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架空歷史] 北美大唐 作者:白面黑廝 (已完成)

 
嚴羊 2019-7-8 18:05:47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只看大圖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961 47478
炎雞 發表於 2019-7-9 12:37

第219章 軍事儲備

  在輿論差不多發酵了一周的時候,大唐內閣正式向外界公告,大唐將採取武力手段捍衛自己的國家利益和國家尊嚴。大唐正式轉入戰時內閣,並向清國宣戰,任命海軍少將白南為大唐遠征軍總司令,統帥遠征軍在清國作戰。

  至於具體白南將統帥多少軍隊,公告裡面並沒有提到,畢竟公告的意義是向告知國民——我們要打仗了——至於怎麼打、多少人去打、打多久這樣的問題,就不是普通國民應該知道的事情了。

  本來用於貿易的船舶,都被徵調來進行軍事運輸了,反正暫且也不能前往滿清貿易了,相當一部分運力也被解放了出來。而這兩年大唐著力培養水手,以及從國外招募自由海員,已經擁有了相當強的運輸能力,白南這次調集部隊,涵蓋第一旅的雪豹團,第二旅的全部,海軍陸戰隊第一團,光兵力就超過六千人了。打仗光有人可不行,各種軍事物資武器彈藥也得到位,僅僅是這一波部隊兵員和彈藥補給的輸送,就徵調了三千噸以上的大型輪船超過二十艘。

  這已經是現在札幌前進基地能夠接受的極限狀態了,白南當然可以再一口氣把陸軍第三旅和其他部隊也都投入進去,可是那樣部隊的狀態和補給都沒有辦法得到保證了。不過白南認為以他現在手上的兵力,足以應付局面了,一旦戰事擴大化,他還可以從國內調來第三旅進行作戰。

  已經許久沒有使用的祁連山號船塢登陸艦再次披掛上陣,在港口中。白南看著這艘巨大的軍艦。不由感歎:“五年時間了。她看上去一點兒都沒有變化似的,負責養護的同志們也是用心了。”

  海軍司令鄧希夷也是同樣的感觸:“祁連山號沒有變化,可是我們卻都變了,有了新的身份,有了新的生活和目標。”

  “是啊,物是人非呢。出征前,有人問我要不要把祁連山號上面的八一海軍旗扯下來,我說並沒有必要。就算我們都已經變化了身份,祁連山號仍舊是人民海軍的戰艦,也仍舊為我們民族的利益而戰。”

  鄧希夷感懷不已,拍了白南後背一下,道:“不要說這些矯情的話了,你現在可是我們大唐遠征軍的總司令啊,壓在你肩上的擔子可不輕。”

  白南點點頭:“從我接下這個任務開始,我就沒有低估過我們將要面對的困難,不過我也堅信我們會最終獲勝。”

  鄧希夷笑了笑,指著正在集結的艦艇們。道:“我們海軍的家底兒可都交到你手上了,剛剛入役的平海艦。四艘才服役不久的自由風,這可是我們海軍的終極力量呢。”

  這次跟隨遠征軍的海軍艦隊,已經不是兩年前跟著劉放吾遠征東海岸時那樣的第一代海軍艦艇了,平海級巡洋艦緊趕慢趕,還是在年初正式服役了,跟她一同建造的二號艦寧海也已經進入了最後的海試階段,如果再拖兩個月,估計也要隨著白南出征了。自由風從前年開始列裝部隊,已經有八艘艦艇入役,白南也只是帶走八艘中的一半。

  鄧希夷談到海軍的家底,似乎又更開心了些,道:“現在直接進入戰時狀態了,軍費漲了好幾倍啊,除了長灘、西海岸兩家船廠,三藩市船廠也落成了,今年我們能夠拼一拼,再造出八艘自由風和三到四艘平海級,三大艦隊的底子也就差不多成了。”

  白南好奇問道:“原本平海級計畫建四艘,現在這樣就是六艘不止了,揚威級還繼續保留嗎?”

  鄧希夷笑容更燦爛幾分:“法國人從我們這裡訂購了榮耀級,西班牙人也不敢落後啊,海軍打算取消揚威級的動力升級,換上反而不如我們之前的蒸汽鍋爐,將揚威級的速度降到12節左右,另外拆掉艦上原本所有的高端火炮,裝上我們用於出口的前裝線膛炮,直接賣給西班牙人,西班牙人已經接受了這個意向,跟賣給法國人的榮耀級一樣,售價500萬唐元。雖然是二手,但揚威級噸位比榮耀級還大一些,而且還是我們經過實戰的艦艇,西班牙人還是同意了這個價格。”

  “說不定西班牙人也存了在英國人身上搶好處的打算啊,有了更強的軍力,必然能夠取得一些優勢,再加上雖然西班牙和法國同為波旁家族,但如果被法國甩開太多,西班牙也不會樂意。”

  鄧希夷道:“這些我們便管不著了,到明年我們就會把戚繼光級和揚威級全部除役,咱們海軍人手也有限,保持第二代艦艇的裝備量就已經有些困難,沒有多餘力量去用老一代的東西了。之前還有打算用戚繼光級做些近海防禦,但以現在造自由風的速度和成本來看,已經完全不必要了。”

  白南點頭:“也是這麼回事。”

  進入戰時狀態的大唐,在軍械上投入了鉅資,僅是武器採購就很是嚇人了,海軍光主戰艦艇的採購金額,就超過了三千萬唐元,陸軍也絲毫不差,七七式裝甲車、運輸卡車、火炮之類的武器訂單都已經排滿,至於軍大衣、罐頭、軍靴一類的軍需品,更是大批量的生產進行儲備。

  不僅如此,軍械的進一步研發上,國防部裝備局也是絲毫不含糊,北方工業被要求以最快速度降半自動步槍開發完成,列裝陸軍部隊,海軍方面則要求在動力、武器上進行進一步的提高,比如開發新一代的艦炮,以及裝備最初級別的探測偵搜設備和火控系統。

  超量的軍事發展並不是無的放矢,內閣已經預料到在清國打開局面之後,大唐的軍事需求會存在一個猛增,因為到時候的防務就不僅僅是守住北美本土、東南三州這樣一些沒有太多挑戰性內容了。大唐需要更多的軍事力量維持在東亞的存在,控制的區域也會不斷擴大,如果真到需求猛增的時候準備,就已經晚了,所以必須提前開發儲備。
炎雞 發表於 2019-7-9 12:38

第220章 老艦重登

  “周俊寶,給我麻利一點。”班長王濤喊道。

  被班長點名的周俊寶立即煥發出十二分力氣,扛著重重的大包呼呼地往前沖。

  站在王濤旁邊的印第安裔副班長小聲對王濤道:“班長,你可真會累傻小子啊,俊寶本來就心眼實。”

  王濤哈哈一笑道:“能力越大,責任越大嘛。我看俊寶就很有栽培潛力,全團也沒有幾個新移民能通過咱們陸戰隊的考核,咱們班俊寶是第一名,雖然人憨了一點,但是有幾把力氣,而且悟性不錯。”

  副班長羅騰道:“是啊,我們海岸薩利希人天生是水裡的鯊魚,陸上的黑熊,俊寶明明就是個普通農家子弟,卻能夠出色地完成水底潛伏突襲、叢林獵捕一類的訓練任務,真是讓人驚詫。”

  羅騰今年二十七歲,比班長王濤年紀還大一歲,他來自大唐卑詩州的一個海岸薩利希部落,大唐開始在那裡殖民後,他的部落慢慢融入到了溫哥華市里,羅騰掌握漢語很快,而且實力不錯,被推薦進入陸戰隊,服役兩年之後被提拔為了副班長,在不久之前也正式成為了一名士官,以後就是職業軍人了。他加入陸戰隊之後給自己取了現在這個名字,跟他原本的名字讀音比較近似。

  馬上就要出征了,陸戰隊也被召集起來,開始往船上搬運各種東西。雖然碼頭上吊車一類的機械,不過一些物品沒法用機械吊運,而且陸戰隊的一些武器和物資使用更有講究。所以需要陸戰隊員們親自動手。

  周俊寶當初從婆羅洲坤甸登船來大唐的時候。瘦弱的不成樣子。令人驚奇的是。這小子在船上呆了一個多月,享受了一個多月有肉有菜的伙食,居然極速地壯實起來。世界上有一種人最為可氣,他們明明坐在那裡不運動,而且暴飲暴食,結果肱二頭肌粗的嚇人,肚子上還有八塊腹肌,說的就是周俊寶這種了。

  不僅身體快速雄壯起來。周俊寶甚至利用在船上的時間,掌握了不少生字,他從小就想讀書,不過家裡並無條件,現在年歲大了一些能讀書了,讓他尤為珍惜。

  在船上的時候,一名海員笑稱周俊寶孔武有力而且還挺聰穎,不如加入陸戰隊去,那裡都是最強的士兵,而且待遇很好。

  周俊寶抵達洛杉磯之後知道。田地扔在那裡有人給耕種,而且每年都有錢拿。一開始他在農場幹了一段時間。覺得農場的工作並沒有太大興趣,畢竟他從小到大都是耕田的。他本身屬於沒太有主見的,記得海員當初所說的話,也沒想別的,就在陸戰隊徵兵站報了名。以他這個身體素質,自然符合陸戰隊的要求,不過在文化素質上差了一籌,不過陸戰隊也不會過分苛求,畢竟大唐人口就這麼點兒,挑三揀四什麼都得不到。周俊寶加入陸戰隊後,利用業餘時間參加文化補習班,實際上也就是掃盲班,參加的人基本上都是跟他差不多的,畢竟明代眾、民國眾裡的士兵們,也大部分不認字。

  周俊寶看上去憨憨的,但是屬於內秀的類型,不僅很快甩掉了文盲的帽子,而且還學習了不少更高深的知識,比如數學、化學一類的。可以說,周俊寶雖然只在陸戰隊呆了一年多,但已經算是榜樣型的士兵了。

  周俊寶袖口挽著,扯著粗粗的纜繩將一串的衝鋒舟綁在了祁連山號的偌大塢艙之中,仔細將其固定,這個時候周俊寶才顧得感歎一聲:“好大的船啊,這恐怕是咱們大唐最大的船了吧。”

  王濤站在一邊道:“不是,祁連山號是咱們軍中最大的戰艦,最大的船是一艘貨船,叫做昌茂輪,不過也跟祁連山號一樣,很多年沒有啟用了。不過這次出征,昌茂輪也將隨行,畢竟十萬噸的大傢伙呢,能裝不少東西。”

  王濤說著也有些緬懷,他原本是維和營中的一個小兵,稀裡糊塗地跟著大部隊穿越了,再後來又被分配到了大唐海軍陸戰隊,成為了一名士官,現在已經是三級士官了,就算是陸戰第中的低級軍官也對王濤比較恭敬。當時他正是乘著祁連山號,護航著昌茂輪,穿越五年來他幾乎沒怎麼見過這兩個大傢伙,如今重新來到了祁連山號裡面,又怎能不追思回憶。

  周俊寶有點呆呆地問:“班長,你說這祁連山號是軍艦?可是也沒瞧見這船有多少炮啊。”

  王濤笑駡道:“不學無術啊你,祁連山號是一艘登陸艦,專門用於輸送咱們陸戰隊執行登陸作戰的,要那麼些炮幹什麼,這裡有這麼大的塢艙,足足裝得下幾十艘衝鋒舟,到時候在海上塢艙尾門一開,海水灌進來,大家都直接乘著衝鋒舟登陸了,懂嗎?”

