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疑靈異] 陰陽刺青師 作者:墨大先生(連載中)

 
吟雙 2019-8-5 12:36:02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00 142586
吟雙 發表於 2019-8-27 10:01
第三百五十二章  步步為營


我的腦海里,忽然浮現了四個字“蕩女經血”。

那個陳雨昊,不是要改“九龍拉棺”的紋身麼?

需要四個東西——善嬰魂、情人淚,情人魂,還有蕩女經血。

情人淚我已經弄到了,現在陳雨昊出去找“善嬰魂”去了,如果這次的客戶,是一個“蕩女”的話,那就弄到了蕩女經血,還差的,只是一個“情人魂”而已!

話說蕩女在古籍里也有定位的——需要和一百個男人有染,才是真正的蕩女,差一個都不行。

蕩女的血污,經血更污,這次這個是不是?

一下午,和幾個男朋友去應付?這樣的女人,有譜哎!

我想到了這兒,也有點高興了,喊上了馮春生,出門去了。

我們幾個,到了紋身店,我把所有的人都喊了進來。

秋末、柷小玲、馮春生、我還有倉鼠、龍二。

我們五個人在紋身店裡開會。

開頭說了,除了秋末是算工資的,外加提成,我先預付了他一個月的工資。

至於其餘的人,我就把這兩次的活兒賺的錢,都按照股份分掉了,算是一點福利吧。

至於咪咪和陳雨昊沒來,他們兩人的錢,我留着在,等他們回了閩南,我立馬就給錢。

白茉莉給了我一百五十萬,在廣州醫院,那醫院的院長,賠了我五十萬,外加上在香港的時候,付悠熙給了我二百萬。

加起來,一共是四百萬,我留了一百萬,作為店裡的運作周轉資金,其餘的錢,都給大家分掉了。

每個人到手好幾十萬,一個個笑得合不攏嘴的。

馮春生笑眯眯的,說那台二手的車,實在是不行,太沒檔次,太low了,他決定,把賺到的錢,去搞一輛寶馬3系。

我跟馮春生說:裝逼之前,記得把華晨寶馬四個字給摳掉,不然還是沒檔次。

“那必須的。”馮春生嘿嘿的笑着。

倉鼠拿了錢就想着出門買好吃的,倒是龍二,這小子,見過大錢,賺了幾十萬,他也不太當回事,就說了一句謝謝水老闆。

錢算是分了,大家皆大歡喜。

秋末有點眼饞,問能不能給他搞點股份。

我把秋末給喊出來了,說這點錢算啥啊,香港那邊有個大老闆,要搞“彩畫紋身”的推廣,目前呢,我把人選定在你身上,你樂意不?

“啥?”

秋末猛地站了起來,說:真的?

“當然是真的。”我說。

彩畫紋身,其實是香港小豬和付悠熙一起要推廣的——前期肯定是只燒錢,不盈利了,這事……賺錢不容易,主要是情懷。

我把具體情況,跟秋末說了一陣。

秋末說這有什麼問題,他說他賺錢是一方面,如果能做到有情懷的事,那才是真的符合他的心意。

他還說:彩畫紋身在美國,在日本,真的很流行,但是在咱們中國,始終是一塊短板——其實,人體是最神奇的畫板,彩畫紋身是往後的大潮流。

我覺得也是。

彩畫紋身很有藝術感,也需要紋身室具有藝術級別的審美,這樣的紋身,唯一的缺點就是價格貴!

但是價格貴現在是缺點,再過兩年就不是了。

咱們國家的經濟也在轉型,從“廉價商品”市場,轉型成“精品商品”市場。

彩畫紋身,符合咱們國家的經濟趨勢。

現在很多有品位的人,願意為精品買單——精品化,不但是我們國家經濟不可逆轉的趨勢,也是我們紋身行當的一個大趨勢。

這彩畫紋身的推廣,別看這兩年會沒有什麼效果,但是過幾年,可有很大的效果呢!

秋末答應了要全心全意的弄這件事,這頭我是放心了。

我看現在,往後的幾個目標——第一個,就是得給陳雨昊改紋身了,這事,其實沒什麼大問題,主要是材料難得收集。

第二個,繼續和張哥、韓老闆周旋。

不過,我越來越感覺,周旋可能要結束了——我在尋找一個機會,這個機會只要抓住了,一舉打掉張哥和韓老闆。

當然,現在有個壞消息,就是竹聖元——到底是個什麼人?

第三個,當然就是發展我們紋身店。

按照馮春生的說法——要弘揚我們閩南陰陽綉,最需要的,就是掌控財政的話語權。

當陰陽繡的紋身店,可以在閩南打出最響亮的名氣的話——這事,就好弄了。

當然,閩南這邊,我感覺始終有上限,作為城市而言,我們市,不是特大城市,我甚至想起了北京“八門居中”的那夏——夏爺的一句話——如果你來北京,北京八門再擴充一門——第九門“紋門”。

這事我一直都在考慮,但是現在,不太成熟。

好在,現在紋身店發展還算順利。

聽倉鼠說,有幾個新的客戶,對我們陰陽綉,已經蠢蠢欲動了。

我們紋身店的生意,正在火熱推進中,我感覺——一切都在“美好”的航向上。

在我和馮春生處理完了店裡的事情,準備出門的時候,張珈源來找我了。

張珈源就是以前閩南最大出版社的老闆,曾經身家過億,在10年的時候,因為網絡時代的迅猛發展,他的出版社破產了,現在的張珈源,就是二狗子手下運輸隊的一個大貨車司機。

前幾天,我給張珈源紋了一道陽綉紋身“天魁星”,同時還在他的背後,紋了“宋江刺字”的人物紋身。

“恰如猛虎卧荒丘,潛伏爪牙忍受”,宋江的這首反詞,算是張珈源現在生活的寫照。

“他日若得報冤讎,血染潯陽江口。”這是宋江的野心和抱負。

在“宋江刺字”和“天魁星”紋身的作用下,張珈源來找我了。

我和馮春生在門口,被張珈源喊住了。

“于水老闆,馮大先生。”張珈源喊我們。

我回過頭,看向了張珈源,問他咋了,這大白天的,不好好工作,找我們幹啥?

張珈源皺着眉頭問我們:于老闆,馮大先生,我們能不能找個地方說話?前面有個茶吧,我請你們去喝杯茶。

老實說,張珈源現在開大貨車,一個月能賺個兩萬多,幾百塊錢的茶吧,消費得起,但是他平常絕對不會消費,畢竟他知道自己賺錢不容易。

現在張珈源大放血,我覺得他肯定是有事跟我們談。

我們幾個做到了茶吧裡面。

張珈源搓了搓手,很是緊張。

我問張珈源:張老哥——今兒個大放血,你鐵定是有什麼想法,說說唄,反正都是自己人,不用忌諱的。

張珈源有點不好意思的說:自從紋了你的陽綉“天魁星”,我這人啊,如魚得水,每次開車,都是一路綠燈,所以呢,我是來謝謝你的,運氣都感覺好了很多。

“恩!”我又說:然後呢?

“然後?”張珈源又搓了搓手,說道:是這樣的,你不是上次還給我紋了個“宋江刺字”的紋身嗎?這些天,我一直都感覺心裡有個聲音,在呼喚我——我想……東山再起。

我估計張珈源本來是破產了,想要做點穩定的工作,度過餘生的,現在,陰陽綉讓他的熱血,再次燃燒,他不甘於屈居人下了。

張珈源說道:但是,我一個人,資金很薄弱,現在這個社會,就是一個資金流的時代。

“然後呢?”我問張珈源。

張珈源說:水子,你做的生意,很大——我想……我想找你拉投資。

“多少錢?”我問張珈源。

“五百萬!”

張珈源說:給我五百萬,我就能翻身。

這五百萬,不是個小數目,我全部身家加起來,都沒有五百萬呢。

我嘆了口氣,又說:張老哥,你以前是個大老闆,不是一個普通人……你有思路,我問問你,你想搞啥行業?

“拍電影。”張珈源說:我想拍電影,現在電影很賺錢。

我想了想,說:張老哥,賺錢的事,我也不太懂——但你要拍電影,沒問題的,這事,我甚至能幫你找到資源……只是,我如果投了五百萬——我能有什麼好處?

在商言商,現在不是我要借錢,是我要投資,自然得問清楚了。

張珈源說:我們對半分成,賺了錢,五五開——咋樣。

我琢磨了很久,說道:成……我先要出去搞定一個客戶,這個客戶搞定了,我把錢給你搞到位。

“那就謝謝于水老闆了。”說完,張珈源起身就離開了。

馮春生問我:怎麼著?你這麼相信他?

“我覺得,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里……電影行當是個大行當。”我對馮春生說:付悠熙不都想搞電影嗎?完全可以搞啊……張珈源是個能辦大事的人,再說了,他背上還有天魁星,這波事,不算虧,而且有可能大賺,多來一個生錢的行當,我們陰陽繡的店,擴張就會更有力量,這社會,離了錢,許多事都辦不好。

“如果錢賠了呢?”馮春生突然問我。

我說:賠了?賠了再賺唄,這世界沒有常勝的將軍,有人贏就有人輸,輸贏都擔當不起,怎麼把陰陽綉發揚光大?

“氣派。”馮春生豎起了大拇指,說道:這事可以……錢你好弄,不過,咱們是不是可以讓白茉莉——友誼演出一下。

我們幫了白茉莉的大忙,也算是救了白茉莉的命——白茉莉是現在一線花旦,有她參演,張珈源拍的電影,十有八九能賺錢。

只是——當張珈源知道自己要拍的第一部電影處女作,會有全國最好的女演員參演,他會是一幅什麼表情,我都有點期待到時候他的表情呢。

“這事……下次再談吧。”馮春生站起身。

我也站起身,我們兩人,剛剛走出了茶吧,我的電話響了,是張哥給我介紹的蕩女客戶打過來的。

那女客戶直接說道:你們來了沒?快點,真是沒意思……約了幾個男友,床上功夫差得跟什麼似的,你說這世界挺奇怪啊,小JJ也敢出來拈花惹草?要不要臉了?

哎喲,這女客戶,是浪得沒邊了。
吟雙 發表於 2019-8-27 10:08
第三百五十三章  銅鈴黑貓


我跟那女客戶說道:嘿……不自量力的人太多了——再說了,每個人對床上功夫的厲害程度,理解不太一樣……比如說我隔壁家的老王,每次只能五秒,所以,他聽說有人能在床上折騰一分鐘的,都覺得那人簡直是床上功夫了得,或許你的男朋友們,都覺得床上功夫很厲害,能搞二十分鐘,但你的要求是一個小時,這就很尷尬了。

“你說話真有意思……我在閩南大學門口的咖啡廳,咖啡廳的名字叫——淚竹,你來找我吧。”女客戶說完,掛了電話。

馮春生開着車,把我帶向了閩南大學邊上的“淚竹”咖啡廳。

這咖啡廳很有特色,裡頭的裝飾牆和所有的桌子椅子,都是竹子做出來的,一進去,綠意盎然,很有生機。

咖啡廳裡面,放着雷光夏的“第三十六個故事”,很慵懶的感覺,我一進去,也想找個地方,舒舒服服的坐着喝咖啡。

我進了裡面,再次撥通了女客戶的電話,很快,在角落裡站起了一個妹子,跟我揮手,讓我們過去。

那妹子長得挺清秀,面孔十分精緻。

整個人,顯得很精巧的模樣,我如果不是事先和她通過電話,也許對她的第一印象,就是乖巧可人。

不過現在……

那妹子挺能聊的,喝了一口咖啡,自我介紹:我叫羅佳人,是閩南大學土木工程的研究生。

我下意識的說:哦,哦,那你在你們土木工程,可是香餑餑啊!

土木工程是一個男生明顯多於女生的專業,有些誇張的,甚至一個土木工程系,只有寥寥幾個女生。

想來,羅佳人應該是土木工程的系花吧。

沒成想羅佳人語出驚人,說道:整個土木工程系的男生,我全部睡遍了……就一個床上活兒還可以的,其餘的都不行。

我差點被她這話給噎死,盯着她說道:上床這事,就這麼有意思?

