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空穿梭] 幻想世界大穿越 作者:辰一十一(連載中)

 
BloomCaVod 2019-7-13 16:17:51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1355 37809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9-7-15 14:20
第七十四章天魔化血,敲詐勒索,上台打臉

    張梁駕著駟馬銅車,一步躍空,在鬼神的擁簇下,車輪滾滾轉動轟鳴作響,旌旗四起,種種大道法則和異象浮現,拉著張梁在白玉台上溜躂了一圈,無數神魔跟隨在他車後挾持刀兵,無數妖蠻祖靈怒吼,捲起腥風血雨。

    一個慘烈的戰爭之氣,滾滾撲面而來。

    元育暗暗抹了一把冷汗,拉著梵無劫的衣袖道:“小老弟,你真的有把握贏得了他?這廝本事不真麼樣,但太平道在他身上下的本錢是真的雄厚……看那些黃巾力士,怕不是把太平道所有不幸隕難,成為英靈的優秀弟子都一網打盡了!還有那些祖靈,太平道這是屠殺了多少妖蠻部落,才劾禁到這麼多狠角色?”

    梵無劫反手握住元育的手:“老哥別說了。你要是還想我活著回來,就下血本幫我!”

    “還有你們……”梵無劫轉頭對血屠魔君和無生教主道:“魔門想要阻止玄門和紫陽帝君勾結,兩位老哥在不拿出點真本事來,我要是被打得抱頭鼠躥,我只是丟些人,你們就交代不過去了!”

    無生教主一咬牙道:“賢弟何必這麼說,老哥我本就準備拿出自家壓箱底的寶貝助你。”

    “我們無生教沒什麼好東西,老哥只有給你兩劍……”無生教主連憋得通紅,手中浮現兩道幽深的劍芒,那劍芒吞吐不定,暗淡無光,偏偏讓梵無劫感覺心驚肉跳,元育看了都兩腿發麻,幾欲站立不住。

    元育在那裡噎了半天,才艱難道:“無生教主……這真是你們魔道壓箱底的老本啊!”

    “當年舍摩黎借元屠劍氣仿製誅仙四劍,如今天庭治世,我們魔門抬不起頭來,也不敢將元屠劍氣借予你一用,不然那帝子伯鈞必然有話要說。但在仿製誅仙四劍的時候,我以元屠劍氣的殺戮大道,模仿誅仙四劍之威,也有所得。”

    “這兩道劍氣是不成功的半成品,但也得了殺戮大道的幾分精髓。”

    “你可以借此劍氣,模擬誅仙四劍的幾分神威,誅仙劍道在玄門魔道皆有流傳,截教的大羅模仿誅仙四劍創立的劍道甚多,闡教的玉鼎真人,道行天尊,廣成子,赤精子道統中也有所流傳,所以不怕人追問來歷!”

    梵無劫沒想到他順勢敲敲竹槓,居然還能敲出這等凶物,一邊心驚膽顫的結果那兩道劍氣,一道陷仙劍芒,一道戮仙劍芒,梵無劫只是心神微微一動,都能感受到劍芒中那股無物不可殺的精微劍意,只需稍稍引動,便能借用這滔天劍意,神擋殺神!

    梵無劫將這寶貝收入囊中,心情激盪振奮,抬頭看向其他兩人,目中雀躍的神色誰都看得出來。

    血屠魔君咬咬牙,伸手摘下掛在身後的天魔化血神刀,遞了過去。

    那神刀身上浮現一層幽深的血色,瀰漫著一股驚人的煞氣,黯淡的血光之中卻藏著駭人的鋒芒,血光鋒芒交織出一股滄桑的血煞之氣,就像血鏽斑駁,被時光打磨去鋒芒的無匹神刀一樣。

    梵無劫感動道:“小弟何德何能,竟然得老哥以神刀相贈?”

    當即逼得血屠魔君後面話都說不出來了!

    血屠魔君本想交代一番——“此刀暫時借予你……”,但這時候那裡還說得出來,只好嘆息一聲,暗道此人終究是幫我魔門淌了一回渾水,我就暫且大方一回,假裝把刀送給他,等到他對我魔門大計沒用了之後,在找個機會殺他全家,奪回此刀就是!

    梵無劫偷偷抽動神刀,只見天魔化血神刀在血屠魔君手中紋絲不動,血屠按著神刀不松手,道:“此刀乃是截教蓬萊道統,昔年一氣仙余元門下留下的形制,名曰化血刀,本是專損修道人肉身的一門陰毒法器,只因我愛起化血之名。便請天魔一脈的一位道友,與我一起將其煉出,彙集了天魔血魔兩大魔道正統的道法底蘊,故名為天魔化血神刀。”

    “截教的化血神刀,並非什麼天下利器,只是沾著一個陰毒,因傷見血而化而已,卻失了上好劍器鋒銳的本質。故而我用當年巫妖大戰時,大巫受創所留的污血,大巫受濁氣而成,精血本就帶有滔天煞氣,傷口又殘留當年太古妖庭為了破開大巫無匹肉神而煉製的絕世神兵的鋒銳之氣,這種金創之血,流入血海之中,得萬血本源淬煉,大巫煞氣與神兵金氣融為一體,淬煉出一種奇異的血晶,無影無形,即有血海血影無形無質的本質,有不失神兵鋒銳之氣,更得巫妖大戰的驚天殺氣蘊養。”

    “我得老祖垂青,才在血海中找到這樣的血晶六斤四兩,借助天魔之法,搜尋,培育了無數魔頭,讓其自相殘殺,互相吞噬,以天魔養蠱之法,煉製出七隻詭秘恐怖的魔頭,以天魔秘籙將這七隻天魔和化血刀鍛打一體,又歷時九萬年,被我送入數百名應劫之人手中,借他們之手,殺戮無數,才煉出了這麼一把神兵利器。”

    “神刀之中封印有七隻天魔,各有殺手,喚作天魔七殺,見血發作,非常可怕,又因為此刀太傷天和,所以不分敵我,即便是刀主在此刀之上見了血,天魔亦會反噬。實在危險異常……老弟要是鎮不住……”

    “老哥放心!”梵無劫按在血屠拿刀的手上,堅定而又不容拒絕的緩緩的將他的手扯了下去,道:“我沒有刀口舔血的愛好!”

    血屠魔君十分不捨的,萬分難過的鬆開了抓住天魔化血神刀的雙手。

    “如今我有無生老哥的誅仙劍芒,又有血屠老哥的天魔化血神刀相助,拿下一個張梁已是小事一樁,只是若是落了張角的面子,他親自動手,我怕是有所不敵,不知正陽子師兄有何教我?”梵無劫將目光鎖定了元育。

    元育眨巴的眼睛,低聲道:“賢弟,老哥曾經讓出過一枚不死藥啊!”

    無生教主陰陽怪氣的道:“這事一碼歸一碼!”

    元育低聲下氣道:“無劫賢弟,你欠我的人情就不用還了!從此一別兩清,各自歡喜如何?”

    血屠冷笑道:“正陽子賢弟,當年釣蜮一事,不過區區一些神沙你就敢敲梵老弟那麼一大筆,如今梵老弟可是助你擺脫那紫陽真人的控制,如此大恩,你啣草結環都不足以報答。如今梵老弟要上場,你居然不肯相助,你還有良心嗎?”

    無生教主冷冷道:“我看不過去了!”

    血屠附和道:“我也是!”

    兩人一個引動一絲元屠劍氣,一個手中隱隱血芒,元育不得已之下只得強自笑道:“無劫老弟,不知你還記得當年你解石驚動的那枚混沌神魔遺物,金色碎片嗎?”

    他手掌一翻,只見一枚並非當日那枚驚動而去的碎片,卻也有著相同氣息的,指甲蓋大小的細小碎片出現在他指尖,那枚金色的碎片並不起眼,隨著碎片表面的一點金光浮現,似乎跨越了虛空,延伸到虛空深處不知名的維度。

    梵無劫和血屠,無生悚然動容:“混沌遺寶!”

    元育感慨道:“當日我想方設法從龍族那裡,弄清楚那批混沌原石打撈的位置,後來數度潛入歸墟,循著毀滅風暴的線索,又弄到了和那批原石同一批次的混沌原石,從中解出了此物。此物乃是混沌神魔的隨身寶物,因為大戰而碎裂。”

    “那寶物名為元育金橋,又名太極金橋,能立於風地水火之上,從一切劫難困境中超拔而去。立於橋上,便是不敗之地。”

    “即便這只是一枚碎片,也能助你引動混沌遺寶之威,張角便是親自下手為難你,也可以為你擋過一劫!”

    血屠淡淡道:“若說站在橋上就立於不敗之地,只怕也是大話居多……不然締造此寶的混沌神魔為何被另一尊神魔殺的大敗?”

    元育大怒道:“人家混沌神魔之間的事情,你管得著嗎?就算是敗,也是敗於同為混沌神魔的大能手中,你區區一個魔君金仙,有什麼資格大放厥詞?”

    梵無劫不理會他們的糾葛,而是仔細的打量那枚金色的碎片道:“混沌神魔的遺寶,那豈不就是先天靈寶?”

    血屠搖頭笑道:“先天靈寶乃是混沌神魔身隕後本源所化的靈寶,或者是混沌神魔祭煉的本命法寶……此寶雖然也是混沌神魔所煉製,但一是煉製此寶的混沌神魔在三千神魔中當屬下流,本身就不強大,二也不是他傾注自身心血的本命法寶,故而只是靈寶,還沒有得到那一絲先天不滅靈光!”

    元育面無表情道:“血屠,你既不是混沌神魔,也不是大羅,見識還是淺了一些。此寶雖然不是先天靈寶,但已經有了晉陞先天靈寶的潛力,只是時運不濟,著了暗算罷!”

    血屠魔君和無生教主雖然是冥河派來的嫡系,但也只是踩在了大羅的門檻上,對於元育陰陽魔主的身份,他們心知肚明,調笑兩句還好,仗著自己魔祖親傳的身份,也不需要太鳥那些後娘養的魔道支脈。

    但陰陽魔主的面子,還是要給的。

    所以元育說了兩句,他們就不再開口了,只在一旁笑眯眯的……梵無劫感覺他們之間好像有些東西,但奈何眼界沒到那個程度,看不清裡面的內容。

    他一連收了三件寶貝,也已經心滿意足,竹槓再敲下去,只怕這三個人要翻臉了!這一場,他的好好應付才行,不然在這大出血的三人這裡說不過去了!

    白玉台上,帝子伯鈞和張角言笑晏晏,連連把張梁誇獎成了天庭將來的棟樑,下界的傑出俊秀,伯鈞帝子朗聲笑道:“太平道綏靖地方,為天庭討伐不臣,又有張梁,張寶這樣的年輕俊秀,實在是地方教化之所,為天庭培養賢才。”

    “本殿受天庭之命,察舉天下賢才,豈能不舉這等人才?”

    張角躬身笑道:“殿下有此心,天下俊傑必然景從!”

    這時候,白玉台下有人笑道:“天庭舉才,舉出來的若是張梁張寶,我等豈能不一試?輸了不過在明夷一眾父老面前小小的丟一個人,萬一僥倖贏了呢?”眾人往下一看,梵無劫也踏上了虹橋之上,一步一步向前走去。

    帝子伯鈞和張角並不以為意,反而旁邊有那銀河水師的校尉笑道:“這人有點意思,膽子很大。”

    還有人嘆息道:“可惜了膽子那麼大的一個少年!”

    一個眼中泛著碧藍神光的神人看了梵無劫一眼,突然詫異的咦了一聲,旁邊的人問他,他驚疑不定道:“我這雙神眼神通自成,能看透過去未來,來龍去脈,無微不察,天地一覽,本神君本來只是想看看他的年紀,算不算的上少年俊傑。免得讓老黃瓜刷上綠漆上來,落了帝子的顏面。”

    “豈料……”

    銀河水師的校尉道:“神君有何發現?”

    那神人搖頭道:“這人確實是少年俊傑,在場的人沒有比他還小的了!我觀之,還要無量量劫他才會出生呢!”

    銀河水師校尉面上感興趣的意味更濃了!

    “居然是證得大羅特徵的未來道君?”

    梵無劫簡簡單單的走到了白玉平台上,下方有人疑惑道:“唉!這不是剛剛給我們解說的那位小哥嗎?”

    “他既然知道那張梁的本事,為何還敢上去?”元育低聲詢問左右。

    血屠面露凝重之色道:“莫非那張梁的底兒被他看去了,自詡不遜於人,上去撿一個便宜?”無生教主搖頭否決道:“那張梁本就是天才,又得到太平道他哥哥的大力栽培,如今更是攜著太平道的神道底蘊而上台,哪有人能佔得了便宜。”

    元育嘆息道:“我看那少年,怕是要吃虧!”

    “若是少年天驕爭鋒也罷,但那張梁攜著太平道底蘊上場,誰能匹敵,這不是變成了比背景嗎?我看那少年沒什麼名氣,縱然也年紀輕輕,修成了金仙道君,但他雙拳一對,如何敵人家太平道以本傷人?傾一派之力的底蘊?”牧公子也來湊個趣,假裝不忿道。

    血屠搖頭道:“人家太平道推出張梁又不是打壓明夷域的其他天才,只是借此機會,向天庭表功表現而已,張梁攜太平道的底蘊上台,也有證明太平道這些年辛苦功勞之意。他貿貿然然上去,砸人家的場子……就算吃了苦頭,又怪得了誰?”

    周圍的人一看,正話反話都被你們這夥人給說完了,我們除了喊六六六還能幹嘛?

    於是六六六之聲不絕於耳,傳囂四方……

    傳入張梁的耳中,他略微思索,就收起大道九度的神通,對迎面走來的梵無劫道:“兄台亦是一時俊傑,有爭鋒之意,亦是意氣使然。梁亦有意氣風發,不落人下之時,如何不能理解?若是仗宗門教派之勢,以太平道大神通,未免有些欺負兄台。”

    “這樣……梁不用我太平道的無上神通,只以平常本事,一會閣下!”

    梵無劫想了想,小心翼翼的勸說道:“你有什麼本事儘管用?不然我怕你再沒機會使出來,覺得不甘心。”

    畢竟誅仙劍氣我也控制不住……

    張梁聞言愕然,然後搖頭笑道:“閣下真是不知死活!”

    梵無劫嘆息道:“是啊!我也不知道我這一劍下去,你是死是活!所以你有什麼本事,儘量使出來,往最大的力氣使,免得我不知輕重,也不知你的死活!”

    梵無劫心裡有些愧疚,本來張梁不使用大道九度,梵無劫也不用元育他們給的底牌,憑藉真本事擊敗他是最公平的,奈何梵無劫上來的目的,就是為了打破大道九度,為了打張角的臉,張梁如何反而不重要。

    所以一定要讓張梁使出全力,然後梵無劫以誅仙劍氣破之,讓張角一時間摸不著他們的跟腳。

    對此梵無劫也覺得太欺負人了。

    太欺負張角和張梁他們了!堂堂魔門殺戮魔道的嫡傳,用元屠劍意模仿誅仙四劍,來欺負一個小小的太平道的自創神通——這不是欺負人嗎?

    張梁背負雙手,道:“閣下盡可全力以赴,我隨意,若是閣下值得我動用全力,乃至必須使出‘大道九度’,甚至更多的底蘊,張梁自然也不會拘泥不化。”

    梵無劫對此暗自嘆息一聲:“那就給你一次機會好了!若是我擊敗你後,你不用大道九度,不動用太平道的底蘊,我也就不用誅仙劍芒。”

    他抬手一指點出,白玉台上虛空彷彿在這一刻凝滯了,這並不是幻覺而是真實的凝滯了,銀河水師的校尉抬起酒杯的手就是一滯,有些意外道:“宙光真水?”

    宙光真水乃是洪荒和諸天時代,唯一沒有什麼大的改變的先天真水。

    因為宙光真水就是時間的水性特質的象徵,時光如水,其他的先天真水會隨著宇宙的降級,洪荒的破碎而退化,宙光真水不會。當然宙光真水作為時間的時候,雖然氾濫不缺,但真正被煉化為宙光真水形態的,卻也不多。

    洪荒中特殊狀態的宙光真水,照樣比諸天時代氾濫無數倍。

    但這與梵無劫在這一刻展現的宙光水法無關,這是真正的御時光如水,截取了這一刻張梁所處的宙光片段,封鎖了張梁所在的空間,四面八方,過去未來,逃不出梵無劫這一指。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9-7-15 14:20
第七十五章太乙玄數,立地成界,強橫無劫

    張梁眼中周圍的一切都彷彿已經消失了,這一指扯動了整個時空,他感覺自己正在被這一指,從宙光長河中扯出來!

    張角眼中精光暴閃,一掌按在了面前的桌案上。

    “修行宙光之道的強者,並非此世之人?他來自過去,還是未來?”

