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代十國] 五代夢 作者:寶慶十三郎(連載中)

 
Babcorn 2019-7-13 18:44:19 發表於 歷史軍事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763 21400
Babcorn 發表於 2019-7-17 20:02
第四百八十章 奪取門庭

  這個植姓的短鬚絡腮鬍子道士,其實看來身手不錯。

  面對這種架勢出手,絲毫沒有落得下風。而是腳和劍交替和這斬馬刀相擊,身子飛快的在人群裡交錯,眼力和功夫絕對都是高手。

  看著身在空中的植姓短鬚絡腮鬍子道士,眼角居然有絲難以揣摩的笑意,好像對於這種攻擊並不在意。至於身後何無平的呵斥,在他看來好像有些充耳不聞。

  這時幾乎是拳腳劍尖,依次對準那不斷攻擊過來的斬馬刀,次次重擊在每個巧妙的位置,然後再輕鬆的避開了威脅。

  身手自然是大開大合,一派名家子弟的氣象。因為他人幾乎便在空中騰挪,旁人沒有看到他的臉色,更搞不懂他面上笑容的意思。

  看到這幅架勢,符昭智忍不住看向身邊一個中年士卒。這個中年士卒面容普通,本來面容都罩在頭盔下。不過他一直冷冷的看著對面的何無平,好像他眼神裡似乎沒有什麼感情。

  符昭智看到他看向何無平的神色,似乎充滿了冷酷的無情。饒是他出身將門,更是經歷過沙場血戰,看到這個男子之後,都忍不住在心裡微微發顫。

  這個人一定是一個心志堅定,歷經諸多殺戮的果斷人物。

  這是符昭智的第一感覺,雖然自己沒有闖蕩江湖,但是符家可是有著不少江湖人物依附的。所以對於這種神秘的人物,符昭智心裡難免便有些敬畏。

  而這個男子似乎也有著極度的冷靜,看到這個姓植的道士上竄下跳,他不由嘴唇微微顫動,對著符昭智低聲傳音便說道:「符將軍,此時乃是進取九陽派的最佳良機,你還不下令攻擊,更待何時啊!」

  「好!葉大人,此戰奪取九陽派,就要多多依賴於葉大人,和諸位勇士了!」符昭智似乎瞬間便冷靜了下來,看到何無平的神色,他的左手終於高舉了起來。臉上多了幾分堅定的自信,他想起了自己的父輩,當年和如今可是叱咤中原。

  越想越激動的符昭智,不由大手驀然一揮手,幾乎是用吼了出來的聲音叫喊道:「九陽派上下修真,逃避賦稅,不思勞作,實為這世間蛀蟲。而且依仗修真一向忤逆朝廷,而且從無臣民的意識!」

  緩緩的看到有人靠近,符昭智不由聲音再次放大:「本將今日得朝廷的命令和先帝的旨意,對於九陽派上下,妄圖拒絕不加配合的修真,予以全力驅逐!」

  「將士們!策馬衝進前面的真觀門庭,把九陽弟子都趕出真觀來,拆除這風雨橋兩側的圍牆,還百姓更多的空間。如若遇九陽派道眾違抗者!格殺勿論!」

  符昭智這個時候說話極為有意思,明明是得到了皇帝的命令,卻是以朝廷的名義在做事。

  有皇帝撐腰,有朝廷支持,符昭智自然不會擔心。

  因為就在不遠的地方,這裡是京城的緣故,還是有著一些好事的百姓,即使看到如此驚險,都在冒險看著熱鬧。他們也許萬萬想不到,威風八面的神仙一流的修真九陽派,會被朝廷和皇帝突然下旨驅逐。

  雖然先帝郭榮也有過驅逐佛家道門的先例,但是那也是有許多人逃避賦稅,隱身進入道門佛家。更有甚至貪圖玩樂,不思耕作者,往往會以道門和佛家為藉口。所以在郭榮執政期間,還真是取締了不少寺廟道觀。

  所以在天子腳下看來,雖然極少出現這種事情,但是卻也並不意外。如今真正的在九陽派門庭動土,而看架勢顯然是要來真的了。一些膽子稍小的百姓,不敢再看下去,紛紛遠遠的逃避起來。一些膽大的,卻依舊遠遠的點足觀看。

  「符昭智,你身為譽滿天下的符家子孫,這樣折損道統門庭,你的行為會為符家帶來災禍!符家也一定會為你下的命令後悔的!」看著被士卒團團圍著保護的符昭智,這邊的何無平不由青筋畢露,看著囂張的符昭智自然暴跳如雷。

  饒是他身為道家嫡系修行,面對符昭智所下的命令,再也無法隱藏心中的憤怒。不由也朝著符昭智憤怒的吼道,平靜的臉龐這個時候都有些變形了。

  他實在想不到,符昭智作為符家子孫,應該會更明白這其中的厲害。而在這個時候,居然會真的下令攻擊九陽派。在他的想法裡面來說,符昭智最多像以往別的人一樣,在九陽派門前溜一圈完事,就會帶隊走人了。

  雖然趙州祖庭便已經有了先兆,可是先帝郭榮終究沒有和九陽派完全撕破臉。別人不知道九陽派的一些內幕,但是作為重要弟子的何無平,多多少少是知道一些緣由的。

  畢竟自己那個同門師兄李繼勳,雖然以軍旅身份出入朝廷,可是他乃是真正九陽派的弟子。尤其李繼勳和符昭智的叔叔魏王符彥卿,可是同在一殿為臣,也算是低頭不見抬頭見。

  要說如今李繼勳更是和符彥卿一般,成為了一方藩鎮節度使尊。雖然遠遠沒有魏王符彥卿的影響和威力,但是據說符彥卿對自己那師兄,平時也是極為欣賞和重視的。所以九陽派對於符家來說,還是有著一些干系的。

  但是萬萬沒有想到,這個身居禁軍的符昭智,居然不吃這一套。難道這個符家子弟,真的是符家設入禁軍的棋子?對於符家和皇家的關係,雖然身在道門,可是平時長居京師,何無平還是懂得許多內幕的。

  此時的符昭智一反常態,而且完全的出乎意料之外。即使九陽派早有準備,但是對於符昭智的這種亂拳,何無平還是有著一種深深的無力感。

  因為江湖上的人都知道,雖說明面上,九陽派確實是在大周的管轄範圍。但是歷朝歷代的政權,誰會幹預九陽派這種以修真為主的門派?何況北方道門道子海蟾子的名聲,就是一個瞎子,應該也會聽說過的。

  北方道門道子海蟾子,如今可是神仙一般的存在!

  就是何無平自己師傅凝陽真人,那也是中原鼎鼎大名的修真。九陽九子的名聲,誰會無聊去輕易得罪呢! 本帖最後由 joa1317 於 2019-9-12 13:09 編輯

Babcorn 發表於 2019-7-17 20:03
第四百八十一章 動真格

  要說何無平最大的顧忌,就是在這一年來,自己師傅董凝陽,還有坐鎮京師門庭的師叔張紫陽,都因為修煉本門絕技《陰符真經》,雙雙正在緊要突破關頭。

  外人只知道九陽九子都在閉關,自然極少知道他們的境界。作為九子之下新一代的傳人,何無平自然肩負著更多的責任。至於九子為了修行,自然不會理會這些世間俗事。

  本來有著極度自信的中原第一大派,首先遭受了祖庭的危機。如今皇帝駕崩之後,本來想到可以鬆一口氣的,沒有想到九陽派便出事了!

  何無平卻是更加沒有想到,自己會碰到這種事情,九陽派會碰到這種事情!