“有意思啊!這人不上床,能有後代?”羅佳人反問我。

我說不上床當然不行,但這人,也不是動物啊……不能天天就上床上床的,得琢磨點別的事,不然不成了種馬嗎?

羅佳人說這人和動物其實是一樣的,就是人都要靠一種叫“道德”的東西來約束自己,活得挺沒勁兒的。

我也不想在“三觀”這個問題上和羅佳人繼續糾纏,有句話怎麼說來着——最愚蠢的事情,莫過於給人講道理。

我直接不說了。

羅佳人問我:我吧,從小有個貓咪的紋身。

我說知道。

張哥來之前,告訴我羅佳人的事,和陰陽綉有牽扯,而且還是“子紋”。

實際上,我不知道什麼叫“子紋”,我師父也沒跟我說過這個。

羅佳人劃開了手機,遞給了我一張照片。

照片是一個身材臃腫的男人,他的背後,有一幅黑貓的紋身。

黑貓油光發亮的,氣勢洶洶。

在黑貓的脖子上,掛着一個銅鈴鐺。

這銅鈴鐺,不是咱們常見的那種小球兒似的鈴鐺。

這鈴鐺——是一個道家用的“法鈴”,挺大的個兒。

這個陰陽綉,我認識,叫“銅鈴黑貓”。

銅鈴諧音“通靈”。

通靈黑貓,最是靈驗,一般用來鎮鬼。

傳聞,貓咪是能見到鬼的,有些養貓的人經常會見到這樣的一種情況——漆黑的深夜裡,家裡的貓忽然弓着身子,喵喵的怒吼着,同時五隻爪子全部抬了起來,一幅生氣的模樣。

其實這不是貓咪發怒,而是貓咪見到了房間裡的“髒東西”,表現得十分有攻擊性,要嚇走主人身後纏着的髒東西。

陰陽綉裡的“銅鈴黑貓”,鎮宅、鎮魂、鎮鬼、鎮心。

我想,這照片上的男人,紋一個“銅鈴黑貓”,也就是為了求鎮鬼。

並且,這個銅鈴黑貓的陽綉,一看就是出自我師父的手筆,我師父紋身有一個特色,喜歡留白——在一些邊邊角角的地方,故意留下了一絲絲殘缺的邊,用我師父的話說:畫要留白,才有藝術,紋身要留白,才有靈性。

這隻銅鈴黑貓的尾巴處,有一些小小的留白。

我抓住了“銅鈴黑貓”的照片,問羅佳人:這是誰的紋身?

“我爸的。”

羅佳人說:我爸紋了這個紋身後的幾年,和我媽生下了我,我的背上,也有一副胎記,和紋身很像。

我算知道張哥為什麼說“子紋”了,搞了半天,羅佳人有一幅胎記,和父親的紋身很像,所以他們管這叫“子紋”。

其實這不叫子紋,這叫“紋身印記”。

前段時間我不就碰見了麼,陰陽綉是能夠通過輪迴,一代代的往下傳的,這就是一種印記,人的一種符號。

不過現在這事有點怪,父親的陽綉竟然傳到了女兒的身上?

挺奇怪的事。

我就問羅佳人:你背後有紋身,又怎麼了?

羅佳人說:我父親發現我一出生就有紋身之後,去找過那個給他紋身的人,那紋身人騙我父親,說沒什麼事——這是正常的“紋身印記”,不是壞事。

我說是啊!

她說的紋身人,明顯是我的師父了,我師父是高人,不會胡亂說話的,他說沒事,那就肯定沒事。

結果羅佳人說:但是……我父親不相信,偷偷去問過很牛的高人,那高人給我父親說,說我是天生背陰靈,活不過二十五歲。

那高人說得,也有點譜,陰陽綉,本來就是在身上養了一尊陰靈。

但不至於像那高人說的——活不過二十五歲啊。

“真的。”羅佳人說:我這個人,可邪乎了——小時候養過不少的動物——貓咪、小狗,我都養過,都死了,沒一隻活過兩歲的,我是個邪人。

這時候,馮春生說話了:你養小動物活不了,那可不是因為你是邪人,實在是你背上的“銅鈴黑貓”太過於霸道。

“啊?”羅佳人看向了馮春生。

馮春生說:很簡單,銅鈴黑貓那是貓裡半仙半鬼的存在,它是有靈性的,也許你看不見它,但是貓狗是能夠看得見的——貓咪和狗狗,眼睛和人不一樣,能看到很多人看不到的東西,它們能夠看到你背後的銅鈴黑貓,自然就害怕,一個長期處於極度恐懼狀態的小動物,活不長是很正常的,這不是邪門——這是陰陽繡的效果霸道。

我也說:是啊……有這麼一說法,紋身不紋惡貓凶犬,紋了惡貓凶犬,就不要養小動物,不然小動物會受驚的。

羅佳人說這事也就算了,更奇怪的事,她經常招惹一些東西。

我問她經常招惹什麼東西。

她說,她初中的時候,很喜歡在下了晚自習後,在操場一個人散步。

有一天晚上,她一個人,散步散着散着,出現了詭異的事。

她不是在操場散步麼?她走着走着,竟然走到了墳場。

她看到了一個燒紙的婆婆,在一個火爐子裡面燒紙。

她當時很害怕的,不敢過去,也不知道怎麼辦。

那老太太自己就說話了:丫頭,路不平,不要瞎走,夜太深,不要回頭,要是你相信我,跟着我走,不然今天你活不成。

羅佳人聽了,不知道為什麼,對那老太太的話,特別相信,就真的跟在老太太的身後。

老太太站起身,提着燒紙的鐵桶,緩緩的往前走着。

羅佳人一直跟着老太太。

那老太太也不知道走了幾個彎,很快,羅佳人幾乎能看到熟悉的操場路燈了,就在這時候……她的背後,忽然傳出了一陣聲音:還跟着那老太婆走呢?再走,你就到了鬼門關了,誰都救不了你,快點,回頭,跟着我走!

羅佳人一時間,不知道聽誰的好。

前面那老太太告訴她“夜太深,不要回頭”,後面那冥冥中的聲音,則告訴羅佳人——再跟着那老太太走,就要走到鬼門關了。

這到底是聽誰的?

很快,羅佳人做出了選擇,她選擇了聽身後人的話,迅速轉身,然後要逃離。

結果她一轉身,就瞧見了一個穿着破舊西服的女人,那女人的臉稀巴爛,十分可怖,她沖羅佳人“嘿嘿嘿”的笑着……當時羅佳人被嚇唬得鮮血沖頭,立馬暈了過去。

我問羅佳人:後來你醒過來了?

“醒了!”

羅佳人說她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了,她說那天晚上,她其實是暈在了操場,後來,是有許多老師沒見到我,打着手電筒,把我在操場上找到的。

她還說她感覺那天晚上,她自己做了一個奇怪的夢,一隻黑貓,正在墳堆裡面扒拉着骨頭,扒拉出來就啃,啃得咯吱咯吱響。

“有點邪門。”我想了想,說:你這事,或許真的是黑貓引起的。

接着我看向馮春生:春哥——羅佳人碰到的這事,我感覺銅鈴黑貓不是惡鬼……是要幫她啊!

“說不好!”馮春生搖了搖頭。

接着我問羅佳人:對了,你那初中是什麼初中啊?

“盤山初中。”

“盤山初中?”我問羅佳人。

羅佳人說是啊。

真巧,我的中學,也是那“閩南盤山初級中學”。

本帖最後由 吟雙 於 2019-8-27 10:18 編輯

吟雙 發表於 2019-8-27 10:18
第三百五十四章  血汗工廠


我直接對羅佳人說:不用想了,你這銅鈴黑貓啊,可不是害你的,是在保護你呢……盤山初中,有一“女鬼”的傳聞,和盤山初中的操場,有很大的瓜葛。

羅佳人問我:啊?你知道?

我說當然了,我就是盤山初中讀書的,算年紀,其實我和你差不了兩三屆。

我說,盤山初中,確實有操場女鬼的傳聞。

這女鬼我開頭也不知道,學校也沒有特別提醒過,我呢,當時比較胖,也有一個夜跑的習慣,跑着跑着,出問題了。

只是,我出的問題,其實沒有羅佳人這麼大,只是,有天晚上,我忽然感覺夜跑完了渾身乏力,臉色很蒼白,幹啥都不得勁,過了兩天,我情況越來越嚴重,老師都發覺我不對勁了,把我送到了醫務處,要給我看看毛病。

當時我跟着我師父學藝,是周一到周五在學校住宿,周六周日才去我師父家。

醫務處給我開了治感冒的藥,我是越吃越嚴重。

一直到我回家,我師父才看了我一眼,立馬說道:你這是“中邪”了。

他立馬讓我在家裡休息,去了學校找人。

別看我師父只是一個小小的紋身人,但是很有人脈,當時他找到了我們學校的校長。

我那校長,是我師父以前一客戶的哥哥。

我師父幫了那客戶一個大忙,從此以後,那客戶一直都很感激我師父。

我上初中,本來是去不了盤山初中,因為盤山初中的分數線很高,也不在我那一片招生,是我師父托那客戶的關係進去的。

這回,他找了我們校長,也就是那個客戶的哥哥,問清楚了情況。

一問,還真是——我們學校的操場,鬧鬼。

這鬼怎麼鬧的?

得跟當年建學校時候的事說起了。

原來盤山初中,以前不是初中,是一片製藥廠。

製藥廠的廢氣污染,非常不嚴格,各種藥片的粉塵,到處亂飛,工人們也沒有念過書,沒有自我保護的意識,除了帶個口罩,啥防護措施也不做,其實這也是現在中國的製造業現狀。

也一直都是現在的社會主要矛盾。

在國外,工人很受重視,製造業的工人,薪水也格外的高昂,可是在中國,工人的地位,很低,保護措施不到位,簡單的說吧——那些黑心的老闆,壓根就沒把工人當人看。

我以前在做紋身的時候,就聽見一個有黑社會身份的老闆,在電話裡訓自己的工人,他的工人,在做“醫藥中間體”的時候,手被機器絞爛了!當時老闆就罵那工人:你特麼就是個煞筆,你兩隻手絞斷了,老子頂多就賠你二十萬,但你知道你狗日的血滲到了藥品裡面,老子那鍋料值多少錢嗎?你給老子等着,老子搞完了事,就來收拾你!

很多黑心的老闆,眼裡只有錢,沒有人命。

那盤山初中之前的製藥廠也是一樣,設備老舊,當時的副廠長,給廠長建議,說需要翻新設備了,不然,工人的安全,無法保證。

當時那個老闆當然不樂意了,他說現在搞製藥已經不賺錢了,有的是能做藥的企業,機器比他們的好,比他們的要效率,他想着,再賺個幾年快錢,直接轉型幹別的了,還翻新個球——至於那些工人,他們的命也算命嗎?

廠長不樂意更新設備,副廠長也沒招。

不過,有天真的出事了。

一個密封的玻璃攪拌器,在攪拌“藥”的時候,忽然爆開了,裡面的藥品粉塵,大量擴散,當時那個車間的七個人,都被大量的藥物給浸染了。

那種藥是治療抑鬱症的。

治療抑鬱症的藥,有一種原理,抑鬱症讓人變得很抑鬱嘛,其實就是神經到了抑制狀態,治抑鬱症的藥物,就是讓人的神經,變得興奮起來。

抑鬱症患者,服用了相應的藥物,就會變得和正常人差不多,不算興奮,也不算抑制。

可那些工人,遭到了大量的治抑鬱症藥物的侵染,整個人跟打了興奮劑一樣,這七個人,都跑到了藥廠的院子裡面,大吼大叫,發了瘋一樣的喊,暴躁不安。

一下子,廠長和副廠長,還有藥廠的工人都跑出來看。

副廠長很着急,對廠長說:廠長,把人送醫院去吧。

“送個屁!”

廠長罵道:這要是全部送到醫院去,我這廠還開不開了?政府還不得罰咱們幾千萬。

接着,他趴到了副廠長的耳邊,說道:全部綁起來,弄到有個沒開工的車間裡面去。

“弄那裡面去幹啥?”副廠長問廠長。

“打死!”