  事實上這一套作戰陸戰隊員們還沒有演練過,因為這次的戰爭算是突然爆發的,所以一些訓練尚未安排到位。不過陸戰隊員們乘舟搶灘登陸這種訓練可謂是家常便飯了,現在區別只是他們搶灘登陸的起點不再是陸地了,而是祁連山號的大號塢艙中。

  周俊寶驚奇道:“尾門打開,讓水給灌進來,那樣船不會沉嗎?”

  “都灌進來肯定不行,不過這船有增加浮力的設計,總不會出現這種問題的。”

  周俊寶讚歎道:“咱們大唐的科技真是厲害啊,早知道當時我也好好念書考學了。”

  王濤嘿笑道:“你先當好兵,再考慮這些吧,洛都大學已經成立了,你要是服役期間表現好,咱們部隊上會給你寫推薦信。”

  周俊寶想了一會兒,道:“還是算了吧,我也不知道我的腦袋算靈光的還是不靈光的,洛都大學好厲害的,我聽說一百個人裡面不一定能考上一個,而且還要念過高中,我還需要先念中學呢。咱陸戰隊也挺好,訓練啥的都挺有意思,大家也都對我好。”

  羅騰打趣他道:“你不覺得咱們陸戰隊辛苦嗎?”

  周俊寶道:“不苦,跟我在地裡耕田也差不多。”

  王濤苦笑道:“你這個傢伙。”

  周俊寶又道:“班長啊,咱們這次出征是去打大清的吧,這個真不敢想啊,從小覺得大清那麼強大,而且天經地義的,我出洋了變成了唐人,現在卻反過頭來打大清,要是沒有大唐的身份證,恐怕我就是反賊了。”

  王濤道:“怎麼,你覺得咱們打不過清朝軍隊嗎?”

  周俊寶搖頭道:“綠營的兵我見過,八旗的演練有一回我也偷偷看過,沒什麼厲害的,舞刀弄槍,全都是花架子,而且清軍的紀律廢弛,從武器到戰術上跟咱們大唐軍隊不是一個檔次的,我們這次發動了這麼強大的力量對大清作戰,沒有打不贏的道理。”

  王濤詫異道:“我還以為你會說打不贏呢。”

  周俊寶道:“恐怕大部分新移民都會有惶恐的心態吧,畢竟對於新移民來說,清朝這個符號有著非同尋常的意義,清國也一直是一個龐然大物。”

  羅騰拍著周俊寶的肩膀道:“哎呀,俊寶你現在說話都開始文縐縐了啊,跟咱們團政委學得嗎。”

  周俊寶微微臉紅,道:“被副班長你看穿了,我覺得咱們政委說話特別講究,有涵養。”

  王濤被這個活寶給逗笑了,道:“行了,你願意學政委改天去聽他牆根去。我就是給你做做心理建設,雖然你是出身清國的,但你現在是大唐人,而且說實話,清國這個國家沒什麼可愛的,入關殺得我們漢人人頭滾滾,又是腐朽落後的,現在還動了咱們唐人的利益,不好好教訓他們一下是不行。而且咱們針對的是清朝政府、軍隊,不是普通老百姓,咱們打過去,說不定對老百姓還是好事。”

  周俊寶道:“要是能讓清國的同胞百姓們也過上咱們大唐的好日子,那就太好了。”

  王濤道:“會有那麼一天的。行,既然你對跟清軍開戰沒有什麼心理負擔,那我也就放心了。”

  周俊寶露出大白牙一笑,道:“我是大唐軍人,天職是服從命令,這是班長你教我的,要是我不敢上戰場,那麼豈不是給班長你丟臉?”

  “哈哈哈哈,你這話說的中聽。”王濤笑道。

  “行了,這邊也收拾的差不多了,咱們的個人物品一會兒也都收拾到安排的房間裡,半小時後團長要訓話,咱們陸戰一團全員都搭乘祁連山號出戰,嘿,就環境來說,咱們可比陸軍那群草頭兵舒服多了。”王濤不由調笑,陸戰隊一直是按照精英部隊的模式打造的,要求更嚴、訓練更苦,裝備也更好。陸戰隊的人多少覺得自己比陸軍更高大上,所以喜歡叫陸軍草頭兵,結果陸軍那邊也不甘示弱,管陸戰隊叫水蝨子。倒也有些像後世美國軍隊中,陸軍稱作咕嚕(grunt),陸戰隊被叫做鍋蓋頭(jarhead),互相調侃。
炎雞 發表於 2019-7-9 12:39

第221章 接近札幌

  “周俊寶,你可真是精力過剩啊,好好地在住艙裡不能安分一點嗎,你從兩點半就開始做引體向上,現在都四點了,你是橡皮做的嗎?居然還撐得住。”同班的戰士楊有光捧著一本武俠小說坐在下鋪,看著周俊寶上上下下地動作,實在無語。

  “打擾到你看書了嗎,小光,不好意思啊。”周俊寶停下動作,憨憨的面孔上都是樸實。

  楊有光道:“你有那力氣跟著水兵們一塊去洗甲板多好,好不容易大家不用在船上訓練能安安心心地在艙裡休息,你還這麼調皮。”

  周俊寶不好意思地道:“可是海軍的人不讓咱們幫著清洗甲板,他們說只能海軍自己的人做,其他人不專業,怕損壞設備。”

  楊有光嘿笑道:“咱們嚴格意義上也是海軍,這些浪裡白條是歧視咱們陸戰隊。”

  “話不是這麼說的。”周俊寶還是為海軍的水兵們爭辯了一下。

  楊有光合起膝蓋上的武俠小說,上面寫的是《射雕英雄傳》,不過在作者名上寫的是佚名。楊有光跟周俊寶一樣,實際上是新移民,所以雖然楊有光老是調笑周俊寶,但是兩人還是更親近的,因為班裡有些同志說話他們不太聽得懂。因為身份,楊有光並不知道,當初穿越眾山寨黨們,對於各種文藝作品的版權,可是起了好一番爭執的。一個穿越者的時候,不管抄什麼,誰也不知道。可是幾萬穿越眾。抄了什麼立馬就會被人家指出來。而且像是知名武俠小說這樣的東西,版權可是有相當的經濟價值的,誰都願意發財。

  最終文教宣傳部不得不做了一個秘密的規則條例,所有來自後世的文藝作品、科技理論等智慧財產權產品,歸國家全民所有,不認可任何人對其的所有權,但任何人也可以使用。比如一家出版社可以不支付版權費用,出版各種原本屬於後世的作品。當然在科技領域。一些專利的公有顯然也是有偏向性的,不懂的人沒法用來賺錢,懂的人則可以大賺,不過這也是對技術人才的一種獎勵措施。

  當然,如果原本不存在于大唐的技術,即便大家都叫得出名,懂得大概原理,也是沒有用的。如一機廠已經開發出原型的蒸汽輪機,學工科的都懂一點,可是大家都沒法造出來。需要大量的實驗和技術復員,一機廠成功做出來了。便能夠獲得國家授予的專利。不過大唐的專利時限在這一時期都很短,只有五年,因為大家都明白一個道理,那就是唐人是跟著一路的麵包屑往前走的,一個技術開發出來,也許用不了五年就要被下一代技術淘汰了,所以五年的專利期是比較合適的一個定位。

  說回楊有光,他站起來,道:“我還是真想沒事兒在這船上遛遛,這麼大一艘船,得有多少能看的地方啊,真不知道那些科學家們是怎麼造出這麼大一艘船的。”

  周俊寶糾正道:“科學家管研究,造船的是船舶工業的工程師。”

  楊有光臉一紅,氣道:“就你俊寶懂得多。”

  他跟周俊寶同期進入陸戰隊,周俊寶在文化上的進步很快,不僅成功脫盲,而且還學會了不少的科學知識,但是楊有光一直被班長王濤當成反面典型,至今三千多個常用漢字還用得不利索。

  不過楊有光鬼點子很多,這個是大家都承認的。有一次陸戰隊組織施展背靠背聯訓,他們班被敵人圍困,楊有光就靈機一動用了一個欺敵之計,成功幫助本班脫身,避免了全班被演習對手消滅的後果。

  周俊寶此時道:“班長跟我說,祁連山號是海軍最重要的船,上面有大量的機密,就算是內部人士,也不能隨便亂闖的,所以除了在船上訓練,一般都不讓咱們在船上自由走動。”

  楊有光又躺在了自己的鋪上,道:“不過用不了一兩天就要到札幌了,這個名兒真奇怪,話說咱們大唐的地名都挺奇怪的,不僅有三個字的名字,而且什麼風味的都有。”

  周俊寶道:“札幌是蝦夷島上的地名,是當地土著的稱呼,咱們直接音譯過來了。”

  楊有光道:“嘿,又是班長跟你說的吧,他們這些老居民,怎麼懂得那麼些東西呢。不過用一些外面的名字,倒是很好區分,我看著,咱們大唐恐怕有朝一日要統一全球呢,到時候如果什麼金陵有七八個,杭州有十幾個,聽起來也很奇怪。”

  周俊寶道:“咱們漢字幾萬個,起幾個名字還是做得到的吧。”

  楊有光揮手道:“覺得像地名的也一共就那麼些個字兒,你覺得死墓這樣的兩個字湊在一起做地名會合適嗎?”

  兩人說的這個問題其實也挺現實,西方人起名能力超差,以至於如果在某百科中打入里士滿這樣的地名,可能碰觸十幾個地方,來自好幾個國家,比如波特蘭這種大路貨的名字,澳大利亞有三個、新西蘭有倆,加拿大有一個、愛爾蘭有一個,嘿嘿,至於美國,有22個州裡面存在一個叫做波特蘭的城市。

  兩人正扯著淡,突然艦上響起了警報聲,周俊寶的臉色立即嚴肅起來,不過他們上船那天就知道,船上有不同的警報,這種警報是要求全體船員警戒的,跟他們這些載員沒有什麼關係,不過他也隨時準備著應對情況。

  不多時,班長王濤從外面回來了,周俊寶忙問:“班長,怎麼回事?”