  這可以說是九陽派創派以來,第一次遇到這種事情。

  看著一臉堅毅坐在馬上穩穩當當,冷靜自然發號施令的符昭智,何無平知道已經沒有了迴旋。面對著這種最大的危機,他只有看向身邊的師兄弟,還有那拚命想要攻擊符昭智的,那個正在上竄下跳的姓植的師弟。

  本來以為自己在九陽派就要騰飛,沒有想到接到門中長輩的指示,才知道門派在中原將要遭受最大的危機。

  不說這何無平此時的心情,此時看到這邊的士卒,已經圍向了九陽派的九陽宮大門。而一直在空中折騰的曲姓絡腮鬍子,眼中卻竟是露出了一絲得意的笑容。

  看去他似乎竭盡全力的,在和符昭駒身邊的親衛搏鬥。畢竟符昭智身邊的親衛,可都是符彥卿這些年培養出來的精銳。雖然不能和江湖上的高手比較,但是個個都可以說是經歷過浴血奮戰的人。

  這個姓植的道士顯然身手不弱,因為他是一個真正的先天高手。即使面對這些攻擊,尤其是三個人的近攻,顯然都有些遊刃有餘。

  旁人看不出來道道,畢竟這陣交手花樣十足,看起來絢麗好看。其實他都是一些取巧的花招,手中的劍和腳下的出招,往往都是點到即止。

  明眼人看來就明白,這顯然就是恰到好處的花招。他這做戲一般的出手,好像就是希望符昭智攻打九陽派一般。手中的劍不斷的借力打力,和對方接觸便一碰繼而盪開。

  這個時候的何無平自古無暇,自然想不到這個姓植師兄弟的想法。當然他對這個師兄弟沒有擔憂,因為他知道這個師兄弟乃是帶藝投師,當天在江湖上人稱小霸刀植無痕,身手肯定是比一般師兄弟要強的。

  據說他和另外一個左手刀曲無傷是同時進門,兩個人還曾經是朋友,在江湖上得罪了一個大人物。卻是不知道後來怎麼就投在了師門,改修九陽派的《九陽劍法》。

  這個植無痕的手段和悟性極強,很快便在門中脫穎而出,如今已是三代弟子裡面的佼佼者。

  這個世上發生一場戰爭,往往可以由一件小事引發!

  而有些人的一個決定,可能會影響一群人的一生!似乎此刻曲無痕的行為,就正在波及到九陽派這裡的門徒。

  看著潮水般湧過來的士卒,人昂馬嘶,何無平頓時感覺到自己腦袋一片空白。雖然眼睛親眼看到景象,卻好像完全的忘記了該怎麼樣去行動。

  這個時候他知道自己第一步失敗了,面對這朝廷的旨意,甚至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旨意,他知道自己沒有能夠和對方周旋的時間。明明知道這次的舉動,其實和自己沒有多大關係的決定,但是此刻在他心裡卻已經有些難以釋懷。

  九陽派門庭裡,有著一座僅次於皇宮高度的九陽宮。

  這座完全秉承道家風格的建築,曾經是東京城的一處標誌。可是此刻這裡卻安安靜靜的,面對著外面的喧鬧。

  而在這九陽宮最高的一處真觀屋頂,正站著兩個人負手而立,靜靜的看著外面風雨橋所發生的一切。

  一個面若刀削,神態沉靜的男子,穿著一身麻布的袈裟,光光的頭顱在陽光下有些透亮。而且因為這種光潔,卻讓他看起來充滿了聖潔的味道。他看去不過三十來歲年紀,可是那對飽含沉靜的眼睛,卻讓人感覺的到他的修行。

  他身邊是一個同樣氣質高雅的人,負手而立衣炔飄飄之間,恍若飄逸出塵的神仙。雖然兩個人都沒有說話,但是他看去面容古拙帶著一絲仙風道骨,年紀讓人看來卻無法準確的形容。

  因為他看著不過五十來歲,偏偏因為他的眼睛讓人看來很年輕。看著眼睛年輕明亮,卻好像又飽含了世事滄桑的明悟。這真是一個神奇的人,卻也是一個身穿道袍的道士。

  他那雙烏黑明亮的眼睛,雖然沒有帶著什麼感情神色,可是若仔細看著它的時候,卻可以發現好像似老鷹一般尖銳。當然因為身邊站著一個和尚的緣故,他眼神裡居然多了一絲溫和的笑意。

  兩個人都看著風雨橋這邊,似乎對這頃刻間發生的混戰,好像似乎有些意料之中的感覺。面對著這一時間就劍拔弩張起來的行動,神色裡好像也沒有意外的意思。

  因為這些士卒的反應,顯然是不想善了的意思,而九陽派門庭的莊院裡,頓時大量沒有撤離的九陽派弟子湧了出來,他們顯然是想加入這場人數懸殊的戰爭。

  可是當看到那黑壓壓撲過來,人昂馬嘶的士卒,許多持劍堅持的弟子,還是忍不住臉色變了。這裡是京師,可不是荒郊野外的地方。在這裡發生戰爭的話,馬軍可能佔不到便宜,但是馬軍的勁弩可是利器。

  「真人見到此景,心裡感想以為如何!」這個面色沉靜的僧人,說話淡淡的,而且透露著一絲難得的優雅,似乎感覺面前的行動,在他面前只是一場遊戲一般。

  他也不看身邊的這個道士,一雙眼睛卻看著風雨橋這邊的爭鬥:「據說當日趙州的清剿,幾乎便和今日的行動如出一轍,郭榮此人果然並非善類啊!」

  眼見著因為發出了宣戰,符昭智這邊得令的五百精騎,直接往九陽宮門庭大門衝了過來。本來離著只有不到兩百米距離,捋韁策馬都不用跑動。但是一起跑動的馬蹄聲,似乎震的連地面都在顫動。 本帖最後由 joa1317 於 2019-9-12 13:09 編輯

Babcorn 發表於 2019-7-17 20:03
第四百八十二章 神識試探

  眼見這九陽派門前,禁軍第一輪前排騎士,個個手持長槍和勁弩,腰胯橫刀抵馬直衝,起步便鞭馬直衝。看著架勢地動山搖,可是到了門前的時候,直接長槍把這些人逼到了門邊。

  雖然沒有再往前衝,可是這種收發自如的舉動,卻已經展現出這些人訓練有素。別說面前的這些是高手,就是千軍萬馬面對這種架勢,也得有著幾分準備才行。

  當然在後面的二排騎士,個個手持長弓箭,顯然是在長距離策應。他們的馬側旁帶著鋒利斬馬刀,緩緩的前行幾步隨時準備衝鋒。不管這策遠的長弓,還是這近斬的橫刀,都令人心裡發寒。

  待得第一排幾百騎士,在衝到了莊院門庭前的時候,第二排的幾百騎士已經張弓前衝,口中大聲的喊叫了起來。

  「棄械投降者,不殺!」

  雖然不說這異口同聲者有多少人,光是這轟動的架勢,卻已經是地動山搖一般。

  「有備而來!這一切顯然是早就深謀遠慮!」這個神態自然的道士,雖然沒有看身邊的和尚,卻好像對著面前門庭下所發生的一切餓,都已經胸有成竹一樣。

  不過當他的目光真的轉到這個和尚身上的時候,卻也淡淡的說道:「本派乃是修真養性之地,平時雖然也有著幾分自保之力,也僅限於強身健體,從未與人有過相爭之心,朝廷這次有些過了!」

  靜靜的看著龍捷軍,把門庭前的這些九陽派弟子逼到門前,甚至有些無法再次退步,只得退進門庭裡去。看到這幅情形,這個道士卻似乎微微感慨:「長壽養生之術,居然也會被朝廷皇帝覬覦,貧道倒是第一次得見!修真之人沒有必要和他等爭這閒氣!只是可惜了祖師的一番心血!」

  「聽到真人這番話,卻是最近再有領悟啊!」看著那些衝出大門的九陽派弟子,紛紛閃避那長長的鋒利的長槍。這個沉靜的和尚,堅毅的臉上似乎多了一絲讚賞的神色。

  要知道衝出來門庭的這些人,大多數還是九陽派招收的一些外門弟子,九陽派平時在外行走的,就大部分是這些人。真正修真的極少弟子,卻早就接到一些密令藏身。不管是真正的修身養性,還是實質上的保存實力。

  這些人常年依附於九陽派,就是想依仗著門派自己做些勾當。如今九陽派遭遇災難,不管如何他們都要有所表示。雖然不是門派捨棄他們,卻也是門派為了保存實力的一種策略。

  他們看到急衝而來的馬陣,本來持劍還想要反抗,但是有些人已經被先到的長槍,閃躲不及的直接被透體而入,霎時間鮮血橫流九陽派門庭。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這個面如刀削的僧人,看到那些殷紅的鮮血,眼睛居然微微的顫動。不知道是不是他真的慈悲如此,看到這幅情形不由慈悲的唸誦,一雙修長的雙手合十唸誦佛號超度。

