴伴奏老師暫停了一會，考官們卻沒怎麼講話，更沒有給他暗示或者肯定之類的，但這也給了他一個稍微喘息一下的機會。

　　然後開始下一曲，歡快而熱烈的前奏剛起，秦放歌如天籟一般的聲音就響了起來，「百靈鳥從藍天飛過……我愛你中國」

　　秦放歌這下沒有再隱藏什麼實力，把全部看家本領都拿了出來。

　　沒有麥克風，可他聲音洪亮清澈，造成的影響似乎更大，讓其他人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彷彿都跟著他的聲音同步震動起來。

　　其他老師還好，可以不用擔心什麼，盡情去欣賞就好，鋼琴伴奏老師就慘了。她又想欣賞可還要給他伴奏，其實她一點都不想伴奏，只想好好聽他唱歌……

　　主歌副歌唱完一遍後，鋼琴老師的伴奏才稍微恢復正常，可等秦放歌再度開口唱歌的時候，伴奏又漸漸軟了下去，到最後乾脆就沒了聲音……

　　可根本沒有人在意鋼琴聲，哪怕秦放歌是在清唱，相信大家的表情也和現在差不多。話說，這傢伙也確實是個奇葩，根本不受鋼琴伴奏的影響，一路流暢無比地唱了下去。

　　明顯看得出來，聽得明白，秦放歌在演繹中文歌曲的時候，感情更到位。

　　等他唱完，熟識的老師互望一眼，心底一驚，彷彿這時候去討論他的演唱技巧，似乎已經沒有那必要了！他們更在意的是，他在歌曲中表達出來的感情，真摯而熱切，帶著無限的熱愛。

　　真是個感情豐富的傢伙！真這麼熱愛祖國？

　　秦放歌唱完這曲之後，再次鞠躬，但和昨天一樣，沒有退場。

　　「再唱你自己的《滾滾長江東逝水》！」很快就有老師說話，這羣老師中，有一半多都沒有聽到昨天秦放歌的歌唱，只聽其他老師說他唱得如何好聽如何有味道。他們也是煞費苦心，復試的時候，時間安排得更緊張，還需要考生抽簽上場。今天還可以特意安排他最後一個上場，為的是更全面的考察他。

　　「你自己來伴奏，我欣賞你唱歌就好。」鋼琴伴奏老師連忙起身讓座，她也沒有拿到鋼琴伴奏譜，想伴奏都不行。更何況，她是真心不想伴奏了，感覺剛剛已經拖了他的後腿，有點對不起他。

　　秦放歌也不扭捏，到鋼琴前坐下，稍微醞釀一下之後，就隨著鋼琴伴奏深情演繹起來，「滾滾長江東逝水，浪淘盡英雄……」

　　他的嗓音雖然沒了那份沙啞，但似乎一點也不影響他演繹這堪稱經典的歌曲，那種滄桑大氣，博大深沉的感情，他今天依舊表現得淋灕緊致。甚至，他今天嗓子恢復了正常，演唱的時候，也更放得開來，那段華彩，讓聽慣了名家大師們歌唱的考官們也在心底為之喝彩不已。

　　光憑印象的話，他們肯定不會想象得出，這個不到二十歲的小夥子，能演繹出如此有味道的歌曲來。但昨天聽過他解說創作背景的老師印象卻更深刻，因為他說是躺在病牀上有過南柯一夢的奇妙經歷，或許，這正是他有這種歲月積累的緣由。

　　鋼琴伴奏老師離他的位置最近，看他十指飛舞，舌燦蓮，心道果然是聞名不如見面，這樣的天才，到哪都能闖出一片天地來。

　　這曲聽完之後，沒有老師說句贊揚他的話，像是怕他會驕傲一樣，沒聽過的老師都還沉浸在剛剛的氛圍仔細思量。

　　昨天最早質疑他的老頭子最先回過神來，還提出了很過分的要求，似乎要將他的潛力全部榨乾一樣，「再唱一你自己的原創歌曲吧！」

　　好在秦放歌不是省油的燈，他也煩惱，但不是煩惱沒有歌唱，而是可以選擇的歌曲實在太多，不知道唱哪好。

　　最後，他用一秒鐘不到的時間做好了決定，就唱《追尋》，電影《建國大業》的主題曲，這歌借用了《國際歌》最精彩的旋律。直接唱《國際歌》的話，秦放歌還沒那狗膽。

　　他準備採用美聲唱法，將這歌再度變奏升華。

　　「《追尋》，請各位老師指點。」秦放歌介紹得很簡潔，像是要節約時間好讓老師們早點吃飯，可不是嘛！早就到吃飯的點，大家的肚子都餓了。

　　至於鋼琴伴奏，只是伴奏，不用加主旋律進去，完全靠他的即興揮也能支撐，而他似乎已經輕車熟路，手指輕觸琴鍵，飄散出來的鋼琴聲音很有味道，是那種很有歷史畫面感的感覺。

　　「拂去歲月厚厚的封塵

　　敞開心的世界記憶的閘門

　　一幅幅一幀幀不能忘卻的畫卷

　　引領著我

　　默默地前行

　　追尋

　　我生命的那份純真

　　心中

　　抹不去的那一片雲彩

　　追尋那永遠

　　屬於我們的那份無悔的忠貞

　　忠貞

　　撫平冉冉逝去的光陰

　　又見過去歲月如歌的年輪

　　一頁頁一篇篇刻骨銘心的畫面

　　我心馳神往不懈地追尋

　　追尋

　　我生命的那份純真

　　心中

　　抹不去的那一片雲彩

　　追尋那永遠

　　屬於我們的那份無悔的忠貞

　　追尋我生命的那份純真

　　心中抹不去的那一片雲彩

　　我苦苦追尋那人世間的大愛無疆

　　大道無垠

　　我執著地求索在漫漫路上

　　那傳頌和不朽的真愛

　　追尋

　　我生命的那份純真

　　心中

　　抹不去的那一片雲彩

　　我苦苦追尋

　　那人世間的大愛無疆

　　大道無垠」

　　演唱這歌的時候，他同樣融入他自己的感情進去，對他而言，中文歌曲更容易表達感情，這和長久以來養成的語言習慣密切相關。

　　當然，秦放歌自己想要追尋的東西，並沒有前輩們追尋社。會。主義，共。產。主義那麼崇高偉大。可以說，他演繹出來的東西，和原版是完全不同的兩個味道。

　　歷經兩世還有那麼久的孤獨寂寞，他也更加明確，他要追尋的是什麼。

　　沒錯！

　　就是他最最熱愛的音樂！

　　從廣義的角度講，音樂的世界其實也能算是大愛無疆，大道無垠。不都說音樂無國界嗎？

　　而在追尋的音樂道路上，有鮮和掌聲，同樣，肯定也會有很多挫折阻礙，但他不會畏懼，只會義無反顧，勇往直前。

　　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

　　秦放歌理解的這些感情，通過他的音樂，他演奏的鋼琴，他演唱的歌曲，甚至是他的肢體動作，毫不保留地向四周展示出來。

　　帶給考室裏老師們的感覺，就不僅僅是一歌曲那麼簡單。

　　從他的歌聲裏，他們彷彿看到了一顆青春的、年輕的、有理想的、孜孜不倦追尋音樂追尋大道的心。這顆心，這份情是那麼地自信、熱切、勇敢、執著、堅定、大氣，一如當年的他們。

　　每個人彷彿都能從他挺拔的身上，找到自己的影子。只是，時光冉冉，他們曾費盡力氣追尋的，是否一如從前，是否有了沉甸甸的收獲……

　　最會為難人的老頭子聽著聽著也慢慢沉寂下來，似乎在檢視他自己的一生，那些過往，那些所得，最重要的是，他的那顆初心還不在。

　　秦放歌一曲結束後，額頭都冒出大汗來，即興鋼琴相當考驗人功底，消耗的精力和體力之多就不用多說。但用心用自己的感情去演唱，才是真正最耗費他體力和精力的。

　　也虧得是秦放歌身體強壯，要不然，可就不只是出汗這麼簡單。

　　老師們視線從他身上挪開後，又相互打量，現不少人眼中還有淚在閃動，但都沒有說話，像是怕破壞了這樣的氛圍一樣。

　　還是昨天也在那位氣場最強的八十多歲老太太開恩，出言勉勵他，「不管將來會如何，我們都希望你一如既往，不懈追尋自己的理想！」

　　「謝謝各位老師！」秦放歌起身再度鞠躬，然後收拾東西準備閃人。

　　只是這位鋼琴伴奏老師又把他的新歌曲譜給扣留下來，好在他已經做好了足夠的心理準備，笑著謝過老師看得起他寫的作品。

第二十章 基本功

　　秦放歌出去後打電話給她們，她們在已經在附近飯店裏等著了，他就叫她們先點菜，他馬上就過去，這一上午他的體能消耗也多。

　　寧秀佩她們還是先問起他考試的情況，秦放歌很是淡定，「又多唱了兩歌，估計進復試不成問題。」

　　寧秀佩又關心考官們都有什麼反應，唱的什麼歌。

　　秦放歌就說考官在考場不方便表明立場，曲目也都說了。而這《追尋》，被他說成是長久以來的理想，積累在一起爆出來。他也沒想到那些考官那麼難纏，幸好是加唱，好壞都不要緊，所以他才大膽嘗試。

　　寧秀佩就笑著責備他說，按照他這樣的寫歌度，以後註冊版權的時候光車費都不知道要多少。

　　肖雨然笑著說，「在這上面的錢越多越好啊，因為這是真正有價值的東西，是勞動心血的結晶！」

　　陳瑜珊則說，「現在投入肯定比被人偷去搶注好，這樣的事情也不得不防。」

　　秦放歌倒是很謙虛，「現在說這些還太早，這世上好歌多的是，還得經過市場檢驗才行。先吃飯，都快餓死了。」

　　寧秀佩就笑罵他是個吃貨，肖雨然這姑娘倒是乖巧得很，不僅幫著寧秀佩夾菜，也幫秦放歌挪盤子。

　　秦放歌真是一刻不得閑，吃飯的時候還多管閑事，問肖雨然上午有沒有找到琴房練琴。

　　肖雨然嘻嘻笑著說找到了，她上午練了三個小時，在斯特朗的第二奏鳴曲上，又取得了一些進步，當然，她也沒忘謝謝他。昨晚回去她又聽了那些國外的鋼琴大師演奏這曲子，對比著，覺得秦放歌演奏得似乎比他們還要好。

　　秦放歌還不肯消停，還讓她老實交待，有沒有偷偷彈《天空之城》和《寂寞在唱歌》。

　　肖雨然嘿嘿樂，說只彈了幾遍而已，感覺不難，只是沒精力去背譜了，問秦放歌她能不能帶譜子去酒吧。的確，相比起那些古典鋼琴曲，這兩鋼琴曲的演奏技巧，連開胃小菜都算不上。

　　秦放歌並不介意，還說天空之城可以吟唱的，問陳瑜珊晚上要不要嘗試一下。

　　「能把這歌唱我就很滿足了！」陳瑜珊連忙搖頭，她可沒有秦放歌那樣變態的天賦。

　　「那就以後再說了！」秦放歌還很遺憾的樣子。

　　肖雨然就興奮地說，「你自己吟唱也可以呀，你不是在考場上就吟唱過嗎？我們還沒聽到過呢！」

　　對哦！

　　聽她這一說，寧秀佩也強烈要求他來一遍，那些老師都聽過了，她們還沒聽上呢！還有那《追尋》，還是那些可惡的老師最先聽到的。

　　秦放歌就笑著說他自己這是自討苦吃。

　　寧秀佩她們都樂！

　　吃了飯之後，幾個人就直奔琴房而去。

　　肖雨然先開琴房，說先在她這邊練會。

　　他們也就不客氣，但還是讓她先彈《天空之城》，她鋼琴確實有華夏音樂學院本科的水準，本身又是靈動輕盈的類型，看著譜子還是能演奏出相當高水平的。

　　可是當秦放歌跟著鋼琴啊啊啊吟唱的時候，這小姑娘又想著欣賞他的歌聲，彈得就有點亂了方寸，事後被秦放歌一頓批評，說她彈琴不專心。

　　可肖雨然還樂呵呵的，呵呵笑著說，「真的是因為你唱得太好聽了嘛！忍不住想停下來聽，感覺你現在的聲音比以前要好聽很多呢！」

　　秦放歌豁出去臉皮不要，「我是天才嘛！唱歌也只會越來越好聽。」

　　連寧秀佩都笑他臉皮厚，但她們聽著確實也有和肖雨然同樣的感覺。

　　肖雨然要求重新來一遍，並說她保證這回認真彈琴，秦放歌說他真是命苦，被大家瞪。

　　於是，他又跟著鋼琴吟唱了一遍。

　　陳瑜珊和寧秀佩可以盡情欣賞，肖雨然就只能一心二用，好在她做得還不錯，最起碼，沒出什麼太大的紕漏。

　　「你唱得這麼動聽，我覺得你的歌都該你自己唱的，別人唱根本唱不出這樣的味道來。」一直沒說話的陳瑜珊終於開了口，她心底甚至有幾分沮喪，真不能跟他比。

　　秦放歌笑，「我不是都唱了的嗎？」

　　陳瑜珊說，「你知道我說什麼的。」

　　「我可沒那麼多時間，也不能變出分身來。」秦放歌實話實說，他還笑，「光眼下這幾歌，我就唱不過來，以後還會有更多的歌曲，陳姐你難道是想累死我？」

　　陳瑜珊連忙道歉，寧秀佩也樂，她對秦放歌的期望很高，也不希望他浪費時間在演唱流行歌曲上面，教訓他道，「你自己心裏明白就好！去酒吧娛樂唱唱可以，主要精力就不要放在這上面，也不要因此就覺得驕傲。」