  王濤倒是沒什麼壓力的樣子,他道:“我們比計畫航程提前了,還有一個小時就能抵達札幌。不過警報不是因為這事兒,因為我們遇上船了。”

  周俊寶荷包裡還放著一副地圖,是他用手描下來的世界地圖,一張世界地圖雖然沒幾個錢,但是周俊寶很節儉,不想花錢,就將兵營裡牆上掛的那副世界地圖給描下來收藏了。他很清楚蝦夷島在什麼地方,也知道附近有什麼人。

  “是日本人對麼,班長?”

  王濤點頭道:“是,小日本。”接著他露出了一種腹黑表情,白牙卻閃亮亮的。
炎雞 發表於 2019-7-9 12:40

第222章 船手眾

  大唐艦隊遇上的,正是一艘日本小早船。小早船是日本中世紀時比較流行的一種船體,因為日本在進入德川幕府時代後,在科技上幾無建樹,所以航海技術上並沒有什麼提高。實際上日本一直缺乏建造遠洋大型船舶的能力,中國人在宋代建造的海船,就有能力遠航到阿拉伯半島去做生意,而日本在戰國時代、江戶時代使用的船舶,仍舊是以關船、小早船、安宅船為主的近岸搖櫓船隻。

  這艘小早叫做白鷺丸,屬於一名名叫阪田盛時的船手眾,意譯成中文實際上就是海賊。戰國時期,日本的海賊往往還有官方身份,因為日本的大名們很難養得起一支水師,所以他們往往雇傭海賊作為自己的海上力量,進行海上的作戰。所以戰國時期也出現了九鬼嘉隆這樣的海賊大名。在德川家康統一日本之後,船手眾的發展受到了一些限制,大部分船手眾都被幕府以治安的名義消滅了,只有少量的船手眾還留存下來。

  阪田盛時並不是什麼強力的船手眾,實際上他只擁有二艘噸位不大的船隻,旗下的人馬不到三百人,他是靠著依靠日本松前藩生存下來的,實際上他是屬於松前藩的家臣。松前藩是一個沒有石高的大名,連藩主的官位也只有從五位下,可想作為一個根本沒有什麼地位的週邊家臣,阪田盛時會是怎樣的情況了。

  十八世紀後半葉,由於沙俄不斷地在遠東的活動,使得松前藩的當主以及德川幕府知道了世界上還有沙俄這個國家。由於擔心沙俄的擴張會損害自己的利益。松前藩逐步開始對平時自己根本不看一眼的蝦夷島進行探索。而這個探索的主力就是阪田盛時和他手底下命賤的船手眾了。不過松前藩一直財政情況很差。也沒有什麼錢財。所以這種行動的規模是很悠閒的,即便松前藩已經慢慢擴大了自己對蝦夷島的認知,其情報也只有少少的一點而已。

  不久之前,有阿伊努人告訴松前藩,在島嶼西部來了一批外族人,他們的打扮跟和族人不同,他們人多勢眾,而且還馴養了許多“怪獸”。相當可怕,因為被這些人搶奪了地盤一些阿伊努人嘗試反抗,但是都被這些外族人擊敗了,阿伊努人不得不向更內陸的山區遷徙,讓出平地。

  當然,阿伊努人對於松前藩的觀感更差,畢竟松前藩奴役阿伊努人上百年了。新到的外族人還算講理,如果不是對他們不利,他們不會侵害阿伊努人,或者搶奪阿伊努人的財產。甚至會交易給阿伊努人很多重要的材料,比如食物和紡織物。一些阿伊努人甚至歸順了這些外族人。

  阿伊努人怎麼都不會跟松前藩求助的。實際上被松前藩奴役的阿伊努人,正在醞釀一場暴動來著。不過在和族人跟阿伊努人交易山貨的時候,一些阿伊努人無意中將事情透露給了日本人,具有情報敏感性的商人又告知了藩主,所以松前藩的當主松前道廣就命令船手眾阪田盛時帶著一艘船,到西面看看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這一天天氣並不算好,海面上有一層薄霧,所以能見度並不太高,阪田盛時帶著白鷺丸沿著海岸向北航行,終於在這一天來到了石狩灣。與後世的札幌不太一樣,大唐人所稱的札幌實際上是另一位面中石狩市附近,那裡靠近海岸,是石狩川的下游三角洲地帶,唐人在這裡修建了港口和大片倉庫,以及能夠容納大量人居住的房屋。

  借著霧天稀裡糊塗混到札幌海邊的阪田盛時,也並不能仔細地看清楚那邊陸地上究竟是怎樣一個地方,如果他能看得清楚,一定會驚訝,因為札幌此時的規模甚至已經大過松前藩治下最大的松前町了。

  看到了陸地上的港口,阪田盛時的手下建議道:“阪田大人,不知道哪裡的人在這裡設立了碼頭,恐怕陸地上確實像是蝦夷人說的那樣,是有村町的,這對我們來說是好機會啊,阪田家的財政一向緊縮,松前家主嚴禁我們搶奪平民,可是這裡可不是任何一位大名的地盤啊,我們能夠肆意搶劫的。”

  阪田盛時又不傻,他拿著扇子狠敲了自己的手下的腦袋,“八嘎,沒有搞清楚狀況前就想要搶劫嗎?你真是蠢貨,說不定這裡就是哪個大名派人佔領的,也可能是什麼外國人,我聽說大陸那邊沙俄人不斷地拓殖土地,也許是那些沙俄人。”

  手下捂著腦袋道:“可蝦夷島上的土地,名義上還是屬於松前藩主的,我們有充足的理由對他們進行攻擊啊。”

  阪田盛時已經懶得解釋了,如果真的像是蝦夷人所說的那樣,來到蝦夷島西部的這些外國人實力應該很強,遠不是他百多名船手眾能夠對付的,雖然他的船上也有兩門大筒(火炮),他的船手眾也有一些銃手,可如果真的是沙俄人的話,那麼沙俄人會擁有更多厲害的武器。

  正在阪田盛時糾結該如何在不打草驚蛇的時候獲取情報時,他已經被岸邊的唐人發現了。

  “團長,港務岸防那邊發現了一艘日本船,上面應該載有武器。”通訊員將情況彙報給了猛虎團的團長琚國沖,他也是負責札幌防務的首要長官。

  琚國沖實際上也在港口上,他立馬去查看,發現了白鷺丸的存在,於是他滿不在乎地道:“不過是一艘劃槳的小破船,有炮又怎麼樣?我們這裡沒有炮嗎?轟他丫的!”

  琚國沖是炮兵科出身的民國眾軍官,現在雖然成為了團長,但是對於炮兵的熱愛還是執著的。

  “可是團長,這霧影響咱們的炮擊效果,而且白司令的艦隊還有不到幾十分鐘就到了,要不要交給他們來處理?”

  琚國沖瞪了身邊參謀一眼,道:“白司令到了結果先要為我們擦屁股,你要老子把臉往哪裡放?炮打不准就給我開艘船上去把那玩意兒給我撞沉!”
炎雞 發表於 2019-7-9 12:41

第223章 南固威島

  琚國沖的想法其實很簡單,就是單純地想要攬功。他作為札幌基地指揮官的職務將在不到一個小時之後被解除,白南作為遠征軍總司令,將接管札幌的指揮權。琚國沖任基地指揮官期間,並沒有什麼大的軍事行動,雖然曾經對付過零星的阿伊努人,但是琚國沖認為準確地說那些是械鬥,而不是軍事行動。

  現在好不容易不開眼的日本人撞到槍口上來,琚國沖只想趁著白南抵達前將他們幹掉,而且這不僅僅是獲取戰功那麼簡單,琚國沖如果應對突發情況時表現出色,很有可能給白南留下一個好印象,之後在戰場上被委以重任,有仗可打。

  所以琚國沖不僅想要保衛港口碼頭,而且還希望拿住這些日本人,因為抓到俘虜跟單純驅逐他們是完全兩種不同的後果。

  在一層薄霧中,岸防炮朝著阪田盛時的白鷺丸開火了,不過在這種情況下,岸防炮的攻擊只不過是威懾性的,札幌自興建開始,這裡便設置了超過10門155毫米的重炮,暫時性這邊並不存在太大的防務風險,不過軍方卻不會怠慢,這裡並未屯駐海軍艦艇,所以只能是增加岸防炮的部署。

  幾枚炮彈在白鷺丸周邊的海面上砸出水柱,阪田盛時終於臉色大變:“有大筒,好遠的射程,果然是沙俄人嗎?”

  他的手下臉色也很差,不敢再提搶劫一事,他們白鷺丸上的大筒,不過是小炮。威力不行。但是剛才岸上打過來的火炮。破風之聲就足夠嚇人了,他道:“大人,我們要撤嗎?”

  阪田盛時醒悟過來,不管岸上是不是沙俄人,都可以將自己這夥船手眾輕易消滅,雖然他肩負著松前藩偵察任務,可是不代表他會為了松前藩的任務把自己的命給搭上。

  “快,調頭。我們離開這裡。”阪田盛時叫喚道,可是搖櫓船的轉向更加複雜和笨拙,他們根本不可能短時間內離開這裡。

  不過好在,岸上的大炮射擊停下來了,阪田盛時鬆口氣,他自然知道大筒要重新裝填,需要花費大量的時間,趁著這個機會他能夠至少逃離到更安全的地方去。

  只是,這時候一艘體積是白鷺丸數倍大的黑皮船突然噴出黑煙,朝著白鷺丸快速駛來。這艘船其實本來就進行準備。充當後續到來札幌的遠征艦隊的引水船,現在能夠立即出戰。雖然這艘船實際上是一艘裝了大馬力蒸汽機的拖船。並沒有裝任何的武裝,但是她足夠大,而且外面是一層鐵殼,就算用撞,也能夠把白鷺丸撞碎,更不用說上面還有一群大唐士兵拿著火箭筒和小型擲彈筒了。

  “好快,那艘船好快!”阪田盛時的眼睛都快要瞪出來,他恨不得自己沖上去拿起搖櫓加快船速,可是這艘小早怎麼能比得上那艘鐵皮拖船的速度。

  拖船的船頭,兩名大唐士兵已經操作著火箭筒對準了白鷺丸,然後就見拖著一道尾煙的火箭彈轟在了白鷺丸的船身上。幾名船手眾被爆炸席捲,當場被炸死,還有很多人受到彈片的衝擊也受了傷,就連阪田盛時也摔倒了。