  「植無痕,曲無傷,你們果然不同尋常,真的不錯哩!」這個面色沉靜的道士,看到門庭前風雨橋邊的動作,嘴裡輕輕的念叨著兩個名字,眼神卻靜靜的出神,似乎心中在思索著什麼。

  看著面前身下的情形,即使是已經見血的場面,這個道士眼中卻沒有絲毫的變化。即使看著大門前倒地受傷的弟子,不住的掙扎哀嚎,他卻也沒有做出反應,嘴巴裡卻輕輕的反覆念叨著,這兩個人的名字。

  當他的目光看著這邊,還在符昭智面前馬旁跳躍作秀的植無痕,他雖然看起來有些搞笑,卻已經保持著敬業的精神。因為這些禁軍士卒可不是省油燈,他們的長槍不斷圍攏靠近,而他的動作終於慢慢停了下來,看樣子一會兒要不棄械,要不被斬馬刀放倒。

  而這邊負責九陽派京城事務的何無平,卻一直都沒有拔劍。面對著這種情形,他自己雖然可以脫身而出,但是他知道自己如果這麼做了,九陽派需要付出多大的代價呢!

  雖然不知道有沒有本門的長輩,在一旁看著自己這些人的行為,但是作為門派培養起來的弟子,何無平還是明白九陽派歷來的手段。不管是做給暗處的長輩看,還是自己明智的做著緘默,何無平都有著自己的一些堅持。

  知道此刻就是自己率人拿下符昭智,他也知道這些士卒肯定不會停手。

  因為這種必要的殺戮,其實已經是早就設計好的,已經不是自己可以控制的場面。

  靜靜的看著符昭智,九陽派門前已經流血成河。遠處看熱鬧的人看到這幅情形,一些膽小的已經逃避。因為這是要不死不休,還是主動退讓的事情,最終顯然會出現混戰!

  可是看到緊逼的禁軍,何無平心裡有些迷茫了。想到長輩對自己的囑託,顯然和開始所設想的有些不一樣了。如果這樣下去的話,只怕今日九陽派不是被看管的事情了。

  想到這裡的時候,何無平渾身散發出一股驚人的殺氣。

  「這是終於忍不住,決定要反抗了麼!」符昭智身邊那個中年葉姓男子,雖然不知道真正的身份,可是他冷冷的看著何無平的舉動,低低的傳音對符昭智說道。

  當然這時候她同時目光轉移,卻不由自主的看向了九陽派這門庭裡,那處依稀最高的屋頂。雖然不知道他是不是,看向這個刀削一般面容的僧人,和這個滿臉沉靜的道士站著的這邊,但是他的眼力穿透實質一般,鎖定了兩個人的位置。

  原來他不但已經看到兩個人在這邊,而且似乎知道了這邊是什麼樣的存在!這種高手對神識的鎖定,許多先天境界的高手都具備,而這個人的手段顯然非同一般。

  「咦!」這邊僧人顯然有些意外,似乎也感應到了這邊,這個葉姓男子的窺視。然後臉色未變,不由也遙遙的看向這邊,口中輕輕說道:「有意思!果然郭榮不是省油的燈哩!」 本帖最後由 joa1317 於 2019-9-12 13:09 編輯

Babcorn 發表於 2019-7-17 20:03
第四百八十三章 盼秋池

  可能看到道士看向自己,這個和尚不由淡淡的含笑說道:「以前一直不知道他的心思,就是律主都輕看他了。沒有想到他臨死還是來真的了,不但真想動你九陽派的根基,還是真的想一網打盡!呵呵更加讓人好奇的是,居然這裡還有人能發現此處的存在,倒真是費了不少本錢啊!」

  道士卻一時間沒有馬上說話,因為作為這九陽派的重要人物,他自然比別人知道的更多。如今和他站在一起的這個和尚,原是這相國寺新章宗律主澄楚的弟子,人稱小律主清涼大師。

  這次和清涼大師站在一起,這個道士自然明白,那是因為自己和他有著一個共同的朋友。這個共同的朋友,不但得到律虎澄楚大師的極力支持,也得到了九陽派祖師海蟾子的大力支持。

  能夠得到當世兩大高人的支持,這人顯然並非常人!

  但是這個人如今是個忌諱,所以大家都決口不提,心裡卻都明白著自己的堅持。今日九陽派遭受如此大禍,顯然看來事情並不簡單,而這一切由不得兩派聲張,顯然也是有著極大道理的!

  「昔日門中弟子忘記祖師的訓示,修行之後不能干預政事。但是個人均有自己的想法,昔日造下今日之因,自然便知道會有今日之結果!」這個道士顯然有些感慨,看著下面的情形,卻沒有絲毫的異動。

  可能不知道這話說的真正有幾分可信,這個時代的道門,如果不和朝廷或者執政的藩鎮接觸,幾乎是很難傳教的。同樣作為佛門弟子,這個清靜大師唯有合十而已。

  「雖然當時趙州祖庭的禍端,不能很快傳達出來,但是天下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只是貧道沒有想到的是,這郭榮不但心機極廣,逝後留下的勢力,居然還能達到這個程度。」隱隱聽到門庭喊殺一片,看到那門庭下面已經傳來了更加猛烈的嘶喊和殺戮,禁軍士卒和九陽派弟子看去各有損傷。

  這個面容沉靜的道人,面色仍舊不變,言語淡淡的說道:「大師隨侍律主幾十載,佛學精深有成,而相國寺也是中原佛門公認翹楚,今日之事不知大師可有何見解?」

  「今日之事尊師當日必有感悟,不然如何會留下明陽真人在東京?」面如刀削的僧人清靜大師,似乎帶著無盡的智慧,看著面前這個叫明陽真人的道士。

  原來這個沉靜的道士,居然便是九陽九子之一的丁明陽,乃是道子海蟾子座下第二大弟子。如今雖然有些默默無聞,昔日在道門卻是大名鼎鼎。

  「師尊他老人家雖然有著一些偈語,但豈是吾輩可以揣測!」這個丁明陽似乎有著一些感慨,看著下面的情形,顯然便是有著幾分思索。因為皇帝郭榮懷疑九陽派,顯然不是一時心血來潮,所以作為九陽派的重要弟子,他自然有著見解。

  「真人卻是自謙了,想九陽門下第二代翹楚,雖然和中原諸位道子比起來,尚有著一定差距,但是道長自己能夠在大劫來臨前,突然感悟天道,竟然突破至另外一個境界,這番因緣!想這世上之事,有幾人能有此因果?」清靜大師顯然是有感而發,顯然也是這個丁明陽再次做出了突破。

  不過聽到這番話之後,這一直沉靜的丁明陽,雖然沒有臉現絲毫得意之情,一雙眼睛卻也驀然便亮了起來。雖然只是一閃即逝,但是開合之間的那種凝重,顯然可以看出來他修行的精深。

  「九陰濟生九陽,九陽和化九陰!此乃是道門《陰符真經》之精髓所在,原來昔日種種,悉數因緣。想當初收取這個植無痕,倒不是完全為了試探某人,卻也是一見即緣所知啊!想今日門派遭此大禍,倒真正是應了此劫哩!」丁明陽似乎帶著自言自語,因為當初這植無痕帶藝投奔九陽派,就是九陽派九子之一的丁明陽看重了他所致。

  別人可能沒有看出來植無痕的花樣,這在屋頂的兩個人,那是真正的先天高手。看到下面植無痕的表演,自然便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

  看著下面嘶喊聲一片,他神色平靜的看向清靜大師,然後淡淡的說道:「下面那人,當也是一位江湖高人,當初郭榮在世,當有不少人投奔。大師慧眼如炬,當知此人身手不在你我之下!」

  「善哉!善哉!吾佛慈悲!」

  清靜大師合十,在那陽光的照射之下,居然有著一股寶相莊嚴的仰視感。

  而在那九陽派門庭前,殺戮和血腥,混亂和野蠻,混合了天際裡的那絲無解的迷茫!

  !!!!!!

  ,,,,,,

  什麼時候--才是我的歸期,

  反反覆覆的詢問卻無法回答你,

  遠方是一個夢,

  明天是一個迷,

  我只知道遠方沒有,

  巴山的雨!