廠長直接說。

副廠長立馬嚇出了一聲冷汗,說打死?這都是人命。

“打死!” 廠長再次呵斥道。

接着,廠長還跑到幾個力氣比較大的工人面前,說:把那群興奮過度的傢伙,全部打死……不然他們到處亂喊,我這廠就開不成了。

那些工人都很猶豫,實話,這群人,和被藥物侵染的那群人,平常關係挺好的。

“打死他們,一個人拿五萬塊錢走!說到做到。”

廠長再次說。

重金之下,必有莽夫。

這群人都答應了,在副廠長找人,把那群興奮過度的傢伙,送到沒開工的車間裡的時候,被廠長收買的工人,一個個拿着鐵棍,也跟着鑽到了那車間裡面了。

有件很奇怪的事,就是那群被藥物侵染,然後被捆到車間裡面去的工人,一個個眼角都掛着淚珠。

人在極度亢奮的情況下,是哭不出來的,但是,他們卻流淚了,可能他們都預感到了自己的命運——將會變成一隻只浪蕩的野狗,被人打死在街頭。

那群被打死的人裡面,有男人有女人,聽說其中一個女人很慘,為了賺錢,懷着身孕來上班,結果……被人活活打死,一屍兩命。

這次的事件,是人骨子裡的惡造成的。

或許那些被打死的人都在想——不是說善有善報惡有惡報嗎?為什麼他們踏踏實實做事情,因為工廠的紕漏,造成了他們的藥物侵染,在還沒有談及賠償的事情時候,他們就被黑心商人活活給打死了?

這次事情之後,製藥廠其實也倒得很快,那廠長因為偷稅漏稅被調查了出來,又跟着帶出了他曾經從感冒藥裡面“提取”麻草做了幾公斤“冰毒”的事情,被關進了監獄,吃了槍子。

製藥廠衰敗了,地被政府接收了,蓋上了中學。

而中學的操場,就是以前那製藥廠的院子。

聽說,那次,被買通的工人活活打死的七個人的屍體,都埋在了那個院子裡面。

於是,盤山初中的操場,鬧鬼了。

羅佳人說:可是……那麼多人都在那初中讀書,為什麼我撞邪了呢?

“因為你的體質招陰。”我說。

其實羅佳人的體質,和我的體質,差不多,都屬於招陰的體質,算是半通靈狀態,更容易招惹髒東西。

我是招陰的體質,是因為我是“九陰聚首”的鬼命。

羅佳人招陰,和她背上的“銅鈴黑貓”的體質,其實是有關係的。

羅佳人說那天晚上,有個燒紙的老太太,要帶她離開她無意中闖進的墳場,那老太太,我估計是銅鈴黑貓所化,就是為了救她,結果,她聽了那操場厲鬼的話“回了頭”,結果……差點被害死了。

我又說:羅佳人,你還記得你做的那個噩夢嗎?就是一直黑貓,在墳地裡扒拉骨頭吃……估計也是黑貓在救你呢!

“哦!”

羅佳人恍然大悟,說道:難道說?我背後的銅鈴黑貓,是在幫助我?

“對了!”

我說。

羅佳人點點頭,說:就算那些事,和我背後的紋身沒關係,但是這次,我遇到了事,我確定,是我背後的紋身害我的。

“是嗎?”

我問羅佳人。

現在幾乎可以肯定,這羅佳人背後的“紋身”,幾乎是羅佳人的“護主紋身”,紋身會“通靈護主”,現在,那紋身,要害主人?害羅佳人?

不太可能吧。

羅佳人說是的……絕對是紋身要害他,不想讓她活過二十五歲。

我問羅佳人:你現在多大了?

“我還差十天,就過二十五歲生日了。”羅佳人說。

這麼巧?

我問羅佳人:對了,你遇到的事,到底是啥啊?

“這事……我太好說,要不然這樣,對面有一如家的賓館,我們去開房說?”羅佳人對我說。

同時,羅佳人指着馮春生:你就不要去了。

馮春生有些不滿意的嘟噥,說道:妹的,嫌我年紀大,耽誤你們好事是不?

“走,你跟我去!”

羅佳人不由分說的拉着我,去了對面的如家。

在我出門的一剎那,回過頭,看了馮春生一眼。

馮春生瞧着我,一幅壞笑的模樣,似乎要提醒我,春宵一刻值千金!

妹的!

低俗。

哥是這樣的人嗎?額……可能是吧。

不過,我得旁敲側擊一下,問問這個羅佳人,到底有多少個男朋友,給陳雨昊改紋身——羅佳人實在是一個很重要的角色的——蕩女經血,這玩意兒,挺有意思的。

而且,還有一點——古籍上說的“蕩女經血”,可不包括“小姐”。

好像是因為那些小姐是以上床為業,不屬於真的蕩女。
吟雙 發表於 2019-8-27 10:29
第三百五十五章  半人半貓


畢竟小姐是靠上床為生,不代表她們經常會在那些肉體生意里獲得多大的痛快,她們也幾乎不會享受那種感覺,個別小姐例外。

在我和羅佳人,一起到了如家。

她可不像一般的姑娘——一般姑娘,和男朋友到酒店開房,多少是有些羞澀的,不好意思去買避孕套,也不好意思去開房,都是把身份證交給男朋友,讓男朋友代勞。

可羅佳人,有點誇張了,直接走了過去,跟前台說道:給我開一間大床房——對,要床最大的那種,

接着,她轉過頭,跟我說:把身份證給我。

我有些無語,但還是把身份證給了羅佳人。

羅佳人接過了身份證,拍在了前台的桌子上,說道:開房!

前台迅速給羅佳人進行登記。

接着,羅佳人又說:對了,給我來兩盒避孕套,要那種帶顆粒的,不然不爽!

好傢夥,這妹子,簡直強悍得一塌糊塗的,讓我汗顏啊。

現在的新新人類,不是說解放女性嗎?

這姐們壓根不用解放,直接奔向了未來年代,是真狠。

我旁敲側擊的問羅佳人:你交過多少男朋友了?

“很多!”

羅佳人說:這事我也記不清,我大概在初三那會兒,就開始交往男朋友了——初三就不是你們說的“處女”啦!

她一副陶醉的模樣,說道:那種男女交合的感覺,還是超級棒的,頭腦全部放空,啪啪啪,享受身體碰撞的快感,滋味很享受的。

我有點無語,這妹子,初三就開始交往男朋友了?

她又說道:其實我也想潛心談一場戀愛的,不過我的戀愛男友,在三年前,談了一年,無疾而終了。

我有點心疼羅佳人的那位男朋友。

羅佳人掏出了門卡,打開了門,走進了門裡面,說道:對了,我帶你過來開房哈……其實不是為了和你啪啪啪的。

我心裡其實沒這麼多念頭——不是就不是唄,我也不是真的特別想——尤其在聽那羅佳人,一幅“得意洋洋”的模樣的介紹自己數不勝數的男朋友的時候,我就更加不想了。

羅佳人問我:對了,你處過女朋友嗎?

我說基本上沒有。

這麼多年,我要麼在學校里,懵懂無知,要麼出了社會,養家糊口,沒太多心思想這些事——上床的經驗,我倒是有,但說真的,女朋友,我是不敢交的——交了人家也不會跟我的,何苦害了別人。

羅佳人坐在床上,翹着二郎腿,指了指凳子,讓我坐下。

她開始跟我上起課來了,說:于水兄弟,實在話,你要放開……徹底放開,約炮什麼的,在這個年代,不少見了,放開一點,享受兩性之間的樂趣。

我嘿嘿笑了笑,沒說話,只問羅佳人:對了……你不是帶我來說你紋身害主人的事的嗎?咱們說正事唄。

羅佳人依然沒有說正事,問我:你是不是覺得我很醜陋?

“不醜啊!”我說:你長得挺漂亮的人,人也隨和,沒什麼架子。

羅佳人說:你不要騙我了,你肯定在我心裡,把我當成了一個發泄獸欲的女人——但你可能不知道,我的研究生,真的不是我父親給我買下來的學歷,我是靠自己的本事念的書——以前在高中,我一般都是年紀的前五十名——我的成績,夠上全國四大了。

我問哪四大。

羅佳人說:北大、清華、交大、浙大,我的高考分,夠上這些大學了,她之所以選擇閩南大學,就是因為離家近。

我莫名的想起了《灌籃高手》里的流川楓。

流川楓是中學的籃球最有價值球員,但是他選擇湘北高中上學,理由就是因為離家近。

羅佳人說:如果我不是因為喜歡濫交——也許,我在所有人的眼裡,都是一個好學生,一個學霸,天之驕子一樣的人物……可惜……我這個毛病……實在……

我問羅佳人:你的內心,不想濫交?

“想!”羅佳人說:我內心很想,身體也很想,但我有時候靜下心,卻發現我不想……可是我擋不住這種誘惑。

“擋不住誘惑?”我問。

羅佳人說她在大一的時候,跟他的父親坦白了,說自己就是一個淫娃……他父親莫名的沒有訓斥她,反而帶她去了醫院。

“你父親沒說你,還帶你去醫院?”我有點驚訝——這是親生的不?

我試想,我的閨女如果跟男生濫交,我不知道會不會打,但是我自己發脾氣是肯定的。

羅佳人說是的,她父親很鎮靜,帶她去了醫院。

醫院的診斷結果表明,羅佳人的“性興奮點”是一千多。

這是什麼概念……普通人的“性快感”是一百多,吸毒的時候,興奮度會達到八百多。

為什麼說毒癮難戒?因為毒癮能讓人過於興奮,過於快樂,人對快樂的感覺,是有強大的依賴性的。

也就是說,羅佳人和人上床,比吸毒的癮君子注射毒品還要爽。

那她這真的是難戒。

羅佳人說:醫生說是我的神經,對上床那事,太過於敏感了,所以興奮值才會那麼高,很難戒——我聽張哥說——你能夠解決很多疑難雜症,等我紋身的事完了,你能幫我想想辦法嗎?

“你想改變?”我問羅佳人。

羅佳人說是的——她很想改變——她說她也是女人,也有天真的夢,希望能夠和一個人,白頭偕老一輩子,到老了的時候,她和老伴一起去遠足,雖然走得慢,但走得很浪漫。

她問我:你知道一個人,在極度快樂的時候,忽然落寞是什麼感覺嗎?

我說大概知道——比如說我前兩年,特別喜歡玩遊戲,每次打遊戲的時候特別嗨,可是打完之後,就有一種無盡的落寞,就覺得自己為什麼會在一堆電腦程序上面,花費時間和精力。

這種快樂之後的空虛、寂寞、冷,也許羅佳人比我體會深刻得多。

羅佳人說:這種感覺,每經歷一次,就感覺死過去一次——我有些麻木了、害怕了,我想改變!

看來羅佳人表面上,把“不要被道德約束”這樣的話掛在嘴邊,其實心裡還是很柔軟的。

我說一定可以幫忙的。

“謝謝。”羅佳人說完,通過床頭的電話,讓服務員給她送過來一瓶紅酒。

她等服務員離開之後,她拿開瓶器把紅酒起開,然後咕咚咕咚的喝。

我不太理解羅佳人,為什麼喝紅酒。

不過,她的酒量似乎不太好,她喝完了之後,立馬上臉,臉紅撲撲的,看上去十分誘人,像熟透了的紅蘋果一樣。

她想幹什麼?

莫非是要藉著“紅酒”,亂性?

好傢夥,城裡人真的會玩——用紅酒助興嗎?

她喝完了紅酒,直接走向了衛生間,進去後,她就沒了動靜,我也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就在這時候,羅佳人喊我:于水,你能進來一下嗎?

“哦,哦。”我遲疑了一陣,還是拉開了衛生間的門。

我瞧見,羅佳人,脫光了衣服,靠着牆站着,她甚至連內衣也沒有穿,和我“赤誠相見”。

不過,她的右手,遮住了右臉。

她就這麼站着,猶抱琵琶半遮面!