    張梁發現自己的過去正在朝現在靠近,原本張梁修行已有數萬年,若是在數萬年前他剛剛修行成仙的時候,劈出一記掌心雷,需要經曆數萬年的時光,才能抵達現在。

    理論上,張梁可以在數萬年前出劍,斬殺現在的敵人。

    這一劍,只需經歷這段時光而不磨滅。

    現在他在數萬年前的過去出劍,只需要五千年的時間就能達到現在,他的過去正在被梵無劫的一指牽引到現在。

    “太乙玄數道果的強者!”張梁不禁動容。

    太乙玄數的強者,已經徵得大羅特徵,一部分的實力永不退轉,若是正常情況下,張梁在這樣的強者面前毫無還手之力,這不是力量等級的差距,而是生命本質特徵的差距,若是張梁和一位太乙玄數強者廝殺,兩人因果纏繞在一起,以道君級別的力量,一旦傾力廝殺,必然會發生時空上的擾動。

    那麼對於兩尊道君的過去,必然能觀測到未來兩人的廝殺。

    那麼太乙道果的強者根本沒有弱小的過去,他的境界一證永證,太乙玄數的強者就能從容佈局,找到天數注定未來要和自己對決生死的敵人,利用太乙玄數的道果,在敵人弱小的時候將其斬殺。

    所以,兩個實力近似的道君,一位證得了大羅特徵,擁有太乙玄數的道果,能夠不費吹灰之力的殺死沒有證得大羅特徵,太乙玄數的敵人。

    一位太乙玄數強者的過去,縱然只是嬰兒的時期,依然能夠隨時借用未來證得大羅特徵的那一部分實力和智慧,就算面對比自己強大百萬倍的強敵,也只需要將太乙道果投射到過去,利用時空差異,將力量積累起來。

    若是一位太乙玄數的道君,想要殺死數十萬年後的一位強敵。

    只需每日對著虛空朝數十萬年後的強敵揮劍,經曆數十萬年不間斷的揮出無數劍,到了對決的那一刻,自然能爆發出無窮的劍光,將數十萬年來的劍氣匯聚,瞬間爆發出比原來強大無數倍的力量,將實力遠在自己之上的強敵斬殺。

    所以太乙玄數並非力量上的境界,而是存在本質上的昇華。

    這樣的情況下,就算張梁的法力神通比梵無劫強大千百倍,也絕不是梵無劫跨越時光對他出手的對手,但張梁背後有人,世界並非孤立存在的,在這一刻的白玉台上,梵無劫對他出手當然無人能夠阻止,但若是梵無劫想要在過去出手,他不可能過的了張角那一關。

    甚至梵無劫都不能出現在過去,現在是梵無劫不存於過去的洪荒宇宙。

    若是梵無劫存在於過去,張角就可以對他出手。

    以張角更勝一籌的太乙玄數道果,留下一些後手暗算根本不難,那時候就等於梵無劫同時對上兩個道君,還有一個張角在過去幫助張梁。

    所以太乙散數,大羅特徵唯一的破綻,就是同為擁有大羅特徵強者的封鎖。

    但梵無劫不但是太乙散數,擁有部分大羅特徵,他還是修行宙光之道的先天宙光道種。

    銀河水師秦校尉擊節讚歎道:“好聰明的一指!”

    白玉台下的元育也不禁露出驚訝之色,梵無劫經歷歸墟一行以來,雖然表面上沒有什麼變化,實則進步神速,令人駭然,看著身旁面露不解之色的帝子牧,以及圍觀群眾,他出聲解說道:“無劫一指延緩了周圍的宙光真水的流速!”

    “他這一指表面上是鎖定住張梁,另其不能躲避後面的第二指,實際上是創造了一個相對封鎖的空間,塌陷了空間,延緩了時間的流動,創造出一個將他和張梁囊括其中的孤立世界。現在我們所看見的一切只是無劫讓我們看到的而已。”

    “實質上那白玉台上百丈左右的空間,已經變成了一個孤立的小世界。”

    “可謂是立地成界!”

    “但立地成界,又有何意義呢?”牧公子不解道。

    圍觀群眾也紛紛思索,有人已經看出來,梵無劫已經證得太乙玄數道果,因為太乙道果這一說被天庭封鎖的原因,雖然有反天勢力鼓動宣傳過,但大多數圍觀的散修還並不瞭解,當即就有人在旁邊低聲為他們講解太乙散數道果的玄妙。

    大家聽聞太乙散數能在過去動手,都恍然大悟。

    難怪一個聲名不顯的小子敢上台挑戰太平道的年輕天才……原來他境界比太平道的年輕天驕張梁更高!

    當即就有人改變了態度,原本大家對突然挑戰砸場子的梵無劫雖然並無什麼惡意,卻也不大看得起,覺得他是自取其辱的不在少數,現在卻是更天資橫溢的天才來挑戰原來的俊傑,這般就不算是不自量力了!

    而是少年意氣……

    再一聽,太乙道果欺負普通道君跟玩一樣,張梁多虧他有個好哥哥張角庇護,才護住自己弱小的過去,使得太乙玄數的時間戰無功而返,大家更是有些為其打抱不平了。

    血屠魔君在人群中搖頭道:“太乙玄數境界本就高於普通道君,如今太平道和伯鈞帝子卻護住了張梁的過去,就如同讓人縛住一隻手來打,太欺負人了!”

    無生教主在旁邊冷淡道:“什麼叫欺負人?在張梁過去弱小的時候橫擊,那也不是欺負人?而且什麼叫太乙境界?我怎麼不知道還有這一個境界?哦……天帝早在上古時期就制定天條,太乙乃是非法的境界,世間就沒有太乙這個境界……莫非道友有不同意見?”

    血屠魔君吶吶道:“能夠橫擊過去,也是吾輩的神通。若是這比鬥連強大一些的神通都不能用了!那還比個屁啊!”

    元育呵斥道:“別說了!天庭自有制度,太乙乃是非法境界,在天庭的擂台上被禁絕,也是情理之中,並無不妥之處。而且能證得大羅特徵的年輕強者,又豈會被這條條框框給限制住?剛剛那一指的玄妙,就繞過了這些限制!”

    “這一指立地劃界,隔絕內外。將兩人比鬥空間相對獨立出來,時間流逝,空間界限,都與外面的大環境不同,而且斷絕了和外面的因果聯繫。當然以伯鈞帝子和張角教主的實力,打破這一界,不過是反掌之間。”

    “但現在兩人乃是公平比鬥,若是張角打破梵無劫立地為界,豈不是明目張膽的插手兩人的公平對決?”

    “所以梵無劫固然被在比鬥的規則所限,無法在過去出手,卻也利用了規則,創造了一個相對獨立的世界,在那個世界中,宙光真水流動更慢,時間流速也比外界更為緩慢,時序也與外界不同。”

    “宙光之道,無比的奇妙,其中就有一點,被稱為諸天宙光法則!”

    元育壓低聲音道:“諸天乃是相對獨立的不同世界,它們同處於宙光長河之中,卻因為時間流速不同,空間相對獨立的關係,在宙光的參考系中相對獨立。也就是兩個世界的時間相對獨立,並不發生聯繫,無法對比和參考!”

    “那梵無劫一指立地為界的最大妙處,就是讓我們無法觀測到那個小世界的時間。”

    “因為外界和內界,處於不同的時間參考系。一旦我們試圖確定那一界內的時間,就會打破那一界,插手那兩人的對決!”

    帝子牧恍然道:“這一指立地為界,使其時間相對獨立,實際上就是從洪荒大的宙光長河之中,短暫的分出一條平行的支流,支流的流速和容量都沒有了意義,或者說只有在支流重新匯入洪荒時間的主幹,才重新獲得意義。”

    “你成長了啊!”元育看著立地為界,打破了宙光的穩定的梵無劫暗自嘆息道。

    “無恥!”張梁看著自己的過去,剛剛出生的赤裸嬰兒眼巴巴的看著張梁,令其狂怒!

    “宙光的本質是物質的運動,宙光實際上並不存在,存在的是物質的變化運動。這是我參悟的宙光大道的本質,在歸墟之中,我觀察到了宙光在種種極端條件下的變化,確定了這一點。”

    “首先,孤立的物質不存在時間!”

    “物質在沒有外力作用的情況下,一定會保持勻速直線運動,而勻速直線運動在沒有參照的情況下,無法確定是否在運動。也就是說,想要確定運動,至少應該存在兩個相互參照的存在!”

    “孤立的存在無法確定運動,也就不存在時間。因此時間無法孤立存在……”

    “所以宙光真水無法脫離物質而存在,宙光真水並不是物質,而是物質的一種屬性,但凡有運動的物質,就必然存在宙光真水。所以宙光真水實際上是一個偽先天物質……在歸墟之中,我親眼目睹了宙光真水在孤立系統中消失。”

    “我發現在歸墟的中心,宙光真水並不存在,那時候我才明白過來,原來我凝結的宙光真水,作為先天真水物質而存在的宙光真水,看上去像物質,用起來也像物質,實際上卻是改變物質運動狀態的一種屬性,是物質之間相對的運動。”

    “而運動需要依靠參照物而存在,在這個完全獨立的世界中,只有我們兩個存在,所以我們互為參照物,有且只有一個參照系。”

    “在孤立的系統中,兩個相互為參照物的存在,其實決定著對方的時間!”

    “在這裡,你的時間因我而存在,我的時間也因你而存在。”

    “舉個例子,在一個只有兩個木塊的空間中,一個木塊突然遠離了另外一個木塊,這時時間發生流動,然後那個木塊又突然靠近回來,你知道發生了什麼嗎?”

    張梁看著將他困在一個孤立世界中的梵無劫,不耐煩道:“你到底在說什麼?”

    梵無劫深深的嘆息一聲:“看來你並不懂時間!”

    “沒關係,我告訴你好了!當那個木塊回來的時候,時間倒流了!”

    “什麼?”張梁看著梵無劫的眼神就像看一個瘋子:“你再說什麼胡話呢?”

    他剛剛把話說出口,突然愕然,隨即驚恐的看著梵無劫,這時候他看著梵無劫的眼神已經不是在看一個瘋子了!而是在看什麼恐怖之極的東西,看某種完全超乎了他認識之中的怪物……剛剛,那段時間……消失了!

    他們回到了最開始的時候,彷彿剛剛的那段對話只是張梁臆想中的幻覺。

    “這是怎麼回事?”張梁渾身冷汗淋漓,這時候他才發現,站在自己對面的那個人似乎有些超出他想像之外的東西。

    “還不明白嗎?”梵無劫淡淡道:“我剛剛讓自己的時間回溯了一段……或者說我改變了自己的狀態,變成了幾個呼吸前的樣子,你的時間也就隨我而改變。太乙玄數,或者說大羅特徵,最本質上就是能獨立證明時間。”

    “或可稱為太乙反證!”

    “擁有大羅特徵,證得太乙玄數的存在,在一個只有他存在的空間中,一個獨立的參照系中,能夠以自己的思想、自己的思考,來證明時間的存在,獨立的證明時間。這便是太乙玄數與你的本質不同……”

    “未成太乙,在孤立的系統中,在空無一物的宇宙,時間是停滯的,是不存在時間的。”

    “但太乙在孤立的系統,在空無一物只有太乙存在的宇宙中,卻能反證時間的存在,能使得自己發生變化。能夠‘易’!在我看來太乙並不能形容這個境界,這個境界應該叫‘易’……成就易數。”

    “所謂易數,就是能不施加外力而自己變化。”

    “這違背了物質的運動本質,所以才超乎了太極,超乎了法則,得到了一絲大羅的特徵。”

    “凡是需要外力才能變化的,就無法把握時間,就像你一樣,脫離了我這外力,脫離了我這個參照系,你根本無法定義自己的運動,無法確定自己的運動,就不存在時間!所以在這個孤立的系統中,本來我們互為參照,相互決定對方的時間。”

    “卻因為我把握住自己的時間,成就了易數,不依賴參照系而運動,不依賴相對而確定時間。在兩個同處一個參照系,互為參照物的存在中,其中一個能決定自己的時間,能夠易,就成為了自變量,那麼另外一個存在的狀態,實際上就是被對方所決定著的因變量。”

    梵無劫看著並不能理解的張梁,微微一笑,實際上他也是經歷了歸墟之行,在自身的道種萌芽之後才領悟到了這一點,大羅特徵之所以難求,就是因為很難存在不依賴於外界任何事物而獨自存在的參考系。

    這個參考系被稱為絕對時空。

    沒有絕對時空,就難以確定自己的時序。

    就會被不斷改變自己的外力所迷惑,就會認為自己的變化是出於自身,而並非外力,無法認識到自己不能脫離外力而存在,就會覺得‘自我’是獨立於時間的,認為在除了‘我’沒有任何存在的世界中,自我依然能存在和變化。

    大多數道君認為除我之外別無它物的世界,就是一個絕對黑暗,除了意識什麼都沒有的世界。

    這就是證得大羅特徵的第一障礙。

    因為除我之外,別無它物的世界根本沒有運動,也沒有時間;沒有運動,包括沒有意識運動,意識也是依賴於運動而成的,所以就算道君進入了這樣的世界,他也意識不到,所以道君是無法觀察到時間停止的。

    事實上,不依賴於外界任何事物而獨自存在的……就是大羅!

    道君通過絕對時空,確定了自身的時序,或者說把握住自身的運動,就有機會在絕對孤立的系統中,將自己一分為二,或者說:‘一生二’!即原來的自我在孤立系統中只有0,道君需要在孤立的系統中完成0到1的變化,然後道君的‘我’在絕對孤立的系統中,就能在0和1之間不斷變化。

    接下來,利用0和1的不斷變化,從這種最簡單的變化中,逐漸複雜,最後能夠容納道君龐大的自我,也是一個龐大的工程。好在羲皇歸納了變化的道理,創造了易道。

    按照易道,道君的變化逐漸複雜,最後完成在絕對孤立的系統中,在沒有任何參照物的情況下,不依靠外力而發生變化。

    甚至進行複雜的思考。

    其難度大概相當於一台電腦,脫離了任何外力,自己打出一個1來,然後碼出了改變自己根本邏輯的代碼一樣。

    第一步是困難的,接下來的每一步都好像第一步一樣困難。

    困難到血屠魔君,無生教主這樣的魔道精英,都必須依靠梵無劫的宙光藤這個絕對時空參照物,他們已經找到了利用0和1碼出容納自我的巨大變量的方法,也就是伏羲易道,通過對易道的修行,掌握了用最簡單的兩個變量,構成自我的方法。

    但依然還差從0到1的變化。

    也就是一生二的第一步,等於是兩個已經學會了從第二步邁到終點,卻不知道如何踏出第一步的苦逼……

    最後終於得到絕對時空參照,把握住了自己的運動本質。

    一步踏出,然後小步快跑,證道太乙易數,獲得大羅特徵。

    事實上絕對時空就是大羅,這一步有一個捷徑,煉化先天靈寶,獲得元神觸及先天不滅靈光,就能最簡單的獲得絕對時空的參照,甚至在絕對參照系中,將先天不滅靈光作為1,自我作為0,取巧的完成這一步之後,在返回來,將自我化為0和1。

    也就是說,任何煉化先天靈寶的存在,都能證得大羅特徵。

    梵無劫顯化時河轉生大神通,以輪迴之身現世,在孤立的系統中,梵無劫時間內卷,在未來不存在的時間點上,往前後延伸出一段輪迴,由出生到死亡的完整生命歷程。

    受他參照物的變化影響,張梁的時間也發生了內卷……

    張梁一臉絕望的看著自己的過去和未來從時間長河的兩端,朝現在捲來,最後自己變成一個存在於現在,卻囊括了過去未來的怪異存在,一生都出現在這一個時間點上。

    現在張梁就是一個前後兩端都極端弱小的蠕蟲怪物。

    梵無劫砍他過去弱小的時候一劍,大概兩萬年的時光,張梁其他時間線上的過去未來都必須拚命去保護,那個嬰兒時期的張梁,更是風吹一吹都有可能死掉,一旦過去的張梁死去,整個後面時間線的張梁都會死亡。

    就像一隻蠕蟲,被攻擊了一點,後面的身體都會斷掉,脫離。

    梵無劫過去未來皆強橫無匹,還有轉世輪迴大神通,可以隨意更換輪迴,梵無劫輪迴多少次,還是梵無劫,而張梁只有一次輪迴,這一世死了,他就再也不是張梁了!

    血屠魔君搖頭道:“我們都小看了梵無劫了!或許他根本不需要我們相助,就能斬殺擁有太平道神權底蘊的張梁!”

    元育卻搖頭道:“無劫此次固然是讓人刮目相看,但如今張角還未落子。”

    “現在說這話,還太早了!”

    “大道九度,乃是玄門為了扶持天帝而準備的大神通,又豈會那麼簡單?雖然這應該只是玄門之中某些人的態度,但只是那些人扶持,太平道的力量都不會這麼弱小!”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9-7-15 14:21
第七十六章黃天已死,蒼天還在,玉皇帝君

    白玉台上靜悄悄的一片,突然一位老者開口道:“帝子,這白玉台爭鳴本是讓明夷域的年輕俊傑展示自家風采的地方,卻有來歷不明的強者劃地為界,掩人耳目,豈不違背了天庭選材的初衷?還請帝子允許我出手撤下這簾幕,視之以公!”

    伯鈞帝子沒有出聲,顯然有些意動的樣子。

    見帝子伯鈞沒有出聲反對,那老者膽子更大,抱拳道:“那屬下就斗膽出手,破去這一層界域。”

    台下的元育不忿道:“那劃地為界的一指,明顯是那名神秘強者無上神通的一部分,鬥法神通之中,創造有利於自己領域的術法不再少數,難道這就能堂而皇之的插手兩人之間的公平對決?這樣一來,自成領域的神通大術,都不要用了!”

    “豈有此理……擺明了在仗勢欺人!”

