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疑靈異] 陰陽刺青師 作者:墨大先生(連載中)

 
吟雙 2019-8-5 12:36:02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00 142573
吟雙 發表於 2019-8-28 14:28
第四百零二章  短戟紋身


要說這次,還真是多虧了馮春生啊——這洛陽城裡的古玩行當,沒有這位老江湖,還真有點棘手。

現在陳亞茹的位置我們找到了,那就好辦了。

我們三個,直接穿過了巷子,往裡面走——進去找陳亞茹詢問土生陰的事情。

很快,我們幾個人,到了巷子最裡面。

最裡面的右手邊,確實有一個院子,院子里,堆了一個雪堆,同時,院子裡面,還有一個書屋,敞開着門。

我敲了敲門,問道:有人嘛!

沒人回應我們。

我又問:有人嘛!

“陳亞茹在嗎?”馮春生也有點着急了,不會我們被那個老掌眼給耍了吧?

我們三個,多少有些着急了,就在這個時候,院子的雪堆里傳出了一陣聲音,是一挺和氣的女人聲音:有人!

接着,那雪堆轟然倒塌,裡面站起來了一個女人,同時,還有一把躺椅。

女人穿了一身灰色的袍子,她的臉龐,十分精緻,不像是豪氣的北方女人,相反,很有點南方女人的婉約。

女人抬着頭,撫掉了臉上的白雪,問我們:找我掌眼?我這兒的規矩,得跟你們說明白了——咱這兒,鑒定不鑒定你的東西多值錢,只鑒定真假,不估價!古玩是真的,就還給你們,我一分錢不要,假的直接砸,還有,為什麼是假的,我不會給你們說原因的,如果願意,就讓我掌眼吧,如果不願意,就請離開。

這陳亞茹的模樣不像是北方女人,但這脾氣,是標準的東北女漢子性格——醜話說在前頭!

她說完了,我則搖頭。

我說我不是來鑒定古玩真假的——我是有一件土生陰,要過過你的眼。

陳亞茹聽了我的話,皺了皺眉頭,說:這事……只怕不行,我一年半前就不掌“土生陰”的眼了——請回吧。

她下了逐客令,場面頓時尷尬了。

我還想說點什麼,結果陳亞茹的性格太果斷了,一抬手,說:什麼都不用說,你說了我也不會聽,聽了我也不會做,土生陰這東西,我早就不沾了,請回。

我還是說了,我說我是李善水介紹過來的。

“小李哥介紹過來的?”陳亞茹抬着眉毛看了我一眼,說:看來你們是有點來頭的,我小李哥一般是不會把熟人往我這裡介紹的。

我說妹子——要不然你還是先看看的東西吧,我們這邊,人命關天。

陳亞茹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說:既然是小李哥介紹過來的,這眼,我得掌,你們想問什麼,也能問,這是給我小李哥面子,也看在他一年半前,饒了我爹一次的份上。

“我有原則,小李哥有原則,但是,既然小李哥能為了我,壞了他的自己的原則,那我也能瞧他的面,壞了我自己的原則。”陳亞茹招了招手:進屋!

我聽陳亞茹這一段話,可能她和李善水之間的關係,還真不就僅僅是“表兄妹”的關係,還得摻雜了一些其他的事。

不過,這事,我也不想管,跟着陳亞茹,進了書屋。

馮春生和柷小玲也進去了。

一進屋子,馮春生就問:哎!亞茹妹子,你這兒,怎麼不生火啊?

河南這邊冬天很冷,暖氣也不是特別普及,要過冬,得生個火爐子。

陳亞茹一邊倒茶一邊說:這世界是有變化的,最明顯的變化,就是白天和黑夜的交替,春夏秋冬的輪迴,一個人,如果不能感受一下春夏秋冬的變化,註定不會擁有對這個世界的博愛——這兒沒有火爐子,忍忍吧,感受一下嚴寒的可愛!

我聽陳亞茹這麼一說,想起來了,剛才在門口,這妹子就躺在雪堆裡面,難道,這就是原因?感受四季的變化?真是個怪人。

陳亞茹泡了茶葉,給我們一人遞了一杯,然後緩緩坐了下來,問我們:土生陰帶過來了嗎?

“帶過來了。”馮春生直接從懷裡,掏出了陳雨昊給我們的鐵棒,遞給了陳亞茹。

陳亞茹才看了一眼,說:這東西,算文物,不是古玩。

我下意識的插了一句嘴,說:古玩和文物,不就差不多嗎?

我自己是分不清古玩和文物的區別的。

陳亞茹直接說道:很簡單——文物有價,古玩無價。

文物有價,古玩無價?我都懷疑陳亞茹是不是說反了——不應該是文物無價,古玩有價嗎?

要說故宮博物館裡面那些文物,那一個個都是無價之寶啊——說個熟悉的,就說那“圓明園的獸首”,只要在拍賣場開盤,這玩意兒,就是天價,這古玩再值錢,也不至於和文物一樣是個天價吧?

這時候,馮春生瞪了我一眼,示意我不要繼續說話了。

我想起馮春生剛才交代的事,說這邊規矩多,不要亂說話,免得惹了陳亞茹不高興。

我沒說話,陳亞茹繼續說:這根鐵棒,在文物裡頭,叫“金戈”,用現代話說,叫“武器”,是古時候人使用的一種武器。

我說這棒子這麼短,怎麼當武器?

“看着兩端的切口,十分不平整,這應該是武器的殘骸!”陳亞茹說:這武器啊,斷了,這只是其中的一截。

陳亞茹還說:這玩意兒——有點意思——他是文物。

我說武器算文物嗎?

“普通的古代武器,不算文物。”陳亞茹說。

馮春生也說:是啊……這武器在古玩行當裡面叫金戈——這幾年,金戈類的古玩,價格是節節高升啊——沒聽說哪件金戈是文物來着——要說真算文物的,估計就勾踐的佩劍了,那玩意兒是真值錢,要是弄到手上,一輩子都有了。

陳亞茹沒好氣的對馮春生說:咱們聊天,要是三句話不離開錢呢,這天就甭聊了,我受不了你們這銅臭味道。

哎!

這鬧得,這古玩不就和錢掛鈎嗎?這陳亞茹還不讓談?這脾氣是怪。

馮春生連忙陪着笑臉。

陳亞茹搖了搖頭,接著說道:什麼叫文物——要麼有顯赫的地位,比如說圓明園的獸首、越王勾踐劍,這都是顯赫的地位!要麼,能證明某一段歷史——比如說故宮裡頭的“司母戊鼎”,直接證明了商朝的存在。

“那你意思是,這鐵棍……能見證某段歷史的存在?”馮春生問陳亞茹。

陳亞茹說道:聰明——這根鐵棒的牛毛漿的紋路,都說明這玩意兒,是一千年以前的產物了——但這種鐵棒的材料,不知道你們有沒有仔細注意過。

“什麼?”我和馮春生一起問道。

陳亞茹說:這種鐵棒黑黢黢,材質平整,雖然銹跡斑斑,但是,撬開銹,往裡頭瞧一瞧,只銹了一層,這種材質,我們管他叫“烏鋼”,在金戈類的古玩裡頭,近代的苗族,出過一種叫“采達克”的苗刀,就是這種“烏剛”材質。

“烏剛的鍛造工藝,歷史記載的,是在六七百年前,但現在……這把鐵棒,至少都是一千年前的產物——這說明什麼……這說明這個鐵棒出土的地方,曾經有一個未知的文明古國,不出現在歷史的記載之內。”陳亞茹說:這根鐵棒,可能要改寫歷史,算文物了——當然,光是這麼一截也沒啥用,要是有完整的武器就好了。

陳亞茹像是撫摸珍寶一樣的,撫摸着那根黑黢黢的鐵棒。

想不到,這根鐵棒,還有這說法呢?

在陳亞茹撫摸鐵棒的時候,她偏着頭,手輕輕的在鐵棒上摩挲着,她由於低着頭,齊肩的短髮時不時的往下耷拉着,耳廓也若隱若現着。

我注意到,陳亞茹的耳朵內輪廓上,紋了一柄短戟,那短戟,很漂亮,很精緻,就是耳朵內輪廓的一點部位,紋得若隱若現。

這種手筆,看上去挺一般的,其實很有技術,我估摸着,好像是出自名家手筆。

我就問陳亞茹,你耳朵內廓的那個紋身,挺好看的。

陳亞茹抬起頭,看着我,問:你懂紋身?

我說懂啊!

馮春生一旁笑道:這位小哥何止是懂紋身,他的一身陰術,就在這紋身上。

陳亞茹立馬問我:你可是閩南陰陽繡的傳人?

“是的!”我直接說道:我就是陰陽繡的傳人于水。

陳亞茹說:我一年半以前,紋這個紋身的時候,最想做的,就是做成陰陽綉,當時我也去過閩南,不過,聽說陰陽繡的一代大師廖程鵬,已經去世,陰陽綉又青黃不接,所以,才打消了紋陰陽繡的念頭,我去岳陽,找了當地最出名的一位紋身師,為我打造了這麼一個紋身。

我說一般女孩紋武器的紋身,非常少,武器是凶兵嘛,氣勢很足的,一般的妹子,也駕馭不住。

實話說——陳亞茹也駕馭不住,她長相很精緻,沒有那份英氣。

陳亞茹說她做這個紋身,可不是為了好看,只是要牢記一件事情,也從此,金盆洗手,不再處理土生陰的事。

我問她什麼事。

陳亞茹說:我父親因為土生陰,而造的一些孽,對了,說來也巧,導致我父親出事的土生陰,和你們今天給我的這根短鐵棒一樣,都是金戈,都是極凶極凶的“凶兵”。

接着,她指了指自己耳朵上的短戟紋身。
吟雙 發表於 2019-8-28 14:32
第四百零三章  古之惡來


陳亞茹笑了笑,指了指她耳朵上的那道紋身,那柄短戟紋身。

我問:這短戟,也是土生陰?

“那當然!”

陳亞茹笑着說:這把戟有個名字,叫狂歌戟。

狂歌戟?

我聽到這個名字,就覺得名字挺好聽的。

倒是馮春生,直接說道:狂歌戟?男兒生不能狂歌,萬古如長夜。

我看向馮春生,馮春生沒好氣的說:看我幹嘛——這狂歌戟在金戈行當裡,那是大大的有名——三國名將,典韋的兵刃。

典韋?

這個人我知道是誰了。

很多民間對三國名將,排了一個武力座次表。

“一呂二趙三典韋,四關五馬六張飛。”

座次裡,排名第一的,就是呂布——天生勇武,難以匹敵。

座次排名第二的,就是雪花槍神趙雲。

第三的,就是典韋。

典韋有個外號,叫“古之惡來”。

其實在老百姓津津樂道的《三國演義》裡,典韋的出場,極其的少,但都非常震撼。

其中一幕,叫趕虎入澗!

當時還沒有參軍的典韋,趕着老虎進入山澗,這形象,相當威武了。

野史裡記載,典韋背後,有一花綉——也就是刺青。

這刺青,不是別的,正是我懷疑在倉鼠背上的紋身——六翅飛天虎!

