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疑靈異] 陰陽刺青師 作者:墨大先生(連載中)

 
吟雙 2019-8-5 12:36:02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00 142579
吟雙 發表於 2019-8-28 10:57
第三百九十二章  墓穴掌燈


那紋身人皮,竟然自己走動了起來,挪到了那隻活雞的旁邊,猛地罩了上去。

那張人皮,不斷擴張,最後,變成了一張薄膜似的東西。

緊接着,我們聽到了公雞的嘶鳴聲,凄慘的鳴叫,像來自地獄的哀嚎。

平常的我,很難想象,一隻雞會發出這種凄慘的聲音。

但現在……真的出現了。

這張紋身人皮,竟然活生生的絞殺了一隻雞。

我瞧見,鮮紅的血液,從那皮膚薄膜的縫隙里,汩汩的流了出來。

很快,那隻雞被徹底吞噬了。

最後,那人皮薄膜又鋪在了地上,像是一隻水母,上下浮沉,把最後的雞血,吸食了乾淨。

看到了這一幕,我差點快吐了。

馮春生牙齒直痒痒,說這種陰術,太歹毒了。

柷小玲則看出了這陰術的來歷,說了三個字——死叫牛!

“死叫牛都認得出來?眼力高明啊。”閃天星直接看向了柷小玲,說他的這張人皮,的確是傳承於“死叫牛”,也叫“淚皮”。

柷小玲說:這麼陰毒的術,只有“餘毒”那伙人會做了——你現在也在做!殘忍。

“沒什麼殘忍不殘忍的。”

閃天星直接抬手,說:咱們不說死叫牛的事了,說說你們的事吧。

死叫牛?這到底是什麼陰術,怎麼一塊人皮,還能生吞活剝一隻雞呢?

不過,閃天星明顯別過了“死叫牛”的話題,也是不想談這個。

閃天星和閃天陽兩個人,坐在了我們面前。

閃天陽說道:三位,我們哥兒倆呢,缺錢,有個口子要堵,你們幫幫忙。

我直接說道:多少錢。

閃天陽問我:你是陰陽繡的傳人,一年賺多少錢?

我說今年才剛開始做,沒賺到太多的錢,一兩百萬吧,其中八十萬,還給我母親治病了。

“哦!講究。”閃天陽說:你好像沒有說謊呢。

我說當然沒說謊了。

閃天星一旁抽着煙,說道:這樣,咱們綁票的為了錢,你們給筆錢吧,五十萬,給了五十萬,我放你們三個人走。

五十萬?

我心裡聽得有些冒火。

要說我們賺錢也不容易,可被人張口就要走了——這事,不合適吧?

可不合適有什麼用呢?我們三個走江湖不小心落了閃天星和閃天陽的套,這筆錢,得出啊!

我想了很久,終於說了出來:可以!

“痛快!”

閃天陽指着我問:那就轉賬吧。

“剛才翻黃河的時候,我的手機被水給淹了,開不了機!”我對閃天陽說:不然現在就能給你們打錢。

閃天陽哈哈一笑,說道:小事,我們幹這一行,有經驗。

說完,閃天陽直接站起身,從我的兜里,把手機掏了出來。

接着,他把我的手機拆開了,拿着吹風機給吹乾了,然後上好了電池,按了個開機鍵。

手機還能用,沒燒壞。

不過,手機一開機,閃天陽並沒有把手機,直接給我,而是在手機上翻了翻,打開了我的微信。

微信一打開,他把屏幕,在我的面前晃了晃,說:有人給你留言了。

這留言,是在閩南的龍二給我留言的。

閃天陽直接把留言點開,裡面傳出了龍二的話。

“水子,你電話怎麼關機了?我先說一聲——閩南這邊,我打聽到消息了,竹聖元,確實有被免職的危險,而且高度危險,聽說今天市裡的紀委,已經對竹聖元展開調查,估計宣布竹聖元從市公安局副局長的位置下來,沒多久了。”

“潘陽我也給你查了,據有接待他洗澡的小姐說——這人的背後,確實多了一個紋身——一個大肚子的山鬼。”

“張哥和韓老闆那邊,沒什麼太大的動靜,估計竹聖元在他們的眼裡,其實也就一般般吧。”

龍二把我要讓他留意的信息,一條條的說給我聽了。

我也是醉了。

關鍵時刻啊!這信息,竟然讓閃天陽和閃天星聽到了。

這兩人,立馬變了一幅模樣。

閃天星直接一把抓住了我的肩膀,說道:可以啊!小子……你跟我們弟兄玩花活。

“一個和市公安局局長的人有千絲萬縷關係的人,竟然哭窮。”閃天陽笑了笑,伸出了一根手指:那咱們的價錢,得提提了。

“五十萬不夠花了,得一千萬。”閃天陽笑了笑,接着,還衝着閃天星嘚瑟,說:老星哥,兄弟我眼光銳利吧,這好些天沒抓羊了,一抓,抓了一條大羊!

“不得了啊,你這眼光。”閃天星也是高興。

馮春生不爽了,直接罵道,一千萬?你把我們三個全宰了,我們也沒一千萬!

我也說閃天陽不講規矩,都是陰人,陰人落價不還。

閃天陽冷笑了一聲,說道:要說陰人不和官府勾結,也是規矩,你們和這市局的副局長,關係挺密切的啊,要說壞規矩,先壞規矩的人,也是你們!

“一千萬!少一個子都不行。”

閃天陽罵道:不然,我熬你們幾天鷹。

熬鷹都是綁匪最擅長的折磨人的手段了,用強電光打着你,幾天幾夜不讓你睡覺,你熬不住了,自然有一說一,有二說二。

我咬着牙,說道:真心話,我把我銀行卡里的錢,全部掏給你——也沒特麼一千萬!

“喲……咬着牙不說是不是。”閃天陽扭了扭脖子,似乎要找我的麻煩。

就這個時候,閃天星忽然說道:哎!陽子,把手機給我,那個和這金主聊天的人,我似乎認識。

“是嗎?”閃天陽直接把我的手機,給了閃天星。

我心說這事,有轉機啊。

莫非這兩人,認識龍二?

要真認識,那就好辦了。

都是自家兄弟,大水沖了龍王廟的事。

可惜——事情越來越難辦了。

那閃天星看了我的手機之後,頓時發怒了——你們真的是來盜墓的,看樣子,還下的是大斗——這人我知道——發丘天官的扛把子——龍二!

閃天星直接把我的手機,放到旁邊,站起身就罵,說道:老子這輩子,最恨的就是盜墓賊,你們三個,落在我們哥倆的手上,不死也得禿嚕一層皮!

閃天陽連忙勸閃天星不要生氣,說我們三個人,多少還是講究的——至少一路上,也沒聽我們三個人說壞心眼,要不然,一千萬交上來——皮肉之苦就免了。

閃天星十分生氣,直接一揮手,那“死叫牛”的人皮,直接飛到了他的背上,撲好了,又變成了紋身的模樣。

他說道:陽子,你看着他們,我上山弄點“攔斷手”下來,要是我下來了,他們還沒交錢,今兒個我就讓他們知道,什麼叫閻王爺!

說完,閃天星側身出門了。

閃天陽指着閃天星的背影,對我們三個說:你們可完了——老星哥發怒了,你們啊,還是老老實實把錢交出來,不然,待會就知道什麼叫扒皮了。

我搖了搖頭,說我真的是沒這麼多錢——再說了,大家講規矩,我們也是挺好的人。

“你們是好人,我知道。”

閃天陽笑了笑,說:自打我們送你們去黃河渡口,我就知道了——你們這幾個人的心眼裡,沒什麼壞水,所以,開頭我也就打算讓你們叫個五十萬,咱們走個過場——不過,現在情況不一樣了,你們和龍二有交情啊!

我說龍二和你們有過節?

“沒過節!”

閃天陽搬了把椅子,坐在我們面前,說:毫無過節——只是我們兄弟倆,都比較痛恨盜墓賊——盜墓賊是我們兄弟倆心裡,最深層的陰影!

“啥陰影也跟我們沒關係啊。”我對閃天陽說。

閃天陽搖了搖頭,說:得了,三位,咱也是有緣,跟你們交交心吧,我掏心窩子對你們,也希望你們掏心窩子對我們,待會給錢痛快點,別讓哥哥我難做。

我笑了笑,沒說話。

閃天陽繼續說:我和老星哥,都是陰人,這一點你們也知道了。

我說知道。

閃天陽問我們,聽沒聽過盜墓行當里的“燈籠”。

“燈籠?聽過啊!”

馮春生說盜墓賊下大墓之前,首先要丟一個燈籠到墓裡頭去,因為墓穴千年甚至幾千年不通風,下頭有沒有氧氣,氧氣量足夠不足夠,有沒有毒氣,都需要先探測一下。

扔個燈籠下去,就是為了探測氧氣量夠不夠。,

如果燈籠扔下去了,滅了,就是氧氣不夠。

如果燈籠扔下去了,沒滅,那就是氧氣夠。

閃天陽說道:沒錯,這就是燈籠,但你們知不知道,這個燈籠,不是直接扔下去的,而是有人,捏着燈籠,被人用繩子放進去!

“用繩子放進去?活人?”馮春生問。

我們幾個,都沒下過墓,自然不清楚裡頭的細節。

我說這活人下去了,要是吞了毒氣,直接死了,那怎麼辦?

“活該唄。”

閃天陽笑了笑,說:這捏着燈籠,被第一個吊進墓穴裡頭去的人,叫“掌燈”。

“你們聽過眼力出眾的掌眼,也聽過知識淵博的掌鍋,可你們有沒有聽過被人不當人的掌燈?”

閃天陽忽然變得激動起來了,說道:我、閃天星,我們哥倆就是掌燈!下墓裡頭,最危險的人,就是我們……

他似乎要發很大的脾氣了,可是忽然委頓了下來,眼眶裡閃着淚花:可這就是天註定的,誰叫我們是活死人!
吟雙 發表於 2019-8-28 11:14
第三百九十三章  實心肉


閃天陽說:誰叫我們是活死人?

聽到活死人,我心裡咯噔一下,我可聽說了,這活死人,就是殭屍啊!

莫非,閃天陽是……

我心裡有點絕望,但也有點希望:不至於吧,在黃河邊上,遇見殭屍了?

很顯然,閃天陽並不是殭屍。

下一秒鐘,柷小玲說話了,她是湘西柷由家的人,家族世世代代和鬼祟打交道,她接觸的一些“非人”的東西比較多,這方面的見解,遠非我和馮春生能比。

柷小玲說道:我知道你說的活死人的意思,你是吃實心肉長大的人。

實心肉?

我問柷小玲,啥是實心肉。

閃天陽冷笑道:實心肉就是死人肉!

“從小,我們村莊里沒什麼錢,又需要錢!有一天,幾個大老闆來了我們村子裡,找我們村長,說出一筆錢,要在我們這裡,找三個小孩,培養一下!”閃天陽回憶起了當年的場景。

那幾個大老闆,出手很闊綽,一上手就是十萬塊錢。

當時的十萬塊錢,可是相當多的。

村長想都沒想,就答應了,說村子裡的小孩,隨便這幾個大老闆挑選。

那幾個大老闆不光給了村子十萬塊錢,還買了幾大包的糖果,給村子裡的小孩吃。

村裡的小孩,哪兒見過這個,那時候的小孩,最多就是過年的時候,家裡人給炸幾塊糖糍粑吃一下,像高級糖果這樣的零食,那是真沒見過。

於是,村子裡都開始說,說那大老闆是真有錢,誰家的孩子,要是被他們挑中了,那才是正兒八經的有出息呢。

很快,那幾個老闆開始選人了。

他們選了一圈之後,最後選了三個人——閃天陽、閃天星、阿來。

閃天陽和閃天星是男孩,兩兄弟。

阿來是個女孩。

這三人被大老闆選中之後。

老闆也沒帶他們離開村子,反而,就在村子裡面,養着他們,只是,每天在他們吃飯的時候,就會把他們喊到一個屋子裡去,給一些燉肉他們吃。

三個小孩當然吃了。

不過,有一天,阿來在吃飯的時候,吃到了一根手指頭,她當時沒有聲張。

這小姑娘,從小就機靈,她把手指頭,藏了起來,在回了家之後,她把手指拿了出來,給她的父親和母親看。

父親當時就嚇壞了,直接找到了村長,把手指的事情說明白了。

村長也下意識的覺得不對勁,去找了那大老闆。

大老闆明白自己的計劃提前暴露了,他索性連裝樣子都懶得裝樣子了,直接跟村長說:我給那三個小孩,吃的是死人肉!

