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疑靈異] 陰陽刺青師 作者:墨大先生(連載中)

 
吟雙 2019-8-5 12:36:02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00 142568
吟雙 發表於 2019-8-29 10:44
第四百二十二章  無常上身


我跟馮春生說:你有沒有覺得,這件事情,有一個很古怪的地方?

馮春生問:哪兒古怪了?你別是陰謀論作祟啊?

我問馮春生:你覺得方浩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很能壓制心裡慾望的人。”馮春生說。

在剛才我們和方浩交流的時候,明顯感覺出來了。

方浩這個人啊——特別能壓抑內心的慾望,可能跟他的人生經歷有關。

就說剛才聊天的時候,他聊了很多讓他壓抑的東西,但是,真正讓他爆發情緒的次數,在三次以內。

如果換成其餘人,包括我,我自己感覺,我如果講述方浩的那些事情,我會很激動的。

方浩控制情緒的能力,真的很強。

馮春生說:人家控制情緒能力強也有問題啊?這人能在那麼多次折磨裡面,成就現在的地位,縱然是有陰術幫忙,但是,心智頑強的程度,確實最重要的。

我看向馮春生,說:但是春哥,你沒感覺,我們這一次,太順利了一些嗎?這方浩,本來是沒必要和我們說得這麼仔細的。

“這個?沒準他看出了我們三個,是好人呢。”馮春生說:你別忘記了方浩的天賦,能夠看到每個人頭上懸掛的一桿秤,分辨出你到底是好人,還是壞人。

我想了想,也釋然了,說也許方浩就是看到我們人好,所以才跟我們傾吐心聲的呢,也許是我想多了。

“你就是想多了。”馮春生笑了笑,讓我上車,然後準備回去交差,那老太太的三十萬,算是到手了,我會給她說明一下——她兒子,不但不是一個殺人犯,相反,他兒子,是個很優秀的律師,只是,像老太太這樣的家長,沒有生二胎,實在是對這個社會做的最大的貢獻了,不然,這世界上,又多了一個從小被父母道德綁架,然後虐待的小孩了。

我和馮春生打定了主意,已經準備離開的,但是,就在這個時候,我們發現一個問題——倉鼠不見了。

我問馮春生:看見倉鼠了嗎?

“看見了啊,跟我屁股後面下來的。”馮春生也出了車子,到處看了一圈,沒瞧見倉鼠。

我拿出了電話,給倉鼠打了一個電話。

倉鼠的手機鈴聲傳出來了,但是她卻沒出聲。

我們連忙循着鈴聲找了過去,很快,我們在別墅旁邊的一個小花園裡,瞧見了倉鼠。

倉鼠站在花園上,發獃。

我拍了拍倉鼠的背,問道:哎……回家了!

倉鼠沒動,也不知道發了什麼歪門邪。

我又拍了拍倉鼠的背,問道:哎!回家了,倉鼠。

倉鼠依然動都不動。

我狠狠的拍了怕倉鼠的肩膀:走……倉鼠,回家了。

“一見發財,天下太平。”倉鼠吼了一聲。

倉鼠是個無常命嘛!

傳聞黑白無常拘鬼的時候,他們的口頭禪,一個是“一見發財”,一個是“天下太平”。

我也聽過倉鼠吼過這兩句口頭禪好多次了,每次倉鼠無常命一犯,就會吼着兩句。

不過,我是第一次聽到倉鼠,打着哭腔吼出了這兩句“口頭禪”的。

我雙手握住了倉鼠的肩頭,問:你怎麼了?

倉鼠看着我,梨花帶雨,眼淚婆娑得讓人心碎,她顫抖着,小聲的說道:我害了他!

“你害了誰?”

“但我愛他,他……是我的錯,也是我的罪……。”倉鼠說著不明不白的東西,但她說的這些,莫名的讓我心碎。

就在這個時候,倉鼠的身體裡,走出了一道魂,那魂是個女人,披散着頭,穿着黃色的老式大衣,一步步的走着,走到了別墅的牆裡,一透,就直接進去了。

我和馮春生面面相覷,搞了半天,剛才倉鼠是“鬼上身”了?

但是不對啊!

倉鼠是無常命嘛,算是黑白無常在人間的化身——她這無常命,鬼魂見了,躲都來不及躲呢,何況被鬼上身了?

我問倉鼠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

倉鼠忽然變成了往常的模樣,笑着對我說:水老闆,你跟我說什麼?

“剛才,有魂,上你的身了?”我問倉鼠。

倉鼠搖搖頭:沒有啊!我不記得哎。

我問了好幾次,倉鼠都是單純的搖頭,要麼說不知道,要麼就說不記得了,總之,想不起剛才鬼魂上了她的身,到底是為什麼。

好吧,我感覺倉鼠的腦子,是有點時靈時不靈的。

就像她第一次見我的時候,明明說了一句話“蒼虎缺翅,跛腿不過澗”。

可是後來,她矢口否認說過這句話。

我只能解釋——倉鼠無常命犯了的時候,很大可能性是腦子不太好使了。

我們三個,也沒繼續談論這件事了,等我把倉鼠送回了家,我和馮春生兩人,在我家裡,談一談今天這個事。

我感覺方浩的身上,還是有蹊蹺的——為什麼那個鬼魂,能上倉鼠的身。

為什麼倉鼠說“他……是我的錯,也是我的罪”,這個“他”是誰?方浩嗎?

那鬼魂是誰?方浩藏鬼牌的?他老婆的?

這裡頭,藏着什麼事?

倒是馮春生,直接對我說:水子,這事,就這麼算了……那無常命凶得很,方浩家的鬼魂,能上倉鼠的身,多半是那鬼魂是個好鬼魂,如果是個十惡不赦的鬼魂……這無常命,能放了他嗎?

“可這事,沒查清楚!”

“查個屁啊!這世界上的事,件件藏着冤屈,這事到這兒,我感覺可以了。”馮春生搖搖頭,不想再繼續談方浩的話題。

我也只能作罷,但我心裡,依然還想着方浩的事,方浩家那隻能上倉鼠身鬼魂的事。

……

第二天上午,我和馮春生起得都比較早,八點半到了紋身店。

我想和馮春生,繼續討論方浩的事。

馮春生不愛討論了,說方浩的事,再明顯不過了,人家天生看得到道德秤,是個好人,不用再糾結了。

我說感覺這事裡頭,還藏着事。

“不要陰謀論,水子,你年紀輕輕的,這麼腹黑幹什麼?”馮春生有點苦笑的看着我。

我就是有點強迫症嘛——搞不通的事,一定得搞通。

在我還纏着馮春生的時候,忽然,紋身店裡傳來了一男人的聲音:哈哈!水子,你要問方浩律師的事,可以問我嘛!我知道啊!

我扭頭一看,瞧瞧是誰來了,沒想到,是張珈源來了。

張珈源以前是個文化公司的大老闆,一夜之間破產,成了一個大貨車司機,但是依然堅強,我佩服他的堅強,給他的背上,紋了“宋江刺字”的陰陽綉。

他現在想東山再起,找我拉風投,要去拍電影。

我都拒絕他好幾次了,今兒個,他自個兒找上門來了!

我看向張珈源,笑道:老張,來了?坐唄,剛好我和春哥從洛陽回來了,我們和你談談你要投資拍電影的事。

“不急,不急!”

張珈源笑着說:先說說方浩的事吧——你們說的方浩,我認識。

“你認識?”我問張珈源。

張珈源說可不是麼,他大半年前,物流公司裡,有個大貨車司機,那司機離婚過,帶著兒子過着,他有個嗜好,就是虐兒子,經常打兒子,上皮帶抽,他兒子不服氣嘛,上網找到了方浩的團隊,要求申請青少年保護。

“那方浩夠意思啊,一分錢不要,真的替司機他兒子,狠狠的打官司,搞了那司機一波,現在,那司機,根本不敢再虐待兒子了,因為方浩說過,這次是警告,下次把你告到牢房裡面去。”張珈源說。

我這一聽,沒準真是我陰謀論了——其實方浩,真的是個挺好的人?

張珈源還說,後來他不是到處打聽嗎?詢問過那方浩的一些事迹——嘖嘖,辦了很多好事。

比如說方浩牽頭,搞了個保護青少年的基金會。

再比如說,方浩這個人,還投資建立了一個聾啞人學校——專門招收十五六歲的聾啞兒童去裡面學手藝,培訓生活技能,再就業。

“最令人稱道的一件事!”張珈源對我們豎起了大拇指:這傢伙,現在跟咱們市裡的一個大老闆,剛在了一起。

“啥?”我問張珈源,方浩怎麼跟一大老闆懟在一起了呢?

張珈源說:很簡單嘛!在咱們市的南部大學——發生了一起投毒案——兩個男生,一個叫萬象,一個叫馬柳,兩個人是室友,那寢室就兩個人。

萬象挺優秀的,雖然家裡沒啥錢,但是很有才華,會寫一首好詩,模樣長得也漂亮,唱歌也好聽,學習特別好。

那馬柳妒忌萬象才華嘛,直接在宿舍的飲水機裡投毒,投的是一化學品,叫啥張珈源也記不住,反正萬象因為被投毒,雙腎衰竭,萬象家報警嘛,可惜沒用,馬柳他爸是咱們市裡的一個大老闆,到處打點,根本告不倒,現在,方浩做的,就是這件事……他要保護萬象,告倒馬柳一家人!

哎喲!

搞了半天,這方浩,真的是個頂大的好人啊!

馮春生對我擠眉弄眼的,說:你瞅瞅,陰謀論別人了吧——說了,方浩是個挺好的人!瞧瞧人家幹的這事,敞亮!

我說也是,接着,我跟張珈源說:老張哥——談電影的事,咱們下午再聊,我和春哥,先去找找方浩——我胡亂猜疑他,有些愧疚,我有一副陽綉,要給他紋,特別適合他!

“紋了陽綉,以後方浩,沒準能擺脫他少年時代的陰影呢。”我笑哈哈的說道。
吟雙 發表於 2019-8-29 10:47
第四百二十三章  地藏王


我笑哈哈的說到:紋了我這個陽綉,沒準能擺脫他少年時代的陰影呢!

這時候的我,是完全相信了方浩是好人,畢竟“因行證心”嘛,要知道一個人是什麼樣的人,首先要看這個人的行為,這個人的行為不差,多半人就不錯。

何況方浩是辦了不少好事的。

我對方浩有些猜忌,心裡多少有些愧疚,我就想免費幫方浩做一個陽綉,表達我的歉意,也算對方浩做的事情提供一部分支持吧。

至於昨天晚上,為什麼方浩家裡有個女鬼,上了倉鼠的身,還說了那些奇怪的話,我也沒繼續打破砂鍋問到底了,總之,不是什麼壞鬼唄!這天,我和馮春生、張珈源,三個人一起再去找了一次方浩。

我給方浩,做了一個陽綉——一位青面獠牙,卻面藏悲苦的佛相——地藏王菩薩。

地藏王菩薩,號稱“地獄不滅,我不成佛”,算是捨身成仁的佛了。

我覺得,方浩現在做的那些事,不管是強行調查“投毒案”,和貪官對剛,還是建立青少年保護平台——都是非常有佛性的,這都是捨身成仁的事。

這樣的人,已經兼具佛性了,佛的天性——度化眾生。

我覺得,方浩,適合紋一個地藏王菩薩,這樣,保平安、淨心性,是能夠將方浩,從曾經的陰影裡面,掙脫出來。

我們到了方浩的家裡,和方浩說明了來意之後,方浩很高興,說看我們頭頂上的天平秤,顯示我們是好人,現在看,真的是好人,竟然還會為他做這麼多的事情。

我說那可不,咱們都是朋友嘛。

我給方浩,先做了一個陰魂認主,然後給方浩,紋了一個“地藏王菩薩”的輪廓。

唯獨上色的地方,就是地藏王菩薩的眼睛!