    白玉台下畫舫中,站在窗口觀戰的小青緊握粉拳,砸在窗口氣呼呼的罵道:“太平道好不要臉……姐姐我們之前遇到的那四個人果然不簡單呢!他們順便上去一個,就殺的張梁招架不住。而且那個世家公子一樣的小子,居然是一個太乙玄仙。”

    “他還只是那四個人的老小……真不知道他三個大哥會如何厲害,比不比得上那個張角!”

    白衣女子凝重道:“小青,小點聲。這四位公子不簡單,剛剛具我所觀察到的情況,上去的那位無劫公子,可能是來自未來的強者。”

    “這等跨越時空出手的強者,涉及很深的禁忌。”

    “不是什麼人都能隨隨便便從未來來到現在的……”

    帝子伯鈞冷眼看著白玉台下微微躁動的人群,他當然不是有所顧忌,笑話,天庭什麼時候在乎過這些散修螻蟻的意見,只要有個說得過去的理由,他不在乎明目張膽的偏袒一方,若是平常,他還會在乎一下面子,免得旁人來嚼口舌。

    但和太平道之間的交易,關係到他父親一個非常重要的計畫,容不得破壞。

    帝子伯鈞冷冷的看了張角一眼——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自己的弟弟被人打了臉,還需要他這個天庭使者來偏袒。

    帝子伯鈞對張角的評價大幅度下跌。

    他剛準備開口,就看見張角出席抱拳一躬到底道:“殿下請慢,如今台上爭鬥正膠著,勝負之勢未分,若是提前叫停插手,一不免被人說陛下插手年輕一代的公平決鬥,二來也無法分出勝負,依在下觀之,兩位年輕俊彥皆有餘力,此戰才剛剛開始,殿下何必心急?”

    帝子伯鈞那裡不知,這是張角在提醒他,張梁還有底牌。

    他揮袖一掃面前的案几:“那好,本殿就靜觀兩位俊彥決出高下。”

    面對梵無劫的輪迴法身在無數時空中同時出手,一拳轟出,彷彿千萬次的捶打,凝結在這一刻,整個小世界都在瓦解,拳頭穿透一重重空間,虛空在梵無劫的雙拳面前片片崩碎,宛如琉璃裂解!張梁狂吼一聲……

    轟!

    一聲巨響,張梁駕驅著戰車,車輪滾滾承載著無數神國,那些祖靈開闢的陰土,英靈寄託的殿堂,地祇經營的福地,甚至真正的神祇開闢的神國,都彷彿一下打開了。這一刻張梁仿若真神,接受著無數鬼神祖靈的朝拜,每一位祖靈的陰土中,都有無數妖蠻的信仰,魂魄,無數信仰和億萬生靈的念力滾滾而來,加持到了張梁身上。

    這一刻,張梁化作了神尊。

    他的域神所到之處,那些祖靈陰土,那些太平道弟子英靈,那些洋神社謀,那些地祇真身,他們背後的無數信徒,無數魂魄,無數信仰的生靈,皆頂禮膜拜,濤濤願力在大道九度法則的作用下,轉化為神力,化為黃巾,落在那無數生靈的頭上。

    億萬魂魄,無盡生靈皆化為黃巾力士。

    他們的法力,血氣,念力,信仰,他們的一切都會被獻予張梁。

    張梁的法力提升到一個驚人的界限,他只是一擊,就接下了梵無劫在無數時空同心協力的一擊……張梁將太平道神權底蘊,盡數化為黃巾力士,這些黃巾力士就是他的法力,就是他的神通,張角開創的這一門神通可怕的難以想像。

    梵無劫的法力是自己辛辛苦苦修煉出來的元氣,而張梁的法力,卻是鬼神,祖靈,乃至眾生……

    將眾生化為黃巾力士,以他們的力量和智慧,作為自己的法力,梵無劫的法力需要修煉,需要苦苦的淬煉元氣,才能烙印自己的印記,使得法力帶有運用自如的靈性。

    但元氣的力量怎麼比得上鬼神?

    單純的法力的智慧,又如何比得上生靈的智慧?

    從法力最基本單元的質量,梵無劫就輸了!

    張梁的大道九度讓黃巾力士傾盡一切奉獻,以生靈,鬼神作為法力,容納他們的智慧,彙集他們的力量,輕易的粉碎了梵無劫控制的元氣。

    在這一刻,大道九度的恐怖威力,彰顯的淋漓盡致。

    張梁目光所及,皆化作了大道法則……

    “閣下真是自作聰明,縱然閣下能在任何時空出手,去也不敵我太平道劾禁的無數鬼神,閣下能在多少時空同時出手?十萬,百萬?我所統御的祖靈中,金仙道君就有五萬,它們每一尊都吞噬了無數妖蠻的魂魄,還有我太平道的黃巾力士,有道君三千!”

    “我一人,就有百萬道君之力!”

    “若非閣下立地為界,掩人耳目,我也不敢在天庭巡查使面前使出我太平道開創的大神通……”張梁冷冷道:“那就讓我以吾兄張角參悟一元會,才開創而出的無上神通,為閣下送葬吧!”

    “開新天,致太平!”

    “蒼天已死!黃天當立!”

    那無數黃巾力士身上浮現法則,交織成一片神秘的世界,這個世界極盡尊貴,高高在上,容納了一切法則和大道,卻是由無數信徒和鬼神,將自己的信仰和神國交織,遵循大道九度的秩序,按照玄妙的方法交織成的一片‘天’。

    這是太平道開闢的新天,一片天界。

    黃天!

    太平道以黃巾力士為力量的源泉,開創性的化信徒和劾禁的鬼神為法力的基本單位,統御無數黃巾力士,眾生同心,以生靈的無盡潛力和力量,開闢一個世界。

    梵無劫為之動容:“眾生同心,這是天帝法!”

    “當年天帝以眾生同心,團結一切人族眾生,掀起赤紅的大旗,將高高在上的古神們打倒,打落神壇,更以眾生無盡的潛力,鑄造新的天界。”

    “帝鴻氏以眾生同心,開闢鈞天,是為鴻鈞天帝!”

    “好膽……”梵無劫暴喝一聲:“蒼天已死!黃天當立!這是視天帝開闢的九天為舊天,想要推翻天帝的統治,再立新天,樹立太平道所謂的黃天統治……可是天帝的眾生同心是人族在最危險的時候,發出不甘滅亡,為了未來和希望的怒吼,是人族祖先為了人族自強不息流下的血淚,是人族同心協力期待,想要開創的世界。”

    “而你們太平道雖然認識到了眾生的無盡潛力,卻只是以愚民之法,操縱眾生。”

    “天帝同心的眾生是龍,人人為龍,人人為神,所以才有無盡的力量,而太平道以信仰願力之法控制的眾生乃是愚氓!將你供奉為神!一群愚氓供奉的神和眾生為神,開創歷史相比,怎麼可能擁有那改天換地的力量?”

    “你的黃天,想要代替蒼天,還太早了!”

    “信仰的力量若是源於愚昧,那就不值一提,因為眾生的潛力在於智慧……”梵無劫長笑一聲:“天不生夫子,萬古如長夜!”

    “星斗入天河,水清聖人出!”

    宙光真水化為天河,無數個梵無劫在不同時空出手,模擬了一絲他在洪荒感受到的,與諸天不同的氣象。“無論天帝的本意是什麼,他的確為了人族,為了眾生開闢出了一個人人都能追逐夢想,擁有希望的時代。”

    “天帝治世,立功德法。”

    “與天地有功,名為功德。與眾生以教化,開啟眾生無盡的智慧,名為道德。帶領眾生前行,開闢秩序,眾生同心,是為聖德。後人承負,先人遺德,是為陰德。順應人心大勢,修身養性,獨善其身,兼濟天下,氣運綿長,是為福德。”

    “此五德者,乃天帝治世之法!”

    “能破你黃天邪術……眾生同心,聖德大道!”

    梵無劫凝聚一絲聖德之光,宙光真水化為一片清光,化為一道星河,落在黃巾力士之中,頓時破壞了大道九度建立的秩序,白色的聖德之光和青色的道德之光,蕩漾出去,黃巾力士頭頂的黃巾脫落,妖蠻洗去戾氣,無數道德篇章助長他們的智慧,無為之意,化解了大道九度嚴苛的神權秩序。

    無有尊卑高下,打斷了信徒的信仰願力輸送給祖靈鬼神,再由下級鬼神輸送給上級,最後匯聚到張梁身上的秩序。

    黃巾力士的願力作用於己身,開啟自己的智慧,提高自己的力量。

    大道九度締造的神權秩序,駭然被動搖……梵無劫沒有使用自己擅長的神通,而是以洪荒時代天帝開創的功德法,反破了太平道盜取天帝——眾生同心大神通的道理,強行創造的黃天大法。就是因為太平道的道理,盜取自天帝,但立意和道理皆淺薄太多。

    所以一旦遇到正主,就即刻崩碎了!

    這個世界最真實不虛的,乃是道理,假道理遇上真正磨礪而出的真道理,就如同神棍遇上真神,一觸即潰,不堪一擊。

    聖德光輝和道德清光化解了大道九度之後,梵無劫在無數時空同時發力,將張梁年老的時空中一尊真身斬殺,張梁的存在立刻縮短了一截,他輪迴一生的長度在三分之一處被斬斷,生命本質驟然被縮短了三分之一。

    白玉台外的其他人雖然無法看透梵無劫立地為界內的情形,但是透露出來的光影已經能說明一些東西了,張梁的氣息陡然衰弱,甚至透露出一股命衰之氣,外界的天象立即有變……

    那銀河水師的秦校尉,側身問旁邊那尊神眼無雙的神人道:“張梁命數怎麼突然衰竭了下來?”

    神人認真看了許久,才回答道:“張梁的未來身被斬殺,壽元消失了三分之一。”

    張角臉色第一次出現了明顯的變化,但依舊沒有失去方寸,台下的元育他們觀察到這一點,心裡有了猜想:“張角果然給張梁準備了底牌……”

    “不知是……”

    下一刻,立地為界的小世界駭然破碎,一個浩浩蕩蕩的威勢降臨,瞬間橫掃白玉台,天庭迎接群仙盛宴的白玉樓台,造化之寶,都赫然沉降了數十丈,那股古老沉重的氣息洩露出來,整個白玉台被張梁梵無劫兩人狂轟濫炸許久都紋絲不動,在這一刻,卻顫抖了起來。

    不知道多少仙家跌落坐騎,無數洪荒異種兩股戰戰,一下子被壓得站都站不起來。

    “先天靈寶!”元育猛的站起身來。

    血屠魔君也色變道:“居然是先天靈寶!”

    無生教主臉色發白:“玄門果然財大氣粗,一條狗都給先天靈寶來用嗎?”

    牧帝子震驚的手中的玉杯都拿不穩了,玉杯一下子滑落下來,牧帝子手忙腳亂的接住,尖叫道:“居然是先天靈寶……我是帝子還是張梁是帝子?莫非那張角背後的人比天庭的帝君還富嗎?我爹手裡面都不知道有沒有一件先天靈寶!”

    白衣女子正在和小青交談,先天靈寶的氣息洩露出來,她張開嘴巴,連接下來的話都忘了怎麼說了!

    心魔老人站在人群裡看熱鬧,一邊興奮的和旁人解說道:“那是一尊來自未來的強者,橫擊張梁,想必是太平道未來得罪不知道那一尊大神,跨越時空來打他們的臉!”

    在那彷彿將時空都鎮壓的沉重氣息洩露之後,心魔老人像是被宰殺的鴨子一樣大叫起來。

    他雙眼血紅,有那麼一瞬間,想要立刻出手,將張梁擊斃,然後搶走先天靈寶桃之夭夭,之所以沒有行動起來,不是因為心魔老人恢復了理智和自制力,而是他知道那先天靈寶多半是張角借給張梁的,擊殺張梁沒有半點用處。

    那剛剛電光火石的剎那,張梁打出了一把九節杖……

    先天靈寶的大道和大道九度的神通結合,瞬間就震破了梵無劫立下的一界,更掃清了梵無劫留下的一切神通和氣息,瞬間讓形勢翻盤。

    這尊先天靈寶是一把九節杖,九節皆書符籙秘文,為符祝之器。

    這尊九節杖許多人並不陌生,它即太平道教主權杖,亦是太平道傳道之具,太平道以方為單位組織信徒,方首為渠帥,師持九節杖為符祝。

    《太平經》卷四十二說:治得天心意,使此九氣合和,九人共心,故能致上皇太平也。所謂九人,即——其無形委氣之神人,職在理元氣;大神人職在理天;真人職在理地;仙人職在理四時;大道人職在理五行;聖人職在理陰陽;賢人職在理文書,皆授語;凡民職在理草木五穀;奴婢職在理財貨。

    九節杖是一柄神權之寶,在張角手中助其行走八方,在太平道創教過程中亦有發揮,但卻無人知曉這是一尊先天靈寶。

    白玉台上的伯鈞帝子都變了顏色……

    太平道稱,大道有九度,治世有九人,一事者各為九,九九八十一首,殊端異文密用之,則共為一大根,以神為使……其上三九二十七者,可以度世;其中央三九二十七可使真神吏;其下三九二十七其道多耶。

    九節杖,既能招神又能劾鬼,持杖即職可理九人九氣之事,可以統攝天地萬物;可以度人得道。

    所有人本以為這只是太平道之中,象徵神權的一件法器,現在看來,其本身便是大道化身……這等神權法器,必定出自統御洪荒的古神帝君之手……因為古神之後的天庭,乃是天帝所立,伯鈞帝子都不知道有這麼一件神權法器。

    那必定是古神所化……只是不知道是哪一代神庭的先天靈寶。

    血屠魔君吶吶道:”玄門果然豪富……這不是元始天王治世時,中皇帝君所化的九節杖嗎?難怪想立玄門天庭……原來是元始大天尊做古神天帝時,他的舊部臣子在背後支持!元始天王之下有十大帝君……東王公、東華帝君、靈海帝君、公元帝君、東井帝君、清都帝君、清靈帝君、中皇帝君、玉皇帝君!”

    “東王公,還有元始九帝……東華帝君可還是天庭的帝君,天帝的臣子。”

    “不知道東華帝君有沒有捲入其中,如果東華帝君也參加了這個陰謀,那麼天庭就真的危險了!”

    元育面色難看:“元始天王已經化為元始大天尊!”

    “為我玄門的大天尊,不是他們古神的天帝,三清一體,三位老師開創玄門,豈能容忍古神借玄門再次復辟?玄門貴仙而次神,難道又要重演玄門仙神相爭的那一幕嗎?”

    元育想起趙公明曾經透露的隻言片語,握緊雙拳,喃喃道:“玉皇!”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9-7-15 14:21
第七十七章元育金橋,混沌凶獸,誅戮絕弒

    九節杖高高抬起,就已經掙破那虛幻的一界,當頭打下,一切都歸於混沌,白玉台都顫抖震動,梵無劫在不同時空的真身同時破滅,過去未來都被先天靈寶鎖定,一杖打出,就是整條時間線一同抹殺,虛空都被打成了混沌。

    梵無劫僅存的真身怒吼一聲,祭起那枚金色的碎片,在過去未來都被抹殺,時空大力湧向自己的時候,打出了一道橫跨虛空的金橋。

    先天靈寶殺伐之強,遠超梵無劫的預料。

    當年法淨手持先天靈寶紫金缽,似乎也並未有如此可怕,梵無劫終究沒有邁過那大羅門檻,若是他如同元育那樣在混沌之中走過一波,或是血屠,無生那樣,出身傳承悠久的大教門下,便會知道當時法淨手持紫金缽之所以被打的到處跑。

    是因為紫金缽乃是地藏王菩薩的靈寶,法淨縱然有菩薩法旨,卻也難動用其萬分之一的威力。

    哪裡像張梁這邊得張角示意,全力出手,大道九度又是暗合九節杖代表神權秩序的無上神通,因此逼得梵無劫只能動用混沌遺寶,元育金橋的碎片。

    梵無劫站在金橋上,他過去之身和未來之身皆被先天靈寶破滅,只能活在這一刻。

    原本他現在之身,應當受到過去未來兩個方向的碾壓,過去之身破滅,未來之身不存,自然會死亡。未來之身死亡,隨著時間流逝,下一刻他就要死……

    但現在元育金橋橫跨時空之上,讓梵無劫停留在現在的那一刻。

    過去未來的時空潮汐,那無數不同時空中真身破滅的可怕攻擊,都不能觸及站在元育金橋上的梵無劫,他心有餘悸的看著金橋下翻滾的混沌潮汐,虛空崩碎,大道不存,先天靈寶的一擊之下,時空和怨氣都被打成了混沌。

    梵無劫現在只要跌落金橋,就要面臨無數時空中不同的自己死亡的衝擊。

    白玉台承載著混沌,都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諸神的祝福,天庭考工諸神設立的禁制都破滅了!那無數密密麻麻的金色禁制,每一層都厚重的猶如不可踰越的鐵壁,縱然妖蠻大軍傾力出手,無數道君在台上廝殺,無數神通術法一齊轟擊在上面,都難以動搖的禁制,像是薄紙一樣破碎了!

    混沌拍打著金橋,金橋雖然蔚然不動,但畢竟只是一道虛影,金橋的氣息依舊穩固,但梵無劫顯化金橋的虛影,卻堅持不了那麼久,畢竟這只是一枚混沌神魔遺寶的碎片。

    台下的元育狠狠的瞪了一眼血屠魔君,幽幽道:“這元育金橋,果然立於其上就位於不敗之地,縱然是先天靈寶照著打,直面九節杖衝擊,依舊穩固,只可惜梵小子只得了一枚碎片,蘊含得靈寶氣息不足,怕是堅持不了太久!”

