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代十國] 五代夢 作者:寶慶十三郎(連載中)

 
Babcorn 2019-7-13 18:44:19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63 21392
Babcorn 發表於 2019-7-14 20:42
第二百三十章 溪口之戰

        「大師平時雲遊四海,應當在江湖上極有名氣才對,陳某在天目山也有幾十年,慚愧居然沒有聽過大師的大名呢?」陳仲甫這個時候依舊坐在木榻上,不過在瞟了謝智一眼之後,帶著一絲謹慎的小心,試探一般的朝地瓜大師小心的詢問著。

        要知道陳仲甫近十年來已經是天目山的掌事人,雖然一直謹慎自律,但是畢竟手下掌管著一兩百人的地方,時間長了難免有著幾分大氣。不過他能夠脫穎而出,倒不全是得益於李元成的私心。因為沒有他自己一直隱藏的沉府,和面面俱到的表面功夫,也不可能在人才濟濟的天師道出頭和站住腳。

        誰知道地瓜大師眼皮不抬,卻斜斜的瞟了陳仲甫一眼,鼻子裡輕輕的哼了聲,然後甕聲甕氣的說道:「牛鼻子,你是天目山幾代弟子?本大師縱橫天下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裡吧!」

        陳仲甫聽到他這話,先是微微一愣,繼而差點被他氣得笑哭了。看著這個地瓜大師的神態,雖然有些富態的微胖,不過年紀最多也就比謝智大一些。而他居然在陳仲甫面前擺姿態,說出這樣的話來。不說陳仲甫目瞪口呆,就是一旁的李佳都感覺這個不倫不類的異類,確實是有些不知所謂。

        但是地瓜大師好像絲毫沒有感覺到自己話裡的不妥,再次斜眼的看了謝智一眼。不過就是因為這一眼,讓謝智一直以為這是一個滿嘴亂飛胡話的人,此刻卻感覺到從他進來開始,就一直在把這些人當成了遊戲。因為他眼神裡的笑意,雖然不算是譏諷的感覺,卻是一種透徹一切的清明。

        自己因為機緣得識明空神僧,這段時間自是獲益匪淺。但是這個滿嘴亂飛的人物居然大言不慚,謝智心裡難免多了幾分輕視。不過此刻居然看到他心中微妙的變化,謝智不由暗叫慚愧。人家一直都明白自己在做什麼,不過是人家真的沒有在意小節而已。

        想到自己遇到的諸多高手異人,心裡更是慚愧自己的想法。本來微微坐直的身形再次前傾,全神的傾聽他究竟會說些什麼。同時眼神也看向了陳仲甫,畢竟地瓜大師這話一般人都受不了,何況是這天目山掌權的大弟子。看著陳仲甫臉色驟變的神態,謝智反而清明了許多,想看看他究竟如何來應對。

        一旁李佳這個時候雖然沒有吱聲,但是目光還是一直看著場中諸人。本來她以為自己師兄的任性,怕招惹了一些麻煩,才來到這裡安心。沒有想到不但碰到天目山的大師兄,而且見識了謝智的氣度不凡。心中自然對天下間的英雄和奇人多了幾分認知。

        沒有想到的是,竟然來了一個更加奇葩的人物。李佳也聽師傅沈禾蘭說過,這天下間有那種異人,因為進入先天境界的時候極早,然後一生修行極為自律,故而可以保持著進入先天境界時年齡的容貌。這點李佳深為認同,因為她師祖張天師這些年的容貌就一直保持在四十左右的狀態,看起來比很多徒子、徒孫都要年輕。

        但是李佳怎麼都不可能相信,面前這個口口聲聲自稱大師的人,怎麼會是比陳仲甫年紀還大的高人。當然李佳沒有站起來質疑,一則是她經受清涼峰的教誨,雖然依舊有些小脾氣,但是畢竟比一般的大家閨秀都要多幾分矜持和大氣;二來便是因為有陳仲甫在,她也不可能先出來質疑,這位所謂的大師對天目山的質疑。

        「陳某不過是天目山近來的第四代弟子,上面尚有老祖宗、師祖,師傅,下面如今也有了徒弟和徒孫輩!」聽到地瓜大師如此不宵,陳仲甫心裡雖然已經極為震怒,但是卻一直警醒著自己。如果他真的是位隱世的高人,自己低調謙遜是應該。如果只是一個招搖撞騙的騙子,那麼等下自己懲罰他的話,也算是師出有名。

        聽到陳仲甫的話,地瓜大師卻沒有回答,而是半眯著眼睛,忽然看向了謝智,然後搖頭晃腦的說道:「聽說柳丁一那牛鼻子氣短,自從來到天目山之後,便和明空那老禿驢不對路。當年可是一年一次比試,後來因為你來我往的沒有什麼結果,便變成了三年一次。如今據說已經變成了五年一次,而這次五年之約據說就在這兩天!」

        陳仲甫的眼睛驟然眯了起來,這件事情他是知道的。因為柳丁一是他師祖張天師張秉一的師兄,本來來到天目山是接掌天目山大權的,但是因為潛心修行,所以直接把自己的大權交給了當年還算少年的李元成。這事當年在龍虎山引起了轟動,但是因為柳丁一的一意孤行,別人拿他也沒有辦法。

        甚至這些年來很多人都認為柳丁一已經不在人世了,陳仲甫卻知道他依舊是天目山修為最高的前輩。這麼多年以來他僅僅見過一次,據說他的修為比天目山幾個碩果僅存的更上輩長老更厲害。天目山能夠在天師道獨樹一幟,便和這位前輩坐鎮分不開。

        陳仲甫隱隱聽李元成提到過,以前每次自己這位師祖和人比試的時候,李元成總是有幸在旁觀戰,這些年下來獲益匪淺,也常年的隱居潛心修行。陳仲甫雖然只能想像那個情形,但是李元成所描述的那種驚天動地的較量,陳仲甫也曾經神往不已。今日忽然聽到地瓜大師這麼說,陳仲甫自然心中一動,莫非這個語無倫次的傢伙,說道的就是這件事情?

        要說打死陳仲甫也不願意相信的,但是看到地瓜大師的樣子,心裡不由便需了幾分。

        「這事雖然神僧不總和某家明說過,但是也曾在言語間透露。所以某家也不敢上山去打擾神僧!」這個時候謝智神色已經有些虔誠,看著地瓜大師的樣子更是不同。主動的再次把溫泡了一陣的茶水斟上,身子幾乎傾倒了矮幾高度,然後細聲說道:「大師難道能夠有幸前去觀戰?」

        聽到謝智的聲音似乎有些發顫,陳仲甫和李佳絲毫沒有感覺不妥,反而感覺到自己的心比謝智似乎還緊張。都齊齊的看著這個胡說八道的傢伙,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有這份榮耀。李佳雖然不知道全貌,但是隱約聽到師傅說過一嘴,因為她師傅沈禾蘭其實也不知道全況。不過看到陳仲甫緊張的神色,她自然隱隱猜到了什麼!

        地瓜大師卻似乎要吊足了這些人的胃口,眼睛似開未開的坐在那裡。許久方緩緩的睜開了眼睛,似乎看到幾個人都看著自己,他卻再次不宵的哼了聲:「那兩個犯人的傢伙,如果不是他們每個人答應了我一樁事情,要說我還真的懶得去看!」

        幾個人再次差點吐血,不說明空神僧在兩浙的名聲,光是柳丁一在天師道的地位,以及天目山的傳奇,陳仲甫就忍不住想衝上來給他兩巴掌。不過陳仲甫沒有衝動,因為他知道自己是不是這個傢伙的對手是一說,還有不知道對方真正來路的時候,他是不會主動去得罪這個傢伙的。

        雖然這個傢伙真的實在有些討厭,看著望著自己的李佳,陳仲甫只好露出一臉無奈的神色。李佳似乎明白了陳仲甫的苦衷,自然不會有半分的變色,反而在這個時候盈盈的站立,然後朝地瓜大師施了一禮,啟齒說道:「小女子是清涼峰靈鶴劍沈禾蘭的弟子,見過地瓜大師!」

        「呵呵!這女娃娃不錯!」地瓜大師顯然是微微一愣,不過看到李佳氣質非凡的得體,居然收斂了自己的嬉笑,看著李佳的時候倒有幾分正常。不過他接下來的一句,再次令人絕倒:「天師道能夠有這樣的後輩,也不知道是張天師幾輩子修來的福分了!」

        陳仲甫的鼻子幾乎氣歪了,對方一再不把天師道放在眼裡,任是他脾氣再好,心裡也恨不得揍他兩拳。這次有些忍不住臉色變青了,正欲說話的時候,李佳似乎看出了他的意思,居然直接的接過了話題說道:「看大師應當是隱世高人,不知道為什麼好像對本門長輩有些不忿呢?」

        「不忿?對,是的,大大的不忿!」他居然直接的站了起來,就差捲袖子振臂高呼了,然後神情猙獰的吼道:「當年老傢伙找到我的時候,那個死牛鼻子和老禿驢盡出餿主意!害得本大師過了十年的非人生活。好不容易熬到老傢伙歸天了,現在是不是我該找他們算賬的時候了!」

        聽到地瓜大師憤怒的吼叫,和那猙獰恨不得吃人的神情,可以想像他所謂的十年,一定是遭受了許多苦。不過這裡的幾個人顯然都不傻,聽到他的意思自然不是和柳丁一、明空神僧有仇。而是當年兩個人說了一些讓他受折磨的話,他一直在心裡耿耿於懷。

        不過看來這兩個人應該都和他淵源頗深,應該都是很熟的人,甚至說是長輩。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兩個人都這麼縱容他,讓他目無尊長不說,還明目張膽的到處宣揚,大家一時間都有些無語。
Babcorn 發表於 2019-7-14 20:43
第二百三十一章 進山

        這是什麼樣的邏輯,一旁的人聽到地瓜大師的嘶吼,都感覺到這個傢伙是不是瘋了!

        但是他沒有瘋!而且在叫了一陣之後,他反而比開始更加的清醒,看著大家的眼神似乎更加的清澈。

        只見他再次抖了抖自己緊繃的道袍,雖然道袍鼓脹脹的根本就抖不起來,但是他還是得意的揮了揮自己的袖子。然後在掃了幾個人一眼之後,居然再次端起幾上的瓦碗喝了一口。深深的舒了口氣之後,似乎感覺到了極為舒坦的神色,就像剛剛喝了蜜一樣的舒坦。

        「難得和你們倒是有緣,近日溪口就有好戲看。不過那場面不是你們可以靠近的,但是乘著這個空檔,本大師可以帶你們去見見世面!」地瓜大師一副高深莫測的神色,好像他有著一個天大的秘密一般。對於面前這幾個無知的人,他就是一個掌握了一切的高人。尤其看著幾個人那有些得意的神色,好像這世界就是他創造的。

        「大師的這意思是?」

        雖然不知道這傢伙說話哪句是真的,但是看到他神叨叨的樣子,倒是有著幾分唬人。

        謝智雖然對他不瞭解,但是想到那個認識的神僧,還是拱手向他行禮。目光微微瞟了陳仲甫兩個人一眼,卻看到兩個人的神色似乎也有些緊張,便知道大家和自己是一樣的想法。只怕這個大師如果有半句假話,只怕面前這個道士都會上去直接把他給掐死了。

        地瓜大師翻了一陣白眼,嘴巴動了幾下,卻都沒有說出話來。那眼神好像看白痴一樣看著謝智,好像這點東西都不懂,果然是個白痴的神態。不過似乎等他平復了心情,好不容易等到他蹦出一句話來,卻是說道:「那個老禿驢把我趕出來了,我帶你們去那死牛鼻子那邊折騰一下怎麼樣?」

        聽到他這驚天雷一般的一句話,謝智差點咬到了自己舌頭。雖然自己和這兩個人沒有什麼太深的關係,但是至少也受到過明空神僧的指點。按照正常的常理說來,懂得知恩圖報的話,自己是該指責這種行為的。不過他嘴裡口口聲聲說的死牛鼻子,那可是面前這兩個人的老祖宗,這語無倫次的傢伙,一點兒也不留口德,直接啪啪的打臉。