地藏王菩薩的地位太高了,紋全了,紋不住,只要紋上地藏王的“法德雙眼”就好了。

紋完了紋身後的方浩,還跟我不停的握手呢,說我的紋身紋完了,感覺心性空明了很多,他很久都沒這麼開心過了。

我們和方浩,寒暄了一陣後,才回了紋身店。

在紋身店裡,我才開始和張珈源談“拍電影”的事。

其實我本來就認同張珈源的能力,幾次拒絕,就是想看看張珈源的心思誠不誠懇,現在知道了他的心意,我當然願意為他拉投資了。

不過,我的錢,也不多,紋身店還要運營,手上得有活錢。

我雖然沒錢,但我認識有錢人啊。

我直接給香港的發小——付悠熙打電話。

“喂!水子,咋了?”付悠熙笑着問我。

我說我打電話拜訪一下香港老K的雙花紅棍!

付悠熙讓我別扯淡,說正事。

我問付悠熙:熙熙,你上次不是說了嗎?你們社團開始洗白了,轉型做正規生意。

付悠熙點頭,說是啊!現在撈偏門,早就不好撈了,轉型到正規生意上去,那是正路。

我還說:熙熙,你上次還說你想拍電影啊,做電影生意,畢竟現在電影生意又好做!

“那是的。”付悠熙說。

我連忙說:我給你找了一個人才,他要拍電影,但是沒錢,缺少投資!

我還準備繼續和付悠熙說一說張珈源的為人,也說一說張珈源曾經有管理過上億資產公司的經驗的時候,付悠熙卻直接說:缺多少,說個數!你推薦的人,我不會懷疑的。

好傢夥,付悠熙夠意思。

我說五百萬!

付悠熙說:什麼時候,電影開始啟動,什麼時候給我電話,錢立馬到位!

付悠熙說完,說她還有事,先忙去了。

我立馬和她打了個招呼,掛了電話。

然後,我跟張珈源說——老哥,拍電影的事,定下了,放手去搞吧,五百萬的資金,弄到了!

張珈源連聲感謝,然後出門開始去忙!

我直接跟張珈源說:對了,老張,給留個女一號的位置!

“你這是要,潛規則?”張珈源問我,他咬了咬牙,說:這個不合適吧?

我說老張你丫想哪兒去了——我是認識一個女明星,到時候讓她過來幫忙!

“誰啊?什麼咖位?”張珈源問我。

我當然不可能現在就告訴張珈源,我給他找的女明星,就是現在的電視劇女王——白茉莉,我得給他留個驚喜,讓他電影開拍的那天,讓這老哥,激動得犯心臟病。

我笑了笑,說:暫時不說,無可奉告!

“賣關子。”張珈源也笑了起來。

……

張珈源要拍電影的事,我們這邊算是搞定了,剩下的,就是我和張哥、韓老闆還有竹聖元聯繫了。

現在,閩南這邊,局勢不遠,我們三方之間,勢必要打破平衡了。

我是先跟張哥和韓老闆聯繫,“表表忠心”呢?還是先跟竹聖元聯繫,幫竹聖元“一個忙”呢?

想了很久,我跟竹聖元打了一個電話。

竹聖元聽說我回閩南了,很是激動,約我和馮春生,晚上一起吃個飯。

我答應了。

晚上五六點的時候,我就和馮春生,開着車,應邀!

竹聖元在一家農家樂裡,定了一個包間。

我們三人到了包間後,竹聖元就直接關上了門,說:還有三天時間。

“什麼三天?”我問竹聖元。

竹聖元說:還有三天時間……我就要被宣布下任了,從此以後,我再也不是咱們市公安局的副局長了。

“那……?”

“強行退休。”竹聖元說。

我也知道竹聖元要被內退了,只是沒想到來得如此之快,竟然只有三天了?

竹聖元說:張哥和韓老闆,已經下手了,體制內部,不少的人,都和他們有關係。

其實我有一點不明白。

我對竹聖元說:竹老哥,你在官場,表現得還是圓滑的,也是老人了,應該沒怎麼得罪過張哥和韓老闆嗎?他們動用關係搞你?這是為什麼?

“很簡單!因為你!”竹聖元指着我。

我說你的內退,怎麼跟我扯上關係了。

竹聖元問我:你最近,有沒有幫張哥做過陰事?

我老老實實的說,做過!

我給張哥,做過兩件陰事,一個是背後有一隻“銅鈴黑貓”紋身的富家千金,另外一個,就是幫他辦掉了隔壁市的教育局長潘陽。

竹聖元點頭,說:這就對了,張哥和韓老闆,已經看到了你身上的無限商機,打定了主意,一定要拉你入他們的伙,你就是一顆搖錢樹!懂不懂?

“那把你搞下台?”我問。

竹聖元說:兩個用意——第一個,就是徹底讓你們喪失保護傘。

第二個,張哥和韓老闆知道我和你們的關係,也知道,不把我弄下來,他們對付你于水,還是要有一些周折的!

“嘿嘿!”

竹聖元這時候,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于水啊,于水,我知道,你小子夠聰明,你前段時間,故意找“張哥和韓老闆”投誠,不過是想延緩你們雙方的矛盾,為你贏得一些時間!你也確實是贏了一些時間,表現不錯,可是這次,如果我一下台,你躲不了了,你一定會變成張哥和韓老闆的走狗!

“不一定。”我說。

“沒有什麼不一定的。”竹聖元說:最近張哥和韓老闆在招兵買馬,為什麼?就是為了迎接你,你一入伙,他們立刻把陰陽繡的生意鋪開,到時候,財源廣進!他們對你,勢在必得。

竹聖元說:也許,張哥和韓老闆,會用你母親、你弟弟的命,來要挾你——你扛得住嗎?

我立馬說道:江湖規矩,禍不及家人!

“張哥和韓老闆,不是江湖中人,他們是惡棍!”

竹聖元說:擺在你于水面前的,只有兩條路,幫我,讓我官復原職,我還能罩你一段時間,如果有辦法,我們還能打掉韓老闆和張哥,第二條路——你變成張哥和韓老闆的走狗。

我咬了咬牙,不知道該如何選擇。

“水子,你最遲要在明天上午,給我答案!”竹聖元說:你不幫我,我也無法幫你——我有一個辦法,讓我官復原職,但是需要你出手。

我連忙問:你官復原職的辦法是什麼?

“你先考慮好,想好了答案,再跟我說。”竹聖元說。

我想了想,說:明天給你答案。

“記住了!我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竹聖元是說:我下馬了,你們日子也不好過,但我如果不下馬,我就不會讓張哥和韓老闆的日子好過,你們選一條路!

這天晚上,我回了家,思考竹聖元給我的答案——到底是出手幫忙,幫竹聖元官復原職,還是不管竹聖元,我們單方面的去扛住張哥和韓老闆呢?

實話是,自從卧底在張哥和韓老闆身邊的彭文,給了我“竹聖元和張哥、韓老闆有交情”證據,我現在對竹聖元的人品,實際上是有點不相信的。

這一次,是左,還是右?我真的不知道該如何選擇了,但是……留給我做決定的時間,不多了。

這天晚上,我在糾結中度過的,第二天一大早,馮春生就告訴我——你昨天給方浩紋的紋身,出事了——地藏王菩薩,害死了律師方浩!
吟雙 發表於 2019-8-29 10:51
第四百二十四章  靈魂擺渡


我說不太可能吧?

方浩怎麼死在地藏王菩薩的紋身上了?

要說陽綉這東西,很難害死人的,再說地藏王菩薩又不是什麼惡鬼,是正佛。

萬一方浩要是做了什麼事,對不起地藏王菩薩,也是沒有問題的——地藏王菩薩,是真的慈悲為懷……不過……如果方浩做的事情——太惡了的話?沒準……

但可能嗎?

我連忙問馮春生:到底是什麼情況!

“去紋身店,我把事給你說一遍……我都不知道說什麼才好了。”

他苦笑了一聲,掛了電話。

馮春生掛了電話,我心裡,思緒萬千,方浩——真的不是好人嗎?

地藏王菩薩,怎麼又會做得那麼絕的呢?枉稱佛陀裡最善良的佛陀啊!

我記得我給客戶紋過的陽綉裡,唯獨一個佛教的陽綉出過問題——就是阿難的陽綉。

不過阿難是佛祖身邊的尊者,心中是存在大手段的,地藏王是真的不一樣——殺身成仁。

我收了電話,心裡七上八下的,出門打了個計程車,去了紋身店。

紋身店裡,我瞧見了馮春生,他正喝着茶,嘆着氣呢。

我跟馮春生打了個招呼:春哥——咋樣了!

“咋樣了?出事了!”

馮春生直接把手機拍在桌子上,然後把它給推到了我的面前。

我拿起手機一瞧,我發現手機屏幕上,是一張照片,照片是一棟房子裡面,一個人躺在地上,周圍的牆壁上,都是血字。

這個房間,我見過,就是方浩家的客廳——他家客廳的裝修風格,是類似泰國的那種竹編實木為主的風格,基調顏色用的也是中國人家裝中很難見到的明黃色澤。

明黃的牆壁上,出現血色的字,極其明顯,也極其驚悚。

馮春生說:你再往下一張翻一翻,不是一個照片,是一個視頻。

是嗎?

我打開了手機,手機上,是方浩跪在鏡頭前,低着頭,說話。

他對着鏡頭說道:你好,于水、馮春生、倉鼠,你們三個是好人,我早就看得出來——因為我能夠看到你們頭頂上的秤,不過,我欺騙了你們,看到你們頭頂上的秤,其實不是我的天賦,是我在司法考七次後,實在考不到了,我請的類似一個“藏鬼牌”的東西,賦予我的能力,這一段,我不願意多講!

我只能說……我害死了我的老婆——後面三個老婆,其中兩個,也被我害死了,現在的這個老婆,也被我害得差不多了!

方浩說我的地藏王的紋身紋在了他的身上後,他等我們走了,就做了一個夢,夢裡面——有地藏王菩薩和他講法。

他聽了一場講法的夢,立即大徹大悟。

他跟我們承認了一些事情。

他說他成立青少年基金會,確實是出自本心。

他真的想幫助和他一模一樣的青少年,想讓這些小朋友,不要走他的老路。

不過,他始終有一個心態在作祟。

他總是想:為什麼全天下,就我受得虐待,但是其餘人就受不得虐待呢?