    “若是某人的天魔化血神刀上去,只怕一杖就給打折了!”

    血屠魔君不跟他計較,等到砍人的時候,才知道他天魔化血神刀的厲害。

    化血刀鋒銳無匹,本質及高,而且自帶陰毒的禁法,本來就不是用來護道的,而是用於殺伐的,他一把神刀,跟著人家的金橋比什麼堅固啊!

    無生教主得意道:“什麼九節杖,紫金缽,豈能比得上魔祖隨身的元屠劍?若是我派至寶元屠劍再此,輕取張梁,便是張角來了,也不過刀下亡魂!”

    血屠和元育兩人不理會他,他們兩人的寶貝都是自己隨身的兵器,此人拿出來比的寶貝是他一門大教的老祖宗,別看無生教主口口聲聲說什麼拿著元屠劍就天下無敵,什麼張角,先天靈寶都不夠看,大羅都敢拚一拼。

    實際他也沒有說錯……

    但是讓無生教主跪著去請元屠劍,看看這位老祖宗會不會為他動手嘍?

    三人都不擔心梵無劫,因為若是沒有元育金橋相護,被先天靈寶當頭一杖,措手不及之下,梵無劫還真有可能被一杖打的灰飛煙滅,但現在梵無劫挺過了最初的凶險,雖然如今元育金橋搖搖欲墜,但有此緩衝,梵無劫自然有辦法應對。

    畢竟拿著先天靈寶的並非張角,而是遠不如梵無劫的張梁。

    果然就在元育金橋虛影被混沌衝擊的越來越虛幻,眼看就要破碎的那一次剎那,梵無劫突然一步跨出金橋,隨即那元育金橋的虛影破碎,一枚金色的碎片也被打成了粉碎,梵無劫墜入混沌之中,無數時空的真身死亡的衝擊隨即而來。

    梵無劫當即就被抹去,整個人完完整整,不留一絲氣息的被抹殺。

    張梁艱難持著九節杖,不敢放鬆,固然是因為梵無劫之前的舉動太過莫名其妙,也有他人賊去樓空,大道九度大神通,禁劾的祖靈鬼神的願力都被先天靈寶抽取一空的原因,如今大部分黃巾力士,大道九度神通駕驅的鬼神,都已經乏力。

    再打一杖,怕是要抽取這些鬼神的本源。

    而就算張梁累到吐血,也不過能打出九節杖三杖之力……縱然每一杖都有驚天地,泣鬼神之威,三杖之後,張梁怕是就拿不起這件先天靈寶了。

    而其兄張角,不借助大道九度,憑藉自身法力,也不過能打出五杖而已。

    白玉台下,看著梵無劫墜入混沌之中,灰飛煙滅,眾人發出了同情的嘆息。白衣女子更是轉頭而不忍直視,小青亦是淚眼盈盈。心魔老人嘆息道:“可惜,可惜啊!一尊未來的年輕強者,在這般逆天的手段,面對這一擊之力,也無可奈何。”

    而銀河水師校尉也放下酒杯,搖頭道:“那金橋某家好生眼熟,似乎是一尊混沌神魔的遺物。”

    有著一雙神眼的神人感慨道:“這位未來強者縱然憑藉那枚混沌神魔遺物的碎片,借來一絲大羅氣息,躲過了一劫,但如果沒有第二枚碎片,也不過是早晚敗落的事情。”

    伯鈞帝子笑道:“怎麼沒有區別,躲過了這一擊,他大可以認輸。”

    “本殿又不是什麼不通情理,非要逼死人的惡人,還會不准他下台嗎?而且此人雖然敗落,但一身本事大家卻也見得,卻是是良才,本殿縱然提舉他,又有什麼關係?”

    帝子牧似乎有些傻了,他抓著衣角十分緊張,臉色有些發白:“無劫兄……敗了!非戰之罪……哪裡知道那張角還有這等可怕的底牌,不過洪荒之中,先天靈寶都是有數的,這次能逼出張角背後的人,對我父亦是大有助力。這一局誰勝誰負還未可知……希望無劫兄不要有事就好!”

    混沌之中,突然有無數仙光大放光明,剛剛先天靈寶九節杖擊碎的元氣,化為混沌狀態,這時候混沌之中一胎突然浮現,那肉卵極為奇特,紅彤彤的彷彿赤火,一出來就吞吐混沌之氣,迅速脹大,從中鑽出一個無口無面,彷彿肉囊一樣的異獸。

    台下有人驚呼道:“渾沌!”

    正是太古四凶之一,凶獸渾沌……渾沌一出世就大口的吞噬著混沌之氣,它的身體迅速長大,力量也飛快的強大起來,那邊張梁憋得面紅耳赤,都舉不起那九節杖,眼睜睜的看著渾沌長到十萬丈高,整個身體突然外翻,梵無劫從裡面鑽了出來,披著混沌之皮,身體丈丈縮小。

    元育微笑點頭道:“轉世輪迴大神通!”

    血屠也高興的拍著帝子牧的肩膀道:“我就說梵無劫這小子能活出另一世吧!就算過去未來皆死……他也能轉世重生。”

    “如今是混沌凶獸之身,他終於還是重新悟出了幽冥九問中蘊藏的輪迴道理!”無生教主感慨道。

    “轉世輪迴縱然並非禁忌神通,說起來只是涉及輪迴法則而已,但畢竟還有幽冥九問的影子在,無劫若是在這門大神通之上,更近一步,說不定能窺探到其中一問的秘密。捲入輪迴大秘,不知是吉是凶啊!”元育嘆息道,但他自己屁股下面,也還是麻煩一堆呢。

    輪迴大秘,梵無劫終究不像屍魔道主捲入的那樣深。

    未來並不一定就面臨大劫……只是以後涉及地府幽冥事務,一定要小心謹慎而已。

    梵無劫以轉世輪迴,躲過了從上下游時空,過去未來接踵而至的劫難和磨滅大力……白玉台上的諸位大能卻也不意外,秦校尉和眼力驚人的那位神人是早就看出來,而帝子伯鈞雖然有些意外,但梵無劫已經打不下去了!

    他也就等著梵無劫舉手認輸而已……

    張梁幾次都沒能舉起九節杖,錯失了追殺梵無劫的機會,如此也就放棄了,他看著梵無劫沉聲地說道:“閣下,此次鬥法,看來是結束了!終究是我太平道的神通道法,更勝一籌,慚愧我修為不濟,全憑教門底蘊,才稍勝閣下一籌。”

    說出這話,不論是他,還是台上的張角,伯鈞,都在心裡面長吁了一口氣。

    梵無劫低眉垂目,嘆息道:“太平道果然不凡……不愧是後世……若是有的選擇,我也想舉手認輸啊!可惜,無論是我,還是道友,都沒有選擇。”

    張梁臉色一變,伯鈞帝子手按在案上,張角冷哼一聲。

    “不知死活!”

    梵無劫朗聲道:“我有一劍,請君品鑑。此劍之下,不知死活,是謂……誅戮絕弒!”他的聲音彷彿有一種魔力,帶著劍道一往無回的絕毅。

    梵無劫心裡嘆息道:“終究是……勝之不武啊!”

    他微微抬起手,捏了一個劍指,指尖虛無一物,梵無劫的眼神卻集中在指尖上,在眾人看來那指尖分明空無一物,但在梵無劫眼睛裡的倒影中,那裡有一把舉之絕日月,用之斬乾坤,往前無匹,往後無人,絕頂鋒銳,難以言敘的殺戮之劍。

    這從他眼神中折射出的白色劍光,似乎蘊含著無量殺意,震動元神,刺破虛空,危險而恐怖,讓附近的所有人,包括帝子,神君,道君金仙,乃至太乙境界的大能,都有心神剎那空白,被殺意所懾的感覺,他們居然不敢直視梵無解這一刻的眼神。

    張梁更是被殺意所攝,忘記了一切,甚至忘卻了剛剛他對梵無劫不知死活挑釁的惱怒。

    就彷彿三伏天頂頭潑下的一桶冰水,寒意徹骨。

    “殺戮劍氣!”在場的一眾大能就沒有孤陋寡聞之輩。

    心魔老人更是驚駭莫名:“誰把我們家的元屠劍氣帶出來啦?”

    但更多人則是顫抖的,就連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都忍不住破音尖叫,甚至有人心神都被嚇得潰散了,張角瞳孔圓瞪,帝子伯鈞忍不住打翻了席案站了起來,秦校尉長大嘴巴,那位眼力高超的神人甚至連眼睛都凸了出來。

    這裡無數仙人,億萬修士都發至骨子裡的顫抖。

    “誅……誅仙四劍!”

    蛟魔王更似乎有一種時空錯亂的感覺,他左右打量了一下,才確定自己身處洪荒某個窮鄉僻壤所謂的承天盛會上,並非在上古巫妖大戰,後或者某次洪荒大劫的戰場上,但這先天靈寶,甚至誅仙劍氣都出來了是怎麼回事?

    不得不說,舍摩黎和無生教主的仿製手段是真的高超,除了他們魔門自己人,硬是沒有第二個人能認出這誅仙劍氣下,元屠阿鼻二殺劍的本質。

    張梁直面誅仙劍氣,拼了老命以大道九度壓榨那些鬼神的本源,硬生生的第二次舉起了九節杖。

    但面對再次當頭打來的九劫杖,梵無劫只是以一道冷酷、凶狠的殺伐劍意斬去,迎著先天靈寶的大羅大道,那道無聲無息,殺意內斂卻恐怖異常的殺戮劍光,卻將先天靈寶九節杖的一應變化全部封死!

    這時候,梵無劫突然莫名其妙的感覺到一種熟悉的靈光,他忍不住將第二道劍光依照歸墟深處的奇妙道理,依照歸墟大道斬出,那兩道劍氣不知什麼時候,凝結成一朵朵青色蓮花,清新脫俗,凝翠欲滴,但卻異常的可怕。

    梵無解只看見一朵蓮花落在了九節杖上,瞬間大道九度構建的神權秩序瞬間毀滅。

    因為所有的鬼神,黃巾力士,祖靈群鬼,乃至那些地祇天神的投影,都被一道劍光破去,全部統統斬殺,那些投影分身被斬,元氣大傷的天神,那些在天庭威風赫赫,權威滔天的真神統統閉嘴,只當看不見。

    那道劍光彷彿是解決事件一切矛盾,因果,問題,糾葛的終極答案。

    是世間一切道理的答案,什麼神權,什麼秩序,什麼大道,什麼道理,在它面前都有一個終極的解……那就是殺戮!

    管你千般法術,萬般神通,我來去只有一劍,斬殺一切!

    張梁只看見一道劍光捲來,隨即眼前一黑,再無一絲念頭……張角也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弟弟人頭落地,九節杖墜入塵埃中,心中的怒火不知有多高漲。

    但他站起來,直面那道劍光,怒火轉眼被冰冷的殺意消弭。

    只好悶哼一聲,重新坐了下來……

    看著張角這一怒起,有轉眼坐下,其他人看在眼裡都有些想笑,但面對白玉台上的那凌厲無比,殺氣四溢的劍光,卻都笑不出來。

    白玉台上一眾大神通者,無論是誰,都乖乖正襟危坐,收起原來的姿態,一個個跟那乖寶寶似的,那冥冥中鎖定眾人的劍意,這才略微鬆了松,然後隨著梵無劫收起劍氣消失不見,在場所有人感覺頭頂那一絲劍意消失後,都鬆了一口氣。

    半是驚愕,半是慶幸地失聲道:“何至於此?”

    梵無劫清醒過來,看著台上台下一片安靜,就連自己失手殺了張梁,也完全沒人追究的樣子,一個個大能就像最乖的犬兒一樣,就連往日總有些自傲的血屠,無生,元育三人,也溫順的像一隻沒脾氣的老狗。

    他有些摸不著頭腦,面露茫然之色。

    剛剛發生了什麼?

    是我走錯時間線了嗎?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9-7-15 14:21
第七十八章通天教主,心魔詭秘,東華青童

    白玉台下有人悄悄看了梵無劫一眼,低聲道:“前輩,這些人都怎麼了?那位來自未來的強者在天庭巡查使面前殺了人耶!太平道的張角教主為什麼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弟弟在自己面前被梟首而不出聲?”

    “噓!”血屠魔君低著頭,乖巧的像一條老狗,低聲道:“張角怎麼敢出聲,不怕誅仙四劍殺的順了手,將他也一起殺了嗎?”

    “沒看到那朵青蓮嗎?”

    無生教主也驚疑不定道:“仿製的誅仙四劍威力那麼大嗎?雖然有元屠劍的些許神威,但那九節杖也是先天靈寶,怎麼可能連一位張梁都護不住?”

    元育搖頭道:“那殺戮劍氣化為青蓮,分明已經已經有一絲誅仙劍陣的神韻。”

    “並非誅仙劍氣的威力超乎你的預料,而是梵小子以兩道劍氣衍化一絲誅仙劍陣的神韻,威力何止強大千百倍,縱然九節杖乃是先天靈寶,它就敢正面撼動誅仙劍陣的影子嗎?劍氣化蓮……讓我想起了當年通天教主立下誅仙大陣,四劍旗門上落下四色蓮花,以一己之力,抗拒四位大神通者的絕世之威。”

    “梵小子的誅仙劍氣哪裡來的我們都知道……但他為什麼能以誅仙劍氣布下誅仙劍陣?”

    “你敢說你現在心裡沒有一絲疑慮嗎?”

    無生教主嘆息道:“何止是疑慮,我都快焦慮而死了!”

    “能借梵無劫的手,引動一絲誅仙劍陣的影子的大神通者,要麼就是我無生教供奉的那位老祖宗,得了冥河魔祖的示意,借誅仙四劍的皮,真正的顯化一絲元屠劍的殺戮神威,元屠劍乃是先天殺戮大道靈寶,能模仿誅仙劍陣的一絲神韻,也是理所當然。”

    “要麼就是誅仙劍陣的歷任的兩位主人之一在插手!”

    “毀滅魔祖或者通天教主?”元育疑慮道。

    血屠魔君已經回到翡翠飛舟上,他搖頭道:“通天教主,或者說靈寶大天尊!”

    無生教主唉聲嘆息道:“多半是那位毀滅魔祖,我們放任梵無劫去往時間盡頭去見羅睺,其中發生了什麼,我們都不知道,若是說毀滅魔祖借此機會在梵無劫身上佈置了什麼暗手,也不奇怪!他只需讓梵無劫見著誅仙劍陣的一點神韻,到了關鍵時候引動,就能造成這樣的效果。”

    “十有八九是那位羅睺魔祖的後手,畢竟梵無劫從未和截教的那位教主扯上過什麼關係。”

    元育施施然道:“我們知道梵無劫去見過羅睺魔祖,但其他人不知道啊!對於他們來說,現在羅睺魔祖只是一個剛剛被封印到歸墟,在魔道內部鬥爭中的失敗者,站在梵無劫背後的可能性很低。”

    “你是說,他們懷疑梵無劫背後有通天教主的支持?”血屠魔君眼睛一亮。

    “事情的真相我們自己都不知道,哪裡敢說三道四?說不定梵無劫背後,就是截教的那位教主在落子呢?”元育語氣幽深道:“我只能說,他們大概是覺得通天教主以玄門三尊之一的那位的身份,他對玄門插手天庭事務怎麼一個看法。”

    “他們也拿捏不準呢!”

    張角臉色鐵青的坐在白玉樓台上,臉色一陣青,一陣紅,彷彿打翻了顏料鋪子,伯鈞帝子也端坐在主位上,面色難看,最重要的是,如何處置梵無劫這事相當棘手。

    心魔老人面色凝重,悄悄傳音給蛟魔王道:“你們的生意我是做不成了!”

    蛟魔王冷聲道:“心魔,你已經答應了我們的。難道還想反悔不成?”

    心魔老人傳音給蛟魔王:“那尊強者來自未來,橫擊阻攔張梁他們成事,如今張梁已死,太平道和天庭紫陽帝君那一派苟合受阻,其中的水太深了!特別是那一朵青蓮花,讓我心驚肉跳……那件事,是否能換個時間?”

    蛟魔王思索了一會,搖頭道:“帝子牧在天庭深居淺出,他的父親東華帝君深受高陽氏信任,東王公在時,他就能與其抗衡,帝子牧是青童君的幼子,青童君以牧童君愛稱。我們好不容易才將他引出來……”

    “不得不說,顓頊帝手腕高超,自天庭赦免妖族原罪以來,不少妖族被其迷惑,真心實意的投入天庭懷中,遵循功德法,甚至有不少被耀拔為神。顓頊妄圖淡化人妖之別,扭轉天帝時期壓制妖族,貴人賤妖的傳統,口口聲聲說什麼天帝賤妖族而貴人族,吾獨愛如一。”

    “非常有迷惑性,再這樣下去,自太一神帝以來,妖族凝聚的認同,就要被他化解。”

    “但人妖之別,人妖之仇比天高,比海深,我等豈能讓他如願?”

    “那白素貞是我精心挑選出來的一位心慕天庭之妖,一身功德已經到了超拔成神的臨界點……你心魔老人享有大名……以心魔之道,亂那帝子牧的心智,令其強奪那白素貞。讓他東華帝君的兒子,去敗壞天人分隔的天條!這是其一……”

    “其二,我會暗中相助那兩隻小妖,令其反抗中殺死帝子牧,而天庭中的紫陽帝君與我們早有默契,帝子牧死後,帝子伯鈞就會以緝拿殺害帝子牧的凶手的名義,大肆屠戮那些敢於投靠天庭的妖族部落。我們在天庭內修煉功德法的妖族神祇也會發難,煽動天庭內部修煉功德法的妖族情緒。”

    “而後就是我們七大聖的事情了!”