  藉著燭光把你的臉捧起,

  隱隱約約的笑容已成千年的古蹟!

  傷心是一壺酒,

  迷茫是一盤棋,

  我不知道今夜該不該,

  為我哭泣!

  許多年修成的棧道在心中延續,

  許多年都把家想成一種永遠的美麗!

  推不開的西窗,

  漲不滿的秋池!

  剪不斷的全都是你柔情萬縷,

  什麼時候才是我的歸期!

  反反覆覆的詢問卻無法回答你,

  遠方是一個夢,

  明天是一個迷!

  我只知道遠方沒有,

  巴山的雨!

  許多年修成的棧道在心中延續,

  許多年都把家想成一種永遠的美麗!

  推不開的西窗,

  漲不滿的秋池!

  剪不斷的全都是你柔情萬縷,

  許多年修成的棧道在心中延續,

  許多年把家想成一種永遠的美麗!

  推不開的西窗,

  漲不滿的秋池,

  剪不斷的全都是你柔情萬縷!

  ,,,,,,

  吟唱的餘音裊裊,似乎在天空裡悠揚不絕。偏偏就是在這雨後,卻讓人感覺到格外的淒涼婉轉。

  這闕也不知道似詞非詞的歌詞,配上一種從未有過抑揚頓挫的韻律,讓人聽了既感新奇驚訝,又感覺到別有一番滋味。 本帖最後由 joa1317 於 2019-9-12 13:09 編輯

Babcorn 發表於 2019-7-17 20:03
第四百八十四章 宮闈間

  萬重樓閣之間,千轉百回始見。

  在一叢翠竹之後,一處亭榭間,只見一個身形窈窕,梳著罕見朝天高髻的粉色宮裝女子,正輕輕把扶著宮欄香木,俯身看著荷池裡的錦鯉。一雙迷人的入鬢鳳眼,正痴痴的看著水面的波瀾,香唇卻已經微微止音。

  「夫人唱的曲兒,是陛下譜的罷!」一個模樣俊俏的宮娥,就站在唱曲的宮裝女子身後。她可能膽子比較大,在幾個服侍的宮娥裡面,居然膽敢出聲詢問。

  亭榭旁百花萬重爭相怒放,,花蕊徐施施正盈盈笑意的嬌面,一雙迷人的大眼睛,正忽閃忽閃的看著那漂亮的錦鯉,坐靠在宮欄邊的木凳,雍容慵懶得誘人。

  顯然,這歌正是她剛剛所唱所唱,聽那曲風的意境,顯然不是這個時代的風格。跟隨在側的宮娥,聽到這悠揚的歌聲,加上花蕊平時也親和,所以才會出聲詢問。

  因為皇帝劉繼興平時寵愛花蕊,加上知道她遠離了故鄉,難免心裡會有些孤寂,所以便讓幾個人陪著她。不過花蕊因為身份特殊,劉繼興又在開拓初期,所以不想做的太過明顯,如今其實還沒有得到夫人的身份。

  不過每天的這個時辰,皇帝都要親自臨朝和大臣們商議朝政,如今還在前廷沒有回到宮裡來。因為劉繼興每日都要來陪花蕊,所以花蕊已經習慣了劉繼興的陪伴。可是這一連兩日劉繼興沒有過來,花蕊心裡難免有些想念。

  因為和劉繼興有著患難,所以花蕊倒不會想別的。如今依舊沒有看到皇帝的影子,想必是積累的事情比較多。而身邊的這四個宮娥,有兩個便是蜀地同來興王府,大臣家裡的千金。雖然屈尊做了花蕊的侍女,但是在皇帝身邊倒也榮耀。

  因為陪著花蕊閒逛,誰知道卻在這裡的亭榭邊,看到這一池荷水和錦鯉。花蕊忽然便有些想念蜀地,加上忽然想到當初因為這闕唱詞,而使得自己離開了那個人,隨後就是山重水遠,再也不復相見。

  「沒有想到夫人嗓子這麼好,聽說陛下平時喜歡作詞,有時候總是會在清夫人那邊品詞吟唱呢!如果陛下知道夫人唱的這麼好,只怕以後品詞就會改到咱們這邊來了!」一個宮娥似乎想到什麼,不由嘴快便說了出來。

  要知道這宮裡平時難得得到皇帝的寵愛,而且據說皇帝的愛好奇怪,所以往往留在宮裡的女子都心裡忐忑。如今忽然聽到花蕊發音,這宮娥自然有些激動。

  看著花蕊的神色似乎帶著幾分惆悵,這些人想到皇帝以前時時過來,她們雖然有著許多揣測,但是依舊有著一些小心思。

  這花蕊本也是個極端聰明的人,因為睹物思人而已。想到往常劉繼興和自己的恩愛,知道這些宮娥想多了。但是她哪裡會去分說,不由帶著盈盈笑意,心裡卻泛起一股無法消磨的思念。

  要知道她雖然得到劉繼興的寵愛,但是終究出身蜀地。她雖然不知道孟昶的近況,但是也隱隱聽到許多次的分說。那就是當初的蜀國,如今已經變成了嶺南漢國的屬地。

  沒有再多的消息,想到自己被押解到嶺南,隨後意外遇到劉繼興的經歷。加上如今蜀地有許多人來了興王府,而且這皇宮裡也有不少蜀地大臣公爵的子女進宮,所以花蕊大概都想得到結局。

  雖然往事很難重來,但是劉繼興對自己的寵愛是真心,所以花蕊早已經逐漸的排解了。今日不過因為看到這一池荷水,心裡不由道:「這話可不要被陛下聽去了,省的到時候以為咱們沒規矩!」

  得到過孟昶寵愛的花蕊,因為和劉繼興的緣分,她更加明白這宮裡的規矩。雖然這四個宮娥都是皇帝親自挑選的,但是花蕊還是不得不謹慎言行。

  「娘娘儘管寬心!咱們不說,陛下是不知道的!」宮娥機靈的會意,她們不是出身公侯之家,便是這嶺南富貴之家,所以這點一點她們還是馬上明白的。

  何況親自得到皇帝揀選,雖然不能馬上雨露均佔,但是在她們心裡自然還是帶著一絲幻想的。所以一邊替皇帝開脫,無疑也就是證明一下自己的衷心。

  其中一個伶牙俐齒的宮娥,原也是蜀地來的閨秀。因為和花蕊鄉音親近,自從跟著花蕊之後,便已經多了幾分親切。這個時候看到這種情形,便接著道:「如今宮裡的人都知道!陛下常常來陪夫人,如今不少別的宮裡的人,都經常藉故來這邊看看,想必是夫人招人記掛了罷!」

  聽到這麼說,花蕊不由淺淺的說道:「陛下平時心繫天下,哪有時間管這些閒事。妾身能得到陛下今日的恩寵,原也是意外的恩寵。咱們福薄之人,平時萬萬不可一時得意在宮裡放肆!」她冷靜了下來,看著旁邊的情形,似乎忽然想起了什麼。

  「夫人倒是提醒了個准,看咱們這般高興,別的人見到,只怕又是一番分說了!」一個宮娥忽然思索著喜道,看向花蕊的時候,忽然便放低了聲音說道:「陛下早有規矩,生事的宮裡人,是要被攆出宮去的!」。

  聽到這麼一說,大家不由都面面相覷,看著的時候沒有驚訝,反而各自的臉上,卻多了幾分開心的笑意!

  原來,這嶺南宮裡規矩的不同,那就是劉繼興逐漸的接納了許多關係女人。為了維護各自的利益,劉繼興自然不會允許,這些人在宮裡生事宮斗。到如今劉繼興還沒有完婚,身邊跟著的也還只是侍寢的夫人。

  所以為了避免以後為這些事情煩心,劉繼興乾脆便想了個最簡單的方法。自己可以對任何人好,但是任何一個在宮裡的女人,如果私底下生事的話,隨時便要把人趕出去!