典韋也是天生神力,是曹操手下的第一大將,武力很強,可惜,典韋死得很早。

現在,陳亞茹的耳朵上,紋着的,竟然是“狂歌戟”的紋身,這就不一般了。

陳亞茹說:我這耳朵上的紋身實物,在一年半前,出現了。

她說他的父親陳典來,最崇拜的歷史人物,就是典韋,他也很喜歡搜集一些“金戈”類的古玩。

陳典來一直都知道——典韋的狂歌戟,是被人收走了,也肯定是流傳下來了,他花了一輩子的時間,總是在找尋,找尋典韋使用過的武器——狂歌戟。

這算是陳典來一輩子的夢想。

在一年半前,他真的等到了,天津那邊,有個很大的古玩商,叫雲上。

雲上的店裡,用一百多萬,收到了典韋的狂歌戟,他立馬給了陳典來電話,開價六百萬。

要說古玩行裡,有個詞叫“雜項”,說的就是一些不主流的收藏。

其中“金戈”,算是非主流收藏裡的非主流,全國玩“金戈”的人很少,所以關於金戈的古玩,也賣不出什麼太大的價錢。

狂歌戟的主人,雖然名聲浩大,但礙於藏家少,所以,那老闆雲上喊的價錢,當然也不高。

陳典來,獲得了這個消息後,立馬帶着陳亞茹,一起去了天津。

當時,陳亞茹立馬就發現了,說那“狂歌戟”,已經變成了土生陰,是名副其實的凶兵,凶神惡煞的,所以,她不是很贊同父親買這把狂歌戟。

但陳典來真的沉迷狂歌戟,做夢都想要,當時他就罵了陳亞茹一陣,說陳亞茹不孝順等等,他還說自己把狂歌戟帶回家了,就算是土生陰,也會找高人用道符壓住的,讓陳亞茹別管這破事。

陳亞茹相當生氣,直接坐了飛機,回了洛陽。

陳典來則帶着狂歌戟,回了東北。

到了東北之後,陳典來還真的請了高人,用道符壓住了這柄土生陰的凶兵。

不過時間不長,陳典來老覺得在一條短戟上,掛着一張道家的符籙不像個樣子,乾脆給取了下來。

一取下來,出事了。

在陳典來取下了道家符紙的十天之後,他的老朋友,東北的陰人出馬刀仙于魁之,來找陳典來喝酒。

陳典來忽然提着狂歌戟,沒來由的就去砍于魁之。

就這一次,陳典來差點把于魁之給砍死。

要說于魁之那手上也是有功夫的,但當時,在陳典來的手上,完全沒有還手之力,陳典來那時候,真的像是“古之惡來”上身了一樣,兇猛得不得了呢。

陳亞茹跟我們說:其實我當時見到狂歌戟的時候,就感覺到狂歌戟的暴躁和戾氣——其實聯想典韋的下場,也知道了——當時,曹操帶着典韋去打張綉,張綉直接投降了,不過,曹操這個人,有個很大的毛病……就是好色。

“對!還喜歡玩人妻。”馮春生附和道。

陳亞茹白了馮春生一眼,繼續說道:曹操好色,玩了張繡的老婆,張綉覺得恥辱,於是,下了一計,弄了一桌子好酒好菜,招待曹操、典韋和其他曹軍將士們,把他們灌得酩酊大醉後,當天晚上,趁這些人宿醉,要去殺他們。

其中,張綉最留心的,就是典韋。

他找了三四十個人去對付典韋。

當然,如果典韋有武器在手,兩桿狂歌戟都在手上,那三四十個人可不夠典韋殺的。

所以,這群人裡,有個叫“胡車兒”,偷偷摸摸的進去,偷走了典韋的兩條“狂歌短戟”,然後這夥人,才衝進去,要殺典韋。

要說殺氣畢露,典韋立刻驚醒,伸手一摸床頭,卻發現自己的武器不翼而飛,只能空手和這三四十個對打,一番血戰下來,典韋一隻手捏着一個人當做武器,竟然把那三四十個人打死大半。

但最後,典韋依然不敵,渾身都是創傷,被對方的長槍給戮死了。

所以,狂歌戟為什麼會成為土生陰。

因為典韋死得冤枉,他是真的“出師未捷身先死,長使英雄淚滿襟”。

如果狂歌戟在,他能落到那般下場嗎?

狂歌戟跟隨典韋征戰殺戮,自然也已經有了靈性,它這麼多年,被幾度易手,充滿了暴躁和戾氣,這種怨氣極大的暴躁和戾氣,也害得陳亞茹的父親陳典來,一下子變成了一個暴躁兇猛的人,以至於,差點用狂歌戟,砍死了出馬刀仙于魁之。

不過于魁之身體素質實在不錯,在被陳典來重創之後,竟然沒有死——意外生還,不過,變成了殘疾人,一條腿成了擺設——神經切斷,雖然腿還在,但那條左腿,根本動不了。

除此之外,于魁之身上,還有好些條傷疤。要說于魁之和陳典來是朋友,但這次事情大,于魁之直接扯到了李善水那兒去了,他要找李善水要個說法。

李善水立刻找陰人,把陳典來抓起來了。

陳典來答應賠錢,賠五百萬!

李善水卻說的不是錢的事,他要廢掉陳典來。

”廢掉陳典來?也就是廢掉你爹?”我問陳亞茹:你爹也願意賠錢,于魁之雖然身體出現了重創,但也不是特別大的問題吧?

陳亞茹卻重重的說道:我覺得,當時小李哥的做法,完全沒問題!

馮春生也說:水子,你不了解東北陰人,東北陰人到現在,為啥是全國最大的陰人團體?首先就是團結,大部分的東北陰人,都夠意思,其次,就是東北陰人的內部——規矩森嚴。

“東北招陰人,既是東北陰人的老大,也是東北陰人的執法長老,他們內部,有三殺——一殺同袍相殘,二殺干政亂國,三殺背叛手足!這三條,幾乎是必死——陳典來持狂歌戟,差點砍死于魁之,就屬於同袍相殘,大家都是東北陰人嘛。”馮春生說。

陳亞茹點頭說是:小李哥念在我爹認罰態度好,加上我爹確實不是有意為之,所以,才只是廢掉我父親的手筋腳筋。

“那你……!”我問陳亞茹。

陳亞茹說:我當然是求小李哥了,要說我是很愛我父親的,雖然從小,我和我父親老是爭吵,長大了也在爭吵,可是我內心,極度牽掛我父親,我為了我父親,甚至跟小李哥下跪,求他不要懲罰我父親。

“小李哥很講情義的,他真的答應我了。”陳亞茹說李善水當時真的沒動他的父親,但是,李善水直接一刀,切下了他自己的一個腳趾,同時他自己拿出了五百萬,加上陳典來的五百萬,一共是一千萬和一個腳趾,扔到了于魁之的面前,問他:這個結果,滿意不?

于魁之當然滿意了,他要的裡子——一千萬,到手了。

他要的面子——東北招陰人砍掉了自己的腳趾頭,當做賠罪,夠分量不?

裡子和面子,全部都有了——這于魁之還有啥不滿意的?

這事就算這麼結束了,陳亞茹也因為愧對李善水,一年半前,就封了土生陰的生意,現在,為了李善水,又重啟了土生陰的生意。

我聽了陳亞茹的話,再次對李善水,豎起了大拇指——大義如斯,還有什麼好說的。

陳亞茹又把話題,轉移到了短棒上面。

她說:這短棒,和典韋的狂歌戟一樣,一定是一名將的武器,對了,這東西,你們在哪兒找的?

我說在小浪底對面的白雲村,是我小雨哥找的,就因為這個——我小雨哥的九龍拉棺的紋身,還反噬了呢。

“什麼,什麼?”

陳亞茹盯着我,問:又是白雲村?還有九龍拉棺?

“對啊!就在白雲村,也有九龍拉棺。”我說。

“那就蹊蹺了。”陳亞茹說:我三年前,在小浪底的對岸,白雲村附近,不小心找到了一份帛書——這帛書,和九龍拉棺,很有關係,我也因此,紮根在了洛陽城!
吟雙 發表於 2019-8-28 14:37
第四百零四章  河內王


陳亞茹說她在三年前,在小浪底的對岸,不小心找到了一份帛書——這帛書,和九龍拉棺很有關係,所以,她才紮根在洛陽城的。

我問她是一份什麼樣的帛書。

陳亞茹讓我們等等,她去裡屋找找。

我說行。

陳亞茹起身進了裡屋,我則望了望這屋子裡的壞境,說真的,這陳亞茹,真的文藝得可怕,這屋子,倒不像是居家的地方,更像是一個工作室,實木的物件,到處可以見到,還有很多手工diy的擺件之類的,實在心靈手巧。

要我看——陳亞茹也是一個內心很敏感的姑娘。

很快,陳亞茹出來了,她的手裡,提着一個小箱子,藤條的小箱子,扣着一個蘇州出的那種銅鎖。

她拿出了鑰匙,小心翼翼的打開了小箱子。

箱子打開,裡面是一個小布包。

再次拆開了紅色的絹布包,出現了一份有些黑漆漆的帛書。

“這帛書,年代老早了。”陳亞茹說:所以帛書發黑。

她把帛書遞給了我,我看都不看,直接遞給了馮春生。

反正我看不懂,就不出這個洋相了。

馮春生拿過了帛書,看了一陣子之後,說道:這帛書年代太久遠了,而且這文字,不知道是哪一國的文字啊!

我們國家,文字的種類其實很多的,甲骨文、秦書、小篆、碑文……不一而足。

陳亞茹直接說道:這是甲骨文。

“甲骨文?”馮春生搖了搖頭,說:甲骨文我以前也學習過一二,粗淺的能認識幾個,不過,這個,不太像啊!太粗獷了。

陳亞茹點點頭,說:沒錯——甲骨文是中國文字的始祖,是現代小楷書法的雛形,每個字講對稱,分左右,有章法,這篇文字,筆法飛揚,字跡粗狂,更像是草書,我懷疑,這是甲骨文的一個變種,和甲骨文處於同一時代。

馮春生說:這個……有說法?

“不管有說法沒說法,我這幾年,用甲骨文的文字體系,翻譯了這篇帛書。”陳亞茹說道:帛書上,提到了一個名詞,叫“神河”

“這是什麼意思?”我問陳亞茹。

陳亞茹說:我懷疑,這神河,是一個國家的名稱,我們就稱呼他為“神河古國”吧——這個國家,沒有出現在歷史書籍裡面,估計是沒有發掘出的文明——

“然後呢?”我想起了白雲村的村長李谷說的——我們白雲村,很久以前,是一個“國家”。

莫非,白雲村的周圍,早幾千年前,真的是一個國家?

陳亞茹說:帛書記載了一名大將——這名大將的身高,如果用商朝的尺子來兌換的話,差不多是一個一米八五,外形十分俊美,身材協調,不胖不瘦的男人。

“這位大將,叫——河內王。”陳亞茹說。

我眯着眼睛,問陳亞茹:他和九龍拉棺有什麼關係?

“這份帛書,就是專門記錄這位河內王的,說這個河內王,天身背後有九頭龍的胎記,戰場上,持一龍神戟,大殺四方,宛如天神下凡!”陳亞茹帶着十分神往的模樣,說道。

我算是知道,陳亞茹為什麼要居住在洛陽了,她是和那河內王,有神交啊!

九龍!

九龍胎記?

那陳亞茹說:這河內王經常會和好友提起,說自己出生的那一天,有九條龍,拉着一具棺材,落在了他的家門口,他母親和父親,紛紛出來給棺材跪拜,上香祈福。

“上香七天七夜之後,那棺材,忽然抖動,裡面,鬧出了一縷白光,白光,直接鑽到了河內王母親的眉心裡,然後,那九條龍,拉着棺材飛走了,就從這天開始,那母親懷孕,生下了河內王,河內王的背上,天生就有九龍的胎記!”陳亞茹繼續說。

我下意識的說到:九龍拉棺,原來是這麼來的?

馮春生則對我說:水子,你有沒有想到,剛才陳亞茹形容的那個人,完全就是陳雨昊啊!

對啊!

一米八五的個子,外形俊美,身材協調,英勇善戰,外加九龍胎記——這人,活脫脫是陳雨昊。

陳亞茹問我:你們說的那個陳雨昊,到底是誰啊?