村長當時差點說不出話來,他頓了好久,才問大老闆為什麼要給三個孩子吃死人肉。

大老闆直接說——亂世收黃金,盛世藏古玩,現在老百姓的日子,越過越好了,北京、上海、廣州、武漢的古玩價格,節節攀升,往後投資什麼最賺錢,當然是古玩,哪兒的古玩最多?洛陽的地下、河底,埋下的古玩最多。

他要培養那三個小孩,去尋找古玩,當盜墓團隊的掌燈。

“這……這犯法的。”

“什麼不犯法?”

大老闆對村長說:你們村子,是一個被詛咒的村子……你們的人,都沒有前途可言,這三個小孩,在學成之前,我會給你們一大筆錢,等三個小孩,能幫我的盜墓團隊做事情後,他們還能領到足夠多的工資……包你們村子裡,吃飽喝足,還想咋的!

村長想了半天,也不知道咋整,最後,他召集了村民開會。

所有的村民,一起議論,這死人肉,是給小孩吃,還是不吃。

最後商談的結果,村子一起出來的意見是——吃!

不就是死人肉嘛,又吃不死人。

村子裡一旦遇到饑荒,或者風不調雨不順的時候,還真的會餓死人。

更何況,這大老闆的錢很多,三個孩子吃死人肉,其餘人都能享福,這是造福萬家的事情,為什麼不吃?

閃天陽說到這兒,目光里閃着淚花,說道:村子裡的想法是,少數服從多數,這叫造福,可是,他們從來不問我們三個人——我們吃人肉的感受是什麼?他們是人,我們也是人……為什麼他們能安安穩穩的坐在家裡,吃我們三個人吃死人肉賺來的錢糧,我們三個,卻要吃那咽不下口、噁心到爆炸的死人肉!

他說得激動,差點吼了出來。

“這就是命。”閃天陽說:同人不同命。

閃天陽對我們說:說句讓你們笑話的話,我、閃天星、阿來,我們三個人雖然是吃死人肉長大的活死人!可是,我們真的很善良。

“我和星老哥,真的不想害人。”閃天陽坐在椅子上,搖了搖頭:我也想和星老哥,找個小城市,一人娶一個老婆,窩在裡頭,每天沒事出去打打牌,有事出去幹幹活,老婆孩子熱炕頭,一輩子都有了!

“那你現在也可以。”我說。

我想閃天陽和閃天星做“綁票”這一行,挺久的了,應該賺了不少錢吧?小城市裡,這老哥倆買套房子過生活,還不是美滋滋?

閃天陽說不可能的:不可能的……第一,我們的村子,有詛咒,我和老星哥,走不了……第二,我們和村子的感情,非常複雜,你們也無法理解。

我吸了一口涼氣,問閃天陽:對了……為什麼你們要吃死人肉啊?吃了死人肉,你們有啥好處?

柷小玲幫閃天陽回答了——吃了死人肉,就和死人是一樣的,他們首先在墓室裡面打頭陣,殭屍、厲鬼,都不會侵犯他們,會把他們當自己人,他們和盜墓團伙,裡應外合,搞定墓穴里的殭屍粽子、厲鬼!那盜墓團伙,用他們三個吃了實心肉的人,當保命符呢!

原來如此。

這就是掌燈!

閃天陽、閃天星和阿來,這三個人,就是盜墓團伙在墓室裡面穿梭自如的“燈籠”——照亮墓室里的路。

閃天陽苦笑了一聲,說:其實我還好……吃點死人肉,沒什麼大不了的,反正吃了那麼多年,也習慣了,可惜我老星哥和阿來……哎!沒緣分啊,沒命啊。

“他們怎麼了?”我問閃天陽。

閃天陽說:哼哼,星老哥喜歡阿來——特別喜歡的那種,阿來也喜歡星哥,兩人相親相愛,本來打算在二十三歲的時候結婚的……二十三是個好數字啊,本命年的前一年——疊年的後一年——可惜,阿來沒走出疊年。

我聽馮春生說過,說二十二、三十三、四十四這樣的年紀,屬於疊年,容易出流年。

除了本命年外,最不好的就是疊年了。

閃天陽說在阿來二十二歲那一年,那個大老闆又來了,大老闆帶了一個團隊,帶着阿來、閃天陽和閃天星,去了洛陽郊外的一個漢墓,要下那個墓。

當時,在地上用炸藥,開了鬥眼,下面也現出了斗室。

盜墓團隊里的打手,用繩子,把閃天陽、閃天星和阿來三個人,吊著往墓室裡頭放。

這三個人,下了斗室,首先得開“關門”。

碩大的關門,需要他們三個人推開。

三個人,合力推開了關門。

可是,那關門打開之後,出現在他們面前的,是一個渾身灰白的女人。

那女人,一絲不掛的趴在了地上,她抬起頭,慘白的臉,頎長的獠牙,死死的望着三人。

忽然!

那女人動了,直接撲向了閃天星。

要知道,墓穴裡面的那些粽子和厲鬼,從來沒害過吃實心肉長大的閃天陽、閃天星和阿來。

這個女人可是攻擊他們的第一個“非人”。

當時,閃天星反應不夠快,愣愣的站在原地。

倒是阿來,直接撲倒了閃天星,又用腳蹬了那個女粽子一腳。

那女粽子順勢一撈,直接撈到了阿來的腳,瘋狂的吃了起來。

閃天星當機立斷,抬頭衝著上頭的盜墓賊們嚷嚷,說把他們三個人拉上去,只要他們三個人被拉上去了,閃天星就用砍刀,一刀砍斷阿來的左腳,這樣,阿來丟一隻腳,還能保住命。

可惜,盜墓賊們根本無動於衷。

閃天星沒辦法,拿着刀,對那女粽子砍了上去。

不過,那女粽子,銅皮鐵骨——根本砍不動。

就這麼一點功夫,那阿來的半隻左腳都被吃掉了。

閃天星實在沒辦法,跪在了地上,對着上頭的盜墓團伙求饒:上頭的大哥、老闆、掌鍋,求你們了,把我們拉上去吧!我們三個一起長大的,不希望看着誰死……只要你們救我們上去,下面三波生意,我絕對不收你們一分錢!

閃天星錢求饒了,當弟弟的閃天陽也跪在了地上,淚眼婆娑的求饒:我知道你們不把我們當人看——但咱們好歹是有價值的!死一個,對你們影響也很大!

閃家兄弟兩人求饒,卻始終沒有打動那鐵石心腸的盜墓團伙。

不過,盜墓團伙的掌鍋,也在鬥眼的上面,給了閃氏兄弟解釋:閃天陽、閃天星、阿來,你們三個人聽好了——為什麼這次,你們被粽子撕咬上了,我們沒拉你們!那是因為——下面那粽子是呂母!你們三個,一定要死一個的——死誰,那就看老天爺的心意了!

“你說什麼?我不明白。”閃天星望着掌鍋,絕望而倔強的說道。

閃天星望着天上,說道:你說什麼?我不明白!
吟雙 發表於 2019-8-28 11:15
第三百九十四章 窮凶極惡


盜墓賊的掌鍋,蹲在了坑沿上,對着閃天星一陣冷笑。

他說這個墓裡頭的,有個“關門屍”。

他多方考證,基本上確定這個墓穴里的“關門屍”就是西漢末年,東漢初年,起義反王莽的一名巾幗女將——呂母。

呂母性格剛烈,但是心存善念,成為關門屍,幾乎可以擋住一切厲鬼、盜墓賊。

但是,呂母又不會把事情做絕,掌鍋研究一陣,覺得用吃實心肉長大的人,被呂母吃掉一個。

呂母吃了,自然會覺得這些吃實心肉長大的人,實在可憐,也就不會繼續殺戮,會放盜墓團伙的其餘人,進入墓穴。

所以,掌鍋這次,其實知道——三個吃實心肉長大的人——必然會死一個。

在進墓的時候,閃天星、閃天陽和阿來,三個人,就註定要死一個了。

掌鍋在坑沿上,無動於衷,是他壓根就做好了準備。

倒是,閃天陽、閃天星和阿來,三個人可憐巴巴的,讓其中的一個,送了死!

掌鍋笑道:這呂母吃了阿來,就會給我們一天的時間進墓,時間上足夠了——再吊你們起來,不合適!不過你們兩個也別擔心——你閃天陽和閃天星,死不了!

“我不要任何一個人死!”閃天星吼道。

“哼哼哼!”掌鍋叼着煙,悠閑的說道:閃天星,你給我記住了——這個世界,總是要有人犧牲的,為了別人的利益犧牲,你們本來就是犧牲品,犧牲了你們自己,成全了你們村子,還怕再犧牲嗎?享受和阿來最後的時光吧,有什麼話,你們好好說說唄。

閃天星徹底跪下了,他匍匐在地上,瘋狂的流淚。

他只是期望一段平平無奇的生活,期待和阿來結婚,過上平實的日子。

他不要房子、汽車,也不要城裡那種奢華的生活。

他並不需要星期六星期天,去公園、遊樂園、和朋友去卡拉ok喝酒聊天這種有品質的生活,他僅僅想和阿來結婚啊——這麼小的要求,老天爺為什麼不滿足他!

閃天陽說,當時呂母一直在吃着阿來的身體,她的牙齒,嚼得阿來的骨頭乒乓作響。

閃天星並不敢聽到這些聲音,他只要聽到一聲,渾身就會顫動,聽到一聲,渾身就會打擺子。

他哭着、瘋狂着、退縮着。

反倒是被呂母吃得極其痛苦的阿來,一直在用最後的聲音,勸閃天星和閃天陽:陽哥、星哥,我死了,不要為我報仇!你們鬥不過他們的,他們有槍,他們有人,村子需要我們——我們已經犧牲這麼多年了,不怕再犧牲阿來的一條命了——真的,我早就活夠了!我討厭每天吃屍體的日子,也討厭一直都在地下賣命的日子。

“還記得我們第一次下墓嗎?我們見到了一排棺材!”阿來依然開朗的說:當時我還開玩笑,說我們三個人,不是真正的人,不過是從那棺材裡面,爬出去的活死人!

“嘿嘿!本來就是活死人吧。”阿來說道:一切向前看吧,我們都是命苦的人,下輩子,肯定能過上好日子。

她說著說著,說不動了。

因為她被呂母,已經吃到了小腹處。

她的腹膜被咬開了,腸子、內臟,嘩啦啦的留了一地。

她最後說了三個字——別報仇!

那一次,呂母一直吃得阿來還剩下一個頭,就挺住了,她站起身,抱住了阿來的頭,推到了關門內。

這時候,盜墓賊們,全部下來了,其中,掌鍋還一不小心,踩在了阿來的腸子上,滑了一跤,他站起身,對着那腸子,就是一腳:奶奶的,死也沒個樣子!

閃天星衝到了那掌鍋的面前,罵道:你個狗東西,阿來為大家死了,你還踢他的腸子,我草你媽!

掌鍋冷笑了一聲,說閃天星和閃天陽還有阿來,不過就是盜墓隊養的三條狗,牛個什麼?

這下子,閃天陽和閃天星兩個人,真的要找掌鍋的麻煩了。

盜墓賊們,立馬掏槍,雙方一觸即發。

好在,盜墓團伙的老闆,沒那麼喪良心,他直接擋住了掌鍋和其餘盜墓賊,說道:算了,算了,人家三個人感情挺深的,現在死了一個,情緒激動,可以理解,掌鍋——你也少說兩句吧,人還是不要太過分!

掌鍋他們,這才收手沒說。

這次盜墓,非常順利,收穫頗豐,在主墓室的棺槨裡頭,弄到了一枚象白玉的印——印是王侯印,相當值錢。

他們退出這個墓室的時候,當時掌鍋還拿着槍,頂在了閃天陽和閃天星的腦後勺上。

老闆問掌鍋:幹啥!