　　然後就是《寂寞在唱歌》的排演了，可臨到這時候，他們才想起沒有帶吉他出來。

　　陳瑜珊就說她回去拿她的吉他，先讓他們練琴，晚點再排演好了。秦放歌卻說不要緊，來個三重奏就好，先練習兩遍，讓她先體會一下。

　　他還叮囑陳瑜珊，「你不要管其他的，跟著鋼琴伴奏走就行。吉他聲和我的聲音你都不用太在意，唱好你自己的部分就好。」

　　此前他就說了，鋼琴的任務比較重，除了要負責鋼琴聲部的旋律外，和絃還得為主旋律以及其他幾條旋律服務。

　　因此在鋼琴譜的寫作上，就顯得很龐大復雜。

　　陳瑜珊點頭，有點興奮也有點緊張，她果然是最薄弱的環節。

　　她的樂感其實還是相當不錯的，聽音也準，唱歌技巧也比較成熟，只是千萬不該和秦放歌這樣的變態比。

　　鋼琴部分雖然稍嫌復雜，可肖雨然明顯上午有認真練過，這時候彈起來顯得很輕鬆，還有心情沖著秦放歌他們微笑。

　　秦放歌帶著陳瑜珊唱了一遍，又幫她糾正一些細節，然後再來一遍，旁邊寧秀佩也覺得一遍效果比一遍好。

　　秦放歌這傢伙還說該讓寧秀佩上去彈鋼琴伴奏的，被她一頓狠瞪外加教訓。

　　旁邊陳瑜珊小心翼翼，說不敢麻煩阿姨。

　　接著就先暫停，陳瑜珊告辭回去拿吉他過來。

　　秦放歌則和寧秀佩聽肖雨然彈琴，彈她要考試的曲目，斯特朗第二奏鳴曲。

　　感覺她確實比先前進步不少，當然，在秦放歌聽來，問題依然是存在的，以她現在的水平，根本說不上完美演繹，想再進步的話，也不是一兩天功夫就可以辦到的。

　　所以，秦放歌也不打算挑毛病了，她保持現在這樣的狀態，是有資格進華夏音樂學院鋼琴系的。

　　得到肯定，肖雨然也很開心，她的苦練有了收獲嘛！

　　然後，她又彈斯特朗的中型樂曲《家園》，是鋼琴獨奏曲，這個就比較長了，有十分鐘。這一也是技巧和感情並重的曲目，練習的人不少，估計拿來做為考試曲目的不在少數。

　　肖雨然選擇這鋼琴曲，倒是相當符合她的風格，演奏技巧方面，她已經掌握得相當不錯，所有的技術難關她都差不多都攻克了。比如長倚音、快音階式的音、琶音、分解和絃，她演奏起來都沒太大問題，等估計指導老師沒少在上面費心思。

　　可這曲子難點也不少，單音重復，反方向八度，還有大量的變化音，就足以讓很多學生望而止步，更別說要彈出獨特的感情來。

　　只是這個時候，秦放歌自己心中沒什麼底，也不敢胡亂指導。只誇她彈得不錯，讓她繼續努力。

　　肖雨然擔憂地問他，「我是不是彈得不好？」

　　秦放歌鼓勵她，「沒有的事，鄧教授肯定都誇你的對不對。是我對這曲子不熟，也沒練過。要不，我晚上回去仔細聽聽大師們是怎樣演繹的，明天我們再討論如何？」

　　「好的，我屋裏有cd的，該早點給你聽的。」肖雨然明顯有些失落，但她也很快展露出了笑顏，因為她知道秦放歌說得有道理，他也不可能每曲子都那麼厲害。

　　秦放歌也不多說，讓她先自己練，他自己則去出去開琴房，他每天也要練琴，而且他覺得，三個小時似乎還太少了點。

　　但眼下，將就著辦吧！

　　寧秀佩自然是跟著兒子走，留下肖雨然安靜地練琴。

　　秦放歌到他自己的琴房後，也沒有立刻開始彈斯特朗的這《家園》，而是彈起了巴赫十二平均律。

　　因為他覺得，他的鋼琴底子，並不如想象中那麼好，雖然他腦子有著無數的音樂，在無盡孤獨寂寞時也仔細聆聽過這些音樂，但並不是他真正擁有的。想要把這些音樂變成他自己的，最起碼，要能親自演奏出來，所以，基礎訓練仍舊是重中之重。

　　他選擇巴赫的十二平均律，也是有理由的。

　　貝多芬一生崇拜巴赫，他把巴赫的作品當做指導他創作的最博大精深的教科書。他曾稱巴赫「不是小溪，而是大海」。

　　著名的音樂評論家作曲家羅伯特‧舒曼在《音樂家生活守則》中就這樣說道︰「要勤奮地演奏偉大的音樂大師、特別是約‧謝‧巴赫的賦格曲。必須把《平均律鋼琴曲集》作為你一日不可缺少的糧食。這樣你才靠得住成為一個有根柢的音樂家。」

　　而巴赫的十二平均律，在另外一個世界曾被譽為是「舊約全書」，地位之高就不用多說。巴赫本人，也被很多人尊為音樂史的「神」。

　　而且巴赫的曲子和李斯特肖邦等大音樂家的練習曲一樣，包含了幾乎所有的技巧，這對他來說，也是一個很好的練習技巧的機會。另外，巴赫的曲子不僅僅是練習曲，通過練習巴赫的曲子，還能夠鍛煉音樂思維，尤其是在復調上面，巴赫簡直達到了走完所有的路讓別人無路可走的地步。

　　而且，巴赫的音樂是西方音樂史上最具深刻意蘊的音樂，還有人說巴赫不僅是作曲家，更是一名建築家，他的作品甚至反應了數學的美。

　　當然，不管對巴赫有多麼高的贊譽，也許很多人只是跟風的，秦放歌最看重的，還是對自己能力的提升。他對西方音樂史瞭如指掌，當然清楚古典音樂的博大精深，但這些偉大作曲家鋼琴家的思想作品只要吃透了，不光對演奏技巧，對作曲的幫助更是巨大的。

　　只是，聽在寧秀佩耳中，秦放歌所彈的這些鋼琴曲，就並不顯得那麼悅耳動聽。

　　而且，這個傢伙還經常性彈彈停停，這個時候，他彷彿已經完全掉放棄激情和技巧，更像是一個音符一個音符去摸索，去拼湊似的。

　　這聲音，簡直慘不忍睹，給她的感覺就像是在破鋸拉木頭，以至於她都忍不住問他在彈什麼。

　　秦放歌就正面回答說他是在練基本功，玩復調，需要慢慢琢磨。

　　他還笑著說什麼，「我也是在做嘗試，這個很枯燥、乏味、不近人情，就不折磨媽媽的耳朵了。要不，你先去肖雨然那邊，至少在那，還能聽到完整的音樂。」

　　寧秀佩不信邪，可她堅持沒一會，竟然有昏昏欲睡的感覺，她想以後如果失眠的話，就讓秦放歌來彈這個，保證能迅催眠。

　　她就警告了他幾句，讓他不要驕傲自滿，得意忘形之類。

　　秦放歌笑，「媽你別杞人憂天，我練基本功呢！你先過去吧！」

　　「都知道趕人走了！」寧秀佩嘴上是這麼埋怨，可腳步卻開始往外挪，她也實在呆不下去了。

　　秦放歌自然是知道的，巴赫的東西本來就比較理性，初聽枯燥乏味是肯定的，何況他現在還沒有完整地演奏出來。

　　他並不想一口就吃成個大胖子，只打算好好用心，一一攻克，深入理解巴赫的思想和內涵。連貝多芬都把他的作品當指導書，他又怎麼能不好好學習。

　　於是，這幾個小時的練琴時間，秦放歌全部交給了幾百年前的巴赫。他自我感覺收獲還是不小，經歷過這些世事變化之後，他對巴赫的理解也更上一層樓。規則和秩序在巴赫音樂中竟然也這麼美，尤其在音樂中構建起宏偉建築的時候，更能深刻地體會到這點。而且，這種秩序和規則並不是教條，而是創造美的熱枕。

　　而且，他居然開始苦中作樂地享受起其中的復調賦格甚至是數學的快。感來。

　　不能否認的是，昨天晚上完成的四重奏，他就受到巴赫不少的影響。

　　直到外面有人敲門，提醒他時間到了，他竟然還有些依依不捨，告訴自己這就是古典音樂的巨大魅力。

　　到肖雨然那邊琴房的時候，陳瑜珊也帶著吉他等在那了，肖雨然還很好奇，秦放歌究竟在搞什麼，弄得寧阿姨都呆不下去。

　　秦放歌就把責任推她們頭上，說是昨天晚上寫四重奏的時候，讓他認識到他的基礎知識還相當薄弱，現在亡羊補牢。

　　肖雨然卻樂呵呵地說，「我覺得這四重奏寫得已經相當完美了啊！」

　　秦放歌笑，「偷工減料我自己還不清楚嗎？幾條旋律就是變奏加變調，離真正的音樂性還差得太多。」

　　陳瑜珊也說，「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做出來，已經讓我們喜出望外！」

　　秦放歌一本正經地說，「我可不會滿足這樣的小成績。」

　　寧秀佩呵呵笑著表揚他，她就喜歡兒子這樣的心態。

　　說了幾句後，就繼續排演，這回秦放歌身上的任務就重了，要負責吉他以及英文男聲兩個聲部，還得兼顧到鋼琴和陳瑜珊，肖雨然的鋼琴他不擔心。

　　好在陳瑜珊還算給力，每次都有進步，心態也擺得比較好，要不然，秦放歌真得累死。

　　琴房時間到的時候，他們今天的排演也就宣告結束，晚上就正式演。

　　久經沙場的陳瑜珊心底還有些許的緊張，要再多給她點時間的話，她肯定可以做到更好，但眼下，秦放歌他們已經犧牲了這麼多時間，她也不好意思再強求太多。

第二十一章 左書琴

　　晚飯吃得很簡單，同樣是在老地方吃炒菜，可陳瑜珊執意要請客，還多點了幾個菜，說什麼明天上午寧阿姨就坐火車回去，算是替她踐行。

　　秦放歌吃白食倒是好意思得很，當即就笑嘻嘻就接受下來，另外兩個也只得接受，反正也沒多少錢，以後大家輪流著請客就好。

　　等吃好飯，都晚上七點半，他們也就不回住處，直接就去酒吧。秦放歌身強體壯，帶個筆記本跟玩似的，根本不用擔心。

　　這時候還是交通高峯期，也就不坐車，走過去也不過二十來分鐘的路程，路上肖雨然還很興奮，抓住背吉他陳瑜珊的手問東問西的。

　　肖雨然上臺倒是不會緊張，她從小到大參加的鋼琴比賽都不知道有多少，獎都拿了很多，她心底更多的是興奮和激動，她長這麼大，還沒去過酒吧呢！於是，她又感謝寧秀佩，肯帶她去酒吧。

　　寧秀佩都樂得不行，感覺這姑娘其實也蠻可憐的。很多人都以為學音樂的多麼浪漫呢，可只有真正經歷過或者見識到的人才知道，她們的生活有多枯燥無聊。

　　而秦放歌也好不到哪裏去，一路東張西望的，就像個土包子。

　　陳瑜珊沒有騙他們，將進酒的確不像其他酒吧，這地方就比較幽靜有古味。當然，要是第一次去的話，估計還真找不到地方。

　　酒吧的裝修風格是懷舊的古典風格，看得出來，主人極力想營造的，就是那種壯懷激烈，醉酒當歌的氛圍。

　　到了這個點上，酒吧裏的人不少，燈光不算昏暗，都快沒空桌，但卻顯得很安靜，沒有人大聲喧嘩，臺上的男歌手唱的也是一比較抒情的歌曲。

　　陳瑜珊和熟人點頭打過招呼，第一時間帶他們去空位置坐下，還問他們要喝什麼。

　　「我們都喝果汁吧！」寧秀佩用商量的口氣但卻是堅定的態度，她對秦放歌保護得比較嚴，很少讓他沾染酒精，抽煙更是堅決不允許，這兩樣東西對嗓子損害比較大。

　　秦放歌和肖雨然都沒意見，肖雨然純粹是不會喝酒，秦放歌對酒沒啥依戀，喝也可以不喝也可以，而且，他也不覺得到酒吧來不喝酒有什麼不好。

　　陳瑜珊去點飲料，回他們這桌來的時候，居然還帶回來一個姑娘。

　　這姑娘打扮並不算特別時髦，但形象特別出眾，說是鶴立雞羣一點也不誇張。先讓人注意到的是，她個子很高肯定在一米七以上，估計有一米七五的樣子，而且，她擁有一雙美麗的長腿，藍色的緊身牛仔褲更將她的這個優點放大突出。

　　這之後，人們才會去注意她的臉蛋，其實她的臉蛋也挺漂亮的，但不像肖雨然那種，一看就知道是柔柔弱弱的姑娘家。她的瓜子臉型，配上雙眼皮大眼楮，不小的嘴巴，挺翹的鼻子，修過的眉毛還有幹練簡潔的短，顯得比較中性，屬於英姿颯爽的類型。

　　這個姑娘很熱情，她聲音比較清亮，自我介紹道，「我叫左書琴，算是這裏的小老闆。歡迎你們來到將進酒，陳姐的朋友就是我們的朋友。」

　　左書琴先向最外邊的肖雨然伸手，肖雨然和她握手，並開心地說，「很高興見到你，我叫肖雨然。經常聽陳姐提起你，我們還知道你是華夏音樂學院的才女。」

　　左書琴爽朗地笑，「愧不敢當，聽說你們倆都是報考華夏音樂學院的，以後大家就是同一個學校的了，有什麼需要幫忙的，盡管提就是，別的地方不說，華夏音樂學院和酒吧我還是認得幾個人的。」

　　陳瑜珊在旁邊介紹說，「小雨是學鋼琴的，秦放歌是主學聲樂的，寧阿姨是秦放歌的母親。」

　　左書琴很有禮貌，微笑著握手問候，「寧阿姨好！」

　　寧秀佩也笑，「你也好，以後他們兩個就要拜託你多照顧了。」

　　左書琴笑著說好，但她沒和坐最裏面的秦放歌握手，只問，「來燕京還習慣嗎？」

　　肖雨然回答道，「除了空氣和天氣，其他的都還好。」

　　「我也想吐槽，這些天都看不見天空是什麼顏色的了。你們都帶樂器來了，等下上臺露兩手？秦放歌學聲樂，就更沒問題了對吧！」左書琴呵呵樂，她倒是玲瓏八面也會做人，沒有冷落最裏面的秦放歌。