  搖櫓船一旦沒有人搖櫓了,那麼也就不走了,白鷺丸徹底變成了一個不能動彈、簌簌發抖的獵物。而拖船並沒有刻意打算撞擊白鷺丸,如果接舷了可能反而給那些船手眾創造反擊的機會,所以猛虎團的士兵們,就拿著火箭筒和擲彈筒往這艘小木頭船上甩。

  此時阪田盛時已經嚇得不敢爬起來了,雖然他自居武士,投降是可恥的,不過如果能夠投降他一定投降了,托船上的唐人無比哈皮地攻擊他的白鷺丸,他根本不敢露頭,說不定一站起來就會被飛濺的木屑彈片給削死。

  最終在打得差不多的時候,拖船靠上了已經千瘡百孔的白鷺丸,十幾名大唐士兵跳到了白鷺丸上面,儘管他們確信已經不太可能有什麼人會存心反抗了,不過他們還是持衝鋒槍和霰彈槍這樣的近戰武器小心戒備。

  士兵們並不會講日語,所以他們把活著的傢伙都綁了起來帶到拖船上,送回札幌的港口,而這個時候,大唐規模巨大的遠征艦隊也緩緩地靠泊了。

  “白總司令,歡迎來到札幌!”被任命為札幌市長的李勝安和猛虎團團長琚國沖都在碼頭迎接了白南。李勝安跟白南也算是老相識了,當初穿越的時候就已經認識了。

  白南笑著道:“李市長,札幌讓你經營得有模有樣啊,信任你果然是沒錯的。琚團長,我剛一到你就立功了,好樣的。”

  琚國沖不由眉開眼笑,道:“在白總司令到來之前,是我負責札幌的各項防務,怎麼能讓小日本占了便宜。不是您下令要咱們蹲守在這裡,不然就因為當年小日本在咱們國家燒殺搶掠的罪行,我也打到東京去,把天皇的腦袋切下來當炮彈打。”

  白南道:“至少在咱們這個世界,從現在到往後不管幾百年幾千年,日本人是沒有能力在咱們的土地上犯罪了,現在咱們的首要任務是杜鵑計畫,回過頭來我們倒是可以敲打一下日本人。”

  琚國沖當然不覺得白南是在說大話,這種國家戰略級別的事務雖然政令出自內閣,但白南對於內閣政策的影響力人所共知。這個時代對於一個地區的政策往往達不到國家戰略的層級,比如英國在南亞想奪取什麼土地,都是東印度公司的人說了算,有些人的地位可能不高,但是對歷史的影響力在這個時代是被無盡放大的,一個人征服一個國家的事蹟屢見不鮮。

  李勝安將會比較長期地擔任札幌市長,至少在杜鵑計畫實施的這幾年內,他要為白南做好後勤工作,起到連接東亞大陸和北美大陸的連接點的作用,他帶著幾分憂慮地道:“日本人已經注意到了我們的存在,會不會給我們帶來一些麻煩,白總司令有什麼考量能跟我說一下麼?”

  白南笑道:“這個我覺得到不需要太擔心,日本德川幕府沒有什麼太大實力對札幌進行遠征,沒錯德川幕府需要徵調大批大名的軍隊,跨海對札幌作戰,就是一次遠征,幕府的經濟支撐不起來,而且就算過來了也只能是失敗。我把外籍旅的黑森第一團留在這裡,怎麼都能夠撐得起場面的。至於南邊渡島半島上的松前藩,也並不算太大的麻煩,我不日便將帶琚團長他們到渤海灣戰鬥,本地的防禦將主要交給黑森團,我會向馮•坦森團長進行協調,命令他們出擊,消滅掉松前藩,控制渡島半島,從而取得整個北海道島的控制權。”

  李勝安稍稍心安了些,他又問:“不知道國內對於北海道的地位有什麼安排嗎?”

  白南點頭道:“北海道島也將正式更名,稱為南骨嵬島。我們會將庫頁島稱為北骨嵬島,加上千島群島這一片,將仿婆羅洲的例子,建立海外領,咱們李市長的官位很快就要挪一挪,成為總督了。”

  李勝安倒是有點鬱悶:“骨嵬,這個名稱是幾百年前的稱呼吧,而且這麼帶有歧視性,太難聽了。”

  白南笑了,道:“所以我們將其音譯了,稱為固威海外領,有鞏固我們的威風的含義。”

  李勝安這才有些滿意,道:“南固威島,聽上去好多了。”

  接著李勝安又問:“白總司令,你準備什麼時候出擊?”

  白南表情稍嚴肅了一些道:“很快,我們會在札幌進行簡單的休整,如果可能我希望在一周之內就出兵,越快越好。”

  李勝安又表示擔心道:“咱們的物資和後勤跟的上麼?”

  “總體來說沒有太多問題,我不可能一口氣在戰場上展開太多部隊,而且我們的部隊戰鬥力比較強,戰鬥方向也有限,所以沒必要先期全部投入進去。我準備一開始先帶猛虎團、陸戰隊一團先投入戰鬥,後期逐漸看需求將第二旅的人馬也加入進來。猛虎團攻克京師之後,第二旅將負責京津地區的各項戰事和維護的工作,除了部隊,我還需要一批人協助我們執行遷移京師滿人的計畫。”

  李勝安自然知道,在白南的計畫中,北海道,也就是現在的南固威島將是一個八旗的流放地,為了最大限度地減少大唐在清國一系列活動的障礙,白南打算直接將這些騎在國家頭上百年,帶著強烈奴隸社會傾向的既得利益族群,流放到南固威島,這樣一來,大陸中原八旗力量將會極度削弱,而南固威島作為大唐的新海外領,也能夠得到移民進行開發,也算是一舉兩得。

  白南又喚來了馮坦森,一名來自漢諾威的軍官,由於他在投靠唐人的過程中表現出了極大的配合以及還有點能力,所以成為了外籍旅黑森一團的團長。馮坦森受命白南,將對松前藩進行清除。對於日本人,白南好感欠奉,所以連讓馮坦森約束自己的士兵、注重紀律的話都沒有講。這點事他不會操心,他的全部注意力都已經放到了杜鵑計畫的施行中。
炎雞 發表於 2019-7-9 12:43

第224章 登州水師

  “艦長,敵艦已經被摧毀。”護衛艦疾風號上觀通長向其艦長焦強彙報道。

  焦強在去年已經被任命為疾風號護衛艦的艦長,雖然他統帥的仍舊是護衛艦,但是疾風號是自由風級護衛艦的四號艦,與之前戚繼光級那種木殼平頭船護衛艦根本就不是一個檔次上的東西。

  此時焦強暗道:“如果是之前李文忠號,恐怕要多花一點時間才能將這艘趕繒船擊沉啊。”

  焦強帶領的疾風號和另一艘護衛艦無涯風號是遠征艦隊的先鋒,他們現在活動的位置在渤海灣登州府以北的廟島群島附近,而剛剛疾風號和無涯風號就遭遇了他們出航以來遇上的第一個屬於清國的敵人——來自登州水師的一艘大趕繒船。

  登州水師是中國歷史中北方水師中最重要的一支,在那支充滿悲劇色彩的北洋水師之前,登州水師一支負責拱衛京畿,力量很強。當年民族英雄戚繼光就曾任登州水師的提督。

  遠征艦隊的航線其實設置在廟島群島以北,這也是為了儘量避免被人發現。不過也不知道是唐軍運氣好還是差,兩艘護衛艦在這一帶遇上了一艘趕繒船。以清代水師廢弛的紀律和極少的出航,能遇上他們也算是小概率事件了。

  焦強當機立斷,對這艘噸位差不多有兩百噸的趕繒船進行炮擊。護衛艦上的130毫米艦炮發揮出了應有的戰力,在兩艘戰艦的猛烈炮擊下,這艘趕繒船沒什麼懸念地就被擊沉了。

  “二百多噸的趕繒船。在清國水師中算是旗艦主力艦級別的了吧。”焦強捏著下巴想道。大唐海軍掌握的情報很多。不僅有“歷史遺留”情報,而且還有一些近年來派遣探子、收買來的情報,對於清軍的情況知之甚深。

  登州水師是大唐艦隊攻佔塘沽的一個坎兒,雖然焦強原想著不太可能遇上他們,不過現在真遇上,也不會有什麼絲毫慌亂。

  年輕的艦上軍官林煥生道:“艦長,我們要不要擴大搜索範圍,這一帶有清國水師的活動。而我們的遠征艦隊大部隊將在一小時之後來到這一區域,被清國人發現可能會比較被動。”

  林煥生就是當年在木殼護衛艦上與白南高談闊論的那個小青年,現在已經成了一名青年海軍軍官,他的主意是很穩妥的,焦強點點頭,將情況彙報給了坐鎮祁連山號的白南,並和無涯風號一起開始在附近搜尋可能的清國水師。

  “艦長,七點鐘方向,距離兩萬碼,發現敵方艦隊。數量有八艘,全是小型艦艇。”觀通立即將情報彙報過來。

  焦強點了點頭。出現了一艘趕繒船,又出現了一群登州水師的戰船,這不應該令人奇怪,於是他問林煥生道:“小林,你怎麼看?”

  林煥生一點也不打怵,說出了自己的猜測:“我認為,不太可能是我們的行動被清國人偵知,所以只可能是碰巧了,雖然登州水師的訓練荒疏,但是這不意味著他們會全年十二個月一直呆在港口裡,這也許是他們的一次什麼訓練活動。”

  林煥生並沒有猜對,多艘登州水師戰船的出動,雖然確實不是偵知了大唐遠征艦隊的動向前來攔截,但也跟大唐有著一些曲折的關係。話要說回滿清政府中斷了與大唐的貿易,雖然北方的經貿活動一直不如南方,如山東、直隸等地的風氣也更為保守一些,但是架不住這些年誰都知道能販賣大唐商品是極為賺錢的。且不提那些昂貴的大唐皮具、珠寶,就是簡單的一塊香皂,或者是唐人的小玻璃器皿,都是令許多人趨之若鶩的。所以一直都有商人,通過各種途徑,將大唐商品販運到北方,其中獲利可能是數倍不止。

  這種情況更因為滿清停止與大唐貿易之後,變得更加有利可圖。一批商人手中也許有之前的唐貨存貨,或者一些機敏的廣東和福建商人,聽說唐人在婆羅洲建立了一塊領地,從那裡也能搞到唐貨。反正商人們更是大肆地給唐貨漲價,往各地出售昂貴的大唐商品。

  一些人習慣了使用方便的大唐工具,比如大唐的鋸子更加鋒利耐用,太太小姐們斷了日常的香水、護膚品更是對老爺們大為不滿,嫌棄男人沒法給他們搞到。朝廷雖然掐斷了貿易,但是卻不能掐斷民間的需求,所以這段時間以來,大批的商人鋌而走險,開始走私大唐商品。