我問:這……這是哪一出啊。

“你要有心理準備。”羅佳人忽然冷笑了一聲。

我還沒反應過來呢,忽然,羅佳人鬆開了右手。

我被嚇唬得差點一屁股坐在地上,這羅佳人的臉啊……左半邊臉是她自己的臉,右半邊臉,像……像……像一隻貓的臉。

右邊臉的右眼,綻放着幽幽的光芒,同時,整個右臉,開始萎縮,和貓咪一模一樣。

更詭異的是,她的右半邊嘴唇,竟然長出了十來根鬍鬚,又長又白的鬍鬚。

她的右半邊臉上,也開始長了一些白毛。

我連忙問:這……這是……

“你接着看……喵……嘻嘻。”

她的聲音里,開始慘雜着一些奇怪的貓叫聲。

她的貓叫聲,更像是——貓子喊春的聲音,凄厲狹長,像是小孩兒哭。

這個時候,她身上的毛,繼續長着,很奇怪,她的身體,也長出了白色的貓毛——但是,僅僅限於右半邊身子,她的右手掌,開始長出了肉墊——甚至手指,變成了爪子。

這羅佳人,如果擋住了右邊,那就是一個秀色可餐的女人,擋住了左邊,還以為是一隻貓妖呢。

她漸漸的開始哭泣了起來:于水,你要幫我……我不知道我為什麼變成了這個樣子……真的……喵,喵!

凄厲的貓子叫春的聲音當中,我很想退出這個衛生間的……可是,面前是我的客戶啊!我得有職業道德啊。

羅佳人繼續說道:我害死了人,害死了我的同學……于水,你要救我啊,要救我啊!

我正顫着身子,問羅佳人是什麼時候開始變成半人半貓的……結果,我剛剛準備開口,那羅佳人尖叫了一聲:他來了……他來了,關上門……關上衛生間的門……快點,再不關門就來不及了。

我幾乎是下意識的,拉上了廁所的磨砂玻璃門。

羅佳人喊我:你靠着門,不要回頭,不要看我,不然你也會死的。

我聽了她的話,立馬對着門,把後背交給了羅佳人。

就在這時候,磨砂門的外面,似乎站着一道白色的影子,然後,是一陣敲門聲,門外人喘着粗氣的說道:我是馮春生,快出來,快出來……裡面的“貓鬼”,想要拉你去鬼門關呢,你出來,出來還有一條生路……快點。

我聽是馮春生來了,正要拉門……忽然,我背後的羅佳人說道:外面那是髒東西,他要害你,還模仿你的朋友的聲音害你,不要出去!
吟雙 發表於 2019-8-27 10:33
第三百五十六章  貓頭道符


我背後的羅佳人說道:外面是髒東西,他要害你,還模仿你朋友的聲音,誘惑你出去……不要出去,千萬不要出去。

我本來已經要拉開玻璃門的手,立馬鬆掉了。

“水子,你猶豫什麼?為什麼不拉門……快點,是不是找死啊!”

馮春生猛地喊我。

我身後傳出了幾聲貓咪的叫喊聲,還有羅佳人的聲音:千萬不要出去,千萬不要出去……我求求你了。

一時間,我不知道該聽誰的好。

我一下子,陷入到了羅佳人曾經在“盤山中學”要做的那個選擇。

當時,羅佳人在操場散步,卻不小心散到了一個墳場——墳場裡面,有一老太太告訴羅佳人:路不平,不要瞎走,夜太黑,不要回頭。

羅佳人就跟着老奶奶走,結果,期間,又有一個聲音,告訴羅佳人,如果你往前走,就要被老奶奶帶到鬼門關里去了,趕緊回頭。

羅佳人立馬選擇了聽後面人的話,結果差點死掉。

現在,我也到了這種處境,我是相信身後半人半貓的——羅佳人,還是相信門外疑似馮春生的人?

二選一!

我該選擇誰?

我想了一分鐘,最終,我下定決心了,我趴在了門上,始終沒有開門。

外面“馮春生”喊了我好幾分鐘後,忽然發出了一聲獰笑:小子,你為什麼不信我?信那個半人半貓的怪物?

我低沉的吼道:如果你是馮春生,你就已經踹門了,他不會像你這麼冷靜。

“嘻嘻嘻……咯咯咯……嘻嘻嘻嘻!”外面的影子冷冷的笑道,接着,他在廁所的磨砂門上,寫下了一個血字“九”後,消失不見了。

我剛才和羅佳人來賓館的時候,我聽羅佳人說過——她離二十五歲的生日,還有十天,現在看……估計羅佳人還能活九天。

這時候,我聽到了羅佳人的話語:于水,你可以回頭了。

我聽了這句話,直接虛脫,趴在了地上,我的後背,全是冷汗。

我猛地轉過頭,發現這時候的羅佳人,已經變成了原本的樣子,剛才的半人半貓,已經恢復了“秀色可餐”的酮體。

她猛地蹲在了地上,蜷縮着背,頭埋得低低的,哭得很大聲:于水哥,你救救我——我不想再活九天就死了——我對不住我的同學,是因為我,他們才死去的……嗚嗚嗚!

她一下子,哭得極其傷心。

我也有些不忍心,勉強站起身,走到了她的面前,把她的衣服,蓋在了她的背上,說:放心,我于水就是專門幹這一行的,你的事就是我們的事。

羅佳人抬起頭,滿臉都是淚痕,她對我說:只要能幫我,我願意出錢。

“多少?”我覺得這個時候,不適合問這個問題,但還是問出來了。

羅佳人說:五十萬……我爸有錢,這筆錢,我會給你的。

我讓羅佳人先穿好衣服出來。

到了床邊,我問羅佳人:你碰到這麼大的事,為什麼你父親沒來?

“我父親不知道為什麼沒來,他只跟我推薦了張哥——我通過張哥,來找到你。”羅佳人說。

我搖了搖頭,說這事弄得——羅佳人是不是他父親親生的。

當然,話雖這麼說,可我毫不懷疑羅佳人是他父親的親生閨女,因為她的背後,有一道和父親紋身一模一樣的胎記。

我剛才看到她背後的胎記輪廓的,真的是那個模樣——一模一樣——銅鈴黑貓的輪廓。

我問羅佳人:錢當然是夠了,剩下的事,我們去咖啡廳里談談吧。

我得和馮春生——會診一下羅佳人。

我們兩個,又去了咖啡廳。

咖啡廳里,馮春生一個人挺無聊,竟然掏出手機看電影,看的還是“驚悚類”的電影,我也是服了這人,自己幹這行的,還看……不怕有心理陰影?

我拍了拍馮春生的後背。

馮春生看向了我:這就繳槍了?你小子也不行啊——

“去你的,胡說八道啥呢。”我把剛才的事,說給了馮春生聽。

馮春生聽完了我們在衛生間里的遭遇,笑着說道:羅佳人……實在話,你招惹的那髒東西,現在不是想要害你!

“啊?”羅佳人說:那是啥?

“嚇唬你呢!”馮春生說:如果真想害你,一道玻璃門,不能破?它這是在製造恐懼吧,讓你感覺到比死還難受的恐懼。

“那髒東西為啥這麼做?”我問馮春生。

能動手的決不bb,這髒東西有能耐害死我們兩個人——為啥不害?

馮春生搖了搖頭,說他也不知道,有時候,鬼魂的思維很奇怪的,當然——每一種奇怪的思維下面,都隱藏着什麼事——這次,銅鈴黑貓背後的事,到底是什麼?

我問羅佳人:對了——你每天都會遇到這樣的事嗎?

“也不是,但是,我害死了我兩個同學了。”羅佳人說。

她跟我們講,只要喝酒,就會遇到在衛生間里的那種現象。

她大概幾天前,就喝酒後和同學在床上歡愉,結果她弄完,就沉沉睡過去了,第二天,發現同學死了!

這件事,在四天前,又重新上演了一次,第二天早上起床,他同學已經死了。

在到前天,她自己喝了喝酒,才發現了自己的問題——變成了半人半貓。

馮春生笑了笑,說:你那同學,應該都是死於心肌梗塞,對不對?

“是的!”

羅佳人說這兩天,學校領導找她談過話,警察也找她談過話。

不過,醫院認定,那些同學是因為“性生活”興奮太過於激烈,死於心肌梗塞的。

學校領導和警察倒是沒找過她麻煩。

畢竟現在她是研究生了,上床這類事,都是成年人的事,學校也管不着。

在學校和警方,確定羅佳人和那兩個同學歡愉的時候,沒有使用過“大麻”、“毒品”之類“助興”的東西後,這事在她這兒就沒下文了。

馮春生笑道:嘿嘿,你那同學,不是銅鈴黑貓害死的,是被你活活嚇死的!

他說這正常人,大半夜忽然摸到了毛茸茸的東西,當然是拿着手機照了,照到了羅佳人那半人半貓的模樣,還不直接給嚇到心臟停止跳動?

別說那些正常人,就我這種專門接觸陰行、古怪事情的人,我在有心理準備狀態的情況下,看到了羅佳人的模樣,也給嚇得半死,更不用說她那些沒有心理準備的同學了。

馮春生說:這事……說到底,都是因為銅鈴黑貓而起,水子,你想想看……銅鈴黑貓的陽綉,到底有什麼作用?

我搖了搖頭,說:鎮鬼、鎮心,其餘的用處我就不清楚了。

“只是,我師父紋的這個銅鈴黑貓的紋身,實在不太一樣。”

我說:銅鈴黑貓的額頭,會有一張道符的符籙。

“啊?有這個說法?”馮春生問我。

我說是啊,以前有個道士,走遍天涯海角,銅口直斷,一卦千金,不畏鬼神擾本心——聽說他行走江湖的一大利器,就是他養的一隻銅鈴黑貓——那黑貓的額頭上,天生長着一副紋路,像極了“符籙”,所以,當時有傳聞,說那貓叫“老貓子道士”,是那道士的師父化成的,專門輔佐道士。

因為這個傳說,所以,陰陽綉里,加入了一幅紋身,就叫“銅鈴黑貓”。

銅鈴黑貓的紋身,也會在額頭,綉上一張“道符”。

馮春生聽了,點點頭,說:這事就玄乎了——你說這紋身,會不會不是銅鈴黑貓?

“不好說!”我說除了那額頭道符,所有部位,一模一樣。

當然我師父既然不紋道符,那肯定有不紋道符的說法。

“走!”

馮春生站起身:去找個人!

“找誰?”我問馮春生。

馮春生說找墨大先生。

墨大先生號稱是“閩南包打聽”,他那兒估計有“銅鈴黑貓”的消息,問問他,很快就能平這事。

反正事情怪,何必咱們自己到處去查呢?不如找資源問問唄。

我說行,接着,我問羅佳人:跟我們走。

……

很快,我們開車,到了墨大先生的家。

墨大先生也是陰行高人,但是深入淺出,家裡住在一個郊區的院子里,院子里不怎麼拾掇,到處都是雜亂的野花野草。

倒是這些野花野草,自成一派,別有風味。

我敲了敲墨大先生家的木門:墨大先生,我們來了。

“請進。”

我們推門而入,墨大先生正帶着一老花鏡,看一篇古籍在。

他見到了我們之後,直接拿下了老花鏡,看向了我們——說道:問人,還是問事?

“問事。”我把羅佳人拉了過來,詢問墨大先生的:她最近遇到了挺怪的事……這事,有點怪,希望墨大先生,指點迷津。

“不用指點。”

墨大先生盯着羅佳人看了一眼:她背後有以前老廖的手筆——不過,這事牽扯到另外一個人,你師父,當年和那個人,定下了協議——秘密永封,不見天日,一方有違,天誅地滅。

“啊?”我看向了墨大先生——搞了半天,羅佳人的事,好像挺複雜的?

墨大先生說:你師父不知所蹤,那和你師父定下協議的人,也是多少年沒見了——兩人都不在,這個秘密,本來應該永封的,不見天日!但是……我老墨給你指一條道,你去找一個人,找到了,剩下的,就看你于水的能力了。

我看向墨大先生:“誰?”
吟雙 發表於 2019-8-27 11:19
第三百五十七章  西行不語,東山老畜


我問墨大先生,找誰合適?

墨大先生直接一抬手:錢!

“多少?”我問他。

“收你便宜點,十五萬。”墨大先生說道:陰行的規矩不知道你有沒有保存下來,在我這兒,先給錢,再說話,這叫“空手不言,見財消災”。

我立馬跟羅佳人說:這額外的費用?