於是,他在幫那些青少年打官司之後,總是會通過“心理學”裡的一種“心理暗示”的手段,暗示那些家長,給那些小孩報復。

比如他第一次幫助的那個被家暴的青少年,在威脅完他的父親不允許繼續使用家暴之後,他卻故意假裝給同事打電話,故意說給那家長聽的一句話是:什麼?那個家長用膠皮棍打小孩?哦!這作案很隱蔽的,膠皮棍打小孩,不會形成明顯的外傷,但是依然非常痛苦,這種案子我可能幫不了你。

於是,那家長回了家,就會採用方浩說的那種“膠皮棍打人”的辦法,更加隱秘、殘忍的虐待自己家的小孩。

所以,相當多受到了方浩幫助的青少年,不但沒有改善家庭暴力,相反,還會被施以更加殘忍、更加暴力、更加隱蔽的家庭暴力,所處的生存環境,比之在受到方浩幫助之前,更加惡劣。

方浩還說——他成立了聾啞人學校,本意也是想幫助這些小孩。

但在幫助的過程中,他每個星期,都會去學校,找一個聾啞小孩,關在房間裡面,用強電流電擊他。

聾啞的小孩,沒辦法喊出正常人一樣的話來,只能喊出“嗯”、“啊”、“哈”、“嘿”之類的語氣詞——他們被電擊的時候,像是一隻小獸一樣,更加激起了方浩的虐待慾望。

方浩還說他最近在幫助一個小孩的投毒案,和一個土豪硬懟。

這個他的初衷,也是很好的。

因為他早就聽過北京的“朱令案”。

事實上,“朱令案”這種典型“妒忌性人格”犯罪事件,一直也是很多律師需要鑽研的一個案件,除去這個案件——是北大的學子,因為傲人的才華,被室友投毒——這個案件本身,具有人性鑽研的特點。

同時,朱令案裡的“嫌疑人”,到現在都沒有被追捕歸案——那嫌疑人的室友,背景通天,研究這個案件,對律師如何自我保護,在雜亂骯髒的法律系統裡明哲保身,不惹到權貴也有很重大的意義。

方浩在第一次接觸這種案件的時候,想法就是一個——他如果遇到這種案件,他要挺身而出!

這一次,方浩依然為情懷,接下了這個案子。

可惜,他還是失敗了——他敗在了自己的慾望上。

那個土豪,並沒有通過上級給他釋放壓力,直接拿出了一千萬。

方浩為了錢,妥協了,儘管過些天,他還是要上法庭,和那土豪硬懟,但那不過是做做樣子而已,他已經計劃好了,到了法庭爭辯的時候,他會故意賣出一個不算太大的破綻,輸掉那場官司。

方浩跟我們說:相信我——我每一次要幫助人,我真的是發自內心的去幫助他,但是,我的內心慾望很強,我的內心很扭曲,最後,我敗在了人性的慾望上,很多的貪官心路,其實和我一模一樣!

“水子、春哥,你們真的是好人!我感覺得到,也感覺到了你們內心的堅決……我到現在,只想說一句話,這句話,是為我說的,也是為你們說的——如果你們的心態不夠堅決,你們的情懷有多大,你們對這個世界的傷害就有多大!” 方浩痛哭失聲,十分後悔的說道。

這句話,也狠狠的打中了我的內心。

最後,方浩說:地藏王菩薩,深陷地獄,在地獄內苦修,他是靈魂擺渡人,渡人、渡己。我沒有地藏王那麼偉大,現在,我將會切開我的手指,在牆上,寫滿血字——寫下我這輩子做下的惡事,我無法渡人,只能渡己,但也超脫了別人,讓那些即將要被我害、正在被我害的青少年、聾啞人超脫,對於那些被我傷害過的人,我只能說一句——對不起!

他說完這句話後——視頻落幕了。

方浩的性命,也落幕了。

馮春生盯着我,問:你小子感覺很准啊……這方浩,是真的有問題。

“但我最後,也被他騙了,認為他是一個好人。”我說:這個世界,偽善、虛偽、驚心編製的面具,到處都是……壞人只所以可怕,是因為沒有把壞人兩個字寫在臉上——最後,我也被方浩的面具,欺騙了。

馮春生搖了搖頭,說:可惜啊!可惜了——方浩要是心正一點,他就真的是地藏王菩薩了!渡人渡己——成佛和成魔,往往只在一念之間。

我也同意馮春生的說法,如果他做的那些好事,在最後關頭,能夠剋制住內心的慾望——他就是地藏王!

但是,凡是沒有如果。

事情到這兒了,我問馮春生:對了,方浩,不是在司法考七年不中的時候,請了一個類似“藏鬼牌”的東西嗎?那東西,你知道是啥不?

“我哪兒知道啊!”馮春生說完,忽然站了起來,直接拿過了手機,翻開了手機上的照片,在方浩死的地方,擺着一個“端着秤”的惡鬼雕像。這雕像,我見過,我還在方浩的家裡,偷拍了一張。

馮春生說:方浩請的玩意兒,多半就是這個!

“是嗎?”我問馮春生:那你知道這是啥不?

“不知道!”馮春生說:但是我知道一個人知道。

“誰?”我問。

“陳亞茹。”馮春生說這個抬秤惡鬼明顯是個老物件,陳亞茹對古玩極其精通,同時還懂“土生陰”,問問他,沒準能有消息呢。

我立馬再微信上,給陳亞茹發了抬秤惡鬼的照片過去,同時,還給她留言,如果她知道這是什麼,希望他和我們說說。

沒過五分鐘,陳亞茹的電話就打過來了。

她告訴我們——這個抬秤惡鬼,不是我們中國人的手筆,是泰國人的手筆,這尊惡鬼雕像,叫“陳勾”。

陳勾在中國名氣不大,但在泰國,名氣很大——其實陳勾,就是陰曹地府裡面的一個“秤官”!

什麼叫秤官?

在陰曹地府裡,有一個地獄,叫“磅秤地獄”,這個地獄的門口,掛着一桿巨大的秤,秤砣上,寫了一個“業字”,所有新入地獄的鬼魂,都需要在這裡過秤,稱一秤良心幾許,黑心極多,功業幾多,罪孽幾多。

量完了,再根據好壞善惡,把人,分配到各大地獄裡去,聽候十殿閻羅的發配。

這裡頭,稱良心、稱善惡的人,就叫“秤官”,陳勾,就是磅秤地獄裡,最大的“秤官”!
吟雙 發表於 2019-8-29 10:54
第四百二十五章  當妻


陳亞茹說,泰國的黑幫多,那些人都怕自己沒良心,下了地獄要受苦,所以,專門燒香拜“陳勾”。

“最近這些年,倒是在泰國,有個高人,弄出了一門陰術,叫——請陳勾”陳亞茹說:就是你們給我發的這個惡鬼圖片,一旦請了這個惡鬼的人,他們就要和惡鬼做一個交易,惡鬼幫他們事業一帆風順,並且還能賦予他——分辨他人的良心多少、善惡,等等!

接着,她又補充:但你們也知道,泰國人的陰術,都是很歹毒,很殘忍的,不可能做到像你們陰陽綉裡的陽綉一樣,完全沒有副作用,事實上,請陳勾,需要付出很大代價。

“什麼代價?”我問陳亞茹。

陳亞茹說李善水曾經處罰了一個在東北作亂的泰國陰人,那陰人,正好就有“抬秤惡鬼”這個雕像,也說出了一些隱秘。

“要想讓抬秤惡鬼——陳勾,幫你的忙,你要和他做一筆交易……貢獻你妻子的靈魂,他不會一下子就把你妻子的靈魂給弄走,而是慢慢分割,大概一年多的時間,才會把你妻子的靈魂,徹底吞噬掉,人沒了靈魂,就和傻子一樣。”陳亞茹說:這種交易,叫——當妻!把妻子,像是物品一樣的當掉。

我算是徹底明白了,跟陳亞茹連聲感謝後,掛了電話。

我對馮春生說:怪不得方浩的妻子,會一個個的消失——他用他妻子的鬼魂,和那抬秤惡鬼裡的陰靈,做了一個交易,那陰靈,保他一帆風順,同時還賦予他能夠稱出別人善惡、良心多少的能力。

“怪不得了。”

我說:就是有點奇怪,前天晚上,上了倉鼠身的那個陰魂,應該是方浩的妻子吧,可是方浩妻子們的鬼魂,都被那抬秤惡鬼給吞噬了啊!

“不,不,那不是陰魂!那是強人念。”馮春生說:那是方浩妻子的生前執念。

哦!

我算徹底恍然大悟了——方浩第一次使用“抬秤惡鬼”,是他第一個妻子自願的,她妻子,自願為了方浩,貢獻出了靈魂。

“自願?”馮春生問。

我嘆了口氣,說:自然啊……你想啊,一個男人,六七年不工作,就在家裡做司法考的習題,這樣的男人,換成一般女人,早就過不下去了生活了,但是方浩的第一個妻子願意,她深愛方浩——後來,方浩得到了一個機會,可以通過司法考,成為大律師,實現人生理想!他的第一任妻子,因為愛丈夫,所以,願意貢獻出自己的靈魂!達成丈夫的理想。

馮春生點點頭,有點紅眼:好妻子啊!

我說:不過,後來他妻子的強人念似乎發現了——她愛方浩……實際上也是害了方浩,害了很多人——所以,才會藉著倉鼠的嘴,淚流滿面的說——我愛他,可我也害了他!

“哎!”

馮春生和我,同時嘆息了起來。

方浩的事,到此,算是徹底了結了。

我給方浩的母親,打了一個電話:查清楚了,方浩殺人了,他的妻子,因他而死。

電話裡,傳來了方浩母親的哭聲。

我對方浩母親說:如果你對你兒子的教育不是那麼殘暴粗魯,也許,你兒子的心理不會這麼扭曲的。

“我的教育是成功的,我兒子上了人民大學,成了大律師!”

“呵呵!可是,你卻從來沒有教過他做人的道理!”

我笑了笑,掛了電話。

方浩的事完了,但方浩對我的影響,卻並不僅於此!

我和馮春生沉默了很久後,對我說道:其實方浩很像你!

“像我?”我問馮春生。

馮春生說:對啊……你想啊,方浩做什麼事情,其實都是從做好事出發的,可惜,最後的人性慾望,都讓他把這些事辦砸了,砸得碎碎的,你和他的不同點是,你只是暫時沒有玩砸而已!

我猛然警醒,對馮春生:我們正走在玩砸的路上?

“對嘍!”馮春生說道:咱們現在可不就在玩砸的路上嗎?我們一直都在和張哥、韓老闆還有竹聖元三方糾纏……這時候,不能再玩火了!得速戰速決了——我們的手上,有四卷錄像帶……我們在三方糾纏上,已經變強了很多了!

我站起身,說道:我一直都在糾結,到底要不要幫助竹聖元官復原職!現在我決定,幫忙!

“然後呢!”

“然後?”我看向馮春生,說道:然後,借用竹聖元的力量,以雷霆之勢,打掉張哥和韓老闆!

“如果竹聖元反水了呢?”

“我堅信,他不會反水的。”我站起身,說道:但是……我也不是一個把所有的希望,放在別人人品上的人,我有後手!

“有後手?”

“有!”我說。

“那就做吧。”馮春生站起身,說道——陰陽綉,綉陰陽,生死富貴,出入平安,這次的事,事關咱們紋身店存亡……拼則活,退則死!

我也點頭,同時,我掏出了手機,給竹聖元打了一個電話去:喂!竹老哥,晚上約個地方,我們談談事唄。

竹聖元知道我要做決定了,立馬緊張的問道:你的答案,是哪個?

我說道:答案是,幫你!

“哈哈哈哈!”