    “這次的謀劃,是我們七大聖掀起妖族下一輪反天高潮的關鍵所在……一是為了打擊顓頊帝的左膀右臂,東華帝君的聲望,打擊人妖合流的趨勢,造成妖族再次分裂反天。二是打擊天庭治世的功德法,天帝立功德,以行不以心,紫陽帝君好不容易鑽開了一條不經歷功德法,提拔冊封仙神的空子,這一次,許多妖族的大能都假意修行功德,混入了天庭之中,務必要把功德法搞臭!”

    “所以白素貞刺殺帝子,天庭追剿的大戲,由我們和紫陽帝君一唱一和。”

    “顓頊帝壓制妖族,紫陽帝君就大肆屠殺無辜,顓頊帝安撫事態,紫陽帝君就全面投降,把我們妖族供起來,激起人族的怒火!我們裡應外和之下,顓頊不可能消弭人妖之間的裂痕,那裂痕只會越來越大!”

    “那白素貞在驪山聖母座下修行,熟識的好友無數,大多都是那些修積功德的妖仙,天庭追緝其同黨,將此案擴大化,必然能陷害其中許多人,到時候也必然會激起妖族和平派的怒火,我等再振臂一呼,先前安分守己是為了等待妖族力量,在天帝漫長時間的打擊造成的衰弱中恢復。”

    “如今妖族的根基已經壯大,務必要讓寬帶妖族的政策,成為天庭不斷流血的傷口!”

    “顓頊帝想要利用我們,紫陽帝君也想利用我們……天庭對妖族的歧視根深蒂固,妖神和人神,妖仙和人仙之間的分歧也日益凸顯,種族的衝突,從來不會消弭!”

    “心魔老人……你已經捲入的太深了!現在想要抽身,不覺得晚了一些嗎?”蛟魔王冷酷道。

    心魔老人嘿嘿笑道:“我怕什麼?我們魔道從來都是做那個最能作死的人,搞事從來不嫌事大的……你們既然有如此的雄心,我們魔道自當傾力相助,反正我們就沒做過好事!”

    “你覺得我害怕水深捲入的太深?嘿嘿……掀起漩渦的人,在漩渦的中心才是最安全的!”

    “不過,那尊來自未來的強者已經攪局,而且他就出自帝子牧身邊……你要是說那幾個疑似來自未來的強者,與帝子牧的相遇完全是個意外……這話你自己相信嗎?”心魔老人道。

    蛟魔王沉思許久,開口道:“你是說,他們從未來而來,是為了阻止這件事?”

    “無論多麼縝密的陰謀,在事後總會留下蛛絲馬跡,何況你們妖族的圖謀並不緊密,被人從時間線下游發現了什麼,也是可能的。”

    “而且……那朵青蓮。”心魔老人惶惶道:“你就沒有感到不安嗎?”

    蛟魔王面不改色:“截教的那位大老爺不會插手人妖之爭的!他門下的妖族,遠比其他兩位大老爺多……可見並不歧視我們妖族。”

    “但你要說那位更偏愛你們妖族……”心魔老人冷笑道:“你說的出口嗎?”

    “三清在人族和妖族之間更偏愛誰,不問自知!”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蛟魔王淡淡道:“如今哪顧得上算計那麼多?那些稱尊做祖者,都是要皮面的,現在又不是太一神庭和帝鴻天庭爭奪天命的時候,我們的圖謀,在各自看來固然是性命攸關,但對於他們來說,只不過是一些無關緊要的小事而已。”

    “就算阻礙了哪一位大尊老祖的道,被人順勢抹去,我們也認命了罷!”

    “心魔,照常出手。”

    “我會給你創造機會的……”蛟魔王負手望向台上的梵無劫,暗中傳音道。

    白玉台上的伯鈞帝子臉色難看,但如今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張梁這事,他準備咬牙忍了,他剛想開口,眼角卻見到張角起身站起,就把話又嚥回了肚子裡。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9-7-15 14:21
第七十九章殺氣太重,空回不祥,元育出手

    張角轉頭面對著梵無劫,他的臉色平靜的如同幽深的澄潭,看不見半分波動,先前面見劍氣化蓮時的驚容,已經被他掩飾了下來,現在就算元育,血屠這樣的老狐狸,也別想從他臉上猜出什麼。

    張角對伯鈞帝子抱拳道:“既然是兩家公平對決,舍弟技不如人,被人所殺,也是他本事不足,猶強自誇耀使然……死不足惜。即是公平比鬥中為人所殺,我太平道亦不準備追究……這位公子能勝舍弟,白玉台前當有列位。”

    “只是舍弟雖敗,我太平道卻並非無人。”

    “請這位公子允許張角替我那死去的弟弟,接下後面的鬥法……一證太平道之大法!”

    還未等梵無劫說什麼,伯鈞帝子就上前阻止道:“張教主言重了!先前本殿只是令兩家年輕俊彥切磋一番,相互印證大道,本無生死對決之意,兩位鬧到如今這步田地,也是令人惋惜。既已發生不幸,如何能讓兩家爭端再起?”

    “這本是兩位年輕俊彥的意氣之爭,如何與太平道聲譽有關?”

    伯鈞帝子目光再次落在梵無劫的身上,一副沉痛的樣子,搖頭道:“小兄弟,為何要痛下殺手?這白玉台上,並非生死搏殺之場,乃是天庭選拔天下俊才,供年輕俊彥比試高下,爭鋒爭鳴而設,如今鬧到分生死的地步,豈不大違天庭選拔良才的本意。”

    “下手如此狠毒,天庭豈能用你?”

    “天庭選才,向來講究德才兼備,若是今日取了你,他日這白玉台上,豈不是屍橫遍野,再無寧日了嗎?”

    梵無劫嘆息道:“殿下說的是……我與張梁兄一見如故,惺惺相惜,竟因為一時意氣,以致我收手不住,誤殺了張梁兄。我亦深深悔恨……只嘆張梁兄竟以先天靈寶相搏,我才不得不使出無法駕驅的神通。”

    “我那劍意,殺氣甚重,劍出必染血,空回不祥。”

    “不怕諸位笑話,我心性不夠,亦難以駕驅此劍……如今心中殺意隱隱,實在難耐,只怕稍微受激,就會失去控制……哎呀!我控制不住我自己了!”

    梵無劫手中殘餘的殺戮劍氣一閃而過,驚得白玉樓台前滿座的大能恍然一驚,許多人為劍氣一逼,往左右兩邊本能的退去,更有人受此一激,一隻手掀翻了案几,躲在了案几後面,嘩啦啦的盞兒盤兒的掉了一地,驚動了白玉台下的仙家伸長脖子去看。

    看到許多人的目光都盯著自己,那位擁有一絲太古金烏血脈的散修大能——烏鴉上人臉色一紅,連聲抱歉,悄悄的從白玉台上溜了下去。

    張角伸手一招,接回九節杖道:“殿下雖是好言相勸,奈何有人不領情!”

    “既然是壓不住一身的殺氣,那我來殺一殺你的煞氣!”

    張角眼睛暴睜,怒而抬起九節杖……梵無劫那邊心裡狂喊道:“血屠,無生,我已經如你們所言,將他們釣上鉤了!快把帝子牧架上來……”

    “這一計叫做架天梯。”元育在梵無劫上場前就秘密囑咐道:“如今我們幾人想要混入天庭,就要拿送上門的那麼牧公子做筏子……你上去後,務必要讓帝子伯鈞和張角跟你翻臉,張角對你動手,我們這邊接下,然後立即把帝子牧抬出來,把他架上去打帝子伯鈞的臉。”

    “我們沒有身份和帝子伯鈞斗,在天庭面前,我們根本算不上什麼……看到那銀河水師了嗎?為首的那位校尉,比張角還要可怕,像他們這般境界的,只是銀河水師的一隻巡查艦隊就有數人之多。所以只有抬出帝子牧來鬥法,才能把這事攪合成天庭內部的權力鬥爭。”

    “那些銀河水師才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一是要讓帝子牧踩著帝子伯鈞上位,我們助他成勢,撐起他的架子來,讓他抗衡帝子伯鈞而不落下風,這叫架天梯,把人捧起來。然後就是撤天梯,讓他下不了梯子,只能和帝子伯鈞硬頂到底,這樣一來他也就必須依仗我們這些助他成勢的人。”

    “所以,第一步,送帝子伯鈞上天梯。”

    “借你的事情,讓帝子牧為你出頭,接下這一茬,對上帝子伯鈞,上了我們的賊船。”

    “第二步,撤天梯。”

    “送帝子牧狠狠的打帝子伯鈞的臉,讓兩人都下不來台!”

    九節杖落在張角手中,與在張梁手中的威勢,根本不可同日而語,張角臉色淡然,心念堅定如鐵,就算剛剛可能是通天教主落子,在短暫的失神過後,都未能動搖他的心智,駭然出手試探,他要直面一下梵無劫手中的誅仙劍氣,看一看是什麼貨色。

    太平道和張角都已經沒有退路了!

    無邊異象自那九節杖上升騰而起,無數鬼神從虛空中現形,剛剛梵無劫一劍不知殺了張梁,還將太平道的神權底蘊也一併斬絕,但張角僅憑自己的道行,就顯化了無數鬼神,他的身體中無數雜氣化為群鬼,他影響的天地元氣化為洋神,他所在的天地,攝來地祇諸神的精神,卻是天人合一,鬼神相隨的大法力。

    他的五臟中,有五行神輪轉。

    他的穴竅中,每一竅都坐鎮著一尊神……

    他的大腦精神化為一尊玉皇,他的呼吸化為四氣,彷彿混沌初開,清濁分立,濁黃者下沉,清玄者上升,而清氣之下呼吸化為風雨,無數星辰湧現,兩顆眼珠化為日月兩顆大星,氣沉丹田化為一個幽深而不可測的漩渦,他的無數精靈,就在其中輪迴。

    就連谷底,也化為一口大淵,吞噬一切。

    這才是真正的大道九度,張角也無法外證大道九度,以這般的道理建立天庭,統治洪荒,所以他將自身視為盤古,在體內以人族模仿盤古真身的人體大秘,開闢一個世界,在器官中凝結出神,將自己器官的功能,凝結出諸神,模仿大道九度運行天地的道理,修出一尊尊神魔,在自己的體內,以大道九度運行體內的小天地,以己身的小天地,影響外界的大天地。

    這般無窮神光,無數神魔彷彿幻像一般,一閃而逝,但張角內天地,他的身體中的一切力量,印證著外界天地的一切元氣,統統加持在九節杖上。

    使得九節杖直直打下,平淡無奇,沒有張梁手中的半分神異。

    但就這般越平淡,反而讓梵無劫越不敢小視……

    他果斷慫了……無生教主所贈的那兩道劍氣已經用去了許多,剩下的只是一些殘餘的光影,用來嚇嚇人可以,讓他直面張角動真格的一杖……梵無劫可沒有這麼捨生忘死,他一步退去,白玉台下元育一步跨出,踏著一道金橋跨過了無數阻隔,來到梵無劫和張角之間。

    他藉著無生教主喚來的一縷氣機,顯化了一道劍影……

    元屠劍的虛影在虛空中一閃,斬在九節杖上……剎那之間,那無數鬼神,那無數神國匯聚的巨大世界的虛影,盡數破滅,沒有半點異象,元育輕描淡寫的接下了張角這一擊。

    “張角道友何必欺負小孩子?我來與你過過手如何?”元育笑道。

    張角收回九節杖,面色凝重……

    台下的血屠牽了牽看的目瞪口呆的牧公子的袖子,提醒他該出面了,牧公子這才回過神來,整理了一下儀容,擺出記憶裡父親的姿態,施施然藉著元育架起的金橋上台,人還未現身,笑聲先至:“哈哈哈!伯鈞兄先前所言差矣!”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9-7-15 14:22
第八十章作風霸道,壯麗重威,兩位帝子

    “你是誰?”帝子伯鈞旁邊的一名老者突然跳出來,指著帝子牧的鼻子道:“帝子面前,豈有你說話的份?”

    他剛剛跳出來,就感覺不對勁。

    “不對,那不是帝子牧嗎?”

    “我出來幹嘛?為什麼氣勢洶洶……指著帝子牧的鼻子,真當東華帝君弄不死我嗎?”他這念頭剛剛浮起,就被一股無形的魔念扭曲:“東華帝君算什麼?我投靠的是紫陽帝君,我背後有伯鈞帝子撐腰,如今帝子牧來勢洶洶,如果我不為伯鈞帝子打前鋒,日後帝子面前哪裡還有我的地位?”

    身後帝子伯鈞略帶讚許的目光讓他更加激動,而人群中的心魔老人卻悄悄朝裡面躲了躲。

    帝子牧的修養極好,貿然的挑釁非但沒有讓他憤怒,反而使他更加冷靜了下來,他剛準備開口解釋自己站出來的原因,為梵無劫解圍,卻看見血屠魔君突然一副狗腿子的樣子站了出來,目光森然道:“放肆!我家公子的身份何其尊貴,區區一老奴,何敢冒犯天顏!”

    “給我向帝子跪下!”無生教主伸出一隻烏光大手,越過白玉樓台將那開口說話的老者,生生的往地下按。

    帝子伯鈞臉上閃過一絲怒容,但他城府極深,有意想要帝子牧在這明夷域眾生面前彰顯一回惡名,便示意自己的屬下不要出手阻攔,那銀河水師的秦校尉在帝子牧剛剛出來的時候,還手撫長鬚,一副淡定的樣子。

    但看到無生教主和血屠魔君一副囂張的語氣,硬生生的拽掉了自己的一根鬍子。

    他目瞪口呆的看著低著頭,一副害羞的樣子的帝子牧,心中震驚莫名,這還是他印象中那位靦腆的有些內向的牧童君嗎?東華帝君家教極嚴,向來重視自己在洪荒普羅大眾口中的聲名,不允許自己的兒子結交匪類,仗著帝子的身份,橫行霸道。

    所以帝子牧也從未有過一幫狗腿子擁簇他作威作福,反而父親的一眾屬下總是要求他不能昧了東華帝君的聲名。

    在他少數幾次以帝子的身份出去辦事的時候,無不是低調有禮。

    那裡有過如此囂張霸道的時候?

    現在血屠魔君氣焰囂張,無生教主更是一副作風霸道的樣子,連帝子伯鈞的面子都不給,在無數仙家修士面前一副生殺奪予,囂張霸道的樣子。帝子牧也感覺很不妥,他想到:“庖屠兄和善生兄雖然是好意,但依舊難免散修的質樸作風,太粗糙和無禮了一些……還是需要沐浴天庭的教化啊!等到回去,我一定要好好和他們說道,待人要平和有禮,豈能這麼囂張霸道?”

    但他內心卻有一種莫名的興奮,有種蠢蠢欲動的感覺。

    “現在在帝子伯鈞面前,我不能讓兩位兄台丟了面子……這話就留著以後在說。現在還是以大局為重……帝子伯鈞狼子野心,居然想要勾結玄門!此風不可長……要讓他認識到自己的錯誤,難免要激烈一些,想必父親那邊會理解我的!”

    那名老者本來已經惶然大急,準備低頭認輸了!

    但那詭異的魔念又是一動,他突然熾心高漲,自己身不由己的跪下,承受著那隻烏光大手施加的強大壓力,巨大的屈辱讓他瞬間怒火高漲,不顧一切的出手了!

    心魔老人暗中催動魔念,讓那老者起了殺心。

    蛟魔王冷冷道:“對……若是讓帝子伯鈞的下屬殺了帝子牧,效果可能更好……這樣一來天庭的兩方勢力必然翻臉,原本沒有這個計畫是因為帝子伯鈞一向謹慎,不會輕易與帝子牧起衝突,帝子牧又一向低調,難以製造矛盾。”

    “但不知是什麼差錯,竟然讓這兩人對上了!”

    “我們又豈能放過這個機會?”

    那位老者髮鬚皆張,一頭白髮隨風舞動,怒道:“你們是什麼東西,管你什麼身份。區區一個僕人,也敢向我動手,還想讓我跪下。小子找死……”

    他的雙手一抓,鼻子中噴出一黑一白兩道氣流,黑色的氣流化為凶煞惡氣,散發著一種死亡的氣息,黑霧在他的手中化為一桿神槍,直指帝子牧的心口,這黑色霧氣惡毒無比,那老者身周的神木案几,案几上的靈果奇花一沾上那黑霧,就化為膿水。

    要知道以洪荒之豪富,用來製作天庭宴會案几的神木,都是得了東方乙木甲木精髓的億萬年神木,木心處的精華,修說是尋常煞氣,就是先前梵無劫他們遇到的至穢血水,侵蝕沾染,都只當是抹桌子的污水,休想污穢這些神木的旺盛生機半分。

    但是遇著那老者鼻子裡噴出來的煞氣,一下子就化為血水。

    梵無界當即刮目相看,雖然是舔狗,在帝子伯鈞面前就像奴僕一樣,可高手還是高手,不會因為放下身段去舔,就失去力量。

    那白色的氣流更是得西方庚金之氣,凌厲無比,微微觸之,就猶如無數神刀凌遲刮骨,黑白氣流化作兩道,一道白氣化為無數庚金飛刀,朝血屠,無生兩人片片削去,一道黑霧化為一桿長槍,朝著帝子牧的心口捅過去。

    梵無劫心臟劇跳,連忙在帝子牧身前布下宙光屏障。

    但那往日無往不利的宙光屏障在那黑氣面前猶如一張薄紙,被一寸一寸的突破,每一寸都是近百年的時光……

    居然連宙光真水都能污穢!