掌鍋說這兩個人留着也是養虎為患,不如殺了算了——免得還真的要報仇呢。

老闆搖搖頭,捏住了掌鍋的槍,讓他別打。

接着,老闆又湊到了閃天星的面前,嘆了口氣,說:閃天星——這次對不住,以後,我們盜墓的隊伍,不會再和你們合作了,我也不殺你,咱們分道揚鑣吧,謝謝你這麼多年,幫我們做事。

說完,老闆揚了揚手,讓掌鍋從包里,拿出了四根從墓室裡面倒出來的金條,塞給了閃天星和閃天陽,說:這金條,你們留着,再見。

那老闆和其餘幾個人準備離開了。

在離開之時,老闆又回過頭,看向了閃天星,說:人在江湖飄,誰能不挨刀,我說一句——當年我年輕的時候,我女朋友,是當著我的面,被人殘殺的,我明白你的心情,如果我早就知道你和阿來,原來是情人關係的話,那這個斗,我是不會下的!再見,再也不見——我是你們的噩夢,希望以後你們做夢,夢裡再也沒有我!

就這樣,閃天星和閃天陽,才徹底沒有給盜墓賊賣命了,也正式脫離了在地下倒斗的生活。

只是,閃天星和閃天陽,從骨子裡面,痛恨盜墓賊。

尤其是閃天星。

我問閃天陽:那個盜墓賊,到後來,真的沒有找過你們嗎?

“沒有……他們日子比我們慘多了。”閃天陽笑着說:大概在七八年前那會,我看新聞,說警方破獲了一個盜墓團伙,就是害死阿來的那個盜墓團伙——老闆、掌鍋,還有幾個其他重要的人員,都被逮捕了——槍斃!死刑,立即執行。

閃天陽拍了拍手:當時我知道他們被逮捕了,我和閃天星在黃河上,放了一天的炮,實在過癮!奶奶的。

我點點頭,說你們脫離了盜墓團伙,為什麼又做了河匪?

閃天陽笑道:為什麼,因為沒錢唄?我們不想害人,可是,我們得給村子裡那麼多小朋友一個交代啊——我和老星哥,要給他們一個未來!一個真正的未來。

我說你們村子怎麼了?

”這你就別管了。”

閃天陽笑了笑,說當時阿來不是被呂母吃得只剩下一個頭了麼?後來閃天星把那個頭拿回來了,找了一個高人,然後……

他正說著呢,忽然,門打開了。

閃天星走了進來,呵斥閃天陽:胡說八道一些什麼呢?

“沒說什麼呢!”閃天陽笑了笑。

閃天星走到了我們面前,放下了一個竹筒。

竹筒里,嗡嗡作響,我不知道裡面是什麼。

閃天星指着竹筒說道:這裡面……是“攔斷手”,路上我想通了,以前,害阿來的那個盜墓團伙里——掌鍋是最壞的,老闆倒不是最壞的,至少,他留了我和閃天陽一命——或許最壞的都不是投資者吧,最壞的人,永遠都是投資者手下那些作威作福的人——所以,我現在,換心情了——只要你們老老實實的把錢交出來,攔斷手,我是不會對你們用的!

我搖搖頭,說:沒錢!

“沒錢?”

閃天星盯着我說。

閃天陽情緒有些不對勁,對我們吼道:三位,還是交錢吧,這攔斷手的滋味,一般人扛不住的!真的,真扛不住。

我說你就算用天大的刑,哪怕把我們凌遲處死,我也拿不出這一千萬來。

我感覺閃家兄弟都和我們開玩笑在,妹的——一千萬是什麼概念?那得我做多少波活兒,才能賺這個數字?

我從哪兒弄錢去啊!

閃天星笑了笑,說我們這就是不配合咯?

“配合也得本錢啊!”我說。

我要是有一千萬,再談配合,一千萬根本沒有,談毛的配合!

閃天星冷冷一笑,說:可以的!我實話告訴你們,我們……很慫,我和閃天陽的膽子,都不大——甚至,我們連折磨人的狠心腸都沒有,不光是我們,就算是我們村子裡的人,一個個的,都是極其膽小的人,現在,我要開始折磨你們了。

說完,閃天星,直接把背後的人皮,撕了下來,扔在了地上,說道:我只有見到了阿來的皮,我才有仇恨,有了仇恨,我才能狠下心腸!

“這塊皮是阿來的?”我衝著人皮努了努嘴。

閃天星說是的,阿來最後還剩下一顆人頭,他把阿來的臉皮,找高人做成了“淚皮”,也就是“死叫牛”,天天背在背上。

我說難怪閃天星背後的紋身,是一張長滿了屍斑的臉,原來這壓根就是一張死人臉

他說:阿來承擔了多大的痛苦,經歷了多少的殘忍,你們是知道的,但是,你們絕對不知道“死叫牛”是怎麼做成的——阿來在死後,還承擔多大的罪孽。

我下意識的搖頭,我還真不知道死叫牛,到底是怎麼做成的。
吟雙 發表於 2019-8-28 12:45
第三百九十五章  狼行千里


閃天星盯着柷小玲,問她:妹子,你是個識貨的人,你可知道,死叫牛,是怎麼做成的嗎?

柷小玲搖了搖頭,說她見過死叫牛,但是不知道死叫牛是怎麼做成的,她只聽過別人說這死叫牛,算是極其殘忍的陰術。

“沒錯!豈止是殘忍。”

閃天星說道:素來,活叫驢,死叫牛!都是天地間最殘忍的東西了。

活叫驢是什麼?是一道菜!

把活驢捆在樹上,食客要吃哪塊肉,指出來即可。

等食客劃定了要吃哪坨肉,就用開水往上頭澆。

澆熟了,就把這塊肉給切下來。

那活驢子被澆開水的時候,自然是不停的大喊大叫了。

它叫得凄慘,等肉被切下來了,它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肉,被送到餐桌上去,供人食用,如果這驢子有思想的話,它該多麼悲傷。

至於死叫牛,那就更加殘忍了。

按照閃天星的解釋,我感覺,如果活叫驢算是人間極悲的話,那死叫牛,算是來自地獄的刑罰了。

這死叫牛又是怎麼回事?

牽一頭懷孕的母牛,然後,把那母牛綁好,四腳用鐵鎖固定,然後直接剖腹產,取出那小牛犢和小牛犢的胎盤。

然後,當著那母牛的面,一刀扎死已經可以動彈的小牛犢。

小牛犢死了,母牛自然很傷心。

然後,那製作死叫牛的人,直接把小牛的胎盤上的一層薄膜,鋪在了母牛的跟前。

牛是有靈性的,它看見自己的孩子,被人如此虐殺,自然是極度傷心的,傷心就會流眼淚。

它一邊舔着胎膜,一邊留着眼淚。

在陰行道家的眼裡,牛的眼淚,是極其有靈性的,有些體質稍微陰一些的人,塗了牛眼淚之後,就可以看到鬼。

此時的牛眼淚,那是又有靈性,又有很濃烈的怨氣。

牛眼淚不停的落在了那層胎膜上,胎膜,慢慢會有怨氣,會通靈。

這個牛眼淚往上滴的過程,要持續十四天。

期間,有時候,母牛因為傷心過度,已經流不出眼淚了,這時候,製作死牛皮的人,會用奇粗的木棍,不停的砸那牛頭。

那母牛忍受不了如此大的肉體疼痛,會繼續流淚。

一般,母牛流到了十一天十二天的時候,已經流不出淚水了,流的都是血水。

十四天之後,大功告成,那張胎膜,就會變成“怪物”,可以飛行,可以吃人,可以變化形狀,是真正的“淚皮”,也是“死叫牛”。

這種陰術,很少會有人用,因為人還是有惻隱之心的——做死叫牛的人,算是心腸鐵得沒邊的人。

閃天星說:我知道,死叫牛這種東西,傷陰德,阿來的臉皮,做成了死叫牛,她從此,陰魂不能入地獄,生生世世,陰魂永遠都附在這張皮上……哎……我當時也不知道怎麼走火入魔了,找了高人,做了這個,就是希望阿來還能在我身邊,現在我想起來,實在是……悔恨——我因為我的衝動,我的自私,讓阿來——萬劫不復!

他說得很是悲傷,我卻有些不理解,就問閃天星:死叫牛,怎麼和阿來的臉皮有了交集呢?

閃天星說很簡單,在做死叫牛的時候,把那胎膜偷天換柱,蒙蔽那母牛的雙眼,用臉皮換上唄。

閃天星說完,一抬手,直接把那死叫牛的皮,抓在了手裡,說道:我越是慚愧,我越是心狠——每次我不能下狠心折磨人的時候,我就看一眼阿來的臉皮——這世間,最殘忍的事情,能打得我、打得阿來,為什麼有打不得你們?閃天陽,把攔斷手拿過來。

閃天陽握住了竹筒,對閃天星說道:老星哥,這三人,我看不是什麼壞人——要不然,咱們再緩緩?

“緩什麼?”閃天星瞪了閃天陽一眼,說道:腥風血雨,今天要刮起來。

說完,閃天星開始瘋狂的搖晃着那個竹筒。

把竹筒裡面,到底藏着什麼玩意兒。

閃天陽瘋了一樣的對我們說:三位兄弟,我和你們無冤無仇,你們還是把錢掏了吧?這攔斷手的滋味,能讓你們後悔當人!尤其是我們的手法,那更是殘忍。

“讓殘忍來得更猛烈一些。”

柷小玲像是憋不住了,咆哮着怒吼,罵道:在你們的身上,我就看到了懦弱、無能、自私、貪婪!你們還老說你們是好人——你們是什麼好人?你們只是一群廢人。

“我們怎麼廢人了?”閃天星瞪着柷小玲。

柷小玲惡狠狠的說到:阿來被呂母的粽子,活活咬死,你們竟然沒有生出報仇的念頭,這是懦落!本來阿來的陰魂,可以安息,可以入黃泉,投胎做人,結果,你們做了淚皮,讓她的靈魂,再無安息之地,這是自私,你們被人用槍頂着腦門,卻沒有任何辦法,甚至沒有利用自己的陰術,在墓穴裡面,埋葬那群盜墓賊,是為無能,現在,明知道我們幾個人,不是什麼壞人,卻一心只想從我們身上,弄走一千萬,這是貪婪!

“給我記住了!”柷小玲咆哮了起來:我知道,你們那個竹筒里的東西,必然不簡單……但是,我不怕!你們那惡魔一樣的刑罰,無法征服我剛烈的內心,我柷小玲,無所畏懼。

“孬種,孬種,孬種!”柷小玲頂在了閃天星和閃天陽的面前,罵道:來吧,廢物,有什麼本事,衝著我來,我柷小玲要是逃不了就算了,要是逃得了,我要十倍償還!沖我來啊!

柷小玲平常是藝高人膽大,但這妹子,身體內就翻滾着“剛烈”的血液,不爆發則以,一爆發驚人!

那閃天星和閃天陽兩人,渾身顫抖,不知道是氣,還是怕,兩人竟然沒有下一步措施了。

“真是慫包!”柷小玲盯着閃天星和閃天陽,目光裡面,全是冰冷的鋒芒。

這一刻,我和馮春生,也站起來了。

柷小玲,點燃了我們的熱血。

有些人的身體內,藏着羊性,所以任人宰割。

有些人的身體內,藏着人性,所以有惻隱之心,不會太狠,也不會太懦弱。

但有些人的身體內,藏着狼性——藏着隱藏在中國人中庸之道內的野心!是中華歷史五千年,淵源流傳到今天最可貴的一種品質!

每個時代,都不缺這樣的人——狗行百里吃屎,狼行天下吃肉!

柷小玲就是一匹狼,草原上的頭狼。

她盯着閃天陽和閃天星,罵道:怎麼了?不敢來了?有什麼能耐的,有什麼本事,衝著老娘來啊!什麼攔斷手,衝著老娘來!

閃天星咬緊了牙關,呵斥道:別以為我不敢,閃天陽,咱們去做頭套,待會要讓這群不知死活的人,知道什麼叫生不如死。

“好!”閃天陽也說。

在這一刻,閃天陽和閃天星兩人心裡的劣根性,被柷小玲給刺得體無完膚,他們“皇帝的新衣”,也被柷小玲給徹底扒掉了,他們怕了我們,恐懼我們。

人在內心恐懼的時候,最殘忍的,就是利用自己的權力,打擊那讓自己恐懼的人或者事。

他們兩人也不假仁假義了,直接出了門去,估計是去倒騰他們要制服我們的“攔斷手”去了。

我們三個人,則在房間裡面計較起來了。

我說:小玲,好樣的,這才是你!從來無所畏懼——現在按我看,咱們還是有一線生機的,我們手被綁住了,但咱們有腳,待會,等他們進來了,咱們就拚命了!