“我出,我出,只要能讓我好起來,錢無所謂的。”羅佳人二話不說,給墨大先生轉了一筆賬。

墨大先生收了錢,笑了笑,說了八個字:西行不語,東山老畜。

他說完,揮了揮手,示意我們可以離開了。

我都不知道墨大先生說的是什麼。

十五萬,就買了這麼八個字?

馮春生也嘟噥,說:打什麼啞謎?趕緊說人話。

“哈哈!天機已現,多言必失,就看你們抓不住得住了。”墨大先生高深莫測的笑了一陣子後,再也沒說話了。

得,沒招,我帶着馮春生和羅佳人先回了車子裡面,破解墨大先生的啞謎。

西行不語,東山老畜?

這說的是個啥?

我想了很久,忽然,我想起了“西行不語”的典故了——這事,還有點玄乎呢。

我看向了馮春生,說:我倒是想起了一件事——跟西行不語有關係的。

“啥事啊?”馮春生問我。

我說咱們市以前,有一個港口,民國時候,是個小漁村。

小漁村裡,有天來了個和尚。

那和尚,就一直坐在碼頭上,臉望着西方打坐,一句話都不說,有些人就打趣他,說和尚啊,你在碼頭上打坐能見到佛祖嗎?

那和尚就回了一句:小僧正在西行。

“那你動都不動?”

“心在動,身不動而已。”

眾人就嘲笑這和尚是個懶和尚,想要效仿大唐玄奘去西天取經,卻又捨不得走路,坐在碼頭上求經。

當地很多人都嘲笑和尚。

有些小孩,也嘲笑和尚,說什麼“和尚和尚,你去西天取經,帶我一個好不好,我要當孫悟空”。

那和尚有時候會慈眉善目的跟眾人說:不要說話,不要說話——西行不語!

於是,“西行不語”成為了那個小漁村的一個梗——很多人都會去下意識的嘲笑那個和尚,相互見面,都會故作高深的模樣,互相點一句:西行不語!

說完了,他們就哈哈大笑。

那個和尚,倒是日復一日的坐在了碼頭上,面朝著西邊,一句話都不說。

春天百花盛開,夏天烈陽高照,秋天天高氣爽,冬天咧咧寒風,那和尚,一直都坐在碼頭上,似乎時光停止轉動,季節不再輪迴,他日復一日的坐着,不管是汗流浹背,還是肩膀上披着雪花,他始終沒動。

終於有一天,是最寒冷的臘八,漁民們都在喝臘八粥,但那和尚,不見了。

坐在漁村碼頭上,打坐七年的和尚,不見了。

村裡人就說,那懶和尚,連打坐都不願意了,受不了寒冷,還俗啦!

“西行不語”這個梗,在整個小漁村,越發的流傳,連三四歲牙牙學語的小屁孩,都會說一句:西行不語。

不過——大概一個月後,開了年的時候,有個在印度做紅木生意的商人回了漁村,他常年不回家,這次回來,算是衣錦還鄉。

聽人說,這個商人靠紅木生意,賺了萬貫家財。

他回來的時候,就開始全村散財,每家十塊現大洋!

大家都說他是個善人。

他得意洋洋的說,他兩個月前,在印度要回國的時候,專門去見了印度“無果廟”的聖僧——吉心摩柯,說那個吉心摩柯在印度,備受高僧敬仰,許多高僧都說聽吉心摩柯一句話,勝讀十年佛經。

剛好,前兩個月,吉心摩柯在恆河佛廟塔開講,幾乎是萬人空巷,都去聽吉心摩柯講.法。

那商人還拿着黑白報紙,全村傳閱,說照片上那個人,就是印度聖僧——吉心摩柯。

等眾人看完了之後,都在說——這哪兒是什麼聖僧啊?這不就是……不就是小漁村那邊打坐的老和尚嗎?那個和尚“西行不語”的梗,在全村都傳瘋了呢?

商人聽了這事,立馬說:聽聞吉心摩柯聖僧,開了“輪迴”,眉心處有一顆印記,可以通過印記,看到六道輪迴,觀察眾生輪迴之苦。

那些漁民立馬恍然大悟,漁村碼頭打坐的那個老和尚,眉心有一顆痣,莫非,小漁村的那個老和尚,就是印度聖僧——吉心摩柯!

這人有分身啊,一個分身在漁村,一個分身在恆河?這是真的聖僧。

這下子,眾人才明白——原來是活佛在漁村,但眾人,實在無眼識高僧啊——我身不動,心在西行——未免不是一種境界。

從此,全村再說起西行不語的事,那就不是嘲笑了,而是尊敬。

那個漁村,也因為“西行不語”的聖僧,吸引了不少的信徒,現在,那漁村就是一個佛教文化濃厚的旅遊地了,改了名叫“西行寺鎮”。

我還聽說,當年那個碼頭上,有那吉心摩柯聖僧刻下的兩首揭語。

一首是: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明知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一首是:身是菩提樹,心如明鏡台,時時勤拂拭,勿使惹塵埃。

這兩首揭語,本不是吉心摩柯的話,是中國神秀大師和慧能高僧的“佛論”。

第一首,說的是“求佛者”,應當心靈清明,無心、無道、無我、無相

第二首揭語,說的無非是求佛者的一種“形式主義”,時時勤拂拭,勿使惹塵埃,這揭語,有心,有道,有我,有相,看不透世界,斬不斷紅塵,早就落了下乘。

我笑着對馮春生說:要說我,那漁村修成了佛教者的集中地,各種佛廟的修建,各種佛器的買賣,走的都是形式主義,是“時時勤拂拭,勿使惹塵埃”啊!真要求佛,像那吉心摩柯大師,坐在碼頭上,周圍空無一物,有人亦無人,才是大境界呢!

“哈哈!”

馮春生說道:求佛的意義,不再求,在於佛,求者多,有佛心者少,所以佛教信徒千千萬,佛祖,只有一個。

哈哈哈!

我和馮春生說起了這一則“西行寺鎮”的趣事,也是覺得有趣。

現在,西行不語已經破解,就是咱們市的一個地名——至於東山老畜。

東山我知道,西行寺鎮里,有一條街,叫東山街,至於“老畜”,是什麼?

馮春生忽然哈哈大笑,說道:有趣有趣,原來——這墨大先生給我們打的一個啞謎——其實就是一個人——一個陰人。

“什麼陰人?”

“老畜啊!”馮春生說:這老畜,源自東北,很有意思的一種陰人,走吧——我帶你們找到老畜。

他說我不是破解了這些地名,他還忘記了老畜這個名詞呢。

老畜作為陰人,十分冷門——外地人,很少聽說。

好在馮春生,曾經旅居過東北,東北陰人朋友不少,所以,比較了解東北一帶的事情。

他跟我說:老畜算是東北陰人里,十分特殊的陰人了,走吧,咱們去找找。

我尋摸着——這是東北陰人,那我找找李善水,讓他告訴我老畜的位置。

李善水是東北招陰人,東北陰人老大,要找東北陰人,找他,不是事半功倍嗎?

“不用!跟我去!那老畜,可好找了。”

馮春生信誓旦旦。

……

我們三個人,坐着車,到了“西行寺鎮”的東山街。

東山街很長,也很繁華,到處都是賣佛家法器的地方,什麼香燭啊,佛鏈啊,念珠之類的,也夾雜着小乘佛教的法器——風馬輪、五彩經幡等等。

馮春生找個地方停好了車,直接找了一個路人問:兄弟,問個路,這邊有沒有寵物市場啊!

寵物市場?

這馮春生,找老畜,為啥要找寵物市場?

馮春生在問完了路之後,笑着對我說:你小子不懂——這老畜,找他辦陰事的人不多,他要養家糊口,就得開寵物市場——跟着我走。

是嗎?

這麼奇怪?

這老畜到底是什麼類型的陰人,學了一身陰行的手藝,怎麼還得開寵物市場養家糊口?

而且很奇怪,墨大先生告訴我——我師父和某個人,在銅鈴黑貓上,藏着一個秘密——這個秘密,他知道,但是他不能說,所以,才推薦我們去找“老畜”。

這老畜,有什麼神奇的地方,能解決銅鈴黑貓的事?

我心裡一肚子的疑問,跟着馮春生去找老畜。

在東山街的一所佛廟旁邊,有一家大型的寵物商店,裡頭一排排各種稀奇古怪的寵物。

從哈士奇到折耳貓。

從香豬到荷蘭豬。

從蜘蛛到甲蟲,應有盡有。

馮春生讓羅佳人現在外面等我們,然後和我,穿過了貓狗的籠子,直接走到了最裡面。

裡頭,一個半大老頭,正坐着喝茶抽煙呢。

他見了我們進來,站起身,笑着說:喲——兩位,挑點什麼寵物?喜歡貓還是喜歡狗。

“這人就是老畜?”我心裡偷偷的想。

這老頭,身材不算高,頭髮挺黑的,兩隻手有些粗糙,身上粘了不少的狗毛和貓毛。

見我們進來,那老頭笑意盎然的,以為我們是買主。

馮春生笑道:您可認識李善水?

那老頭聽我們一問,立馬警惕了起來:亮招子的,還是過來求路子的?

“亮招子”就是來找麻煩,“求路子”就是過來求他辦陰事的。

“求路子的。”馮春生說。

聽了這話,老頭的笑容才重新出現,伸出了兩根手指:兩萬塊!

“成!”馮春生說:東北陰人有規矩,沒問清楚門子,不帶“沾陰”的人進來,現在苦主可以進來了嗎?

“進來吧。”老頭擺了擺手,說道:不過醜話說在前頭,我老畜商一凡,沒多大的能耐,陰人行當里,我也是個冷門,手藝不佳,水平有限——不見得能幫得了二位。
吟雙 發表於 2019-8-27 13:26
第三百五十八章  問狗


我搖搖頭,說:不至於,商一凡,老商,我感覺你能行。

“見見苦主再說吧。”馮春生也說。

商一凡可能是很久沒有做陰事,看得出來,他在接到生意的一瞬間,是有些高興的,但現在,有些緊張,自信心不夠。

馮春生說話了,他才說:行,行,見苦主,先見苦主。

我到了門口,去喊羅佳人進來。

羅佳人很快進來了。

不過,她一進來,整個寵物店,發生了一件極其詭異的事情。

這兒不是寵物店嗎?小動物很多。

這些小寵物,不像人那麼聰明,喜歡大喊大叫。

可是,在羅佳人進來之後,所有的動物,都不再叫喚了,全部屏氣凝神,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在羅佳人走到了商一凡面前的時候,忽然,一隻哈士奇,直接跪倒在了地上。

這隻哈士奇驚恐的情緒,像是感染到了其餘的小動物們,所有的動物,不管是長耳兔,還是折耳貓,全部跪倒了地上,瑟瑟發抖。

商一凡一看,立馬喊道:先出去,先出去,這些小動物都特別害怕你們這個苦主,她呆的時間長了,只怕我這些寵物,都要傷神,保不齊還要得病。

聽商一凡一說,羅佳人立馬轉身,疾跑着出了門。

我們幾個,也出了寵物店。

我們四個人,站在了寵物店的門口。

商一凡盯着羅佳人,說:這苦主身上,沾染了凶東西不說,那凶東西,還和動物有關係。

我說她招惹到的,可能是一隻貓。

我直接把羅佳人父親紋身的照片,遞給了商一凡。

商一凡接過了照片一看,吃驚的說到:銅鈴黑貓!

我問:你認識這個紋身?

商一凡說:小夥子,這閩南,有一種陰術,叫陰陽綉——跟紋身有關係的,你得去找他!

我連忙說:老商,我就是陰陽繡的傳人。

“啊?”商一凡斜着眼睛,看了我一陣:那這屬於你的範疇啊?找我幹啥?

我說這不是銅鈴黑貓。

“扯淡!”

商一凡哈哈一笑,說:老廖是你師父不?

我說是啊!

商一凡說:前些年……我從東北來閩南這邊做生意,老婆是閩南這邊的,我沒啥錢,跟着過來了,說起來丟人,是個贅婿!