我說我有一個朋友,在白雲村遭遇了詛咒,他就是摸了我給你的那根“鐵棒”土生陰才導致的“鬼紋身噬主”,現在他危在旦夕,我希望,能夠破除詛咒!

“一根土生陰,要破這個詛咒,真的很難。”

陳亞茹直接說道。

我又說:對了,亞茹妹子,那白雲村的村長,告訴我,他們白雲村在幾千年前,是一個國家!

“也有可能,可能是神河古國。”陳亞茹說。

馮春生問:那為什麼一點城牆的遺迹都沒有了?也沒有任何文字流傳下來。

“有!”陳亞茹舉起了帛書:這就是文字。

“那城牆、城樓呢?”馮春生又問。

陳亞茹搖了搖頭,說她這些年,一直都通過自己的學識,來否認“神河古國”和“河內王”的存在,可是她的內心,是傾向“神河古國”存在的,也希望“河內王”是真正的存在過。

她說:我的內心,和父親其實很像,我父親,與其說喜歡典韋,不如說膜拜古時候那神勇無雙的武將,我也膜拜。

哎!

為嘆了口氣。

馮春生則說:現在事算是差不多有點眉目了——要解決陳雨昊的詛咒,估計得解決白雲村的詛咒,要解決白雲村的詛咒,得確定“神河古國”,是不是真的存在,這事,難了。

陳亞茹問我:白雲村到底有什麼詛咒?

我說白雲村的詛咒,就是那村子裡的人出生畸形率特別高,差不多有百分之八十,各種各樣的畸形。

“這是白雲村的詛咒嗎?”陳亞茹說。

我說是的啊——這就是他們村子裡的詛咒。

陳亞茹說:怪不得。

我問怎麼了?

陳亞茹說她一直都知道那個村子的怪現象,但是沒想到,那竟然是因為詛咒。

她說那個村子,在周圍地區,也很出名。

大家都管那個村子叫“惡鬼村”,說那個村子裡的人,跟惡鬼一模一樣,有的人,說是那裡風水不太好,有的人,說那兒是近親結婚的太多了。

“啊?近親結婚?”我問陳亞茹。

要說,近親結婚,算是出產畸形的重要途徑了。

正是因為近親結婚會導致畸形,所以國家專門出台了法律,直系血親和三代以內的旁系血親,是不允許結婚的。

陳亞茹說:可不是麼,那惡鬼村……白雲村的村民,是完全沒辦法在外面娶到媳婦的,周圍的人,寧願把姑娘的腿給打折,也不會嫁到惡鬼村去!我個人感覺,近親結婚,是他們畸形的一個重要因素吧。

“也不一定。”我說:有專家組,去過白雲村調查,白雲村的人,基因完全沒問題的。

“那就……邪乎了。”

陳亞茹嘆了口氣。

一次洛陽之行,一次神秘的詛咒,現在,三大怪現象,浮出水面。

陳雨昊被九龍拉棺反噬。

白雲村,千年詛咒。

歷史上沒有記載過的“神河古國”真的存在嗎?

我們一群人,被這三件事,徹底難住了。

當然,現在,帛書和那個土生陰的鐵棍——已經側面反映了——神河古國,可能真的存在過。

陳亞茹說道:咱們只能通過這根鐵棒,順藤摸瓜了。

“怎麼摸?”我問陳亞茹。

陳亞茹說:簡單——“走陰”,土生陰,就是古玩橫跨千年,沾染了大量的陰氣,我能根據這陰氣,順藤摸瓜,用我的方式摸!

我說事不宜遲,咱們趕緊去唄。

陳亞茹搖了搖頭,說:現在不能先去,我要去見一見你們說的那個陳雨昊。

“啊?”我看向陳亞茹。

陳亞茹再說:我要見陳雨昊。

“你憑什麼去見?”柷小玲盯着陳亞茹。

馮春生喊了柷小玲一聲,說道:小玲,人家就是見見,別吃這歪門醋。

接着,他又對陳亞茹訕笑一聲,說:她是陳雨昊的女朋友。

要說馮春生這人,挺會做人的,即沒有掃了陳亞茹的面子,也旁敲側擊的警告了陳亞茹一陣——陳雨昊是有女朋友的。

“只是敬仰河內王!”陳亞茹說:帶我去見陳雨昊,見了,我自然為你們走陰,繼續去尋找白雲村詛咒的來源。

“成!”

馮春生猛地站了起來,把我們幾個,喊走了。

我們四個人,給閃天陽打了電話,讓他開車過來接我們。

很快,閃天陽的車到了這邊。

我們四個人上了車,先去小浪底。

車上,陳亞茹和閃天陽,卻迸發了一點鬧劇。

那閃天陽,不是以前下過大墓,當過盜墓賊的人麼?

他一不小心,說漏嘴了,結果,被陳亞茹嘲諷一陣,說盜墓的人,利益熏心,就是渣子。

閃天陽有點不爽了,說陳亞茹做古玩生意的,能好到哪兒去?不過就是利用古玩賺錢的。

陳亞茹說她根本不靠古玩賺錢,甚至他覺得,古玩是無價的——用這東西換錢的,都挺髒的。

一下子,車子里的氣氛,有點火爆了。

我連忙岔開了話題,問陳亞茹:古玩咋就無價了?你在店裡面,也跟我說過——說文物有價,古玩無價——我覺得這事,不應該是相反的嗎?文物比古玩,那有價錢得多啊!

陳亞茹冷笑道:我為什麼不做古玩生意,因為古玩生意太髒了,你們都覺得古玩值錢,不過是上了古玩“炒家”的當了——實際上,古玩,要麼無價,要麼一分錢不值!
吟雙 發表於 2019-8-28 14:41
第四百零五章  閃千機


我問陳亞茹為什麼這麼說?

古玩無價,文物有價?這事,我還真想了解了解呢。

陳亞茹直接問我:你可知道藏獒嗎?

我說當然知道,東方神犬嘛。

陳亞茹說:這藏獒,和古玩差不多,都是炒起來的價格。

藏獒是炒起來的價格,我當然知道了。

陳亞茹說:我給你們說給流程吧,當年,藏獒本來不值錢,但是他們是藏人的好朋友,藏獒在藏人的心裡地位是非常高的,當時,有幾個老闆,看好藏獒的市場,覺得這種狗,符合國人心裡的價值觀。

我說國人心裡的價值觀是什麼樣的?

陳亞茹說:大、威猛、有面子,這是很多國人的價值觀,就和很多中國人選車一樣,都會選擇大大的、高高的、有面子的車,覺得開出去有份,所以,很多國外幾乎都賣不動的大型SUV,在國內,深受土豪的歡心,比如說陸虎那款如同坦克一樣的SUV——攬勝,國內銷量非常高。

“藏獒的個子,是在大型犬裡面那是絕對超級大的,也非常威猛,養一隻很有面子。”

陳亞茹說道:當時幾個大老闆,瞧准了藏獒的市場,開始聯手炒作了,如果他們把藏獒隨便賣,可能會賣出幾千塊的價格,但是和後來一直極品藏獒一千三百萬的價格,完全沒法比。

要說炒作藏獒這事,我聽東北陰人“老畜”稍微提過,現在藏獒市場崩盤,藏獒不值錢了,老早幾年,還是很值錢的。

陳亞茹說:當時幾個老闆,合起伙,炒藏獒的概念,當時,他們找了一個挺出名的富豪,那富豪是他們朋友,他們讓那富豪,假裝花了一千萬,買了一條藏獒,其實那富豪,一分錢都沒花。

然後,那富豪擺了一個很大的排場,在山西的機場門口,弄了四十多輛勞斯萊斯為他自己接駕,或者說,說為他從西藏空運回來的一條藏獒接駕。

當時引起了媒體的轟動。

很多媒體都去採訪那富豪,報紙也不停的刊登那老闆的新聞:山西頂級富豪,一千五百萬買狗!

這新聞,頓時吸引了不少人的眼球,然後,那個富豪,對着電視媒體,不停的訴說那些編造出來的藏獒故事。

什麼一隻藏獒力敵群狼圍攻,忠心護主的故事。

什麼藏獒曾經是成吉思汗征服亞洲大陸的得力隊伍,等等。

這些故事,深得人心,其實邏輯不成立的。

比如說藏獒——藏獒的戰鬥力,是完全不及草原狼的,不光智力差了很遠,甚至連兇猛程度,也是有所不及。

至於藏獒部隊,更是無稽之談了,現在全世界,利用率最大的軍犬和警犬,全是德國牧羊犬和邊境牧羊犬,因為這兩種犬類,服從性非常高。

藏獒的服從性幾乎是零,打仗的時候放出去,咬了自己人都不知道呢!

不管這些關於藏獒的故事,到底有多麼錯漏百出,但真實的情況是——藏獒的價格,是節節攀升。

最高的一隻藏獒成交價,高達一千多萬。

藏獒,在早幾年,成為了有錢人熱衷的寵物。

古玩,和藏獒,其實是一樣的,大部分都是小圈子里的人,開始着手商議,然後開始找有錢人炒作,賺那些沒什麼太多錢人的錢,和暴發戶、新貴的錢!

《讓子彈飛》裡面有句台詞,叫“得讓豪紳出錢,帶着百姓捐錢。豪紳捐了,百姓才跟着捐。錢到手後,豪紳的錢,如數奉還;百姓的錢,三七分帳!”

炒作行當說白了,和這句台詞是一回事。

什麼紅木、什麼古玩、藏獒、什麼奢侈品,包括網絡遊戲神豪,都是這樣炒作出來的概念!

陳亞茹說:古玩本來就是古人精神的延續,你說他值錢不?如果你對這件東西有深厚的感情,對你當然是無價之寶,可是現在,大部分都成了玩物,充知識分子、充豪門大戶的門面玩意兒,這就一文不值了。

她說:我說古玩無價,不是說古玩的價格太高,而是古玩這個東西,本來就不值錢!文物為什麼有價——因為我覺得,文物都是天價,都是值錢的,比如說司母戊鼎,我覺得價值幾十億,這是有價錢的!

“所以,我不倒騰古玩!炒作概念,對我而言,和欺騙無異,這樣的錢,賺得髒。”

陳亞茹說道:所以,我鑒定古玩的技術很好,但是,我從來沒有去過北京!

“哦!”

我心裡對陳亞茹有了新的認識。

其實炒作賺錢,違法不?

不違法!

但是,也不怎麼光彩。

陳亞茹,就是一個內心充滿了純粹的人!

閃天陽聽了陳亞茹的話,也說道:你是高人,我是小人,剛才我不該和你爭的,我的人生境界,完全不如你!

哎!

別說閃天陽了,就說我們幾個,誰敢說自己的人生境界能和陳亞茹比?

這姐妹,真的像是一個隱士高人,怪不得她不喜歡空調、烤火爐子,要用身體,來感知四季的變化呢。

對於這樣的妹子,我不會採用她的生活方式,但是……我對她,無比尊敬。

一個“古玩無價,文物有價”的妹子。

陳亞茹對我說:其實我真想接着這次破解白雲村詛咒的事,來找到那失落的“神河古國”呢,我人生的興趣,就是在發掘先人留下的足跡。

她這話出口,閃天陽,猛地踩住了剎車,問我們:你們說什麼?神河古國?

“是啊!”我說。

閃天陽說:我家裡有一個祖傳的寶貝,是一個葫蘆,上頭寫了幾個字,我找人翻譯了一下,他告訴我說甲骨文,是“神河”的意思。

“真的?”陳亞茹問道。

我們也在激動。

又是神河?

又是側面證實,曾經白雲村,有一個沒有被歷史記錄下來的古國嗎?

如果這個古國,真的存在,為什麼……沒有一本歷史的傳記,記錄下來?