  因為劉繼興是一個雷厲風行,說到做到的人,所以在宮裡的人絕對的相信,只要是劉繼興說出來的話,就一定會去執行的,所以誰也不會傻到去做這個試驗品! 本帖最後由 joa1317 於 2019-9-12 13:09 編輯

Babcorn 發表於 2019-7-17 20:03
第四百八十五章 嶺南對政

  「陛下!」

  看到劉繼興平靜的站在地圖前,不時看著那立體的沙盤久久不語,一旁站著的諸位大臣便都不敢吱聲。

  雖然劉繼興平時和諸人相處時,大多數都帶著笑意。可是隨著逐漸的積威日重,不少朝臣一直進言獻策立威,加上劉繼興也有過雷厲風行的手段,所以大家對這個小皇帝,無形中都多了許多敬畏!

  如果說以前還抱著順從的心態,如今許多看到劉繼興坐穩了江山的人,心裡對劉繼興的敬畏更明顯。畢竟嶺南這江山是劉家的,劉繼興雖然年幼,可是這一年的表現,顯然超出了這中原太多的人。

  李抑一臉尷尬的看著皇帝劉繼興,本想因為自己得到了一些可靠消息,乘著早朝的時候,可以對皇帝說說。要知道從接回劉繼興開始,自己一直便是劉繼興的心腹。

  誰知道自己說的這些事情,皇帝居然從來不想過問,李抑看著一旁事不關己的幾個大臣,他身後是匍匐在地上的都虞候師紹。

  李抑算是新興的大臣,他平時從不勾結黨羽引為自豪。從劉繼興威望越來越強之後,他便知道自己有些太自負了。

  剛剛進行的朝會奏報,無疑就是劉繼興發展嶺南建設的老路。可是意外到來的孟昶和張文表,再次引起了李抑這些本土大臣的震驚。

  畢竟在大家的想法裡,這種歸朝的臣公,平時能夠在興王府養老已經不錯了。如今劉繼興居然還委以重任,這自然引得大家騷動。

  作為如今嶺南臣公的代表,李抑難免有些意氣出面。因為劉繼興不但聊到了嶺南的發展,如今還涉及了北進中原的話題。可是皇帝劉繼興絲毫沒有迴避的意思,李抑自然便要站出來說話。

  可是看到劉繼興默不作聲,李抑便敏感的察覺到,自己剛剛的話,已經對大家的利益造成了損害,可能自己認為是勸誡劉繼興的話,而要和這群蜀中楚地歸義的臣公,甚至是嶺南這些原有的同僚要對立了。

  這裡是議政的偏殿,因為已經是朝會之後,所以在這裡的人並不多。不過此刻因為李抑的話,瞬間這裡氣氛變得壓抑起來。幾個大臣低頭好像沒有聽到李抑的訴說,和皇帝劉繼興的脾氣一般,裝聾作啞的站在劉繼興的面前,看去一個個一本正經。

  不說這些人肅身而立,眼觀鼻鼻觀心的似乎修行,好像從來就不懂這些東西。

  劉繼興自然不傻,這個時代的人不比後世,忠誠如李抑一樣會有私心。他自然知道嶺南如今在自己治下,已經不是簡單的太平而已。

  但是天下間百姓和官家的差距,是自古以來就無法調和的,百姓就要有百姓的自覺。他從來不認為,自己的臣子不知道這一切,反而他們應該是最清楚的。只不過每個人都會有自己的利益。在自己面前,這種利益只要不損害嶺南的存在,不破壞自己北進的大局,自己就要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李學士,李相方才所言,你是如何看的!」劉繼興忽然偏頭,一字一句的盯著孟昶身邊老態龍鍾的李昊,這位仕蜀近五十年的老臣,如今到了嶺南之後,依舊被劉繼興舉為學士。

  昔日蜀中的財務和政事,大多數還是要依靠他,孟昶昔日雖然寵愛王昭遠,但是王昭遠一向還是對李昊持半師禮的,他自負軍事自比孔明,但是這財、政還是遠遠不及李昊的。劉繼興就是看重這種老臣,幾十年沉浮什麼沒見過?

  聽到劉繼興的聲音,一直裝聾作啞戰戰兢兢的李昊,顯然是有些震驚的。他一手操管蜀中的經濟,自然知道蜀中各地上來的稅額和去年比較,如今歸朝嶺南,李昊心裡還是很快便調整了自己。

  主管蜀中的政事,每天自然會接到來自蜀中各地的信息,基本上是沒有一件好事,他自然知道蜀中各地都在鬧平均教,但是當初他也認為,還沒有達到各地官員所說的那個程度。可是眼見著亡國,甚至被遷徙到嶺南,他本來認為自己必死無疑,沒有想到皇帝劉繼興居然還是厚待。

  李昊幾十年的老政客,自然明白劉繼興的意思。倒不是說這些臣下報喜不報憂,導致了蜀國亡國,而是皇帝一天到晚的享樂,哪裡會有那麼多時間管這些事情。

  剛剛師紹過來說大部分蜀地收入囊中,但是派出去的特種兵也死傷慘重。對於這種事情,李昊今日才真正的明白過來。當初渝州失守了,被作亂的平均教佔領了。這不是開玩笑,是嶺南派過去的探子所致!

  不說渝州地處蜀中重要位置,就是一個大州府,那麼多的兵卒,也不可能說沒了,就被手無寸鐵的鬧事教徒給佔領了。如今想來這皇帝劉繼興的手段,當世已經少有人能及

  李昊不是心狠手辣之人,相反在蜀中官場一直口碑很好。就是像王昭遠這麼得寵的人,都不得不對自己恭恭敬敬,說明李昊確實是有非常的能力,那就是顧及到上上下下的感受。

  如今李昊跟隨孟昶歸朝,明智的送了女兒入宮。雖然不知道會不會受寵,但是作為歸義臣公來說,現在李昊已經算是幸運的了。

  「陛下明察,李相所言蜀中渝州之事,老臣不敢苟同!」李昊抬頭看著劉繼興,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一雙渾濁的眼睛沒有任何異樣,幾十年的官場淫侵官場,蜀中有幾個人是李昊的對手,就是來到嶺南,他也有著自己的自信。

  「老臣蒙陛下不棄,昔日雖然是蜀地臣公,但是自問對蜀地政事瞭如指掌!往日年老雖有懈懶惰,但是諸部官員有事,還是會及時和老臣知會溝通處理。但是老臣昔日在蜀地之時,便沒有收到任何關於渝州不妥的消息!」李昊想到渝州的大事,不由老牙一硬,自信的對著了劉繼興。

  「嗯!李學士但說無妨!」劉繼興微微一笑。 本帖最後由 joa1317 於 2019-9-12 13:09 編輯

Babcorn 發表於 2019-7-17 20:03
第四百八十六章 利益和形勢

  似乎別過了劉繼興的眼光,李昊看向一旁戰戰兢兢的孟昶,隨後看著另外幾個蜀地的臣公(58)眼中有絲冷淡:「李相生就在嶺南,可能對蜀中有所瞭解不夠!」

  李昊這話一出,在場所有人除了劉繼興,幾乎全都變了臉色。要知道雖然來到興王府時間不長,但是不管作為蜀中歸義的臣公,還是楚地歸義的將領,大家都知道李抑不但是嶺南的左相,還是皇帝劉繼興的老師。

  這不但是得罪了李抑,顯然也是藐視皇帝劉繼興的行為,莫非李昊真的是老糊塗了?

  聽到他說這話的時候,本來和他站在一起的人,都忍不住的站開了一些距離。不過李昊那對有些昏花的眼睛,似乎對這一切視若無睹。反而在神色裡,帶著了一絲不屑的氣勢。

  劉繼興卻是不動聲色,當看向孟昶的時候,居然發現他臉色蒼白無力,甚至眼神裡還帶著幾分哀求的無奈:「孟愛卿,你是否有些不適?」

  「沒有,沒有,臣,很好!」孟昶回答的時候,幾乎便是條件反射一般,連聲音都帶著顫抖的狀態。

  「如此甚好,如若孟愛卿感覺到不適,可以先回去休息的!」劉繼興一臉真誠的關切,也給孟昶安排了封地,劉繼興也不會像趙匡胤那樣,早早就結束孟昶的命。因為劉繼興知道花蕊跟了自己,自己不能做的太過份。

  「陛下龍恩浩蕩,老臣不勝涕零,陛下放心,臣尚好!」孟昶雖然冷汗直冒,但是想到這些日子的提心吊膽,還有母后接連絕食了多日,他哪裡敢惹怒劉繼興?