贅婿就是入贅的女婿。

早些年,贅婿是真心丟人,女方會派車隊去男方家裡接人,還要男方改姓,以往,要是誰家出一個贅婿,那是丟不起的人,整個家庭,在村子裡甭想抬起頭來。

東北人好面子嘛,那麼講面子的東北人,入贅到了閩南,這商一凡的老婆,得是多有錢?

不過,如果商一凡的老婆,真要有錢——還讓商一凡開寵物店?

這是人家的家事,我也就是轉念一想,商一凡也沒繼續說自己為什麼當贅婿。

他說他來閩南的頭幾年,就認識了我的師父。

他跟我師父,兩人聊得很過癮。

期間,聊到了銅鈴黑貓,就說這玩意兒,可以收納到陰陽綉里去。

我師父鑽研了很久,才弄出了“銅鈴黑貓”的陽綉。

這個陽繡的做法,比較特別,我師父也沒跟商一凡說——很多陰行的手藝,是不能和外人道的。

我立馬給商一凡發煙,說:原來你和師父是老相識啊!

“算是吧,你師父研究出了銅鈴黑貓之後,我跟他喝酒,聊過銅鈴黑貓的事情,我就問他,能不能跟我說一說銅鈴黑貓的紋身,是怎麼做出來的。”商一凡不太好意思的說:老廖沒說——我當時就生氣嘛,我當時想的是——你這門紋身,思路是我的,你應該和我分享啊,我當時就氣炸了,罵了老廖一頓,然後我們兩個人就掰了,好些年也沒來往。

商一凡接着問我:對了——你叫啥?

“我叫于水。”我說。

“哦,哦,小水,你師父現在身體還好嗎?”商一凡問我。

我搖了搖頭,說:師父沒了……不在了。

商一凡聽了,頓時腳底像是拌蒜似的,來了個踉蹌,說:可惜,可惜,老廖是個好人!

接着他嘆了口氣,說:我這些年……仔細琢磨了一下,我當年也是個大彪子——雖然紋身是我提供的思路,可手藝是人家的啊,我逼你師父幹啥?陰行有規矩——我特麼當年犯彪了。

彪在東北,就是“傻”的意思。

商一凡說:其實我當時沒過幾天,我就覺得我當時過分了,犯彪了,可我是東北爺們,我要面子,死要面子活受罪,拉不下臉跟你師父道歉,可惜啊……這人啊,一轉身,就是一輩子,我連你師父最後一面都沒見着!哎!

我現在看出來了,商一凡其實脾氣有點炸,同時好面子,但人是一個特別好的人。

不過我又個疑問了——這商一凡這麼要面子,怎麼會入贅呢?

商一凡嘆了好大一陣子的氣,問我:這黑貓不是銅鈴黑貓的紋身嗎?

“和我師父教的不一樣。”我說。

商一凡說:那這事蹊蹺了,得去問問我家“二傻子”了。

“二傻子?”

“嘿嘿,二傻子是一條狗。”商一凡說。

我們這兒出了事,去問一條狗?

我對商一凡,真是好奇了,問狗,怎麼問?

商一凡說:去了,你就知道了。

說完,商一凡直接拉上了卷閘門,關了店,帶着我們幾個,回他家。

在路上,馮春生跟我解釋了商一凡的“陰術”,解釋了老畜,我才知道,為什麼商一凡要帶我們去問狗。

原來啊,這和商一凡的陰術,其實是和小動物有關係的。

都說貓子、狗子能見鬼,是因為這小動物的眼睛,和咱們人的眼睛不一樣,他們的顏色只有黑白,很多人看不到的東西,在它們的眼睛裡面,無法過濾掉。

除去貓狗,很多動物,都有很獨特的能力。

比如說牛能夠預知一些未來——待宰的牛,在要被宰殺的前幾天,都會情不自禁的掉眼淚,是因為它們預示到了自己的命運。

有一些小動物,這方面的能力,會尤其突出。

這些小動物,陰行里,管它們叫“地龍”,也叫“通靈小獸”。

老畜,擅長挖掘小動物的這種能力,也擅長培養小動物的這種能力。

所以,老畜的陰術,是建立在小動物上的。

在我們幾個人,到了商一凡的家裡。

商一凡一開門,我還以為咱們是來到了動物世界呢。

進門有兩個大鳥籠子,裡面全是各種各樣的小鳥。

本來是玄關的位置,擺放了幾個木架子,上面纏着一條“黃金蟒”。

沙發上,全是貓狗。

商一凡請我們進來。

這些小動物,都是“地龍”。

他們見了我們進來,都往我們這邊涌,可能是準備打個招呼的,可是,才走了一半路程,它們又自己回去了,躲到小房間里去了。

這下有點尷尬。

商一凡則說是羅佳人身上沾惹的東西引起的。

羅佳人說:要不然我還是先走吧?

“走什麼?不走!”

商一凡說:我寵物店的那些小動物,都是凡品,它們會怕你,但是這些地龍,都是有靈智的,不會怕你,最多就是暫時避開鋒芒而已。

本來到處都是寵物的客廳里,一下子空空如也。

我問商一凡:對了,商叔,你不是帶我們來問狗的嗎?

“是啊!”

商一凡說:我是帶你們來問狗,問一下我家的二傻子。

他吼了一聲:二傻子,出來!

汪汪!

兩聲有力的狗吠之後,一條“哈士奇”,幽靈一般的沖了出來。

這狗,看上去有點笨,跑步不是很協調,站在了我們面前,動都不動,就是站在原地,兩隻耳朵,輕輕的抖動着。

“這是我前些年淘換來的……叫二傻,出身挺可憐的,現在跟了我,是我的鎮山之寶!”

商一凡嘿嘿一笑,說道:二傻子,叫一聲。

“汪!”

哈士奇猛地吠了一聲。

馮春生誇獎道:挺精神的一條狗子。

“二傻子,去……聽一下那陰事!”商一凡發出了命令。

二傻子直接跳到了羅佳人的面前,蹦躂了幾下後,直接把毛茸茸的耳朵,貼在了羅佳人的腳面上。

羅佳人連忙收腳。

女生都有點懼怕狗嘛。

商一凡勸羅佳人不要害怕。

羅佳人忍了半天,才沒收腳。

哈士奇聽了一陣後,直接起了身,搖了搖頭,抖下了不少狗毛,然後望着商一凡,嗚嗚了一聲。

商一凡看了我們一眼,說:二傻子失手了——這事……這事……我辦不了。

“沒事!”聽到了商一凡的話,我和馮春生,都感覺有些失落,但沒辦法——商一凡都承認失手了,那估計確實是沒招了。

我們三個,和商一凡寒暄了一陣後,扭頭打算走。

就在這時候,商一凡突然喊住我們——等一等……等一等。

我回過頭,看向商一凡。

商一凡想說什麼,但是強行把話給咽了下去,說道:沒事……沒事!我搞不定這妹子身上的陰事。

我估計商一凡是有心事,但是他不說。

既然不說,那我就不強人所難了。

我帶着馮春生又要走。

這會兒,那個沒什麼精神氣的哈士奇,突然像是打了雞血一樣的跑到了我的跟前,用頭瘋狂的頂我的大腿,似乎要把我給留下。

“幹什麼……二傻子!”

商一凡忽然很暴躁,掄起耳光要打哈士奇,但是,最後還是忍住了。

倒是那哈士奇,直接撲到了商一凡的懷裡,嗚嗚個不停。

商一凡也眼眶通紅,摟着哈士奇,低沉的發出一些奇怪的聲音。

我不知道商一凡到底是怎麼了,想要過去勸勸商一凡的。

結果……馮春生拉住了我:不要動,老畜擅長和動物交流,他這是在和哈士奇說話呢,咱們靜觀其變,不要壞了規矩。
吟雙 發表於 2019-8-27 13:37
第三百五十九章  賤人不如狗


馮春生拉住了我:不要動,老畜擅長和動物交流,他這是在和哈士奇說話呢,我們靜觀其變,不要壞了規矩。

我立馬站在了原地,聽着那哈士奇和商一凡小聲的哭訴。

大概過了一分鐘後,商一凡站起了身,對我說道:OK了……你們的活兒,我接下了,有門子。

我說你剛才不是說失手了嗎?

“剛才是失手了,但是現在……還有一線生機。”

商一凡說:等我一會兒。

他進了房間,出來的時候,手中拿着一摞白色的蠟燭。

那白色的蠟燭,商一凡把它們擺在了哈士奇的身邊。

哈士奇站在蠟燭圈子裡面。

緊接着,商一凡點着了這九根蠟燭。

那蠟燭,頓時伴隨着火苗,瀰漫著奇怪的白煙。

這些白煙,不濃不淡,但是,在飄起來的時候,變化着各種各樣的圖案。

這些圖案,全部往中間的哈士奇那邊飄了過去。

哈士奇突然抬頭,發出了一聲狼嚎。

其實哈士奇和野狼的基因,十分相似——算是最接近於狼的一種犬類了。

別看野狼嚴肅、銳利、目光深邃。

哈士奇逗逼、可愛、目光呆萌。

但這兩個物種,還真的有點遠親的關係。

哈士奇狼嚎之後,抬起了頭,張開了大大的嘴巴,同時,開始吸收着那些白色的煙霧。

這時候,那些蠟燭火光,伴隨着哈士奇的吞吐,忽明忽暗,像是應了什麼莫名的節奏一樣。

站在我身邊的商一凡,則偷偷的抹着眼淚。

我問商一凡:商叔,我瞧你情緒一直不太對,你這到底是咋了?

“沒咋……沒咋。”商一凡不願意說。

我問:是不是這哈士奇做這樣的陰術,對它有什麼傷害啊!

我話一問——頓時,商一凡的眼淚忍不住了,嘩啦嘩啦的流着。

他狠狠的點頭:是的——二傻子出身特別可憐,現在……估計更加可憐了。

馮春生就問商一凡:二傻子不一直都是你養的嗎?

“不是!是我後來才養的。”

商一凡指着二傻子,說:你們知道嗎?二傻子牙齒沒有了,他全身,其實也沒毛。

“沒毛?”我看了看哈士奇,說他身上有毛,還挺豐富的毛髮。

“假的,我用家裡掉落的一些狗毛貓毛,給做的……其實二傻子是光禿禿的一隻狗,身上皮膚,也到處都是爛瘡疤——治不好的。”商一凡說。

我對這隻名叫“二傻子”的狗狗,起了很濃厚的興趣——就問商一凡:二傻子到底咋了?能說說嗎?

我給商一凡遞了一根煙。

商一凡拿着煙,苦笑一聲,講出了二傻子的出身。

原來二傻子以前的主人,不是商一凡,而是閩南一個小縣城裡的一家人。

那家人的女主人,買了一隻哈士奇養着,也就是二傻子。

二傻子小時候,挺呆萌的,但是長大了,問題就來了。

人家的哈士奇,特別活潑,各種蹦躂,各種賣萌,深得主人的歡心。

但是——二傻子不是那種哈士奇。

它一天到晚,都站在房間裡面,動都不動,唯一動的,就是他的耳朵,輕微的抖動着,像是傻子一樣,除了吃飯睡覺,最大的愛好,就是獃獃的站在客廳里,誰叫也不理會。

它的女主人,就給她取了一個名字,叫“二傻子”。

二傻子有點傻,女主人自然各種不滿意了,甚至都有把他給掃地出門的衝動。

但女主人沒有把二傻子送走,不是因為她捨不得,而是沒人要這麼一條傻狗,直接趕走又捨不得,畢竟兩千多買的!

很快,女主人在第二年,懷孕了,十個月後,寶寶出生了。

寶寶一出生,這家人就更不待見二傻子了,天天把它關在小房子里,怕它咬傷小寶寶之類。

總之,二傻子很快就抑鬱症了。

動物也會得抑鬱症,長期只有它獨自一隻,它也很憂鬱的。

在寶寶三個月的時候,女主人的三個閨蜜,約她出去旅遊。

她當然願意了,和老公一起,要出去旅遊。

他們帶上了寶寶,同時,女主人搬了一袋子狗糧,進了小房間里,把那狗糧,全部灑在了地上,罵道:傻狗,記住了,我們出去幾天,你自己餓了就吃,渴了就去廁所里喝水,廁所里有兩盆水,夠你喝了!