“拼!”柷小玲說:給這樣的慫包交一千萬,對我柷小玲來說,是恥辱!

柷小玲不愧是湘西人,傳聞湘西一代,民風彪悍,這會,算是見識到了。

我們三個人,在屋子裡面計較了很久,終於,那閃天星和閃天陽兄弟進來了。

“上!”柷小玲吼了一句,同時,一腳瞪開了一個花瓶,直接沖向了閃天陽和閃天星。

我和馮春生也奮起反擊,士可殺,不可辱,鬼知道他們要怎麼對付我們呢——現在的生路,就是拼!

我們三個圍到了閃天陽和閃天星的面前,沒來由的一陣踹,結果,這兩人,竟然沒有任何的動靜,也沒有還手,只是不停的喊:先住手,先住手!

我們還能住手?打不死丫的。

我們三個人瘋狂的揍着。

忽然,那閃天星喊了一句:你們是不是于水、馮春生、柷小玲啊!

恩?這三個人,竟然知道了我們的名字?

閃天陽說:你們來黃河,是不是去一個叫白雲村的地方?

我立馬喊住了柷小玲和馮春生。

這兩人知道我們是柷小玲、馮春生、于水,並不稀奇,我的手機在他們的手上,他翻我的手機,知道我們的名字,不足為奇。

但是……他怎麼知道我們是去白雲村的?

要知道,陳雨昊手下的臨者吳晨,給我們發的短信,我都刪掉了。

我問:我們是!

閃天星和閃天陽直接跪在了地上,對着我們跪拜了起來,說道:三位,三位!誤會了,實在是誤會了——我們是自己人!

“自己人?”

我蹲下了身子,看向了閃天星:你剛才,可不像是自己人啊。

“不是,不是,真的自己人。”閃天星趴在了我們耳邊,說了一句:陳雨昊!

我聽到了陳雨昊三個字,如同雷擊,連忙問道:陳雨昊在哪?

“別著急,別著急,陳雨昊是我們村子的大恩人!”閃天陽讓我不要着急,聽他說。
吟雙 發表於 2019-8-28 14:02
第三百九十六章  子彈蟻


閃天陽讓我不要着急,這邊的事情,可以聽他慢慢說。

我、馮春生、柷小玲三個人稍稍後退了一些,閃天陽和閃天星爬了起來,往我們身邊沖。

我還以為這兩人是要反水呢,立馬抬起大腳丫子,要往這兩個人身上踹,不過,這次我明顯誤會他們了,他們是來給我們鬆綁的。

等他們解開了我們身上的繩子之後,他們又熱情的給我們斟茶倒水,表示歉意。

其中,閃天星一掃剛才那種暴戾的感覺,對我們笑呵呵的,說他這幾天,都不在村子裡,也不在這木屋子裡,都在黃河渡口的外面蹲點,村子裡的人,找他們找不到。

剛才,他和閃天陽出門的時候,村子裡的人找過來了。

村子裡的人,心裡很奇怪,因為陳雨昊交代了他們,說有三個人,趕着從閩南來洛陽,幫助他,幫助這個村子,可是到了時間,卻沒有出來,就讓村子裡的人出來找找。

村裡的人找到了閃天星,立馬問他,說有沒有見過三個人。

當時閃天星激靈了一下,說他剛剛綁票了三個人,不知道是不是村子裡要找的那三個。

於是,他問了村裡的人,那三個人叫什麼名字。

村裡的人說了,他們就進來問了。

無巧不巧的,這三個人,就是我們三個。

“大水沖了龍王廟,自家人不認識自家人。”閃天星和閃天陽,遞給了我們三杯茶。

我們都沒接。

柷小玲也忍不住沖地上吐了口唾沫,罵道:別,我和你們這群慫包,可不是一家人。

“剛才是誤會,真的是誤會。”閃天星有點尷尬了,戳了戳閃天陽。

閃天陽和我們幾個,關係倒還處得不錯。

他笑眯眯的對我們說:哥兒幾個,實在對不住,咱們綁票這事,也是逼不得已,開頭也說了嘛,我們村子,確實有詛咒,村子裡出來的每一個人,都慫得要死,我們似乎天生就很膽小,膽小也就不說了,更重要的是——我們村子裡的人,運氣都尤其差,陳雨昊大師來這兒,就是幫我們村子裡,解決這個詛咒的!

要說我們三個,是壓根不該理着閃家兄弟的。

可伸手不打笑臉人啊——這兩個人現在樂樂呵呵的,一個勁兒的道歉,再拿捏着,還有點恃強凌弱的感覺了。

再說這村子裡的人,似乎和陳雨昊有千絲萬縷的聯繫,不看這兩人的面子,也得看看陳雨昊的面子唄。

我端過了茶葉,說道:從今往後,別再當河匪了,誰家賺點錢都不容易!

“那是,那是!”閃天星又插話了,說:只要村子裡的詛咒,能解開,我一輩子都不當河匪都行,我開頭說的,真的不是虛的,如果我們能走,能去別的地方闖一闖,我們倒是寧願去小城市裡住着,買套房子,老婆孩子熱炕頭。

我問閃天星:陳雨昊在哪兒?

“在我們村子裡。”閃天星說。

我說:帶我們過去!

“哎!現在就去!”閃天星和閃天陽立馬起身,把我們帶出了門。

他們說這木屋子,離村子裡還有七八里地,需要坐拖拉機過去。

我們三個,繼續上了拖拉機。

來的時候,我們三個人是被綁在拖拉機上,閃天星和閃天陽兩人坐在拖拉機的駕駛室內。

現在,他們怕我們顛簸着,給我們拿了三把椅子,放在那拖拉機的斗裡面,讓我們好生坐着。

那閃天陽,也坐在了拖拉機的斗里,陪着我們。

他的手裡,還捏着要對我們使的“攔斷手”。

我對那攔斷手有些好奇。

要說在那木屋子裡面,那這閃天陽和閃天星,似乎對攔斷手十分自信,覺得那玩意兒,一定能夠搞定我們,這攔斷手,到底是什麼東西?

我伸出手指,彈了彈那個竹筒,問道:這攔斷手到底是什麼東西?

“嘿嘿!螞蟻!”閃天陽說。

我問閃天陽,螞蟻?

你們拿着一堆螞蟻,嚇唬我們呢?

閃天陽說這不是一般的螞蟻,這叫“子彈蟻”,中國沒有的,是他們海外郵購過來,然後在山上找了個地方養殖了。

我說子彈蟻是個什麼東西?

我聽過甄子丹,但是子彈蟻是頭一次聽說。

在我眼裡,螞蟻都是那種一腳下去,能踩死好多隻的小蟲子吧。

結果,閃天陽說:子彈蟻咬人,是全世界最痛苦的一件事。

他跟我們說,亞馬遜的原始部落裡頭,就有部落,專門用這種螞蟻,來做成人禮。

有些部落的小孩,在十二歲成人禮的時候,需要用一種特製的手套,那手套上,鑲着很多的子彈蟻,小孩把手伸進去,讓子彈蟻咬,要是被子彈蟻咬的時候,疼痛沒有把他給折磨哭,那就算成人了。

馮春生不屑的說:這有什麼,小孩子都扛得住的事,我們成年人扛不住?

“不一樣的!”閃天陽說:那手套很寬,小孩子的手伸進去,只可能被咬幾口,我和星老哥會把這些子彈蟻,給鑲在紗布裡面,然後用紗布裹住你們的頭,你們能夠感覺到成百上千的子彈蟻咬你們的感覺。

“是不是哦?”馮春生依然不信邪,說:那你讓那子彈蟻,咬我一下試試?

“可以!”

閃天陽打開了竹筒,快速的伸進去了一根釺子,然後再拉扯了出來,那竹釺子上,多了一兩隻子彈蟻。

那子彈蟻的個頭是有點大,有特麼一般螞蟻的十個大。

這麼大的子彈蟻,看上去還是有點讓人怵得慌的。

馮春生本來氣勢洶洶的要讓子彈蟻咬自己兩口,現在看了這隻大螞蟻,有點慫。

我也不知道這子彈蟻到底咬人有多疼,就鼓動馮春生:春哥,別慫啊,這螞蟻再大,也不過就是一隻螞蟻而已,讓他咬。

柷小玲也起鬨。

馮春生有點受不了了,伸出了手筆,說道:來,來,來,咬,慫了我就是你們孫子。

閃天陽直接把釺子,放在了馮春生的手臂上。

那子彈蟻,爬了一陣子後,忽然一口咬了下去,咬在了馮春生的手上。

“哎喲卧槽!”

馮春生猛地蹦躂了起來,要不是閃天陽給拉着在,這哥沒準都蹦躂到了拖拉機的下頭去了。

我們三個人,慌忙拽住了馮春生。

馮春生哭哭啼啼的,說道:上頭,特麼的上頭,這螞蟻上頭!疼……真特麼的疼啊!

他叫嚷的時候,渾身都在抽搐。

他的臉,蒼白,嘴裡還不停的碎嘴着,說:我特麼就是一個煞筆……我再也不吹牛逼了。

能讓馮春生這麼失態,只能說這子彈蟻,實在太生猛了。

閃天陽給我們介紹,說電視新聞上說過子彈蟻,他說人歷經的疼痛,最高等級是十三級疼痛,就是分娩時候的疼痛,子彈蟻咬在你的身上,會形成第十四級疼痛,因為他不光是咬人疼,咬完了之後,會分泌一種毒素,這種毒素帶來的痛苦,是驚人的。

他在介紹的時候,馮春生渾身不停的留着冷汗,面目蒼白,甚至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了。

攔斷手啊攔斷手,我算是知道這個詞,到底是什麼意思了,無非是說,這種子彈蟻,在你的手臂處咬上一口,你會感覺手像是斷了一樣。

我盯着閃天陽說:你們用鑲滿了子彈蟻的紗布,裹人的腦袋,讓幾百隻螞蟻去咬一個人,這種行為,和當年活生生的害死阿來的那個盜墓掌鍋,有什麼區別?

閃天陽並沒有說話。

我冷笑道:你們村子的確是受到了詛咒,因為你們村子裡的人,大概都是沒有同情心的吧?

閃天陽嘆了口氣,說:對不起,你了解我們村子之後,大概就知道,我們為什麼這麼做了——實在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毀掉這個世界的,是傲慢和偏見。”閃天陽說。

我搖了搖頭,說毀掉這個世界的,是那些自以為是的“惡行”。

接下來,我們幾個,沒再和閃天陽繼續說話了,我們對他說的那個受到詛咒的村子,其實沒什麼好感,我也不知道,陳雨昊,為什麼會來這個地方,為這群人,解決詛咒。

要說陳宇豪也是陰人——他做事情,多半是也是為了勞務費。

我可不信,這個白雲村,有足夠的錢,請動陳雨昊。

要真是有錢,那閃天陽和閃天星,也不至於在黃河上,當河匪了。

……

很快,我們到了村子裡面,我們走到了白雲村裡,感覺驚呆了。

這個村子,完全超乎我的想象。

首先,這是一個古村,村口,立着一塊白石頭牌坊,上面寫了三個字——白雲村。

白雲村的牌坊下面,坐着一個長了三隻手的小孩。

真的是三隻手,左手和右手,在他的肚皮上,扎出了一隻手,第三隻手,很小——很細,但真的是手。

他正在和一小女孩,說著悄悄話。

那小女孩,也是畸形,才六七歲的模樣,脊背卻和一個駝背老頭一樣彎曲,背後拱起了一個駝峰,十分醜陋。

我回頭,看了閃天陽和閃天星一眼。

閃天陽和閃天星搖了搖頭,說:世界上的事,原本就不是那麼無可動搖的,你們說我們惡,可是,我真的想讓你們見一見,我們村子裡的慘!