        可能被地瓜大師說的麻木了,陳仲甫和李佳都沒有跳起來。因為對方出言便是和自己祖宗輩的在一起,自己怎麼去和他插話。但是聽到他說要去老祖宗那裡折騰,也不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雖然沒有發作起來,卻也是臉色沉靜著。

        地瓜大師好像視若無睹一般,繼續滔滔不絕的說道:「那死牛鼻子據說手裡有兩支天目血蓮,那可是絕世奇珍,如果這次可以得到一二,本大師倒是可以讓你們分一杯羹!」看著他洋洋自得的神態,當著天目山弟子胡吹亂侃,絲毫沒有把堂堂龍虎山天師道放在眼裡。

        陳仲甫心裡幾乎呻吟了起來,雖然不知道這個滿嘴跑馬的傢伙,哪句話是真的。但是看到他說道的煞有其事,陳仲甫心裡還是不由有些緊張了起來。要知道據說柳丁一隱居的地方,就是自己師傅李元成未經傳喚,都不得隨意的進入。那可是在天目山一個極佳修行的所在,不說外人很難隨意進入,就是天目山的弟子可能都不能隨便找到。

        而且關於天目山有血蓮這件事情,不但天目山的弟子知道,就是外面的人也有知道的。傳說天目山兩口天池裡,每年會有一對天目血蓮產生。因為這對血蓮具有神奇的通竅活脈的作用,所以歷來便被龍虎山天師府所收走。外人不知道的是,每五年的時間裡,天師府總會給天目山留下一對血蓮,算是獎勵天目山的弟子們。

        算一算最近賜下的一對血蓮,就是留給了天目山的長老。據說當時是有人要突破境界,天師府那邊特意的多留下了一對,算是對天目山額外的賞賜。那時候陳仲甫已經算是掌權天目山,自然知道血蓮是被自己師傅李元成留下,最後呈給了後山修行的長老了。

        看這個傢伙滿嘴跑馬的架勢,居然知道這樁秘辛,陳仲甫不由對他刮目相看起來。

        想到這個人不知道會有什麼舉動,但是似似真真的話,鬼知道他會不會做出什麼驚人之舉。作為天目山如今的話事人,陳仲甫自然肩負著天目山的安危。這不但涉及了歷朝歷代張天師傳下的遺蹟和典籍,還有各代祖師修行的心得,加上近代修行的弟子安危,如果讓人就這麼放肆無為,到時候陳仲甫肯定難辭其咎了。

        看到謝智沒有再吱聲,陳仲甫只好看了李佳一眼。李佳似乎明白了陳仲甫的意思,卻微微的在地瓜大師目光不能觸及的地方微微擺手。

        「怎麼滴,你們害怕?有本大師在,誰會發現咱們的行動!」地瓜大師得意洋洋的看著幾個人,似乎感覺到大家的不信任,不由拍著胸脯說道:「少廢話,跟著本大師讓你們開開眼界!」他居然一口氣喝完了瓦碗裡的茶,然後轉身便朝外走。

        大家面面相覷的看了一眼,看到地瓜大師直接往外走出,搖搖晃晃的沒有回頭的意思。

        謝智首先輕輕咳了一聲,然後看向了一臉思索的陳仲甫,眼光雖然瞟向了李佳,卻是一觸即閃開又看向了這邊:「道長感覺如何?」

        「陳某正要回山,今日卻是叨擾了!」陳仲甫起身朝謝智拱拱手,便快步跟了過去。本來在沈家廢園坐定,是想看看謝智的來由。畢竟這個新近在溪口成立的團隊,甚至還不能稱為一個幫派,即使如此自己卻絲毫不知,心裡便多了幾分好奇。

        沒有想到話還沒有聊幾句,雖然感覺到了謝智的與眾不同,和身邊一些不容忽視的力量,但是卻被這突然而來的地瓜大師攪合了。要說這滿嘴跑馬的人,按照平時的情形自己自然是懶得理會。不過地瓜大師這架勢裝的,就是陳仲甫都感覺到自己不得不重視。

        此時既然對方說要走,自己正好看看根由。一來是想看看這人究竟玩什麼把戲,二來如果在自己身上鬧個笑話,那可就不是丟面子的問題了。他緊隨地瓜大師而去,好像剛剛吳坤帶來的糾結,還有天目山在這裡的威勢頃刻蕩然無存。他甚至沒有招呼李佳,畢竟清涼峰在天目山太過超然,陳仲甫雖然有幾分架勢,也知道自己還管不著這邊的人。

        李佳看了謝智一眼,看到陳仲甫也遠去,眼神裡似乎有著思索,卻沒有馬上說話。這時看到謝智站立和猛三示意,她也是生了去意。不過想想自己的來意,卻也不由有些迷茫,看著謝智不語欠身施禮。

        謝智忽然間死有所覺,但是一時也不知道怎麼和李佳開口,看到她站在那裡雖然不語,卻衣闕飄飄恍若臨仙,卻有些忍不住的說道:「莫非仙子也要跟著回天目山?」

        「這人說話的意思雖然有些嬉笑,小女子卻不敢當面駁斥,因為涉及到了本門的長輩。天目山雖然是龍虎山祖庭,但是山上的同門大多數隻是修真。如若這人只是遊戲人間便罷了,如果心裡存了一些心思,小女子只怕不回去都不成了!」她說到這裡的時候,居然目光看著謝智有些出神。

        謝智也恍如夢中一般,心中雖然有種異樣的感覺,但是一時哪裡敢相信,只能微微頷首示意。「仙子所言極是!」

        「小女子雖然勢單力薄,但是自幼受到家師教導,更是受到天師的眷顧,算是出身天目山門下,面對這種事情,至少不能讓陳師兄一個人面對罷!」李佳的語音淡淡的輕柔,但是卻有著一股毋庸置疑的堅決。這刻這個看似神仙一般的女子,卻多了幾分更加令人仰視的神態。

        「也好,如此機會如果真若當然,倒是正好跟著這位大師見見世面!」謝智居然呵呵一樂,似乎沖淡了一些場上的憂傷。不過看到李佳心神已去,謝智心裡頓時有著一股淡淡的憂傷。隨後看了身旁的猛三一眼,感覺到他似乎視若無睹。謝智心裡稍安,便也對著李佳做了個請的動作。

        看到謝智居然要同行,李佳眼神裡居然透露出一絲異樣,但是她沒有言語,卻腳下輕盈的往前飄移,看來身形虛幻,當是一門極高的輕身提縱的功夫。謝智沒有多話,和猛三先後跟隨了上去。

        天目山的路陳仲甫和李佳自然熟悉,不過跟著地瓜大師走了一陣,兩個人卻是越來越驚異,因為眼前的路他們根本就沒有發現過。如果不是確定在天目山,他們以為自己走錯了!

        看著越來越陌生的路,兩個人心裡自然是越來越奇怪,看到謝智兩個人也緊緊跟著,前面地瓜大師搖搖晃晃的依舊如此,不管幾個人多快,他好像一直保持著距離!這使得本來就驚疑不定的幾個人,對這個不倫不類的地瓜大師,首次有了新的認識!

        也不知道走了多遠,周圍變得幾乎無路,然後大家感覺到眼前一亮!
Babcorn 發表於 2019-7-14 20:43
第二百三十二章 斬邪十三式

        這是一個明亮開闊的地方!

        看去好像是一個被群山環抱的小盆地,面積不過一兩公里,稍圓的面積形成了一個小山谷。

        重要的是大家看到這個豁然開朗的地方,卻發現自己居然站在一座山峰的半腰,極目看去盆地山谷裡隱約有著幾棟木式的簡單建築,想必是住在這裡的人不是太多。

        而那個一直搖搖晃晃的地瓜大師,此刻居然站在一處懸崖的盡頭。那裡有著一塊圓形突出的石塊,看去也並不甚大,但是他站在上面迎風而立,穩穩當當的似乎有著幾分氣勢。

        回首來處以不見路,唯有藤蔓峭壁滿目。

        真是一處安靜難得的好地方!

        李佳跟隨師傅所處的清涼峰,也是一處極佳的修行好去處,但是和這裡比起來,顯然便少了幾分靈氣和幽靜。看著這突然出現的地方,想到居然就在天目山上,她恍然若夢一般的偏頭看向了陳仲甫。

        「這裡是天目山嗎?」似乎在喃喃自語一般的陳仲甫,知道自己真的是在天目山裡。想到往常李元成自己獨去柳丁一處,原來居然是這麼個好地方。雖然也明白各門各派都有秘密,但是沒有想到這麼安逸的好去處,自己作為天目山的掌事人,居然絲毫不知道去處。

        他自然不相信地瓜大師會帶自己到別的地方,看到這裡的環境雖然完全陌生,但是慢慢看向周圍的山峰,心裡便隱隱有些猜測。但是因為實在是改變太大,他一時間哪裡敢肯定。「真是個修行的好地方啊!鳥語花香風景優雅,勝在靈氣充沛的令人只想深深的吸上兩口!」

        地瓜大師似乎回頭看了幾人一眼,雖然沒有馬上動身,甚至還慢慢的往下看了一陣。倒是讓大家有些鬱悶,因為這樣看去四處無路,如果不是看到盆地山谷裡有房子,只怕這些人還真的要嘀咕了。

        不過這位地瓜大師似乎沒有在意大家的眼光,忽然甩了甩長袖,閃身便從那懸崖的內側溜了下去,這一下嚇得大家忍不住都跟了過去。近前的時候大家才噓了口氣,原來內側有一條幾乎不可見的小路,甚至都很少有人走的痕跡。離著這懸崖盡頭足有一兩米高的距離,但是對於大家來說,自然是沒有問題。

        待大家先後跳了下來,才發現繁盛的樹蔭下別有天地。不但可以看出很遠,似乎剛剛落在的地方,是在一個很大的花園裡一樣。地瓜大師在那些樹之間奇怪的走著,大家便知道有些古怪,自然便依照他的方法,慢慢的跟著往前。

        走出了沒有多久,便可以看到眼前出現了一座似乎像牌匾一樣的拱門,上面隱約寫著「天目聖地」。

        這個時候可能看到地瓜大師負手站在那裡,陳仲甫忽然便加快了速度,幾下便飛躍了過來。看到他迅捷的速度,謝智眼中帶著微微的笑意,心裡想著自己果然沒有猜錯。剛剛地瓜大師的速度雖然不快,但是絕對也不慢。陳仲甫看著好像有點全力以赴的架勢,果然是留了足夠的勢力。

        「咦,這是怎麼了?」一直沒有出聲的李佳,這個時候忽然纖手撫摸著石頭拱門上的一道深痕,有些驚訝的發出了聲音。

        地瓜大師站在那裡沒有動,雙目似乎正靜靜的往門內那一階一階的石梯往上看,那裡好像有些通透,卻又好像有些煙霧瀰漫。他雙目居然一動不動,似乎好像可以看透這遠處一般。此刻他還是這麼站著,卻忽然給人一種高山昂止的感覺,似乎站在他的身後,感覺到他渾身散發著一股強大的氣勢。

        陳仲甫感覺到自己眼皮微微發跳,如果開始還對這個年輕人有些懷疑,此時看著那四個大字下的落款寫著張盛兩個字,一時間便有些呆了。原來張盛世人稱之為弘德真君,乃是漢末遷居龍虎山創立龍虎正一道的首代天師,是顯佑真君祖天師張道陵的曾孫。

        原來這個地方是天師道開教以來,便可以說存在的聖地。想到這裡的時候,陳仲甫渾身熱血沸騰了起來。看著地瓜大師的樣子,他也不感覺那麼討厭了,至於李佳的大驚小怪,他都感覺是應該的。心裡想著如果在這裡找到前人遺留的一些古籍教誨,自己此後還不受用無窮了。