說完,女主人轉身要走。

那二傻子忽然反常,撲到了女主人的身上,一爪子在女主人的肩膀上,抓出了幾道血痕。

這下女主人旅遊不成了,那天,她老公帶她去了醫院打狂犬疫苗。

而女主人的幾個閨蜜,因為訂好了火車票,直接去旅遊了,沒有等女主人和她老公。

女主人和她老公兩人旅遊沒成不說,還在打狂犬疫苗的地方,排了一天隊,心裡火氣實在大。

那女主人的老公其實是個欺軟怕硬的人,平常在外是個慫貨,但這次,他決定,要拿二傻子正名。

他一回家,拿着皮帶,對着二傻子,一陣亂揍。

就這還不過癮,他還把二狗子牽到小區門口,拿着木棍,不停得打。

每一棍子,都抽在了哈士奇的臉上。

很快,哈士奇的牙齒,都被打掉了,那男主人打紅了眼,還一棍子,把哈士奇的吐出來的舌頭給打爛了。

那周圍的小區看客們,都勸那男主人,別打了,別打了——真要怨狗,直接給個痛快,直接弄死就好了,何必虐殺呢?

那男主人最後搬起了一塊石頭,準備一下子結果二傻子的。

這時候,商一凡出來了……他制止了男主人,說道:五千塊錢……我給你五千塊錢,這二傻子,我收了。

男主人不知道商一凡為什麼要花五千塊錢收這麼一條狗,但是他感覺,商一凡是真想要,說道:一萬塊錢!不給,我就打死這條狗。

商一凡說他沒那麼多錢。

“那你回去拿——來了,一手交錢,我一手給你這條狗。”男主人說。

商一凡沒辦法,說:那你別動狗了,我現在回家去給你弄錢……這狗,你幫我養一天!

“行!”男主人說。

商一凡立馬搭車回家,那天晚上十點半,他又來了這片小區,要買那條二傻子。

可是等他到的時候,他發現——這個小區,着火了。

在着火的樓前,不少人在圍觀。

其中,那二傻子的男主人只穿着一條內褲,那女主人穿着一套睡衣,兩人正跪在地上哭。

“毛毛!毛毛!”

“嗚嗚嗚嗚!”

兩人不停的哭着,商一凡問怎麼回事?

那男主人說他們這棟樓着火了——可能是因為電線短路,打出來的火花,燒掉了這棟老式小區樓。

這個小縣城呢,沒什麼夜生活,到了晚上八點多,大家差不多都睡著了。

當聽到“着火了,快跑啊”的叫聲時候,男主人和女主人迅速從床上蹦躂了起來,兩人發現自己家已經燒着了一半了,那個着急啊,奪路而逃。

可是,他們逃到了樓下的時候,他們才想起來,自己才出生幾個月的小孩“毛毛”,還在家裡呢!

這時候,男主人情急,要跑上去救自己家的小寶寶毛毛。

可是,火勢太大了,幾個鄰居拉住了男主人,勸他別去了,如果他執意要進去——那他和他兒子毛毛,都得葬身火海!

男主人最後還是慫了,也確實沒去,所以兩人跪在地上哭!

商一凡嘆了口氣,一句話都沒說。

大火又少了十分鐘,這時候,忽然人群里傳來了一陣暴動:狗……狗出來了。

“是你們家二傻子!小皮,是你們家二傻子!”

所有的人,都把目光,投到了那棟門樓的門口。

他們看到——一隻渾身焦黑的狗狗,在那火苗子里,瘋狂穿梭。

很快,那渾身如同炭一樣的二傻子,衝到了男女主人的身邊。

他就像一名光榮的騎士,高高的昂着頭顱,他的嘴裡,叼着一個襁褓。

襁褓外面已經燒焦了。

男主人和女主人顫顫巍巍的打開了襁褓,頓時,喜極而泣——那襁褓裡面的寶寶,幾乎完好——除了肚子皮膚有輕微的燒傷——沒什麼大毛病。

但那二傻子就慘了,渾身被燒得極其難看不說,他因為白天被男主人打掉了滿嘴的牙齒,所以,它只能抬起頭,把那襁褓用牙床給死命的合住,才把穿過了火海,把毛毛給救了下來。

那襁褓,早就把二傻子嘴裡的傷口扯開了,鮮血汩汩的。

二傻子,站在了女主人的面前,依然抖動着耳朵,像平常一樣站着。

商一凡嘆了口氣,說:你們傷害這隻狗,這隻狗卻救了你們的寶寶——這是天大的緣分,以後好好對他吧。

說完,商一凡轉身要走。

就在這個時候,那男主人突然把小嬰兒毛毛交給了他老婆,然後把商一凡拉到了旁邊,說:兄弟,我這人說話直,跟你說件事唄。

“說!”

商一凡說。

男主人笑了笑,說:嘿嘿……這狗,它救了我兒子,我肯定不能再打死它了……但你瞧它這模樣,醜不拉嘰的,養在家裡,實在不是那麼回事——要不然,我給你降降價,你五千塊錢收了?

“它剛才救了你們家孩子的命啊……它渾身浴火,就是為了救你們兒子的命啊!你五千塊就把它給賣了?”商一凡被男主人氣得嘴唇發抖。
吟雙 發表於 2019-8-27 13:41
第三百六十章  神獸諦聽


商一凡被那男主人,氣得實在受不了了。

那男主人嬉笑着說:對不住,我這人心狠,但是——這樣一條狗,養在家裡,容易破壞家庭和諧——要不然這樣,我再降價——三千塊錢——兩千五。

商一凡盯着男主人,惡狠狠的數了兩千塊錢,遞給了男主人:就這麼多,愛要不要。

“得了!”

男主人拿着錢,讓商一凡把狗給牽走。

要說這狗,真的有人性——走得十分乾脆利落,可能它被徹底傷透心了吧。

不過,據商一凡說——這條狗,在走的時候,雖然沒回頭,但是淚花打濕了眼眶!

“在有些人看來,狗就是狗!但是我覺得完全不是這樣的——狗是人的朋友!”商一凡說:而且,有些賤人,還不如狗通人性呢!

我說也是啊……那狗雖然抓了那家女主人的肩膀,算是犯了錯,可是在火海里救人,怎麼著也是功過相抵了吧?這男主人,轉頭就把受傷了的“二傻子”給賣掉了,這人到底講不講道理啊!

這時候,商一凡說:不……你們搞錯了,二傻子那一天,在那女主人的肩膀上,撓出了血痕,其實是在救那女主人。

“啊?”

我看向商一凡,不知道這二傻撓了那女主人,怎麼就是救人了呢?

商一凡看着二傻,說:二傻這條哈士奇,和別的哈士奇不太一樣,他天生有一種特殊的能力,這種能力,就在它的耳朵上。

“什麼能力?”

商一凡說:你知道嗎?二傻的前主人,把他賣給了我之後,大概過了三天,瘋狂來求我,要我把二傻還給他們。

“為什麼?”我問。

商一凡說在他買了二傻三天後,那二傻的前主人就找上來了。

那時候,二傻不是因為女主人要和閨蜜一起出去旅遊,撓傷了女主人的肩膀,讓女主人沒有參加那次旅遊嘛!

幸好那次女主人沒有去……因為她的那幾個閨蜜,出事了——遊樂場的過山車發生了問題,直接脫軌,從高空掉了下來,一車二十名遊客,沒有一個活着。

這二十名遊客裡面,就包括了女主人的三名閨蜜。

如果不是二傻的那一爪子,讓它的女主人和男主人都去了“防疫站”打狂犬疫苗,沒準這次遊樂園意外的死亡人數,還得增加兩個。

這時候,女主人才知道,二傻的那爪子,是為了他們好。

再加上,二傻子被人花大價錢收走,更讓女主人懷疑——那二傻子,是有一種特殊的能力。

這種能力,商一凡看出來了。

商一凡並沒有還狗,他覺得那對男女主人,根本不配養二傻。

所以,商一凡任憑那對男女主人各種求饒說好話,也沒有鬆口——二傻子,不能還!

在這幾年,商一凡用了很多種藥膏,讓二傻子受傷最輕的臉部,重新長出了毛髮,但是身上的毛髮,是長不出來了——所以,商一凡,直接給做了一件假毛衫,給二傻子穿上了。

二傻子這次,算是找到了商一凡這個好主人,往後的日子,過得也也算幸福。

商一凡說:二傻子最特殊的能力,就在它的耳朵上——它的耳朵,具有“盜天機”的能力,也就是預言——將一些稍微泄露的天機,用耳朵聽到,同時,在反饋到了他的腦子裡面。

當然,二傻子畢竟是凡狗,這種能力,時靈時不靈的,比如說它預言到了女主人如果出去旅遊,就會死……但是,卻預言不到那天晚上的火災。

我聽了恍然大悟,同時,我也給二傻子捏了一把汗,說:幸好!

“為何這麼說?”商一凡問我。

我說:你看啊……如果那天晚上的火災,燒死了那個寶寶,那男女主人,一定把所有的髒水,全部潑到了二傻子的身上——因為他們如果去了遊樂園,那就遇不上火災,小寶寶也就不會被燒死——到時候,他們扒了二傻子皮的心都有了。

“一切都是天註定啊!”

商一凡搖了搖頭,細細一想,也覺得這事因緣際會。

商一凡接著說:對了,小水,你聽過“諦聽”嗎?

我說聽過啊!

在《西遊記》里,就有一種神獸,叫諦聽,是地藏王菩薩的坐騎。

在西遊之中,四大靈猴之一的六耳獼猴,冒充了孫悟空,鬧出了真假美猴王的事。

當時為了分辨誰是真的,誰是假的,孫悟空和六耳獼猴找了漫天神佛,觀音菩薩沒有看出來,十大閻王也分辨不出來,最後找了諦聽。

諦聽用耳朵,聽出了真假美猴王的底,誰是孫悟空,誰是六耳獼猴。

當然,諦聽並沒有說出來。

因為諦聽不敢得罪真假美猴王裡的任何一個。

但他的耳朵,實在是神乎其神。

商一凡說:二傻的特殊能力,和諦聽其實差不多——耳朵能辨世間萬物,尤其善聽人心、疾苦、悲歌、歡笑,能聽未來,能聽過去,當然,二傻只是萌芽階段,並不是真的這麼厲害,不過,我有一種辦法,可以讓二傻的“善聽”能力,立馬大幅度提高,達到諦聽一半的效果。

“什麼法子?就是這些燃燒的蠟燭?”我問商一凡。

商一凡點頭,說差不多,就是這些燃燒的蠟燭。

諦聽的“耳朵”之所以那麼強,是因為他不光是耳朵能力突出,更是因為諦聽所住的地方,是幽冥黃泉,到處都是孤魂野鬼,諦聽可以吞噬這些惡鬼,再次提高“善聽”的能力,就能辯世間萬物,善聽人心、疾苦、悲歌、歡笑,聽未來,聽過去。

所以商一凡研製出了一種“屍香”,這種屍香,是用屍油慘雜白蠟熬出來的,同時,還要在屍香里,鎖住陰魂,然後燃燒的時候,就會孤魂野鬼,到處縹緲。

二傻子張口吸香,就是藉助鬼神之力,讓自己的耳朵,達到神獸“諦聽”的效果。

我聽了,真心覺得商一凡是在是屈才了,他的陰術,其實很強悍的——當然,能利用的地方確實不多,可他的陰術,這的算是陰人江湖裡的缺門了。

接着,我問商一凡:對了……這二傻吸屍香——會不會有什麼後果?

“減陽壽五年!”

商一凡說道。

減陽壽五年?我有些吃驚。

這狗可不是人,人能活一百歲,減個五歲,還能接受,狗的壽命就十幾二十年——減了個五年,算是少活了小半生。

商一凡說:其實我是不打算接你們的活兒的,但我有個大麻煩,急需要錢……所以……所以二傻子才會去拉住你們……它知道我的心意,也知道我的困難,所以,寧願損失他小半生的壽命,來幫我這一次……我對二傻……真的……真的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草!”我胸中噴出了一股氣,發泄式的罵了一句:奶奶個熊的——商叔,你要是早點跟我說……我壓根不會讓你動屍香的——二傻子用壽命來當做燃料,幫我們平事?這事我要是明就裡,我不幹!