竹聖元在電話裡,瘋狂大笑,絲毫不壓抑心裡的爽快,他吼道:好兄弟,這次你幫我了,我的官場生涯,算是撿起來的,從今以後,我們兄弟齊心!

“但是,還有一些細節要談。”我對竹聖元說。

“儘管談,晚上八點,老地方。”竹聖元說完,掛了電話。

我也收了電話,笑着說:可以!

……

晚上,我和馮春生兩人,準時赴約了。

包間裡面,竹聖元端起了滿滿一大杯的“竹葉青”,咕咚咕咚,喝了個精光,杯子底朝天。

他放下了杯子,整張臉都被那洶湧的酒力給頂皺了。

然後,他舒展了臉龐,滿面紅光的說道:兄弟,這次要多謝你們了!

我看向竹聖元,也抓起了斟得滿滿的酒杯,喝得精光,落了坐。

馮春生沒喝酒,直接落座。

我看向竹聖元:竹老哥,我們合作多久了。

“有幾個月了。”竹聖元說。

我問竹聖元,你還記得我們合作的初心嗎?

竹聖元立馬說:怎麼會忘?我們合作的初心,就是要剷除閩南這邊的惡勢力,首先要剷除的,就是張哥和韓老闆!

我又說:那你告訴我……你現在還會做這件事嗎?

竹聖元說當然做了,他還想給官場強行續命,就是為了要搞掉這兩個人。

我說我有東西,能夠給張哥和韓老闆造成致命一擊,只要藉助竹老哥的力量。

”什麼東西?”竹聖元問。

我說暫時不能拿出來。

竹聖元訕笑了一陣,說:沒關係,咱們先說說官復原職的辦法吧。

我說行……只要你能官復原職,我們立馬合作,雷霆之勢,打掉張哥和韓老闆,打掉這顆扎在我們倆人心頭的“釘子”!也是扎在閩南老百姓心裡的釘子。

這張哥和韓老闆——曾經的六大生意裡,有切割女人的舌頭,有用嬰兒的陰魂做符紙等等,實在太過於歹毒了。

他要是不除,人神共憤!

竹聖元說沒問題,只要他再次上任,那短時間內,是不會下來了,會有一段超級穩固的時期……這個也是體制決定的,畢竟張哥和韓老闆借着體制內的能量來搞他,也需要時間。

這次不成,下次張哥和韓老闆要搞他,需要至少兩三個月的時間來凝聚這股體制內的能量了。

所以,這兩三個月內,他做的事情,再出格,組織上也不會那麼快把他給雙規的。

這段時間,就是打掉張哥和韓老闆的黃金時期。

我點點頭,對竹聖元說:完全可以……需要我做什麼?

竹聖元說:這次,要讓我下馬的能量,其實是紀委牽頭的——他們查我的賬,查到了一筆兩百萬的意外進賬,這筆進賬,我甚至都不知道是怎麼來的……估計是張哥和韓老闆,陷害我,故意給我打的一筆賬,組織上,決定用財產收入不明的由頭,把我內退掉。

“這事說大也大,說小也小,看紀委那邊下什麼料,下的是猛料,我不但得下馬,還得進監獄,現在他們下的是不太猛的料,希望我內退,無非也是不想把事情往絕了逼!”

竹聖元說:官場的人,精得很,萬事留一線,先來個敲山震虎——但就是這一招不夠絕,我有反敗為勝的機會!

“什麼機會?”我問。

竹聖元說:市裡紀委書記羅大河,做事情雷厲風行,手腕很硬,不過,這個人是鐵漢柔情……他有個女兒,女兒從小不正經,跟着外面的人當混混,混社會,算是咱們市裡,臭名昭著的“太子黨”了。

太子黨說的是北京那邊的一股勢力,這股勢力說白了,都是紅三代、權三代,家裡的背景,深不可測,對於他們這種人,弄個紅色通行證,闖闖紅燈,耀武揚威實在太容易了。

至於我們市的太子黨——說白了……就是一個“諷刺”式的稱呼。

這群人混混,多少都和體制內的大官掛上鉤。

要說這群人混社會,也就是玩個欺凌弱小的快感——他們耀武揚威的,無非是背後的權勢,其實各個膽小如鼠,怕事……尤其是怕那些不要命的人。

現在,竹聖元要我搞定的人,就在這群“市區太子黨”裡頭。
吟雙 發表於 2019-8-29 10:57
第四百二十六章  問生死


現在,竹聖元要我搞定的人,就在這群“市區太子黨”裡頭。

我問竹聖元:搞定這個女人,你的官位就保住了?

“那紀委書記的姑娘,遇到陰事了,暗中找了很多高人,但都不咋樣,那紀委書記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竹聖元說:我偷偷跟紀委書記談一談,我們救他姑娘,他幫我平事。

我說當官的不都六親不認麼?會因為他家閨女的事,把自己的前程賭上?不至於吧?

“有什麼不至於的。”竹聖元說:紀委書記羅大河今年多少歲了?五十五了……這個年紀,再上去,幾乎不太可能——也用不了幾年,自己的就得往下退了,幾年的政治生涯和自己姑娘如花似玉的生命相比,他選哪一個?他不傻,會選!

我問竹聖元:羅大河書記已經五十五了,他的姑娘,還是如花似玉的年紀?

“對啊!他閨女才二十歲,羅大河書記早年懷不上小孩,各種治療也沒用,但後來,可能是老天爺看他可憐,讓他要到了一個小孩,所以,他閨女,簡直就是他的掌上明珠!”竹聖元說。

我差不多明白了,我問竹聖元:對了……他閨女叫什麼名字?

“羅婧。”竹聖元說。

我點點頭,說這個活,我接了,具體情況是什麼,他女兒招惹到什麼陰事了?

“羅大河對這件事非常保密的。”竹聖元說:我也是旁敲側擊的問到,說羅大河在找高人,幫他女兒做陰事,只是沒什麼好轉的消息!

我說那你去和他開誠布公的談一談唄?談好了,再和我聯繫。

“就這麼說了。”竹聖元站起身,對我笑了笑,說:只要張哥和韓老闆被打掉了,從今往後,咱們市裡,一定給你們店,提供各種優惠政策,放心吧。

我說這都是後話了,咱們暫且就不說了。

因為事情著急,所以竹聖元甚至連酒都沒喝完,快速離開了。

我和馮春生也出去忙活去了。

我們忙活什麼?在竹聖元沒有消息之前,我得先瞭解瞭解羅大河女兒——羅婧這個人,不打沒把握的仗嘛!

要瞭解羅婧這個人,我有路子,找誰?找李向博!

社會我博哥,在咱們市地面上混的,就沒有我博哥不認識的人。

誰叫我博哥也是江湖兒女!

我拿起電話,給李向博打了個電話。

我有段時間沒見著李向博了。

他接了電話後,高興的問我在哪兒發財呢?

我說發個屁財啊!瞧你這喜滋滋的模樣,倒像是發財了。

他說可不是,政府那邊給了一波活兒,他估計一筆能撈個幾十萬呢。

我說啥活啊!

“還能是啥活?拆遷唄。”

李向博說最近有塊地要拆,不過那邊釘子戶多,開放商已經開了一個不錯的價格了,但是那些釘子戶不走,想要一個更高的價格,現在雙方陷入了僵局。

開放商老闆揚言要撤資,政府當然不樂意了,十幾個億的大投資呢,所以,政府裡有“能人”,找到了李向博,開價兩萬塊一戶,強行拆——那些釘子戶總要出門唄,一出門,立馬找混混進去開拆——拆了就拿兩萬塊。

“喲!這錢你賺得不地道!”我說。

雖然有些釘子戶也可惡,但多少人家也是買賣自願,你那個價格我不接受……我就呆這兒,不礙著誰!

李向博說:水子,話也不是這麼說,你不混這一行……有些東西,不太瞭解……我就這麼跟你說吧——開發商開的價,直接在市中心,補一套等平米的房子,包裝修,再賠二十萬!這價格,可以不?

我說可以啊!

李向博說:這還是第一口價,後來那些人不搬——開發商又開高了一些價格,一平米的老宅子,市中心補齊一點五平,裝修依然包,還賠二十萬,這在咱們市,算天價了!你也知道,咱們這小城市的房子,又不是上海北京,拆一套,一輩子的吃喝花銷都齊活了。

我說是啊,這個價格可以了,按理說,最多那邊就出幾家釘子戶唄,怎麼出了那麼多?

“切!有過節!”

李向博直接說道:這邊,有兩棟的人,死活不走!一共是三十四戶人家——打死都不走……還特麼吆喝呢,說要見市紀委書記羅大河。

羅大河?

我們本來就是找李向博問羅大河他閨女的情況,結果那成群結隊的釘子戶,首先提到了要找羅大河?好巧啊!

李向博說:我也想不明白了……釘子戶這事,你說要見市委書記,你說要見市長,你說要見市裡的財政部長,我特麼都能理解,你特麼見羅大河幹啥?人家是紀委書記,又不尿你那一壺!

“那特麼誰知道?”

我直接跟李向博說:先別提你這強拆的事,鬧心,你小子現在也開始欺壓老百姓來了?

“不是欺壓喲!”李向博說:咱也是將心比心,這市區要建設,這邊聽說要建咱們新城區,釘子戶紮堆的兩棟樓,剛好是規劃新城區的樞紐地帶,非拆不可!這群釘子戶你要是抬價,也行啊……你好好抬,拆遷費覺得不對勁,那你就抬高價,五百萬不合適你開一千萬,總得提個解決辦法來不?他們不……就特麼在家裡,你去問他們,他們也不吱聲!都不知道想幹啥!跟中了邪似的!問急了,就是讓羅大河過來,不然免談!

李向博說到這兒,搖了搖頭:建新城區,對咱們市發展肯定牛逼,這事政府部門也花了大價錢了,可人家不張口,不說你給他多少錢他就搬,你說咋整?最後那政府的“能人”,還不是請了我們這群人來拆樓嗎?

我說:要不然你讓他們見見羅大河?沒準真有隱情呢?

我總感覺這兩棟樓的釘子戶,總是不太正常的。

“見個屁啊!”李向博說:你以為羅大河是我家碎催是不?你說見就見?我要有那權力,我特麼幹個毛的強拆!

得!

這事我估計也管不上,要按李向博說的——那群釘子戶,也確實棘手。

李向博跟我發泄了一陣,又搖了搖頭,說:對了,水子,你找我幹啥?不是也找羅大河吧?

“你還真說對了!”我嘿嘿一笑。

噗!

我聽到電話裡,李向博噴酒的聲音。

接著,李向博咳嗽了好幾聲,笑著罵我:你湊什麼熱鬧?都找羅大河,羅大河是你們親爹啊?人家就是一個管紀律的,管貪官的,不是你們家碎催。

我跟李向博說:我沒說完呢,我找羅大河的女兒羅婧!

“哦哦!”

李向博頓時笑了,說:咋了?打算追他?不過那羅婧,長得是好看……那大長腿,那長相,嘖嘖……漂亮。

我問李向博:那羅婧很出名?

“可不咋地?”李向博說:羅婧不有外號嘛,那群中二混子給她起的,叫暗夜玫瑰,就說那羅婧,老實晝伏夜出的,花枝招展的,模樣叫一個俊俏,不過你小子可別沾惹她,沾惹不起的,道上有個瘋子,是那羅婧的護花使者,叫溝三,道上喊三哥,猛得很。

我說我又不追羅婧,就是問問羅婧的情況。

“問啥情況?”李向博問我。

我問羅婧是不是最近好多天沒出來了!