閃天星說:往裡走走吧,你們還能見到更加不可思議的事情。
吟雙 發表於 2019-8-28 14:05
第三百九十七章  生人入村


我聽了閃天星的話,繼續往村子裡走,要說這個村子,不會特別大,差不多有一兩千人的樣子,但是這裡的人,畸形率,實在是高。

很高很高。

在村子裡,隨便看到一個老人,那老人的耳朵,可能長得像是一頭驢子,頎長。

我去跟老人說話,老人卻搖了搖手,指了指自己的耳朵,說自己壓根聽不見。

我也遇到過一婦女,那婦女的背後,拱着一個巨大的包,像是懷孕女人的肚皮一樣。

這裡,貧窮,畸形,觸目驚心。

我問閃天星:你們這兒的人,很容易畸形嗎?

“有概率的吧。”

閃天星跟我們說:這個村子裡,每年如果出生五十個小孩,可能其中四十個都是畸形,不是畸形的嬰兒,很少。

我說當年那個盜墓賊老闆,為什麼要來你們村子裡選小孩,選吃死人肉,成為活死人的小孩?

這個村子裡,畸形率這麼高!正常的小孩,估計都很少吧。

閃天星說不知道。

馮春生則說:這個村子有古怪,那個盜墓的團伙,或許知道一二。

是啊,這個村子,絕對有古怪的。

閃天星和閃天陽搖了搖頭,把我們往村子最大的一棟木屋裡面帶。

我們幾個,進了木屋,更加讓我們觸目驚心的事出現了。

在木屋裡面,許許多多的人在打牌,在唱山歌,不過,他們都有很重的殘疾。

他們這些人,有缺腿少胳膊的,有的人,臉上的五官擠到了一起,所有的器官,只有一張嘴能用的,還有那種沒手沒腳的人。

閃天星告訴我:你現在知道我們為什麼要去做河匪了嗎?這一個屋子的人,一共有一百二十個,最年輕的只有八歲,最年長的有七十六歲,這些人,是我們村子裡,殘疾得最厲害的,完全沒有生存能力,我們要賺錢,養活他們!

我看了,感觸很深,就問閃天星:不找政府嗎?政府會管殘疾人的。

現在政府會給殘疾人,出一筆低保費,有了低保費,餓死是餓不死的,當然,也就維持最低生活了。

而且,政府每年也會給殘疾人有特殊的津貼,叫殘疾津貼。

閃天星搖了搖頭,說:沒用!我們村子,不屬於任何一個鄉鎮的管轄。

“為什麼?”我問閃天星。

閃天星說道:很簡單……我們附近,有兩個鄉,這兩個鄉,把我們村子,像是踢皮球一樣的踢來踢去,都不願意接收,因為我們村子的出生殘疾率太高了,會拉低他們兩個鄉的政績的——踢了許多年,我們也麻木了,就認了。

“所以,我們有村長,但卻沒有鎮長,鄉長。”

閃天星說。

柷小玲嘆了口氣,也沒說話。

馮春生似乎意識到這尷尬的情緒,說:先去看看陳雨昊吧。

“跟我來。”閃天星帶着我們,穿過了屋子,同時,和屋子裡打牌唱山歌的人打了一陣招呼之後,到了另外一間木屋子裡。

在屋子的床上,我就看見陳雨昊,躺在了床上,正在睡覺。

看得出來,他臉色蒼白了很多,同時,他的眼皮子,也腫了不少。

這可是我第一次,見到陳雨昊如此柔弱的樣子。

這時候,柷小玲不由自主的走向了陳雨昊,輕輕的把陳雨昊伸出來的手,緩緩的塞到了被窩裡面,溫柔的幫陳雨昊的脖子周圍的被子,稍稍緊了緊,她和陳雨昊相愛相殺,但這個時候的表現,幾乎是本能的愛。

這時候,陳雨昊出聲了,說:你們來了,謝謝!

我連忙問:小雨哥,咋回事啊?

“大問題。”

陳雨昊說:這個村子的詛咒,沾染上我了,我的九龍拉棺的紋身,好像要反噬!

“反噬?”我問!

陳雨昊猛地張開了眼睛。

他一張開眼睛,我發現了一個很大的問題——在陳雨昊的臉上,浮現了一個龍頭。

要說九龍拉棺的紋身,都是有講的。

九條龍,對應易經的“爻”。

上面三條,叫“亢龍有悔”“飛龍在天”“見龍在田”。

這三龍,叫“天勢”。

中間三條,叫“龍躍在淵”“潛龍勿用”“龍戰於野”。

這三龍,叫“平勢”。

下面三條,兩隻手上的“雙龍取水”,直接帶到了下背部,引出一條底龍,叫“神龍擺尾”。

這九條龍,每一條龍的模樣,都不一樣。

我瞧見,陳雨昊的臉上,首先浮現了一個“祥瑞”的龍頭,這就是“飛龍在天”。

接着,陳雨昊的臉上,再次浮現了一個帶有懺悔表情的龍頭,這是“亢龍有悔”。

陳雨昊的臉上,龍頭不停的變換着表情,一直過了九個模樣之後,他的臉,猛然發黑——黑得不成樣子了。

“金浩!”

陳雨昊喊了一聲。

一直站在床邊的一個男人,猛地抬起了陳雨昊的右手,直接在他的小臂上,切開了一條口子。

那口子,滲出了鮮血,滴在了陳雨昊的臉上。

鮮血滾燙,落在臉上,滋滋冒煙。

一陣青煙過去,陳雨昊,方才恢復如常,只是,更加的有血色。

陳雨昊再次閉上了眼睛,說:你們看到了吧,只要我睜開眼睛——我就會——被九龍拉棺反噬!水子,你也知道什麼是鬼紋身。

我說我當然知道了。

鬼紋身不是人紋上去的,而是天生就在的。

不管是倉鼠的六翅飛天虎,還是陳雨昊的九龍拉棺,還是柷小玲的雙龍出海——都是天生就存在的紋身,打娘胎里出來就有的。

陳雨昊說:這麼多年,九條龍的紋身,被我壓製得服服帖帖的,但是我來了這個村子之後,就感覺——渾身都不得勁,這九龍拉棺,像是要從我的身上,離開一樣。

我慌忙問陳雨昊:小雨哥——你這是大事啊,鬼紋身逃走,紋身主輕則致殘,重則斃命。

“是啊!”

陳雨昊說:所以,這次要麻煩你們救我了,對了,我感覺我周圍很危險,好像——好像我的周圍,有敵人一樣——所以,我喊來了“九字軍”。

他說站在床頭,伺候他的金浩,就是九字軍的“鬥者”金浩。

金浩跟我們打了個招呼。

我問陳雨昊:你為什麼會來這個村子?

“我也不知道。”

陳雨昊說他最近不是出來找“善嬰魂”嘛!

他出來找了一陣子,他在找到黃河這邊的時候,忽然,內心蹦出了一個想法,就是來白雲村。

他內心似乎有一個聲音,指引他來白雲村。

我說這麼玄乎呢?

“恩!”

陳雨昊說:我來了,就發現了這個村子有詛咒,我就開始着手弄這個詛咒的事情……結果……結果……我就成了這個樣子。

柷小玲背過身,紅着眼眶,說:你本來不要趟這趟渾水的。

“可是已經趟了。”陳雨昊說。

柷小玲說:你知道事情有多嚴重嗎?我是湘西柷由家的人,我們家祠堂里的高人早就說過了,鬼紋身一旦反噬——超過半個月,可能保命的機會,就不大了。

我一聽,這麼嚴重?

陳雨昊閉着眼睛,笑了笑,說:我不怕,因為有你們!

陳雨昊一直都是我們的最強後盾……如今,他卻成了這個樣子。

我狠狠的衝著陳雨昊點頭:小雨哥!你放心——以前一直都是你救我們,這次你出了事,我們拼了小命,也要救你!

“謝謝!”陳雨昊說完這句話,柷小玲有些傷心,出了門去。

我和馮春生,也追了出去。

柷小玲躲在屋子外面,抹着眼淚,她這麼堅強的人,也在流眼淚。

我拍了拍柷小玲的肩膀,說道:不用傷心,一定有辦法的。

“什麼辦法?”柷小玲問我。

馮春生說:解鈴還須繫鈴人!這個村子裡,到底是什麼詛咒?導致九龍拉棺的紋身反噬?找到了因,才能搞定果。

“來,來,聚聚氣,這次說啥,也不能讓小雨哥有事。”

我伸出了巴掌,讓柷小玲和馮春生的手,疊在了一起:一二三,幹!

我們三個人的心,這一刻,團結到了一起。

我們正說著這些話呢,忽然間,離我們不遠的村口,一陣喧鬧。

“出什麼事了?”我們三個,一起跑了過去。

在村門口的牌坊邊上,一個駝着背的人,不停的喊叫着。

聽他的發聲,這人估計是個啞巴,他的右手,拿着一把刀。

刀上,沾滿了血水。

“呀呀,咿呀呀,呀呀!”

啞巴胡言亂語着,忽然,他拿起了刀,就往自己的嘴裡捅。

噗嗤!

啞巴的嘴裡,留着血水。

接着,他又瘋狂的插了自己幾刀後,扔掉了刀,直接像猴子一樣,爬到了村門口的牌坊上面,寫下了一排血淋淋的字——生人入村,詛咒兌現,血漫白雲,殺、殺、殺!

生人入村?

這說的,是我、柷小玲還有馮春生三個人嗎?

啞巴寫完了這一排血字後,又一隻狼狗,跑到了人群裡面。

“呀,你們看,那狗的嘴裡叼着什麼?”

“是李家的娃子,瞧那一隻眼。”

“血咒出現了!”

村裡的人一陣嚷嚷,我瞧見,那狗的嘴裡,叼着一個人頭。

它耀武揚威的晃蕩了一圈之後,直接把那人頭,扔在了地上。

人頭咕嚕嚕的打着轉,血人頭的臉上,只有一隻眼睛,那隻眼睛,長在正常人的雙目之中的位置。
吟雙 發表於 2019-8-28 14:09
第三百九十八章  白雲古國


一個只長了一隻眼睛的小孩,被人害死了,現在,狗子叼着他的頭,到了牌坊這兒,把小孩的人頭,扔在了地上。

這人頭,一落在地上,頓時,人群裡面,徹底炸開了鍋。

大家一陣驚呼後,頓時鴉雀無聲。

白雲村裡門口的所有人,都看着我們,一種奇怪的目光,似乎,我、馮春生和柷小玲三個人,就是殺了啞巴和獨眼小孩的罪魁禍首似的。

這種沉默,一直持續了幾分鐘,忽然,人群裡,不知道誰說了一句:白雲村的血咒,落降了!

“白雲村的血咒!”

“血咒來了……血咒來了。”

眾人一嚷嚷,那村門口的白色牌坊上面的幾個字,越發的清晰。

“生人入村,詛咒兌現,血漫白雲,殺殺殺!”

這個詛咒,以前出現過嗎?

我們三個,想要一個隱秘的地方,仔細商量商量的,結果村民圍着我們,不讓我們走。

我咳嗽了一聲,有些為難的說了一陣,說:這殺人,跟我們沒關係啊!

“有關係!很大的關係,就是你們幾個人,來了我們村,村裡的血咒出現了。”

“幾千年了,血咒出現過七八次了,這一次,又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呢。”

“滾出我們村子!”

本來對我們、對陳雨昊感恩戴德的村民,在那個啞巴,用血液,在村門口牌坊上,寫下了那一排字後,村民對我們,剩下的,只有仇恨。

他們越發的仇恨我們,眼睛裡面越是綻放出血色的光芒,也把我們包圍得越緊。

就在這個時候,傳來了一聲洪亮的聲音。

“這幾位小哥,是遠道而來幫助我們村的,你們這是做什麼?”

那聲音炸開之後,村口牌坊邊站着的村民,自動讓開了一條路,讓那說話的人進來。

這人弓着腰,駝着背。

真的,這是我見過最駝背的人,沒有之一。

他的身體,彎得十分厲害,甚至上半身,差點和地面平行了。

他拄着一根奇粗的拐杖,緩緩走了進來,背後的駝峰,高聳得像是在背上帶了個帽子。

“大家不要吵!血咒的事情,不是出現一次了。”

這個駝背老人的旁邊,還站着閃天陽和閃天星兩個人。

閃天星指着老人,對我說,這是白雲村的村長李谷。

李谷走到了我們身邊,說:于水兄弟、馮春生兄弟還有那位柷小玲妹子,村子裡的事,這次真的麻煩大家了——更麻煩了現在還躺在病床上的陳雨昊大師,現在,村子裡出了血咒的事,大家鬧得比較歡騰,如果有傷害到你們的地方,老頭子先給你們陪個不是,在我們祖祠堂裡,給大家準備了一頓豐盛的晚餐,咱們去祖祠裡說話吧,好嗎?