　　秦放歌笑笑不語，肖雨然嘴快，「我們此來的主要目的是給陳姐捧場的，也會上場幫她伴奏的。」

　　左書琴笑，「還準備了節目啊！這下我們可有耳福了。不過光伴奏可是不行的哦！得自己唱……」

　　「我不會唱歌！」肖雨然不好意思地笑笑，然後就出賣秦放歌，「讓秦放歌唱好了，他唱歌級好聽的，我可以鋼琴伴奏。」

　　「肯定要見識一下，那就這麼說定了啊！要不要我幫忙準備什麼，或者跟樂隊先打聲招呼？」左書琴很肯定，敢報考華夏音樂學院聲樂系的，都是有兩把刷子的。而且寧秀佩也很有自信的樣子，他應該還參加了今天聲樂系初試第二輪的考試。

　　肖雨然呵呵，「不用了，秦放歌給陳姐寫了一歌，我彈鋼琴，他彈吉他伴唱。」

　　這下更讓左書琴刮目相看，「才子啊！秦師弟厲害，唱歌就不說了，會彈吉他，還會寫歌。陳姐，他還有什麼本領你沒跟我講的？」

　　陳瑜珊呵呵笑，「你該問他還有什麼東西不會才是！」

　　「你還有什麼不會的？」左書琴樂，還真開口問他，她清楚陳瑜珊不是無的放矢的人，對他更感興趣了。原本只是打算過來打個招呼的，這下非但不準備離開，反而坐了下來，目光正視秦放歌，坦蕩自然，親切熱情。

　　秦放歌終於開口，笑，「比不得左師姐的才情，我副修鋼琴還勉強看得入眼，其他東西就是七竅通了六竅，一竅不通。」

　　「已經夠讓人羨慕的了。」左書琴笑道。

　　「左師姐才讓人羨慕，吉他鋼琴都玩得好，會作曲，還有自己的樂團，你們的民樂團演奏我和小雨都去看過，非常喜歡。」秦放歌說，來燕京幾個月，他和肖雨然沒事的時候，就到音樂學院裏面轉悠，見過她們十來個女孩子一起上臺表演，很是熱鬧的樣子。

　　肖雨然搶著說，「是啊，你們樂團名字叫錦瑟華年吧！好厲害的，好多民族樂器，上次在操場演奏的《青春無悔》，尤其讓人印象深刻。」

　　左書琴苦笑，「什麼樂團，就是找幾個朋友有空的時候一起玩玩罷了，都快支撐不下去了。」

　　「怎麼會啊，我看你們演奏得挺好的啊，也很受大家歡迎的。」肖雨然不解地問，然後還拉上秦放歌，「我和他都是你們的忠實粉絲。」

　　旁邊陳瑜珊湊趣，「還有我！嘿嘿！」

　　「情況說起來很復雜，也不是你們想象的那麼簡單……」左書琴嘆氣。

　　秦放歌也不怕揭人傷疤，一針見血，「是因為找不到樂團的展方向？還是沒有自己滿意的作品，又不願意改編別人的音樂？」

　　左書琴激動得都站了起來，「你怎麼知道的？」

　　秦放歌淡定地笑，他在音樂學院當老師的時候，不知道見過多少這樣的學生樂團成立解散，周而復始，「不用多想也知道，樂團做不下去，無非就是這些原因。我覺得吧，你們不用一來就把目標定得那麼高，好像非得要弄出什麼經典出來，才不枉大家相聚一場似的。理想很豐滿，現實卻很骨感，倒不如腳踏實地，先積累經驗，把人心留住，將樂團做下去才是最重要的事情。哪怕先羣策羣力，改編幾流行音樂都行，大家還可以輪流著當主角。一旦樂團解散，後悔就來不及了。當然，這只是我個人不成熟的見解，左師姐可以拿去參考，也可以當我沒說過。」

　　左書琴睜大了眼楮，她完全沒想到，這還沒進得了華夏音樂學院大門傢伙能夠說出這樣一番話來。簡直說在了她的心坎上去，但她也知道，想要解決問題，遠不止這麼簡單，「我得好好想想……」

　　秦放歌也就不去打擾她思考，事實上，他也是知道的，她的那隻搖滾新民樂團問題遠不止這些。

　　因為樂團裏全是女孩子，這麼多女孩子湊在一起，現在的學生，哪個不是天子嬌子，誰願意服誰。

　　先，想要取得統一的意見，就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在這上面，對樂團的領導者素質要求相當高，要平易近人，同時也要有威嚴能服眾。

　　在作品上的話，問題就更多了，能夠進入華夏音樂學院這樣子，可以說的全國最頂級的音樂學院，學習民族樂器的學生，大都是以獨奏為終極目標的。學習西洋樂器的還好說些，基本都是渴望進樂團，獨奏的也就學那幾件器樂的。

　　現在加入左書琴這個小樂團，獨奏是不可能了，要是連合奏裏面的戲份都很少的話，那麼，加入進來又是何苦來著，自討苦吃麼？可要是每個人，每件樂器的戲份都要求很高的話，那也不現實啊，總得有人要做出犧牲服從大局，團長一個人的犧牲是不夠的，對成員間的關系要求很高，女孩子又都是斤斤計較的性格，兩個字，難辦！

　　可也正如秦放歌所說的，解決的辦法還是有的，那就是多推出新的作品，讓每個人輪流當主角，更重要的是，樂團的作品，要得到觀眾的認可和支持才行，否則，一切都是空中樓閣。

　　原本還很樂觀的肖雨然也才現，她只看到了她們風光無限的一面，卻忽略了更深層次的東西。秦放歌卻是透過現象，現其中的本質所在，這差距很大。

　　不過左書琴自我調節得也快，還問秦放歌要聯系方式，說是以後常聯系，她覺得，能自己寫歌，又有這樣見解的人，絕對不能小覷。

　　秦放歌把手機號碼告訴了她，同時也得到了她的手機號碼，他雖然不會忘記但還是盡快存入他上不上即時通信工具，他已經習慣了這樣的平行時空，也就把自己的號碼告訴了她，同時也說明他上的時間很少。

　　左書琴笑，其實她也差不多，不過秦放歌肯定比她更少，就算他專業考試過了，還得回學校復習文化課，練琴練聲又不能拉下，還真沒多少時間上網聊天。

　　拋開民樂團的事情不談，那不是一時半會就能解決的問題，左書琴和他們聊起天來，跟他們講音樂學院的一些趣事，氣氛還是蠻輕鬆愉快的。

第二十二章 首演

　　沒一會，臺上男歌手和樂隊下去，輪到陳瑜珊上場，她就邀請秦放歌和肖雨然跟她一起上去。

　　兩人也不扭捏就一起上去，左書琴熱烈鼓掌給他們加油助威，惹得酒吧一眾老顧客紛紛側目，琢磨到底是哪路高手，得小老闆娘如此看重。

　　左書琴沒有離開他們的座位，和寧秀佩一起，在臺下幫他們看著東西，吉他和筆記本電腦。

　　秦放歌打算直接用樂隊的電吉他，那可是演奏級的，陳瑜珊已經提前打好了招呼，比她自己練習用的民謠吉他好多了。

　　除了左書琴外，就只有稀稀拉拉的掌聲，秦放歌也不介意，陳瑜珊也安慰他們倆說，這裏的氣氛就是這樣。

　　肖雨然表示理解，她剛剛顧著聊天，也沒給臺上的歌手加油，但她樂觀地相信，等她們演出完，情況會有改觀的。

　　上臺準備就緒後，陳瑜珊開始暖場，「下面給大家帶來一新歌，作者就是坐在這裏的音樂才子秦放歌，謝謝他專門為我寫的這新歌。我之前從沒想過，有人肯專門為我寫歌，真的非常感謝他，圓了我的這個夢！」

　　陳瑜珊說著還向他鞠了個躬，秦放歌躲都沒辦法躲，只能苦笑，「陳姐你太客氣了！」

　　看他這麼客氣，陳瑜珊也就沒有再說他什麼，轉向另外一邊，「同時也要感謝我的另一位朋友肖雨然小姐，謝謝她在緊張的考試的之餘來為我捧場，替我做鋼琴伴奏，感謝她！」

　　肖雨然樂呵呵的，沒覺得緊張，只有興奮和新鮮。

　　然後陳瑜珊繼續說道，「把這新歌《寂寞在唱歌》獻給大家，希望大家喜歡。」

　　聽說有新歌，不用左書琴帶頭鼓動，臺下的掌聲就變得異常熱烈起來，和剛才他們上臺時那勉強稀拉的掌聲，形成鮮明的對比。看得出來，大家還是相當尊重原創音樂的，即便作者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角色秦放歌。

　　事實上，來這裏的顧客，也大都是有品位有素質的，大都沖著這裏的音樂性而來的。

　　陳瑜珊朝肖雨然示意她做好了準備，然後就肖雨然的手指就開始在琴鍵上輕柔地拂過，憂傷溫柔得讓人心碎的鋼琴聲響起後，酒吧裏的其他聲音瞬間消失，都是懂音樂的人，肖雨然這一出手，他們就知道，沒個十幾年的功夫，絕對練不到這境界。

　　只是，他們還沒感慨多久，秦放歌的電吉他聲音就加入進來，兩條旋律雖然經過變奏變調，但相互纏繞的時候，還是能感覺到意境的相同之處。

　　左書琴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在秦放歌身上，他這又作詞又作曲的，還會彈吉他。正所謂行家功夫一出手，便知有沒有，只這幾下，她就看出秦放歌的吉他水平，應該不比她差，尤其這傢伙不知道是炫技還是怎樣，還彈的都是比較復雜的和絃。

　　這還不算，等秦放歌嘴裏輕柔憂傷的英文響起時，幾乎臺下觀眾們的目光都往他身上過去，只是他並沒有在意，更沒有回應，只低頭彈吉他同時輕聲唱著。但架不住他有一個俊朗飄逸的外表，本來會彈吉他會唱歌的男生就比較受關注，更何況他還會自己寫歌。他這條件，要去參加選秀的話，絕對是各大節目力捧的新星。

　　看得賞心悅目，聽在耳中的時候，更覺得妙不可。

　　幾條旋律的交錯交織，讓他們覺得新鮮刺激。但與此同時，那似乎蘊含著無盡悲傷無奈的情感，也深入他們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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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英文好的肯定聽得出他的唱是什麼，只是這時候，他們還來不及思考和感慨，他唱得這個究竟和寂寞在唱歌有什麼關系，但那情感基調，卻早已經鋪墊好了。

　　真正的主角似乎姍姍來遲，但一出場，就以絕對的主角姿態讓人銘記於心。

　　「天黑了

　　孤獨又慢慢割著

　　有人的心又開始痛了

　　愛很遠了

　　很久沒再見了

　　就這樣竟然也能活著

　　你聽寂寞在唱歌

　　輕輕的狠狠的

　　歌聲是這麼殘忍

　　讓人忍不住淚流成河

　　……」

　　盡管陳瑜珊在排演的時候，很多時候都被秦放歌批評得不敢擡頭。

　　可在這個舞臺上，那種種經歷，都取得了應有的效果。犯過的錯誤，她不會再犯，在秦放歌的引領下，她那性感沙啞的聲音，一上來就完美地演繹出了一幅傷心寂寞的淒美畫卷。

　　她也成功從秦放歌那裏搶回了大部分目光。

　　雖然這歌的形式用的是四重奏或者叫二重唱，可主角仍舊是陳瑜珊的中文《寂寞在唱歌》。

　　但像左書琴這樣的對音樂特別有研究，甚至是寫過幾重奏歌曲的都知道，這對其他幾條旋律要求一點也不低，相反，更難以把握。不能太好，也不能太差，對演奏者演以及唱者的功力更考究。

　　看起來秦放歌這個配角表現還是相當不錯的，他面前沒有麥克風，他的英文聲也註定不會成為主角，這也正符合他的意思。

　　陳瑜珊獨特的聲線，確實特別適合演唱這種悲傷得淚流成河的歌曲，帶給人沉醉的感覺。而且，她很有臺風，上了舞臺後，就沉浸進去，心中只有她喜愛的音樂。

　　秦放歌和肖雨然也都盡心盡力地做好自己的工作，不管是鋼琴聲部還是吉他聲部，也不管是和她輪唱還是合唱，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一浪接著一浪，將那份無法抹去的寂寞，撒入眾人的心中，久久不肯散去。

　　沒有人講話，所有人都望著臺上，體會那似乎無處不在的寂寞。

　　寧秀佩早就放棄關注筆記本和吉他，眼裏只有彈著吉他低聲輕唱的兒子。

　　左書琴目光灼灼，雖然沒有講話，但對甘當綠葉的秦放歌很是佩服。再想到他之前所說的讓樂團成員輪流當主角的話，她當時就覺得他說這些話不是無的放矢，現在看來果然如此。以他的條件，不用中文歌詞，光唱這英文歌曲就可以相當出彩，可他還是選擇了當配角。

　　陳瑜珊表現也不差，她深情歌唱，重復了七次之多的「寂寞在唱歌」，就像一個幽靈，在無聲無息中潛入人們的心靈，播下一顆名為寂寞的種子。

　　一曲終了，連秦放歌也覺得，排演了那麼多次，都不如他們這回這裏演繹得完美。

　　果然是舞臺，彷彿有加成一樣，連陳瑜珊的唱功以及感情表達，都有了大幅提升。

　　只是臺下依舊很安靜，似乎被她的歌唱給催眠了一樣，喝酒的杯子還舉著沒來得及放下，想去衛生間的在半路止步，抽煙的差點沒燒到手。

　　見到這場面，陳瑜珊還顯得些遲鈍，她目光朝秦放歌望去，他卻比較淡定，給了她一個鼓勵的眼神，但沒有打破這份寧靜。

　　過了片刻，才在左書琴和寧秀佩的帶領下，響起熱烈而誠摯的掌聲來。

　　熱情而熱烈的掌聲持續了約有一分鐘時間，這是陳瑜珊之前在臺上唱歌從未有過的待遇，這讓她的眼眶紅紅，眼淚還不爭氣地掉了下來，她抹掉淚水感謝過支持的人後，又朝秦放歌鞠了個躬。

　　秦放歌還笑，「是陳姐唱得好，大家都喜歡。」

　　酒吧裏還有躁動的寂寞人兒在高聲呼喊，「再來一遍！」

　　「再來一遍！」呼喊聲很快就匯聚成一條河流，連左書琴都加入其中。她剛剛都沒來得及細細體會，多聽一回自然是好的，而且這歌有種獨特的魅力，讓人想要一聽再聽，欲罷不能。

　　陳瑜珊這時候很有風範地朝臺下揮揮手，示意大家平靜下來。

　　呼喊聲減弱，在大家以為事情已定的情況下，陳瑜珊竟然不給面子再來一遍，而是含淚高聲宣佈道，「剛剛的歌曲太悲傷了，我自己都唱不下去了，也就不為難大家的耳朵。下面由肖雨然小姐為大家帶來一歡快浪漫的鋼琴曲《天空之城》，作曲者仍舊是我們的音樂才子秦放歌，大家掌聲支持！」