        「這是剛剛留下的痕跡,這麼深的痕跡,卻沒有摧毀這座拱門。此人不但對力道掌握的爐火純青,而且必定是一位修行精深的先天高手!」這是猛三忽然低低的說話,雖然是對著眉頭緊鎖的謝智,但是大家卻都聽的清清楚楚。看著這個看似粗條的高大漢子,沒有想到卻如此眼力。

        陳仲甫都忍不住看了過來,才發現地瓜大師好像視若無睹一般,雖然心中有著一些好奇,但是看向那道深深的痕跡,卻眼睛驟然收縮了起來,原來他很快看到另外一個地方也有一道痕跡。那是一棵巨大的古柏,樹身上的痕跡好像是這道痕跡的延續。雖然一個是石頭,一個是樹木,但是痕跡好像是一樣的,這不僅僅是令人震撼了。

        「好強的元氣!」輕輕撫摸著這道痕跡,李佳是徹底的被震撼了。痕跡裡自己手指上接觸到的感覺,好像忽然感覺到一道劍光刺來,要奪走自己魂魄一樣。李佳雖然不算這個世上頂尖的高手,但是她師傅靈鶴劍進入先天境界多年,耳目濡染使得她自然也獲益匪淺。

        加上她得到張天師的青睞,也在前兩年進入了先天境界。懂得天地間靈氣的規律之後,自然可以感受到留下這道痕跡的人,當初是如何施展的這一劍!隨著手指接觸的深度,她好像整個人都被引導著往前,徹底的感受到了這一劍的有去無回。

        「斬邪十三式!」脫口驚呼的再次是李佳,觸摸著這種逼人的氣勢,遵循著那種劍氣的魂魄,她面紗下雙眼溜圓,似乎忽然被人一下定住了身形。

        聽到李佳的這聲驚叫,一直好像沒有反應的地瓜大師,這個時候卻緩緩的偏過頭來。他好像一直在思索著什麼,卻一直都沒有想明白的樣子。可是當他轉過頭來,看到陳仲甫和李佳驚駭的樣子,眼神卻是淡淡的。忽然他輕輕的揉了揉自己的鼻頭,然後打了個噴嚏。

        陳仲甫無奈的搖搖頭,剛剛建立對他一些異樣的想法,這刻有些蕩然無存了。如果不是認為開始看到的是錯覺,那麼就一定是這裡有著什麼陣法。陳仲甫雖然對這些不精深,多多少少是經歷過一些的。此刻看著他那和常人無異的舉止,只好不再理會。

        當他再次靠近了李佳這邊,看著李佳驚駭的神色,和凝重的表情心裡自然更是肯定。於是沉聲說道:「這確實是本門絕學《斬邪十三式》裡的」一往無前「啊!這種氣勢和強大的威力,不知道是本門哪位前輩所使,居然有如此威力和令人感覺到驚心動魄!」陳仲甫駭然的樣子,確實沒有絲毫的作假。

        讓人驚訝的是李佳沒有說話,而是疑惑的看向了一旁拱門中間的地瓜大師。地瓜大師看到她看過來,一直淡淡神色的他,居然微微的帶著了一絲笑意:「你這女娃娃倒是有著幾分悟性!」臉上的傲然神色無疑,雖然沒有看向陳仲甫和謝智兩個人,卻對著李佳沉聲說道:當世能使出這驚天一擊的人,當不超過十人!「

        仰頭看向前方的石階,他忽然渾身微微一震,聲音變得空靈了起來:」你們說什麼《斬邪十三式》,只怕和這劍法還有些出入呢!「然後他也沒有解釋,卻是長袖飄飄的大步前走,然後聲音在山路石階上迴蕩:」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應該叫十一式或者十式比較貼切!「

        陳仲甫和李佳聽得一頭霧水,但是看著地瓜大師的身影飛快的消失,卻知道他應該不是說笑。看著他雖然有些肥胖,但是速度反倒是比開始快了一半有餘。陳仲甫也不說話,大步率先追了上去。要知道這裡相當於龍虎山的祖庭,那這裡的遺蹟自然是龍虎山最好的了。

        李佳這個時候也不淡定了,看了謝智一眼,眼神裡似乎帶著一絲歉意,卻也快速的追了上去。

        謝智若有所思的看向幾個人的背影,然後看向猛三,猛三搖搖頭示意自己不知。不過謝智卻明白這《斬邪十三式》的威力,據說乃是張天師當年斬妖所創。最初當有雙劍合璧的招式,因為天師道自前來龍虎山之後,便有斬邪雙劍成為傳宗重寶。

        不過後來有些弟子無法練成雙劍,便被某一代高人分開,男弟子專門修煉雄劍,女弟子專門修煉那雌劍。當然關鍵的時候可以雙劍合璧,也可以成為一段佳話。更有那些大智慧和天才,從一開始便修煉雙劍的,在謝智看來,那才是真正的《斬邪十三式》。

        地瓜大師的言語,不說陳仲甫和李佳不會當真,就是謝智都認為他是胡說八道。看到大家的身影很快就要消失,謝智也沒有遲疑,帶著猛三便快步追了上去。

        上面沒有延續多遠,便可以看到一個山亭,山亭的一根木柱上,再次見到了被劍痕斬開的效果。就連地瓜大師都看了一陣,不過他不像陳仲甫和李佳那般臉色凝重,而是一副笑逐顏開的神色。
Babcorn 發表於 2019-7-14 20:43
第二百三十三章 斬邪九式

        「乘勝追擊!」

        陳仲甫喃喃自語,眼神裡已經滿是驚駭,也不管一旁的地瓜大師和李佳,自己親自摸著那劍痕。那是被電光穿擊而過一般的痕跡,光滑沒有絲毫的拖泥帶水,好像一個深深的被切開的三角。

        看著劍痕的去勢,可以想像到這個使用者的力度。那種一往無前的感覺,就好像這個人還綽綽有餘的餘力。不但對力度的掌控如臂使指,而且好像有種特別的駕馭力。陳仲甫心裡有著這種特別的感受,那就是當手指接觸到那道痕跡的時候,強烈的氣勢破體而入。

        就好像那個高手正站在自己面前,朝著自己直接的刺出了這一劍,面對那流星般的一劍,陳仲甫好像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卻是絲毫的無能為力。如果不是陳仲甫這些年修行沒有落下,只怕光是這道劍痕,就要令他受傷了。

        似乎感受到施展這式絕學的人,就像一道閃電在眼前挪騰一般,陳仲甫的眼神臉色一陣晴一陣陰。

        這招他也曾練習過無數次的招式,此刻卻好像感覺到無比的稀奇,因為看到一種本來普通的招式,卻怎麼樣也無法理解這其中的精深。因為這套劍法是天師道的基本,也是天師道的精髓。

        要知道外人都知道他精擅拳術掌法,甚至外號都來自於掌法,其實他的劍法一點都不差,甚至還經常和李元成喂招。天師八傑代表的不但是天師道絕技的分流,也表示了這八個人絕對是精華中的精粹。李元成重點培養陳仲甫,自然每次都是悉心的傳授,能夠和他一起喂招,可以想像到陳仲甫對劍法的造詣。

        作為天目山的核心弟子,作為天目山新一代話事人,陳仲甫所肩負的不但是天目山的責任,還有對龍虎山的嚮往。而且他還有一個很大的秘密,那就是他是天師道為數不多的雙劍合修的弟子。自幼便雌雄雙劍一起修煉,不但成功而且有所成就。

        想到當年他被抱上山的時候,發奮圖強的練習,日漸脫穎而出,成為天目山門內逐漸核心的弟子。這不但令他自己欣喜,也逐漸的明白了要想得到,必須要努力去爭取。

        可是隨著時過境遷,他明白的事情越來越多,尤其當有一天,他驟然知道自己居然是恩師的弟子,他一時間便茫然了。有那麼一段的時間裡,他頹廢消沉了自己。認為自己是一個被遺棄的人,或者說是一個不被重視的人。

        後來那個身形俊俏的男子,那個天目山最強的人,親自再次的找到了自己,鼓勵自己繼續的振作,於是陳仲甫再次起來。也讓他明白了,有很多事情不一定都如自己想像的,但是不一定會絕望。

        「可不要痴迷太久哦!」地瓜大師的聲音不大,卻恍如醍醐灌頂一般,瞬間便驚醒了沉迷到劍痕裡去的陳仲甫。

        他驚醒過來的時候,才發現青山依舊,大家都站在身邊。亭子還是那個實木亭子,劍痕還是那道嶄新的劍痕,他卻涔涔的汗如雨下。看到地瓜大師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他再一次被這個傢伙折服。

        想到剛剛腦海裡的情形,還有那如同真實一般的情形,知道自己剛剛居然被一道劍痕上所留的真氣,竟然影響了自己修煉多年的心神,想到這裡的時候,他不由心神俱失。第一次感覺到自己的渺小,這種恐懼甚至更甚於當初見到師祖。想到這個高人有可能是本門前輩,陳仲甫一時間心裡又激動又是緊張。

        好多年沒有過這種感受了!

        一旁的李佳雖然不像陳仲甫那般痴迷,似乎也被地瓜大師這一喝,而影響到自己些微的遐想。看到這個情形的時候,自然是後背發涼。再看到地瓜大師含笑看著自己,不由首次朝著地瓜大師盈盈施禮道:「多次大師大義援手,小女子也差點便被這道劍氣牽制了心神呢!」

        說到這裡的時候,她自然目光瞟向一旁的謝智,卻發現他負手而立站在一旁。風輕雲淡一般和地瓜大師差不多,看著他和猛三兩個人無事一般的樣子,李佳幾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可是看著他們的狀態,顯然比自己兩個人強出太多,不由再次對這兩個人刮目相看。

        「你這女娃娃還算是不錯的哩!這一劍的威力,如果普通人能夠看懂的話,那足以令普通人裂膽!因為施展這招劍術的人,不但是劍道高手,也是心存厚道,不然你們只怕上不到這裡來!「這個時候他挺著肚子侃侃而談,負手而立的站在那裡,卻倒是真有幾分大師的派頭。

        聽到地瓜大師這話,陳仲甫驚醒了過來,顯然對方知道這是什麼人所施展的。想到他居然見過這人,陳仲甫一時間哪裡敢接話。但是他倒是算比較有天賦的人,仔細的稍微一琢磨,便明白了過來一些緣由。心裡暗暗給自己打氣,當然也在心裡把地瓜大師編排的一無是處。

        看著李佳那有些不淡定的神色,陳仲甫再看向地瓜大師那裝模作樣的姿態,不由不斷的安慰自己。這是因為自己和李佳對這式劍法太熟悉,所以看到這高深的劍法之後,馬上便容易墮入了痴迷加以研究。而這留下劍痕的人雖然不知道目的,不過看著這劍痕的去勢,當是一直往這石階而去。

        前路似乎煙霧瀰漫,不知道究竟是因為這山勢還是盆地的原因,氣候適宜的令人感覺猶如春天。看著前方不過幾十米的距離,視線卻再也無法穿透這周圍。腳下的石階佈滿了青苔和痕跡,顯然是年代久遠的去處。細思這裡的位置,當是天師道先代祖宗所留。

        陳仲甫心裡雖然有些驚駭,卻似乎更激起了他的好奇和疑問。就是因為他的克制和隱忍,他才能走到今天的位置。所以看著前面的去勢,他似乎有著一種抑制不住的激動,很想快步往前去一探究竟。不過想到身邊這個越來越無法看懂的地瓜大師,他努力克制沒有讓自己踰越。

        謝智負手站在那裡,心裡自然有著好奇和驚訝,所謂旁觀者清,可能指的就是自己現在這種情形。他自認自己修為不是很高,就是身邊一直所謂保護自己的猛三,要和陳仲甫一較高低的話,也絲毫佔不到好處。可是沒有想到的是,這道劍痕對李佳和陳仲甫,都會造成這麼大的阻力。

        他心裡自然好奇,因為自己跟著地瓜大師來這裡開眼界,開始就想好了靜觀其變。所以這一切和自己無關,自己只是一個看戲的人而已。所以不管是看到這美麗的風景,使人身心愉悅還好。還是這道看起來很強大的劍痕,他只是匆匆一瞥感覺到這個人的厲害,謝智心裡還真的沒有想別的。