要說這老人不愧是村長,沉得住氣,我點點頭,說:行啊!晚上吃個飯唄,什麼血咒的事,也給我們說說。

“當然。”老人笑了笑,給我們帶路。

其餘村民卻有些不依不饒的,似乎要把所有的禍事,全部怪到我們身上,有人說:李家娃子的頭都被砍了,張家啞巴自己用刀子捅自己……這事就這麼算了?

“白雲村的血咒重現了,村長,你還把這幾個人領到村子裡去,不怕晚上夜長夢多嗎?”

“要我說……直接趕走這群人算了。”

閃天陽直接罵道:放特麼什麼屁呢?這血咒,跟于水兄弟他們有啥關係啊?該來的一定要來!

村長也生氣了,喝罵道:都給我閉嘴,于水兄弟他們和血咒的事,沒什麼關係……我平常也老跟你們說——白雲村傳承幾千年了——古時候還是名門望族呢,咱們得有規矩,咱們村裡的人,雖然大部分都是殘疾人,都是畸形,但這人的外形畸形了,沒關係,這心要是畸形了,那咱們白雲村,才是正兒八經的“畸形村”。

我估計,這白雲村,沒少被別的村子,侮辱成畸形村,村民似乎對“畸形”兩個字,挺抵觸的。

村長站出來發飆之後,帶着我們去祖祠裡吃晚餐。

祖祠就是那個容納一百多位重度畸形村民唱山歌打牌的地方。

現在,依然人山人海,不過,打牌的、唱山歌的沒了,取而代之的,是在中間,支了幾口大鍋。

大鍋裡,撲騰出了“攝人脾胃”的香,聞了,就不由的食指大動。

這祖祠裡的桌子,擺放很有講究,不是一般村莊裡的“流水席”——不是用長桌拼成一條長龍,而是長桌拼成四五米,然後一排排的拼,像開演唱會似的。

我們幾個和村長、閃天陽、閃天星,坐在離大鍋最近的地方。

馮春生偷偷跟我說:這村子,估計真的不簡單,看着禮儀就知道了。

我問為啥!

馮春生說這中國的民俗啊,傳下來都是有講的。

他說一般的村子裡,為啥流長桌流水席,這是古時候結婚結不起,搞出來的眾籌,每家每戶出一桌菜,擺在長龍席子上,熱熱鬧鬧的,像現在結婚的份子錢,也是古時候“眾籌婚禮”傳下來的習俗。

不過,這種分排似的大席,在古時候,叫“分席而坐”,是古時候規格很高,很講究的一種禮儀。

馮春生說:《漢書》裡面就記載過一句話,叫“分席而上大夫”,意思就是古時候的高官,都用這種分席的用餐制度,這個村子,確實很有傳承,只是,不知道現在,為什麼,變成了一個“畸形村”。

要說我有時候覺得馮春生話多,有點聒噪,但我春哥對於“博聞強記”這方面,是有點狠,不服都不行。

我笑着說:厲害,是厲害。

“瞧着吧,這村長啊,嘴巴比心厲害,看上去挺好對付的,其實不好對付。”馮春生說完,又補充了一句;但凡有傳承的村子,村長都不太好對付,幾千年老祖宗的權謀,學到精髓了。

我對馮春生這話,有點將信將疑的。

不過很快,就開宴了。

那幾口大鍋,徹底打開了,裡頭真的噴香撲鼻啊。

一聞,什麼食物——燉羊湯。

要說我和柷小玲,其實是不吃羊肉的,不過,這羊湯,滋味是美,我心裡反正是有點緊張的,又想嘗嘗這鮮美的羊湯,又不知道這羊湯到底膻不膻!

很快,羊湯端上來了。

我小心翼翼的喝了一口,哎喲——真的是鮮美啊。

這羊湯,實在可以,味道美得不行不行的。

怪不得閃天星在拉我們過黃河渡口的時候,說——要吃羊肉,得吃白雲村的羊肉,正宗,現在是不虛其名啊!

我們幾個,喝着鮮美的羊湯。

老村長李谷笑着說道:味道咋樣?

“可以!”

我說。

李谷笑了笑,說:羊肉是我們村裡的特色——大家多吃。

我也不能光吃啊,我得詢問詢問,到底這個白雲村詛咒,是怎麼回事?

我就問李谷:村長,白雲血咒,到底是怎麼回事?

“哎!”李谷嘆了口氣,說:首先得從我們村裡的詛咒說起吧。

我喝了兩口湯,安安靜靜的聽著。

李谷說:其實我們也不太知道,具體的白雲村詛咒到底是什麼,但是,你們也知道——我們村子裡,畸形特別多,現在能活着的,還算好的,還有很多畸形,活不了多長就死了——按照白雲村的古籍記載,以前,白雲村,相當的遼闊,人口很多,差不多有十幾萬人!

我聽了,差點把羊湯給噴出來了。

開玩笑不?

中國老早之前,人口可不像現在這樣特別的多,更加不要提白雲村剛剛有的那會兒。

那村長不是說白雲村傳承幾千年嗎?

幾千年前,十幾萬人是什麼概念?

那時候,幾千人跟幾千人幹仗,就屬於大型戰役了。

就說三國的時候——著名的赤壁之戰。

曹操號稱領八十萬精兵,渡長江,攻打赤壁,其實那是曹操吹牛逼呢,可能那時候曹操帶的人,有個七八萬人就了不起了。

但那也是歷史上說得出的大型戰役了。

白雲村十幾萬人?都夠對打一個“赤壁之戰”了,可能嗎?

不光是我,就連馮春生,也差點笑噴了。

接着,馮春生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咳嗽了一聲後,表達了質疑,說:老人家,不要開玩笑啊,十幾萬人是什麼概念?

“真的十幾萬人。”

村長說:最以前的白雲村,不是村子——是一個國家——十幾萬人的國家。

“啊?”

我聽了,都覺得不可思議。

這白雲村,在幾千年前,是一個國家?

開玩笑吧?

村長指了指白雲村後的方向,說道:你往白雲村的後面看——巨大的平地,延綿數千裡,那就是以前白雲村建國的地方。

我想了想,也想起來白雲村的後面,確實一大塊平地,沒什麼山,很平的平地。

不過,這也不能說明什麼——河南大部分土地都是平原,有這麼平的一大塊地方,沒什麼好說的,再說河南還有一個盆地呢——叫南陽盆地,也是幅員遼闊,說明不了白雲村以前是一個古國吧?

馮春生偷偷給了我一個眼色,他的眼神裡,滿是笑意,估計他也不相信這白雲村,真的是一個國家。

他以前還跟我講過一些事,也能證明,白雲村的曾經,絕對不是一個國家……
吟雙 發表於 2019-8-28 14:13
第三百九十九章  蛇舌


馮春生跟我講過一什麼事呢?

他說遠古國家有沒有存在過,需要看到這個國家的文字、文物或者是城牆、城市的實物出現,有其中的一個或者兩個條件被滿足,基本上就能被歷史學家確定有這種文明的出現。

曾經世界的歷史學家,是不承認中國有商朝的,因為上面說的條件,都沒有,商朝的存在,只存在後世的古籍記載之中。

一直到“殷墟”城市的出土,和“司母戊鼎”的出土,中國的商朝,就被歷史學家正式確立了。

同樣,中國有沒有夏朝,也不好說,至少,國外的歷史學家是不承認的,所以,中國上下文明五千年,外國人只承認四千年。

現在,轉移到白雲村裡。

村長說白雲村,曾經是一個國家——文字、文物,也沒見着,估計這麼一個破落的村子,也不會存在的。

要說幾千年前的文物,見證一個古國的文明的“古玩”,這玩意兒,價值連城——有了這玩意兒,白雲村就是供着當著旅遊景點,村民都不至於現在這麼落魄。

所以,要證明這裡有國度,得看有沒有城市和城牆的實物呢?

這大體也是沒有的。

白雲村的後面,雖然有一片平原,很廣袤的平原,但我沿途過來的時候,可是一塊古城牆的磚都沒見着。

就說洛陽吧——洛陽是古代高級文明城市,洛陽的城牆,那就不用多說了。

再說一些知名古城“襄陽”、“西安”、“北京”,那都是有大面積城牆、城樓來證明這裡曾經有過高度的文明。

白雲村呢?

一片平原,也說自己曾經是國家?這是太監說話——無雞(稽)之談。

不過,馮春生遞給我的那個眼神,無非就是讓我不要繼續拆穿村長的話了,繼續往下聽。

我也沒跟村長繼續辯論,白雲村以前到底是不是一個國家。

我對村長李谷說:那後來了,人怎麼越來越少?從十幾萬,變成千把兩千人了。

李谷說畸形唄?

這個村子裡,畸形致死的概率,極高——導致繁衍不興旺了,一代比一代人少,傳到了現在,就剩下這麼多人了。

我對李谷說:村子裡的畸形,就是詛咒導致的嗎?沒有試過其他的原因嗎?

“沒查出來。”

李谷說:曾經有個調查組,專門來我們這裡調查了,調查了水源,調查了食物,甚至還調查了我們的基因,都是沒問題的——就是畸形率特別高。

“這就是命哦。”

坐在我們身後的一位大叔,吸溜着羊肉湯,他的畸形還好點,是個“蛇舌”,舌頭不和正常人一樣——不是一條,是從舌根處就開始分叉,中間劈開了似的,像是蛇的“信子”。

這大叔也算是“畸形畸用”,他用“蛇舌”,夾住了一塊羊肉,直接勾到了嘴裡。

可能他的畸形不是很嚴重,他似乎還挺得意的,說:這就是命,誰來都沒用,還不如不要你們救,免得引起血咒,害死我們唉,畢竟好死不如賴活着!

柷小玲直接說道:大叔,你這就不講道理——你的毛病不嚴重,其餘的人毛病嚴重呢,你不要救,別人要。

那大叔脾氣也沖,端着碗就嚷嚷:我怎麼不講道理啦。

“別說了。”李谷吼了那大叔一句。

那蛇舌大叔,也沒再說話。

我繼續問李谷:那調查組呢?後來總得給點消息吧?

“被我們趕走了。”李谷說。

我問為什麼把調查組趕走了?

李谷說那調查組的人來調查了一個星期,白雲村的血咒就出現了,也和今天一樣,有人自殺了,然後爬到了村口的牌坊上面,寫下了“生人入村,詛咒再現,血漫白雲,殺殺殺”一排字。村子裡就覺得是調查組引發的血咒,就給趕跑了。

我搖了搖頭,表示無語。

李谷也說道:其實,白雲村這麼多年,有過好幾次來救兵的時候,都引發了血咒——我們村子裡的人,把他們都趕走了——對了,還有兩個特別出名的人。

“誰啊?”

“一個叫白辛追,一個叫孫思邈。”李谷說。

我聽孫思邈很熟悉啊,這是咱們老祖宗里的藥王來着,至於白辛追,我就不認識了。

李谷說孫思邈是覺得這個地方的人,大多異形,主動過來要治病的,結果引發了血咒。

至於白辛追,是當時的風水大家袁天罡的外門弟子——一身風水術了得。

那人是尋龍穴,尋到了白雲村,他說白雲村的風水,好到了極點——照理說,應該萬事、萬人有福的,結果,現在萬事、萬人都有禍,他就想留下,查找原因。

原來還有高人也試圖破解白雲村的詛咒啊!

這時候,李谷說:本來這麼多人來救我們,我們一點好處沒得到,還老是引動血咒,血咒發生的時候,村子裡每天都有人死亡,血咒期間,一天死一個人,有時候一天死四五個人,所以我們其實拒絕外人來幫助我們,不過陳雨昊大師不一樣!