　　雖然沒能成功再來一遍，但觀眾們收獲似乎更大，因為又有新歌可以聽。

　　這一得一失，眾人都不笨，計算得很是清楚，心情也愈激動了，連巴掌都拍的也更歡快了。

　　這其中就包括左書琴，她似乎也沒想到秦放歌的才情竟然這樣高，還會寫鋼琴曲，她也沒吝惜自己的表揚，大聲對旁邊的寧秀佩講，「寧阿姨，您兒子真了不起！」

　　寧秀佩呵呵笑，然後繼續把關注的目光投向臺上，秦放歌還沒下來，陳瑜珊還把話筒挪到了他跟前。他們之前商議好的，秦放歌是要跟著鋼琴吟唱的，這會他就不彈吉他了。

　　肖雨然和他相視一笑，然後就開始很有默契地演繹起來。

　　在這裏，秦放歌只是輕聲吟唱，並沒有壓住鋼琴的聲音。

　　事實上，在這裏，鋼琴彈的也是主旋律，兩者都是主角，地位平等。只是，鋼琴也多了給和吟唱聲伴奏的任務，這種程度的鋼琴曲，只要秦放歌寫得出來，對彈古典音樂的肖雨然來說，就不算什麼難事。

　　彷彿天籟的聲音一起，酒吧就再度恢復了平靜，連剛進門的幾個人都輕手輕腳，大氣都不敢出，生怕他們的舉動，打擾了臺上兩人的精彩表演。

　　可事實上，肖雨然和秦放歌兩人根本不會受到臺下影響，都是久經沙場的人，彈琴演唱的時候，完全可以當世界上其他東西都不存在，唯一在乎的東西，也就只有音樂而已。

　　優美動聽的音樂，彷彿能讓時間加快。

　　眾人跟隨著浪漫輕柔，卻又略帶憂傷的旋律，飛翔起來，朝著那如同幻境般的天空之城進，那裏鳥語香，那裏彷彿就是世外桃源。他們還沉醉其中，不願醒來的時候，臺上的表演就宣告結束。

　　肖雨然聽過很多遍，自然不會像聽第一遍的時候那麼沉迷，她的任務完成後，也不等掌聲，對秦放歌笑笑，直接就起身下臺。

　　就站在舞臺邊的陳瑜珊沒攔她，而是上臺去問秦放歌有沒有什麼安排。秦放歌自然是有打算的，也就沒有跟著下臺去，和她輕聲說了兩句，陳瑜珊臉上頓時喜笑顏開。

　　在剛進來的中年人的掌聲帶領下，大家對這個年輕姑娘的精彩演奏，報以熱烈的掌聲，並目送她回到讓人矚目的那桌去。

　　那個中年人就是這裏的老闆左夢風，他也不和其他人打招呼，邊拍手掌，邊朝左書琴寧秀佩他們這桌走過來，還低聲抱怨，「我一不在這，就差點錯過好戲！歡迎到我們酒吧來玩，照顧不周，還請不要介意。」

　　左書琴就笑，「老爸已經錯過一場精彩無比的演出了！」

　　她簡潔快地介紹了貴客以及剛剛的情況，左夢風連忙表示遺憾，同時恭喜寧秀佩，教導出了這麼優秀的兒子。

　　寧秀佩自是謙虛，同時也恭喜左夢風有同樣優秀的女兒。

　　這回酒吧裏的掌聲沒能持續之前那麼久，因為臺上的動作吸引了他們的目光。

　　陳瑜珊幫忙，把麥克風擺在了鋼琴前面，瞧著這節奏，有人要自彈自唱啊！

第二十三章 懂你

　　陳瑜珊弄好後，就退了下來，打算和寧秀佩她們匯合，這回，她只需要做一個觀眾，欣賞他即將帶來的美妙音樂。

　　酒吧裏熱鬧哄哄的掌聲議論聲一下子就停了下來，大家都關注著臺上，覺得就秦放歌這樣優越的外型條件，去當個流行鋼琴家，絕對受歡迎，即使他鋼琴彈得沒有那些鋼琴大師好。剛剛他們所演繹的的天空之城已經相當優秀了，拿去行流行鋼琴的唱片肯定有不錯的銷路。他這還屬於極其罕見的創作型人才，更加難得，稍微包裝炒作一下，前途就一片光明。

　　不管怎樣，對今晚在場的顧客來說，都是極其幸運的，盡管在期待的時候，有點難熬。

　　西裝革履，長身而立的秦放歌信步過去，但卻沒有坐下去，而是面朝臺下寧秀佩她們那桌的方向。

　　他的聲音飽滿洪亮，中氣十足，即便不用麥克風，酒吧裏所有人也都聽得清清楚楚。

　　「一新歌《懂你》，獻給我最親愛的母親——寧秀佩女士。」秦放歌目光落在寧秀佩身上，她真的不再年輕。

　　「感謝您生我養我！這麼多年來，您一直含辛茹苦照顧我長大成人，教導我做人做事的道理，啟迪我走向音樂的道路！謝謝您放下肩上責任，千千迢迢從西南省趕過來，為我查漏補缺，為我加油助威，媽媽，我愛您！」

　　他這還沒開唱，先煽足了情，眾人的目光也都跟著從臺上，轉移到了寧秀佩身上。似乎都想看看，究竟是怎樣的母親，培養出了這麼優秀的兒子。

　　寧秀佩頓時感動不已，之前秦放歌跟她講過要給她寫歌的，可他給陳瑜珊都寫了歌，她這邊卻沒了動靜，還讓她有點吃醋呢！還以為在回去之前等不到的！沒曾想，他原來是打算在這樣的場合拿出來的，帶給她驚喜。

　　當然，寧秀佩也沒有給兒子丟臉，她年輕時候也是個大美人，又經過這麼多年的歲月洗禮，氣質越溫純，輕輕點頭，儀態表情都是無可挑剔的。

　　秦放歌在等到母親回應後，也才在鋼琴前坐下來，稍稍醞釀了一下，雙手撫上琴鍵，就像母親溫柔地撫摸懷裏的孩子一樣。

　　安靜的酒吧，似乎只剩下的鋼琴聲，這琴聲中，除了極致的溫柔外，似乎還有幾分縈繞其中的淡淡憂傷。寧秀佩這一桌幾個人都是比較精通音樂的，她們似乎也從這鋼琴伴奏中，嗅到了這歌的感**彩。

　　「未曾曲調先有情！」

　　樂感更為豐富左書琴一下就想到了這句詩，她感覺得出來，秦放歌並不是用手指在演奏鋼琴，更像是在他的感情在演奏，而剛剛的一段前奏，他內心豐富澎湃的感情就毫無遺漏地表達了出來。

　　肖雨然主修鋼琴，她眼光直視臺上的秦放歌，看得出來，也明顯感覺得到，他並沒有用太過俏的演奏技術，但彈出來的鋼琴聲音，卻如此讓人著迷。除了內心的豐富感情外，其實也還蘊含著很高的技巧。音色，對的，這種溫柔到極致，就像是母親溫暖懷抱的音色，就是此刻從他指間流淌出來。

　　她不知道是，秦放歌此時盡情放縱自己的感情，鋼琴伴奏，完全是即興演奏。

　　這由黃小茂作詞，薛瑞光作曲，滿文軍演唱的《懂你》火遍大江南北，震撼無數人的心靈。最初是作為電影《九香》裏的插曲，那位獨自撫養五個孩子貧窮的母親，將飯菜讓給自己的孩子，孩子回家卻撞上母親在舔他們吃剩下的碗的經典場景，在歌曲的伴奏中，催淚效果更是一不可收拾。

　　而這歌本身也很優秀，旋律優美動人，歌詞感人至深，抒的是兒女們對母親最誠摯的懷念和熱愛。

　　當然，要想感人，單純從字面上去理解下功夫還是不夠的，最重要的是，演唱者必須融入自己的感情進去，要唱出自己的真情實感，引起大家心靈的共鳴，才算成功。

　　他離奇從另外一個世界來到這裏，雖然表面沒什麼異樣，可對原來父母妻子女兒的深切思念，卻是一刻也沒有停歇。

　　這歌要歌頌的是母愛是親情，在這方面，秦放歌的體會可以說比在場任何一個人都要深刻明晰得多。

　　帶著這樣的豐富感情，秦放歌運氣並調動身體各部分協調合作，但沒用美聲唱腔，而是用通俗唱法，在演繹這樣的作品時，更能表達出心底的感情來。

　　「你靜靜地離去

　　一步一步孤獨的背景

　　多想伴著你

　　告訴你我心裏多麼地愛你

　　……」

　　秦放歌的唱歌技巧本來已經想當成熟，可這時候，他似乎不想用那麼多的技巧，他更加註重情感的表達，怎樣最能表達出想要的感情，就怎樣唱。

　　聽在寧秀佩耳中時，他這樣的歌聲，雖然不是最華麗的，但卻是最讓她感動的。他所描繪出來的場景，在他們的生活中，以前每週他都要去蓉城學習音樂，都是她親自送他車站；而明天，又該他送她回去。

　　「靜靜地綻放

　　在我忽然想你的夜裏

　　多想告訴你

　　其實你一直都是我的奇跡」

　　聽他唱歌，寧秀佩總有眼眶濕潤的感覺，她又何嘗不是經常在夜裏想他，在外地異鄉過得好不好，吃得飽不飽，穿得暖不暖，有沒有什麼煩心事，學得怎麼樣……

　　身處異鄉，肖雨然和陳瑜珊誰沒有想家的時候，尤其是寂靜無聲的夜裏，那份心情，大家心底都特別明瞭。

　　優美的旋律還在繼續，催人淚下的歌聲也讓人感慨不已。

　　「一年一年

　　風霜遮蓋了笑顏

　　你寂寞的心有誰還能夠體會

　　是不是春秋月無情

　　春去秋來你的愛已無聲」

　　寧秀佩再次望向臺上的時候，眼楮已經模糊，只能隱約看到他的身影，依舊那麼高大挺拔。是啊！時光如梭，當初他還是在襁褓中的娃娃，哇哇哭泣的小嬰兒，十數個春秋冬夏轉瞬即逝，歷經多少風雨，她年華已去，青春不再，而他，已然成了她生命中最了不起的奇跡，讓她為他自豪，為他驕傲。

　　「把愛全給了我

　　把世界給了我

　　從此不知你心中苦與樂

　　多想靠近你

　　告訴你我其實一直都懂你」

　　主歌完畢後，秦放歌演唱**副歌部分，聲音更動聽，感情也越誠摯感人。那是他為人子女，對母親最真心的傾訴。他想起在另外一個世界的父母，「子欲養而親不在」，等他真正明白，想要好好去孝敬他們的時候，已經沒有這樣的機會了。

　　母愛確實是天底下最偉大的感情，無怨無悔，傾其所有，母愛是最純粹的，無私奉獻，不圖回報。

　　就像現在，一句「懂你」，就足以讓寧秀佩再也不顧儀態，眼淚如決堤的洪水一般，瞬間嘩嘩往下奔涌，她覺得這些年為他付出所有這一切，統統都值了！

　　「把愛全給了我

　　把世界給了我

　　從此不知你心中苦與樂

　　多想靠近你

　　依偎在你溫暖寂寞的懷裏」

　　秦放歌本來就是煽情的能手，可當他不去煽情，用真情實意的歌聲去打動人的時候，效果反而更出人意料地好。

　　他陷入忘我境界，將他心底的熱愛、幸福、懷念、愧疚、安慰都毫無遺漏地表達出來。

　　溫暖的間奏後，秦放歌繼續他的催淚之旅，重復主歌副歌部分。

　　盡管寧秀佩聽過前面那遍主歌副歌，可再度聽來，感受到的，仍舊是秦放歌乎內心深處，豐富深蘊的感情，真是那種來自靈魂的強烈沖擊，讓她淚流成河。不過，她的淚水，是幸福的淚水，是感動的淚水，而不是寂寞悲傷的淚水。

　　想起自己含辛茹苦的父母，情感本來就豐富，臉上本就藏不住事的肖雨然一感動，就跟著嘩嘩地掉眼淚。

　　陳瑜珊同樣淚眼迷濛，本以為她已經足夠堅強，北漂兩年也成長不少。可在秦放歌那彷彿能刺穿一切偽裝面具的歌聲觸動下，回想起父母為她所做的點點滴滴。他們盡管不喜她走上北漂之路，想讓她找份穩定的工作，可陳瑜珊不管不顧追尋理想，他們還是給予她最大能力的支持。她越明白，可憐天下父母心，父母對孩子的感情，可以說是世界上最純粹，最值得謳歌的感情。

　　左書琴一貫自認自主獨立，不輕易動感情，可此刻，也不免吃了秦放歌一記感情轟擊，望著身邊已經不再年輕的父親，眼眶濕潤，淚閃爍。

　　閱歷豐富，不知道親自制作過多少優秀歌曲，又聽多少所謂天王巨星深情演繹過這類關乎親情歌曲的左夢風。這會功夫也宣告淪陷，被秦放歌來自靈魂的歌唱所打動，看著身邊已經長大的女兒，還相當不爭氣地滴出幾滴馬尿來。

　　酒吧其他顧客也好不到哪裏去，無一例外都被秦放歌的歌聲中所感染，雖然沒有這桌幾位表情這麼誇張飆淚，可心底的觸動卻是怎麼都少不了的。

　　整個酒吧，唯一還算正常的，可能就是臺上的秦放歌了，似乎他並不懂得怎樣去流淚。他臉上的表情始終都是溫柔而寧靜的，可現在沒有人會在乎這點，因為大家都感受得到，他隱藏平靜外表下那顆熾熱誠摯，豐富多情的心。

第二十四章 搖滾鋼琴

　　秦放歌一曲完畢之後，就起身準備下來，他這回的演繹殺傷力實在太大，不願再喧賓奪主了，好歹今天是來給陳瑜珊捧場的。

　　他想得很好，可其他人卻不幹，迅擦乾眼淚的左書琴帶頭起鬨，絲毫不顧及她的淑女形象和父親就在身邊，大聲叫道，「秦放歌，看你乾的好事，把大家都弄感傷落淚，想好該怎麼補償沒有。要我說，起碼得再來一，大家說是不是？」