        要知道會這劍法的人,自然會是這天目山天師道的弟子,作為天師道最重要的絕學,這麼精粹的功法別人不可能練習和得知。但是謝智心裡有個疑問就是,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卻為什麼反而會影響自己門中的弟子?要知道謝智也派人研究過天目山,甚至還接近過李元成,謝智自己手裡還有一本劍譜。

        這個世界有很多東西很難解釋,這可能就是一種情形吧!謝智沒有著急的原因,就是前面這位雲淡風輕的地瓜大師。開始看到他似乎有些急迫,倒是到了這個小亭之後,看到這道劍痕之後,他似乎證實了一些什麼?雖然這只是謝智心裡的感受,但是他一向相信自己的直覺。

        地瓜大師似乎沒有解釋的意思,不過看到大家都不再看這道劍痕,反而幾乎都朝前路看去,不由微微一笑。

        即使前面看不清也未知,但是他好像胸有成竹一般。剛剛要舉步的時候,似乎忽然想到什麼,卻淡淡的說道:「」這裡確實是天師道天目山的祖庭,不過如今在這裡住的人似乎不好說話,而且這個死牛鼻子脾氣還一直都不好,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前面只怕你們很難過去了,所以希望你們量力而行哈!」

        他這話不知道是恐嚇還是故意,沒有多久陳仲甫和李佳便自動的讓他走先了。開始大家一直還挺放鬆的,如今聽他說了幾句之後,反倒是不但慢了下來,也謹慎了很多。

        隨著石階似乎在往上延伸,大家感覺應該是到了這環山的某座山峰的半山,隨後便看到了一塊掉落在路中間的石塊。其實這不應該說是石塊,而是一座石山上切下來的一塊。切口就那麼仰天朝外,可以看到切口光滑的可以當鏡子,就好像被人用刀切豆腐一樣切開的。

        不說陳仲甫和李佳,就是謝智兩個人都面面相覷的看著,面前這塊一人多高的巨大石塊,都感覺到自己渾身有些發寒的感覺了。

        「《斬邪十一式》、《斬邪十式》,原來開始我就錯了!」地瓜大師喃喃自語的站在這塊石塊前,不但雙目呆滯,就是神情都似乎有些失魂落魄的樣子。從大家見到他開始,還從沒見過他的這種神情,使得大家都感受到了一種沉重的壓力。就在大家心中緊張的當頭,他突然又眉飛色舞了起來:「」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一定會練成《斬邪九式》,你成功了!」

        一聲怪叫,他居然迅速的繞過了石塊,像一條靈活的泥鰍一般,飛快的便朝前閃去!
Babcorn 發表於 2019-7-14 20:43
第二百三十四章 劍王

        世間本無法,自古亦無劍。

        因心執著故,萬法唯快先!

        看到兩根孤立的方形石柱,就像兩個忠誠的衛士一般,矗立在一處殘留的石殿前。雲霧繚繞的半山,更加平添了這處石殿的神秘。

        這裡是這座山峰的半腰,石殿早已經掩隱在藤蔓之間,不過看著隱約殘露的地基,可以想像到當年這處的輝煌!雖然不知道具體面積範圍的大小,至少可以感受到這裡的古樸蒼勁。尤其這個時候似乎空氣裡隱隱有股淡淡的壓力,雖然還不是很明顯,卻已經讓每個人都感受到了。

        這裡的地勢其實並不高,和李佳住的清涼峰比起來起碼差一半,但是讓人感受到的壓力,卻已經恍如處身高原。不但常年居住清涼峰的李佳驚訝,就是陳仲甫和謝智幾個,先後站到這裡的時候,都情不自禁的駐足。

        但是沒有人吱聲,因為看到那個算是一直在前面的地瓜大師,卻好像還是沒有反應一般。依舊那麼搖搖擺擺的往裡走,甚至好像輕車熟路,真是經常來這裡一般。這個時候大家對他的疑慮消失了大半,心裡最多的卻是在想像著,這究竟是什麼人住在這裡?自己會遇到什麼樣的人呢?

        每個人的心態幾乎都不一樣,但是大家急切想瞭解的心態,可能都是一樣的。

        作為天目山的主人自居,陳仲甫眼裡的神態自是不同,看到地瓜大師一直沒有說話,卻是自顧自的往前走。想到心裡的揣測和臆想,他自然忍不住率先跟過去。

        同樣作為天目山的弟子,作為接觸過這代天師的弟子,李佳心裡的想法和陳仲甫不盡相同,但是對於自己門中祖庭的秘密,即使她只是一個女孩子,這個時候的好奇絲毫阻擋不了她的行動。看到謝智兩個人似乎有所遲疑,她卻沒有再停留的意思,畢竟地瓜大師剛剛的話還在耳邊傳蕩。

        鬼知道等下會有什麼,也許隨時就有可能無法前行。這裡雖然還沒有看到什麼遺蹟,但是這裡住著天師道的前輩,如果得意一見,不管能否得到青睞或者奇遇,那都將是作為天目山弟子最大的榮耀。因為龍虎山是天師府的駐地,所以一直以來他們龍虎山的弟子都對天目山不屑一顧。如果證明天目山才是真正的祖庭,想必此後天目山的地位自然水漲船高!

        幾個人的身影逐漸要消失在藤蘿樹蔭之中,而謝智卻駐足未前,負手看著面前的景象,臉上的驚訝已經無法阻止。

        面前只有兩根孤零零的石柱,石柱想必是當年石殿前的牌坊或者門額,不過如今只剩下了兩根殘缺的石柱,甚至一根都只剩下了大半截!雖然上面的字在藤蘿之間依稀可辨,但是已經不知道是誰所留!

        看到這兩根石柱的時候,謝智忽然便站著了。雖然看著地瓜大師的身形似乎要消失在石殿前,但是他依舊站著在那裡沒動!因為此刻看著這幅字的時候,謝智的心裡忽然風起雲湧了起來!

        這是兩行草書,應該算是仿張旭體。

        謝智對這些都沒有太在意,他在意的是那鐵鉤金劃中透露出來的劍意,卻是讓謝智居然有些豁然開朗的感覺。看著那一筆一劃間的氣勢,當真令人熱血沸騰。雖然不知道這些字是誰所留,但是看著這石柱的年月,當不會是近幾十年留下的東西。

        一時間靜靜的站在面前,看到這些字的謝智若有所悟。他這一生成年之後得到過太多的奇遇,雖然當初只是一個初進先天門檻的江湖客,但是意外讓他結實了一些高人。自此謝智的人生便有所不同,不但得到這些人的點撥,甚至還得到過幾樣難得的絕學秘笈。

        因為身負重任,所以謝智平時只能一邊行走於江湖間一邊修煉。可能也因為有了這種生死的磨練,使得謝智飛快的便突破了境界。甚至有的人為了使他快速的提高,一鬆一弛的讓他行動,更是增加了他成長的速度。這次因為是修養階段,他不但成功的創立了丐幫,還把此前所學的東西也基本上完全的吸收了。

        所以已經提高了的謝智,再次感受到一種誘因的時候,居然敏銳的比旁人發現了這契機。他竟然忍不住手指比劃筆意,就站在那石柱前一筆一劃,旁人看來卻好像在施展一路劍法一樣。

        這邊謝智的手指間比劃到那個故字的時候,其中去勢的那一劃餘勢不斷,居然從謝智右手二指間隱隱現出一股真氣,直接把旁邊的一牆藤蔓割斷了。看著面前紛紛落下的枝葉籐條,驀然驚醒的謝智固然目瞪口呆,就是一旁已經站開了的猛三,都狀若呆雞的看著面前的一切不敢相信。

        先是一陣痴狂,繼而便是一陣驚喜。因為稍微的細想方才運氣的方式和心境,雖然不能做到一般的行雲流水,但是謝智已經興奮的知道,自己因為憑藉這幅字的影響,居然真的找到了一種契機,讓自己的修為再上層樓。

        深深的吸了口氣,感覺到自己渾身舒坦。謝智甚至有股想仰天長嘯的感覺,但是看著猛三激動的眼神,他瞬間便冷靜了下來。畢竟這一年來他所經歷的事情太多,早就已經學會了處變不驚的本事。心裡雖然格外激盪,但是再次看向這幅字的時候,頓時感覺到眼前更是不同。

        幾乎可以肯定,這幅字一定是天目山某個前輩所留。這無盡的劍勢和綿綿不絕的劍意,居然很多人無法發現其中的奧義。不說走過的陳仲甫和李佳,就是陪在自己身邊的猛三,謝智都感覺到他好像沒有什麼收穫。這個時候謝智都來不及問,便再次的看向餘下的那句,生怕錯過了任何一個契機。

        在他再次看向這幅字的時候,不但目光所及之處行雲流水,就是本來稍微感觸到的無形壓力,似乎都在這空氣中消散了。謝智心中更是欣慰,手間雖然還在比劃,卻因為剛才的事情已經懂得了些收斂。待把整個筆勢看完,心中微微思索了一下,知道心中已經瞭然。

        感覺到前面消失的人,謝智心中做出了決定,對著猛三稍微點頭示意,留戀的看了這兩根石柱一眼,然後頓足前行,再也沒有回首。

        似乎若有所覺,地瓜大師回首看了下,已經不見來時的路。

        陳仲甫和李佳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可是身體感覺到的壓力越來越大,甚至相顧已經有些微微喘氣。兩個人眼神裡都有些驚訝,不但是前面的地瓜大師沒有什麼變化,就是進來的石階按照平時的距離來說,也不會超過百米的距離。雙方都看到了彼此眼神裡的驚訝,甚至還有一股淡淡的不安。

        雖然不能接受,甚至不敢想像,但是看到比自己年輕的地瓜大師,神態自若的站在石階上看著前方,陳仲甫首次感受到了彼此間的差距。開始心裡的那股不宵,甚至說是一絲絲的疑問,這刻變得蕩然無存。雖然不知道這股壓力來自於哪裡,但是無處不在的壓力,似乎要從毛孔裡鑽進身體裡來。

        「咦!」

        李佳發出一聲低低的驚訝聲,因為她看到謝智居然負手帶著猛三走來。看著謝智依舊是開始的模樣,不過那行雲流水般的感覺,卻讓人有種仰視的意味。雖然不知道在謝智身上發生了什麼,或者說他開始就有所保留,李佳此刻看著謝智的神色,是真正的臉色有了些酡紅。如若不是戴著面紗,必然可以看到她嬌羞的樣子。

        陳仲甫自然更是震驚,他的修為明顯是在李佳之上。但是看到謝智的神態,馬上便發現了謝智的與眾不同。因為開始一直以來都是猛三沒有什麼壓力,這個時候可以看到猛三的神態反倒是不如謝智,尤其他跟在身後的身影雖然高一些,但是那種畢恭畢敬的神態,已經彰顯出了氣勢的不足。

        完全的目瞪口呆和不解,陳仲甫只有看向一旁的地瓜大師。

        本來一直靜靜看著前方的地瓜大師,似乎感受到了謝智的到來。在回首看向謝智的時候,首次臉色忽然變得精彩了起來。先是驚訝的看著謝智,繼而眼睛溜圓的瞪著,好像看到了一件什麼稀奇的物事一樣。到了最後他眼神裡居然有了一些酸味,甚至帶著一絲無法隱藏的無奈。

        「簡直不敢相信,你居然悟到了劍王的劍意!」地瓜大師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居然發現自己的話來帶著深深的苦澀。不管旁人的驚訝和呆滯,他繼續喃喃自語般的帶著哭腔:「當天我在哪裡站了半年,心裡不知道罵了老傢伙多少句,居然什麼都沒有得到!而你,這會兒功夫就得到了!難道?這就是天意嗎?」

        一聲不忿的長嘯從地瓜大師口裡發出,似乎在這盆地山谷裡迴蕩不停。看著謝智的眼神雖然有些不忿,但是他倒是沒有生出憎恨的意思,反而苦笑著朝謝智說道:「恭喜你得到了劍王的一項傳承,如果能夠得到那個死牛鼻子的認可,你也許可以成為第一個不是天師道弟子,進入天師道祖庭學習的人哦!」
Babcorn 發表於 2019-7-14 20:43
第二百三十五章 進階

        幾個人目瞪口呆,不知道地瓜大師說的這話的意思!