我們這次,破解陳雨昊和白雲村的詛咒,是一件事。

發掘一個未知的文明古國,又是另外一件事!

都是大事啊!

閃天陽說:是真的——只是,他也不知道神河到底是什麼意思,其實村子裡,早些年的時候,有很多關於“神河”的古玩,不過,村子裡窮,過不上日子,就拿去賣錢,我這些年盜墓,手裡頭有錢,那個葫蘆就一直沒賣。

“回家了,拿給我看看。”陳亞茹說道。

閃天陽說一定的。

……

兩個小時之後,我們到了小浪底,坐着閃天星的羊皮筏子,去了白雲村。

到了村子裡,那閃天陽,直接去他屋子裡拿那個“神河”葫蘆。

我們四個,則直接去了陳雨昊的屋。

到了屋子裡,我指着躺在床上的陳雨昊說到:亞茹妹子,他就是陳雨昊。

陳亞茹走向了陳雨昊,一邊走,一邊說:一模一樣……真的一模一樣。

我問她什麼一模一樣。

她說她曾經幻想過“河內王”的模樣,那“神河古國的戰神”——河內王,就和陳雨昊,一模一樣。

說完,她還伸手,去觸摸陳雨昊的臉。

柷小玲一把給陳亞茹打開了,罵道:亂摸什麼呢?你自己家東西是不?

“沒有,沒有!”

陳亞茹也意識到自己失態了,縮回了手,說:河內王,一定在的,這是命中注定的緣分!

“什麼命中注定的緣分。”柷小玲叉着腰,呸了一口:你就是瞧雨昊長得好看!

“不!我說的和你不是一回事。”陳亞茹說:我有我很愛的一個人,可惜……以後我們也無法在一起了,我不會對任何男人產生情愫的,我只是想——河內王和神河古國,是一定存在的,也許,我這次,又能夠見證先人留下的足跡了。

柷小玲冷哼了一聲,沒說話。

我則幫忙打着圓場。

要說這時候,進來人了。

閃天陽進來了,他的手裡,捏着一個葫蘆。

這個葫蘆,模樣很古樸,同時,上面寫了幾個甲骨文字體。

陳亞茹接過了葫蘆,看了一眼之後,說道:翻譯這個甲骨文的那個專家,水平不行,他只看出了神河二字,卻沒有看到,這葫蘆肚身上,還寫了六個字——河內王閃千機!

她對我說,這六個字,在帛書上也見過,只是她沒搞清楚,河內王閃千機是什麼意思。

閃天陽直接說道:可能……可能是一個叫“閃千機”的人吧——我就姓閃,我們村子裡,也還有好幾戶人姓閃!

“閃是姓?”陳亞茹問道。

我說是啊……這哥們叫閃天陽,他哥叫閃天星,就是“閃”姓很罕見而已。

“哈哈哈哈哈!”

陳亞茹忽然仰天長笑,笑得很無奈:河內王閃千機——我一直都想不明白——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呢,搞了半天,搞了半天,這是一個名字——那個河內王,就叫“閃千機”!

完了!

這個葫蘆,更是側面驗證了——神河古國的存在。

在我們一群人圍着葫蘆的時候。

忽然,一隻手,抓過了陳亞茹手上的葫蘆。

我們望了過去,卻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陳雨昊竟然恢復了生機,他拿着葫蘆,一遍扭着歪斜的步子,同時,還往嘴邊湊:天下之事之於酒,皆是小事,閃千機一力扛國,心力憔悴,不如一壺濁酒長醉,萬古如一夜!
吟雙 發表於 2019-8-28 14:54
第四百零六章  落寶銅錢


“天下之事之於酒,皆是小事,閃千機一力扛國,心力憔悴,不如一壺濁酒長醉,萬古如一夜。”

陳雨昊不停的扶着那個“神河”葫蘆,不停的重複着這一句話。

他握着葫蘆的手,不停的打着顫抖。

同時,那葫蘆,像是冒出了一團黑色的煙霧一樣,雲蒸霧繞的。

下一刻,陳雨昊的臉上,再次浮現出了九條龍的紋身。

陳雨昊已經支持不住了,最後,他說了四句話:龍神戟、醉琉璃、烏剛戰甲——千機變!

說完,陳雨昊一下子暈了過去,躺在了地上,鬆開了手上的葫蘆。

柷小玲立馬撲了上去,將他給抱了起來,小心翼翼的放在了床上。

陳亞茹戳了戳我的肩膀,說:看出來了嗎?

我說看出什麼來了?

她說:你有沒有看出來——陳雨昊似乎和神河古國的河內王,有很重大的干係?

我說這有啥關係?

“不知道!”

陳亞茹說她其實不太清楚,但是——河內王和陳雨昊描述得一模一樣,同時都有九龍拉棺的紋身。

而且剛才陳雨昊抓住那個“神河古國”傳下來的葫蘆,整個人都不好了,說一些怪話,這些線索,都一一指向了,河內王和陳雨昊,有很大的關係!

我誰也說不清楚。

陳亞茹說:我感覺,這白雲村的詛咒,是關於曾經神河古國“河內王”的……和陳雨昊有關!咱們得從這個點,出發才行。

我說是啊……那你有什麼辦法沒有?你開頭不是說過,你能用“走陰”的方式,來追尋詛咒的來源嗎?

“能!”

陳亞茹說:我肯定能——現在土生陰出土了,我是能辦到的。

說完,她讓我們拿出那根短棒,她要拿着短棒,去追尋詛咒的來源——白雲村的詛咒來源!

“行!”我從兜里,想要掏出短棒。

不過,我才掏出了短棒,忽然間,我想到一事,如果在這裡掏出短棒,那陳雨昊在發生點什麼,那怎麼辦?

我喊着馮春生和柷小玲,打算去外面去亮那土生陰的短棒。

結果,柷小玲並不打算出去,她跟我說:你們去吧,我哪兒都不去,就在這兒陪着陳雨昊!我不希望他出點什麼事情。

“行!”

我知道現在柷小玲,鐵定是離不開陳雨昊了。

我和馮春生。陳亞茹三個人,往屋子外面走。

我們從屋子裡面,往外走,走到了那個大堂屋內,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裡是晚上,這大堂屋內,本來有很多人打牌的,可是這兒,一個人都沒有了,蕭索得不行。

不過,在我們三個人剛剛走出了堂屋的門口,卻發現門口,數百個人,舉着火把,把我們三個團團圍住。

其中走在最前面的一個人,對我們吼道:賠我的媳婦,你們賠我的媳婦!

我有點不明白了,怎麼這個人,找我們賠媳婦?

我還看見村長李谷在。

找我們賠媳婦的這個人,沒什麼明顯的畸形。

他盯着我們,死死的看着。

我問李谷:這是哪一出啊?

“哪一出?”李谷往地上磕着旱煙杆子,磕得乾乾淨淨後,往煙鍋里加了一些煙絲,點着了,抽了起來,說:血咒出現了,白雲村的血咒出現了,這王家娃子的媳婦,死了!

又是血咒?

我們不走,血咒就會持續!只是,這次血咒,來得如此之快?

我問李谷:什麼樣的血咒?

李谷指着王家娃子說道:他下午,支了一口大鍋,煮了一鍋肉,喊我們去吃,去了七八個人,吃得那叫一個歡騰,可是吃到了最後,有人一翻那底下的渣滓,竟然翻出了一個巴掌,巴掌上面,有七根手指!

“這王家娃子,煮的肉,就是煮的他媳婦的肉——他媳婦的右手,有七根手指頭。”

李谷輕輕的搖了搖頭,說道:慘禍啊,慘禍!吃了自己家的媳婦……嘖嘖!

我眯了眯眼睛,盯着那王家娃子,又盯着李谷,說道:吃了自己的媳婦,還喊了一大群人,分而食之,實在是凄慘,不過,這事,和我們有關係嗎?

“當然有了!”

李谷重重的吸了一口煙,煙霧中,他的臉,有些猙獰,他一字一頓的說道:我得告訴你們……這是血咒,是你們幾個人過來,引起的血咒。

“不要把任何的事情,全部怪到血咒上頭來!”我指着李谷,說道。

李谷說:我帶着這麼多人,來找你們,也不是興師問罪,我只是希望你能記住——這是你們做下的孽,日頭已經過去一天了,如果在我們七日之約後,你們依然沒有破解白雲村的詛咒!那你們就小心一點吧。

“所有的罪孽,都由你們來償還。”李谷惡狠狠的罵道。

我捏緊了拳頭,冷笑了一聲,沒說話。

那王家娃子也站起來,抹乾凈了臉上的淚痕,對我們惡狠狠的說道:我媳婦,是為村裡的血咒犧牲了,如果她的犧牲,毫無價值,我也要把你們一起煮了!

我搖搖頭,說道:到時候,悉聽尊便!現在,別廢話了!

李谷的臉,不停的顫抖着,接着,他揮了揮手:走!

他一聲令下,白雲村的村民,全部散了。

我卻感覺,這暗地裡,有人似乎在窺伺我們,有人在陰暗的角落裡面,盯着我們幾個,伺機而動,要將我們,用血咒,全部“斬殺”。

我們三個人,繼續往外走。

路上,馮春生憤憤不平的罵道:血咒血咒,自己煮了自己的媳婦,吃了媳婦的肉,這也賴到血咒上?扯幾把蛋呢!

“這分明就是要讓咱們背黑鍋!”馮春生罵罵咧咧着。

我看向了馮春生,說道:春哥,你幫我捋捋哈!一旦有人要幫助這個白雲村子,化解這個村子所謂的詛咒,就會出現血咒,對不?

馮春生點頭說是啊!

我說:這事……有蹊蹺了——血咒,我感覺是有人不想讓村子裡的詛咒解開!

“不想解開?”馮春生忽然沉默了。

我和陳亞茹也都沉默了。

最後,馮春生問我:你的意思是,有些人,怕村子的詛咒解開,所以,一旦有外人來幫忙,就會用血案,來逼救助的人離開?這人是人是鬼?

我說:也許是這個村子的詛咒本身吧!

我說了一個玄乎其神的答案之後,我又說道:剛才,我感覺有人在暗中窺伺我們!

“你的感覺準不準?”馮春生問我。

我說我自從被“性蟥”弄出了通感之後,經常會有一些奇怪的感覺——這次的感覺,說不好準不準!

馮春生說:也就是說,我們如果繼續破解村子的詛咒,也許,那個暗中窺伺的人,有一天會把魔爪伸到我們的身上來?

也不是沒這個可能性。

如果他發現,我們的心意太過於堅決,鐵定會用一些殘忍的辦法——來弄死我們的。

畢竟,殺了我們,才是讓村子詛咒無法破解最有效的方式!

馮春生問我怎麼辦?還繼續整嗎?

我說當然整了,陳雨昊的詛咒,還在持續呢!咱們只能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了!

馮春生咬着嘴唇,罵道:等着吧——過兩天,血咒的事,肯定會越演越烈的,到時候,村子裡的人,對咱們的仇恨,肯定會增強,到時候,咱們支撐不支撐得下去,都是一個問題呢!

“管他呢!亞茹妹子,走陰吧。”

我讓陳亞茹繼續走陰。

陳亞茹點頭,我們三個,到了一個沒人的位置。

陳亞茹直接從背包裡面,拿出了一打紙錢,和一個銅錢,還有三根線香。

她說她要開一個法壇!

同時,她捏着那枚銅錢,說:這叫“落寶銅錢”,在打造的時候,一共淬火九遍,每一次淬火,用的都是屍油,陰氣很重的——外加土生陰一行的高人開光,能夠追蹤到土生陰的味道。

“我們有這一截土生陰的短棍,自然能夠找到這件土生陰的其他殘骸!”陳亞茹說道:幫我看着,不要讓其他人過來。

我說行!