一旁一直沒說話的羅佳人,也忍不住捂住了臉,打着哭腔,喃喃的說:二傻……我……我不是故意的。

“哎……順其自然吧,屍香已經點了……無法挽回了。”商一凡紅着眼睛,扭過了身子。

就在這時候,二傻子已經吸完了所有的屍香,它猛地像是人一樣的站了起來,耳朵大動,不停的抖動着,眼神也有一種狂熱的感覺。

它的喉嚨里,不停的喘着粗氣。

很快,二傻子忽然扭頭,看向了商一凡,對着天花板汪了一聲吼,四足落地。

商一凡盯着我們,說道:聽出來了……二傻子聽出來了——這姑娘身上的銅鈴黑貓紋身——和你師父有關係,還和東北的一個陰人,有關係——她背後的紋身,確實不是銅鈴黑貓。

商一凡一下子高興得不成樣子。

我心裡也高興,墨大先生說了——羅佳人背後的銅鈴黑貓紋身,和我師父與一個東北陰人有關係,還隱藏了一個秘密——這個秘密,應當永封,不應該拿出來說的。

現在二傻子聽到的,算是特別靠譜了。

我估計,二傻子是真的聽出來了。

“辯世間萬物,聽人心險惡,這就是諦聽。”商一凡摟住了二傻子的脖子,正要和我們說事呢,忽然,他的電話響了。

他掏出了手機,看了一眼後,到了陽台接電話。

過了幾分鐘,他又回來了,對我說道:小水——銅鈴黑貓紋身的秘密,你想不想聽?

我說想。

“價格得往上提提。”商一凡咳嗽了一聲,說。

我咬了咬牙——這是坐地起價啊——我嘆了口氣,說:商叔——五萬塊!你有困難,二傻子也貢獻了陽壽,我應該提提價。

“不夠!”商一凡說。

“那多少呢?”我已經很不爽了,商一凡,這是……犯了規矩啊!

商一凡伸出了三根手指!

“三十萬?”馮春生一旁問道。

商一凡說:三十萬……這波生意三十萬——秘密我會告訴你們的!

馮春生直接開罵了:商一凡,你特麼是東西嗎?咱們陰行行走江湖,銅口直斷——這斷的,也是自己的口——開頭談好的價錢,現在坐地起價?還起這麼高的價錢?商一凡,你臉皮是真厚啊!

“就這個價了。”商一凡紅着臉說。

馮春生哼哼冷笑了兩句,說道:那你商一凡,和那個兩千塊錢,把救了自己兒子的二傻轉手賣掉的男賤人,又有什麼區別!
吟雙 發表於 2019-8-27 13:53
第三百六十一章  養獒者


馮春生哼哼冷笑了兩句,說道:那你商一凡,和那個兩千塊錢,把救了自己兒子的二傻子轉手賣掉的男賤人,又有什麼區別。

商一凡怒吼道:不要拿我和那種人渣比!

“不拿你和那人渣比?”馮春生要繼續說,羅佳人站在了商一凡和馮春生兩人中間,說道:不就是要錢嘛,我出!二傻子為我,付出了小半生的壽命,這錢,我認了!

“這不是錢的事!”馮春生依然很生氣,罵道:這是道義——把道義放兩旁,利字擺中間的人,是商人,不是我們陰人——陰人江湖,義字當頭,道字藏心——商一凡,你自己說說看,你做的事情,道義不道義!你可和那個人渣,有什麼區別?”

這一句重話砸了下去,商一凡也徹底心態爆炸了。

他戳着自己的鼻孔,罵道:對,沒錯,我就是不講道義,我是個賤人,我是個人渣,馮春生,你滿意了嗎?我不配,我不配當陰人……真的,我就是個……我就是個……

那商一凡,脾氣已經徹底上來了,對着家裡的茶几,哐當幾腳。

噗!

那茶几被踢碎了。

商一凡依舊發這脾氣,狠狠的踩着茶几:我是人渣,我是畜生,我是人渣……我是畜生——曹尼瑪,曹尼瑪!曹尼瑪!

他越發的暴躁。

我覺得事情有點出乎意料了,也走到了商一凡的面前,想去勸勸他的。

結果,商一凡忽然蹲在了地上,泣不成聲:我特麼就是個廢物,我害了我姑娘——我害了一個家——我還為了錢,犯了規矩——我特麼就不是個東西……嗚嗚……我就不是個東西。

那二傻子,很通人性的坐在了商一凡的身邊,用舌頭,舔着商一凡的眼淚。

我心裡也有點酸,蹲了下來,問商一凡:是不是有啥心事啊?

商一凡抬起頭,滿臉淚痕,說:小水,馮大先生——對不起,真的對不起,這事,我幫你們辦了,但是……錢,我一分不要,剛才你們說得對,坐地起價,就是犯了陰人規矩。

我兩隻手握住了商一凡的肩膀,狠狠的搖晃着他:別說那些蠢話——老商,我就問問你——到底怎麼了?你家裡是不是有事啊!

馮春生也沒那麼憤怒了,也發現商一凡似乎有苦衷,坐了下來,對商一凡說:老商——有什麼事,你說……真的,咱們陰人江湖,四海之內皆兄弟,是兄弟的,有福一起享,有難一起當!行不?

商一凡吸了一口涼氣後,把他這些年經歷的事,全部說了出來。

整件事,得從商一凡和他老婆張拉拉說起了。

早些年在東北的時候,商一凡剛剛出道——他的陰術,其實是無法謀生的,所以只能幹起了老畜一直都在幹的生意,就是——養殖小動物。

商一凡用家裡的積蓄,開了一家寵物養殖基地,主要是養一些比較貴的寵物。

這些精貴的寵物,實在話,不好養活,也不好繁殖,不過他不怕,他是老畜,技術上完全不用懷疑。

在他開養殖廠的時候,聘請了一個技術員。

這個技術員,就是當時在東北農業大學剛剛畢業的張拉拉。

張拉拉學得專業是動物養殖,來養殖基地上班,剛好工作對口。

期間,商一凡真的很拚命,起早貪黑,不怕苦不怕累。

他有時候,和張拉拉閑聊的時候,總是會說:我從小家裡窮,我爹媽雖然就我一個,但我爹和我媽都是環衛工人——賺不到錢,他們找了個師父給我學手藝,現在我學成了,就得努力賺錢,不說讓咱爹咱媽過上土豪一樣的生活,至少,我得讓他們住上城裡的洋房,開上小汽車!

那時候,商一凡的動力,就是為了讓母親和父親過上好日子。

像商一凡這種性格——敦厚老實、孝順、吃苦耐勞,也吸引了張拉拉。

張拉拉很快跟商一凡表白了。

商一凡卻覺得不好意思……他說自己是窮苦出生,讀書也不多,讀了個初中就沒再繼續讀了,文化上和張拉拉配不上。

張拉拉說這些都沒關係——人老實、靠得住,比什麼都強。

而且商一凡是東北人嘛,東北人有一種與生俱來的幽默感。

最終,商一凡對張拉拉說:這樣,等我賺了一千萬!我就娶你當老婆,多少算是配得上一點了。

張拉拉點頭。

從此,商一凡的動力,又多了一個。

用他的話說,身邊有愛自己的人,有父母,還有小動物的陪伴,特別幸福。

那兩年,商一凡把寵物養了賣,賣了養,身家崛起得很快。

剛好,那時候,藏獒又開始被炒作起來了。

藏獒作為“東方神犬”,在藏民的心裡,不言而喻。

但是,這種狗,是不適合城市圈養的——很多別有機心的人,開始炒作概念,比如說“雪山戰神”,比如說“犬中帝王”,等等炒作概念,搞得藏獒的價格,像是牛市裡的股票一樣,一天一漲,很快,就炒到了天價。

聽說有一隻雪獒,成交價高達上千萬人民幣!

商一凡的心眼動了。

他和張拉拉商量了一陣,兩人去了西藏。

他們有消息,在西藏,有一戶人家,有純種血液的藏獒——一隻公藏獒——像獅子一樣。

商一凡就打算把那條藏獒拿下,當做種犬。

公犬和母犬,完全不是一個價錢。

或者說,在藏獒里,雄壯、威武、大骨架、長鬃毛這些部分,遺傳基因,更多的是傳承於父親。

所以,一隻品相優異的公藏獒,相當於半個藏獒廠!

商一凡和張拉拉找到了藏民,要出錢買。

當時藏民開價了四百萬!

老實說,商一凡真的沒那麼多錢,他渾身滿打滿算,也就三百五十萬。

價格不夠,藏民自然不賣,他說他這條藏獒,確實值那麼多,甚至值更多。

這個是真的。

因為商一凡的眼睛尖啊,這藏獒,十分高大,隔遠了看,真的如同雄獅一樣。

最後兩邊價格還是談不成。

商一凡就決定留下,他說要幫那藏民放羊牧馬,張拉拉則像那個老藏民的兒媳婦一樣,幫忙洗碗炒菜,打酥油茶,打糍糕等等。

最終,商一凡和張拉拉的誠心,打動了那老藏民。

有一天,老藏民把兩人,喊到了跟前,說:小商,拉拉,你們都是很好的人,很純潔的人,我兒子,早年去做生意,被恐怖分子給斬首了,其實我膝下沒有子女,我要再多的錢,也沒什麼用,我那些錢,都是打算捐給“扎什倫布寺”的香火錢……這樣好了——我不多要了,你們給我三百萬……藏獒你們帶走……可以嗎?

商一凡頓時激動得熱淚盈眶。

老藏民卻抱住了商一凡,也是笑中帶淚的說:扎西德勒——小商,我知道你們幫我放羊放馬,幫我打酥油茶,都是為了藏獒,但是,願意這麼做的人,已經不多了——也真切的讓我感受到了“子女”的幸福——扎西德勒,你們走吧,願你們以後的生活和感情,吉祥如意,只希望,你們以後發財了,不要忘記了——在西藏,有一個人,曾經幫助過你們。

商一凡立馬說:永世不忘。

很快,商一凡帶着張拉拉回了閩南。

他們在西藏,還用多餘的錢,收了三條母藏獒。

很快,商一凡開始養殖藏獒了。

那隻從西藏帶下來的公藏獒,基因實在太優秀了,很快,母藏獒生了兩窩,出來的都是品相極其好的藏獒。

這種品相的藏獒,在當時的市場里,賣出上百萬的價錢,輕輕鬆鬆。

商一凡,覺得,自己的人生願望很快就要實現了。

這種日子,過去了一年半——十來只藏獒幼崽,全部長大了……骨架賊漂亮、毛髮很旺盛。

蘇州的一個大老闆,來商一凡考察了一陣,直接開價錢——一窩端,一千五百萬。

當時商一凡真的是欣喜若狂。

也就在那幾天,商一凡真的和張拉拉表白了,兩人互訴衷腸。

很快,那十幾隻藏獒要開始發貨了。

結果……就在發貨的前一天晚上,出事了。

有兩三個小偷,來偷小藏獒,結果,有一個人,被基地周圍的電網給打死了。

那小偷的同夥,極其惱怒,直接翻進去,在那些藏獒的飲食里下毒。

沒幾個小時,那些小藏獒全部被毒死。

公藏獒也毒得奄奄一息了。

第二天,等商一凡打開基地大門的時候,他呆住了。

犬舍裡面,全是藏獒的屍體。

商一凡又發了瘋一樣的衝到了公藏獒那邊。

只要公藏獒保住了,他就有翻盤的本錢。

可惜,等他過去的時候,公藏獒只剩下最後一口氣。

那公藏獒等到了主人,看了一眼後,含着微笑,氣絕身亡了。

商一凡徹底呆住了,身體不由的晃動,接着,整個人跪在了地上,跪在了公藏獒的面前。

他伸手,扶下了公藏獒還沒有閉上的眼皮。

商一凡痛哭流涕。

好幾年的心血,就在這一天——全沒了。

全都沒了。

商一凡實在傷心,趴在了公藏獒的屍體上,泣不成聲。

就在這時候,一直溫柔的手,搭在了商一凡的肩膀上,是張拉拉的手:商哥,節哀順變——往後的路還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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