        可是看著他激動的樣子,大家都隱隱感覺到一種很不好的預感。再看向負手而立的謝智,那與眾不同的氣勢,絲毫無法阻擋,頓時大家知道似乎是自己錯失了什麼!

        這是一種奇怪的感覺,但是在這一刻卻沒有辦法表達出來。

        齊刷刷的眼睛都看向這個胡說八道的地瓜大師,大家都想知道剛剛究竟發生了什麼?一路走來也沒有看到什麼不同,唯一的就是謝智剛剛所站立的地方。難道就這麼一會兒工夫,他就得到了什麼附體?

        打死都沒有人相信!

        地瓜大師也不願意相信,可是看著謝智那雲淡風輕的樣子,還有明顯與眾不同的氣質,他幾乎恨不得把這傢伙揣上兩腳。可是他禁不住又有些喪氣,因為當初讓他尋找機緣的那人就說過,只有真正有機緣的人,才會從哪裡獲得屬於自己的東西,別人就是趴在地上哭拜都沒有用。

        想到自己居然不如這個傢伙,一向自負的地瓜大師臉色有些發綠。可是看著謝智那寵辱不驚的神態,他首次有些洩氣和無奈。畢竟這個世上能夠得到這種機緣的人不多,而得到這種機緣的人,又豈是普通人?想到天目山上那個老禿驢說的話,他忽然感覺到面前這個漢子沒有那麼可惡了。

        謝智自然不知道自己在地瓜大師的腦子裡,從一個混蛋又變成了正常人。不過看著他陰晴不定的神色,心裡卻也微微有些緊張。畢竟雖然不知道地瓜大師的身手,但是這個人莫測高深的神態,顯然不是自己可以應付的,這點謝智很有自知之明的。

        地瓜大師有些苦笑,雖然自己平生的奇遇不少,但是人心哪裡會輕易滿足。何況他自幼跟隨高人學習,本來起點就比一般人高出太多。眼界之高一般名門大派根本就不放在眼裡,所以看到天目山大弟子這種人物,說句不好聽的話,他是看都不想看的。

        平時卻只知道別人羨慕自己,而就在這一閃念間,看到謝智的神態時,他心裡還是忽然有了小小的羨慕。因為那處地方的傳奇,他自幼便聽過無數遍。到如今每次經過的時候,他甚至已經有些不以為意。但是剛剛看到謝智的遭遇時,他再次回想到了當年的情形。

        自己曾經在那裡不知道站過多少次,也不知道看過多少字帖,直到看到兩眼發黑頭腦發脹,他都沒有得到什麼。雖然不知道其中真正的威力,但是因為那人描述的神奇,自己又沒有得到過絲毫的提示,心裡自然難免有些酸酸的感覺。這刻看到謝智的突然變化,瞬間便有了七八分相信那人沒有誇張。

        心裡詆毀和咒罵了一陣,問候了那人十七八代祖宗,地瓜大師心裡感覺還不解恨。

        「不要看著本大師,煩著呢!」暴跳如雷的如同一個失去玩具的小孩,嚇得這些人心裡都有些砰砰亂跳,沒有想到這個胖子會這麼暴躁。

        看著大家似乎都情不自禁的閃開一些,地瓜大師可能感受到自己確實有些緊張,於是再撅著嘴巴無奈的說道:「你們剛剛都路過那裡!知道嗎?你們都路過那裡的!」地瓜大師有些鄙視的看了眼這天目山的弟子,就是李佳這個氣質高雅的漂亮女子,他似乎也沒有絲毫的放過。

        看著大家張大嘴一臉錯愕,他的臉頓時垮了下來,一臉被打敗了的樣子。忽然他似乎感應到什麼,想到自己剛剛的鬼哭狼嚎一般的叫聲,居然酷酷的說道:「就是那兩根石柱,據說那是你們天師道的歷代劍王所留!「他臉上又變成了一副莫測高深的樣子,似乎自己知道這個秘密,有些不以為奇的樣子。

        陳仲甫和李佳哭笑不得,陳仲甫固然目前不敢得罪地瓜大師,因為自己不知道的祖庭,人家刻意大搖大擺的進來。用腳趾頭想也知道,這個傢伙顯然和門內隱居的長輩關係匪淺。而李佳雖然年少,但是畢竟也接觸過高人,看到地瓜大師這酷酷的樣子,心裡雖然有種無奈的感覺,但是也不好隨意吱聲。

        看到兩個人孺子可教的樣子,這邊謝智和猛三也不出聲,地瓜大師心裡似乎得到了一股莫名其妙的滿足,然後搖頭晃腦的再次說道:」要說雖然天師道有很多劍王,但是每代劍王的成就可不一樣。再說他們之所以能夠成為劍王,幾乎都是從那石柱上悟出了劍道,最後成就當代劍王的稱號!」

        陳仲甫有種想沖上去給地瓜大師兩巴掌的衝動,也有掉頭想回去的想法。剛剛自己路過的兩根石柱,他自然看到一切,也看到了上面的草書。雖然當時也瞟了兩眼,甚至也感覺到那書法筆劃十分有氣勢,但是這和劍法有什麼干係?看到地瓜大師一臉喪氣和懵逼的樣子,陳仲甫感覺自己委屈應該更大。

        可是確實這裡感覺到自己損失最大的,就是一直站在石階前面,回身看著大家的胖子。

        看到天目山大師兄眼裡的遲疑和迷茫,甚至還有那絲毫沒有隱藏的憤怒,李佳有種被挫敗的感覺。她每年都會去龍虎山覲見張天師,那是因為她對劍道的感悟,還有對道法的獨到解析,讓張天師對她刮目相看。雖然有人說過那是張天師愛屋及烏的照顧,但是李佳心裡明白自己的天資。

        這些東西沒有必要和人去分辨,因為每個人所站的平台不一樣。每年一段時間的參悟和請教,張天師自然對李佳讚賞有加。其時閒時張天師就曾討論過天師道的絕學,曾經當著李佳的面說過,天師道的《斬邪劍法》博大精深。尤其曾經有過一篇總論,據說練成之後可以御劍飛行。

        但是龍虎山祖庭只有記載,已經沒有了總論的遺蹟。李佳當時最快隨口問過這事,張天師沒有隱瞞說近代鮮有人知,在門內後來不知道怎麼就失傳了!

        難道那石柱上所刻的那副字,就是隱藏著《斬邪劍法》的總論?

        李佳瞬間便有些驚呆了,看到地瓜大師垂頭喪氣的神態,李佳心裡的震驚不亞於當初見到張天師!

        難道本門《斬邪劍法》的總論,真的讓這個說書先生得到了?

        當感覺到大家都看著自己的時候,謝智雖然心裡驚訝,更帶著一股隱隱的興奮。

        雖然不能百分之百的確定,自己得到了什麼,想不到自己剛剛剎那間的感悟,居然是得到了一項傳承!因為在腦海裡不斷轉念的,就是那鐵鉤金劃變化的劍勢。雖然好像招式不多,但是源源不斷的衍生出無盡的招式。當真是有拆有解的不斷變化,讓人感覺到隨意出招都是先機。

        雖然不知道這個滿嘴跑馬的地瓜大師的話,究竟有多少可以相信的,但是毋庸置疑的一點就是,謝智確實感覺到了自己境界的飛速突破。不管是對兵器招式的理解和變化,還有那種頓悟後的變化,這完全就是一種無法言喻的蛻變。不說外人感覺到不同,就是謝智自己都感覺到耳清目明。

        四周本來有些模糊的景象,此刻在自己看來卻清晰無比。同樣是輕輕的一站,丈餘外那樹葉上的脈絡都看得清清楚楚。而天地間那充裕的靈氣,謝智感覺到從未有過的充盈。貪婪的吸著這天地間的餽贈,謝智此刻絲毫不想言語和解釋,只想靜靜的陶醉在自己的天地裡。

        其實要說剛剛的頓悟,這可不是簡單的突破境界,而是修行者在進入先天之境後,隨著修行的穩固,完全的奠定了堅實的基礎。好比一個空的水桶,本來可以裝滿一桶水,如今還只有一勺水進入的時候,可以感覺到桶裡有水。但是當進入大半桶的水時,這種快裝滿水的感覺,令人感覺出奇的舒服。

        要說謝智進入先天之境也有一段時間,但是卻沒有做出大的突破。因為這兩年他不斷的行走於江湖間,經歷了許多的生死之戰,自然對境界有所提升。就好像一桶水裝滿之後沒有地方再裝了,可是就在這一刻,他發現自己居然突然變成了一口水缸。這種幸福來得有點太突然了,就在感覺到水缸的深邃之後的驚喜未停,謝智卻終於知道自己缺少了什麼!

        那就是沉澱!

        光是從那一勾一劃之間,不但感悟了人生,更得到了生命的釋放!

        那每一筆的行雲流水,都是這位前輩對世間的態度,對時間的感悟。可是令人震撼的就是,他居然通過了這幅字,不但給自己傳遞了傳承,更讓自己心底心境的沉澱飛速突破,直接的連升了兩個層次。

        這個時候的謝智甚至相信,只要讓自己好好坐下來休息一個時辰,自己可能還有驚人的改變。

        但是謝智絕對不會這麼做,因為意外的得到了這種際遇,可以說是千載難逢,他哪裡會馬上安定下來。看著面前這個氣呼呼的小胖子,想到他帶自己來到這裡,居然獲得的機緣,謝智忽然感覺到他很可愛,不由朝他微微一笑,然後拱手施禮示意感謝。
Babcorn 發表於 2019-7-14 20:43
第二百三十六章 萬法歸一的去

        「懶得理你!」地瓜大師丟下一句話,一甩那上半截緊繃,下半截飄飄的長袖,直接蹬蹬蹬的往前走了!

        看著他緊緊的被包著的身子,大家沒有感覺到滑稽,反而有人盯著這個身影若有所思!一直以來大家都認為他是個騙子,但是沒有想到真的有些來路。尤其到了這裡之後,沒有人再認為他是個騙子,反而因為對這裡的未知,而對他有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想法。

        最明顯的自然是陳仲甫,作為天目山的半個主人,不說天目山所有的地方都清清楚楚,至少大的地方也算瞭如指掌。可是卻一直不知道,這個可能是天師道祖庭的地方。

        如果是別人的話,可能會想到這是門內的秘密,是上代的長輩不許外洩。但是陳仲甫是誰?那可是這代天目山話事人李元成的兒子,現在實際的掌權者。他自然知曉李元成都沒有說的地方,只有兩個可能性。那就是門內那位柳丁一老爺子,根本就沒有在這裡待見他,或者就是人家根本就還沒有說的意思。

        因為門內長老修行的地方,在東天目山大仙峰和龍王山的龍王尖的中間位置。平時那裡被列為天目山禁地,就是怕外人去打擾這些長老。那個地方都是常年不見外人,何況是這個神秘的去處。陳仲甫當時也想過,這裡是不是就在禁區裡,但是怎麼看著都好像不太像。

        當然不管這裡是哪裡,但是陳仲甫已經相信,這裡絕對是當初天師道的長輩,一處修行隱居的地方。而且看著四處的規模,和來時這迷離神奇的路線,陳仲甫隱隱猜測到還有陣法的。當然如今這些東西陳仲甫都懶得去理,想著如果在這裡得到一些奇遇,尤其是天師道歷代祖師的傳承,那麼以後自己將會是一種什麼樣的情形?