  「要說蜀中各地臣公家眷均在京城,就是在渝州的這些刺史指揮,那也是人人定期進京呈報的。老臣當初聽說遂州鬧平均教,還以為是這些人譁眾取寵!」李昊居然有些感慨,雖然沒有看孟昶,顯然也是不想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攬。

  作為蜀中臣公的老油條,李昊無論在當代,還是在後世留下的名聲,自然都是有目共睹的事情。他可能看到劉繼興帶著思索,想到嶺南的人在蜀中神出鬼沒,他自然知道不能隱瞞劉繼興。看到劉繼興沒有吱聲,心裡自然更加篤定。

  「後來遂州幾個地方的州縣官員膽小亂竄,導致百姓受驚朝廷受辱,當時老臣和王大人幾個上奏了蜀主,無奈蜀主日日沉迷,老臣只好自行處置了一批!」他看向一臉驚訝的孟昶,心裡沒有絲毫的愧疚,然後也沒有一絲的誇張。

  孟昶渾渾耗耗的一臉驚訝,聽李昊這時一分析,想到當初的緣由確實如此。不由看向一旁的王昭遠,眼光裡已經全是疑問,可是王昭遠卻垂頭不再看他。因為雖然一起歸義嶺南,但是大家已經算是一殿為臣,王昭遠自然不用害怕。

  不過想到當初自己的行為和自負,王昭遠心裡還是不由有些唏噓。不管當初是如何的風光和意氣風發,如今卻已經都是過眼煙雲。

  孟昶心裡早已經經歷了生死,所以不管發生什麼事情,心裡都已經不過如此。但是今日重提蜀中舊事,想到自己的行為和這些舊臣的所為,他臉色還是不由變為了鐵青。

  偏殿裡其餘的官員,聽李昊這麼堂而皇之的回答,雖然每個人心裡都有數,但是大家心裡的想法卻完全不盡相同。

  這種事情確實是不知道怎麼回答,畢竟如今蜀中成了嶺南的附屬,雖然還有一些州府沒有完全安定,但是李昊的回答和處理,便已經知道蜀中的結局了。

  當初這個老宰相想隱瞞皇帝孟昶,卻也不知道他自己的主意,更不是他一個人的主意。但是國事不能不管,皇帝不管就要由臣公來管。臣公管出了問題,最後的責任難免就到了皇帝的頭上。

  想到蜀中的結局,不由大家依次慢慢抬頭,看向這邊站著的孟昶和皇帝劉繼興。面前是蜀中的沙盤,顯然劉繼興早已經有了大局的計畫,不然哪裡來的如此精確的沙盤?

  地下的師紹聽了李昊的話,似乎帶著了幾分思索。雖然蜀中取得了如此大捷,甚至派去蜀中的特種兵,大多數算是自己禁軍的將領,可是師紹心裡明白,這和自己幾乎沒有絲毫的關係。

  嶺南朝堂如今對皇帝敬畏,那就是許多勝利的事情,看起來都是個人的功勞,可是真正參與進來的人才明白,這些所有的事情,可以說絕大部分都是劉繼興早早安排的結果。

  所以這些人絕對相信,劉繼興真的是上天派下來的,不然怎麼可能做什麼事情,都猶如神助一般?看來外界傳言,道尊看上了皇帝,這顯然不是空穴來風的消息了。

  這邊孟昶卻不敢分辯,一旁王昭遠沒有聽到劉繼興出聲,身體不由顫抖了起來。要知道別人說話可能含著水分,但是這李昊是誰!

  那是當初蜀中除了皇帝外,真正實權的人物!

  何況他說的話確實都是真的,真真假假才是最可怕。皇帝幾十年執政時間,除了最初的十餘年,可以說是親歷親為,其實的時間大小事務,都可以說是李昊為首的幾個人處理。

  怎麼形容李昊!

  就好比蜀中孟昶是皇帝,臣公遙不可及。而李昊是蜀中的土皇帝,隨時存在身邊!

  從渝州突然失守,李奉孝作為李家家族子弟,更是渝州刺史是要負責任的。甚至他在渝州可是有不少勾當,但是李昊最後都可以棄車保帥,就可以看出來李昊絕對不是那麼簡單。

  一州之地不是小事,李奉孝自然要上報,可是最後卻被中書壓了下來,這不是一個人說了算,說明中書的這些人達到了共識。而中書是孟昶的喉舌,可是這副喉舌已經不能進食,所以這才是孟昶最大的悲哀!

  本來作為自私也好,還是為國著想也罷,李奉孝進京呈報,本來就是一件好事。

  可是李昊自知蜀國已經不可救,當然他絕對不會說這句話,他要把這所有的責任平攤。到最後實在無法收拾的時候,才會讓大家一起來面對!

  李奉孝後來知道自己錯了,自己居然忘了一個最重要的人,那就是李昊! 本帖最後由 joa1317 於 2019-9-12 13:10 編輯

Babcorn 發表於 2019-7-17 20:04
第四百八十七章 論忠誠

  蜀中的政事,到了這個時候,如果李昊不同意,只怕皇帝很難知道渝州的真像。

  不管是一手遮天的王昭遠,還是孟昶的那幾個親家。大家面對著自己的利益,甚至心裡一直都抱著一個幻想。那就是大家都高估了自己的能力,而忘了蜀中其實就剩下一個空架子。

  人家不用去推這個架子,只要把架子下面的支撐,隨便的抽調一兩根,整個大廈輕鬆就倒了,這就是蜀中的悲哀!

  「王大人!你曾主掌蜀中樞密院事,對渝州附近的軍事應該比較熟知罷?」劉繼興忽然靜靜的看向王昭遠,一雙眼睛似開似閉,面上沒有什麼表情,也不知道他心裡想著什麼。

  這王昭遠隨著孟昶歸義,來到興王府之後也不見劉繼興表示。作為蜀中的寵臣,王昭遠自然戰戰兢兢如履薄冰。因為歷來勝者為王的結局,歸義的臣公難有好的結局。不求飛黃騰達,至少希望可以苟且偷生。

  本來以為自己無非偷生興王府,如果可以保的家門完整就是大幸了,沒有想到今日忽然接到詔令進宮,王昭遠心裡自然是忐忑不安。這個時候忽然聽到劉繼興點名,他嚇得差點坐到了地上去。

  不過看到劉繼興沒有別的動作,他終究也算是見過大場面的人,稍微的整理了一下思緒,然後有條不紊的微微拱手為禮。

  王昭遠朝劉繼興施禮,看去一臉為國為民的樣子,不認識他的人,很難相信這是剛剛歸義的蜀中重臣。

  看到劉繼興微微含笑,他便又朝李昊點頭,然後才說道:「渝州自年初開春至滿朝歸義,如果小臣沒有記錯的話,共有三次樞密院奏事!」他雖然不知道這事的好壞,但是心裡自然更知道劉繼興的用意。

  因為在蜀中的時候,平時他比李昊更明白皇帝的心思,做事是不是粉飾太平不重要,皇帝不想聽到不開心的東西,這才是最重要的。如今劉繼興可是一個開拓的皇帝,自己能不能在嶺南站住腳,看來就是要看今天的表現了。

  當然王昭遠也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他也最在乎自己如今在朝中的威望。因為如今自己不是蜀中的大臣,自己是嶺南歸義的臣民。雖然自己沒有得到授銜,也沒有得到任何的職位,可是李昊的例子在面前,他心裡不由有些小小的激動。

  不說當初渝州真相如今會是怎麼樣,這裡自然沒有人去那裡。但是嶺南能夠在千里之外獲勝,顯然每天接到那邊的奏報自然不少。想到這裡的時候,王昭遠不由重新整理自己的思緒。

  當初錦官城外鬧得沸沸揚揚的平均教,官家也沒有看到出什麼問題。就是那些不明真相的大臣,想必也只不過認為是刁民鬧事而已。他當初雖然不想李昊一人,在皇帝面前斷言,但是也知道李昊不可能那麼做。

  如今大家都來到了興王府,現在格局的走向自己沒有半分的選擇,既然劉繼興知道李昊的存在,自己目前更是不能有半點的虛假。所以王昭遠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顯然和李昊在一根線上。