我和馮春生,一人站了一個方位。

陳亞茹直接把紙錢點着了,然後將落寶銅錢,扔在了燒着的紙錢上面。

接着,陳亞茹點上了那三根香,單膝跪地,嘴裡念念有詞。

東北陰人的手法,大多和鬼神、精怪聯繫在一起,十分神秘,我和馮春生也是看不懂,只能守着。

大概進行了幾分鐘,忽然,我看到我前方的草叢,忽然動了。

接着,草叢裡面,發出了刺啦刺啦的聲音,像是草叢裡面藏着什麼東西。

我仔細的盯了一眼,那草叢,繼續稀稀拉拉的動着。

那裡面藏着什麼?

或許是——村裡的血咒,來找我們了?

我們剛才可是預測,那血咒,也許會找我們下手的——只是,沒想到這麼快啊!

我回頭望了一眼,馮春生正在盯着他的位置,陳亞茹還在燒着紙錢,我不希望驚動他們,我直接從褲兜裡面掏出了一把匕首,這還是在村裡吃羊肉的時候,我順了一把,用來防身的。

我提着匕首,貓着腰,一步步的往前走着。

一直走到了那草叢裡面,我猛地用匕首,剝開了草叢,卻發現,是一個夾子,夾住了一隻山鼠!

那山鼠驚恐的看着我。

我卻嘆了口氣,嚇我一大跳啊——我還以為是什麼呢——搞了半天,原來是一隻山鼠!

我正高興呢,忽然,一條尖銳的東西,頂住了我的後脖頸。
吟雙 發表於 2019-8-28 14:57
第四百零七章  窗前狼影


我感覺到一條尖銳的東西,頂住了我的後脖頸,那物事,通體發涼,刺在我的後脖頸上,十分的不舒服。

我輕聲問道:哪兒的高人?

“嘿嘿!”

我的身後,傳來一陣憨笑,憨笑過後,那人說話了:水哥,我!

我猛地回過頭,看到了我身後站着的人,竟然是閃天陽。

我問閃天陽:你躲我後面幹啥!

“有話想跟你說,不吐不快。”閃天陽收起了手裡的傢伙。

這傢伙的手上,拿着個什麼?

一套巨大的弓弩,弓弩的箭頭,發著冷冷的寒光,滲人得很。

我指了指馮春生和陳亞茹他們,說:他們忙着,咱們找個地方聊。

“可以!”

閃天陽笑了笑,把弓弩扛在了背上。

接着,他帶路,帶着我穿過樹林,到了一條斜坡的邊上。

他跟我說,白雲村晚上的深山裡,有野狼,所以,他隨身帶着一套弓弩進山。

我問閃天陽:你想找我聊什麼?

“你應該看出來了吧?”閃天陽問我。

我估摸到了他的意思,但是沒打算說破,就裝糊塗,說:看出什麼來了?

“你別騙我,我知道的——你肯定看出來了,村裡的血咒,是有人在作祟!”閃天陽說:就是有人不希望詛咒解除!

我咬了咬嘴唇,試探性的問道:你懷疑是誰呢?

“我懷疑……我不知道是誰。”閃天陽說了一陣後,搖了搖頭:我懷疑,這作祟的血咒,不是一個人。

“那是什麼?”我問。

閃天陽搖搖頭,說:水哥,要知道,血咒出來的年份,多少年了,不說遠了,上千年是有了——如果血咒是人作祟的話,那什麼人,能夠活到一千年的?絕對不可能。

他又說:我懷疑——是山狼精怪!

“山狼精怪?”我盯着閃天陽。

閃天陽說他小的時候,專家組的人,進來檢查村子裡的基因、水源、食物,妄圖查出村子裡畸形的秘密——那時候,血咒產生了,死了七八個人,裡面有一個,就是他媽。

“你媽?”我問閃天陽!

閃天陽說是的,就是他媽媽。

他媽媽,就是血咒裡死去的。

他說那天晚上,他一個人,在房間裡睡覺,忽然,聽到他媽媽一聲尖叫,他當時嚇得不行,頭一縮,徹底縮到了被子裡面。

“不對啊!”我說你母親出事,你第一反應不是應該出去看看嘛。

“村子裡的人,膽子都小……我膽子也小。”

閃天陽說。

我嘆了口氣,讓閃天陽繼續說。

他說他媽媽,持續叫了好幾聲,他感覺事情不對,才躡手躡腳的趴在門縫上頭看,他看到自己的母親死了,被人釘死在牆上,一根巨大的鐵釘,穿透了她母親的眉心,把她像是一串臘肉一樣的,釘在了牆上。

鮮血,在他母親身上,肆意的流淌着,畫面極度殘忍。

閃天陽說:我母親死了,我不敢出去幫他收拾,我就趴在窗戶上看,結果……我看到了這輩子,最讓我有心理陰影的一幕。

“你看到了什麼!”

“我看到,我看到窗戶上,忽然伸出來了一個狼頭,那狼的眼神,像是人一樣,人笑時候的那種眼神,初看,十分慈和,但細看,又很邪魅!”

我說然後呢?

閃天陽說他見到了窗戶上的狼頭之後,瘋狂的爬進了衣櫃裡面,壓根不敢出來,他的唯一想法就是——躲、藏!

他藏進了衣櫃裡面,一直到第二天,村裡的人找進來的時候,他才敢出來。

閃天陽對我說:我特別愛我媽……我也想過給我媽報仇。

“你希望我破解詛咒,順便查出,血咒背後作祟的,到底是什麼?”我問。

閃天陽點頭。

我又問:那你敢給你媽報仇嗎?

“這……這我……”閃天陽又糾結了起來。

我說你壓根沒有衝動殺人的膽子。

閃天陽嘆了口氣,說:其實村裡也是有正常人的,我和閃天陽就是,這些正常人,也出門過,也想着去外面的世界闖一闖,可惜,都回來了。

“為什麼回來了?”我有點不理解。

在外面,混得再差,也比待在這個白雲村裡強吧?

閃天陽直接說道:因為村裡的正常人,出去打工,會被人百般嘲諷——我們懦弱、自卑、膽小,不管去哪兒打工,都要被人無情的踩踏,說個最簡單的,村子裡有個叫閃福的,去了外面打工,人家欠他錢,他不敢還嘴,人家嘲弄他,他也不敢還嘴,這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那些人變本加厲,各種揍他,拿他出氣,他也就忍着,壓根還手,於是,他厭倦了外面的世界,回了村子裡面。

“在村子裡,他至少還像個人!”

閃天陽說。

我嘆了口氣,村子裡的人,是真的慘。

這年頭在外面工作、打工、學習,不說要兇狠,至少得有一分膽子,保住自己不被人欺負吧?

“真的,水哥,我和你站在一邊的!這次,如果村子裡,因為血咒,給你莫大的壓力,我會挺身而出的!”閃天陽站起身,說道:這個村子,需要改變——我們這一村子的人,不能再像一頭頭的蛆一樣的活着,活在一個茅坑裡。

“我希望,你能幫我們,摧毀這個茅坑。”閃天陽站起身說道。

我笑了笑,說:如果村子裡的人心,不能勇敢無畏,那摧毀了一個茅坑,不過也是在這個茅坑的基礎上,修一個精緻的廁所,沒什麼兩樣。

“一定可以的,村子裡會變成新世界。”閃天陽很堅決的說。

我站起身,拍了拍閃天陽的肩膀,說:但願!

“我要復仇,我要改變村子,我要找出那個害死我母親的山狼精怪!”他才說完這番豪言壯語,忽然,猛地趴在了地上,保住了我的大腿,顫抖的指着半山腰的位置。

我扭頭看了一眼,也差點汗毛直立。

我們看見了什麼?我們看見,在半山腰上,走着幾道白色的影子。

那些白色的人影子,穿着雪白的長袍,走起路來,像劃似的,幽靈得很。

最詭異的是,隔着老遠看,那幾個人的腦袋,毛茸茸的,黑色的長毛,鋪在了頭上。

我連忙也趴了下來,小心翼翼的看着那幾個白影子。

很快,那幾道白影子,距離我們,只有簡單的幾十米的距離了。

這個距離,我算差不多看了那幾個人的頭,模模糊糊的看清楚了——那幾個人的腦袋,是狼腦袋。

“是他們,是他們!又看到他們了。”閃天陽的聲音,懼怕得帶着哭腔,死死的扣住了我的腿。

我讓閃天陽放輕鬆,不管那狼頭人身的,是什麼怪物,咱們得輕鬆點。

閃天陽依然緊緊的扣住我的腿。

他要是這樣,遲早壞事。

好在,那幾個狼頭人身的怪物,離我們四五十米的時候,茬過了另外一條山路,離開了。

我這才鬆了一口氣,坐正了身體,吭哧吭哧的喘氣。

難道說——村子裡的血咒,就是那群……那群人身狼頭的怪物?

要說狼身人頭的怪物我見過,那還是在長樂鎮裡見到的“羅剎鬼”,這狼頭人身的,到底又是什麼玩意兒呢?

我把閃天陽給揪了起來,說:你現在回村子,詛咒的事情,我自己想想辦法,行不?

“行!我現在就回去。”閃天陽的聲音,十分不平靜。

我一撒手,這傢伙撒丫子就跑,明顯是被那“狼頭人身”的怪物給嚇唬住了。

我則轉身,回了馮春生和陳亞茹那邊。

陳亞茹給“落寶銅錢”做的法式,差不多搞定了。

她跟我說,現在跟着落寶銅錢走就行了。

她說落寶銅錢吸收到了“鐵棒”的陰氣,能夠分辨這陰氣的同類,也就是找到那鐵棒的殘骸。

我說那就趕緊走唄。

陳亞茹直接扔下了銅錢,那銅錢一直往前滾,我們幾個人,不停的往前跑,追着那銅錢。

在追銅錢,讓銅錢“走陰”的時候,我還問馮春生:有沒有聽說過狼頭人身的怪物?

馮春生說他哪兒見過這個東西?

倒是陳亞茹,她說她聽過“狼頭人身”的怪物。

我連忙問:那是啥玩意兒?

“就聽過傳說,說叫“咬夜人”,河南陵墓多嘛,有一些古籍記載,咬夜人,大多數都是晚上出沒——看守陵墓的,當然,也就是傳說。”陳亞茹說:最近不有報道嘛,說河南洛陽這邊,生態環境搞得可以了,狼群重現了!我感覺,不是狼群重現了,是咬夜人出來了。

咬夜人?

咬夜人到底是幹啥的?

我問陳亞茹:他們具體有什麼本事?

“太細緻的也不清楚,我就是翻看洛陽地理志的時候,看見過這個玩意兒,沒太留神。”陳亞茹說道。

我說行吧,難道說,白雲村的血咒,就是這群咬夜人?

我也沒太往心裡去。

我們三個,一直順着銅錢跑,一直跑一直跑,竟然跑到了黃河邊上。

那銅錢,還要往黃河裡面走……陳亞茹一把抓起了銅錢,說那銅錢要進黃河,咱們進不去啊,怎麼辦?

我往黃河上瞧了一圈,發現,黃河上頭,有人在唱歌——歌聲還很悠揚。

我立馬朝着陳亞茹說道:沒事,有人!那唱歌的,估計是閃天星。

那劃羊皮筏子的閃天星,第一次帶我們過黃河的時候,就假裝幽魂,在黃河上頭唱戲,估計,他又在幹河匪的買賣呢。

我正要喊閃天星的時候,忽然,我們身後的林子裡面,鑽出了一個人。

那人張口就喊我們:水子、春哥,大半夜的,來黃河邊幹啥呢?不知道今天鬧水龍啊?
吟雙 發表於 2019-8-28 15:04
第四百零八章  黃河鬼棺


那人張口就喊我們:水子、春哥,大半夜的,來黃河邊幹啥呢?不知道今天鬧水龍啊?