        雖然這還只是一個想法,但是想到這裡的時候,陳仲甫已經是熱血沸騰。看著這個心裡詆毀了幾次的死胖子,陳仲甫卻感覺到莫名其妙的可愛。他不知道的是,他心里美滋滋的樣子,外形讓人看來卻好像有些詭異。

        李佳自然看到了自己這個大師兄的樣子,心裡雖然有股說不出的彆扭,可是看到一旁謝智的神態,心裡忽然便有一陣抑制不住的激動。

        天目山上有很多弟子,也有不少優秀的男性傳承人,何況道家並不忌諱弟子男女雙修。但是李佳心裡從來沒有對這些師兄弟們,產生過什麼想法。就好像李元成的關門弟子吳坤,在天目山上是個寶,但是在李佳看來沒有什麼了不起。可能長期跟隨師傅沈禾蘭修行的緣故,對待異性她還真的沒有特別的感覺。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今日自從見到這個男子之後,李佳卻發現自己的心居然有些亂了。這種莫名其妙的感覺,真的是無法形容其中的微妙。看到這個自信滿滿,帶著幾分風度的男人,李佳感覺到自己一再的心神失守。

        不過李佳畢竟算是名門正宗的弟子,發現自己有些不對之後,她馬上便站在那裡,極力的調整自己的思維,讓自己翻湧的氣息逐漸的平息下來。試想天師道弟子眾多,能夠得到當代天師親自指點的,又能有幾人?要說天目山上的弟子,也只有李佳是真正的天之驕女。

        當思維再次的清晰下來,感受到空氣中的壓力愈大。但是李佳絲毫沒有因此而緊張,想到這裡可能是本門的祖庭,李佳心裡固然有壓力也是激動。

        尤其是看到謝智短短時間的變化之後,更加堅定了李佳心裡對這處的證實。想到天師祖師所說的那部總論,李佳心裡自然也是抑制不住的激盪,畢竟那部總論可是天師道幾百年的精粹啊!當年天師能夠飛昇,顯然和這部總論是分不開的。這個時候看著謝智,不知道他究竟剛剛得到了什麼傳承!

        這種心理已經不僅僅是好奇,更多的卻是對總論的緊張,以及有可能得到總論的機緣而興奮。雖然和謝智也不熟,甚至因為吳坤的原因,可能給謝智還留有不好的印象。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感覺自己好像和謝智很熟。這個時候如果不是人多,只怕她早已經問出口來了。

        看著地瓜大師離去,沒有想到的是,這次最快跟上的反倒是謝智。

        因為看到地瓜大師那誇張的樣子,謝智知道這個看似無稽的胖子,其實心裡比誰都清楚。顯然自己得到的東西,就連他都有些嫉妒了。看到地瓜大師似乎不忿,謝智心裡慶幸的同時,自然更多的是興奮。不過他早就過了得意忘形的年齡,看到地瓜大師氣呼呼的樣子,自然不會去觸他的霉頭。

        畢竟來到這裡是地瓜大師一時心血來潮,自己對這裡不熟,如果他甩手走人的話,自己顯然便有點得不償失了。不過看到地瓜大師直接往前衝走了,他倒不是認為地瓜大師是生氣了。而是感覺到他還有別的事情,或者說他在意的是別的事情。

        得到傳承就會成為劍王,謝智倒不會被這興奮沖昏了頭腦,但是想到腦海裡如今存在的那些招式,謝智心裡還是緊張的恨不得馬上跟著地瓜大師。因為還有什麼比得到這個傳承,讓他更加緊張的呢?難道是他所說的那個前輩柳丁一,或者是天師道別的高人隱藏在這裡修行?

        因為如今做事的原因,謝智掌握了大量江湖上的秘辛,像天師道一門的傳承和秘辛,謝智自然也是瞭解許多,但是想不到天目山這邊,會有什麼樣的高人存在。謝智雖然對這個柳丁一沒有什麼太深的印象,但是想必也不會超過如今的天師張秉一罷!

        要知道張天師江湖上人稱劍仙,可以負劍而行的神仙。謝智知道這雖然有些誇張,但是可以想像到這位天師的厲害了。要說這位柳丁一比張天師還厲害,謝智是絕對不會相信的。但是如果說柳丁一隱居在這裡修行,謝智倒是感覺合情合理。因為自己雖然和明空神僧熟悉,但是人家也沒有和自己說過,他和柳丁一有五年之約。

        要說住在這裡的都是天師道的高手,那麼柳丁一一定也是住在這裡的。只是不知道為什麼一直沒有出來,尤其地瓜大師還吼叫了一陣。謝智心裡雖然有著疑問,但是想到自己剛剛意外的機緣,還不如直接的去探尋究竟,自然首先便跟隨了上去。

        其實這個時候已經容不得謝智多想,因為來到這處之後,他終於明白了另外一件事情。那便是剛剛開始時感受到的壓力,明白了究竟是怎麼回事!

        原來是這裡隱隱有著一股強大的氣場,正不斷的在釋放著一種無形的氣機,輻射往四面八方。這股氣機不但鎖定了這裡所有有生機的物體,而且只要這個外來的或者在這裡的物體有所行動,這個釋放氣場的人或者物體,馬上就可以感受到任何舉動。

        謝智當然不願意相信,這是一個人所釋放出來的氣機,如果那是真的的話,那將會是一個什麼恐怖的所在。

        當然,這股強大的氣場也沒有真正施壓的現象,如果真的有的話,只怕大家連那個懸崖跳下來的地方,步過那個樹蔭滿地的地方,快要到世界的時候,大家走都不可能再往前了。自然更不要說,可以順著石階往前走了。因為這股掌握了一切的氣機,完全可以徹底的摧毀這裡的一切。

        但是即使在這種強勢的氣機之下,開始謝智便感受到了這股氣機。不過那個時候謝智有些無奈,因為僅僅為了抵禦這股氣機所帶來的壓力,便讓他有些無能為力了。可是隨著跟上了地瓜大師的步伐來到這裡,謝智卻發現自己越來越感覺到了輕鬆。

        謝智雖然有些奇怪,不過馬上便想明白了這是怎麼回事。就是因為自己修行境界的提升,這些只是保持在一定階段的氣機壓力,已經對自己沒有什麼作用。倒不是說謝智的修為提高了多少,而是他心境和境界的提升,整個人所站的高度已經完全的不一樣,頓時感受到了壓力的緩解。

        這個時候的率先而行,倒不是謝智想炫耀自己的頓悟,而是想證明自己心裡所想,另外就是怕地瓜大師這個二愣子,到時候真的甩開了這些人。其實謝智心裡另外一個想法,便是有些自私的成分在裡面。想到自己剛剛得到的東西,他不由有些熱血沸騰起來!

        」啊!「

        一聲低低的驚喝,在看到面前的情形之後,便戛然而止。

        地瓜大師正站在一段石階前,這段石階也不過三四十階,不過卻有著五十多度以上的上行高度。在石階的頂上有著一座茅草搭就的房子,一個滿頭白髮的男子正站在茅草屋前。他正背對著大家,卻好像被人定住了一般,渾身正做著一個前行的劍勢,可是他靜靜的站在那裡,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裡!

        在石階頂上的空間,好像和這裡是兩個世界,因為那裡的一切都被固定住了。有飛揚的茅草樹葉,也有斬斷的白鬚飛發,甚至還可以看到一隻飛鳥,但是它們都被固定在那裡,完全的一動不動。
Babcorn 發表於 2019-7-14 20:44
第二百三十七章 石階上的異象

        看到面前似乎完全被定住了的情形,看著這有些詭異,偏偏又讓人不會感覺到驚悸的場面。即使大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也隱隱的明白,這裡肯定是發生了什麼事!

        地瓜大師看著這情形,雖然沒有說話,但是腳步似乎有些沉重,但是依舊慢慢的在往上走。後面跟著的人看到他衣衫飄拂,臉上的肌肉似乎都在抽動,大家心裡不由都一緊。

        雖然沒有感受到這種情形,但是看著這段石階和大家所處的位置,應該就是一個分水嶺。一時間看著地瓜大師的情形,大家都沒有馬上行動。一個是不知道地瓜大師這樣做的目的,二來便是面前這怪異的情形,顯然是從來沒有見識過,不知道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呲!

        一聲低低的聲音,似乎要打破這裡的平靜,但是瞬間便戛然而止。

        卻是陳仲甫看到這怪異的情形,看到那個穿著洗的發白麻衣,滿頭白髮的老者,差點心神失守之下,踩斷了一根小小的枯木。原來他是見過這個身形高大的老人,因為這個老人就是天目山的長老,他師傅李元CD十分尊重的本門前輩柳丁一。

        因為這裡的情形太過安靜,這個時候大家才發現其中的怪異。以這幾個人的聽覺,甚至都聽不到絲毫的聲音。這裡究竟發生了什麼,這裡究竟為什麼會這樣?

        陳仲甫的無心之失,在這寂靜的地方顯得格外的刺耳。陳仲甫頓時感覺到自己的心臟猛的一縮,卻看到往上走的地瓜大師似乎沒有察覺,甚至沒有回頭看自己。陳仲甫心裡暗道僥倖,不過馬上醒悟過來自己這是有點掩耳盜鈴了。

        老臉通紅的看向身旁,謝智比自己不過快了兩個身位,但是他泰然自若的神情,還有那依舊長身直立的姿態,讓陳仲甫終於有些動容。看著他一對眼睛似乎看到了一副奇景一般,正緊緊的盯著面前的這幅情形,對自己的審視似乎也視若無睹。陳仲甫心裡有些發酸,幾十年來的努力,他居然發現自己首次有些嫉妒人!

        當他再看向李佳的時候,心裡更是驚詫。因為他雖然不知道李佳見沒見過柳丁一,但是看著她的神情,顯然比自己更是好奇和驚訝。陳仲甫心裡稍微的有些平衡,不過再次看向正往上的地瓜大師的時候,這種短暫的平衡,居然在心裡再次轉化為一種沮喪。

        李佳臉上的詫異自然是無法掩飾,雖然一直帶著面紗,可是那驚訝的神情讓她一對漂亮的眼睛溜圓。看著面前老者鬚髮飛揚在空中,卻又完全靜止了的情形,她完全就是看傻了。她是不認識柳丁一的,雖然聽過這個人的名頭,但是沒有機緣見識過這個人。

        這個時候看到似乎被固定了的柳丁一,她心裡只有徹底的震撼。因為她曾經聽張天師說過一件事情,說當世的修行只是表面的。真正修煉到極致的話,許多修真的人都是以武入道,而這種修行的方式極致的表現,便是可以掌控這世間的一切。比如呼風喚雨、御劍飛行,甚至是時光倒流。

        看到這令人震撼的情形,李佳隱隱猜到這是某種高深的境界,對世間萬物的一種短暫掌控。雖然不知道自己猜的對不對,但是看到地瓜大師可以繼續前行,李佳便更加堅定了自己心裡的想法。

        天師道自古重劍,門內歷來便有劍王的說法。雖然江湖上有什麼魔劍、神劍、劍仙、霸劍之類的稱呼,但是天師道永遠就只有劍王。雖然每代劍王的壽命和在世的時間不一,但是無疑每代劍王都是當世的翹楚。

        開始聽到地瓜大師說劍王的時候,李佳心裡還在驚訝,因為天師道這代近五十年已經沒有了劍王。這其中主要的原因還是來自於這代的張天師張秉一,因為這位天師自幼天眾奇才,年紀輕輕便被人尊為了劍仙。不過那時候張秉一還沒有成為天師道的天師,他這個稱呼後來成為了天師道的尷尬。

        因為在沒有成為天師前,已經被江湖上的同道稱為劍仙,後來遊歷天下後回到龍虎山接任,自然成為了天師道劍法最好的人。門內和他同輩甚至比他高一輩的同門,自然都不敢自稱劍王了。當時天師道也有幾個劍法造詣超群的同門,但是看到年紀輕輕的張秉一已經被人稱為了劍仙,哪裡還好意思再叫劍王,自此天師道門內的劍王一名,居然便空出來了幾十年。

        張秉一本人對此自然無奈,也希望有人能夠承繼上代劍王的衣缽,可惜因為自己的緣故,門內許多優秀的弟子自此閉關不出。這段秘辛當初天師道的弟子很多人知曉,但是隨著幾十年過去,那些知曉秘辛的人陸續的亡去,而一些當年歸隱閉關的人,也有很多晚輩不知曉,所以近些年很多弟子甚至都已經忘記了,天師道還有劍王一說。

        作為張天師張秉一座下嫡傳的弟子李佳,得到師傅靈鶴劍的疼愛,更得到了師祖張秉一的重視。這段屬於當年天師道不是秘密的秘密,自然聽到張秉一提起過。因為這些年張秉一早就不接觸外人,但是因為時局的變換不定,他倒是一直沒有退去天師的身份。

        畢竟身處南唐境內的天師府和龍虎山,有著南唐朝廷的尊揚,就是因為皇帝曾經夢見過天師張秉一。只要張秉一在的一天,天師道在南唐的地位永遠無可撼動。

        今日突然聽地瓜大師提起這個劍王,李佳頓時便明白了,這個地瓜大師即使不是和天師道有著密切的關係,那也一定是師門和天師道有著極深的交集。不然這種各門各派最深的秘密,他又從哪裡獲知?尤其令李佳驚訝的便是,這個據說是天師道祖庭的地方,他竟然可以來去自如!