“他怎麼不一樣了。”我問。

李谷說:白雲村的古籍里,記錄過——九龍拉棺的鬼紋身,能夠震懾“詛咒”。

這個倒是。

九龍拉棺,天身能夠抗住詛咒——因為九龍拉棺太凶了。

詛咒也是凶,九龍拉棺是以凶制凶!以惡鎮惡。

說到這兒,李谷攤開手:但是,現在的情況,你們也知道了——詛咒,還是發生了。

我聽李谷這話,意思有點不對,就問李谷:啥意思?

“沒什麼意思。”李谷親自給我盛了一碗羊肉湯,遞給我說:小兄弟啊,我的意思是,血咒既然發生了——要不然,你們還是走吧。

“趕人?”我問。

李谷笑了笑,說:你們不用麻煩,我們村子裡不用承受詛咒……多好的事,雙贏,走吧!

“不能走。”我呵斥道:現在陳雨昊什麼情況,你們不知道嗎?中了詛咒,睜開眼睛,就會被鬼紋身給反噬——你們現在趕我們走,陳雨昊的命怎麼辦?

我話一出口,這時候,村子裡許多人不忿了起來:陳雨昊的命是命——我們的命就不是命啦?

馮春生冷笑一陣,說:你們這村子,畸形率這麼高,就是該——從開始到現在,有不少高人來幫過你們吧,你們遇到了一點小麻煩,就退縮,就恐懼,趕走高人——你們還有良心嘛。

李谷搖了搖頭,說:明天中午,我把你們給扔出去吧——

“敢!”柷小玲猛地拍着桌子,罵道:要是陳雨昊有絲毫偏差,我要你們的命!

我心裡其實是很難受的——這個村子裡的人,可憐不可憐!可憐!

可恨不可恨,可恨!

這群人,在得知陳雨昊能幫助他們的時候,就一口一個“陳雨昊大師”。

現在覺得我們不管用,害怕我們的存在會引發血咒的時候,就巴不得把我們敢走——這就是懦夫的劣根性!

一個詛咒,折磨了白雲村幾千年,但這個村子裡,卻沒有任何魄力,頂着詛咒,把詛咒的事,一勞永逸的解決了。

我的心,真的拔涼拔涼的。

在村子裡的人,要瘋狂的趕我們走的時候,忽然,我的後排,突然,產生了一聲尖叫。

“啊!啊!”

我們回過頭,發現剛才跟我們說話的那個“蛇舌大叔”,忽然捂住了自己的脖子,不停的慘叫了起來。

同時,我看到他的臉,極度的灰白,胸脯,像是泄了氣的皮球一樣,猛地乾癟了下去。

沒過十幾秒,這人就沒有了氣息。

“血咒,血咒!血咒出現了!”

“你們幾個快點走,再不走,我們就打人了!”

村民裡面,一陣騷亂。

李谷的臉色,也尤其的不好看。

場面,極度尷尬和難堪。

就在這時候,柷小玲冷笑了一聲,說道:你們要說那個啞巴和小孩是被血咒殺的,我還能信,但是這個,絕對不是死於詛咒!

說完,柷小玲直接抓起了桌上切羊肉用的尖刀,對着那個“蛇舌大叔”的胸脯,一刀切了下去。

大叔的肚皮和胸脯被切開,我們看到了什麼?

我們看到了兩個猩紅的舌頭,其實“根”在心臟上,那舌頭,像是兩根紅色的帶子一樣,在那人的肋骨上,纏了一圈又一圈,最後,鑽過了喉嚨,出現在口腔里。

所以,這個老頭的畸形,不是“蛇舌”。

而是——他根本沒有長舌頭,他以為的舌頭,不過是從心臟開始往外面張的兩根“紅色”肉帶子。

剛才,那肉帶子不知道為什麼,一下子,擠爆了他的心臟,所以他的胸脯,才會迅速猥瑣。

這個人——壓根不是死於詛咒,而是死於他的畸形。

我看向了眾人:你們應該都明白了吧——別看你們活得好好的,雖然有點畸形,但還是能活着——但是,說不好你們哪天就要喪命了,這些畸形的存在,不下於詛咒的威力!

眾人都沉默了。

村長看着我,說:我們寧願死在畸形上,也不願意死在詛咒上。

“一勞永逸的選擇,你們為什麼不選!”我知道,如果這時候,陳雨昊被趕出了村子,那他——多半是“凶多吉少”,所以,我一定要說服這群村民,不要趕我們走,我們也能幫他們查詛咒的事情。

村長說:可是,血咒期間,會死人的。

我笑道:你們村子,不是嚮往犧牲嗎?不是讓曾經的閃天陽、閃天星和阿來,為村子裡犧牲,去吃死人肉,成為盜墓賊的走狗嗎?你們不是講犧牲——害得阿來活生生的呂母殭屍給吃掉了嗎?怎麼了?現在詛咒來了,不敢講犧牲了?

“血咒期間,會死人,這就是犧牲——犧牲幾個人,救一個村子的命,這條路,你們選不選?”我說道:而且……我還要說……犧牲是雙向的,我為了表示我的誠意,我也要拿出我的犧牲!
吟雙 發表於 2019-8-28 14:16
第四百章  土生陰


我說道:我也會拿出我的犧牲。

“你什麼犧牲。”

“我拿我的命,和你下一個賭約。”我說:期限定在一個星期後,如果我們不能解決你們村子的血咒,我就自盡在村子的牌坊下面。

我的話一出口,馮春生罵道:你是不是傻啊——你為什麼要下這個賭約?這村子裡,遭受血咒,那是他們自己活該,把幫助自己的人,趕出這個村子,這就是作死,他們作死,你也作死啊?

我搖搖頭,沒說話。

其實我壓根對這個村子,沒有太多的同情了。

這個村子裡的人,真的慘,許許多多稀奇古怪的畸形,實在是我未曾見過的、觸目驚心的。

可是,這個村子裡的人心,也同樣讓我們觸目驚心。

所以,我要拿出我自己的生命當賭注,其實不是為了這個村子。

我是為了陳雨昊。

我要為陳雨昊贏得時間。

他在這個村子裡,沾惹的詛咒,必須要在這兒解決,陳雨昊的事,不能耽誤。

我死,也要保住陳雨昊的命!

李穀直接盯著我,說:你一條命,能抵得上我們村子裡這麼多人的命嗎?

“給臉不要臉了!”馮春生站了出來:一條不夠是吧?那就兩條!還有我的!我也來加入這個賭約——如果一個星期之內,白雲村詛咒不滅,被弔死在你們村子牌坊上面的人,還有我一個!

“再加上我!”

柷小玲吼道:沒了陳雨昊,我也不獨活!

一下子,我們三個人的性命,無形之間,因為陳雨昊,和白雲村的詛咒,掛上鉤了!

“好!”

李穀盯著我們說:這可是你們說的——行!我讓你們接著在這個村子裡住著,只要你們住一天,我們就用“座上賓”的禮儀對待你們——直到七天之後!

坐在祠堂裡吃飯的人,頓時有不爽的了。

“村長,這樣可不行,我們隨時都會死的。”

“村長,趕他們走!”

“不行,不行,我還想活著呢。”

李穀回過頭,盯著眾人,說:是時候犧牲幾個人了——血咒階段,犧牲的每一個人,都是白雲村的英雄!你們在為白雲村的未來,付出!如果詛咒解決不了,我會用這三個人的命——祭奠你們的亡魂!

村子裡的人,依然是不滿,但是村長都這麼說了,他們也就只能作罷了。

這天的晚宴,十分尷尬的結束了。我、馮春生和柷小玲三個人,回到了屋子裡面,陳雨昊還躺著休息在。

他身邊的“鬥者”金浩,站得筆直。

陳雨昊閉著眼睛,問我們:回來了。

我說回來了。

我把今天的事,說給了陳雨昊聽。

陳雨昊聽完了,說:其實你們不用管我的,有金浩在,我沒多大事的。

鬥者金浩聽完了,笑著對我們說:這群村民,就是給臉不要臉——讓他們趕我們出去試試?我血洗了他們。

現在,“九字軍”,我見過了兩人,臨者吳晨和鬥者金浩。

吳晨給我們的感覺,就是翩翩有禮的那種。

金浩就更情緒化一點,比較剛猛。

陳雨昊呵斥了一句:胡鬧——屠殺帶來的,除了仇恨,還有什麼?

金浩低著頭,沒說話。

陳雨昊說:這個村子裡,確實有詛咒,你知道我這幾天,感覺到了什麼嗎?

我問陳雨昊感覺到了什麼。

陳雨昊說:我聽到了千軍萬馬的聲音,打仗的聲音,刀槍崩裂的聲音——這些聲音,吵得我腦袋都快炸了。

說完,陳雨昊手指著窗戶外,說道:窗戶外面,就有東西!

柷小玲一聽,直接一鞭子甩了出去。

鋼鞭紮破了窗戶的紙,沒有勾到任何玩意兒。

陳雨昊讓柷小玲消停會,不要亂動,他說這些東西,既不是陰魂,也不是精怪,這些,都是“強人念”。

我問什麼是強人念。

陳雨昊告訴我,說人都是有念頭的,有些人,很執著,死了,念頭不會散。

這就是強人念。

他感覺,在窗戶上頭,站著幾個提刀的士兵。

我聽了,覺得有點涼颼颼的。

我也想起了一件事,問陳雨昊:哎!小雨哥,白雲村的村長今天晚上跟我們說過,說這村子,很久以前,是一個國家!有十幾萬人。

“不太可能。”陳雨昊也不認同。

馮春生讓我們不要扯野棉花了,咱們現在最重要的事,就是要破解詛咒。

什麼叫十萬火急?

破解詛咒就是十萬火急。

要知道,我們可就七天的時間呢,過了七天,咱們就沒命了。

我說是啊!

接著,我詢問陳雨昊,他對這個村子的詛咒,有什麼看法。

“這個村子的詛咒,源遠流長。”陳雨昊說:在我的枕頭底下,有一件東西,我就是找到了這個東西,才沾惹的詛咒,金浩,你拿給水子他們。

“是!老師。”

金浩彎腰,從陳雨昊的枕頭底下,抽出了一根鐵棍。

這鐵棍,兩指粗細,一尺來長,表面有很重的綉,黑黢黢的,不知道是什麼玩意兒。

陳雨昊說他來白雲村後,就聽了內心的聲音,去村子後面的一個地方,不停的挖地,挖了一個深坑,深坑裡,就埋著這個鐵棍,他捏住了鐵棍,身上的鬼紋身開始反噬了。

他感覺,這根鐵棍,和白雲村裡的詛咒,有很大的關係。

“是嗎?”我聽了,立馬打開了柷小玲想要去拿鐵棍的手。

要說這玩意兒和鬼紋身反噬有關係,柷小玲的兩隻手臂上,就纏著鬼紋身“雙龍出海”,我是怕她也遭點什麼罪孽呢。

所以,我直接劈手把鐵棍拿了過來。

我才看了一眼,立馬又被馮春生拿走了。

馮春生端詳了一陣子。

我問他:春哥,瞧出苗頭了!

“瞧出來了。”

馮春生說道:這玩意兒……不是這幾年的東西。

“廢話!這都有鐵鏽了,能是這幾年的東西嗎?”我說。

馮春生白了我一眼後,說道:我說的是——這個玩意兒,有幾百年,甚至上千年的歷史了——這玩意兒,算是古董吧。

“古玩!”我說一個鐵棍是什麼古玩?

“還真是。”馮春生說道:這鐵棍上,密密麻麻的牛毛漿,這是時間銘刻在鐵棍上的印跡——確實數百年的歷史了。

接著,馮春生又想:古玩……和詛咒有關係……這玩意兒,不是一般的玩意兒,這是土生陰!”

土生陰?

我在來洛陽的時候,馮春生倒是跟我說過“土生陰”這玩意兒,他說這是洛陽一代的陰人。

不過,“土生陰”,怎麼和古玩掛上關係了。

馮春生說土生陰就是做古玩生意的,而且,是做的有“陰祟”的古玩生意。

他說更多的,就不知道了。

陳雨昊則說道:土生陰——確實是專門管這“陰祟”古玩的,我倒是有些瞭解。

他接著,說了一句話:養人的玉,富人的金,窮凶極惡土生陰。

他這話的意思是,玉器可以滋養人的身體,金子是財富的象徵,但是——土裡出來的“土生陰”,那就是窮凶極惡。

陳雨昊說土生陰大體是古代一些害人的法器,在土裡埋了這麼多年,出土的話,就更害人了。

他還跟我講,曾經香港,出土過一塊雞血石——那雞血石是雕琢得很好的掛件——很漂亮。

一個收藏家,收藏了那個雞血石,沒多久,就死了。

死的時候,渾身沒有一滴血,那雞血石也不見了蹤影。

陳雨昊說,那渾身沒有血的商人,他的血液,就是被雞血石給徹底吸走了,那雞血石,就是邪魅的古玩——土生陰。

“洛陽城裡,應該有專門玩土生陰的人,咱們拿著這根棍子,去問問,就好了。”馮春生說。

陳雨昊搖頭,說:沒有,土生陰的玩家,早就都去北京了。

哎喲!