  果然,李昊神色平常若無其事,一副傾耳恭聽的模樣。

  王昭遠不由也一本正經的正色道:「其時在二月十六,原酆都縣因沒有朝庭駐官,渝州防禦使趙浪率兩千步卒,一千水軍欲進駐酆都,不料在離酆都城外三里處折損鬥艦一艘,木舟幾十艘,失蹤三百餘步卒,駐軍無功而返。」

  王昭遠平生自負有孔明才計,這記性還是很好的,說起來條理清晰有根有據。這也是當初孟昶極為欣賞的,不過這事屬於朝廷有損顏面的事情,當初他可不敢理直氣壯。如今即使當著孟昶的面,王昭遠也沒有了當初的恭敬。

  「損失如此多將士,也算是朝中一件大事!」劉繼興剛剛說出這句,忽然想到孟昶也在這裡,不由偏頭看向了他。

  果然看到孟昶面目通紅,顯然不是不知道,而是當初可能根本就沒有放在心上。劉繼興雖然沒有感慨,但是想到這孟昶的失敗,也許和許多年以後的李煜一樣,他們根本就不適合做皇帝。

  可能看到孟昶不敢吱聲,王昭遠雖然沒有諷刺的意思,但是想到最近幾年孟昶的舉動,心裡也不由充滿了無奈。不過王昭遠沒有再看孟昶,心裡不斷的警醒自己,那已經過去的東西,自己不要再記在心上才好。

  「因為那酆都城,在蜀中先皇手裡,就是一直是禁地,後來沿用遵循先皇意願,也從未乾涉酆都城任免之事!那個趙浪真正也是大膽,究竟不知道是誰讓他發兵,前去酆都城闖下大禍!」誰也不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不過他這個知樞密院事說的是實話,因為這事劉繼興自然知曉。

  「依照王大人的想法,這事有可能是誰做的!」劉繼興似笑非笑的看著王昭遠,因為他得到線報,當初蜀國上下可是認為。這事不是地獄門放肆,就是平均教的大膽。不過在蜀國大臣看來,地獄門想乘機突起的機會比較大。

  「陛下明察!」王昭遠有些斟酌,不過看到劉繼興的表情,他心裡不由靈光一現,大著膽子硬著頭皮說道:「因為去歲蜀中便隱隱有傳言,蜀中各地有教匪集眾惑民,兵部便下令各地軍事徵繳。趙浪將軍當天乃是得到兵部諭令,說是渝州境內有那平均教教徒,到處嗦民作亂,乃是正常的號召涪陵駐軍出兵肅亂!」

  王昭遠緊接著說道:「至於趙浪將軍為何選擇酆都,想必是軍事臨時決策,小臣身居錦官城就不知道了!不過就在二月二十七,趙浪卻是先後率軍肅清渝州境內三股亂匪,和大量惑民的教眾,計剿滅匪人八百四十三人次!這便是樞密院接到的渝州第二份奏報!」

  王昭遠看皇帝劉繼興沒有說話,知道皇帝明白了來龍去脈,便又恭敬的施禮說道:「按照如今想來,當是那平均教迷惑了趙浪將軍!」他可能忽然想到,這平均教就是嶺南派去蜀中的根本,自然言語不敢冒犯。 本帖最後由 joa1317 於 2019-9-12 13:12 編輯

Babcorn 發表於 2019-7-17 20:04
第四百八十八章 破蜀得才

  「因為當時是兵部諭令,地方自行出兵剿匪,蜀主當日便就下旨。因為在當時蜀國的國事裡,蜀主曾經下旨說過,只要非是邊關戰事,兵部、樞密院可以自行裁決,地方上的小型軍事,故而後來有誤也是有的!」這個時候的王昭遠,深深的吸了口氣,措詞也是比較小心。

  因為既不能讓人感覺到自己是賣主求榮,又不能讓人感覺到是自己無能。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就是,嶺南之所以可以控制蜀中,幾乎看起來是不費吹灰之力,所以王昭遠絕對相信劉繼興瞭解全盤。

  非常幸運的是,他真的猜中了這件事情,因為劉繼興確實知曉的比他還多。看到王昭遠這麼說,劉繼興雖然不置可否,卻依舊忍不住看向了李抑:「李相有和見解?」

  李抑本來以為自己很瞭解這件事,如今面對這些蜀中歸義的大臣,他才忽然想到,這些人不是酒囊飯袋,而是孟昶自己放鬆了國事享樂。這些人哪一個不是人精,蜀中的國事他們不可能不瞭解,自己還是有些想當然了。

  「有李學士和王大人補充,這些細節自然更加明了,陛下當可以更好的運籌帷幄了!」這倒不是李抑拍馬屁了,因為本來蜀中的事情就是劉繼興在運作,這些人知道的時候,連孟昶都押到興王府來了。所以對於劉繼興的敬畏,這個時候可是真正的發自內心了。

  「李相謬讚了!」李昊和王昭遠同時惶恐,李昊還稍微好一些,王昭遠現在可是沒有職銜,所以自然更加謹慎。

  劉繼興這次叫孟昶和一干臣公過來,就是想徹底的收復蜀中的地盤。雖然也知道蜀中有地獄門的存在,自己難免要做出協調,但是只有知己知彼,才能夠百戰不殆。所以想到這裡的時候,不由再次看向了王昭遠。

  王昭遠似乎打了雞血一樣,瞬間便有些激動的接著說道:「至於第三份奏報,卻是四月初渝州的急報,說是馬步軍都指揮使周起,被人當街刺殺!」說到這裡的時候,他忽然有些膽顫心驚。看到劉繼興沒有吱聲,才只好繼續說。

  「後來證實乃是龍潭廟所為,渝州防禦使趙浪奏報發兵剿匪!」王昭遠說完肅身而立,等待皇帝劉繼興說話。因為後來他在嶺南朝報上,看到過龍潭三傑的名字。自然明白了過來,這周起被刺殺的主要原因。

  不過隨後發現偏殿裡氣氛壓抑,因為李昊不動聲色,孟昶的臉色難看。原來很多人都知道,這個渝州的馬步軍都指揮使周起,還有另外一個身份。那就是他和地獄門關係機密,乃是地獄門冥河壇壇主周奕的兒子。

  而這落水鬼周奕,據說乃是地獄門太上長老九子鬼母的弟子,自己更是冥河壇的壇主,在江湖上可以說是赫赫有名。他的兒子居然被人刺殺了,不說朝廷會追查,只怕地獄門也不會放過。

  王昭遠神色自若,他當然不知道後來周奕自己被孫輕衣所殺,至於不屬於地獄門弟子的周起,他的生死會不會被地獄門的人知道,這就不是這些官場上的人物所知曉的了。

  大家不敢揣測,但是等待的感覺更折磨人。對於這些歸義的臣公來說,皇帝是好不容易有時間聽大家說話,還有好多事沒有呈報訴說,看著這不著邊際的訴說,眼看著事情又要泡湯。

  其實每個人雖然期待,但是看皇帝劉繼興的神色,大家又生怕是自己攤事,尤其孟昶目光看向劉繼興,心裡莫名其妙的不安起來。因為家裡老母親絕食,外界一直傳說自己不服輸,這簡直是要自己的命。

  「原蜀中寧江軍節度使王昭遠。「劉繼興忽然輕輕的念叨著,這可是王昭遠當初在蜀中的職銜,另外還有一個就是知樞密院事。

  本來就神經緊繃的王昭遠,看到劉繼興的神色,以及忽然念叨著這個話,不由嚇得渾身發軟,情不自禁便雙腿一軟跪了下去:「陛下,陛下,罪臣在!」

  「嗯!雖然昔日在蜀中之時,爾等細細追究當有臣下失責之情。但是如今爾等和安樂公一同入朝,朕也自當不能寒了諸位歸義臣公的心!」說到這裡的時候,劉繼興一字一句,卻令人有些膽顫心驚,不過因為後面轉晴,讓人心裡激動了起來。

  「先擢吏部重新選定愛卿才能,因朕意欲一統蜀中諸州,希望蜀中的臣民早日脫離苦海。愛卿等原是蜀中人才,待朕斟酌愛卿等,即日便給諸位職銜,也好早日為朕和這朝廷效力!」劉繼興這話已經讓人心頭石塊落下,還沒有說完的時候,這裡所有的蜀中歸義臣公,幾乎已經是人人面露喜色。