“你這麼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羅婧啊,半年沒見了。”李向博說:溝三這些天,到處找她呢,急瘋了!咱們市區的太子黨讓溝三別瞎找了,溝三直接放話了——誰擋著他找羅婧,他就弄死誰!

“你也知道!那些市區太子黨,看起來橫,其實孬種,溝三發話了……他們立馬慫了。”

我問李向博:那羅婧為人怎麼樣?

“喜歡打架唄——不過不喜歡說話,每次說也說不上幾個字。”李向博說:不過啊……兩年前的時候,羅婧喜歡上了一個駐場歌手——特別迷的那種,發起了各種猛烈的進攻,後來也就散了,門不當戶不對的,那歌手就算有膽上羅婧的船,擔保活不了幾天好命。

我聽了李向博的話,總結了一下羅婧。

這羅婧——長得漂亮、話不多、喜歡鬥狠,在道上有個喜歡他的大混子罩著。

其餘沒什麼特別誇張的地方了。

接著,李向博又說:哎……哎,水子,你先別掛電話,那羅婧,喜歡玩“問生死”的遊戲……很邪乎的。

我問李向博:什麼叫問生死?

“我現在在場子裡頭呢,不好說,你直接過來找我,我請你喝一杯,咱們慢慢說。”李向博在電話裡說道。

我說行,掛了電話。

現在聽李向博這麼一講,我感覺羅大河父女,都有點怪怪的感覺。

兩棟整樓的釘子戶,不要錢、不提條件,就要見羅大河。

羅婧呢……混黑社會,喜歡玩一個“問生死”的遊戲。

感覺這倆,都有點不正常啊!

我和馮春生,開著車,去了酒吧,要找李向博問問,到底羅婧玩的“問生死”,是什麼樣的遊戲,在電話裡,還不好說!

在我們開車到了酒吧門口的時候,我接到了竹聖元打過來的電話。

竹聖元跟我說:事情搞定了,羅大河跟我達成了談判,我們救他女兒,他救我!

“可信不?”我問竹聖元。

這當官的,都是老狐狸,別我們費盡心思管了羅婧的事,羅大河來個兩面三刀,翻臉不認人,這就難辦了。

“絕對可信。”竹聖元說:羅大河跟我寫下了字據,就是這次談判的內容,如果他到時候不幫我官場續命,我直接把這東西給捅出去,大家來個玉石俱焚!
吟雙 發表於 2019-8-29 11:43
第四百二十七章  驚悚客棧


竹聖元說了和羅大河已經達成了談判。

也就是,只要我們搞定羅婧的事情,那羅大河就一定在公事上做手腳,把公事變成私事,會讓竹聖元,官復原職!

既然談判達成,剩下的就是做事了。

我問竹聖元:什麼地點?什麼時間?我能見到羅婧?

“明天早上十點鐘。”竹聖元直接說出了時間:明天早上,我來接你!

我說行!

說完,我就掛了電話。

在我的心裡,我已經給羅大河和羅婧兩個人,有了一個不太好的印象——為什麼那些拆遷的人,非要等羅大河出來,這裡頭,只怕是有玄機啊!

至於羅婧——那朵暗夜玫瑰,我感覺,這位妹子,應該是出入多了酒吧夜總會這些地方,所以沾惹了陰祟。

這一點,以前馮春生跟我講過,說經常出入夜間的人,確實容易沾惹陰祟。

因為酒吧、夜總會,屬陰,裡面的人,大多沉迷酒色!

再加上經常在酒吧和夜總會裡流連忘返的人,身體也差——人的腎虛,肩膀上點着的三把火就要虛弱一些,鬼怕了人肩膀上的三把火,如果三把火虛弱,那鬼魂陰祟就有更多趁虛而入的機會了。

現在,我得去酒吧找李向博,說一說羅婧“問生死”的事情了。

那“問生死”,究竟是什麼,竟然讓李向博提這個話頭有點玄虛?

很快,我和馮春生到了酒吧。

在酒吧裡面,我們看到了各種各樣的女人、男人、醉鬼、色狼和野雞!

這是一個狂歡和縱慾並起的地方!

馮春生指了指角落裡一個穿着黑色包臀裙的女人,對我說:水子,看看那個!

我瞧了瞧那個女人,沒瞧出什麼問題來,就覺得身材很火爆。

馮春生說:仔細看看那個女人的腳跟!

我仔細看了看,發現那女人的腳跟,竟然是抬起來的。

“那不是人?”

“說不好。”馮春生說:那女人,也許是人,但她的背後,也許有個你瞧不見的陰祟提着她,導致她的腳跟踩不到地,也有可能,那女人就是一惡鬼,惡鬼陰祟化成的人,多半是腳跟踩不到地的!

“這酒吧,最好少來!來一次還行,來幾次,遇到什麼事都是有可能的。”馮春生笑了笑,跟着我繼續往裡走,去找李向博。

李向博和這酒吧老闆的關係非常好,每次來,都有包廂玩!

我們到了走廊,問了問工作人員,李向博在哪兒,他拿起對講機說了幾句後,把我們帶到了包房裡面。

李向博這傢伙,沒我們那麼多規矩,色也是有點,包廂裡,七八個妹子坐在一起,他和三四個中年男人,在裡面各種狂歡呢。

見我們兩個人進來了。

李向博站起身,直接對我們說道:喲,水子和春哥來了。

他回過頭,跟那幾個男人打了個招呼,說:萬經理、楊經理,我這邊兄弟有點事,失陪了哈!

說完,他帶着我們兩個人,往酒吧外面走。

我問李向博,那個“問生死”是啥意思啊?

“這兒不好說,我帶你們去個地方就好了。”

李向博把我們拉到門口,要開車。

我說你喝酒了,開個毛的車,讓春哥開。

李向博估計想訓我們一陣的,不過也知道我和春哥講規矩,沒繼續說,指了指駕駛位置,讓馮春生上去開車。

馮春生開着車,問去哪兒。

李向博說前面右拐,然後直行,一直開到底。

接着,李向博問我:知道晚上最嗨的地方在哪兒嗎?

我說酒吧啊!

我們這個城市,和那些一線大城市不一樣。

一線大城市晚上鬧得賊歡,可以玩的地方多了去了,我們這邊,晚上過了十點半,狗都不叫了。

我們市裡,晚上還開張的,估計也就兩個地方了——一個地方是網吧,一個地方是酒吧!

李向博說:都不是,是驚悚客棧。

我說驚悚客棧是個什麼地方?我聽都沒聽過?

“這驚悚客棧啊!也是市區太子黨裡面的一個傢伙搞的,抓心理唄。”李向博說:那些愛玩的、有錢的,想找啥?就是找刺激!什麼女人、美食都已經滿足不了他們了,他們需要一個更加刺激的地方,來發泄發泄!

我說那可不,這有錢人,玩的就是刺激,什麼飆車啊,也就是圖個刺激。

李向博說驚悚客棧就算是一個小鬼樂園——裡面到處都是嚇唬人的東西,當然……這如果只是一個小鬼樂園,那還真沒什麼人去,這些有錢人,什麼地方沒去過,鬼魂為主題的遊樂場,那都玩爛了,這個驚悚客棧裡頭,是真有點很了不得的東西!

李向博話音一落,馮春生哧溜一下,差點把車子,開到了馬路牙子上。

要不是他回神快,可能直接一下,就撞在了樹上。

“幹啥呢!春哥,好好開車!”

馮春生嘆了口氣,說道:我能明白李向博的意思——就是這個驚悚客棧,有很多的奇怪的地方——問生死,問的不是生死,問的是——前世和今生!

“啊?”

我問馮春生:你怎麼知道?

“我猜的!”馮春生說:我曾經落魄之前,也去過這樣的一個地方,和李向博形容的類似!待會兒,我就不進去了,怕引起傷感的情緒!

“真不進去?”李向博問馮春生:其實就是好玩,至於說靈驗,也就那麼幾個人說靈驗,我也玩過幾回,沒見過太靈異的地方!

“不進去!”

馮春生繼續開車,說:我就在外面等吧!

我說行唄!

既然馮春生真不進去,那咱們也不能勉強了。

很快,我們到了位置,這個“驚悚客棧“的門口,是一個普通的門,可是進去之後,是一個小小的房間,房間裡面,放了一具棺材。

李向博指着棺材說道:這個地方,得掀開了棺材板,然後再下去!挺別緻的不?

“是挺別緻的。”

我說。

“走把,下去!”

李向博準備去掀棺材的。

但是,就在這個時候,我們身邊,走過來一位穿着黑色衣服的女人。

這個女人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的,其實這個驚悚客棧的門口,很是冷清的——幾乎沒什麼人,這個女人,是從哪兒過來的?

很快,那個女人,直接抬起了棺材板,直接下了驚悚客棧。

她在進去的一刻,抬頭看了我們一眼。

我的天啊!

這個女人的面目,長得實在是像一張紙,五官看不清楚——唯獨能看清楚在嘴角的下面,有一顆很小的痣!

“哎!”

本來一直站在我們身邊的馮春生,忽然一下子衝到了棺材面前。

棺材蓋已經蓋上了,馮春生猛地抬起了棺材蓋,往裡頭看。

可惜,裡頭什麼都沒有。

我問馮春生:你看到了什麼?

“我看到了……看到了……那個女人……她是……她是?”馮春生盯着我,結結巴巴的說。

我說你到底是看到了什麼?

“我……唉,不說了,這個驚悚客棧裡頭,是真的有高人!”

馮春生搖了搖頭,說:我跟你們一起下去!

“你不是不下去嗎?”我問!

剛才那個女人,到底是什麼概念?竟然讓馮春生一下子,產生了要下去的衝動?

他開頭可是嚴厲拒絕,拒絕來這個驚悚客棧的啊!

馮春生見我問得着急,說:我媳婦以前的嘴角上,有一顆小小的痣,我老婆總說醜,我說不醜——我說人家眉宇之間的痣叫美人痣,老婆大人你嘴角的痣,是一顆好吃痣,雖然不好看,但是很可愛!

我一下子反應過來了,說道:剛才……那個下去的女人,是你的老婆?

“不好說!”

馮春生說:剛才那個女人抬頭的時候,我看不清她的容貌,只看清楚了嘴角的痣,對了,還有臉上的輪廓,和我老婆,真的是一模一樣!

我問馮春生:實在話,剛才我也沒看清楚她的臉!

剛才那個女的,確實很奇怪,要說嘴角的一顆痣我們都看清楚了,但是五官,都很模糊,剛才我還沒想到呢,現在聽馮春生一說,我渾身起了雞皮疙瘩!

馮春生說:我一定要下去看看……找一圈,如果實在找不到,我再跟你們去“問生死”吧!

他嘆了口氣。

我忽然發現,這個驚悚客棧,可能真的向李向博說的——裡頭不光是簡簡單單的……鬼屋,很有點乾貨的感覺呢!

我看了看馮春生:你確定下去?

“我很多地方不去,但是有我老婆線索的地方,我不會不去的!”馮春生狠狠的說道。

“那行!跟我們走!”

實際上,馮春生的身世和陳雨昊的一樣很奇怪。

馮春生是為什麼而落魄,他的老婆,怎麼又死了?

一個風水先生,一夜之間,怎麼成了一個街頭乞丐?