我定睛一看,這人不是別人,正是閃天星。

我連忙問閃天星:你沒在黃河上劃羊皮筏子呢?

“開什麼玩笑,今天是十五!鬧水龍,上黃河,那不是找死?”閃天星笑咪咪的說。

我說啥叫“鬧水龍”?

“水龍就是水鬼!”閃天星說:上次我不跟你們說了嗎?這黃河上,水鬼很多的……我和閃天陽是活死人,平常日子敢上黃河當河匪,可這十五的日子,我們是壓根不敢去,總結出的規律,十五的晚上,水鬼太凶了。

我盯着閃天星說:那河面上的水鬼,是真的水鬼?

“廢話!”閃天星說:上了,除非你道行太高,不然必死無疑。

我問閃天星,你竟然不上黃河,大半夜的,在這幹什麼呢?

閃天星哈哈一笑,說:我啊……我大半夜睡不着,就想着聽聽黃河的聲音,心裡頭踏實。

他接著說:這些天仰仗你了——要是能破了村子裡的詛咒,殺羊殺牛,大吃一頓。

我說吃都是小事了,接着我問閃天星:要不然,你陪我們上黃河?

“開什麼玩笑?”閃天星直接說道:我才不去呢……找死去的?

這黃河鬧水龍,這麼兇險嗎?

陳亞茹說:既然這麼危險,那明天去?

明天去?現在看樣子,只能到明天再去。

我有些不舍的回頭,看了身後一眼,這一回頭,我看見了什麼?我看見了一艘小船,小船上,坐着幾個人,那幾個人,都穿着慘白慘白的衣服,腦袋是黑色的——這是,我在山裡面,見到的那群“狼身人首”的精怪?

一下子,我不想走了,我指着黃河說道:有問題——春哥,亞茹妹子,你們看看。

他們一看那黃河之上的小船,同時說道:咬夜人?

閃天星也瞧了那邊一眼,一下子,嚇趴在了地上,瑟瑟發抖。

他估計也知道,那些狼身人首的傢伙,就是害死他母親的傢伙?所以,內心由衷的恐懼起來了?

我連忙按住了閃天星的頭,說道:你仔細看看,害你母親的人,就在那黃河之上呢!

“那,那又能說明什麼?”閃天星的身體,不自主的打着顫動。

我說跟我一起上黃河,我們破解村子裡的詛咒!破解了詛咒,我們就能找到那群人,其實,破解了詛咒,是不是真的能找到那群人,我實在是不知道。

但現在,話,就得這麼說。

閃天星聽了,說:確定。

我點頭,說確定。

“好!”閃天星努力的點點頭,瞧着那船隻已經消失的水面,說:我帶你們上黃河。

其實白雲村的村民,確實膽小,但是他們在仇恨面前,好像沒有那麼膽小。

很快,閃天星帶我們到了皮筏子的地方,上了黃河。

陳亞茹直接把落寶銅錢,扔在了河面上。

那銅錢也不知道是什麼材質,在水裡竟然遊動了起來,遊動的速度還不滿,我們開着羊皮筏子,勉強能夠跟上。

閃天星戰戰兢兢的帶着我們,遊了許久,方才划船到了河中央。

在我們的船隻,剛好到河中央的時候,我們發現事情了——這河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了一個小島一樣的玩意兒。

那小島,高聳十幾米,小島的四周,都是人造的石頭樓梯。

“消失的神河古國遺迹嗎?”

陳亞茹緩緩失神,說道。

我說上島。

“那都是水鬼的島,別上。”閃天星央求我們。

就在這時候,我們聽到了叮噹的一下,我就發現,那銅錢,率先上島了。

落寶銅錢都上島了,這說明——這島上,有土生陰的存在?

這下子,由不得閃天星了,我逼着他,划船到那小島旁邊,同時,我們四個人,一起上了島。

那島上的台階我細細的數了數,一共一百零八階。

馮春生說這真的是“神河王朝“的遺迹。

陳亞茹也確定了,因為這些台階上,都刻着字,和陳亞茹那份帛書里的字,一模一樣——確切就是神河王朝的東西。

這個王朝,為什麼沒有被解開?

這裡面,到底是經歷了什麼?

馮春生還說,為什麼這台階一共是一百零八階——這是對應天上的星辰——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這個小島,不是小島,應該是“占星台”。

他說古時候,都會修一個占星台,用來占星卜卦!

我們四個人,繼續順着樓梯上去。

上到了最高層,是一個非常大的平台,至少一百平米的大小。

在平台上,有各種各樣的圖案,都是一些類似圖騰的東西,當然,也有一些很神奇的畫。

比如說,最中央,有個人,身背長戟,穿着黑色戰甲,身體被九條龍環伺,這人,面如冠玉,身材修長,容貌俊美,活脫脫的就是陳雨昊啊!

“這就是河內王——閃千機!”

陳亞茹指着那人說道。

我和馮春生看了很久,說道:像……太像了……真的太像了,太像陳雨昊了。

“可不是像咋地,完全就是一模一樣。”閃天星也說。

除了陳雨昊的圖案,接着,我們還看見了一幅“巫師拜月”的圖。

中國老早就有巫了。

陳亞茹說:巫師拜月的圖,經常可以在遺迹裡面看見,古時候的人,嚮往聖潔的月亮,所以,對月亮,多有跪拜的行為。

這個平台上巫師拜月的圖,非常不一樣。

因為那些巫師,都是穿着白色袍子,人身狼頭的巫師,就好像我今天,在半山腰和黃河小船上,看到的那“咬夜人”一樣。

“這不是咬夜人,這是神河的巫!”馮春生說道。

我們幾個人,被這些東西驚呆了。

就在這個時候,落寶銅錢,忽然在平台上,不停的跳躍着。

“這是?”我問陳亞茹。

陳亞茹說:這個平台不是實心的,這是空心的,下面,有東西!

她踩了踩腳下。

我們立馬趴在地上尋找,這個從黃河裡面,憑空升起來的小島,難道說……有機關?

我們四個人,尋找了好久,也沒瞧見,這平台上,哪兒有什麼機關暗道的。

最後,我倒是發現了一個奇怪的地方,我指着地上的一道槽,說道:你們看,這地上有一道長槽,這槽,很細但很長,會不會是什麼機關的?

馮春生一拍腦袋,說:水子,你記得剛才巫師拜月的圖不?那裡頭,每一個巫師的手上,都像是沾惹着什麼東西,我想,就是血!血祭!

“你的意思是?讓我用血,灌滿這個槽?”我問馮春生。

馮春生說:廢話幹啥?快點幹!

我去!

我反手拔出了匕首,對着小臂割了一刀,血液,流了出來,落在了血槽里。

很快,血槽滿了。

接着,我們看到,那血槽里的血液,像是沸騰了一樣,咕咕咕咕的冒着泡泡。

很快,那平台忽然,一陣轟隆隆的巨響——我們幾個,慌忙躲到了平台的周圍。

在我們剛剛到平台邊的時候,忽然,平台裡面,升起了一尊青銅棺材。

那銅管,奇大,奇寬,上面有各種各樣的神獸雕刻。

同時,我還能看到,那棺材的外面,掛着九條鐵鎖鏈。

“這就是九龍拉棺的棺材嗎?”馮春生長大了嘴巴,吃驚的看着那棺材。

現在我們徹底懵了——我感覺,這數千年前的“神河古國”,可能真的是一個高度文明的國家,只是,為什麼這個國家,沒有出現在史書當中,也沒有出現在後世人的傳說裡面呢?

我們正想着呢。

忽然,那棺材的蓋子打開了,我們四個人,直接被那棺材給吸了進去。

在那棺材蓋合上的一瞬間,我看到,棺材動了——同時,那棺材上面的九條鎖鏈,伸到了黃河的水裡頭,水裡多出了九條黑色的影子。

“這是龍嗎?九龍拉棺的龍嗎?”我在想。

不過,很快,我想明白了——那拉動棺材的黑影子,不是龍,是黃河的走蛟!

老早我們就聽說黃河有鬼棺,有走蛟。

現在這一切,是成真了?

轟隆隆!

轟隆隆!

接下來的幾分鐘,我們聽到了巨大的,鼓動耳膜的聲音,我們直接暈死了過去。

等我們清醒過來的時候,我睜開眼睛,發現我們四個人,就躺在白雲村子裡,沒有死。

不過,我們旁邊,卧着巨大的青銅古棺,證明我們真的在黃河裡面,見到了鬼棺!

在我們的周圍,圍滿了白雲村的村民。

李谷見我們醒了,還問我們:這棺材……你們偷來的?

有病吧?這特麼棺材,至少幾十噸,還偷來的?以為都是搬山道人,能搬山是不?

我扭了扭脖子,站起身,拍着棺材,正要跟那村長說這古棺的事情,忽然,我們屋子裡面,走出了一個人。

這人不是別人,就是陳雨昊。

陳雨昊這幾天,一直都不能睜開眼睛。

但這一刻,他器宇軒昂,赤着上身,露出了九龍拉棺的紋身,朝我們這邊走着,走着。

他走到了青銅古棺的邊上,忽然,棺材蓋直接打開了。

陳雨昊像是燕子一樣,輕飄飄上了棺材,跳進了棺材裡面。

轟隆!

棺材合上了。

接着,青銅古棺裡面,傳來了一陣極其剛烈的聲音。

“神河王朝,英魂不滅。黑狼巫師,假傳血咒。王權更替,一戟成仁——七日後,開棺正法!”
吟雙 發表於 2019-8-28 16:03
第四百零九章  開棺前夕


“神河王朝,英魂不滅。黑狼巫師,假傳血咒。王權更替,一劍成仁——七日後,開棺正法!”

那棺材,傳出了粗獷的咆哮。

村子裡的人,一個個都跪在了地上,對着棺材磕頭。

我們幾個,站得筆直的。

柷小玲擔心陳雨昊,直接說道:管管陳雨昊啊。

馮春生拉住了柷小玲,說道:不用去——神河王朝的河內王,真的和陳雨昊,長得一模一樣!剛才你也看到了,陳雨昊,是自己進了那黃河鬼棺的!

柷小玲盯住了馮春生,問:你什麼意思?

“我還能是什麼意思?”馮春生指着棺材說道:那陳雨昊,不會出事的,你現在強行開棺,是害了陳雨昊,害了我們,也害了你自己!

柷小玲沒說話了,沉默着說道:那就這樣吧。

只能這樣了。

黃河鬼棺說七日之後開棺,所有人該做什麼還是做什麼。

我、馮春生、柷小玲和陳亞茹,四個人,也回了屋子裡。

現在,我們什麼都做不了,只能等。

等七天的時間過去。

這七天里,發生了很多詭異的事情。

首先是村子裡起了巨大的霧霾。

這霧霾,弄得村子裡面,能見度很低,蒼茫大地,屋子外面,伸手不見五指。

村子裡起了霧,來了鬼棺材,很多村民怕了,要往村子外面逃。

可惜,沒有一個人逃得走。

他們走着走着,又回來了,彷彿鬼打牆了一樣。

這是“起霧”的怪事。

第二件怪事,就是閩南公安局的副局長,竹聖元,給我打過來電話。

電話里,他很悲傷的說:組織把我雙規了,現在出來了,內部已經定下了免職——我明天開始,就是刀槍入庫,馬放南山了——水子,以後韓老闆和張哥的事,要靠你們自己了。

我安慰着竹聖元。

不過,竹聖元話鋒一轉,說道:出師未捷身先死,長使英雄淚滿襟,這是一種莫名的悲壯,我不喜歡這種悲壯,我還想再博一次!我要拼!