  情況自然被滿清一些官府掌握了,不知道是真的出於公心,還是單純想攔下來一批大唐商品肥私自己倒賣,反正登州水師那邊是上了心,他們派遣平時什麼事也不做的水師兵丁,乘船在海邊亂逛,在此之前已經成功地截住了兩艘運輸大唐商品的小走私船,獲利不下萬兩,登州水師不是什麼富裕的軍鎮,怎麼能夠經得起誘惑,於是更加賣力。

  “趙大人,奴才的眼睛是不是花了,那邊怎麼有兩艘白殼子的巨舟?”把總張潤青還真的揉著眼睛,在他的主官參將趙利德面前說道。

  趙利德正在把玩幾個玻璃珠子,這是之前他從走私船上截獲的,並不值什麼錢,近些年由於唐貨大量在清國傾銷,玻璃的價格已經大幅下降,除非是那種極為精美、造型複雜的玻璃製品,不然價格已經跟好一些的瓷器沒有太多區別。

  趙利德以參將之身親自登船督戰,自然不是想身先士卒,奮戰在緝私第一線。實際上之前第一艘走私船被扣時,他手下有個千總居然瞞著他,將船上價值最高的一些唐貨私自扣下了,最後因為內部分贓不均,有人告密到趙參將這裡,才讓他知道。

  因為擔心下面的人擋了自己的財路,趙利德親自出馬把關,雖然出海多少有些顛簸,但是如果能夠一次搞到上千兩銀子,也是讓俸祿並不多的趙利德滿意的一件事。

  趙利德此時也看到了兩艘大唐戰艦,他也同樣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不過他本能地覺得非常不妥,海上的大船小船,區別甚大,雖然滿清朝廷一直限制水師建造大船,但是趙利德又不傻,自然知道一艘大船威力遠勝小船。什麼小船用集群戰術,搞什麼五點梅花陣,分明就是自欺欺人。

  正當趙利德考慮著是不是繞著走,派一艘船上去探探虛實的時候,那邊的船居然以極高的速度靠了上來,頃刻間距離便縮短到了只有七八裡地的樣子,然後這兩艘“白殼子的船”開炮了。

  自由風級護衛艦最主要的艦炮是兩門帶炮塔的130毫米艦炮,不僅射程遠,而且射速很高,威力更是不容小覷,海軍內部對其評價很高,甚至認為比155毫米艦炮更加可靠強力。而此時疾風號一面側舷對著登州水師的戰船,還有額外的八門側舷的76毫米艦炮,這些76毫米艦炮比起戚繼光級上那些,已經是有了進一步的提升,他們本身裝備在可旋轉的炮座上,有更加靈活的射擊角度,而且體積縮小了不少,性能上也有一定提升,已經很像是一二戰時期戰艦的中小口徑副炮了,就是沒有炮塔防護而已。

  這一瞬間兩艘大唐海軍護衛艦向登州水師的艦隊輸出了二十枚炮彈,之前焦強在打英國人的時候,更習慣指揮自己的戰艦在兩千碼到三千碼這個距離上開火,英國人的火炮夠不到他,而他可以在這個距離上獲得更加高的命中率。不過成為自由風級護衛艦艦長後,海軍的作訓有了新要求,海軍司令部要求各艦長挖掘各艦的裝備潛力,適應未來海戰局面,在更遠的地方,使用更靈活的戰術作戰。

  所以現在焦強很重視在四千碼到五千碼的距離上的射擊,船上主炮130毫米艦炮射程在十公里以上,而76毫米炮的射程也在六公里以上,四五千碼這個位置上射擊其實不是什麼難題。但是焦強卻發現自己的艦在更遠的地方射擊,命中率下降嚴重。這讓他很惱火,於是在接艦之後,焦強就大力訓練自己武器部門的炮術,利用一些簡易的火控設備,提高命中率。可以說,經過一段時間的訓練,疾風號的船員們,已經能夠在五千碼的距離上炮擊,達到比之前李文忠號在三千碼距離上炮擊,更加高的命中率。

  無涯風號雖然本領上比疾風號略差一些,但是也沒有差很多,加上艦上火炮的射速確實很快,所以沒多久,兩艘護衛艦已經對登州水師的戰船形成了跨射,命中率大幅提升,並對敵艦造成了嚴重損傷。

  即便是幾乎沒有火炮、噸位只有自己十分之一的敵艦,焦強也嚴格按照訓練和作戰手冊來,他希望通過實戰來檢驗自己的訓練成果。

  而登州水師似乎也只能成為他自我考察的靶子了,沒有什麼機動能力,更是沒有遠端火力,除了挨打也只能挨打。
炎雞 發表於 2019-7-9 12:43

第225章 大沽口之戰(上)

  幾艘登州水師的戰船,給大唐海軍塞牙縫都不夠,三下五除二消滅了他們後,焦強一面命人打撈落水的辮子兵,一面向白南通報情況,少頃,經過對這些水師士卒的審問,焦強得知了為什麼這裡會出現清軍,也一併告知了白南。

  本來聽到焦強在廟島群島以北跟登州水師接戰,白南的眉頭深深皺了起來。他不喜歡事情超過他的掌控之外,雖然這是難以避免的。當他得知登州水師是來緝私的時候,也稍微松了一口氣。

  “看來不管怎麼樣,我們都需要加快速度攻佔大沽口了。”白南沉吟片刻,此時已經是下午時分,他的艦隊已經來到了廟島群島的以北的海域,如果以極速航行,那麼差不多八個小時就能抵達大沽口,在半夜時分對其發起進攻。

  在白南的艦隊中,航速最快的反而是最大的軍艦祁連山號,航速有20節,其他平海艦、自由風級幾艘護衛艦的航速都是18節,而後續運載士兵的航船的速度就更慢了,在14-16節不等。這還是他主要挑選的最快的貨船,而航速更慢的只能是在後面慢慢跟過來了。

  白南稍稍思考,做出了決斷,雖然登州水師不歸這種事,大沽那邊不可能在八個小時之內知道,但是拖得時間越長,越可能出現變故。於是他下令道:“祁連山號、平海號、自由風號、罡風號、疾風號、無涯風號以及昌茂輪,以18節航速快速進擊,其餘艦艇也以高速接近大沽口。預計在淩晨1點鐘。向大沽發動攻勢。通告艦隊全體,海軍陸戰隊第一團為攻擊主力,責成其做好萬全準備。”

  遠征軍為了這次的軍事行動,可謂是傾巢而出。白南手中可用之兵除了駐守札幌的黑森團之外,包括陸戰隊第一團,人數八百餘人,雖然規模相對小一些,但是個個都是精銳。是被白南用來打硬仗和特種作戰的。陸軍第一旅猛虎團,番號102團,是白南手中唯一的機械化步兵,裝備了大量的sz-75閃電快馬和sz-77天牛半履帶車,主要作戰任務是快速突擊,搶攻京師。這兩個部隊是第一期作戰任務中最重的,不過他們組建時間長,經驗豐富,也是最可靠的。

  另外白南手上還有陸軍第二旅四千多人的兵力,以及騎兵獵騎團和驍騎團一千七百多人的兵力。他們是屬於第二期投放兵力,主要任務是在奪取京師後。負責擴大化的戰鬥,並且對已佔領地區,實現有效的管控。

  而第三期兵力則是在札幌還沒有出發的機械化步兵雪豹團,以及還沒有達到札幌的陸軍第三旅四千多人的兵力,他們將按照白南的需求投入戰場,從而使得白南在兵力調度和應對局勢時更加遊刃有餘。

  綜合計算,白南手中陸地戰部隊總員額差不多能夠達到15000人之眾,已經是大唐軍方能夠投入的極限狀態了,白南的三期兵力投入計畫,也是適應了作戰行動的急迫性,以及緩解己方準備和後勤的不足。本身他也無法一次性將15000人連同海軍全部投放到戰場上去,所以他按照需求進行一定區分,精打細算地運用自己的運輸和後勤能力,揚長避短,發揮出唐軍的最強戰力。

  白南並不算是一個能力超強的將軍,無論是從理論還是實戰經驗上,都存在一些欠缺,但是白南卻握了一手的王牌,而且他足夠聰明知道如何利用這些牌。這也是他以三十出頭的年齡,榮膺大唐少將,並統帥近乎是整個大唐兵力的遠征軍的原因。

  陸戰隊一團的團長常斌站在白南旁邊摩拳擦掌,道:“哈哈,就看我們陸戰一團的了,從當年打完夏威夷王國統一戰爭之後,就沒有什麼正經的戰可以打了,今次可得讓我們大顯身手。”

  白南微微一笑,道:“攻破大沽口,可以說是咱們整個戰術鏈條上的第一步,也可能是最重要的一步,這是真的硬仗啊,陸戰一團能拿下來嗎?”

  常斌受不得激將,他扯開嗓門叫道:“我們陸戰隊都是精英中的精英,大沽口算什麼,要是白司令你同意,我們陸戰隊能一口氣打盡紫禁城!”

  兩人是好友,不過在工作場合,常斌還是不敢直呼白南的大名的。

  白南當然不可能讓陸戰隊去打京師,他設計好的“浪湧戰術”,講究的就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陸戰隊攻克大沽口,為後續行動展開創造條件,猛虎團直接重裝展開,快速向京城突進,然後第二旅隨後接應上,開始為猛虎團保住後路,並確保控制地帶的安全。他這套戰術中,對於部隊的機動性、戰鬥狀態要求非常高,白南能夠確認,除了大唐軍隊能夠保持如此強的戰術能力,這個時代任何一個國家的部隊,甭管精銳不精銳,都無法完滿遂行他的交代。

  後面的事情可以再考慮,現在當務之急是拿下大沽口。這座海防要塞是明代永樂帝遷都之後開始興建的,有“地當九河津要,路通七省舟車”之稱,是實實在在的海陸咽喉、京畿門戶。大沽口就像是京師的院門,這裡被攻破後,整個京津地區就像無人看守的院子,會被來犯之敵肆意踐踏。

  “好在這個時候還不是1840年之後,大沽口的防備程度要差不少。”白南感慨道,在1840年時,道光皇帝命直隸總督納爾經額在這裡增築南北炮臺,到第二次鴉片戰爭道光年間時,在蒙古人僧格林沁的打造下,大沽口更是有炮臺數十座,駐兵兩萬人以上,如果是那樣的大沽口要塞,白南當然同樣有信心可以攻破,但就不可能僅拿出常斌的陸戰隊一團一顆棋子了。

  更加重要的一個因素是,第二次鴉片戰爭時代的大沽口是極為被重視的海防要塞,拱衛京畿的要衝,萬眾矚目,其防衛不可謂不上心和嚴密。而此時,雖然乾隆年間對外用兵很多,但是多在內陸邊疆,而從海路進犯京師這種事,是從皇帝下到朝廷百官都不會想的事情。

  現任直隸總督周元理,實際為工部尚書、左都禦史,他長期署理直隸總督的職務,雖然乾隆三十九年平山東王倫起義有功,但實際任上並未在直隸軍事上有多大建樹。當然實際直隸的軍事一直屬於從屬狀態,因為京師的防務所以周邊直隸算是與京師一體的。

  但無論如何說,此時的大沽口平靜安逸,官兵們喝酒賭錢,將軍們出入青樓楚館,民間和官場的歌舞昇平,也傳染到了軍隊當中,他們並不清楚自己究竟面對的是什麼。

  常斌出了祁連山號的戰情中心,快速地召集了陸戰隊第一團中的營連級以上的幹部,交代道:“這第一仗是咱們陸戰隊的了,能不能開個好頭就看各位同志的了,國內報紙上都傳我們陸戰隊是士兵中的士兵,精銳中的精銳,上天入海無所不能,現在是考驗我們的時候了,我沒法想像如果我們遭遇到了困難,對我們陸戰隊聲譽的打擊會是怎樣的,所以,陸戰隊只能打贏!各位,你們有信心嗎?”