我對馮春生說:春哥——不要怕,我和博哥,隨時都在你身邊!

“恩!”

馮春生點了點頭,下了驚悚客棧。

那驚悚客棧的棺材入口,打開之後,裡面是一個樓梯,順着樓梯爬下去,就能夠看見幾個保安,站在一條黑暗、幽深的走廊裡面看着我們。

李向博直接說道:這是我哥們……我們三個人進去玩一玩,門票算我賬上。

那保安認識李向博,上來就客氣的對我們說:哪能啊……博哥是差錢的人嗎?隨便玩!

我在他們說話的時候,望向了深邃黑暗的走廊,心裡叨咕着——這就是驚悚客棧嗎?
吟雙 發表於 2019-8-29 11:57
第四百二十八章  午夜凶鈴


我們幾個,開始往長廊裡面走。

長廊上,儘是陰森恐怖的音樂,說到底,在這兒走着——總有一種腳跟踩不下去的感覺。

走廊很長很長,我們甚至不知道,這個驚悚客棧的地下,到底有多大的佔地面積。

在我們走了差不多半分鐘的時候,忽然,一個破舊的門裡,鑽出了一個人。

這人,高高瘦瘦的,臉上毫無血色。

李向博很簡短的對我說——這個人,叫張旭輝——是市區太子黨的成員,爹是市委辦公室的主任。

要說市委辦公室主任,很多人估計以為是很小的官,或者是不佔實權的官。

實際上,這個職位,實權很大的,每天安排市委的工作,哪個地方要嚴查,哪個地方可以寬查,光是這一點,就得無數人他這兒送禮了。

張旭輝的老爹是市委辦公室的主任,批地方面、找工程隊方面的能力,是一般人完全達不到的。

他對我們笑了笑,說:小搏,今天來這兒玩啊?

李向博和張旭輝的年紀差不多大,但是張旭輝有底氣嘛,所以喊小博。

李向博也不介意,說:帶我哥們過來見識見識!

“今兒個我有空,帶你們逛逛?”張旭輝笑了笑,臉上依然毫無血色。

李向博說不用,他是熟門熟路的,隨便玩玩就成。

張旭輝這才點點頭,說現在還沒開業,你們逛吧。

李向博這才帶着我們,在這個驚悚客棧裡面逛了起來。

這驚悚客棧,一共有五個挺主要的地方,一個叫“無常殿”,一個叫“生死門”,一個叫“西天路”,一個叫“碧落黃泉”,還有一個叫“玉瑤池”。

我們先去的玉瑤池。

這裡頭,到處都是身材很曼妙,長相十分兇殘的女人的圖像。

“這個地方,怎麼叫玉瑤池?”我問馮春生。

馮春生沒搭理我,在玉瑤池的圖像裡面,瘋狂的尋找他老婆的影像,很簡單——沒找到。

李向博跟我們解釋,說這兒到了開業時間——就會燃起一陣煙霧,你仔細看着牆上的那些壁畫,那些醜陋的女人,你能看到天仙美女——這個是真的……我見到過!

“估計是那些煙霧有問題吧。”我見過一些紋身的客戶,有些紋身的客戶,在酒吧裡飛葉子、抽大麻,抽嗨了之後,來找我紋身,期間,他們說自己看到了好多好多錢,好多好多女人,有些人在紋身的陣痛下,竟然還微笑。

所以,我最煩的顧客,就是那種嗨大了的客戶,因為你不知道什麼時候,他把你想象成他的仇人,然後對你痛下毒手!

“也可能!”李向博問馮春生:找到嫂子了?

“沒有!去下一個!”

我們又去了下面的“無常殿”,裡頭擺放着的,是百鬼的模樣,各種各樣的鬼怪,各種各樣的死人屍體。

李向博介紹,說這邊開業了,也會燃起煙霧……然後,你就會看到,身旁無數的厲鬼,排頭的,就是黑白無常。

接着,我們又去了“西天路”、“碧落黃泉”兩個地方。

李向博介紹,說西天路,在開業後,會看到一個個從地裡伸出來的手,緊緊的抓住你的腿,把你往下拽,這種感覺,很真實,很可怕,很刺激!

他介紹“碧落黃泉”裡,就是各種各樣的刑罰——腰斬、拔舌、下油鍋,等等,都和你親身經歷一樣,十分痛苦,但也十分過癮,因為你知道是假的,但那種真實感,又讓你欲罷不能!

李向博偷偷跟我說:但我覺得,這些都不是靈異事件,不過是障眼法,估計是那煙霧裡面,有什麼藥用成分,把你小子的腦子,給短暫的搞壞了,讓你感受到了那些真實的痛苦感!

說著說著,我們已經走到了“生死門”的面前。

生死門的面前,還有一部電話機——很老式的電話機,要靠手指搖號的那種。

我們走過去的時候。

忽然——那電話機,響了。

嗡嗡嗡嗡的響!

“叮鈴”

“叮鈴”!

午夜凶鈴啊!

我們三個都被嚇唬住了。

好在,李向博三秒後,冷靜,說這個是“驚悚客棧”的節目效果,電鈴響了,你去接電話,電話裡面,會傳出一陣陣的“你會死、你會死!”之類嚇唬人的話,沒什麼大不了的。

電話鈴聲還在響,李向博煞有介事的接了電話,對我們說:看着啊……節目效果。

他拿起電話,聽了幾句後,臉色嚇得鐵青,立馬丟掉了話筒,跑到了我身後:他娘的,有古怪!

我尋思李向博到底聽到了什麼?

如果是聽到了任何稀奇古怪的聲音,他都不會是這個模樣吧?這個電話裡,到底說了什麼?

李向博戳了戳我,說:你去聽聽,你去聽聽!

我硬着頭皮,裝着膽子,走到了電話機邊上,抓起了話筒,聽了聽聲音。

裡面,傳出了一陣讓我十分熟悉的聲音,竟然是竹聖元打來的。

電話裡好着急:喂!水子?水子,你幹嘛呢?怎麼接了就不說話啊?

我頓時,渾身的雞皮疙瘩都爬起來了。

你妹啊!

要是這電話裡面,出現各種各樣的聲音,我都不會被嚇唬得太狠,畢竟都可能是驚悚客棧的節目效果?可是,這是竹聖元打來的電話。

竹聖元找我的電話,怎麼打到驚悚客棧的電話機裡來了?

我右手緊緊的抓着電話,左手卻掏出了我的手機。

我的手機屏幕亮了,上面就是七個血字——生死門,前世今生!

說實話,我這麼多天,一直都在接觸這奇奇怪怪的事情,但唯獨,這一次,我真的是怕了……心裡撲通撲通的響着。

“喂!水子,你那邊是不是信號不好啊?這麼久沒說話——我掛了,再打給你看看啊!”

我對着話筒,麻木的說道:不用,不用,我剛才出神了。

“哦,哦,出神了?我得給你說說,羅大河讓我轉告你,他的女兒羅婧,這些天被陰祟纏着的時候,說她做夢,老是夢到一棟樓,但這棟樓她從來沒去過,在我們市裡,還真有這麼一棟樓,我把名字說給你啊!”竹聖元說。

我說好!

竹聖元說了一個名稱,叫好學小區17棟。

我說記住了,就掛了電話。

在我掛電話,把話筒輕輕的擱在電話機上的時候,馮春生和李向博的表情,明顯鐵青。

李向博說:這他娘的見鬼了,怎麼打在你手機上的電話,直接傳到了這個電話機裡?

我搖了搖頭,把手機的屏保,遞給了他們兩個看——生死門,前世今生!

“古怪啊,以前我們都沒這麼古怪的。”李向博搖了搖頭。

我說:走!這個地方不能呆了!

“你覺得咱們走得了嗎?”馮春生指了指我身後,那個走廊進來的地方。

那個地方,有一團濃濃的煙霧……裡頭,飄着一個人影。

那是個女人的身影,她像是穿着唐朝的錦繡袍子,在那兒做着各種奇奇怪怪的動作,重要的是,這個人心口處,有一個巨大的窟窿,一看就不像正常人啊!

這一幕幕可怕的景象,已經把馮春生給嚇唬得失去了理智,他吼了起來:我不想來這兒的,我不想來這兒的,這兒就是地獄!是人造的地獄!我們在往地獄裡面走!

“春哥,不要抱怨了,你是為了你老婆才來的。”

“可是我老婆根本沒找到!這是一個圈套,有人要把我們一網打盡!”

他瘋狂的吼着。

我卻喊着馮春生:春哥……別著急……別著急,穩住!

李向博也打着哭腔的說:那些都不是鬼魂,也不是陰祟,這……這都是節目效果……僅僅是節目效果罷了!

“不是節目效果,那你過去啊!”我指着那個女人的身影,對李向博說道。

李向博頓時失神了。

我拍着李向博和馮春生的肩膀說:不要着急……不要着急……既然有人給我們說“生死門”的事,那我們就進生死門,什麼狗屁的前世今生,去不去?

“不去!老子不去!”馮春生吼道。

我搖了搖頭。

李向博又說:會不會是那個電話裡的耍你?他跟你說什麼了?

“他絕對不可能耍我的!他跟我說了一些東西。”我看向李向博,說:對了,博哥,你對咱們市的樓盤比較熟,我問問你……好學小區17棟在什麼地方啊?

“好學小區?”李向博的瞳孔,猛然放大了,他說道:特麼的——好學小區十七棟,就是我最近要拆的那棟樓啊!那棟釘子戶要見羅大河的兩棟樓之一!

我一時間,心頭真的浮現出了恐懼。

我捋了捋關係——好學小區的釘子戶,忽然大面積的要見羅大河,裡面肯定是藏着什麼隱情——說不定,羅婧的陰祟,就是那兒沾惹的。

我和馮春生要幫羅婧——等於是得罪了好學小區的釘子戶!

李向博要拆遷好學小區,等於也得罪了好學小區的釘子戶!

羅婧生前,常來的地方就是這驚悚客棧的生死門,我們三個和釘子戶牽扯到一起的人,也莫名來了這個驚悚客棧——難道說……難道說……那群釘子戶裡,有什麼“說不得”的東西,要羅氏父女的命,同時,誰要是幫羅婧驅趕陰祟,就要了誰的命?就在這驚悚客棧裡!

那群釘子戶,什麼來頭?驚悚客棧,到底怎麼來的?
吟雙 發表於 2019-8-29 12:30
第四百二十九章 前世今生


驚悚客棧,難道是那群——釘子戶……開的嗎?

要不然,我們和那群釘子戶和羅家父女,為什麼像是被命運的繩索,捆在了一起?

我的心裡有恐懼。

馮春生和李向博更有。

“現在怎麼……怎麼辦……水子,進不能進,退不能退的!”李向博顫抖着說:你可是……可是專業的。

我覺得,這時候,我得站出來了,春哥和李向博能慫……我不能慫!

我說道: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冥冥中的意思,還是有人給我們下套,逼我們進入生死門——現在,我們能做的,很少,我……先進入生死門!看看那所謂的“前世今生”到底是什麼。

“我先進去,如果我死了,你們就只能往後退了……如果我沒死,那你們等着我——生死門,前世今生。”

我說完,直接推開了生死門,毅然走了進去。

生死門的屋子很大,屋子的周圍,全部是鏡子,各種各樣的鏡子,高的,矮的,像是進了一個鏡子的宮殿一樣。

在房子的最裡面,有一把太師椅,太師椅上,坐着一個老太婆,老太婆低着頭,頭頂,儘是銀白的頭髮。

我進來了,那老太婆,似乎感覺到了,用很尖銳、很小的聲音,刺我的耳膜:生,還是死!