“拼什麼?”我問。

竹聖元說:我要把咱們失去的東西,給搶回來……水子,你幫我一次,如果成了,咱們功成名就,如果失敗,也對咱們沒什麼損失!我、你、馮春生,咱們三個的命運,是完全綁在一起的!

其實竹聖元打來這個電話,並沒有什麼奇怪的。

但奇怪的是,我正想要回竹聖元的話時候,忽然,電話里傳來了一陣陣的忙音。

手機的信號消失。

整個村子裡的信號,全部消失。

電話、網絡、電視機,所有的信號,都沒有了。

白雲村,像是被屏蔽了一樣,和外面失去了所有的信號。

我們感覺到了強烈的不安。

也就是說,我們想要逃走,那奇怪的霧,會把我們籠罩起來,死都出不去!

如果我們想要對外面呼救,依然沒有任何作用。

因為我們的網絡、電話,全部被切斷了。

我們想要逃走,完全不可能。

我們都像是被困在籠子里的牲口,隨時會被斬殺!

血咒、白雲村的詛咒,都要解開了——你想幹什麼?

李谷說:解開詛咒,都是謊言——你們弄過來了那個鬼棺材,一到明天,就要屠村,村子裡的人,都要死!你還騙我們,說要破解詛咒,破解個屁!

我說你李谷一張嘴,真的是胡說八道啊——誰告訴你明天鬼棺材打開了,要屠村的?

李谷狠狠的說道:一到明天,立馬屠村,村子裡的神明,已經告訴我了。

說完,他揚起了一張帛書,揚得高高的,給眾人看。

那帛書上面,一個字都沒有。

我盯着李谷罵道:你拿着一個字都沒有的玩意兒,忽悠誰呢?蒙誰呢?我懷疑,村裡的血咒,根本就不是有鬼祟禍害,是有人為的,我懷疑,就是你李谷,不想讓村子裡的詛咒解開!

接着,我說:你是村長,一旦村子裡的詛咒解開,你未必就是村長了,你現在是個土皇帝,可是,等詛咒解開的時候,你就是一個死駝背!

李谷盯着我,皮笑肉不笑的,拿起了帛書,笑呵呵的說道:你用惡語中傷我,無非是想逃過一死——但是,殺了你們,是村子裡神明的意思——逃也逃不過,不信你們看。

他直接拿着把帛書對着電燈的地方,照着那帛書。

那帛書上,依然一個字都沒有。

我倒是想要看看,這李谷,到底用什麼方式來陷害我們,把我們扼殺在“開棺日”的前夕。

很快,李谷手中的那塊帛書,直接燃燒了起來。

轟的一下,冒出了慘白的紅苗子。

同時,帶着一股子磷臭味,和我們划著了火柴之後的味道一樣。

李谷這時候,激動的說道:看到了沒有,看到了沒有?神明已經發出了旨意了,帛書燃燒了,神明要我們殺了他們!

我差點無語了,這就是神明的旨意?你沒有毛病吧!

別說馮春生這種老江湖了,就算是我——我都看得出來,這就是在帛書上,抹了一層白磷,剛才,那帛書靠近了燈火,燈火的高溫,讓白磷自燃了,燒着了帛書。

這特麼不是坑爹嗎?

初中知識啊!

我吼道:你這個騙子!

可就在我吼出這一聲的時候,所有的村民,竟然對着帛書下跪了,嘴裡喃喃個不停,估計都是一些神明保佑白雲村之類的話。

陳亞茹也吼道:別胡來,這都是騙子,那是白磷!那是白磷!

在陳亞茹吼的時候,我喊了一聲:別喊了,沒作用的,大勢已去!

因為我看見,那群村民,眼睛猩紅,盯着我們,一種要把我們置於死地的仇恨,迅速蔓延。

他們的內心,已經完全被仇恨佔據了。

“燒死他們!”

“燒死他們……他們還想要屠戮我們村子——燒死他們!”

“殺,殺,殺!”

村民的情緒,徹底被點燃了。

我搖了搖頭——這群人,最可怕的,不是膽小,也不是畸形——是愚昧!

很快。

我們幾個人,心如死灰了。

馮春生對着天空,咆哮了一聲:想不到啊,我馮春生見過的高人無數——但到了今天,竟然翻在了一條文盲的溝裡!
吟雙 發表於 2019-8-28 16:13
第四百一十章  勇敢的心


馮春生無語,我也無語。

這一回,我算真正的明白了,什麼叫神明。

我感覺,神明就是內在的閱歷。

閱歷足夠的人,在閱歷不足的人面前,就是神明。

就說這群村民,只要知道一個白磷起火,在他們面前,就是神明。

再假設,我們去到了一個沒有見過打火機的地方,你亮出打火機來,你也是神明,沒準,那些人,還覺得你的打火機,就是法寶!

我們幾個人的命,估計要掉在這“白磷起火”上了。

至於這村長李谷,為什麼要害我們,我們懶得管了。

現在保護我們的金浩,已經是強弩之末,很快就會支撐不下去了。

面對一群發了瘋一樣的暴民,我們的命,估計真的保不住了。

那群村民,把金浩和我們幾個,越圍越攏,我估計很快,我們的命,就交出去了。

但是,就在這個時候,人群裡面,忽然出現了一個人。

那人罵道:都給我住手,村長是騙人的——我們村子,也根本沒有神明,如果有神明,我們村子裡,會有這麼多畸形嗎?

我定睛一看,那個罵人的,竟然是閃天陽。

那個用QQ車,載我們來村子裡的那個傢伙。

閃天陽的背上,背着一張弩。

他的胸口,綁着好幾個竹筒。

我沒有想到,閃天陽竟然真的站出來了。

他站出來,指責村長李谷騙人。

閃天陽小跑到了我的面前,說道:水哥,你昨天晚上說得對,如果我們這群人,一味的怯懦,一味的膽小,就算我們沒了畸形,我們也一樣什麼都不是,就算白雲村的這個茅坑塌了、重建,也不過是建出了一個新的、精緻的廁所!什麼都算不上!

閃天陽接着指着李谷說道:你騙人!村裡根本沒有神明,村裡的兄弟姐妹們,你們也想想吧——如果真的有神明,我們能是這麼畸形的人嗎?

李谷很自然的回答:如果沒有神明,村子早就沒了!畸形已經是神明的恩賜了!你說我騙人,我怎麼騙人了!

“你是為了你自己的命,來煽動村裡的人,殺掉水哥他們的!”

閃天陽猛地說。

李谷皺着眉頭,問:你說什麼?

“你是為了你自己的命,煽動村裡的人害水哥他們!”閃天陽指着李谷說:因為我知道——你……昨天,被人下了血咒,血咒的內容是,你要殺了水哥他們,你就命運無憂了,如果你沒有殺他們,你的命,今晚上就會沒有!

“放屁!”

李谷噴了閃天陽一句。

閃天陽拉出來了他的哥哥閃天星,說:我哥親眼所見,見到你在房間門口,給幾個狼頭人身的怪物下跪,那幾個傢伙,就是搞出血咒的人!那怪物跟你說的話,我哥也聽清楚了。

閃天星這時候,也很是生氣,罵著李谷:你個賤貨,你口口聲聲說要犧牲,為了你這個犧牲——我、閃天陽還有阿來,我們三個人,從小就要吃死人肉,就是為了賺錢,養村裡無法勞動的人!

“你跟我們談犧牲,所以,阿來死在了盜墓的途中,被呂母的殭屍,吃得只剩下一個頭了!”

閃天星喝罵道:不過,我和閃天陽,也沒有憎恨咱們村,這些年,我們兩個當了河匪,依然在養着村裡那些不能勞動的人,對於犧牲,我們毫無怨言,我怨就怨老天爺,就怨自己的命不好!

閃天陽也接話道:李谷——血咒開始了,咱們村和于水下了賭約,這期間,血咒死去的人,都是犧牲的人,因為犧牲二字,那些因為血咒死掉了家人、兄弟的人,也沒有找誰報復,我們都在承受這份犧牲,為什麼到了你的頭上,你就承受不了了?血咒選擇了你,你就要滅了水哥他們,害我們村子裡的人,重新回到那暗無天日的日子裡去?

“明天新世界就來了。”

閃天陽吼道。

李谷冷笑了起來:你們口口聲聲說血咒,那我問你們,我殺了于水他們,有什麼好處!

“因為血咒,不希望我們村裡的詛咒解除!”閃天陽罵道:只要于水死了,下一刻,那棺材就會殺掉裡面的那個陳雨昊,然後再飛到黃河裡去,我們村子的詛咒,就再也解不開了。

閃天星指着李谷,罵道:李谷,你不能因為你自己的命——讓我們整個白雲村,重新倒退!

李谷冷冷的笑着,轉過身,看向了村民,說道:剛才,神明的指示已經出現了——如果不殺了這幾個人,明天早上,就要有人屠村,我們有一個,沒一個的,都活不了。

同時,李谷還對村民們說:閃天陽和閃天星,其實和這次屠村有關係的,因為于水他們,就是他們兩個人,送進村子裡的!

一下子,李谷竟然倒打一耙,說閃天陽和閃天星,是和我們串通好,準備屠村的叛徒。

閃天陽和閃天星,徹底傷心了。

他們幾乎是異口同聲的說:我們為村子裡奉獻了這麼多年,你們不相信我們嗎?

李谷繼續說道:其實這就是閃天陽和閃天星的計劃——你們想想吧,他們屠村,就是為了給“阿來”報仇!

“李谷!不要血口噴人!”

閃天星直接提起了弓弩,對着李谷的肩頭射了過去。

那弩箭,直接把李谷的肩膀,給釘穿了。

李谷頓時鋪在了地上,喊道:不要讓這群人屠村了——快,快去制止他們!

所有的人,都衝著閃天陽和閃天星沖了過去。

這兩兄弟站出來的解釋,不但沒有翻盤,甚至讓村民的仇恨感更加濃烈了。

“靠!”

閃天星直接拿出了一個小小的竹筒,直接打開了,扔了出去。

那竹筒里,灑落了一些黑黢黢的東西。

接着,人群裡面,傳來了一陣陣的慘叫。

我知道那黑黢黢的東西是什麼,是閃天星和閃天陽拷問“綁票”時候的子彈蟻。

全世界能製造最強痛感的子彈蟻。

這群黑黢黢的螞蟻,明顯給村民造成了壓迫力。

沒有人敢輕易上前了。

尤其是閃天陽,直接站在了我們的面前,指着他胸口的那幾個大竹筒,說道:我這裡面,全是子彈蟻!你們誰要是再上,我直接拉開這幾個竹筒,咱們有一個算一個,全部同歸於盡!

他那些大竹筒裡面的子彈蟻,少說也有上萬隻,這麼大面積的子彈蟻出去,那這個屋子裡,真的沒活人了。

一下子,村民們,都不敢上了,無論李谷如何煽動。

我們兩邊,就這麼對峙着。

期間,不少村民罵閃天陽是吃裡扒外的畜生。

閃天陽則吼道:今天,在這兒罵我的人,到了明天,都得跪着感謝我——感謝我今天的勇敢無畏,讓你們過上了好生活。

他還望着我,說:謝謝你,水哥,勇敢的滋味,太美了,以前不是我們不能勇敢,實在是我們沒有一顆勇敢的心!

我點點頭。

今天晚上的閃天陽和閃天星,在這麼多人的面前,橫空出世,守護這我們五個人,這都不算勇敢,什麼才是!

我們雙方,很快對峙到了天亮。

早上七點半,天大亮了。

李谷摸着自己的胸口,高興的吼道:我沒死!我竟然沒死?真的沒死,血咒對我沒有傷害嗎?哈哈哈哈。

這下子村民真的明白了,李谷是真的為了血咒,差點害死我們幾個——屠村、神明的事情,都是李谷編造出來的謊言。

閃天陽直接抬起了弓弩,瞄準了李谷,罵道:犧牲,犧牲,去你娘的犧牲吧,你就當自己血咒發作死了!