        看著面前的奇景,和這個正努力上行的地瓜大師,李佳忽然有種躍躍欲試的念頭。但是她還是忍不住看了謝智一眼,沒有想到謝智正好也看了過來。她頓時心裡微微一動,朝著他露出了一個笑意。

        李佳的這種反應讓謝智多了幾分好感,開始吳坤帶來的霸道,幾乎在李佳和陳仲甫身上已經消失殆盡。謝智禮貌的點點頭,他自然知道清涼峰上的靈鶴劍,也基本上知道沈禾蘭座下有幾個得意弟子。不過因為沈禾蘭實在太過低調,謝智居然都沒有見過李佳的這幾個師姐妹的畫像。

        雖然對清涼峰這個特例,謝智心裡一直極為好奇,但是想到沈禾蘭是張天師的弟子,心裡便也釋然了幾分。本來以為李佳傲氣會極重,沒有想到接觸了一下之後,發現她名門大派的勢頭不強。謝智在心裡感覺到舒服一些,這個時候看到她釋放的善意,雖然不知道什麼意思,還是客氣的頷首示意。

        地瓜大師的行動很明顯,那就是接近那處被禁錮了的地方。謝智隱隱明白了他的意思,畢竟他這生接觸過的高人不少,看到這個情形便徹底的驚呆了。因為他不止一次的聽過這種《化物凝神》,但是真正看到的時候,還是徹底的震撼了。這種高深的對天地間靈氣的操控,已經不是一般先天境界的高人可以做到。

        當抬起自己腳步的時候,謝智才知道為什麼地瓜大師的速度那麼慢了。原來這世界就是以這段石階為界,跨進石階範圍的時候,馬上就可以感受到這周圍的不同。

        倒不是說這石階內有著巨大的壓力,壓力是有不過比開始大不了一倍,以謝智此時的心境說來,還是沒有太大的壓力。只不過這一切已經不像開始那般舉重若輕了,必須像一個扛著重物前行的人,一步一步的朝上走去。而謝智最驚訝的是,跨進石階的時候,便可以看到一幅奇異的景象。

        原來在石階頂上,那挨近茅屋的範圍內,這個時候似乎可以看到一個巨大的無形薄膜似的東西,正把這個白髮白鬚的老者,和那棟茅屋都包圍在了一起,看著那巨大的樣子,足有十丈左右的範圍。謝智隱隱猜到那是這個老人釋放出來的氣機,所形成的聚到力場,只是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下面還沒有走的三人,自然不知道謝智所看到的一切。看到謝智走上前,三個人雖然躍躍欲試,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沒有人先走。當然猛三是為了保護謝智,但是他自然明白自己的底細,更知道謝智的變化。陳仲甫和李佳沒有表現出絲毫的敵意,這個地瓜大師也沒有過格的舉動,所以這個看似粗狂的漢子並不著急。

        而陳仲甫的心裡有些微妙,自從謝智得到傳承,他心裡更是激動了起來。但是他絕對不是個魯莽的人,想到身邊這個師妹可是天師的親傳,自己有很多舉止可不能越過風頭。所以即使心裡著急,看著李佳沒有行動,想到前面就是柳丁一,陳仲甫都沒有先邁步。

        李佳心裡雖然有些奇怪,但是似乎感受到兩個人的緊張,她想到天師的話,心裡即使激盪,但是作為這裡唯一的一個女子,她自然不好表現的過分激動。看著謝智的身形越來越高,看著身旁的陳仲甫,忍不住輕輕啟齒道:「陳師兄想上前看看麼?」

        「正有此意!李師妹一起如何?」陳仲甫含笑低聲說道。
Babcorn 發表於 2019-7-14 20:59
第二百三十八章 逝去的一

        呼吸急促難行,看著地瓜大師和謝智的身形越來越高,在後面踏入了石階的陳仲甫和李佳,都有些詫異的感覺。

        一旁的猛三和他們在同一階的位置,雖然沒有表現的輕鬆,但是也沒有表現出難受。這個一直跟隨在謝智身邊的漢子,首次令陳仲甫有些詫異。

        其實猛三也不算是粗狂,不過因為他身高的原因,讓人看了感覺到有些粗猛,也有些呆萌的感覺。

        當陳仲甫和李佳看向自己的時候,這個一直沒有說話的漢子,忽然咧嘴朝兩個人笑笑。雖然一直肩負著保護謝智的任務,但是從接觸兩個人開始,都沒有感覺到兩個人的惡意,所以猛三對兩個人的印象還是不錯的。

        李佳站在那裡盈盈玉立,渾身的衣闕飄飄,看起來好似神仙中人。陳仲甫當然道貌岸然,也長袖飄飄,甚至帶著幾分和善,好一對世外高人的氣勢。如若是旁人的話,早就被兩個人的氣勢所折服,但是猛三顯然見過太多的高人。兩個人在他眼裡看來雖然不錯,但是要和真正的高人比起來,在猛三看來還是有著差距的。

        「猛三兄不是兩浙人吧!」陳仲甫忽然笑眯眯的看著猛三,雖然沒有朝上看向謝智和地瓜大師,但是突然問出這樣的話來,就是一旁的李佳都有些詫異。

        「算是中原人氏吧!」猛三沒有拒絕陳仲甫的問話,不過似乎思索了一下,帶著斟酌的回到。他看著前方的兩個人,好像已經上了三分之二的樣子。他臉上沒有太多的變化表情,卻把陳仲甫的話聽在了耳裡。

        看到猛三沒有繼續接話的意思,陳仲甫心裡雖然有些尷尬,但是臉上的神色不變。瞟了一眼有些詫異的李佳,卻依舊問猛三說道:「像猛三兄這種身手的遊俠兒,跟著謝先生身邊,一定和先生一樣,有著遠大抱負才是!」

        聽到陳仲甫說出這番話來,猛三首次回頭審視了陳仲甫一番。陳仲甫卻一連坦然,好像自己的說話發自內心一般,靜靜的等著猛三的回話。猛三臉上卻難得的露出了一絲笑意,雖然沒有馬上回答,但是在邁上了上一階石階的時候,卻在嘴裡呵呵的樂道:「先生確實是個有抱負的人,某家跟隨在先生身邊也算是個機緣!」

        「先生這般抱負,世間倒也算是極為難得的奇男子了,猛三先生跟隨在謝先生身邊,必然也是世間奇男子了!」沒有想到這次是一直沒有說話的李佳,忽然便輕輕的接話。令人驚訝的是她不但大方的讚揚了謝智,就連這身形高大的猛三,也不吝其詞的讚賞了一下。

        更讓人驚訝的是,聽到李佳的讚揚,猛三居然沒有謙遜的意思,臉色也依舊平淡。當他再次往上的時候,才發現身旁的兩個人舉步沒有自己輕鬆。猛三沒有詫異的神情,而是回頭看著兩個人,帶著微笑說道:「這處桃源平時極難有人進來,地瓜大師說是貴派高人昔日所留,如今看來想必不假了!」

        看著猛三舉重若輕的樣子,陳仲甫心裡卻是風起雲湧,李佳更是雙眼冒光。兩個人似乎差不多的時間裡,一起上到了猛三所站的石階,卻感覺到渾身似乎承受著巨大的壓力。如果說開始進石柱和石殿之前,大家承受的是三百斤的壓力,那麼到了這裡起碼已經是七百斤以上的壓力了。

        兩個人也算是修行了不短時間,陳仲甫是天目山如今的掌事人,李佳更是天師的得意門生,在江湖上那都是有些名聲的人物了。此時看到自己在一個名不經傳的人面前落了後腳,兩個人心裡都有些尷尬的意味。尤其這裡是天師道的祖庭,如果真的被外人比了下去,陳仲甫都感覺到自己有些沒臉見人的感覺。

        「猛三先生剛剛看到謝先生得到本門的傳承,不知道先生是否也有些感悟?」李佳忽然更是有些好奇,絲毫沒有在意自己問的是人家的隱私。

        猛三看到陳仲甫也緊緊盯著自己,便呵呵一笑道:「因為看到幫主站在那裡,某家便也看了一會兒,開始還感覺到那字挺好看,看著看著便感覺到有些頭暈了!」猛三的神情倒不像是作偽,尤其他的笑容真誠,這話說出來之後,兩個人都沒有感覺到奇怪。

        「這倒是和陳某的感受差不多,不過倒是可惜了,陳某實在沒有感受到其中的劍意!謝先生得到本門前輩的傳承,這不得不說是天意啊!」想到剛剛自己的感受,陳仲甫忽然有些惆悵。自己一直想得到一些什麼,卻恰好和機緣交錯而過,想到這裡的時候忍不住想起了一句話,無心插柳柳成蔭!

        「猛三兄有沒有別的感受?」陳仲甫顯然不死心,因為想到自己剛剛匆匆而過,顯然還是有些不承認自己沒有機緣,只不過自己走的有些快了而已。

        「別的感受?」猛三忽然愣了一下,想到自己剛剛站在謝智身邊的情形,他忽然輕輕的閉上了眼睛,就那麼站在石階上,似乎在回憶剛剛的情形。陳仲甫和李佳站在他身旁看著,沒有打擾他的回憶,一時間這裡再次的安靜了下來。

        再看到地瓜大師和謝智,似乎都離著那個平台不過四五階的距離。本來離著地瓜大師有一段距離的謝智,這個時候和地瓜大師不過一階的先後。地瓜大師回頭看著謝智,眼睛裡雖然有著驚訝,但是臉色還算是平靜。等到謝智慢慢抬腿和自己站在了一起,地瓜大師的臉上居然綻放出一絲笑意。

        雖然沒有說話的意思,但是兩個人心裡都明白,這一路上的壓力,倒不是真正身體上承受的重壓,而是來自於空氣中那淡淡的,似乎無形的對心裡造成了威壓。這一路的過程不是開始身體上承受的壓力,而是一段對內心那無畏的心境,造成的致命的壓力。

        能夠走到這裡,說明在心裡都有著極強的毅力,當然也是有著讓人驚嘆的自持力。兩個人相視一笑,頓時都明白了對方的過人之處。這種相互的理解,讓兩個人心裡的那絲隔閡和忌諱,頓時消散的無影無蹤。

        面前的老人已經可以看得清清楚楚,雖然背對著兩個人,但是因為他的側身,還是可以看到大半個臉。老人的臉色平靜,膚色如玉一般晶瑩。一對眼睛靜靜的看著前方,身形保持著一種劍訣的姿態,好像對著前方的茅屋做出什麼樣的準備。

        這個地方的壓力已經讓兩個人說話都很困難,但是地瓜大師似乎看出了謝智眼神裡的迷惑,嘴唇忽然微微的啟動,然後一段微弱蚊音的聲音傳入了謝智的耳朵裡:「這個就是那個死牛鼻子柳丁一了!」

        「他不是在這裡修行嗎?」看著柳丁一的姿態,謝智忽然有些豁然開朗,這一路的劍痕居然是這個老人留下的。

        「他是在這裡修行,不過這裡有著他難以釋懷的情節,走不到這個茅屋裡,他成就不了劍王!」地瓜大師的神色靜靜的,看著面前這個熟悉的老人,這塊卻好像被人定住定格了時間一樣。他眼睛似乎微微的眯起,好像迸射出一道精光,似乎要看透這面前氣機幕牆裡的一切一樣。

        「啊!這麼強大,還成就不了劍王?」謝智有些目瞪口呆的看著面前依稀的幕牆,似乎感覺到那在空中飛舞的樹葉灰塵,都是劍勢所留下的軌跡。如果說剛剛在石柱那突破,是謝智對劍勢的傳承,那麼此刻看到面前的劍勢軌跡,那就是他對這劍意的的豁然開朗。

        看著面前的各種各樣的劍勢,他整個人忽然便呆住了。

        如果說天師道的《斬邪劍法》只是招式的話,那麼這些劍勢就是無處不在,源源不斷的招式。不管從那個方向、哪個角度,都可以衍生出無盡的招式。就像那逝去的一,雖然一生二、二生三、三生無極,最終大家追尋的都是這一霎那間的感覺。

        但是就在這一刻,謝智忽然便想到了一句話:天下絕招,無快不破,天下絕招,無招勝有招!