  “有!”營連長和指導員們高聲道。

  一營長也立即道:“團長,我們一營的同志們,士氣格外旺盛,大家已經鉚足了勁兒就等這場仗了,在札幌的時候,我們有著重訓練了搶灘登陸和夜戰,今晚上這場仗,我們一營請戰,要當第一個踏上大沽口的部隊!”

  他這話立即引發二營、三營等部隊長官的不滿,二營的道:“憑什麼你們一營能得這個榮譽,我們二營請求上級將更重的擔子給我們挑。”

  “要說能吃苦、能戰鬥,還要看我們三營的!”

  常斌看幾個軍官的精氣神,比較滿意,他雙手往下按了按,讓眾人平靜,道:“大家都有自己的任務安排,按照遠征軍參謀部的部署,我們陸戰隊將兵分兩路,一營你們隨後將轉乘幾艘海軍的巡洋艦和護衛艦,跟隨艦隊駛入白河,我們的艦艇將會炮擊大沽炮臺,你們的任務是在火力壓制後,搶佔大沽炮臺。”

  一營長心中一凜,即便有艦隊火力支援,這也無疑是一場硬仗,搶奪炮臺要塞這種,向來都是難啃的骨頭,不過他絲毫沒有退縮,起身敬禮大聲道:“我們一營保證完成任務!”

  常斌又道:“二營和三營的,你們將跟隨旗艦祁連山號,在北塘一帶,利用我們的衝鋒舟進行搶灘登陸,登陸後立即集結,對周邊之敵進行清掃,然後在陸路向南移動,對一營進行支援,確保大沽口被我們佔據,同時拿下港口碼頭地帶,保證我們的兄弟部隊能夠順利在此登陸,重型裝備能夠順利裝卸。”

  “是!就交給我們了!”

  常斌點點頭道:“好了,現在下去準備吧,注意叫你們的兵不要太興奮,好好休息,今晚上可是要出力呢。”
炎雞 發表於 2019-7-9 12:44

第226章 大沽口之戰(中)

  “周俊寶,裝備檢查好了嗎?”班長王濤臉上表情很認真,雖然自己的這個兵很是能幹,但每次他還是都要確認一遍。

  “報告班長,檢查已經完畢!”周俊寶也嚴肅以對,立正敬禮。

  班裡的士兵楊有光小聲道:“班長,咱們營這次是打一場硬仗啊,強攻大沽口的炮臺,不好打啊。”

  王濤踹了楊有光屁股一腳:“少特麼給我在這裡禍亂軍心,你覺得不好打,我現在就把你扔進海裡去,不能打仗要你何用。”

  楊有光不好意思地揉揉屁股,道:“我就是說說,班長,到時候我絕對幹死幾個辮子兵。”

  周俊寶這時候落井下石道:“不久之前你還嫌棄進兵營要剪辮子呢。”

  楊有光臉色更紅:“以前那是以前,現在是現在。咱們指導員話是怎麼說來著,哦對,以前我那是思想覺悟不夠,認識不到清王朝的腐朽和殘暴,現在我思想認識不一樣了,咱們是為了解放三萬萬同胞而去的。”

  王濤砸吧砸吧嘴小聲道:“指導員這忽悠的本領是見長啊,第一團剛組的時候,跟大家訓個話都要紅臉。”

  副班長羅騰走過來,道:“可以點名了,班長。”

  王濤點點頭,喊道:“全體集合。”

  一群本班士兵立即列隊。

  “羅騰。”“到!”

  “江政。”“到!”

  “曾喜順。”“到!”

  “周俊寶。”“到!”

  “郭凱。”“到!”

  “楊有光。”“到!”

  王濤的班規模不大,只有七個人,這是有原因的。陸戰隊的主要戰鬥載具是衝鋒舟。這種陸戰隊大量下單裝備的鐵殼衝鋒舟。有一台船外機,速度能夠達到二十節以上,有一挺7.62毫米的機槍,乘員最大限額,七人。

  為了適應這種載具,所以陸戰隊的班要比陸軍的班規模小一些,七個人能夠乘坐一艘衝鋒舟進行戰鬥,雖然這個火力組的編制要稍微大一些。不過因為即便是陸戰隊也沒有全自動化武器,所以火力上倒是也比較均衡。

  七人陸戰隊班組中,班長使用的是s8輕機槍,原型是二戰美軍的m1918a2(bar),這種槍國內產量比較小,原因是北方工業槍械所的那群工程師們,一門心思地準備憋出ak突擊步槍來,所以對於bar這種武器興趣不足。

  副班長和另一名士兵使用的是s6衝鋒槍(改彈鼓版mp40),其他的士兵使用s1步槍,另外還有一名火箭筒手。在王濤這個班,自然是力氣最大的周俊寶扛著火箭筒。而楊有光則負責給周俊寶背著彈藥。

  此時王濤說道:“每一艘海軍的戰艦上,最多懸掛幾艘的衝鋒舟,這樣的攻擊強度肯定是不夠的,除了能夠直接從海軍戰艦上出擊的,其他人不得不從祁連山號的塢艙中提前出來,然後從白河逆流而上,進攻敵軍。”

  楊有光發聲道:“班長,我們不會就是那個其他人吧。”

  王濤點頭道:“沒錯,咱們運氣不好,將會有比較長的時間暴露在海面上,不過你們也不用擔心,我們全體艦艇都會進行燈火管制,而且我們會在海軍炮擊開始後至少十分鐘之後才會進入白河發動攻勢,而且清軍沒有什麼密集火力,對我們造不成什麼太大威脅。”

  同樣是現代眾的士兵江政道:“那麼現在我們只能祈禱清軍的戰備程度很差,而且在漆黑的夜色中炮擊,不會流彈傷到我們了。”

  王濤撇了撇嘴,道:“我們的運氣不會這麼差。”

  實際上,祁連山號的塢艙中能夠容納的衝鋒舟數量也是比較有限的,相當一部分衝鋒舟是安置在昌茂輪上的,十萬噸的巨輪兩側裝吊著兩排衝鋒舟,至少能夠安排一個營的兵力進行攻擊。

  羅騰安慰道:“至少我們不需要那麼折騰,從祁連山號上收拾東西再到別的地方去。”

  ……

  5月12日淩晨1時整。

  海軍平海艦和兩艘護衛艦在夜幕中緩緩地駛入白河,而在沒有什麼足夠燈塔照明的大沽口,清軍根本沒有發現敵人竟然摸到了自己的鼻子底下。

  平海號艦長洪保也有些緊張,不過更多是興奮,他是明代眾,對於滿清有著刻骨的仇恨,現在也算是為大明報仇雪恨之戰,自然全力以赴。今晚就連老天爺也十分照顧,天啟有些陰沉,連月亮也被遮蔽了,海面上根本瞧不見什麼東西。

  大沽口炮臺上,此時居然是死寂無聲的。雖然大多數士兵都已經回營安睡,但是按理講這裡仍舊有一些值更的士卒,他們挑著燈籠,巡視炮臺和周遭的防務,本應該是清理之事,可是大沽口炮臺幾百年都沒有什麼戰事,加上本標協的上官也疏於管束,所以雖然燈籠照著,但值更的士卒卻所在牆根呼呼大睡。

  這種局面司空見慣了,就連守備大沽口的把總、遊擊們,也都是一副德行,到了夜裡美美地喝上幾杯,就睡下了,誰會管根本不會存在的敵襲。實際上,最近大沽口的軍官還要自己的士卒們不要管得那麼嚴格,因為一夥走私商買通了他們,要他們不要為難出售走私唐貨的商人們。

  這北方唐貨販售的情況自然是屢禁不止,大沽口的軍官們也是了然於胸,銀子到手自然大開綠燈。

  殊不知,那名叫做林方的走私商,背後卻是大唐官方。

  白南站在祁連山號的艦橋中,指使林方賄賂大沽口守將的事情,是他早前就安排的事情,他並沒有指望這個簡單的收買會起多大的作用,但是只要能夠起到些微的作用,也不枉他一番佈置了。

  萬籟俱寂,這海面和陸地上幾乎見不到一點亮光,白南自己也拿不住,究竟大沽口的防範是如何的,他現在只能見招拆招了。

  手錶的秒針最終走到了12上面,幾乎是同一時刻,轟鳴的炮響從南邊傳來,白南看不到那邊的情形,不過他知道,戰鬥算是打響了。

  常斌此刻就在祁連山號的塢艙中,炮聲一響他連忙叫道:“二營、三營,盡速出擊,搶佔北塘。”

  “是!”