　　聽小老闆娘這一煽動蠱惑，臺下頓時應者如雲，紛紛要求他再來一，原創不原創的，似乎都不打緊，只要他肯留在臺上繼續就行。

　　秦放歌顯得有些猶豫，目光落在寧秀佩她們這邊，一副不知道該不該下來的樣子。

　　左書琴立刻轉頭對寧秀佩說，「寧阿姨，我知道您不會那麼小氣，就讓他多在臺上表演一會好不好？您看大家都翹以盼，您也希望他能更多地展示才華吧！」

　　寧秀佩淚水都還來不及擦，聞言後笑中帶淚，點點頭，還沖臺上的秦放歌揮了揮手，那意思讓他盡情揮，她相信他不會給她丟臉。

　　陳瑜珊和肖雨然兩人也樂，她們又何嘗不想多看看他表演，聽聽他的歌聲。

　　左書琴呵呵樂著謝過她，然後小步跑到了臺邊，對秦放歌講，「小師弟，你可得給我們酒吧救場，你這之後誰還敢上臺……」

　　秦放歌也就不扭捏，面帶微笑，對臺下說，「感謝大家的支持，也感謝『將進酒』給我們大家提供這樣好的欣賞音樂的環境。只要沒人哄我下臺，我就厚著臉皮多來兩，大家也多點兩杯酒表示一下怎樣？」

　　「只要你到酒吧來唱歌，我每次都點菲舍爾。」當下就有豪客大方表示，是個三十來歲的風韻少婦，一雙桃眼泛著淚光，鵝蛋臉很是成熟嫵媚的樣子。

　　她這話一出，很多人跟著起鬨，酒吧的氣氛也變得熱鬧起來。將進酒裏最貴的紅酒也就是菲舍爾價格上兩萬，一般兩三個月都很難賣出一瓶。

　　秦放歌臉上依舊保持著笑容，「謝謝！不過我時間很緊張，還要回去參加考試。但只要有機會的話，我就會到酒吧來欣賞這裏優秀歌手的歌唱，她們真的很棒，希望大家給她們同樣鼓勵和支持。一卡農變奏曲，送給大家。」

　　秦放歌說完就重新坐會鋼琴前，他這回彈的，是他自己為女兒唐所改編的卡農變奏曲，也是在另外一個世界彈得最多彈得最開心的鋼琴曲。

　　如果說前面一《懂你》想要謳歌的是母愛的話，那麼這卡農變奏的鋼琴曲，毫無疑問，就是濃濃的父愛和關懷了。

　　而在這旋律聲部不斷重復，但卻並不讓人覺得枯燥沉悶，相反還異常舒緩動聽的鋼琴聲中，眾人的情緒也跟著放緩下來，服務員也開始忙碌起來，點酒的人數明顯增多。

　　秦放歌沒有唱歌，大家也就很放鬆不用去追隨他的歌聲，而把更多的注意力放在欣賞音樂的旋律節奏，還有蘊含其中的演奏者的思想感情。

　　在場眾人中，會彈鋼琴的不在少數，鋼琴水平最高的，就應該數肖雨然左書琴左夢風以及樂隊彈鋼琴的幾個人。

　　但這並不妨礙大家欣賞秦放歌演奏鋼琴曲，感受他濃厚的溫柔和那種乎心底的關愛。

　　肖雨然當然聽得明白，他這是卡農，一種經典的譜曲技法。

　　只是，要她演繹出秦放歌這樣的效果來，還是很有難度的。她平時練琴的時候，把大部分精力都放在了對鋼琴技巧的練習上。這也是她的悲哀，天賦還不夠好，和那些絕頂天才還是有著相當大的差距。

　　左書琴聽得很認真，兩只耳朵都快豎了起來，伴隨著他演奏的鋼琴聲，腳也在輕輕踩著，似乎想要找尋他下一個旋律以及聲部是什麼樣子的。似乎每個玩鋼琴的，都會有同樣下意識的動作，這也是對樂感很好的訓練。

　　五分多鐘的時間過得相當快，這會功夫，也夠大家從剛剛淚流滿面的情緒中走出來。

　　耳尖的肖雨然現，秦放歌又開始重復最初的旋律了，但他卻似乎沒有停止下來的意思。

　　這讓她覺得很是好奇，難道他打算再完整地重復一次？

　　左書琴也現了這個問題，心底也難免有同樣的疑問。

　　但很快，她們就現她們的擔憂有些杞人憂天，因為盡管旋律和節奏都很相似，可到底不一樣，最讓她們感受深刻的，秦放歌在演奏第二遍時候的感情，是熱情奔放，甚至是狂放不羈的。

　　他的身體動作，也不似之前那麼溫柔紳士，似乎變得更激烈甚至是亢奮起來。

　　她們的預感沒有錯，秦放歌確實嗨起來了，在琴鍵上飛舞的手指觸鍵的時候，也變得更加用力，而且演奏的度，也比先前一遍加快了許多，從他手指爆的幅度就看得出來。此外，他還額外加入了很多新的變奏以及和絃進去。

　　秦放歌似乎變得，搖滾起來了！

　　這真是一個讓人異常驚喜的現。

　　肖雨然目光緊緊盯著臺上的秦放歌，他彈鋼琴的姿態依舊從容自信，但卻多了更多的激情和振奮，像是那種乎感官本能的，原始的感情。

　　等秦放歌運指如飛，在鋼琴上徹底搖滾起來的時候，其他人也都現了，差點都驚呆了！他們面帶笑意，彼此張望，在彼此眼裏，他們看到了同樣的驚訝驚喜，還有更多的興奮激動。

　　左夢風這老傢伙還跟著旋律和節奏輕輕扭動起身體來，臉上的表情也變得興奮甚至是有些扭曲，張嘴瞪眼皺眉的怪模樣，也不怕惡心人。

　　陳瑜珊望了旁邊的寧秀佩一眼，現她似乎也很享受這種感覺，專注地望著臺上的秦放歌。她心道還好，寧秀佩不是那種古板不懂得變通的家長，這對秦放歌來說是好事。

　　就在這短短的時間內，秦放歌和他身前的那架鋼琴，就讓整個酒吧的氣氛就變得活躍甚至是躁動起來。

　　有人搖頭、有人跺腳、有人扭腰、有人揮手、有人大杯喝酒，但無一例外的，都跟隨著臺上的節奏。

　　由於秦放歌加快了彈奏的度，感覺時間上，比前面那溫柔溫暖的卡農變奏曲，要短了一些。以至於，秦放歌結束最後一個音符的時候，所有人都覺得意猶未盡，捨不得就這樣結束。

　　左書琴離他最近，看他的樣子，似乎又有離座而起的姿勢，一顆心又提了起來，她感覺這場子才剛剛熱起來啊！

　　好在秦放歌沒有起身的打算，醞釀了幾秒鐘之後，雙手又快精準用力地擊在了鋼琴的琴鍵上。

　　如同大江奔涌，豪邁壯闊的琴聲瞬間向四處擴散開來，然後就是激昂慷慨，讓人熱血沸騰，心跳加快的前奏。

　　這之後，秦放歌竟然又開口唱歌了，讓很多人跌破眼鏡的是，他唱的竟然是，「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

　　李白的將進酒，不管是這個世界，還是另外一個世界，很多人為這詩譜過曲，不少的名家都演唱過。在作曲和演唱的時候，大家都雄心勃勃，想要重現詩仙李白當初豪情萬丈的風格。可惜最後，得到大家公認的經典之作卻沒有一，讓秦放歌真正欣賞的也沒有。

　　秦放歌先前在朗誦將進酒的時候，就有著為這詩歌重新譜曲的沖動，而在這時候，經歷了搖滾版的卡農後，他的靈感彷彿砰然綻放，讓他一瞬間，思如泉涌，即興配樂的鋼琴伴奏也相當順暢。

　　當秦放歌那洪亮飽滿，大氣磅礡的聲音一出，在場眾人都被震懾住。

　　比起以往那些歌手或者是歌唱家們所演繹出來或軟綿綿，或有氣無力，或亂七八糟的版本來，秦放歌此刻所表現出來，完全是另外一種風格，豪放浪漫卻不失詩人味道，還帶著些許現代感覺的搖滾。

　　這對所有人來說，都是一種全新的體驗。

　　「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朝如青絲暮成雪。」

　　秦放歌這時候手腳不停，嘴上任務更是繁重得很，可偏偏他竟然還有功夫，往臺下張望，似乎是想看看他的母親頭上，是不是已悄然爬上了白。

　　一直關注著他的寧秀佩立刻給了他一個鼓勵的微笑。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

　　秦放歌在準備朗誦的時候，不僅將這詩背熟，連這《將進酒》的背景，都一並背得滾瓜爛熟，那時候是期望以更好地感情朗誦它。

　　李白寫這詩的時候，是懷才不遇的鬱郁之時，然而，詩仙畢竟是詩仙，他豪邁，浪漫，樂觀的情懷依舊不變。

　　即便有珍惜時光，及時行樂的心思，可他並不消沉悲觀，心底的雄心壯志仍然長存，「天生我材必有用」，就是謫仙人驕傲自信的最好寫照。

　　全詩洋溢的，都是他的才氣無雙，他的豪情萬丈。他傲岸，大氣，醉酒狂歌的他，確實不愧是最偉大的浪漫主義詩人。

　　秦放歌一直都特別喜歡李白的詩歌，那種乎骨子裏的浪漫情懷，是他最為欣賞的。

　　結合著他自己對心目中李白以及這詩歌的理解，在這適當的環境中，秦放歌一路順暢無比地，將這《將進酒》完美演繹下來。

　　可不是嘛！

　　左書琴家的這個將進酒酒吧，努力想要營造的，也正是這樣的氛圍。

　　「呼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同銷萬古愁。

　　將進酒，將進酒，與爾同銷萬古愁。」

　　最後，秦放歌還玩起了華彩，將酒吧氣氛推到頂點，而即興的鋼琴伴奏在持續了二十多秒後，完美收官。

　　左夢風最先拍手，還大聲對寧秀佩表示祝福，「演繹得真是太好了！恭喜寧女士，你家寶貝兒子當真有李太白的浪漫情懷。」

　　「別太誇他，年輕人容易迷失！」寧秀佩輕笑。

　　其他人卻沒管他們這麼多，累積已久，一直都得不到爆的掌聲此刻全都響了起來，久久不肯停歇。

　　讓掌聲更加熱烈，甚至還有流氓口哨響起的是，先前那個熱情豪放的少婦，她先前點了菲舍爾後喝了一杯壯足了膽，激動之餘直接就沖到臺上，不管不顧地和秦放歌來了個親密擁抱，就像是那些個明星的狂熱粉絲。她性感的紅脣嘴輕輕開合，不停地表揚他，「你的演繹簡直太完美了，是我聽到過最最動聽的鋼琴和歌聲，也是我來將進酒過得最美好的一個夜晚！」

　　原本和他離得最近的左書琴想攔都攔不住，只能跟著大家一起樂呵。

　　肖雨然和陳瑜珊也樂呵呵地都看熱鬧，她們兩人雖然心情也很激動，但卻絕對沒她那樣的勇氣直接跑上臺去。

　　秦放歌的表現還算不錯，最起碼定力很好，即便這個成熟得彷彿要滴出水的尤物在懷裏，也沒有迷失自己，更沒有不知所措。

　　他這人高馬大的，這嫵媚少婦的身高其實不低，穿上高跟鞋起碼有一米六五，可在他懷裏只能算是嬌小玲瓏。

　　他只是很有風度地拍拍她的肩膀，示意她放開，微笑著說，「謝謝你的贊譽和支持，我想這時候我母親更需要我的感謝和擁抱，沒有她就沒有現在的我。」

　　那少婦確實很大膽，但這時候，也只稍微貪圖享受一下就放開他，她擡起迷離的眼楮還問，「以後還能在這裏見到你嗎？」

　　秦放歌笑著回答說，「有機會的，一起下去吧！」

　　她還很遺憾的樣子，「可惜沒有準備，要不然就更完美了。」

　　「你不是已經送了嗎？」秦放歌笑。

　　那少婦聞言微微一愣，等她反應過來，興奮得臉蛋都有些紅了，可她肯定不敢跟著他去見他母親的，只抓緊最後的機會自報家門，「我叫席晚晴！從今天起，就是你最忠實的粉絲。」

　　「謝謝，這是我的榮幸，祝你生活幸福，萬事如意！」秦放歌的臉上依舊保持著微微的笑容，但他那雙眼楮卻很深沉，讓人琢磨不透他心底的想法。

　　那少婦有些愣神，沒反應過來，也不明白他怎麼說這樣的話。

　　等她回過神來，秦放歌已經快步下臺去，那少婦只得悻悻卻又滿足地回她和她朋友的那桌去。

　　路過左書琴身邊的時候，她還取笑他，「喲，才子佳人，艷福不淺呀！」

　　秦放歌呵呵笑，「左師姐沒對我有什麼表示吧！」

　　「……」這傢伙臉皮奇厚無比，左書琴自愧不如，只能訕笑。

　　秦放歌腳下不停，幾步就趕到寧秀佩她們那桌，如他自己所言，他根本就沒管其他人，當先給了母親寧秀佩一個親密的擁抱，還不忘說上一句，「謝謝媽媽，您辛苦了！」

　　寧秀佩本來已經擦乾的淚水這會又涌了出來，害她又得在大家面前丟臉，秦放歌這傢伙真是害人不淺。不過看在他處事還算成熟的份上，寧秀佩決定原諒他，擁抱了片刻後，她就伸手推開了他，不讓他在外人面前太失禮。

第二十五章 遺憾

　　左書琴也趕了過來，正好幫著介紹遲到的父親左夢風，秦放歌熱情地回應更加熱情地的左夢風。

　　左夢風有點福，但人看起來很精神，他只是音樂製作人，不是明星，看起來也就沒那麼有氣場。

　　他對秦放歌的才華還是相當欣賞的，別的不說，光今天晚上這幾歌，放在十幾二十年前，就足以讓他揚名立萬。可現在嘛，還不太好說，畢竟，時代已經不一樣了，新人想要出頭真的很不容易，除了是本身過硬的實力外，經濟能力也不能少。