        一旁的地瓜大師也似有所悟,忽然感覺到一股龐大的壓力從身邊散開,再看謝智的時候,不由有些目瞪口呆。原來他正緩緩的比劃著招式,人卻緩緩的往前行去。如果說兩個人開始是一步一步往上走來,那這個時候的謝智居然是凌步走在虛空之中。

        但是他似乎沒有發覺自己的變化,依舊緩慢的朝前在空中走著,看去好像是要靠近柳丁一。尤其令地瓜大師駭然的便是,謝智雙眼靜靜的看著眼前的幕牆,雙手食指和中指成劍訣比劃著,一股股劍氣正從他手指尖冒出來。如果開始不瞭解謝智的話,地瓜大師絕對不會這麼驚訝。他還算瞭解過謝智,此刻看到他的神態,哪裡還算開始那個人。

        這簡直就是一個絕代高手風姿的人物!

        尤其看到他居然凌空而前,雖然走得極慢,但是當他停在那隱隱的氣機幕牆前的時候,他忽然伸出了自己的右手,便朝面前的幕牆點去。看著他手指瞬間便要點在幕牆之上,地瓜大師瞬間便魂飛魄散起來,忍不住便一聲驚呼:「不要!」
Babcorn 發表於 2019-7-14 20:59
第二百三十九章 念

        阿彌陀佛!

        一聲低低的佛號傳來,居然不住的在這山谷裡迴蕩。雖然有些低沉,也不知道究竟來自何方,但是卻印入了每個人的心坎。

        隨著面前的景象遭受一擊,那層包裹著一切的薄膜忽然猶如一隻氣球被一根針戳破。雖然沒有發出噼啪的響聲,但是大家卻可以真真切切的感受到,這氣泡被戳破的感受。

        隨著這層氣機牆被戳破,頓時之間裡面所有的東西都破碎毀滅。就在大家的面前如同一陣煙霧般的破滅,那茅屋、老人、飛鳥、甚至是空中禁錮的碎葉,在這一刻全部化為了灰燼。

        眼睜睜看著老人的臉,皮膚、手指、身體一次猶如被重擊一樣,瞬間在大家面前裂開,眨眼之間便化為空氣中的一股氣流一般消失。好像這個人開始根本就不存在,大家看到的只是一陣幻像一般。

        隨後同時大家看到那茅屋和所有的一切,也恍如這個老人一樣,瞬間在大家眼前破滅,然後消失的無影無蹤。

        隨著空氣中淡淡傳來的泥土味道,甚至夾雜著一陣青草樹葉的味道,讓大家感覺到頭腦一陣清明。

        隨著謝智那輕輕一點,地瓜大師雖然出聲制止,但是顯然是為時已晚。看著猶如泡沫飛揚在空中,遇到了那一擊的點破,然後一下便化為了虛無。地瓜大師雖然沒有面如死灰,至少看著消失的情形,臉上也難掩那陣失落的神色。看著面前點點星星消失的感覺,他站在那裡有些發呆。

        如果不是親眼見到面前的景象消失,如果不是親眼見到面前的景象,如果不是感受到腳下石階的真實,大家甚至都會以為自己做了一個虛幻的夢。這個夢太真實,真實的令大家有些無法呼吸。

        但是這一切都是真實的,不但大家面前被氣機鎖定的空間,頃刻間化為了虛無。此刻看來隨著氣機牆的消失,就是那化成灰燼飄散的空間,瞬間便孤零零的呈現在大家面前。本來空氣裡那股壓抑的重力消失了,大家心頭頓時一鬆。就恍如一個重病的人,忽然得到瞭解脫一樣。

        石階還是那段石階,不過石階上剛剛在氣機牆氣泡裡的所有東西,頃刻間就在大家面前都消失了,化為了一陣虛無消失在這片空間。如今這處變成了一旁光禿禿的平台,展現在大家面前的如同郊外通途的任何地方。雖然有著地基石料的痕跡可以看出當初的形狀,但是似乎也完全粉碎變成了沃土。

        大家站在石階上,雖然所處的位置不一樣,但是從謝智開始行動,到最後戳破了氣機牆,大家都看得清清楚楚。此時大家唯有目瞪口呆的看著,一時之間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隨即似乎天空飄起了小雨,飄飄灑灑的小雨滋潤了所有空間,瞬間便把空氣中淡淡的泥土和灰塵味道遮蓋了。

        謝智卻好像失去了重力的陀螺,一下便落在了地上,不過他卻是落在了平台上。因為平台上鬆鬆的泥土,瞬間踩出了兩個深深的腳印。他身形一陣晃動,好比一個喝醉了的人一樣。等他回過神來看著面前,雖然看得清清楚楚,卻有些不知所措起來,因為他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回頭看向地瓜大師的時候,才看到這個胖子居然一臉不爽。謝智以為是自己惹他生氣了,但是看著他若有所思的樣子又不像。看到他也不吱聲,謝智心裡也有些無法。。忽然恍惚記得剛剛那聲佛號,不由偏頭四處張望。

        只見在右手邊不遠處的一株大樹上,一枝平展的大樹枝枝幹上,站著一個丰神俊朗的和尚,正神情淡然的看著這邊。這個和尚看去不過三十來歲,穿著一身灰白的便袍,靜靜的站在那裡,正看著這邊的平台,雖然不知道他想什麼,但是看著他平淡的眼神,讓人心神有些放鬆下來。

        這個和尚看去很年輕,但是那對溫和含著睿智的眼睛,卻似乎要看透人心一樣。尤其和人接觸的時候,他會帶著微微的笑意,充滿了親切的平和。

        謝智看到這個和尚,眼神裡顯然先是一愣,但是想到他的身份,馬上便釋然了過來,鞠身行禮:「神僧好!」

        石階上的地瓜大師顯然也是看到了,不過他卻鼻子輕輕哼了一聲,好像眼睛長在額頭上一樣,看了這個和尚一眼居然便目光沉了下來。顯然他也認識這個和尚,不過他好像沒有絲毫的尊敬的意思。但是即使如此,他也沒有迴避著這和尚的到來。

        謝智想到地瓜大師開始說的話,心裡有些啼笑皆非的感覺。但是行動剛剛自己一個小小的動作,居然是來自於心裡無意識的動作。想到剛剛心裡奇妙的感受,和已經煙消雲散的那個老人,心裡雖然有些悵然若失,但是腦海裡那種清晰的印象卻更加明顯。

        似乎看出了謝智又有感悟,一旁的地瓜大師氣的幾乎跺腳。這裡的情形他是最清楚的,即使剛剛的事情他也有些驚訝和不解,但是想到謝智的運氣,他便無法掩飾的滿臉不爽。看到謝智站在那裡似乎進入某種感覺,他心裡更是感覺到彆扭起來。

        再看向樹上的和尚,顯然是沒有在意自己的眼光,而是看著他就像自自然然的從樹上走下來一般,越過了那一段空間和距離,眨眼間這和尚已經到了面前。

        因為沒有了空間的壓力,陳仲甫和李佳還有猛三都陸續的過來。陳仲甫和李佳雖然不認識這個和尚,但是看到謝智和地瓜大師都認識,雖然都在心裡有些揣測,但是已經隱隱猜到了是誰。但是因為這和尚看著平台沒有說話,他們一時間倒也不好過去搭話。

        猛三卻自然的走到了謝智身邊,依舊站在了不吱聲。

        「一切夢幻泡影,如露亦如電,施主不必太過記懷!」和尚的聲音輕柔,但是語速不快不慢,聽來讓人感覺到舒暢。站在謝智身邊,正好是謝智和地瓜大師之間,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對誰說的。

        「老禿驢,你說說這死牛鼻子這次是不是徹底的死乾淨了!」地瓜大師忽然莫名其妙的來了一句,目光卻看著剛剛茅屋的位置,那裡是柳丁一剛剛站著的位置。

        別人聽來有些莫名其妙,但是這個和尚顯然明白地瓜大師的意思。何況被人當著和尚罵禿子,一般人肯定是要生氣的。但是這個和尚好像感覺和自己無關一樣,靜靜的看著面前有些不忿的地瓜大師,忽然也看向了剛剛茅屋的位置,然後似乎喃喃自語一般:「無處不在,化為塵煙!」

        聽到和尚這麼一句,地瓜大師驀地的偏頭,好像有些冷笑的意思,盯著神色靜靜的和尚,然後有些鬱悶的問道:「你們鬥了有幾十年,此刻他真的化為塵土,你豈不是贏的太輕鬆了,你此時此刻不高興嗎?雖說對手都沒有看到,但是反正不是贏了嗎?」

        「何謂贏,何謂輸!這一生能夠遇見柳道友,是貧僧最大的福分,也是貧僧修行路上必經的因果!」他忽然靜靜的看著地瓜大師,臉上無悲無喜,似乎有些回憶一般的說道:「從來沒有過爭端,又哪來的輸贏姿態!柳道友具有大智慧,居然在飛昇之機悟透了《天人合一》的真諦,果然比貧僧高出不止一籌哩!」

        幾聲佛號似乎喚醒了大家的思維,他目光掃過這裡所有人,最後依舊落在了地瓜大師的身上。面對面前這個令人哭笑不得的所謂大師,這個和尚卻沒有半分不耐,也沒有非要理會的感覺。

        「老禿驢你少胡說八道,你們的那點嘰歪,本大師早就看透了!」地瓜大師當真是半點面子都不給,看著他惡狠狠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正在教訓面前的弟子。看著他憤憤不平的說道,幾乎是用吼的聲音在朝這個和尚說話。

        可是和尚似乎也不想會地瓜大師,反而看向了依舊沉醉的謝智,他眼神裡帶著一絲笑意:「謝施主果然是有緣人啊!不知道方才柳道友留下的天人合一,你參悟了幾成?」

        「天人合一!」聽著和尚說的這個詞,謝智心裡雖然有些砰動,但是確實是有些不懂。修行一途切忌不懂裝懂。謝智自然是明白這一點,因為失之一毫差之千里,還是看向了面前的和尚。因為這個和尚就是天目山有名的明空神僧,平時大多數潛心修行,很多人居然不認識他,更沒有想到他會如此的年輕。

        看到大家都看向自己,這個外表年青的神僧沒有驚訝,看著面前已經面目全非的景色,緩緩的啟齒說道:「道家修行在於平地飛昇,或者成為御劍飛行的陸地神仙!很多人說當代張天師可以御劍飛行,這點貧僧感覺稱為劍仙也不為過!但是佛家講究萬物皆空,對於此事倒不是太過在意!」看著大家表情各異,他也不在意,反而緩緩的在那遺蹟上緩緩的走動。

        當大家看到他所走過的地方,不由都目瞪口呆的看著,心裡變成了另外一種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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