    梵無劫心中凜然,宙光遁法發揮到極致,衝了過去,想要替帝子牧擋住這一擊。

    帝子牧並不驚慌,但看到梵無劫捨身衝過來,還是心中一暖,剛剛升起的一絲疑慮也都消散了。心道:“無劫兄和其他幾位兄台,畢竟還是散修出身,散修中的風氣我也知道,沒有沐浴過天庭的禮儀教化,專橫霸道的很……或許他們以為一味的替我張羅排場,宣揚霸道,就是為我好……”

    “大巫煞氣!”血屠緩緩道:“這是太古巫道祭煉的凶厲煞氣,專破妖族中畢方,朱雀這種火屬神獸的護體神火。”

    無生教主終於面露正經神色,他冷笑道:“帝子伯鈞,你好大的威風,我們帝子也是和你平起平坐之尊,你的老僕就這麼不懂事嗎?”

    “叫你跪下,你還敢還手!”

    無生教主一劍斬出,劍光輕輕一震,那黑白二氣,那無數飛刀和一桿神槍就盡數被震碎,就連那西方金精之氣和大巫凶煞之氣,也被掃蕩一空,梵無劫身體一震,再震,等無生教主動了真格他才發現,自己和這些老牌道君到底差了多少。

    梵無劫之前認為,元育、血屠、無生三人應該和自己一樣,都是太乙玄數的實力,而張角乃是太乙金數的境界,但現在看來,或許只有他自己的實力猜對了。

    那三個人的實力並不在張角之下,或許還猶有勝之。

    但即便如此,梵無劫依舊認為他們不是張角的對手,因為一尊先天靈寶的壓力太大了,大到能夠輕易粉碎其中的力量差距,大羅之下的力量差距,對於先天靈寶來說並無意義。

    血屠魔君也再次出手了。

    這一次他身體一晃,帶著一溜紅光,就來到老者面前,他伸手抓住了老者的後腦,壓著他的腦袋摜在案几上,伸出腳在那老者的膝蓋打彎出重重一擊,把他按著跪在了地上。

    老者眼中流出了屈辱的淚水,伯鈞帝子臉色難看。

    那承天大會上的所有仙家看到這一幕俱都心中凜然,那位老者乃是老牌道君,神通非常驚人,在場的人沒幾個能說輕鬆接得下的,在明夷界中亦是一方教主豪強之尊,但這樣的人物,在天庭只能給人家當狗,被天庭的大人物肆意欺辱。

    僅僅只是冒犯了那來歷神秘的帝子一下,就被人按著跪倒在地上,這作風是何等的霸道。

    台上的帝子牧也心虛了,他悄悄對左右道:“這麼做是不是過分了!不如讓他起來,我向他道歉,把這番誤會揭過去罷!”

    元育沉聲道:“帝子萬萬不可,您是何等人物,豈能犯錯?帝子是不會犯錯的,錯的都是其他人。都是我們這些屬下和那些不知好歹的愚民……那人不過是帝子伯鈞的一條狗,沒看到伯鈞帝子都沒有替他出頭嗎?”

    “您和伯鈞帝子才是同一層次的人物,豈能向他的狗道歉?”

    “可是……父親說過……”帝子牧的反駁非常的無力。

    血屠魔君甕聲甕氣的接過話道:“帝子想一想,縱然是囂張一些,霸道一些,讓那芸芸眾生不滿,但對於天庭來說,這算重要嗎?芸芸眾生對帝子您的看法重要嗎?只要功德不失,作風霸道一些,也免得那些愚民犯下更大的錯誤,若是放縱他們,太過驕縱他們,他們就會不知好歹,犯下更大的錯誤。”

    “殿下你看,剛剛那人不就起了殺心?”

    “若是不給他一點教訓,天下人都會以為帝子之威可以輕易冒犯,天庭就失去了統治者的威嚴……天庭治世以威以德,德乃是天庭澤被天下,功德法,威乃是屠戮妖族,討伐不臣。殿下當如是。”

    帝子牧看著眾人敬畏的目光,在所有人的眼中,他似乎一下子達到了和帝子伯鈞同等的地位了。

    以前他都是被人無視的小透明,什麼時候這麼有存在感過,原本出去辦事的時候,別人看他的眼神,就是看一個貴公子,一個金招牌,有羨慕,有嫉妒,有巴結,但沒有威嚴,沒有權力的重量,但現在所有人沒有人敢不重視他的意見,沒有人敢忽視他。

    他一下子就站到了一個新的高度……

    帝子牧惴惴不安,又忐忑興奮的說:“幾位兄台低調一些……千萬不可顯得本殿太過囂張,傳到父親的耳中,定要責備於我。當然,現在的威嚴也要維持住,本殿終於有了父君的一絲風采。”

    元育慫恿道:“那是,殿下切不可失去威嚴。”帝子牧還要再說什麼,血屠和無生兩人一左一右,架住了他,元育幻化出一道金橋,比剛剛帝子伯鈞架出的金虹還要威風百倍,那金橋架在風地水火,白玉樓台之上,高於一切。

    一切物質元氣,都在橋下流過,一切物質變化時空痕跡都在橋下。

    僅拿出了元育金橋萬分之一的威力,那一絲混沌氣息,也足以震懾十方,帝子牧走在橋上,立即成為全場矚目的中心,威嚴和排場無以復加。

    當年蕭何建造宮殿,劉邦都覺得太過分華麗了。

    蕭何勸說道:“天子以四海為家,非壯麗無以重威!”

    威風和排場並非全然是奢靡和無用之物,反而芸芸眾生之愚,非聲勢壯麗,不能凸顯地位,天庭統治眾生,天帝以功德法,無私無慾,眾生同心。元育和血屠他們拿出的這一套,卻也是諸天時代的天然秩序,帝子牧長期被忽視和教化的溫文爾雅,此次一體會到霸道之妙,立即有了感覺。

    向他這般長期不受重視的人,反而更容易感觸到其他人對他的看法的變化。

    令帝子牧驚奇的是,他以為自己囂張霸道的舉動,非但沒有引起台下那些仙家的反感,反而敬畏,尊重的眼神更多了。

    自己舉手投足之間,也有一絲大權在握,神祇治世的威嚴了。

    這時候帝子牧才明白過來,原來自己先前以為有禮退讓的舉動,對比帝子伯鈞反而沒有顯得寬大和王道,反而讓那些天庭中的神仙大員,看輕了自己,他們看帝子伯鈞雖然態度不同,有親近也有不滿,但都是在看同等地位的權貴。

    而他們看自己,雖然大多都很親切,卻是在看一名小輩。

    一名地位比他們低的小兒輩……

    如今自己威風了,霸道了,才令他們轉而正視自己,當即帝子牧就閉上了準備再勸說元育他們一番的嘴,轉而沉入元育他們給他設定的這個角色中來。

    帝子伯鈞也終於重視起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帝子牧,他帶著一眾屬下來到金橋對面,道:“原來是牧帝子,本殿正在審閱這明夷域的年輕賢才,履行巡查之職。不知牧帝子無權無職,也來這明夷域遊玩?倒是本殿招待不周了!”

    帝子牧無需元育他們指點,無師自通道:“伯鈞帝子說笑了!本殿雖然不理俗務,但本殿的父親佐顓頊帝理陰陽,本殿亦要為父親分憂,偶爾體察眾生民情,也是自然。偶有地方豪強橫行不法,無視天條,本殿亦可出手誅之……”

    “還有妖蠻魔道,古神餘孽,以及邪神凶獸等等不臣,本殿亦有征討之責!”

    帝子牧淡淡道:“偶爾手生了!就想要會獵妖蠻,殺戮奸邪。雖無司職,卻如有司職,正是天帝立法功德的本意,順天為功,循道為德。本殿正是順應功德,為天庭棟樑。”

    帝子伯鈞上前一步,沉聲道:“牧帝子說笑了!哪有自己說自己是棟樑的。”

    帝子牧淡淡道:“哦!伯鈞帝子以前不都是叫本殿牧童君的嗎?現在知道分寸了?這可不就見得,本殿正在成為天庭的棟樑嗎?”

    聽到牧童君這三個字,白玉台的的白素貞駭然抬頭,看向帝子牧。

    小青也驚訝道:“牧童君……姐姐那不是聖母說的……”

    “小青別說話,聖母說的模糊,未必就是此人!”

    小青雀躍道:“此人雖然囂張霸道了一些,卻也有英武之氣,而且身份不凡,又和天庭帝君有關係,那伯鈞帝子也十分重視他呢!”

    “怕就怕他身份複雜……”小白凝重道:“我們姐妹又不是那種攀附天庭權貴,不知好歹的女妖精,我一心修行成正果,最大的夢想也就是做一個逍遙四海,無災無劫的妖仙小神。如今我那有緣人身份如此複雜,若是捲入其中,怕是有萬劫不復的可能!”

    “小青,我心神不寧,似乎有劫數臨頭的徵兆,此人雖然也有一個牧字,但卻不一定是有緣人,還可能是我應劫的魔星。此劫凶險莫測……小青你快轉頭回去,托庇聖母門下,別在陪我應劫了!”

    小青哪裡肯依,她搖頭道:“姐姐,我們氣運同氣連枝,你若受劫,我豈有逃離之理,且不說我如何肯,就是我逃走了。只怕下場也會更慘,如今還需我們姐妹同心,劫數反而有一線生機。”

    元育架起金橋,血屠卻在白玉台上觀想血海之中盛開的無數業火紅蓮,一瞬間白玉台上紅蓮突然開遍,層層疊疊的有數百萬朵,托起一片蓮海,開在白玉樓台前,將一個個案几座位托起,位列兩排,帝子牧毫不客氣的坐了其中一排的上手,然後元育等人依次而坐。

    帝子伯鈞也坐到了帝子牧對面的上首,他的部屬們也依次坐下,嘩嘩啦啦的坐了一片。

    比起對面三五人,聲勢不知浩大了多少。

    而秦校尉,天眼神人,已經其他大能就有些為難了。按照列席的禮儀來說,斷是不允許一邊坐一大片,另一邊卻只有寥寥數人的尷尬場面的。

    但這座位擺明了就是站隊的……誰敢輕易坐下?

    也只有銀河水師的那幾位大能,猶豫了片刻,開始坐到了帝子牧那一邊。

    元育當即心中定下了一半!

    “銀河水師是顓頊帝那邊的……也是,若是顓頊帝連軍權都丟了,他拿什麼鬥倒東王公?看來軍權還在顓頊帝那一方手中……難怪紫陽帝君要爭取地方豪強的支持。”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9-7-15 14:22
第八十一章天人隔絕,功德大道,定海珠落

    果然,白玉台上台下的有心人,看到銀河水師的隱晦表態,無不心中凜然,對那來歷莫測的帝子牧再也不敢有任何小看,白玉樓台上帝子牧那一方雖然聲勢薄弱了一些,但卻能和帝子伯鈞隱隱抗衡,氣勢上並不落下風。

    蛟魔王暗中皺眉,暗道:“奇怪?據說帝子牧處事低調,雖然頗受東華帝君的寵愛,但其並未掌握權柄,在天庭一眾帝子中,顯得十分低調,因此這次我們才選擇從他身上下手謀劃。”

    “但現在的形勢有些奇怪……”

    “莫非東華帝君終於準備讓這位帝子牧在天庭建立影響力了嗎?他旁邊那幾人修為很是不凡,莫非也是東華帝君派來輔佐他兒子的高手?”

    心魔老人悄悄傳音道:“蛟魔王……剛剛我暗中引動魔念,在操控帝子牧心魔的時候,被莫名的感染阻止……計畫怕是有變!”

    “不可能,這次的計畫只有我們七大聖知道,絕對不會洩露出去,就連你也是剛剛才得知的……心魔老人,要是有問題,你那邊出問題的可能性才是最大的!”

    心魔老人冷笑道:“我心魔老人一口唾沫一個釘,答應你們的事情,就不會反悔!”

    但他心裡也有些疑惑:“為什麼阻攔我心魔神通的手法……似乎是我們魔門的同道高手的手筆?莫非老祖還有另有計畫?”

    但心魔老人卻並未把自己的猜測說出來,他低聲道:“能制服心魔的法門雖然眾多,但無論是佛門的禪定功夫,還是你們天庭的功德法,或是玄門的降魔之法,想要做如此無聲無色,都絕非易事,若非是更高層次的大能出手,想要不動聲色的令我無功而返,除非從兩大夢幻之界出手。”

    “無何有鄉和太虛幻境?”蛟魔王皺眉道:“南華真人和八景道君向來逍遙自在,不捲入洪荒的事事非非,為何會出手相助那帝子牧?”

    他們這些知道內情的人,對於帝子牧的背景並不驚訝。

    但天庭治世,天人相隔,自天帝之後,天庭的內情對於被統治的眾生來說就越發雲霧繚繞,看不清楚,眾生對於天庭雖然不說是一無所知,但也瞭解甚少,天條天規,對於得到冊封的神仙來說,自然如金書玉冊,鐵卷丹書,但對於芸芸眾生來說,天條更是一種密不可說,難知難解的禁忌,不知有多少妖族,迷迷糊糊的就死在了天譴之下。

    天帝雖然對妖族苛刻,卻有言——妖不受教,不得誅!

    天帝曾經將天條銘刻在大道之中,開啟靈智的妖靈,自然會得知天條法度,因此但凡妖類雖然劫數眾多,卻都在靈智開啟後,才收到嚴苛的天條束縛,才有天雷天火,心魔陰風。而功德法更是被天帝立為天地大道根基。

    五行五德五劫五運輪轉,天底下修士人人皆知如何修行功德,遵循天心,不受災劫。

    正所謂功德玄,福德黃,道德清,聖德白,陰德赤,五德輪轉,教化眾生。

    自從天帝合道之後,天庭變法以來,天條功德的法度愈發隱秘,到了如今竟然少為人知,這也是東王公改革削弱功德法根基的一大舉措,東王公認為,眾生可使其由知,不可使其知之……天條一旦清晰明確,就會使得眾生失去對法度的敬畏之心。

    就會想方設法的鑽天條的空子。

    所以應該使得天條如同雷霆,高懸眾生之頂,神威莫測,眾生才會如同崇拜雷霆一樣敬畏天條。天意豈可為人知……被人知曉的天意,不但難以震懾奸邪,而且也無法讓眾生敬畏。有人以天帝前法反對,認為不教而誅,會令眾生質疑天條的公正性。

    然而東王公不怒反笑,於是稍試其法。

    結果天意莫測與天意昭彰相比,眾生竟然更願意相信看不見,摸不著的天條,敬畏莫測的天意,反而是昭彰明確的天條,卻常常被質疑和指手畫腳。

    於是眾神乃服,從此天條實行明暗二法,對仙神明之……任何在天庭受冊封,擁有權責的鬼神,皆要明了天庭的法度,而更下面,不在天庭體制內的芸芸眾生,則不可窺探天條,天意對其密不可測。

    東王公改革,一反天帝時,令眾生知法的傳統。

    將法度運行分為兩個層面……執法者知法明法,而眾生愚昧。

    如此一來,天帝時期受到束縛的鬼神權柄,失去了制約,開始擴張,因此受到了仙神的肯定,成為東王公正式變法的第一個舉措。

    天帝設計天庭治世的體制,也從這一點開始,被撕開了一個口子。

    當年天帝以功德法提拔鬼神,引導眾生,以天條懲戒妖邪,束縛鬼神、功德法和天條一賞一罰,建立了鬼神和眾生的獎懲制度。對鬼神曰紀律,對眾生曰法度。以鬼神作為天庭運行法度的執法者和力量體系,但同時又以眾生監督鬼神。

    如今東王公廢除天帝明法的教訓,就等於斬斷了監督鬼神的鎖鏈,無形中擴張了鬼神的權柄,自然受到天庭神權的歡迎。

    對天條動手後,東王公更是在顓頊帝的放縱下,再次對功德法動手。

    於是功德法在洪荒也漸漸少有人知,修士皆知功德乃是無上神物,功德神光加身,能證就正果,向天庭討要冊封,能提升道行,加深對大道的理解,甚至能提高法力,外能證神,內能修身,乃是洪荒萬金油,修行第一神物。

    能煉製法寶,能用於修煉,能提高地位,能永生不朽,堪稱無上至寶。

    即便到了梵無劫所在的諸天時代,依然有殘留在宇宙根基大道中的功德法運轉五德,五德任何一種,都是超越任何天材地寶的修行資糧。

    東王公這一系列改革下來,到了如今功德法已經成為一種修行大道,為諸多大教,乃至大能門下所秘傳,如何修煉功德,除了一個行善積德的模糊描述之外,已經沒有任何明確的說法,一些大能,還是能借助隱沒的功德大道,算出一部分功德的所在,讓門下前去收取。