　　當然，如果是秦放歌自己願意混流行樂壇的話，他這樣優秀的條件，大把的娛樂公司願意出資捧紅他。

　　左書琴也不怕傷到老爹的面子，笑他鹹吃蘿卜淡操心，他自己音樂製作人都做不下去了，還操心那麼多幹什麼。她看得倒是很透徹，「秦放歌有這樣的才情，不管是主修聲樂還是鋼琴，哪個不比混流行音樂圈好。再說，寧阿姨他們肯定也不會讓他去的，對不對！」

　　寧秀佩笑著點頭，看旁邊陳瑜珊還在，又連忙解釋道，「倒不是我們看不起流行音樂，我們都知道，在這個圈子混實在是太辛苦。本來說來給你捧場的，這下倒好，把你上臺的時間都佔用了。」

　　讓左夢風覺得遺憾的是，秦放歌有這樣的才華，卻不能在流行樂壇盡情揮光芒，真是流行樂壇的損失。

　　臺上已經是另外的歌手在表演，他唱的是別人的歌曲，唱歌功底不錯外形也還算可以，只是有秦放歌先前的珠玉在前，他的努力就顯得很暗淡無光。臺下觀眾的心思也都不在臺上，很多目光都聚焦在他們這桌上。

　　「寧阿姨千萬別說這樣的話，秦放歌肯為我寫歌，我都感動得不知道該如何報答他。」陳瑜珊也連忙回答道，她當然清楚，流行樂壇不好混，就像她自己現在，即便有秦放歌給她寫歌，可未來在何方，還是覺得相當迷茫。

　　秦放歌倒是輕鬆，他笑著說，「陳姐別說這些客氣話，你肯唱我的歌就好，以後我還會繼續寫歌，就指望你幫我揚名四海呢！」

　　「那你有沒有給其他人寫歌的想法？」左夢風還有些不死心，還問他，他現在雖然處於半退隱狀態，可以前的關系依舊還在，幫忙牽針引線還是不成問題的。

　　「看靈感吧，如果能寫得出來就寫，接人家邀歌倒是沒那想法，不想給自己太大壓力。到時候還得請左叔叔幫忙，把把關什麼的。」秦放歌如此回答道。

　　左夢風笑，「你這就是埋汰我了，如果都是今天這幾歌的水平，大家搶著要都來不及。看看現在的歌壇，不知道多少歌手好多年都沒行專輯了，這還能叫歌手嗎？哦，也是，現在都改名叫藝人，也不靠這個賺錢吃飯。」

　　左書琴無視他的憤青狀態，轉而問秦放歌，「你這將進酒，是什麼時候譜曲的？」

　　秦放歌如實回答道，「很早就有想法，準備拿這《將進酒》參加綜合能力測試的朗誦的，也想譜成歌，但一直沒有靈感。沒想到，今天晚上到了你們這兒，倒真是靈感勃，醞釀好就直接彈唱出來。」

　　一直沒說話，只安靜地聽他們講的肖雨然這時候也插話說，「那你趕快把譜子記下來吧！你剛剛彈唱太好聽，我只顧著欣賞，也沒能記下來。」

　　寧秀佩也應聲說好，這也是她兒子的勞動成果，可不能浪費呀！她還問左書琴，她剛才沒有注意有沒有人錄音什麼的，這樣的原創歌曲會不會被別人偷了去。

　　秦放歌笑著說沒必要這麼緊張，被寧秀佩和肖雨然她們無視。

　　左書琴其實也沒注意到，她也被秦放歌的表演給吸引住了，在場眾人中，她相信沒有人能夠僅憑耳朵就記住的。但寧秀佩的擔憂並不是沒有道理，如果有人偷偷錄音錄像的話，就比較麻煩。

　　左夢風老於此道，安慰她們說不要緊，現場還有他們這麼多的人證呢！不過這也給他提了個醒，以後酒吧外面得貼個告示，尊重原創不要錄音錄像。

　　當務之急，她們就要秦放歌把這幾歌打譜在電腦上，及早申請版權。

　　肖雨然更激動，她已經幫忙打開了電腦，除了《懂你》和《將進酒》之外，還央求他把先前演奏的兩《卡農變奏曲》也輸入進去。

　　這姑娘當然存著小心思，還偷偷樂，這樣的鋼琴曲並不復雜，她也是可以彈奏的。可要她聽一遍就完美地背譜下來，她還真沒那個能力。

　　當下，秦放歌就在一羣人簇擁圍觀之下，在筆記本電腦上迅打譜。

　　除了肖雨然外，心思靈巧的左書琴也順利佔據了一個有利位置，看到他電腦裏還有很多她沒有聽說過名字的歌曲，就輕聲詢問是不是也他自己創作的歌曲。

　　秦放歌忙著打譜沒有回答她，他手指頭靈活無比，這裏啪啦的，敲擊鍵盤跟在鋼琴上飛舞差不多，她們看得眼簡直都跟不上他的節奏。

　　肖雨然這姑娘也就不去管他反正遲早是能看到的，她也不懂得替他謙虛或者藏拙，把他的輝煌成績加油添醋地講了一遍。

　　這下，左書琴和左夢風兩父女更是對他刮目相看。

　　好傢伙！流行歌曲寫得這麼好也就算了，還會寫主旋律歌曲，還有鋼琴曲，那名為天空之城的曲子，更是讓人拍手叫絕。

　　這叫素來被譽為才女的左書琴情何以堪，偏生肖雨然這個丫頭還問起她有寫過那些歌曲。肖雨然唯一知道的是，她們錦瑟華年民樂團所演出的《青春無悔》，就是左書琴寫的。

　　左書琴只能搖頭苦笑，稱她可不能秦放歌這個真正的天才相提並論。除了她們自己樂隊演奏的民樂歌曲外，她倒是寫過幾流行歌曲，但也只能自娛自樂，連左夢風都不願意拿去做。

　　而她們民樂隊那《青春無悔》，左書琴還得到了父親很多幫助和指點，也和樂隊的幾個好朋友一起商量改動過。

　　這人比人，真是得氣死人！

　　肖雨然也有點興致闌珊，她同樣不會作曲，甚至連鋼琴演奏，也沒能做到最好。

　　不過她倒是有想法，覺得左書琴她們的民樂隊可以改編秦放歌的《天空之城》，這曲子優美動聽，旋律好意境也不錯，只要改編好了，肯定會受到觀眾們喜歡的。加上這是新曲，對於觀眾來說，也有新鮮感。

　　左書琴說是可以考慮，但也得秦放歌肯授權才行，如果能夠得到他幫助改編會更好。

　　肖雨然就興奮地說，「他肯定會同意的，他和我一樣喜歡你們樂隊，感覺很新鮮，也很有韻味。」

　　「要那樣的話，就最好不過了！」左書琴也知道，她們的樂隊或者叫樂團，必須做出調整，要不然，就真的只有解散一途。

　　「可惜我只會彈鋼琴，要不然我還想加入你們樂隊呢！不過等我們考上華音，可以做你們的啦啦隊和後勤人員。」肖雨然一副恨遺憾的樣子。就一般情況而言，在音樂學院的鋼琴系裏，獨來獨往的佔絕大多數，琴房就是她們的主戰場。但她卻不想也那樣，如果能加入一個學生團體，大家一起玩的話，她會很覺得開心，練起琴來也不會那麼枯燥無聊。

　　「歡迎啊，不管參加不參加，來找我們玩都是可以的。」左書琴表示歡迎，事實上，她當初組建民樂隊的目的，其實也就是想找一些志同道合的朋友一起玩，要說真想這個樂隊做出什麼驚天動地的成績，那還真沒想過。只在面臨樂隊解散的壓力時，每個人心底還是相當捨不得的。

　　肖雨然樂呵呵地說好，接著說起左書琴在樂隊裏是擔任吉他手的位置，她又講秦放歌吉他玩得也不錯。

　　左書琴點頭表示明白，剛剛他在臺上的表現她已經看過了，感覺不會比她差，這變態的傢伙！

　　肖雨然便又說起他準備找幾個好的吉他手的事情，左書琴頓時來了興致，聽說他還寫了一對吉他技術要求特別高的歌曲時，也越覺得有意思起來。秦放歌這傢伙似乎無所不能嘛！

　　肖雨然吹牛，說他彈得特別好聽，反正她自己聽了之後特別有感觸，畢竟，也是寫她們北漂生活的嘛！

　　左書琴就出主意，讓肖雨然鼓動他等會上臺去表演這歌。可肖雨然顯得有些為難，說歌詞她們幾個湊一塊還沒搞定，也不知道他願不願意上臺去。

　　「試試嘛！」左書琴笑著說，「沒有歌詞其實也不打緊的，或者，他忽然又靈光一閃，跟著感覺就寫出來了呢！」

　　「這個……」肖雨然嘻嘻笑，烏溜溜的眼珠子也在轉動，似乎在想是不是真這種可能性。

　　「喂，我說你們不要當著我的面商量壞事好不好！」秦放歌終於忍不住吐槽。

　　左書琴很坦然地笑，「你既然已經聽到了，那就最好不過了。」

　　秦放歌最後敲了幾下鍵盤，把所有的打譜工作全部完成，然後說，「左師姐，你這就過分了呀！就知道串掇我上臺，自己都不表演，這可是你主場，你也好意思？」

　　寧秀佩樂，但還是斥責他，「瞧瞧你，怎麼說話的呢！」

　　左書琴也不以為意，還呵呵笑，「我上你就上？」

　　「時間很晚了吧！」秦放歌卻打退堂鼓。

　　「明天都沒考試，晚點也沒事……」肖雨然居然再次叛變。

　　秦放歌傷心欲絕，「小雨，我們可是一條戰線的啊……」

　　「我們幫你找靈感呀！還有，你要不想聽，我還想聽左師姐唱歌呢！」肖雨然嘻嘻笑，還轉而詢問寧秀佩的意見，「寧阿姨，今天玩稍微晚點不要緊吧！」

　　寧秀佩猶豫了下，然後才點點頭，「我也想聽她唱歌，肯定寫得好也好聽。」

　　陳瑜珊只在一旁看熱鬧，左夢風當然巴不得他繼續上臺表現。

　　左書琴卻沒有立刻上臺，而是要等臺上歌手結束演唱再說，趁著這個機會，她和肖雨然把秦放歌的電腦使用權搶了過去，在肖雨然的指點下，查看起他先前寫的那吉他曲叫什麼《燕京地下室》的。

第二十六章 我們在路上

　　她們倆專心看譜，左夢風也有機會和秦放歌說說話，看得出來，秦放歌是個相當主見的人，比如剛剛在臺上處理事情的時候，也顯得比較成熟。

　　秦放歌目前拿出來的這幾歌曲中，左夢風最感興趣的，還是他剛剛譜好曲的《將進酒》。至於那《懂你》，如果秦放歌自己不願意出去唱的話，還是可以賣給別的歌手。

　　左夢風可是流行樂壇的老人了，他很清楚，很多人都為李白這詩歌譜過曲，可到現在為止，除了剛剛秦放歌所演繹的，其他人的版本都不符合他的心思。他也就琢磨著，要不要把這歌買下來，放在酒吧裏唱，他這酒吧名字就叫將進酒嘛！

　　左夢風把這意思一說，秦放歌就笑了起來，「左叔叔也太客氣了，你想給誰唱拿去就是。」

　　寧秀佩也說秦放歌以後在燕京，還得靠他們照顧。她也知道，這新人一歌的價格，也不過就兩三千塊錢，能做什麼，不如送人情更好。

　　左夢風卻一本正經地說，「這樣可不好，我也是做音樂的，知道一好歌得來不易。現在的版權保護又讓人心碎，寫歌養不活人，很多人都不願意寫歌。要我們自己行內人自己還不重視的話，就真的沒什麼希望了。」

　　秦放歌就和他商量說，「要不這樣，我先把這歌給陳姐在你們酒吧唱好了。要左叔叔覺得還過意不去的話，以後我到酒吧來，就不收我酒錢好了！」

　　陳瑜珊感激地望著他卻沒說話，旁邊寧秀佩笑罵道，「你的小算盤打得倒是精，也不怕別人笑話你！」

　　左夢風哈哈大笑，「你要肯倒酒吧來，我們倒給你錢都行啊！你今天上場，酒吧的營業額起碼上升三成。」

　　「左叔叔太看得起我了！」秦放歌笑，「我可是等著看左師姐表演的，她上場演唱的話，起碼翻一番。」

　　左夢風說他肯定猜錯，這裏的顧客對她太瞭解了，然後又正色道，「說真的，你寫出歌來，如果不能傳唱出去也是浪費。你既然不願意自己唱，要不我幫你聯系一下，如果有合適的價格就賣掉如何？《寂寞在唱歌》和《將進酒》就不說了，那《懂你》，如果給當紅歌手唱的話，應該還是能小火一把的，價格絕對不會低。」

　　「這個得問我媽，這歌是寫給她的。」秦放歌回答說。

　　「能讓更多母親聽到這歌可是件大好事，就是要麻煩你不太好意思。」寧秀佩倒沒那麼小氣，只要秦放歌不真正出去拋頭露面就好，寫寫歌或者是在酒吧放鬆唱唱歌她倒能接受。

　　左夢風笑著說不麻煩，反正他又沒事情幹，接著又問起秦放歌比較專業的問題來，「我看你的鋼琴和吉他伴奏做得相當不錯，其他編曲配器怎樣？」

　　秦放歌笑著回答說，「我也就只會這兩件樂器，理論上的東西倒是懂一些，沒真正做過，也沒時間。」

　　「也是，這個可比不得旋律創作，連我們這樣的人都能做！」左夢風有點自嘲地笑，他這才記起來，秦放歌還是個高三的藝考生，而且這華夏音樂學院的校考都還沒落下帷幕，今後幾天還有得忙。等他真正考進華夏音樂學院，再談更長遠的事情也不遲。