  「想蜀中州府怎能一日無主呢!朕雖有雄心亦得到了蜀地,卻不想蜀中再次陷入戰亂。所以為了蜀中的未來,亦須諸位共襄盛舉才行啊!」看向李昊這些老臣,劉繼興眼神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精光。

  目前的難題擺在面前,他也沒有刺激孟昶的意思,也不可能在李昊諸人面前炫耀。便靜靜的說道:「如今朝中人人職銜在位,王大人沒有授銜以前,可擢先於光祿寺容身不知可否!」劉繼興說這話的時候,卻是看向了一旁的王瑜。

  大家面面相覷,顯然不知道劉繼興這是什麼意思。還有許多話要說的,看著劉繼興一本正經,頓時大家也不敢插言。倒是嶺南這些臣子知曉的,卻都鬆了口氣,知道劉繼興正常了。就連一直跪伏的師紹,此刻都站了起來。

  聽到劉繼興的話,雖然還沒有得到實授,可是王昭遠已經一臉輕鬆。獲得了劉繼興眼神的讚許,無疑讓他一直懸著的心,在這一刻才是真正的落了下來。不由馬上表現出自己的忠誠,忍不住便在地上真正的跪拜起來,口裡自然連連山呼萬歲!

  劉繼興卻是微微擺手,沒有再說別的話,只是靜靜的看著王瑜。 本帖最後由 joa1317 於 2019-9-12 13:12 編輯

Babcorn 發表於 2019-7-17 20:04
第四百八十九章 北戰前沿

  「使尊,要不要先吃點東西?」看著一直全神貫注的郭鏡,緊緊跟隨在側的鐵牛,忍不住出聲詢問。

  這裡上衡山七十二峰之一,放眼望去蒸水盡收眼底。因為忽然接到了上頭的命令,郭鏡不得不親自帶隊再赴邵州而來。

  雖然同行的將士不過幾百人,但是精擅山地作戰的郭鏡,絲毫不會認為這有什麼不妥。畢竟在楚地縱橫了一兩年,他早已經習慣了這種生活。

  面前磨的有些發亮的羊皮地圖,當初還是皇帝劉繼興親手所繪。看著這細膩的地圖,郭鏡心裡不由有些感慨。山風微微吹拂而來,卻讓他心裡更加的清晰。

  畢竟自己這一生曲折變故太多,如果沒有劉繼興的話,他知道自己早已經身埋黃土。所以對於劉繼興上感恩也好,還是為了如今這份皇圖霸業也罷,郭鏡都心甘情願為了劉繼興肝腦塗地。

  這裡是蒸水邊的小雲山,在前朝時也算是中原的名山。因為這裡曾經有一位有名的妙寂真人申泰芝,在開元二十六年戊寅被封為大國師。

  小雲山上雲山觀,在天寶七年戊子二月二日,國師返故時得到玄宗皇帝欽賜「雲霖祠庭」,自此後人便將妙寂真人稱為大洛菩薩。使得這小雲山自此香火不斷,延綿鼎盛。

  不過當初還在高宗武德二年時,有雁門佘朝奉遷徙到此。這小雲山原屬這佘朝奉所有,加上佘朝奉自號湖山,所以曾經把這小雲山稱為佘湖山。到了這個時代,佘家子孫早就遍佈蒸水附近。大家把這小雲山成為佘湖山者,比比皆是!

  郭鏡之所以要在這裡停下來,那是因為自從進駐衡州城之後,便獲得了幾個消息。其中有一個就是關於這裡的,因為這妙寂真人當初留下一個門派,曾經在其身後輝煌過幾十年,那便是楚地當初有名的火龍門。

  如今兩百餘年過去,火龍門早就淹沒在歷史的長河裡。不過據郭鏡探知,這小雲山佘湖山附近,還真有著一個火龍門。雖然已經淪為三流門派都算不上,可是門下弟子居然還有著一百多人。

  這在人煙稀少的楚地,如今已經算是很不錯的門派了。並且因為門派就在佘湖山的緣故,居然當代掌門就是那佘朝奉的後人,一個名喚佘博子的漢字。

  當初馳援衡州的時候,郭鏡就曾經得到過這火龍門的幫助。如今郭鏡再次找人聯繫,很快便得到了當代掌門佘博子的回應。當聽說郭鏡就是大名鼎鼎的湘西王,這不算孤陋寡聞的佘博子,馬上便表示了自己的忠心。

  不但把郭鏡請進了山門,還尊為了貴賓。如今郭鏡就是在火龍門所處的仙履石旁,站在這裡不但可以俯覽周圍四五公里以內的景色,還可以觀察到附近所有的動靜。

  這次去邵州,那是因為邵州局勢動盪。為了極力北進,就必須要穩居楚地中央的邵州。所以面對這種形勢,郭鏡必須要首次站到台前來,真正的成為楚地之主。

  所以郭鏡當機立斷的執行,帶著隊伍徹夜行軍。如今在這小雲山佘湖山下,就有一處小軍寨在。雖然據說軍寨不過只有一個都尉,但是在這種有兵有將即是實力的時代,郭鏡不想有著絲毫的疏忽。

  地圖上沒有註明許多細節的地方,但是行經的每個重要的地方十分準確。這張地圖是自己出興王府的時候,皇帝劉繼興親自交給自己的,不但是軍事的寶貝,郭鏡自己心裡也把它當成了寶貝!

  自己崛起於普通民間,得皇帝賞識提拔,更得進興王府兵校進修。從綠營一個仁勇校尉平步青雲,後來逐漸進禁衛軍歷練,隨後更被派出楚地進行任務。出死入生的幾場征戰,最後委以重任出任西南第一團練使。

  這對於很多人來說就是夢想,但是郭鏡成功的做到了,而且隨後在成功進駐楚地後,更得以委任為西北路招討使。郭鏡知道這種知遇之恩,自己無法回報劉繼興,只有用自己一生征戰去證明。

  因為在這小雲山跨越軍寨的地方,就是這蒸水河所處的位置。這個時候上百米的河面,對於普通人來說,是有著一定難度的。何況那軍寨還在河邊有著嘹望哨,如果沒有得到准許的話,想私自渡河的話肯定會得到飛箭的伺候。

  此時同行的士兵們,正在一旁烤著麂子和山豬,這裡幾十里山野連綿,何況又在小雲山的山頂,於是郭鏡允許將士們用火就食。

  雖然佘博子叫人送過來很多吃食,但是對於幾百人的隊伍,還是不能大操大辦的準備。畢竟人多嘴雜的道理,佘博子也是懂得。

  所以這些人就在側面的山坡凹處,臨時搭架好火爐烤肉,當然也煲著楚地有名的野蘑菇加動物內臟。不管餓還是不餓,香味已經讓這些血性的漢子嗷嗷直叫。

  郭鏡欣慰的看著這些人,當天跟隨自己出來興王府的兄弟,現在還只有六百零七個人存在,而如今跟隨自己一起在身邊的則只剩下了這一百來個,其餘的人都早已經分散各地活動,獨自發展獨自生存。只要一聯繫,就是一股龐大的力量。

  當然郭鏡從來沒有想過,仗可以這麼打,軍隊可以這麼指揮。

  當初聽劉繼興講這個計畫的時候,郭鏡感覺根本不可能成功。因為好不容易組織起來的勢力,居然又重新的打散了,怎麼能夠辦成大事?

  但是事實上隨後在楚地的發展,就是這種化整為零的戰鬥,讓大漢國正在慢慢侵蝕著楚地的土地。不但周行逢拿自己沒有辦法,而自己手下分散出去的兄弟們,發展一段時間後都在通過特殊渠道聯繫自己,自己簡直可以隨時聯繫他們。

  目前自己佔領的區域,比最開始沒有多大的增加,但是郭鏡知道這些佔領區,正在變成大漢軍隊的根據地。因為自己的兄弟們,正在逐漸形成一種合圍,看似分散但是只要一聲令下,不用多久就會變成一片大的區域。 本帖最後由 joa1317 於 2019-9-12 13:12 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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