我感覺後背有點發涼,為什麼生死門裡面,還出現了一個老太婆呢?

老太婆又問道:生……還是死?

我硬着頭皮,嘴唇有點顫抖的說:生!

我根本不知道她是什麼意思,她站起了身子,走到了旁邊的一個柜子裡面,拿出了一個包裹,打開之後,裡面,是一隻人的手掌——斷手,似乎是被人齊着手腕砍下來的。

老太婆抓過了包裹,對着手腕,一頓狂嚼,我隔着一米遠,都聽見清晰的“咯吱、咯吱”的聲音。

緊接着,老太婆問我:生!

說完,她的手一揮,我立馬瞧見了那房間裡的玻璃,出現了一幕幕的畫面。

有些畫面,是一個人,被人活埋。

有些畫面,是一個人,被人直接掛在樹上剝皮,然後,等那人皮被剝完了,其餘幾個人把那人從樹上弄下來,直接被他用鐵絲,綁在了粗大的樹枝上,直接在火上,烤了起來。

所有的畫面,都是一個人,被人虐死的畫面,我數了一下,一共九個畫面。

這些畫面,不但在鏡子上出現了,甚至,在我的心裡,也出現了。

我就感覺這些畫面,根本不是鏡子上展示出來的,而是從我的內心裡,爆炸開來,然後,直接投放到了那些鏡子上。

坐在那椅子上的老太婆,忽然停止了嚼動人手的動作,低着頭,啞笑了起來。

她的啞笑,很古怪,就是坐在原地,不停的晃動着肩膀,看上去,像是笑,可是——沒有絲毫的聲音。

她啞笑了起碼有一分鐘後,才嘿嘿對我說道:九陰鬼命,受九世虐殺,終成奇怪命格——從此,不懼生魂,不懼各類法器,不受各類詛咒,實在是練陰陽綉最好的命格!

我聽了那老太婆的話,下意識的想到了——難道說,這鏡子上面的九個畫面,拍出來的,都是我的前世?

前世今生——問那老太婆“生”字,這鏡子,就會展現出我的前世?

我前面九世,都是被人虐殺而死的?

老太婆這時候,不再說話了,繼續啃着手掌,嘎吱嘎吱的啃着。

我又問老太婆:如果我選擇死呢?

“嘻嘻嘻嘻嘻!”

老太婆突然發出了一陣尖銳的笑聲,這種笑聲,尖銳了許多,同時,她抬起了頭,眉開眼笑的望着我:你是第二個在這裡,問我“死”的人!

這老太婆一抬頭,我當真心裡七上八下的,因為這老太太的臉,不是人臉,也不是鬼臉,更不是殘破的臉,而是一張老鼠的臉。

她的嘴角,還有幾縷鼠須,鼠須上,沾染了鮮血。

我下意識的後退了一陣子。

那老太婆冷冷笑道:嘻嘻嘻……總算上鉤了,生死門內,是有規矩的!

“如果你問我前世,你前世作惡多端,今生作惡多端,那這驚悚客棧的主人,就允許我吃掉眼前的人!”老太婆嘿嘿冷笑,又說:不過……你是九陰鬼命,前面九世,有惡,有善,有仁慈,有殘忍——不符合這條規矩,所以我等着你問死呢!

我說:如果我問死了,那怎麼算?

“你的今生如果橫死、作惡而死,那我現在就能吃了你!嘻嘻嘻嘻。”

老太婆的鼠臉眉開眼笑的,似乎就等着我死呢!

我問老太婆:你到底是誰?你和好學小區的那些釘子戶,又是什麼關係?

“哼哼哼!不知道你說什麼……我在這兒,已經住了很久很久了……很久很久,我想,有幾百年了吧!”老太婆說:可是,我從來沒有出過這兒!更不知道,你說的釘子戶,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什麼?

難道說……我、馮春生和李向博三個人進來,壓根就是一個隨機事件?

那老太婆繼續抽動着老鼠的臉,再次笑了起來,說:醉生夢死,前世今生……我在這兒,只回答你們的生,或者死!偶爾,我還能找個機會,吃幾個活人,哼哼——對我來說,這個日子,比外面強多了,我幹什麼要去外面?

“你是生是死,現在就能知道了!”老太婆猛地一拍那張太師椅的扶手,站了起來,她站起來了,我才發現,這個老太婆的喉嚨處,長滿了像龍鱗一樣的鱗片,噁心得狠,也不知道這老太婆,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緊接着,她走到了我的面前,伸手箍住了我的脖子:是生還是死,馬上見分曉。

剛才我問了老太婆生,於是,鏡子裡面,浮現了我的前世。

現在,我問了死,那鏡子裡面,又應該浮現——我的今生了。

我的今生,到底是什麼樣子,到底應為什麼而結束?

我會死在身後這個怪物老太婆的手上嗎?

我心如亂麻,卻無從選擇,只能仔細的看着鏡子。

忽然,我瞧見鏡子裡面,竟然浮現了一層白霧。

緊接着,那白霧裡面……出現了一張人臉……人臉看不太清楚,甚至輪廓都看不清,但是我心裡的第一反應就是——這確實是一張人臉。

那人臉盯着我,我也盯着他!

忽然,人臉高高的升了起來,升到了天花板上,我猛地抬頭,看向了天花板,那張人臉,在天花板上望着我。

緊接着,那張人臉又緩緩的消失了。

在消失的過程中,我瞧見那人臉,已經出現了非常誇張的玩意兒的——那張人臉,流淚了,我看清楚了他的眼睛,他的眼睛,流眼淚了。

流出了一滴眼淚。

那滴眼淚,吧嗒一下,落在了我仰起的臉上。

我感覺到了苦澀,感覺到了溫暖,還有悲傷。

我無法說出這是怎麼樣的一種情緒。

但我身後的那個怪物老太婆,卻輕聲的說道:晦氣,你竟然不是因為作惡死的,也不是因為橫死,你是因為那個人而死。

她指着人臉已經消失的天花板,對我說道。

“他是誰?”我問怪物老太婆!

“不知道。“怪物老太婆說:你往後,就好好想想吧……當那張人臉出現的一刻——你會死……這一輩子,徹底交代,至於他是誰?他來自何方,他用什麼樣的方式,弄死你?你什麼時候死,我完全不知道!他很模糊……模糊得……你甚至看不清他的模樣。

我的腦子裡,猛地一陣,剛才那怪物老太婆說了“你甚至看不清他的模樣”,那言下之意,這個鼠臉老太婆,已經看清楚了那個人的模樣?

我慌忙問她:你看清楚了?

“看清楚了,但是不能說!天機不可泄露。”怪物老太婆發狂的笑了起來:生也看過,死也看過……生死門內問生死,既然問清楚了,那就走吧!

“走?去哪兒?”我問那鼠臉老太婆。

她說:從哪兒來的,就從哪兒走!

我說——出去嗎?

“出去!外面,有人等你。”鼠臉老太婆接着坐回了太師椅,雙手扶住了太師椅的扶手,整個人,不見了,像是從來沒有來過這個地方一樣。

外面有人等我?

是誰再等我?

我慌忙出了生死門,到了門口,我瞧見,馮春生和李向博都站着,渾身有點發抖。

倒是我們面前……站着一位女鬼,那個穿長袍的女鬼,胸膛有一個窟窿,花容月貌的瞧着我們三個人。

我指着那女鬼問:是你在等我?

李向博和馮春生聽到了我的聲音,立馬都躲到了我的背後。

“是啊!”

女鬼笑了笑。

我說:你找我們幹什麼?

“你們似乎很怕我?”女鬼笑了起來,但看她的臉,忘記她的打扮或者是胸前的那個窟窿,其實她笑得很好看。

我說是!

女鬼又咯咯的笑了起來,說:為什麼怕我?我如果胸膛沒有窟窿的時候,無數的男人都愛我,無數的女人都羨慕我,沒有人怕我,也沒有人恐懼我——為什麼現在,你們就怕我了?你們就恐懼我了?我還是我……你們也還是你——你們因何而恐懼?

“因為……因為你不是人。”我對着這女鬼吼道:別賣關子了,說吧,你為什麼要給我們設圈套,讓我們爬進來,還要給我下套!你到底是誰?
吟雙 發表於 2019-8-29 13:58
第四百三十章  不戒和尚


我對這女鬼吼道:別賣關子了,說吧,你為什麼要給我們設圈套,讓我們爬進來,還要給我下套!你到底是誰?

女鬼哈哈冷笑,說我問的問題有毛病,為什麼說她是女鬼?她就不能是人?或者說,不能是男人?

“這……你……!”

要說我為什麼喊她是女鬼,她就長了個女鬼模樣啊?但她問我,我還真的答不上來。

就好像有人問我——你為什麼喊我男人?

廢話!你就是個男人啊!可這讓我答,我還真有點費勁呢。

女鬼哈哈大笑,仰頭豪放的說道:世人皆以皮囊為準則,以我心觀萬物——最後,被皮囊所騙,被萬物所蒙蔽,也是罪過!

這女鬼,一下子,竟然說出了這麼一段話?

我有點……有點反應不過來啊。

馮春生也偷偷趴在我身後,時不時說一句:妖言惑眾!

“哈哈!凡是尋常人不能理解的事情,尋常人必然要加以抨擊,為的就是維護自己的尊嚴,不讓自己顯得那麼傻!哈哈哈哈!”

這時候,女鬼猛然撕開了身上的衣服和皮膚,出現在我們面前的,是一個穿着一條黑色棉褲,黑色棉鞋,光着上身的男人。

這男人,長發癲狂,一身古銅肌肉,十分遒勁有力,很有點陽剛的味道。

那人又問我們:我是男人,還是女人?我是鬼,還是人?

我盯着那人,說了一陣:你是男人,是人吧?

那人笑道:這下怎麼又變了口風呢?如果我再撕去這塊皮囊?這皮囊下面藏着的,是一個女人……那我到底是男人,還是女人?

我有點惱火了,直接罵道:瘋子!

“哎!瘋子說得好——我就是瘋子!不瘋魔不成活的瘋子!”

那人席地而坐,就在這時候,陰森的走廊里,又走來了一個人。

那人似乎穿着皮鞋,腳跟踩得地板“咄咄”的響。

我扭頭一看,發現那人不是別人,正是這家“驚悚客棧”的老闆——開頭跟李向博打招呼的那個年輕人,那個臉色慘白的市區太子黨張旭輝!

李向博見張旭輝來了,以為我們遇到的怪現象都是張旭輝引起的,於是,他質問張旭輝:張兄弟,我們幾個,沒得罪你吧?你為什麼要害我們?

“我沒有害你們。”張旭輝提起手裡的一個大包裹,還說:相反,我還沒有害這裡的任何一個人,驚悚客棧——死過人,死的都是大奸大惡之徒,但是沒有一個好人會在這兒被嚇死。

說完,張旭輝把那個大包裹,遞給了坐在地上的瘋男人。

那個瘋男人打開了包裹,裡頭,是一大盤燒雞和一瓶巨大的燒酒。

他拿起了燒酒,咕咚咕咚的喝了好幾口後,又大塊大塊的吃着燒雞。

瘋男人邊喝邊吃,同時還向我們介紹他自己:無我無相,人本來該毫無恐懼……可惜啊,玲瓏心蒙塵,法德雙眼被遮,這人啊,變得有我有相,既不能分辨世間的真相,又不能勇往直前……這正常人的日子,倒活得不如我這個瘋和尚瀟灑!