　　秦放歌就說有機會要向他多學習，寧秀佩則提醒說他要學習的東西還多得很，不要驕傲自滿，更不能忘記他自己的主要責任。

　　秦放歌點頭說他記得清楚，左夢風自然明白父母望子成龍的心情，就像他對左書琴的期望一樣。

　　左書琴那邊和肖雨然一起看過他《燕京地下室》的吉他譜，說是彈起來難度肯定不小，肖雨然則說秦放歌彈得已經相當不錯了。

　　等臺上歌手唱完兩歌之後，左書琴就上臺去。

　　秦放歌的手掌拍的最響亮，肖雨然和左夢風也不甘示弱，酒吧其他人也都很期待的樣子。別的不說，光左書琴那雙漂亮的長腿，就讓人覺得賞心悅目。

　　左書琴倒是落落大方，英氣十足，她上臺後，聲音清脆響亮，「一剛寫好的《我們在路上》獻給大家，希望大家喜歡。順便預告一下，等下秦放歌還會上來演奏他的新歌，我這歌的完成也是剛剛受到他的影響，為了避免生意外，大家還是先把掌聲給了吧！」

　　大家都笑著拍巴掌，左夢風也樂，專注於臺上，臉上的神情很是驕傲自豪。

　　寧秀佩還對左夢風誇她漂亮有才華，連說話都這麼有水平，讓秦放歌肖雨然他們多學著點，兩人忙笑著點頭。

　　左書琴沒用電吉他，而是用的民謠吉他，從她這歌曲的名字就可以感覺得出來，這應該是一校園民謠風格的歌曲。

　　秦放歌想得更多，他覺得這應該是她寫給她們錦瑟華年樂隊的，話說，她搞這樣一個樂隊真的挺不容易。

　　左書琴手中的吉他聲響起時，臺下頓時就變得安靜下來。

　　秦放歌人高馬大，視力也好，此刻也看得分明，左書琴安靜下來彈吉他的時候，有種格外的美。之前的她大方爽朗，但總覺得少了點女人味，這時候的她，光那坐姿就很有淑女的風範。

　　她的吉他技術真的很好，輕快歡悅的前奏，就讓她的指彈技術顯露無疑，純熟流暢，不管是弦上的旋律或者是和絃，還是擊弦的節奏，都是專業大師級的。光這段吉他前奏，就足以讓很多人學吉他的望而卻步。

　　從這點也可以看出，她被稱為華夏音樂學院的才女，果然名不虛傳。

　　「我們在路上，青春正飛揚……」

　　左書琴的唱腔並不復雜也沒用什麼高深的技巧，而是帶著一種濃濃的校園民謠氣息，簡單但歡悅，有種青春活潑靈動的感覺。

　　「我們在一起，追逐著夢想。」

　　聽她唱到這句時，秦放歌和左夢風都明白，這確實是她寫給她和她樂隊成員的歌曲。

　　旋律清新動人，也沒有什麼太過復雜的轉調變化，但她唱得很有力量，很有質感，不是那種無病呻吟，因為有她自己的感情在其中。

　　臺下的其他觀眾此刻也大都明白，這歌的主題是什麼，有些勵志，關於青春和夢想。

　　左書琴的吉他和歌聲相得益彰，繼續引領著聽眾的情緒向前往。

　　「音樂海洋裏，我們共徜徉

　　自由天空下，盡情去翱翔」

　　或許有點年少輕狂，但這就是青春的力量，鮮明的主題讓人不由得懷念起那些曾有的美好時光。

　　一段精彩歡愉的吉他so1o，處理手法上，像是前奏的變奏，左書琴繼續放聲唱。她似乎有點偷懶，旋律和前面也比較相像。秦放歌聽得明白，她確實用了卡農，復調，賦格，模進的手法，將前面那段精彩的旋律改編後重新歌唱，但沒有給人枯燥或者不耐煩的感覺，感覺反而更有味道，因為主題很統一。

　　「我們在路上，激情在釋放

　　請收起迷茫，快放下憂傷

　　不需要偽裝，要打開心房

　　我們在一起，勇敢往前方

　　一路高聲唱，日夜兼程忙

　　樂觀且積極，不怕風雨殤」

　　又是精彩的吉他變奏變調，但給人的感覺還是精彩，也許還要加上清新自然，就彷彿校園民謠的本質，就是反應校園學生的心聲一樣。

　　左書琴的歌聲也彷彿乎內心，將她心底那種種熱情、期待、渴望、堅強、樂觀等等感情淋灕緊致地表達出來。

　　「我們在路上，把生命怒放

　　不流連悲傷，挺直胸膛闖

　　汗水與淚水，都有著芬芳

　　我們在一起，鑄無上榮光

　　猜忌和彷徨，統統拋一旁

　　前路再坎坷，也堅持信仰

　　我們在路上，向遠方起航

　　不管夜多長，守望相扶將

　　跌跌與撞撞，都不要停航

　　我們在一起，珍惜好時光

　　有你在身旁，美麗和善良

　　執著與堅強，就如同天堂

　　我們在路上，青春要飛揚

　　我們在一起，終將鑄輝煌」

　　左書琴的歌聲雖然結束，可吉他so1o卻仍舊在繼續，一段旋律被她玩出很多種樣，變奏變調了好幾次，但每次給人的感覺都很新鮮，也絕不重樣。大家也都見識到了，她這音樂學院才女之名，真不是白來的。

　　秦放歌和左夢風的掌聲幾乎是同時響起的，左夢風甚至激動得老臉都紅了，毫無疑問，這是一美麗動聽的歌曲。

　　肖雨然和寧秀佩她們也都不甘落後，掌聲隨之響起來。

　　左書琴說她這歌受到秦放歌的影響，也有點道理，相似的手法，秦放歌運用在了《寂寞在唱歌》以及後面的卡農變奏曲上面。但這並不就說明她這是抄襲，變奏復調賦格卡農這些手法，是古典音樂的作曲手法，早就明白清晰，就看作曲家們會不會用。只能說，秦放歌剛剛成功的改編，激了她的創作靈感。

　　左書琴似乎已經習慣了臺下這樣的掌聲和歡呼，微笑著點頭謝過大家後，就點名要秦放歌上臺去。

　　先前兩人就說好了的，等秦放歌一路磨磨蹭蹭上去後，她也享受了足夠久的掌聲。可左書琴還再次謝謝他，說，「剛剛聽你的幾歌，忽然就有了靈感，把這歌完整地做了出來。」

　　秦放歌卻嘿嘿笑著回答道，「我聽左師姐的這歌，收獲更大，等下大家就知道了。還有，我懇求左師姐，千萬不要告我抄襲你的歌詞，因為真的很好聽，很勵志，我忍不住就拿來用了……」

　　左書琴當他是在開玩笑，和他說了兩句後，就下去，再次接受大家的祝賀和掌聲。

　　才女加美女，當得起這樣高的待遇。

　　秦放歌這傢伙卻�鑼碌模俅渦還笫榍偌業慕疲蠹姨┬餉春玫幕肪常顧蕩蠹腋枚宰笫榍儔硎疽幌攏С炙前丫瓢稍槳煸膠謾Ｈ緩螅中還誄〉墓壑冢槍豢砣藎材芎褡帕稱ぴ俅紊鹹硌蕁br/>

　　他在臺上惺惺作態，臺下眾人卻都很買賬，那個叫席晚晴的少婦表現尤其突出，居然又叫了一瓶菲舍爾，看樣子是打算不醉不歸。

　　如果是別的歌手，估計還能收到不菲的小費，可放在秦放歌身上，似乎大家覺得就這樣拿錢去打他的話，太過褻瀆他的才華，愣是沒人敢付諸於行動。

第二十七章 燕京地下室

　　左書琴下去之前，給他準備好了一把古典吉他，也虧得是她經常來，酒吧裏的吉他也夠多。

　　真正到秦放歌介紹歌曲的時候，他卻一反常態，變得簡潔起來，「一新歌《燕京地下室》，希望大家喜歡。」

　　然後他就開彈，雖然他之前已經為陳瑜珊彈過電吉他伴奏，但這時候他獨自在臺上的時候，給人的感覺又不一樣。

　　比起坐在鋼琴前的自信從容，現在的他似乎多了幾分憂鬱，雖然他的臉上依舊是冷靜的表情。如果說他先前是優雅的鋼琴王子，那現在抱著古典吉他的秦放歌，就化身憂鬱王子了。

　　他輕撥手指，古典吉他略顯低沉但華麗醇正的聲音響起來，悅耳動聽的聲音，扣人心絃的旋律，那種鄉村布魯斯的搖滾味道一下就彌漫開來。

　　這和左書琴先前那清新自然的民謠風格，有相當大的區別，說不上誰更好聽，都有各自的美妙之處。

　　已經聽過秦放歌演奏的肖雨然陳瑜珊寧秀佩幾人，這時候依舊集中精神，因為她們都感覺得出來，秦放歌這時候彈的吉他裏面，似乎感**彩有點不太一樣，吸引著她們繼續聽下去。

　　對沒有聽過的人來說，這可就是一個天大的驚喜。

　　左書琴目不轉楮望著臺上，秦放歌指法嫻熟，輪指、揉弦、琶音、捶弦、劃弦這些技術性的問題好像都難不倒他，更難能可貴的是，他的感情表達得還相當出色。她在心底權衡比較了一下，似乎他的吉他技術還要勝她一籌，也不知道這傢伙是怎麼練出來的。

　　吉他的前奏相當優美，但也很長，長得讓人幾乎以為他是純粹來炫技的。只是，大家都不反對他炫技，反而對此大加贊賞，如果他以這樣的狀態，一致彈下去的話，他們也會興致盎然。

　　兩分多鐘的前奏後，秦放歌終於開口唱歌，帶著一種明媚的憂傷，雖然他沒有四十五度仰望天空，但一句唱的卻是頭頂的天空，「霧霾天空灰暗冰涼，燕京地下室也一樣……」

　　燕京最近霧霾嚴重，根本看不見天空的色彩，眾人對此慼慼然，一下就帶入到歌曲的境界中去了，果然是有點悲傷甚至抑鬱的。至於燕京地下室的環境究竟怎樣，那些北漂追逐夢想的人最清楚，肖雨然和陳瑜珊體會尤其深刻。

　　「這裏狹小卻又空曠

　　人來又人往

　　匆忙但迷茫」

　　肖雨然聽著聽著，忽然感覺到一陣心底酸楚，眼楮紅紅，但她仍舊努力睜大眼楮，看臺上的秦放歌表演。

　　「有人醉酒歡狂

　　有人放聲歌唱

　　有人縱情荒唐

　　有人珍惜時光

　　有人說這是地獄

　　我卻說它是天堂

　　是夢想起航的地方」

　　好在秦放歌沒有一直表現得沒有那麼絕望，及時調轉了力量，讓已經淚眼迷離的陳瑜珊感覺不至於那麼淒涼悲傷，甚至感覺還有幾分明亮和堅強。

　　「可記得當初的夢想

　　在遙遠的故鄉

　　我們曾立下偉大志向

　　仗劍天涯四處闖蕩

　　有朝一日衣錦還鄉

　　現實殘酷讓人搖晃

　　帶給我們許多創傷

　　可生活也教會我們成長

　　對未來充滿希望

　　努力拼搏就不會失望」

　　左書琴聽出感覺來，似乎他也想和她一樣，把主題思想往勵志上引。可她自己心底也清楚，同樣是關於青春和夢想，她的那書《我們在路上》，來得遠遠沒有秦放歌這深刻，到底是經過生活洗禮磨難的，不管是年華易逝的青春歲月，還是切實夢想，都沒停留在紙上，而是刻入嚴酷的現實中。左書琴自己從小生活幸福，沒有住過地下室，也沒吃過多少苦頭。但她卻聽過很多類似的故事，那些北漂追逐夢想的年輕人，蝸居在便宜的地下室，省吃儉用，為的就是立足都。

　　秦放歌充滿力量的歌聲依舊在繼續，吉他聲依舊憂傷而明亮。

　　「燕京地下室

　　就是這樣一個地方

　　有人失落彷徨

　　有人志向堅強

　　有人燃燒翅膀

　　有人堅持信仰

　　有人說這是地獄

　　我卻說它是天堂

　　這裏冬暖夏涼

　　經歷刻骨難忘

　　寂靜深夜裏

　　你我都一樣

　　想念遠方的爹孃

　　和回不去的故鄉

　　回想兒時的夢想

　　感覺渾身充滿力量

　　吃苦受傷又怎樣

　　前路坎坷又何妨

　　勇敢無畏迎難而上

　　只要胸懷希望

　　不彷徨不悲傷

　　才華盡情綻放

　　成功終在前方」

　　他的歌聲結束後，又是長長的尾奏，足足有一分半鐘，纏綿雋永，似乎永遠捨不得結束一樣。

　　可不管是七分鐘還是怎樣，歌聲終有結束的時候，只是歌聲曲中的種種感情，卻依舊在大家心底流淌蕩漾。

　　臺下陳瑜珊早已淚流滿面，她對燕京地下室最有感悟。

　　廢話！都在地下室住了兩年多時間了。

　　她也不知道，秦放歌這詞是不是為她而作的，但這歌對她影響最大，卻是不爭的事情。

　　先前幾個人討論歌詞的時候，他們都還在琢磨，要不要把感**調弄得更神祕深邃復雜一些，因為這是最初聽秦放歌彈起這曲子時候的感覺。

　　只是，現在秦放歌已經把這歌給定性了，總體來說，雖有悲情憂傷，還是勵志明亮的感情佔上風。

　　秦放歌這的歌聲中的意思很明確也很俗氣，說穿了也就是借燕京地下室這個地方，講那些前途是光明的，道路是曲折的道理，說只要努力，就會有收獲之類的。

　　大家似乎對這樣的風格還算買賬，稍微等了會，確認的確是結束了之後，如雷般的掌聲才響起來。真摯而熱切，同樣是關於青春和夢想的，這歌似乎更能打動人心。

　　肖雨然眼裏的淚水同樣不爭氣地往外掉，可她顧不得擦，只跟著大家一起使勁拍巴掌，也不心疼她彈鋼琴那嬌貴的雙手。

　　寧秀佩望著臺上的他，淚眼早已模糊，滿是心疼和自責，感覺他能寫出這樣的歌曲來，在燕京住地下室的這幾個月裏，應該吃了不少的苦頭。更難能可貴的是，他還能如此樂觀堅強。

　　秦放歌這曲結束後，也沒賴在臺上，直接就回到寧秀佩她們這桌來。

　　他心態倒是好，還和左書琴開玩笑，讓她不要找他要版權費，歌詞裏有借她那歌的一些東西。

　　「……真服了你！這時候還能說這些話。」左書琴被他的歌聲還有身邊幾個垂淚的女人感染，笑中帶淚。

　　「真的，本來沒想好該怎樣填詞的，感覺都不滿意。左師姐的歌詞給了我靈感，那種青春飛揚和積極向上。」秦放歌說的倒是實話，中文填詞的話，他也不是不能做成原版加州旅館那種神祕憂傷的風格，只是受眾可能就沒那麼廣。