  而早在十五分鐘之前,王濤、周俊寶那一班,已經從塢艙中駛出來了。

  “該死啊,大家都是燈火管制了,現在在海面上也不敢開燈,路線雖然是清楚的,但怎麼去到大沽炮臺底下,也是完全抓瞎了。”王濤現在已經有些抓狂了,四下漆黑一片,本是大好的攻擊環境,可是他們又不是21世紀帶著夜視裝備的士兵,完全憑藉肉眼的話,根本沒法確切地辨認方向。即便大沽口炮臺有一點亮光,但那點亮度根本起不到什麼作用。

  好在,當海軍三艘艦艇開火的刹那,明亮的火光照耀了整個區域,也終於讓王濤看清楚了方向。

  “快,羅騰,朝那邊,炮臺在那邊。”

  “好嘞。”羅騰操縱著小船,將馬達開到極速,向炮臺所在的地方行進。

  大沽炮臺設置在白河岸邊,並不是沿海的,如果有防務壓力的時候,清軍會設置攔江鐵索,阻止過往船隻,不過尋常時候,這裡也是比較重要的航道,一些通過海運往京師運糧的船夜視走這條航路的,所以不能隨意將這裡封堵。這也使得王濤等人前往炮臺的路,並沒有太多阻礙。

  周俊寶估算道:“我們恐怕要比計畫中遲到十到十五分鐘。”

  王濤心裡蒙上了一層陰影,因為海軍戰艦那邊,一營只有差不多一個連不太滿百人的兵力,一營其他部隊都是要從祁連山號出發的。顯然剛才那一番海上迷路,絕對不止王濤一個班,抹黑前往的陸戰隊衝鋒舟,現在散佈在海面的各個地方,幸運地已經在炮臺附近的河面上了,而不幸運的甚至到了反方向。

  “真是該死!”王濤拍了一下大腿,十分惱怒。不過他也知道,這種情況絕對是難以避免的,在戰爭中總有各種各樣的狀況,戰爭的雙方也會不斷的犯錯,取勝的關鍵在於誰能夠少犯錯,或者說利用對方的錯誤。

  羅騰道:“不用擔心,清軍已經完了。”

  大家望向那邊炮臺的方向,火光已經徹底籠罩了大沽炮臺,甚至一處炮臺已經出現了嚴重的塌陷。這歸功於平海號巡洋艦的203毫米重炮,平海號的重炮在十八世紀幾乎是無解的存在,甚至到歷史中第二次鴉片戰爭裡的大沽口戰役,英法聯軍的炮艦連接近它的火炮都不存在。

  嘶吼的炮聲、沖天的火光,徹底將大沽炮臺籠罩,就連王濤他們看到這樣的炮擊,都感覺有點兩腿發麻。雖然只有三艘戰艦在白河上大發神威,但是他們輸出的火力卻極為強悍,第二代大唐戰艦的火炮都實現了速射,即便是203毫米重炮射速只能達到三分鐘一發,但是大量裝備艦艇的76毫米艦炮,卻能夠在一分鐘之內至少打出五發炮彈,綿密的火力直接讓原本在夢想中守衛炮臺的清兵灰飛煙滅。
炎雞 發表於 2019-7-9 12:45

第227章 大沽口之戰(下)

  蔡國芳是從床上摔下來的,他的大夢正美,不久之前他剛剛從一個走私商人那裡收了一筆一千兩的銀子,對於他百總級別的軍官來說,已經是一筆鉅資。蔡國芳是武舉出身,家境不算富裕,但是卻又好面子,出手闊綽,所以俸祿什麼的幾乎留不住。再加上要孝敬上官,疏通門路什麼的,蔡國芳更是手頭緊張。

  關鍵是這一筆銀子只是第一筆銀子,接下來如果那走私商人的貨能從南邊運過來,那麼還能再給蔡國芳結一筆一千兩銀子的尾款,光想著這般事情,已經讓蔡國芳口水都要流下來。他已經計畫著在天津城置辦一處宅子,百花館的青倌他聊了好一陣了,正好這次一塊贖出來,采了頭香,養在宅子裡。

  雖說這算不得走上人生巔峰,但是也絕對是人間美事了。

  只是他的大夢還沒有完全做完,剛剛做到“風流百總青樓千金擲”一節,便從床上掉下來了。

  他是從床上鎮下來的。

  貪戀享受的蔡國芳屬於目無章法的人,明明是炮臺上,他還能給自己置辦出一個小間來,裡面不僅有床,還有桌椅,甚至連香爐、掛畫都有。當然這也不算什麼太出格的,蔡國芳更厲害的都辦過,夥同軍鎮參將、遊擊們一起克扣兵丁們的軍餉,蔡國芳也幹過,不過他層級低,拿到手的錢少,還得逢迎上意,想起這茬他就會撇嘴。

  “莫不是地龍打滾了?”蔡國芳已經震醒了,這老天爺發怒誰都救不得,當即他就想往外面跑。

  可是接下來。炮臺又震動了。不僅這次震得他兩腿發麻。從屋外面湧進來的火光和熱氣更讓蔡國芳徹底的醒了。

  “是炮擊!”這一下,蔡國芳冷汗都下來了。

  他從未想過大沽口這樣的地方居然會有人攻擊,我大清國勢長隆,軍威赫赫,周遭如朝鮮、日本之流的小藩屬國,根本不可能有這個本事威脅大沽口。所以一直以來,大沽口軍鎮綠營上到提督,下到尋常士卒。無一不是懈怠的,因為大家誰都不認為這裡會打仗!

  蔡國芳究竟還是領兵的,就算是這刻怕的要死,但是他也得判斷一下情況,看看自己是該逃,還是該戰。轟鳴和震動不斷的延續,蔡國芳差不多已經明白了——大沽口炮臺是要完。

  “大人,大人,大事不妙啊,河面上不知何時來了三艘兵艦。朝著咱們這裡炮擊,像是西洋人的火炮啊。比咱們大將軍炮還要猛,要不要暫退?”蔡國芳手下小軍官慌忙迎上來,臉上已經是帶著灰,火光映襯下居然還是青色一片,顯然快要嚇破膽了。

  “西洋人的炮?好麼生的,西洋人怎麼來打大沽口?”蔡國芳想不通。

  就在蔡國芳想不明白的當下,那邊巨大的響聲和驚天的震動傳來,蔡國芳和他的副官差點也打了個趔趄,就聽到那邊有人哭喊道:“威字炮臺塌了,威字炮臺塌了!”

  借著火光,蔡國芳能看得清,原本氣勢巍峨的威字炮臺,居然頃刻間已經化為了一片殘垣瓦礫,而鎮守炮臺的數十兵丁,此刻全無生息,不是被炮直接炸死了,就是被塌陷的炮臺給埋在底下了。

  “打不了,這仗打不了!飛馬報天津鎮總兵大人,敵勢洶洶,船堅炮利,我大沽口炮臺抵禦不得,速速求援。”蔡國芳立馬就判斷出來形勢了,他此刻根本無心鎮守炮臺,一心就是親自,注意哦,是親自前往天津鎮求援。

  副官當然也想跑路,但是他還是盡責地提了一句,“大人,咱們這般去求援,若是連來犯之敵是哪國奸佞都不知道,恐怕在總兵大人面前說不過去啊。”

  蔡國芳一聽,覺得也確實是這麼回事,只是他總不能跑到那正在玩命兒開火的炮艦跟前,好言好聲地問一句:“勞駕問您誒,您是混哪一片兒的?”

  不過蔡國芳也有點智慧,借著火光,他已經能大致看到那邊猛烈開火的船艦模樣,那幾艘船體積實在不小,而且看上去沒有風帆,還像是鐵殼子的,蔡國芳也不是沒有眼力價的,他道:“能造出鐵殼無風帆兵艦的,這天下僅唐夷一家了。哦,不錯,必是唐夷了,皇上斷了他們商貿之事,這重利輕義的唐夷必然惱羞成怒,興兵來犯,對的,就是這樣!軍情緊急,本官要速速將其報與總兵大人!”

  也許是這蔡國芳運氣不錯,就在這樣的炮擊中,時時都有人被炸斷手腳,他帶著幾個親兵下炮臺,已經有好幾個傢伙被炸飛了,而他只不過是形容有些狼狽,卻沒有傷到一根毫毛。下了炮臺,蔡國芳可不敢有絲毫耽擱,立即找了駿馬,飛一般地逃離了。

  這守炮臺的百總居然跑了,剩下的清兵自然無心鎮守,事實上他們也沒辦法鎮守,這半天居然沒有人敢去操作炮臺,對那白河上面的炮艦進行還擊。實際上炮臺能夠完整覆蓋白河河面,不然修建它也沒有任何用處了,可尋常炮彈、火藥之類的東西都是放在倉庫中的,清兵的素質太差,以前還鬧出過爆炸事故,傷殘了人命,以後為了安全,上官門就把這些“危險品”存放起來了,以至於現在炮臺上根本上沒有火藥能夠使用。

  當然就算有火藥,這些清兵也不敢頂著這麼兇猛的炮火還擊,這完全是超乎他們想像的炮擊,這些綠營士卒很多人甚至這一輩子都沒打過炮,就算打過的,也絕沒見過炮擊的密度可以是這樣的。

  主將臨陣脫逃,軍心徹底渙散。原本洪保還有些擔憂,如果炮臺進行反擊,可能會傷到自己的新軍艦,不過看起來之前參謀部預測得還是很准的,清兵在這個時代就已經爛到根子裡了,根本不能對他們形成什麼威脅。

  而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三艘海軍艦艇上搭載的陸戰隊員,開始操縱滑輪,將一艘艘衝鋒舟降入水中,他們解開掛鉤,打開馬達,一個個儘量將身子伏低了,雖然這裡根本就沒有什麼炮火和槍彈,但是他們還是好好地執行著自己的戰術紀律。

  洪保在艦橋中也看到了這一幕,也忍不住贊道:“常斌這小子,平時看起來不太靠譜,不過帶的兵還是蠻不錯的。”

  不過洪保很快道:“之前從祁連山號那邊過來的突擊隊數量不太夠啊,而且零零散散的,這是看不清路搞得吧。不過清兵差不多已經崩潰了,應該不至於給陸戰隊造成太多麻煩。”

  緊趕慢趕,王濤他們班的衝鋒舟,也順利地匯入到了一營其他衝鋒舟的隊伍裡,楊有光也老實地趴著,嘟囔道:“我看也不用打了,就這麼個炮擊法,那炮臺裡沒什麼活人了,一共沒幾座炮臺,居然直接轟塌了倆,這海軍的炮真是太給力了。”

  王濤拿著s8輕機槍的槍托捅了楊有光一下,道:“給我放機靈點,說不定岸上還有一些敢反抗的清兵呢,到時候被人抽冷子了,命可是自己的。”

  楊有光忙道:“班長說的是,咱們當兵打仗,怎麼小心都不為過。”

  這時羅騰叫道:“大家準備了,沖灘了!”