馮春生一跺腳,說:我想起來了,現在這古玩,多值錢啊——那能玩土生陰的,都是古玩大家,老早就去北京發財了,誰會待在洛陽!

接著,他一拍手:完了,這邊離北京,有點遠。一來一去,兩天時間肯定是沒有了,再花一天的時間,去找土生陰的大師,三天時間就沒了——咱們就一個星期的時間啊!

如果說“土生陰”大師,遠在北京,那真是遠水不救近火了。

我咬了咬牙,說:沒事,我先打個電話問問熟人。

我先給劉老六打了一個電話,問他認不認識土生陰的大師!

劉老六說認識,上海和北京那邊,問我要不要介紹。

我說先把電話發給我唄。

我收了劉老六的聯繫方式之後,又給李善水打了個電話。

“喂,水子。”李善水問我有啥事。

我說我要找懂土生陰的人。

李善水乾笑一聲,說我要是著急呢,找他就沒用,他認識的懂土生陰的高人,離我很遠,如果不著急,倒是能請。

我說在哪兒啊!

李善水說那個懂土生陰的人,在洛陽。

噗!

我差點吐血了,這不是打瞌睡遇見了枕頭嘛?

“哎喲,我的親哥,你這可是幫了我的大忙了。”我吼道:我就在洛陽!

“你不是在閩南嗎?”李善水哭笑不得。

我說我這兩天到洛陽了。

李善水點點頭,說:行……明天,去洛陽城31號當鋪,找我表妹——陳亞茹——她懂土生陰。

“哎喲!這敢情好。”我說既然是李善水的表妹,那問這土生陰鐵棍的事,就好辦了。

接著,李善水一句話,給我潑了一瓢冷水。
吟雙 發表於 2019-8-28 14:20
第四百零一章  古玩江湖


李善水直接給我潑了一盆冷水,說道:不過我事先說好了,我表妹可不是個好相與,做好充分的準備,她這個人,不太好請得動。

我聽了,問:多難相處?

“反正就是難相處啦,沒關係,你去找找看,沒準投脾氣呢。”李善水笑笑,掛了電話。

事情確定下來了,我們打算先休息一會兒,等天亮了,就去洛陽城,找人,找李善水的表妹,陳亞茹。

這天晚上,我們在白雲村裡度過的。

我、柷小玲和馮春生,三人就在房間裡打了三個地鋪,和衣而睡。

晚上的白雲村,真的不太寧靜,到處都是凄厲的叫喊聲、野狼的嗥叫、以及陰風颳得窗戶哐當響的聲音。

凄厲的叫喊,來自村子裡的人被自己的畸形折磨發出來的慘嚎。

陰風這事,就大了。

我睡不着的時候,剛好看到馮春生也睡不着。

他說他去過很多稀奇古怪的地方,但是,沒有一個地方的邪門程度,能和白雲村的比,太邪門了。

他說晚上一陣陣陰風,跟敲門似的響,這叫“回門風”,挺大的怨氣才得有這種陰風出現呢。

我聽了,心裡挺複雜的,本來是做好了心理準備來洛陽的,沒想到,這次出行,竟然極其兇險。

這天晚上,我們睡得很不安穩。

第二天早上八九點,天還是灰濛濛的,房間裡沒什麼光,我們的屋子外,有人敲門。

我走到了門口,拉開了門。

村長李谷,端着食盒,臉凍得通紅,他諂笑着跟我們問好:于水大師、陳雨昊大師、柷小玲大師、馮春生大師、金浩大師,早上好,給你們帶早餐過來了。

李谷笑笑,把那早餐盒子,放在了桌子上,對着袖子裡哈氣,說:早上下雪了,冷得很——你們先慢用,有什麼要使喚的,找我就行了,再見。

說完,他推開了門,佝僂着身子,離開了。

我打開了早餐盒,裡面的吃的挺豐盛的,羊肉湯、饅頭,還有幾個冒着熱氣的玉米棒子和茶葉蛋。

我們幾個,簡單的洗漱之後,吃掉了這些美味的食物,開始上路,去洛陽。

渡黃河,我們找的還是閃天星和閃天陽。

閃天陽在羊皮筏子上,跟我們說:兄弟,實在對不住,村子裡的人是這樣的——我們都是慫包,貪生怕死……一村子的貪生怕死的人,昨天有冒犯你的地方,見諒。

我沒怎麼說話。

閃天星把我們送到了小浪底。

閃天陽開着QQ車,把我們送進了洛陽城。

他也不知道我們到什麼地方,就把我們送到了城門口——洛陽古城的門口。

我們和閃天星約了個時間,說晚上過來接我們,我們分道揚鑣的時候,閃天陽下了車,對我們說:于水兄弟、春哥,實在話,村子裡,可能有些人不希望解開詛咒,但至少,我和老星哥是希望解開詛咒的,我們知道外面的世界,外面的世界很精彩,我覺得,我們村子裡的人,應該和外面的人過得一樣!

“放心,一定會的。”我給了閃天陽一個堅定的眼神,也勸他:河匪不要在做了。

“至少在血咒持續的這段時間,我是絕對不會再做的。”閃天陽給我們豎起了大拇指,說:你們才是真正的好人,謝謝你們幫我們村子。

我點點頭,閃天陽開着車子,離開了。

李善水說她表妹,在洛陽城裡,開了31號當鋪,我們得去找找。

我們幾個,往洛陽城的城門裡走。

要說沒下雪,洛陽就是洛陽。

但是下了雪,這就是洛陽古城。

真的漂亮,給人穿越千年的感覺。

我們行走在城門裡,都不像去找當鋪的,像是去宮殿裡,見某位帝王似的,走得小心翼翼。

進了城,人開始多了起來,一個個裹着襖子,東奔西走,更多的人,又開始為了生活而奔波。

我拿起了手機,開始給李善水打電話,問那陳亞茹的電話號碼。

李善水直接來了一句:我表妹不用手機!

不用手機?

我很難想象,一個不用手機的人,怎麼在現代生活裡活下去的。

李善水說:這樣,洛陽凱旋路,那兒當鋪扎堆,你去問問,很容易就找得到的,我表妹在那一代,可是個名人。

我說行!

掛了電話,我、馮春生和柷小玲,三個人直接上了一輛出租車,去了凱旋路。

車上,馮春生跟我們講——說洛陽出古玩的量很大,幾乎家家戶戶都有古玩,許多人沒錢,就把家裡的家當,放到當鋪裡頭去當——古玩之類的,能當個萬把兩萬塊錢。

所以,這些當鋪,說起來是當鋪,可其實就是古玩店。

哦!

原來如此。

我還以為這當鋪和我們老家那當鋪差不多呢——我讀初中那會兒,香港六合彩的風刮到了中國來,那時候都流行買香港六合彩的“特碼”,真的,家家戶戶都買,好多家庭,輸得買褲子,那時候,當鋪真的是雨後春筍似的起來,當摩托車的、當手機的、甚至當家裡高壓鍋的都有。

當時為了買碼賭六合彩,還有人謠言,說是“天線寶寶”這個動畫片裡有玄機,無數人天天啥都不幹,就蹲在家裡看“天線寶寶”買六合彩,也是日了哈士奇——天線寶寶那兩年,收視率奇高,後來中央闢謠,直接停播了天線寶寶。

我想起了小時候的事,不由的莞爾。

不過,這洛陽城的當鋪,和我想象中的當鋪,可不是一回事——出租車到了凱旋路,我能看見各種高大上的門楣,都很有風格,店裡,擺放着各種古玩,十分有範兒,你要是來當手機、當電腦的,都不好意思進這門。

我找了一家門臉看上去還不錯的店,詢問店鋪裡正在案台上忙活的一位掌眼師傅:師傅,跟你問個路。

那師傅愛理不理,只冷冷的說:說說看唄。

我說找“31號當鋪”,那師傅聽了,立馬站起來,臉上堆起了笑,給我和馮春生一人散了一根煙,笑呵呵的說:是北方的蟲兒,還是南方的錢子?你們這是要上“大貨”啊!

這師傅,江湖味道很濃,他這句話,是用“江湖黑話”,來探我們的底呢。

我只知道“蟲兒”就是北京的古玩藏家,錢子的意思,就是香港的“富豪”,其餘的不太清楚,也不好接招。

好在有馮春生,春哥也是潘家園混過的——一幅盤龍攆,直接坑了八門居中的那夏,腔調那打得很硬。

“北方的蟲兒,一件大貨出給了八門,八門沒給個准信,讓我來找31號當鋪的文主,這位爺,給我們幾個指條道兒唄。”馮春生笑呵呵的說。

那師傅又問了一句:是明道還是暗道?

我越發覺得我們隨手找的這個師傅,不一般啊。

馮春生對着我偷偷一笑,又跟那師父說:暗道——文主貓着的暗道。

“貴客,跟我來。”那師父立馬放下了手裡的東西,恭恭敬敬的給我們引路。

出這店門,我就偷偷的問馮春生,這到底是幾個意思!

馮春生笑着說,這古玩行,也是江湖——像陳亞茹這樣的高人,你光有錢見不到,得問路——她估計也不貓在店裡面,店裡面就是她幾個員工看着,她在的地方,得有人帶着,才能見到她。

我們誤打誤撞,見着了這師傅,這師傅,和那陳亞茹,估計有點關係。

至於那師傅問的明道還是暗道——我們說明道,就把我們引到陳亞茹的店裡去,我們說暗道,就帶我們直接去見陳亞茹。

路上,我還問那師傅:你和陳亞茹,是啥關係啊?

“陳亞茹是我的師父。”那師傅笑呵呵的說:我以前在這洛陽城,掌眼那也是有一號的人物,不過自從三年前,陳亞茹師父來了這洛陽城,指點了我幾招,我就知道——我這以前的東西,都白學了,我就重新認了陳亞茹當師父。

哎喲!

這一位老掌眼,拜一小姑娘為師父,這陳亞茹,那是很有點高明的地方啊!

很快,這老師傅,把我們帶到了一條巷子門口,卻沒有往裡頭走,他攔着我們,說:要見我師父,還得一點,我得給你們的東西,掌掌眼,如果連我的眼都入不了,那你們見我師父,也是白見。

馮春生抬頭,望了這老師傅一眼,說道:暗坎兒吧?

“也行!”老師傅點頭。

只見,馮春生拉開了衣服的拉鏈,走到了老師傅的跟前。

在馮春生的懷裡,藏着陳雨昊發現的那根鐵棍。

老師傅直接伸手進了馮春生的衣服裡頭,摸了一陣後,說道:有年頭的寶貝,陰祟足啊,光是一摸,透着一股子邪性——是土生陰!原來各位找我師父,是來把玩土生陰的——高明,高明!小老頭眼拙,掌不了這眼,非得我師父來。

那老師傅摸完了,直接讓我們進巷子,說:請!巷子最裡頭,靠右第一間,就是我師父貓着的地兒。

“謝過!”馮春生說完,直接進了巷子。

我也跟上了,問馮春生:暗坎兒就是伸進去摸啊!

“我這還不地道,真正的暗坎兒,就是藏家把寶貝塞在袖子裡,遞給古玩掌眼,那掌眼伸進袖子裡一摸,通過手的觸感,分辨出你這裡頭的東西,到底是那個朝代的,是什麼物件,都得說個明白!”馮春生說:掌眼的手藝,一半在眼睛上,一半,就在那奇巧無比的手上——古玩行當,更江湖——裡頭的規矩、貓膩多着呢,也就是帶我來了,就換龍二那廝,他也應付不了這古玩行當裡的磕磕碰碰,走吧,去見陳亞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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