　　再說了，有時候，還是要給人希望！

　　他自己和肖雨然其實還好，藝考結束後，就能回歸正常生活。可仍舊漂泊的陳瑜珊，是最需要鼓勵的，雖然她平時看起來最成熟堅強。

　　說這填詞是他給陳瑜珊的，也完全可以。

　　看她現在的感動的模樣，秦放歌就覺得千值萬值。

　　陳瑜珊的前途在何方，秦放歌同樣有點迷茫，現在這大環境下，沒點背景的女孩子想要成名真的太難太難，並是光有好歌就能出頭的。

　　拿眼下最現實的問題來講，他雖然把歌曲給了她，可她想要行單曲的話，還是困難。

　　進錄音棚錄制歌曲，除了租用錄音棚的費用外，還要進行編曲，請樂隊進行伴奏，做後期，混音等等。這都需要專業人士，錄音級和在酒吧唱現場並不一樣，雖然可以進行修音等等後期製作，但也不能完全指望著那個。

　　做這些，當然需要資金，做得越專業，價格也就越高。

　　再有，歌曲錄製出來之後，又該怎麼推廣。

　　或許有人會說，直接網上不行嗎？反正歌曲好，不怕沒人喜歡。要真這麼想的話，就太天真了。現在網絡上埋沒的好歌曲還少嗎？還有很多網絡歌手，在網絡上火得不行，可一到現實中來，直接就見光死。似乎人們只在乎他的歌曲，而不在乎他人究竟怎樣。

　　說來說去，還是要做營銷做推廣，歌手的形象也必須光鮮靚麗。

　　陳瑜珊和秦放歌都是窮光蛋，根本沒那資金和實力做推廣。

　　就算拿單曲去打榜，不給盜版的搜索引擎們塞錢的話，根本就沒進排行榜前面的機會。這世道也是瘋狂，你還要拿錢求著別人盜版才行。

　　即便走了狗屎運，個單曲或者視頻僥幸紅了，眾多歌手所期待的是，也只是和娛樂公司簽訂合約。

　　在這樣的環境中，個人的力量就顯得相當渺小。

　　娛樂公司的力量就要強得多，資金足，資源多，推廣起藝人歌手來也容易。

　　可簽約不易，即便即通過重重考驗，比如那些個不為人知的潛規則後，加入娛樂公司，推廣不見得就能成功，市場太殘酷太現實。而且基本上十有**推出新人都是失敗的，失敗的推廣營銷同樣需要資金，最後誰來買單，當然是成功的那一兩個，要拼命參加各種商演接各種活動賺錢，公司不會做賠本生意，要不然就只有倒閉一途。

　　所以頻頻傳出娛樂公司逼藝人簽賣身合同，壓榨旗下藝人，公司有公司的無奈，勢單力薄的藝人就更慘。

　　遇上急功近利的公司，把你價值榨乾之後就雪藏或者扔掉，根本不會從長遠展考慮。

　　像很多選秀出來的歌手，一出名就被公司拉出去賺錢，卻沒有更進一步的沉澱和進步，也來不及樹立自己獨特的風格，憑名氣揮霍掉一段時間後，被市場無情淘汰也就不足為奇。

　　寧秀佩不願意讓兒子走這條道路，也有這方面的考慮在裏面。

　　秦放歌也沒問陳瑜珊願不願意，雖然他明白，她的初衷只是想好好唱歌，為更多人唱歌，在更廣闊的舞臺唱歌。可是這夢想實現起來，真的很不容易。

　　照眼下這形勢看，很長一段時間，她都得繼續在酒吧裏唱歌。

第二十八章 計劃

　　秦放歌坐下來後，肖雨然又提醒他，把剛剛的歌詞給輸入電腦，她剛剛只聽了一遍，根本沒有辦法記清楚。

　　秦放歌從善如流，很快就劈里啪啦地敲起鍵盤來。

　　左書琴問能否把他的這幾歌拷貝給她一份，保證絕不外傳，更不會用做商業用途。

　　秦放歌就笑，「左師姐太客氣了，我本來還指望著你幫我做推廣呢！」

　　左書琴才不信他的鬼話，但又大著膽子問他，能不能給她樂隊的姐妹看。

　　秦放歌說沒問題，說他還想找機會和偶像們見面，讓她幫忙安排一下。肖雨然在旁邊嘻嘻笑，說也要帶上她，還問她們聽過《我們在路上》這新歌沒。

　　左書琴說，「這不剛寫好，還沒來得及給她們聽。」

　　肖雨然猜想，「你專門為樂隊寫歌，她們肯定會很感動的。」

　　左書琴苦笑，「能維持樂隊不解散我就很開心了。」

　　肖雨然說她們肯定能體會她的不易，也祝她們的樂隊越辦越好，最後還問她有沒有寫歌給明星唱。

　　「人艱不拆，我寫的歌我爸都不肯要。」左書琴呵呵笑，看起來倒是聽樂觀的。旁邊左夢風也不覺得尷尬，還笑。

　　秦放歌就拍馬屁，說她的才華不應該浪費在這上面，他最喜歡她寫的新民樂曲子，要和她交流著看。

　　左書琴答應下來，讓他到時候把譜子她郵箱就好。

　　可這下就像捅了馬蜂窩，不得了！肖雨然和陳瑜珊也要一份，連寧秀佩都湊熱鬧，也要秦放歌她郵箱一份，秦放歌只得逐一答應下來，說回去連好網絡就給她們。

　　在酒吧和左書琴父女又聊了一會天之後，寧秀佩看看時間不早，就說要回去休息。

　　秦放歌也就向他們告辭，還向左夢風他們說抱歉，說本來只是來給陳瑜珊捧場的，可她今天晚上都沒機會多在舞臺上表現。

　　左夢風就說她機會很多，也不差這會，今天主要還是秦放歌當主力，以後想他來就難，還讓陳瑜珊陪他們一起回去。陳瑜珊這會眼淚都幹了，笑著說只唱一歌就拿錢她很喜歡，大家又都笑。

　　左書琴左夢風送他們出去的時候，還特意注意了一下席晚晴那桌，她的朋友有吹口哨鼓動她，她目光閃爍倒是想行動，可惜秦放歌的母親在旁邊，只能目送，但存在感還是十足。

　　出了酒吧，左書琴還笑秦放歌第一次來就有了如此狂熱的粉絲。

　　秦放歌笑著說她喜歡的話，讓給她或者陳瑜珊都行。

　　左書琴說沒他那麼大的魅力，扯了兩句後就告辭，她已經有秦放歌的聯系方式，以後要聯絡倒也方便。

　　然後，先送寧秀佩去賓館，她明天中午回江城的火車，江城九中那邊不能請假太久。

　　秦放歌就說明天再過來匯合，他們幾個明天上午都沒事情，寧秀佩本來是不讓他送的，可秦放歌他們都不肯聽她的，總不能讓她再一個人趕火車吧！

　　出了賓館，和陳瑜珊肖雨然回租住地下室的路上，秦放歌就當面問起陳瑜珊將來的打算，他也不避諱肖雨然在，感覺也沒什麼好隱瞞的。

　　「將來的打算？還沒想好呢！」陳瑜珊果然很是迷茫，但有一點她是比較清楚的，那就是她必須不斷提高她的唱功和其他方面的能力。

　　秦放歌也就把話說開了，問她學音樂的目的是什麼。

　　陳瑜珊想了想，然後才回答道「是因為我從小就喜歡音樂，喜歡唱歌，不管將來怎樣，我都會一如既往地堅持下去。」

　　秦放歌繼續追問她，「如果有娛樂公司願意簽你，你會簽嗎？」

　　旁邊肖雨然樂呵，「那不是就成為大明星了？」

　　陳瑜珊卻苦笑道，「哪有那麼容易的事情，先不說他們肯不肯簽我。就算有公司找，都得做雙向選擇，現在想找個靠譜的公司很難，我也不想成天飛來飛，只為去賺錢。」

　　「是不太好辦，進娛樂公司的話，各種商業演出肯定少不了，只是看程度多少，選擇活動的品味而已，公司畢竟是要賺錢，不可能當好人虧本來經營你。當然，正如陳姐所言，還是需要看重，公司夠聰明不聰明，是把明星當短線運作還是長線經營。還有，不管怎樣，自身基本功的修煉每天都不能放鬆。這條路肯定會很艱辛，沒有足夠強韌的心理很難一直走下去，陳姐想必比我們更清楚的對吧！」秦放歌嘰裏咕嚕說了一大通。

　　陳瑜珊點點頭，感覺還有點慚愧，「感覺我現在還做得不夠，以後還得更努力才行！」

　　「可以找左叔叔幫忙找公司啊！」肖雨然這時候也提議，「他在圈內認識的人肯定不少，不那麼商業化的公司應該還是有的。」

　　秦放歌點頭表示可以考慮，至少左夢風知道，哪些公司是真正做音樂的，有他幫忙參考的話，不至於被騙被坑。他也讓陳瑜珊和左夢風把關系搞好點，別的不說，光他在編曲製作上隨便指點一下，就可以讓她受益匪淺。

　　陳瑜珊也說左夢風為人真的很不錯，不僅對酒吧歌手相當照顧，偶爾還會指點她們，尤其不搞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那要好好珍惜在酒吧唱歌的機會，同樣是鍛煉自己的舞臺，陳姐就當成是在都體育場開個人演唱會好了。」秦放歌老氣橫秋地說道，感覺像是哄小孩子。

　　陳瑜珊還真吃他這套，興奮地點頭說她剛剛真的很感動，臺下那麼多的歡呼和掌聲，感覺真和在演唱會差不多，都是真誠而熱烈的。這時候，她已經完全不把他當高中生看。

　　秦放歌還不滿足，還對她講，「還有，陳姐的吉他也得多練練，有機會鋼琴也要重新拾起來。作為一名歌手，唱歌只是最基礎的功底，可其他方面的能力也要跟著提高才行，自己的創作也不能停止。對了，陳姐明天帶上吉他。」

　　陳瑜珊停下腳步，望著他有些不明所以。

　　肖雨然也很疑惑，她忍不住問道，「帶上吉他去火車站？到那邊去表演嗎？」

　　秦放歌笑著說，「我是覺得，最好抓住一切機會多練習，技多不壓身嘛！小雨，你的手機攝像效果還行吧！明天也記得帶上。」

　　肖雨然很興奮，嘻嘻笑，「還不錯，拍下來傳網上去嗎？就算暫時不簽約，先成為網絡紅人也不錯，到時候也有足夠的底氣和公司談條件……」

　　盡管她的想法比較幼稚，可秦放歌還是誇她聰明，然後才轉頭徵詢陳瑜珊的意見，問她拉不拉得下面子來，在火車站這樣的地方表演。

　　陳瑜珊根本沒功夫也沒心思去責怪他擅自就決定了她的行動，忙點頭回答表示沒問題，還說她最初來北京的時候，就是在地下通道唱歌的。收入肯定比不得在酒吧駐唱，慘淡的時候一天收入只有十幾二十塊錢，只夠勉強維持生存。她也知道成為網絡紅人肯定沒那麼簡單，每天上傳視頻的人不知道有多少，但總歸還有點希望不是？試試總無妨，而且也有前例，網絡紅人爆紅之後，電視臺邀請上節目甚至還有直接上春晚的，那更是一步登天。

　　秦放歌解釋，要她繼續苦練吉他也是有原因的，《寂寞在唱歌》的吉他伴奏她至少得會彈吧！

　　還有今天剛完成的那《燕京地下室》，他也打算交給她來唱，尤其是《燕京地下室》的吉他部分，難度還相當高，估計她得辛苦練習好一陣子才行。

　　陳瑜珊又連忙感謝他，秦放歌還笑著說這歌是他們幾個人一起寫出來的，也是他們在這裏的美好回憶寶貴經驗，就是打算給她唱的。

　　可她們都知道，其實這歌的完成真和她們沒太大關系，兩人琢磨的歌詞還不如秦放歌靈光一閃。

　　陳瑜珊這回肩上的壓力可就相當大了，這兩歌的難度都不小，想要完全練好，最起碼至少得半個月時間，吉他的話估計會更久。

　　她還問明天唱什麼歌好，秦放歌就讓她自己決定，她就決定唱《寂寞在唱歌》，這歌她唱得還有點感覺，雖然是被秦放歌一句一句給逼出來的。

　　《燕京地下室》她只聽秦放歌唱過一次，還來不及練習，根本拿不出手，唱其他歌曲的話，又沒那麼大的感染力。

　　肖雨然最開心，她攝影呢！責任重大，她還和陳瑜珊悄悄商量，說晚上先去陳瑜珊的屋子，要她練習吉他唱歌，肖雨然則攝像看看效果，免得明天出差錯。

　　秦放歌則和陳瑜珊說這歌，自彈自唱的時候，需要注意那些要點，不能像之前有鋼琴伴奏的時候那樣處理，主要還是歌曲主旋律最重要，吉他伴奏也不用那麼復雜。如果可能的話，他還是可以幫她和聲。

　　同時，秦放歌也要她把英文版的學會，這樣一歌就能變兩歌，劃算得很。

　　陳瑜珊又連忙點頭，明天又要表演，盡管剛剛有了一次成功的舞臺表演經驗，可她心底還是覺得不太踏實，今天晚上回去，少不得又要加把勁。

　　一路聊著回到地下室，秦放歌先去肖雨然那拿cd，除了斯特朗的外，他還借了很多回去。肖雨然不愧是學鋼琴的，也捨得錢買正版cd，秦放歌還說早該開口借的。

　　肖雨然嘻嘻，提醒他把譜子她一份，她很希望秦放歌演奏的卡農變奏曲，感覺她也是能彈的，技術上的難度並不大，可以作為練琴之餘的放鬆娛樂。

　　秦放歌就給幾個人的郵箱都了一份。

　　然後，秦放歌就讓她們早點休息，他回自己屋子去。洗漱後，就聽cd，感受這個世界的那些鋼琴大師演繹斯特朗的鋼琴曲，《家園》這鋼琴曲，寫得確實相當經典，技巧和感情並重。而且大師級的演繹，和肖雨然下午彈的，差不多兩個樣，她想到達到這境地，估計得再十年的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