  就像是一支離弦之箭,這艘衝鋒舟在海面上疾馳著,然後猛地躍上了海灘,只聽砰咚幾聲,著實震得上面幾個小夥子不輕,這白河入海口的土地都是泥沙,地面本來應該很軟,只是這幾個孩子運氣實在不好,撞上了一塊石子灘,這滋味實在不好受。

  王濤第一個從船上翻了下來,端著機槍四處望了一下,“注意警戒。”

  幾個士兵各自端著槍,以船體為掩護也四處打探,附近其他的衝鋒舟也都沖灘成功,士兵們慢慢彙聚起來,他們沒有遭到任何抵抗,這炮臺下面的灘塗上,什麼人都見不到。

  王濤道:“開探照燈。”

  其他的衝鋒舟也都打開了探照燈,實在是這裡的視野太差,大家原本在水面上就看不太清楚了,如果上了岸在看不清楚,那就是作死了,雖然探照燈可能會吸引敵方火力,但是在完全沒見抵抗的情況下,開探照燈是明智的選擇。

  羅騰檢查了一下他們這艘衝鋒舟,道:“船底給擦出了一個洞,這船算是廢了。”

  王濤不在意:“反正也不是咱們賠,回頭寫個報告上去,就說船的品質沒保證,在硬地面沖灘安全係數低,要求船廠整改。”

  這會兒王濤一夥人已經跑到了一處集結點,那裡是一營一連連部所在地,一連長很快給王濤他們班下達任務:“王濤,交給你們班一個任務,拿下三號炮臺,現在不能確定上面是否還有頑抗之敵,所以一切小心。”

  王濤敬禮道:“交給我們吧。”

  河灘上,二百名陸戰隊員相繼執行不同的任務,有些攻上炮臺,有些在炮臺周圍警戒,並且抓捕逃散的敵人,有些則鎮守灘塗,零星的槍聲不時響起。十來分鐘之後,從北塘登陸的三營部隊也過來接應了,這場沒有什麼營養的大沽口之戰也算是落下帷幕。
炎雞 發表於 2019-7-9 12:47

第228章 路況

  白南的軍靴終於踏上了大沽的土地,這一切沒有想像的那麼興奮,也許因為這只是萬里征程的第一步,所以白南仍舊沒辦法放鬆下來。

  參謀王天賜向白南彙報著情況,明明他的年歲與白南也差不了一兩歲,但是地位卻相差不少,王天賜是少校,白南是少將。

  “……大沽口戰鬥基本上沒有遭到什麼有效抵抗,鎮守大沽口的清軍戰鬥意志不堅,在炮臺被毀、主將出逃的情況下,並沒有組織起戰鬥,大部分清軍在見到我們士兵的刹那就抱頭投降了,我們在這場戰鬥中沒有任何損失,倒是有一個衝鋒舟因為視線不清在海上觸礁,全班人落水,倒是沒有人被淹死,只有幾個傢伙著了涼,感冒了。”參謀的彙報似乎在講一個笑話,畢竟這麼順利的就拿下了大沽口,讓大家都覺得比較輕鬆。

  不過白南卻不輕鬆,大沽口只是他的第一站,是一個開始,也許可能是這一系列戰鬥中最簡單的一場,他不能確認後面的戰役是否也會像今天這麼輕鬆。

  王天賜看出白南似乎沒有什麼開玩笑的性質,立馬低下頭嚴肅起來繼續彙報:“猛虎團已經開始卸裝重型裝備了,琚團長說兩個小時後全部完成裝卸,等候您的指示。”

  白南點點頭,道:“猛虎團卸裝完畢後,立即開赴京師,遇敵不求消滅,只求突破,必須以最快的速度完成戰鬥任務。現在天津鎮那邊興許已經有了消息,但是京城那邊恐怕還沒有信兒,必須搶出時間!”

  說罷。白南道:“走。跟我看看道路情況。”

  白南乘著一輛閃電快馬。帶著警衛員和參謀出了港口碼頭,可是瞬間白南的臉就冷下來了。

  “把林方給我叫過來。”白南召喚道。

  林方自然是當年他在南海上攔截的那個人販子,後來在清國開始為大唐招募移民。在大唐情報機構開始佈局的時候,林方因為自己機靈而且長袖善舞,被吸收進安全部,甚至還在牛探長手底下學過一段時間。

  淩晨的戰鬥打響之前,白南就安排了他假扮走私商,用賄賂敲開了大沽口。使其對過往船隻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雖然這個小安排最終證明可能並沒有起到什麼太大作用,不過至少整個情報工作的路線是正確的。

  林方早就隱藏在大沽附近,三點來鐘的時候陸戰隊已經基本肅清大沽口一帶,林方就跑出來面見白南了。

  他在京津地區已經放下去了很多眼線,對情況瞭解不少,所以白南直接把他抓出來問情況:“這邊的道路情況都是這個樣子的麼?”

  白南指著面前泥濘的土地,眉頭緊皺。

  林方對白南是一萬個恭敬的,他忙道:“總司令,這塘沽一帶的土地都是這幅德行。本來就是入海的灘塗,立不住什麼腳的。而且前日還下過雨,所以整個地方就變成這樣一個泥塘子了。”

  王天賜也明白了情況,他也憂慮道:“這樣的話,我們的重裝部隊很難在這樣的道路上加快速度啊,沿海灘塗的土壤很濕軟,我們的七七式裝甲車自重很大,特別容易陷入進去。”

  這個情況白南其實當初有所考慮,但是並沒有想到道路情況會差到這種地步。早在幾年前白南就已經在國防部提出了一個觀點,“沒有公路、沒有裝甲車”,不過他認為京津地區畢竟是中心之地,官道、馳道修建了不知多少,年數也比較久了,即便是沒有水泥路、柏油路那麼踏實,也應該足夠他的裝甲部隊馳騁了。可是他並沒有想到現在情況這麼差。

  林方也沒有什麼辦法,他如果對軍事有所認知的話,他一定會找人備上幾十噸的沙子,然後一鋪,至少能夠起一定作用。現在他只能道:“只有岸邊這一段是這個樣的,只要往北走,情況會好很多。”

  這時候琚國沖也跑過來了,他臉色也極黑,他聽到了林方的話,道:“別說外面的路,就算是這一段,我們猛虎團的裝甲車也出不去啊!”

  白南這個時候突然道:“把陸戰隊和所有不執行戰鬥任務的人給我集結起來,就算是拿木板、鐵皮鋪,也得給我在兩個小時內鋪出一條走出這個泥塘子的路來!有什麼材料用什麼材料,都不用怕浪費,這個時候時間是第一位的。林方你帶著陸戰隊去看看,那一塊土地更結實一點,我們就在上面鋪路。”

  眾人聽了白南的話都是一驚,白南的這個決心不可謂不大。昌茂輪上確實有一些材料,但是這些材料都是給之後駐軍提供的。現在白南要拿出來,搶一條能走出泥沼的路,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可是從昌茂輪上卸下來材料恐怕也需要一段時間了,現在昌茂輪主要在卸各種重裝車輛,如果卸材料恐怕就衝突了。”另一個叫做龐輝的參謀道。

  白南忘了一眼狼狽的大沽口炮臺,道:“那就就地取材,能找到什麼就用什麼,我也去,現在除了卸裝的人,全都給我做這件事,這片泥沼面積不會特別大,只要衝出去了,我們就不怕了。”

  “是!”

  眾人見白南都挽起袖子來了,也都抖擻精神,開始為重裝部隊鋪出一條路來。

  陸戰隊員和所有不卸裝的人,從炮臺和周邊的人家,搜刮一切可以使用的東西,包括門板、桌椅、石塊,沒有卡車這樣的運載車輛,大家就用手搬,用肩膀扛,就連白南也脫掉了自己白色的海軍少將服,親手扛著一截門板,跟大家一起往路況稍微好一點的地方鋪。

  “至少鋪出3.5米的寬度,先保證裝甲車能過得去,再考慮卡車!”白南把能考慮的東西都考慮了,“木板不經車軋,下面鋪一層沙土,一層不行鋪兩層,不需要太平整,我們的車輛都有一定的越野能力。”

  如果給他時間,白南能用自己帶來的材料,鋪一條四車道水泥路一直到天津城,可是現在一切都要為搶時間服務。現在是淩晨四點半,天津鎮估計尚未完全掌握大沽口被奪的消息,更不要提京師那邊了。他需要在拂曉時分就把猛虎團派出去,在中午12時到下午16時之間對京師發動攻擊,搶在京師得到任何情報之前,打清軍一個措手不及,徹底控制京師的形勢。

  白南很焦急,終究他是第一次指揮這樣一場大型戰役,他的經驗不是很充足,對各種情況的預計也並不完善,雖然他有一手好牌,但即使對手不夠強,仍有各種情況會對自己出難題。

  王濤他們班還沒等歇一口氣,又被使喚了起來,他們的任務很簡單在北塘一帶的村鎮收集一切能夠用得上的東西,為猛虎團開出一條能夠離開泥沼的路。其實王濤在一登上這片土地的時候,就意識到了,白河兩岸的路況相當差,就算是人徒步行進,也有些麻煩,別說動輒數噸、十數噸的裝甲車和卡車了。白河又比較淺,像是昌茂輪這樣巨大的輪船,在碼頭停泊都是巨大的困難,白南命林方好生勘察了這邊的水深才找到了一個地方,別說讓巨輪開進白河裡面了。

  似乎這就是戰爭——各種順利和不順利的事情圍繞著大家,運氣是一方面,關鍵還要看決心。王濤對白南不熟,但是還是很信任這個年歲並不算大的將軍的。至少此刻,王濤認為白南的決斷很正確,發動一切力量,用一切手段給猛虎團鋪出一條能夠過重裝部隊的路。

  於是,王濤領著一群陸戰隊員,進村了。

  淩晨的隆隆炮聲,早就驚醒了附近的村民,有些人連夜跑了,還有些人家門緊閉。跑了的人好說,直接在屋裡能找到什麼用什麼,一個班的同志推著從村裡順出來的班車,將各種石塊、木板一類的東西往外面搬。

  王濤是敲響了一戶人家。

  “有人麼?開一下門,我們需要徵集一些物資。”

  沒有人應門。

  王濤和羅騰對視一眼,然後王濤讓開了,羅騰開著一輛閃電快馬砰地一聲將這大門給撞開了。雖然閃電快馬只是一輛小車,但是馬力十足,而且這時代人修的普通土坯院牆和木門,根本攔不住一腳油門轟到三千轉的桶車,羅騰倒也有數,撞開門的刹那立即一腳刹車。他可精明得要死,上車就系上安全帶了,要不剛才那一下就能把他甩飛。不僅門倒了,半截土坯院牆也倒了。

  院子裡是一家老小四口人,可怕的吉普車將門撞開的刹那,一家人噗通一下就跪下了,像是男主人的樸實漢子一個勁兒地磕頭,叫道:“軍爺饒命,軍爺饒命,小的就是普通人家,求您饒小的全家性命,小的什麼都不要,軍爺想拿什麼便拿什麼吧。”其餘老嫗、婦人和小童皆是哭著給王濤他們磕頭。

  羅騰從桶車上跳下來,摸了一下撞壞的車燈,撇了撇嘴,但似乎並不心疼,這群陸戰隊員向來都是用最好的,折騰起裝備來相當厲害,因為他們被灌輸的觀念就是,裝備就是用的,如果當寶貝一樣供起來,反而給自己製造了麻煩,實在是愚蠢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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