噗!

一根弩箭直接射出去,釘穿了李谷的心臟。

李谷晃晃悠悠了兩下後,直接倒在了地上。

他死都沒有想到——白雲村裡,出了一位敢殺人的主!

李谷意思,村民也沒有亂,都離得閃天陽和閃天星遠遠的,離我們也遠遠的。

而就在這個時候,我們聽到了一陣雷霆大振的金石之音。

叮叮叮叮!

這陣金石之音過後,七天內,干擾着我們的那“戰爭”的聲音,夏然而止。

同時,我們又聽到了一陣幾乎要震碎我們耳膜的聲音。

“神河王朝,英魂不滅。黑狼巫師,假傳血咒。王權更替,一戟成仁——七日已到,開棺正法!”

那聲音傳出來,村民們都嚇得不敢走了。

閃天陽幫我們幾個鬆了綁。

我們直接往屋子外的黃河鬼棺那邊跑。

接着,村民見我們跑出去了,他們也跟着跑了出來。

在村子裡碩大的廣場上,我們瞧見,那黃河鬼棺上,坐着一個人。

那人,呈沉思狀。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被封在棺材裡面的陳雨昊!

“小雨哥!”我喊了陳雨昊一聲。

陳雨昊並沒有理會我們。

他依然坐着,輕輕的搖搖頭,說:我是神河王朝第一神將,我是河內王——閃千機!接着,他又怒吼了一聲:十二狼頭巫,幾千年了,你們還陰祟的躲着?給我滾出來!

他一嗓子吼了過去,我們就瞧見,在村子的水井裡面,爬出來了一個個狼頭人身的傢伙。

他們穿着白色的袍子,狼頭的眼睛裡,綻放出了邪魅的眼神。

村民們嚇壞了,一個個都往邊上躲。

倒是覺醒了“勇敢的心”的閃天陽和閃天星兩人,同時舉起了弓弩,要射那狼頭巫!
吟雙 發表於 2019-8-28 16:59
第四百一十一章  同袍相殘


閃天陽和閃天星兩人的母親,就死在了狼頭巫的手上,現在他們變得勇敢了,衝動了,自然和正常人一樣,見到了仇人,分外眼紅,要射死狼頭巫。

不過,柷小玲直接抬手,摁住了這兩人的弓弩,說道:等等再看!

現在黃河鬼棺上,還不知道要發生一點什麼事呢,忍一忍,不是什麼壞事。

閃天陽和閃天星,氣得鼓鼓的,放下了弓弩。

那十二名狼頭巫走到了青銅鬼棺的面前,齊刷刷的跪在了地上,頭栽得低低的。

坐在棺材上面的陳雨昊,也就是現在的閃千機吼道:十二狼頭巫,你們可知罪?

狼頭巫沒有說太多的話,一個個都跪在地上,渾身顫抖。

他們巨大的狼頭,此時,僅僅的貼住了地面。

“我河內王閃千機,從來不濫殺無辜!當年,我們神河王朝和殷商王朝並立中原,雙子星,閃耀黃河流域,想不到啊,我想不到!”河內王吼了一句後,指着村子周圍,還沒有散去的霧霾,又說。

“這幾天,你們十二狼頭巫,又用陰兵,阻礙我的復仇!”閃千機說道:可惜——這些陰兵,都被我一人殺了。

其中,十二狼頭巫里,跪在最前面的一個人,直起了身子,說道:河內王英勇無雙,戰無不勝——我們這群狼頭巫,也只是做最後一次搏鬥而已!

“可你們,害了神河王朝的百姓,還害了神河王朝百姓的後代!血咒壓在白雲村的頭上,揮之不去!”

河內王這時候依然坐着,他的手,往天空一揮:今天——神河王朝,重見天日,白雲村的人,我曾經的子民,我要讓你們見一見,你們先祖創下的繁華!

他咆哮了一聲之後。

所有的大霧,開始變成了真正的城牆。

我們放眼望去,白雲村的外圍,忽然,湧現了許許多多的建築。

幾十米高的城牆,碩大的城門,全部像是空中樓閣一樣,直接立起來了。

就在白雲村的村口,城門上方,寫了兩個巨大的黑字。

陳亞茹告訴我,說這就是“神河”兩個字。

她讚歎的說到:原來神河王朝,真的存在過,不但存在,而且有着高度的文明。

神河王朝裡面,上百米的高樓,隨處可見,最高的,就是城中的一個建築,高聳入雲。

馮春生驚訝的喊道:摘星台——商朝的時候,咱們老祖宗,就有了如此威武的建築,摘星台!

我也望了過去,那摘星台,和空中的白雲相接,真的是城天一線,我都懷疑,坐在那摘星台上,也許真的能夠摘到天上的星星吧!

神河王朝的城樓,再次展現在我們面前的時候,我們動容了,黃河流域,早在商朝,就有了如此誇張的建築。

所有的村民,全部跪拜了下來,朝着摘星台的方向。

河內王再次說道:千古一城,威震華夏,本來應該薪火相傳,文明交接,不滅神河文化——可惜,可惜——當年的一戰,文明殆盡——留下的,只有長達數千年的詛咒。

“今日!神河王朝再現,我便將那史書里未曾提到過的事情,告示天下!白雲村千年詛咒、血咒的來源,我也說給你們聽!”

說完,河內王再次伸手一划,那剛才湧現的神河王朝的遺迹,全部消了去。

我們周圍的那些大霧,變成了一場3D電影,這電影裡,記述了幾千年前,大商王朝時候的神河古國,尤其是記述了兩個人、一段絕情。

一個人,就是如今坐在白雲村口,鬼棺之上的河內王,閃千機。

一個人,就是當時神河王朝的最後一個王——閃鉞。

在那迷霧中,我們經歷了一次王權的更迭。

迷霧的第一幕,浮現了閃千機和閃鉞小的時候。

閃千機和閃鉞兩人,一文一武。

閃千機武力天下無匹。

很小的時候,閃千機就展現了驚人的力量和技巧。

他十三歲,開始征途,幫着神河王朝,打下了大片江山。

戰場上,河內王威名震驚天下。

馬上對戰,只要對方大將聽到是河內王叫戰,那是真沒人敢出來應戰。

在河內王十八歲的時候,“殷商”——也就是現在的河南安陽的大商帝國來犯,一天之內,河內王赤着上身,露出自己背上的九龍拉棺紋身,揮舞龍神戟,連斬十四名商將,商朝國師“聞仲”親自督戰,大商依然潰不成軍。

從此,河內王的名號,更是響亮,幾乎無匹,除了殷商那“天之驕子”。

一時間,神河王朝和大商帝國,被百姓稱為黃河流域上的雙子星。

河內王和殷商的那位天之驕子,也被合稱雙子神將。

一個都城在洛陽,一個都城在現在的安陽,兩個國度相隔六百里——互相虎視眈眈。

河內王閃千機,就是整個神河王朝的定海神針。

閃千機能耐如此,他的親哥哥閃鉞也不是凡夫俗子。

閃鉞從小機智,文采出眾,曾經他為親弟弟閃千機寫下“河內王圖”,稱讚河內王是天神下凡,神將在世,辭藻華麗,惹人誦讀。

曾經,神河王朝,入侵雲羊部落,閃鉞下陷井,活埋雲羊部落一萬人!

兩兄弟,一文一武,是神河王朝的希望。

同時,閃鉞和閃千機兩兄弟,關係極其的好,十分親密。

閃千機對閃鉞說:父王的王位,必須由你閃鉞繼承,我閃千機,必然攜龍神戟,護衛神河一方安寧,保閃鉞哥哥的大好江山。

這是閃千機給閃鉞的承諾。

實際上,閃千機也是如此做的,他愛他的哥哥,不希望兄弟之間產生內訌,所以,甘願犧牲。

在神河王朝的先王“閃畫”要駕崩之前,依然沒有選好誰來繼承自己的王位。

一個英勇蓋世,心懷仁義。

一個文成心智,胸懷霸業。

選誰繼承王位,繼承神河王朝的天下?

閃千機直接跪在了父親面前,對父親耳語道:我不與哥哥爭位,哥哥要當著神河的王,就由他當去,我寧願做哥哥的馬前卒,保護神河安寧。

父親摸了摸閃千機的頭:你心裡不怨恨?

“不怨恨。”閃千機低着頭,說道:自古以來,王權更替,機心四起,為了王位,父子相殘,殘害同袍,親情全部淪喪——我不想爭天下,我只想,在任何時候,我都能和閃鉞哥哥坐在茶堂裡面,好好的喝上一杯茶,談天說地,關係親密無間。

父親點頭:也罷,王位,傳給閃鉞。

從此,閃千機成了河內王,閃鉞成了神河的大王!

不過,王權交替,並沒有變成真正的兄弟情深。

閃千機雖然坦蕩蕩,但是,他的坦率,並沒有獲得閃鉞的信任。

閃鉞的王位,老感覺不是很安穩。

他覺得,自己的弟弟,一定會造反。

所以,他聽信了讒言,讓閃千機去鎮守邊關。

閃千機聽到了調令,搖了搖頭,去了邊關,拓展疆土。

他離開神河的都城的時候,並沒有埋怨閃鉞。

他跟心腹說:如果我去邊疆,能夠打消閃鉞哥哥的疑心,那也值得了。

那一夜,閃千機帶領五千精兵,去了邊疆。

邊疆駐守,一去就是十二年!

閃千機任勞任怨,也為河內王打下了赫赫江山。

閃千機的英勇,再次讓閃鉞不滿意了。

閃鉞每天坐在王位上,都如坐針氈。

當時,神河王朝的國師——十二名狼頭巫,進言閃鉞,讓閃鉞召閃千機回城,直接弄死他!

不然那閃千機,功高蓋主!

閃鉞有些下不了決心,他說道:他畢竟是我的弟弟,王位,也是他讓給我的。

當時的狼頭巫跟閃鉞說道:正是因為王位是讓出來的,更加不服眾,不誅閃千機……王位註定做得不安生。

閃鉞想了很久,最後下定了決心,說道:傳閃千機進都城!

於是,一連十六道神河金符,傳喚閃千機迅速入城。

在朝堂之內,只有閃鉞和閃千機兩人。

閃千機以為是閃鉞回心轉意,便問:哥哥……你還是請我來了,喝杯茶嗎?

閃鉞陰霾的臉上,寫着猙獰,他說道:閃千機——你不死,我這個當哥哥的,始終沒辦法坐穩王位!不如……

閃千機頓時明白了——閃鉞喊他回城,並不是顧忌兄弟之情,反而,要誅殺他!

他狠狠的說道:當兄弟的——非要兵戎相見嗎?如果真的要兵戎相見,十二年前,我怎麼會把這個王位,讓給你!拼軍力,神河禁衛軍,全部聽我的號令、拼權勢,我當時掌管神河兵符!我只是不想和你兄弟相爭,你為何逼我!

閃鉞搖了搖頭,拍了拍王座,說道:素來君臣調和,君為主,臣為副,如果大臣功高蓋主,這個王位,坐得,真的不安心!弟弟……今天,你要麼自盡,要麼……

“要麼怎麼樣?”閃千機喝罵道。

閃鉞直接一招手——十二狼頭巫進了朝堂。

閃鉞,就是要藉著十二狼頭巫的力量,誅殺閃千機。

閃千機的心,徹底死掉了。

他搖了搖頭,說道:神河王朝十二年,我一人扛國,奈何你閃鉞,非要亡我……好!好!我閃千機,威名震黃河,我倒是要看看……這十二狼頭巫,狗一樣的東西,如何能殺我河內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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