    但真正的功德大道,已經無人能修。

    各家各教,都在往天帝立下的功德大道中塞私貨,將自己的道德和倫理,滲透入天帝為眾生立心立命的理念中。

    當年天帝立法的時候,是以明確的尺度,倡導和獎賞那些維護天庭統治,幫助法度運行的人。

    然而變法之後,玄黃功德之氣,漸漸難以為人所見證,即便許多人身有功德,亦不知由何而來,亦不知如何去修。要麼依仗大能算計天地運行積累的種種不協調和矛盾,眾生糾纏的許多因果,天地運轉不倡,便有災劫降下,如此壓制天災,消弭劫難,即刻獲得功德,眾生因果糾纏也常常引發劫難,如此順應天命,斬卻因果,也能獲得功德。

    功德法的解釋權和理念,為大能所掌握。

    天帝為眾生開闢的一條大道通途,漸漸為權貴大能所壟斷,直到佛門扶持地府,地藏王身入地獄,以業報法侵蝕陰德法,五德因此崩壞。玄門佛門借此插手地府輪迴。

    當年天帝驅逐后土娘娘,以陰德法代替后土為輪迴立下的天道法,是為第一次干涉輪迴,雖然破壞了輪迴的天道秩序,但天帝立法,還算公正,插手輪迴雖然性質惡劣,但實際情況並不嚴重,輪迴為眾生因果所扭曲的情況尚可控制。

    直到後來陰德法被壞,地藏王入地府,第二次干涉輪迴十分粗暴,各教大肆干涉輪迴事物,將自己的倫理道德理念,代替天道無為。

    后土開闢輪迴的天道法理念簡單直白,天道自然,人死如燈滅,輪迴轉世與前生再無瓜葛,只如灰飛煙滅一般,下一世,不是上一世的延續。

    而天帝所立的陰德法,則有善惡承負,但也並不延續到下一世。

    陰德不入輪迴,由子孫承負,後輩可以為祖先積德,先人也可以為後輩積福,修行陰德者身死化為陰靈,暫入地府,為陰神,在履行地府神職的同時,也能接受子孫後代修來的陰德,等到條件合適,便能化為陽神,升入天庭。

    這是依據當年后土所立的神道法度,神鬼協議而行,雖然破壞了后土立下了輪迴的天道法,但是功德不入後世,不干涉輪迴,就算陰德修得再多,也只能上天為神,不能干涉輪迴,干涉下一世投胎的選擇。

    所以眾生積累的因果,不會因為輪迴而延續到下一世。

    直到佛門玄門干涉地府,業報法侵蝕陰德法,以善惡之名干涉輪迴,名義上清算因果善惡,實則在所謂輪迴業報,累世修積功德的名義下,上一世的因果和下一世糾纏不清,如此不斷滾雪球下來,輪迴漸漸被侵染。

    如此一來,輪迴有毒。所以才有后土,媧皇,冥河等人謀劃將地府毀滅,清算玄門佛門對輪迴的侵蝕,於是一干陰神,地府閻羅,甚至佛門的大神通者,坐蓮台的地藏王菩薩統統遭劫,掀起了一場不下於天庭大劫,導致幽冥分崩,輪迴只能藏至歸墟的慘烈劫難。

    天庭毀滅,實則始於天條法度被隱藏起來,始於天人隔絕。

    但如今天人隔絕還是顓頊帝治世的基本政策,眾生對原本公正公開的天條功德都不清不楚,更何況本來就影影綽綽,難以為外人所知的天庭權力鬥爭呢?

    白玉台下的芸芸眾生,修士仙家,看見帝子牧和帝子伯鈞分庭抗禮,雖然聲勢略顯薄弱一些,但支持帝子牧的那些大能,似乎地位更高,也更加強大,頓時紛紛交頭接耳,小聲道:“又來一位帝子……”

    “這位帝子好霸道,連帝子伯鈞的面子都不給!”

    “據說是東華帝君之子,東華帝君乃是天庭副君,地位還在紫陽帝君之上,當然誰的面子也不用給!”元育一道化身在人群中煽風點火。

    “帝子牧太霸道了!”

    “難怪那個來自未來的強者敢在帝子伯鈞面前出手殺人,原來有這個大靠山撐腰!”

    “帝子牧強勢霸道,恐怕在天庭上,地位比帝子伯鈞更高!”

    “東華帝君?據說當年東王公被貶,紫府洲崩,都與東華帝君有關!乃是顓頊帝面前的第一大權臣,在天庭中權勢驚人。”

    “居然是打壓東王公的那位帝君之子,難怪如此囂張霸道……唔!”

    “別亂說,你不要命了嗎?到時候生死薄上記你一筆,天書削你氣運,讓你死的不明不白……這等大能,豈是我們能腹誹的?”

    白玉台上的大能,哪一位不是耳力驚人,就算眼花耳聾,神念一掃,下面在說什麼,也自然了然於胸,帝子伯鈞眼中隱隱露出一絲惱怒的神色,那些愚民知道什麼?在天庭的時候,區區一個牧童君,在他面前還不是夾著尾巴走路?

    牧童君這個人生性軟弱,意志並不堅定,極容易被人動搖心志,這種柔弱的個性,讓他孝順,溫和的同時,無法承擔大志,所以他父親東華帝君儘管寵愛他,卻並沒有交給他什麼權力,只是養在身邊,受寵愛的幼子而已。

    而自己自幼心志堅毅,野心驚人,或者說胸懷大志,早早的受到父親的栽培和重視。

    兩人本無法相比……但那牧童君不知受了什麼迷惑,心魔入竅了!突然站出來,給帝子伯鈞難看……

    帝子伯鈞示意張角:該是你們交投名狀的時候了!

    張角得了帝子伯鈞的眼神示意,面色依舊平靜,不顯山露水的站出來道:“太平道張角,見過牧帝子,黃公乃是忠厚長者,有德名宿,只是因為一句失言,就被帝子的手下如此折辱,未免有些過了!”

    元育上前淡淡道:“你就是太平道的張角?”

    “牧殿下宅心仁厚,向來與人為善,不過這人膽大妄為,自付有些修為實力,就敢蔑視天庭,蔑視天條法度,目無尊卑,不知天高地厚,本想薄戒一番,彰顯天庭威嚴,並宣揚帝子大度之德,豈料此人橫生凶心,意圖不法……豈能小懲?”

    “張角,你若識大體,便與此人決裂,以示尊天循法之心。”

    “如今你跳出來為此人打抱不平,可是對天庭不滿,有豪強涉法之心?”

    張角九節杖放到手上,淡淡道:“我在和帝子牧說話,你一個奴僕在天庭是何品級?無品無級,沒有身份的人,居然也敢對我這樣說話!可見牧帝子你如何瞧不起天下的賢才,一介家奴,竟如此蔑視天下英才……把東王公教誨忘到了腦後了嗎?”

    “御下如此不嚴,看來帝子很缺家教!”

    “我替你教訓這家奴一番……”

    他輕輕抬起九節杖,九節杖上浮現九重天界,每一重天界之中都有無數神祇,九節杖一晃就化為支撐九重天的巨大天柱,裹挾那無窮力量,朝著元育打去。

    帝子牧赫然一驚:“不好……我父親給我保命的玉符在顫抖……父親說過,若是玉符有異,那敵人就定然並非我能對付的,要我速速捏碎玉符遁逃。張角竟然如此厲害,手持先天靈寶幾可威脅我性命……但這次他要對付的是正陽兄。”

    “我的保命玉符也無法阻止……正陽兄危險了!”

    帝子牧一咬牙,拼著丟臉,也豁然動身,打算替元育接下這一擊。

    元育心中冷笑道:“終於誘你出手了!讓我看看,你背後的人究竟是誰?元始九帝,究竟是誰想要推翻天庭,趙公明兄提醒我,玄門之中有人試圖以元始獨尊,重回元始天王主宰一切的時代……我本以為是元始老師的舊部不甘寂寞。”

    “現在看來,是有人想要利用元始老師的名義,成全自己的天帝之實!”

    “無論我元育是玄門弟子,還是魔門副教主,都不允許這等野心家得逞!”

    元育本來準備稍稍露出一點大羅的底,但是他剛剛出手,就感覺一顆帶著五色毫光,宛若一諸天世界的混沌色玄珠,無聲無息的落在自己懷中。元育只是皮肉一沾,頓時駭然:“師兄!”他心中震動莫名,落入其手中的赫然是二十四顆定海神珠之一。

    元育心念電閃:“是趙公明師兄,還是冥河老祖?”

    “又或者是……燃燈……”

    “請師兄出手……”元育朝前方一拜,懷中的定海珠就帶著五色毫光一躍而出,如同一顆五色的大日,元育祭起神珠,只是微微引動其威力,就幻化一個偌大的諸天世界,其中有清光白光隱隱,無數仙光各色,讓人無法直視。

    那五色毫光一照,就破去了九節杖的九重世界。

    然後往下一落,就打落了九節杖……

    張角只感覺九節杖上傳來一股沛然的大力,沉重無比,破去了一切變化,無論是大道九度的神權神通,還是九節杖的先天靈寶本質,都不堪承受如此巨大的重量,那股力量鎮壓了一切變化,直來直去,讓張角無法應對,只能直直的承受。

    宛如一個世界砸下去,重比洪荒四海之水,張角被砸的臉色一白,差點避過氣去。

    就連胸中凝練的五行神祇也砸的潰散,險些把胸中的五氣都砸散了。

    張角腳下一個趔趄,險些跌倒在地……縱然他勉力維持住身形,手中的九節杖也不免滑落……堂堂中皇帝君所化的先天靈寶,卻在今日第二次被打落塵埃。張角髮髻散落,道袍被他身上潰散的氣息衝擊的凌亂,他腳下踉蹌,往後退了一步,兩步,三步,才勉強站定。

    白玉台上留下五個深入玉石台中,震碎了一片禁制的腳印。

    眼看著那五色神珠落下,帝子伯鈞震驚道:“定海珠!”

    “先是誅仙四劍,然後是定海神珠,莫非真的是那位大天尊不滿?”帝子伯鈞不由得面色慘白,張角更是臉上心中都一片惶然。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9-7-15 14:22
第八十二章妖族七聖,氣運華蓋,混沌魔猿

    “定海神珠!”蛟魔王心裡一沉。

    “傳說通天教主是三清之中,最為欣賞那位帝鴻天帝的,莫非傳言是真的?先是誅仙四劍,然後是定海神珠,看來玄門之中態度也並不一致,還有分歧……是了,顓頊帝沒有天帝分庭抗禮的氣魄,常常向那位浮黎元始大天尊示好。”

    “有這幾人相護,先前要對牧童君下手的計畫,便難了!”

    心魔老人也狼狽退回來道:“不行,有人護住了帝子牧,我幾次下手都受挫……蛟大聖,你日後在找機會吧!”

    蛟魔王斷然道:“不可……我等妖族動手再即,再拖延下去,事情恐有洩露,反而有變。”

    “畢竟妖族也不是鐵板一塊……”

    “而且……帝君那邊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帝君回歸洪荒在即,妖族神庭即將降臨,在此之前,我們必須分散天庭的注意,讓洪荒四處火起,從外部調動天庭的兵力,如此一來天庭於內要鎮壓洪荒,於外要防備神庭,才會力量空虛。”這話蛟魔王沒有透露給心魔老人知道,而是在心裡暗暗道。

    “那紫陽帝君等等野心猖獗之輩,正等著這天庭力量被調動空虛的時間。”

    “他們這些潛伏在天庭內部的蠱蟲動起手來,才能讓天庭翻了天……為了接應神帝的覆天大計,忠心與神帝的萬族才選出我們這七大聖……”

    “帝子牧下不了手……不是還有另一位帝子嗎?”蛟魔王目光陰冷道。

    心魔老人頓時倒吸一口涼氣:“對帝子伯鈞下手……可他不是你們的盟友嗎?”

    “他們算什麼盟友……大家只是為了共同的利益,暫時合作而已。,他們沒有把我們當盟友,我們也不會把他們當盟友,大家互相利用罷了!”蛟魔王嗤笑道:“挑撥帝子伯鈞對帝子牧動手,我去召集七大聖……”

    “如今帝子牧現身,再對他動手,就必須考慮銀河水師插手,唯有把其他幾人也叫來,才有十分的把握將那幾名來歷不明之輩,連同銀河水師一齊拖住。冒充帝子伯鈞的人殺死帝子牧,然後嫁禍給白素貞,這樣為了洗脫嫌疑,帝子伯鈞就必須追查凶手,借此機會屠殺那些親近天庭,修行功德的妖族。”

    “帝子伯鈞不可能不知道是我們幹的!”心魔老人低聲道。

    “就算知道是我們幹的又如何,這屎盆子扣在他頭上,捏著鼻子,他也會忍住的。妖族刺殺了東華帝君之子牧童君,於是帝子伯鈞追剿那些與此案有關的妖族部族,屠殺引起妖族公憤,繼而引發暴亂……如此一來,我們才能掀起整個妖族萬族的憤怒,一齊反天!”

    “此計最關鍵的並非其他,而是天庭在明夷域的監察使,地方權力被紫陽帝君的人掌握,所以一旦掀起大案,在顓頊帝控制的天庭中央反應過來之前,必然有一個戰略空隙,趁著這段空白時間,帝子伯鈞便能自行其是。”

    “鎮壓妖族乃是天帝定下的戰略,緩和人妖關係,反而是紫陽帝君的立場。”

    “所以帝子伯鈞動手鎮壓妖族,打著追查刺殺帝子牧凶手的旗號,顓頊帝那邊反而不能追究,因為一旦追究,那就要給妖族一個交代,一旦要給妖族一個交代,那麼和妖族勾結的紫陽帝君反而能獲得極大的戰略活動空間。”

    “所以帝子牧屠殺妖族,會引發妖族的暴亂,針對天庭正統。帝子伯鈞屠殺妖族,紫陽帝君反而會獲得動手的空間。”

    “明明是帝子伯鈞動手屠殺妖族……最後居然能弄到紫陽帝君出面與妖族和談。”心魔老人吧唧嘴讚歎道:“你和紫陽這樣的人,若是轉化為心魔,定然能證得心魔太子的果位,在心魔界有一席之地!這顛倒黑白,內外勾結……妙啊!妙啊!深合我魔道傳統。”

    “這是顓頊帝自己政策首鼠兩端,一面要依仗天帝的權威,,另一面又要消除天帝的權威,所以一旦面對妖族,就像元神分裂了一樣,一方面無法向天帝那樣光明正大的打壓,清洗,另一方面又不如東王公和紫陽帝君,撥亂反正,與妖族和解。”

    “顓頊帝的立場,注定了兩頭受氣。”

    “他對妖族妥協,天帝舊臣必然不滿,那些人族老頑固也會發難,顓頊帝的基本盤都會出問題。他對妖族強硬,又勢必會損害他的新政,難以擺脫天帝的影響,而且也會失去妖族的支持。”

    “相反,紫陽帝君佔據大勢,就算他的兒子帝子伯鈞做出屠殺妖族的事情來,他也能扭轉黑白是非,將暫時的不利,扭轉為大勢上的有利。你信不信,就算屠殺是帝子伯鈞干的,我們七大聖也能把這口黑鍋,栽到顓頊帝頭上?”

    心魔老人苦笑道:“你們是妖族的領袖,在妖族中影響力極大……是非如何,還不是由你們說?”

    “在這種矛盾和糾葛中……事實是什麼不重要!”蛟魔王淡淡道:“我們說事實是什麼,它才是什麼。”

    “這次行動,本來有我一人就可以了!”

    “事到如今,卻不得不請其他大聖出手……那原本我們多點開花,七位大聖在洪荒不同的地方同時動手,掀起暴亂的計畫就失敗了!如此一來,多點開花,轉為重點突破,我們這一路要把事情鬧得更大,其他幾路呼應,我們這裡頂住了。它們才能鬧起來!”

    蛟魔王道:“我已經聯絡其他幾位大聖,他們正在趕來。你現在就對帝子伯鈞下手,讓他神智暫時昏沉……”

    “帝子伯鈞身上,有防備心魔、清心凝神的靈寶。”心魔老人笑道:“想要使其神智昏昏,有點難度啊!”

    “如果不難,我們為何請你心魔老人出手?”蛟魔王露出一絲微笑道。

    心魔老人大笑:“知我者,蛟魔王也……這點小困難,難不著我!”洪荒之中,能亂心迷神的法術無數,妖族找他心魔老人,不就是因為他們心魔道乃是其中翹楚,最擅長這方面嗎?而他心魔老人,亦是心魔道中這一方面的佼佼者,乃是極少數將心魔煉製到不懼功德,能夠影響氣運層次的強者。

    心魔老人的心魔大術,已經能夠影響受術者氣運……

    如今有通氣運宿命之道的強者,觀望帝子伯鈞的氣運就能看見,其氣呈五彩,從他頭上倒捲而下,宛若華蓋,氣運的五彩華蓋大偌數畝方圓,極其驚人,可見帝子伯鈞得天庭大運澤被,與明夷域這等小地方來說,乃是絕對的氣運之子。

    任何人面對,都要低上一頭。

    任何暗算,都會被他的福運所躲過……

    但心魔老人彈指放出幾道隱晦的黑氣,悄悄的附在那氣運華蓋上,不一會,帝子伯鈞感覺心裡微微有些不舒服,但此時他注意力還集中在突然崛起的帝子牧身上,這等微弱的異狀,轉眼就被他拋到腦後。

    那幾道暗淡的黑氣漸漸滲入華蓋中,壞了五彩氣的純粹,於是華蓋上的五色氣運漸漸不純粹,有些暗淡下來,華蓋也有些委頓,從數畝大小,縮小了三分之一。

    心魔老人的魔念從氣運上下手,任何人看來都是帝子伯鈞被帝子牧打壓下,氣運委頓,所以神智昏沉,難以發現其中的魔道手筆。

    那邊的蛟魔王在與人聯繫,一個渾厚的男低音對他道:“老二你應變的不錯,帝子牧下不了手,從帝子伯鈞身上下手也是一樣的,神帝殿下馬上就要回歸了!我們必須為陛下創造機會。我和老三,老四,老五他們馬上趕到。”

    “老六繼續去聯繫其他部族。”

    “大哥……老七他?”蛟魔王張嘴遲疑道。

    對面的聲音沉吟片刻道:“老七身上的問題還沒搞清楚……它來歷非凡,跟腳超出我們所有人。就算陛下也極為看重他……但是他對我們妖族,對陛下並不忠心。論起修為法力,老七是我們中間最強的……混世四猴,端是潛力非凡。”

    “但混世四猴乃是混沌魔猿的後裔……混沌魔猿可能和魔門有關!”

    “老七身上的謎團太多,他的問題沒搞清楚,只可利用,不可重用……此次籌劃事關陛下降臨的大計,而且雖然有些麻煩,但並沒有太過棘手的存在……就不要通知老七了!”

    帝子伯鈞元神昏昏沉沉,他卻並未察覺不對,面對強勢的帝子牧頓時有些進退失據,張角敗落也不見他去安慰,反而露出一副忌憚的樣子。

    讓銀河水師那位眼力極高的神人感覺有些奇怪,他低聲道:“帝子伯鈞怎麼失了城府?應對失據?”

    秦校尉到並不感覺奇怪,他低聲笑道:“帝子伯鈞雖然一向老辣,但畢竟還是年輕人,面對往日低調的牧童君突然強勢,一時失態也是自然……而且我感覺伯鈞帝子的氣運有些低迷,莫非是牧童君氣運勃發之下,打壓所至?”

    帝子伯鈞匆匆說了幾句,就結束了今天的承天大會。一眾屬下雖然覺得帝子伯鈞水準大失,卻也都認為是他心態一時調整不好所致,心想著今日先罷手,讓伯鈞帝子回去想一想對策,冷靜一下也好。

    便也無人阻止,帝子牧順水推舟,冷眼看著他們休會退下。

    東極大荒,十萬大山之中,一隻猴子翹腿坐在樹梢上,啃著個桃兒……他一雙金睛靈動至極,攝人心魄,偏偏氣質懶散,非常隨意的樣子。雖然只是禽獸形狀,但此猴來歷甚大,乃是先天神祇,混沌神魔之中殺性極強,亦是混沌神魔中的強者,證得大神通的混沌魔猿身隕盤古之手後,本源所化的混世四猴之一——靈明石猴!

    靈明石猴,第七大聖,耳朵動了動,突然幻化為三重耳廊重疊的樣子。

    那六耳微動,側耳傾聽著什麼……

    少頃,他嚼著桃核含糊道:“老牛也忒小氣了!憑什麼說俺來歷不明……”

    “老孫身家清白,乃是良善人家,也算知根知底,沒想到老牛表面上稱兄道弟的,內裡防備之心如此之重。那幾個魔門的小子有點意思,敢藉著通天教主的虎皮,扯他們的大旗……有趣,有趣!驪山聖母乃是我四妹,與我關係不錯,那條小白蛇是她門下,眼看要吃虧。”

    “俺也去湊個熱鬧……”

    那猴子縱深一躍,竄入虛空之中,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再出現,已經是在無數里之外的明夷域了!此猴這一躥的神通之大,若是讓其他幾位大聖瞧見了,必然駭然……
BloomCaVod 發表於 2019-7-15 14:22
第八十三章功德圓滿,即為神聖,牛魔平天

    畫舫飛舟之上,小青突然笑道:“有趣……姐姐,那位牧公子果然有趣……那個無劫公子看上去呆頭呆腦的,居然也能鬧出這麼大的動靜,如果不是我們看著他們四人遇到那位牧公子的,也許也會以為他們就是牧公子的人呢!”

    小白微笑道:“要說有趣,我們先前遇上的那四兄弟更有趣。”

    “雖然也能瞧出他們的不凡,卻沒能看出來他的的真正來歷,先前有人說那位無劫公子是來自未來的強者,現在看來,或許真有幾分說中,不但那位殺了張梁的無劫是來自未來的強者,只怕他那幾位兄弟都是……”

    小青掩嘴笑道:“難怪一臉鄉下土包子的樣子……姐姐你能瞧出來他們來歷有問題,卻沒有想到他們的問題那麼大。”

    “那四位來自未來的強者和牧公子並非一路人……”白素貞道:“怕是那位牧公子也回過了神來,但他想要招攬那四位強者,雙方在台上暫且密切合作,如今暫時休會,回去或許就要攤牌了!”

    “牧公子是來自天庭的大人物,有權有勢,但沒有羽翼,所以難以成勢,而來自未來的強者有實力有本領,卻沒有根基,他們瞧上了牧公子來歷飛鏟,牧公子也覺得他們來歷清白。”

    小青聞言卻皺眉道:“姐姐,這你說錯了吧!他們四個人來歷分明詭異的很,來自未來,不知道身繫多大的因果,那裡談得上來歷清白?”

    白素貞卻搖頭道:“小青,這你就錯了!我在聖母門下的時候,曾經聽聞過一個傳聞……傳說未來將有一次大劫,宙光長河下游有一處斷崖,之後的任何因果天機都難以看清,傳說那是一次無量量劫……量劫之中,一切因果都將被清理。”

    “乃是殺戮魔祖持元屠劍,以殺劫清理洪荒累積的因果。”

    “所以無人敢去算計那一劫,因為知道的越多,殺劫中的因果越重。聖母當年推算洪荒氣運的時候,都要避開殺劫中天地兩大因果……所以來自未來的強者,與這個時代的因果必然不會有什麼因果牽連,特別是不會和天地兩大因果沾染什麼關係。”

    “天地兩大因果?”小青皺眉道:“那是……”

    “天庭治理洪荒,輪迴轉世三生,乃是和眾生因果最重的兩處所在,天地兩大因果,便是指的此節。”

    小青悚然道:“殺劫清理兩大因果,豈不是說……天庭地府將有大變?”

    “既然有強者自未來而來,那若是得到他們的記憶,豈不是能知道大劫中的關竅……難怪帝子牧如此拉攏他們。”

    白素貞微微一笑,搖頭道:“你錯了!小青。以聖母之尊,想要算到天地兩大因果,亦並非無法,何況天庭人才濟濟,大能無數呢?當年聖母就提點過我們,並非無法,而是不能,不敢……本是神仙清淨身,何苦一問入殺劫……”

    “殺戮魔祖高舉元屠,以殺劫清理因果。若是得知,便有所欲,若有所欲,必有舉動,若妄舉動,必然干擾因果,身入羅網,從此身不由己……所以有些東西不能算計,一旦算計,必然有感應。到時候身入別人的算計,如墜蛛網,再不得擺脫。”

    “而且他們未必知道什麼,能從未來而來,身上的因果必然不重。”

    “不然人人穿越時光,那洪荒的因果不成了一團亂麻了?”

    “可……”小青還想說什麼,卻被白素貞制止道:“小青,若是你回到巫妖大戰時期,也是來自未來的人,可巫妖大戰的秘密,你又知道多少?”

    小青低下頭,瓊鼻微微翹起對著白素貞,她沮喪道:“上古時代迷霧重重,我能知道什麼?”

    “是啦!”白素貞伸手把妹妹拉到自己身邊,捏了捏她小巧的鼻樑道:“就算我們這個時代,又有誰敢方言能夠看清呢?就連我們所在的時代,都如此難以看清,還想看穿未來……何人如此不自量力?”

    小青擔憂道:“但那四個未來強者,與帝子牧和帝子伯鈞都莫名其妙的來到這小小的承天大會,這裡有事關姐姐的劫數,難道姐姐就不憂慮嗎?”

    白素貞跨出畫舫,來到飛舟的船頭,俯視雲海上穿梭不息的仙人舸舟,低聲道:“我的劫數起至一身功德,聖母娘娘說,這就是我修善緣,不修天功的後果,昔年處處與人為善,匡助妖靈繁衍生息,助生靈滋長,扶助眾生,有功天帝,得諸神青睞。”

    “四方清淨無為之妖靈,大多與我交好,山河與世無爭的生靈,我時常相助。”

    “雖然有德與眾生,得了功德加身,道行進益不凡……但也埋下了隱患,雖然我交好的都是與世無爭的生靈部族,但與世無爭不是不沾因果,只是因果不重,若非如此,我早就應該萬劫不復了!天帝立功德法,承擔眾生因果,造福眾生的是神。”

    “非神之身,承擔眾生因果,必然有反噬。”

    “我既然心慕逍遙仙道,卻身纏眾生因果,因此有大福源,也有大劫難,如今因果劫數反噬,躲得過,清算一番因果,日後便可漸漸仙蹤隱跡,逍遙與世,若是躲不過,非但是我,就連那些與世無爭的妖靈乃至人族,都要萬劫不復!”

    小青這次才聽到白素貞告知此番劫數的前因後果,頓時被其中的凶險震驚了。

    她驚恐道:“姐姐與人為善,為何遭此大劫?難道善心慈悲錯了嗎?”

    “小青莫要說此痴言……姐姐修行到如今,受一身功德的福報無數,如今才有些許反噬,已經是別人想都想不來的好事了!而且功德也是一種因果啊!”

    “功德乃是天帝立下的天道……乃是神道,亦是天庭之道。天帝的本意,除了代理天庭治世的諸神之外,有誰承擔起眾生的因果?所以功德是神道……受其德,受其澤,就要承擔對眾生的責任和期望……接受了眾生的敬仰和期望,還想逍遙自在,豈有不受反噬的?”

    “所以自盤古大神開闢以來,神道傳承不絕。”

    “所以修行功德之道,想要圓滿無缺,必然要出世,要成為天庭的一部分,融入天庭統治洪荒的秩序中,此謂功德圓滿。梳理天道,運轉陰陽自然,乃是天之道,神之道,功德之道。治理眾生,澤被萬物,亦是聖德之道。功德聖德,都不是散仙能修的啊!”

    “所以要麼為神,背負眾生的信仰和期待。要麼入天庭,融入那輝煌強盛的神道秩序中,讓天庭替你背負為神的重擔,托庇於組織。”

    “五德之中,功德太高,聖德太深,非大神不能受;唯有道德,無為自然,但太過飄渺;福德太重,陰德太輕,為善以德,非其位而不配。五德皆是神仙道……不入天庭難圓滿。”

    “小青,我這是德不配位啊!”

    小青無言以對,她亦是受功德澤被,受益無數,在其他小妖還在塵土中掙扎廝混的時候,憑什麼她們姐妹沒有機緣氣運,沒有跟腳出生,兩隻小小蛇妖,一路上順風順水,還能得到驪山老母這樣的大能看重?

    她何嘗不是受功德糾纏呢?

    只不過就如諸神托庇天庭組織一樣,她也托庇於自己前面那單薄又高大的身影,跟著她一路走來,一切重擔,都被她承擔過去,自己只需要跟在後面,享受余澤……

    功德圓滿……豈是一句輕言。

    功德圓滿,自然無往不利,不受其害,功德大道妙用無窮,萬劫不侵,但功德圓滿就是神道大羅,就是天帝三皇,乃至后土娘娘、太一神主那等境界。這般的古神,功德圓滿,才能承擔眾生的信仰的期盼,猶如天道一般,當得起一句天之德也,天之道也。

    如今洪荒神玄兩道並舉……但在神道輝煌,玄門未出的時代,稱尊做祖的大神通者,亦如佛門的坐蓮台者一般,有個稱呼,喚作——聖人!

    聖人功德圓滿,能承擔其信仰,庇佑其下的眾生的因果,能萬劫不滅,能自眾生之中反證自我,永無失我之慮。

    神道聖人,便是神聖。

    功德之道,即使天帝參悟的神道,秩序之道,功德之道圓滿無缺,便是大羅,若在能超脫其上,把持道德,便是神聖。玄門雖然勢大……三清雖然佔據了盤古正統,但神道從未沒落過。神玄相爭,乃是超脫洪荒一切爭端之上的兩種大勢交鋒。

    只不過自從三皇五帝奠定人族正統後,神玄相互交融,矛盾隱藏到了最深層。

    玄門之中亦有神道,天庭之中也有玄門,兩者水乳交融,早就難分難解了!

    白素貞的大劫,說起來也簡單,無非是神玄之道衝突,功德本是神道,天帝雖然為眾生開闢了功德大道,為玄門仙人留下了坦途,但那坦途說起來也簡單,天梯替你承擔便是,沒有天庭承擔因果,神玄衝突,便會導致劫難。

    白素貞若是受天庭的冊封,一切因果自然有天庭承擔,那裡來的劫難?

    但她既然享受了功德的好處,又不想受天庭冊封……自然會有隱患。

    功德乃是天之道,把持陰陽,運轉四時,修行功德的自然是神,而聖德是澤被蒼生之道,是聖人之道,如周公,如孔丘,如三皇五帝,走到最後還是要承擔眾生的期盼,成為神。道德是為教化,是智慧,就是玄門仙人,修行道德也不受反噬,但太過飄渺,道德圓滿,即便在道德天尊門下,也只有一尊玄都天尊。

    福德,才是一般修士印象中的功德。

    福德,說起來簡單,就是順天……順應天庭的價值觀,天庭認為什麼是對的,朝那個方向去做,就是福德……但天帝當年把福德一分為二,一部分由天庭把持,是為天道福德,一面由人族執掌,是為人道福德。

    陰德乃是承負,但此德受后土娘娘牽制太多,最後只能為後人祖先之間承負關係,能夠相互轉移的一種特殊功德。

    天地之爭後,天帝才初次以陰德大道干涉輪迴,只可惜天地之爭後不久,天帝就合道而去,然後三教插手,把陰德搞的亂七八糟的……

    白素貞並不知道這些,有些東西就連驪山老母,或者說無當聖母,又或者神道中的無生老母都只知道一些大概,驪山老母乃是截教大師姐無當的玄門之身,也是天庭冊封的清淨之仙,而無生老母卻是她的神道身。

    白素貞站在飛舟船頭,本有些出神,卻突然瞧見了一個面貌奇古的黑臉中年散修面色平靜的陪著一個黑壯的大漢一晃而過,之前血屠魔君點出這承天大會上臥虎藏龍中,就有此人,白素貞那時候還有些驚異,不知這位在妖族中威名赫赫的蛟魔王,為何來這迎接天庭使者的小場面。

    那個黑大漢又是誰?居然能得蛟魔王屈尊陪伴左右?

    白素貞有些好奇,在飛舟上輕輕一掂,對小青交代一句:“小青,我去去就回,你好生守著這裡,等我回來!”

    “姐姐!”小青來不及反應,白素貞就消失在雲海中。

    牛魔王負手看著天庭強大的銀河水師停泊在一座巨大神山的絕巔之處,俯視著前來參加承天盛會的無數修士仙家,附近的無數神山上來來往往著許多的仙人,如同巨大的集市一般,明夷域不知多少修行之輩,都來參加。

    牛魔王淡淡道:“好喧鬧的盛會,這大好洪荒,豈能沒有我們妖族一席之地?”

    “天庭帶給妖族的苦難太多了!太深了!雖然有東王公改革,但還是太慢了!妖族需要有更多的自由……天庭仍然在誅妖,無數妖族的部族,還在被屠殺……今天,我們要發出自己的聲音……這苦難已經夠多了!”蛟魔王也嘆息道。

    “是時候結束這一切了!”

    牛魔王轉頭過去,雲層在他一眼之下便散去,露出其中藏身一隻素白的小蛇,她呆呆的看著兩位聲名赫赫的大聖,牛魔王笑道:“你說是不是,小妖?”

    白蛇不安道:“大聖,如今人妖和平共處,天庭亦有法度,一切都在變好……大聖何必如此急迫?”

    牛魔王大笑道:“小蛇,你倒是一個善心之妖,只可惜如你這般柔弱的妖太少了!如你這般不受天庭欺壓的妖太少了!更多的,自由的,豪邁的,放肆的,淳樸的,千姿百態的妖正在受到壓迫。妖為什麼要服從天庭?”

    “天庭和解的不是妖族,而是順從天庭的妖族!”

    “而妖,從不順從……”

    “天庭管的太寬,法度太苛……我們只想回到太古那個萬族霜天競自由,無憂無慮,放肆自在的日子!”

    白素貞面色慘變……

    牛魔王淡淡道:“是時候了!”

    白蛇急忙阻止道:“但是大聖,這會死很多人和妖的,許多與世無爭的妖靈和人類都會被捲入戰爭之中,洪荒將會血流成河!”

    “這難道不是他們應該付出的嗎?”牛魔王平靜道:“再艱難,再慘烈,還能有巫妖大戰慘烈?巫妖大戰時,妖族依舊繁榮昌盛,充滿活力……殺戮,死亡和淘汰,難道不是妖族生存之道的一部分嗎?”

    “如你這般,貪戀天庭創造的和平假象的妖太多了!”

    “他們無視了自己的和平是建立在其他同胞的血淚之上的,需要一場血和火,讓他們清醒過來,明白天庭賜予的和平與祥和,不過是一個虛幻的泡沫!”

    “是時候讓他們清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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