“你是和尚?”

我盯着那個瘋男人,問。

我身邊的馮春生則罵道:一口窮酸,滿嘴胡謅,這樣的人,除了當和尚,還能當什麼?

“還能當風水先生。”瘋男人撕了一塊雞腿,滿不在乎的說。

他這句話,完全是在反擊馮春生,我本來應該憤怒的,但我卻一不小心,笑出了聲——這傢伙不管是不是和尚,但這一嘴的伶牙俐齒,實在是了得。

瘋男人指着我說:笑……笑就證明你瀟洒。

他接著說:我認識你師父!

“我師父你認識?”

“老廖嘛,閩南的陰陽刺青師!”瘋男人笑了笑,說:我和你師父有點緣分,今天和你,也有點緣分……不錯,不錯,你能來我的驚悚客棧,我也是萬分驚奇,跟你開個小小的玩笑,在你的手機上,下了——生死門,前世今生七個字!

“你才是驚悚客棧的老闆?”我指着瘋男人說。

這時候,我們原本以為的驚悚客棧的老闆張旭輝,他指着瘋男人說道:這是我的老師——不戒大師!

“哈哈!大師不大師的,那都是浮雲,我叫不戒和尚,當然,我隨便你們怎麼稱呼我,哪怕你們稱呼我是一坨狗屎,我也會欣然應允的,名字只是一個代號。”不戒和尚哈哈大笑。

要說這傢伙,神經是不正常,但偏偏,我感覺我有點欣賞這個傢伙的生活狀態,雖然癲狂但是瀟洒。

馮春生罵道:還真是和尚?又不剃度,又喝酒吃肉的,這和尚,當得也是離譜!

那不戒和尚去笑了起來,說: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我為什麼叫不戒,因為我本來就不戒——不戒者,方能戒掉任何壞毛病,倒是那些一天到晚說戒這戒那的人,往往是什麼都戒不掉的。

我聽這不戒和尚的話,還是有些道理——我身邊,經常有戒煙的、戒酒的、戒遊戲癮的——他們往往是碰了釘子,戒了個幾天,就戒不了了。

“我是不戒和尚,吃肉喝酒我不戒,但我真要不吃不喝那也容易,放下就是十來年不沾……我叫不戒,為什麼又能戒?因為我壓根心裡就沒‘戒’這個字!”不戒和尚一番話,說得還是很有學問的,他說:你身邊必然有沾煙、酒、色想要戒掉的人,我教你一招,你也可以教給那些朋友,什麼時候能戒煙、戒酒、戒色——當你不再去想“戒”這個字的時候,就能戒下了,所謂“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說的也就是這個道理——只有心裡放下了,那才是真的戒了。

一番言論下來,我才發現,這不戒和尚,絕對不是一個瘋和尚,這人的境界——相當高明。

他說的這個“戒”或者“不戒”,其實是對世界真相的一種戳破,屬於“智”!

我問不戒和尚:你把我們騙到這裡來幹什麼?

“帶你們領略什麼叫地獄。”

不戒和尚站起身,說道:驚悚客棧,是我締造出來的地獄,“玉瑤池”是黃泉路——黃泉路上,無數孤魂野鬼要抓你的新魂來還陽——他們大多數會變成美妙的女子,吸引剛踩入黃泉的新魂,這是地獄的第一層,叫“色之地獄”。

“平凡人,見色如故,見到漂亮的女人,路都走不動,這樣的人,容易被色鬼沾惹!”不戒和尚又說:但是你們在玉瑤池裡,那些面容醜陋的女人,就是那些美妙女子的化身——她們化身之前,醜陋無比,沒人想去親近……化身之後,漂亮異常,時常能勾到新魂……這就是萬相有我——以我心觀萬物,自然容易被表象迷惑,被假象勾引!

我連忙說道:這地獄,原來和人生也是一樣的,也是表面包着糖果,裡頭指不定藏着什麼東西呢!

咱們社會可不就這樣麼?一些同事的笑臉下,卻暗藏着一把尖刀,也許在某一刻,這把尖刀就捅到了你的心窩裡。

領導的仁慈和藹的面孔下,卻藏着狡猾的心,說不定要找你背黑鍋呢!

不戒和尚哈哈大笑:于水兄弟,你還是不錯的,能舉一反三啊——這裡說起來是地獄,其實也是人間,道理是一樣的……我這個驚悚客棧……其實也是個修心的地方,我的地獄,要讓來這兒的人知道——地獄裡的殘忍、殘酷,告誡這些人,一心向善——同時,也要有個好腦子,有雙好眼睛,及時能發現自己周圍的陷進和假象!

“你這地獄是渡人的?”馮春生問。

那不戒和尚又笑了起來:地獄本來就是渡人的——輪迴之所,能向善者入輪迴,惡者、不聽勸告者,入無間地獄!

我和馮春生互相看了一眼。

不戒和尚又說:驚悚客棧的一切布置……都是為了渡人渡己,教會你生活中的陷阱在哪兒?讓你知道如果為惡又會受到什麼懲罰?唯獨生死門——這個地方,那就有說頭了!

在不戒和尚跟我說這些話的時候,我先問不戒和尚:你和好學小區17棟的釘子戶,有沒有什麼關係?

“好學小區?”不戒和尚聽了我的話,搖了搖頭,說:沒關係!

現在看……好學小區17棟和驚悚客棧是真的沒有關係了,但有一點已經完全可以確定了,好學小區和羅氏父女倆之間,一定有瓜葛,有糾纏,至於瓜葛和糾纏是什麼,還得我擺脫了面前這個瘋和尚和驚悚客棧之後,明天早上才能知道了。

我接着問不戒和尚:你這個生死門,有什麼說頭!

“醉生夢死。”不戒和尚笑了笑,推開了生死門,指着裡面說:你們再看看,這生死門裡,有什麼?

我、馮春生和李向博,三個人的頭,都望了進去。

馮春生還好,他什麼都不知道,壓根不知道生死門裡到底有啥。

但我和李向博,那都是進過生死門的。

生死門裡,有鏡子,有一個坐在太師椅上的老太婆……鼠臉老太太。

可惜……現在,生死門裡,什麼都沒有了,沒有了鏡子……也沒有了老太婆,空無一物。

我不安的看向不戒和尚:這生死門裡的東西……

“哈哈哈!無我無相,有我有相!”不戒和尚猛地轉過了頭,把後背露給了我看。

我在不戒和尚的後背上,看到了一幅紋身——一幅驚人的紋身!
吟雙 發表於 2019-8-29 14:05
第四百三十一章  無目金剛


不戒和尚的後背上,有一幅十分驚人的紋身。

這紋身,是一幅佛陀的紋身。

一個和尚的頭,出現在後背上。

和尚的臉剛毅,不尋常,但是,卻沒有眼睛。

這和尚,是一個瞎子。

“無目金剛!”我看了這幅紋身之後,說道。

這幅紋身,一定是出自我師父的手筆——這副紋身,從針腳和紋身上沾惹的氣息,就知道,不是一般人做的!

不戒和尚點了點頭,對我說道:沒錯……這是你師父給我做的紋身,就叫無目金剛,許多年前做的紋身了。

要說這無目金剛,我師父在我小的時候,還給我講過。

說是佛門的一位得到高僧,苦行幾千裡,始終不能成佛,一直到了某天,他爬到了四川樂山大佛的腳下,他就跪拜在樂山大佛的雕像面前,虔誠的問道:佛祖……請問,我為何不能成佛?

雕像沒有回答。

高僧又問:佛祖……請問,我為何不能成佛?

他一直問了十幾遍,那樂山大佛依然沒有任何表現,也沒動,也沒顯靈,但那高僧,忽然想起了什麼,直接拿起了旁邊的樹枝,戳瞎了自己的兩隻眼睛!

從此,西方極樂世界的佛祖旁邊,多了一名“瞎了眼”的金剛和尚。

也叫“無目金剛”。

說到了無目金剛,不戒和尚哈哈一笑,說:也是巧啊,我也是十五年前,來了閩南,一心追求心裏面的佛,那時候的我,戒葷腥、不喝酒、不吃肉、不好色、剃度,你們覺得一個挺正經的和尚是什麼樣子,我就是什麼樣子。

我有不是很相信,現在不戒和尚,和以前差太遠了吧?

他說他來了閩南,見到了我師父,期間,發現我師父,也對佛法,很有了解,兩人詳談甚歡,一聊就是一晚上。

期間,我師父說不戒和尚:大師的慧根很高,只是被一浮雲遮望眼,身在此山中,如果那一日,你破掉了那浮雲,必然能夠守得雲開見月明,獲得心中的佛!

不戒和尚覺得我師父似乎知道他出了什麼問題,就向我師父求解。

我師父直接給不戒和尚,紋了一個“無目金剛”的紋身。

第二天,不戒和尚他就悟了,徹底的悟了,然後一改性情,變成了現在的不戒和尚。

馮春生罵道:你這還悟了,這還不如之前呢!

“你懂個屁!”不戒和尚說:為什麼無目金剛沒了眼睛之後,就成佛了?因為他從有我有相,變成了無我無相……他沒了眼睛,面前就沒了樂山大佛的那尊佛祖雕像,自然,他就不會認為一尊雕像就是佛祖,看不到了那些擾亂心靈的東西,自然心中清靜了!

不戒和尚說我師父給他紋“無目金剛”,其實也就是想告訴他——有些看到的執念,要放下!

這下好了,不戒和尚徹底放下,什麼清規戒律,那都是小事。

什麼嚴正氣度,那也是浮雲。

不戒和尚,變成了現在的不戒和尚。

不戒和尚說:現在的我,無我無相——這生死門內,本來就沒什麼東西……你們進來看到了各種各樣的東西,無非是……幻覺!

“幻覺?”我問不戒和尚:什麼幻覺?

不戒和尚指了指生死門的角落裡。

那角落裡,有一點小小的玩意兒,像是一隻小老鼠一樣,但又比小老鼠長,身上,全是各色的鱗片。

這些鱗片的顏色,還會變化,變得跟周圍一模一樣,如果不是不戒和尚指點,我們估計還瞧不見呢,像變色龍似的。

不戒和尚,指着那隻能變色的小老鼠,說道:這是一神獸偏種,叫“夢魘”,你們在進這生死門的時候,“夢魘”會發出一陣奇怪的氣味,讓你們產生幻覺。

“接着,夢魘會通過他身體的顏色變換,來啟發你最深層的夢境。”不戒和尚說。

我看相不戒和尚:我在生死門裡時,有一個老太婆啊,那老太婆,就是夢魘在我夢裡的化身?

“千真萬確!”不戒和尚說。

我又問:那夢魘還說我要是達成了什麼什麼條件,他就能吃了我呢,這是真的嗎?

“千真萬確!”不戒和尚又重複了一句,他說道:夢中殺人,又不是第一次見,昔日唐太宗名臣——魏徵,夢裡砍了龍王爺的腦袋!夢魘在夢裡,吃了你,那也是再正常不過了。

我對不戒和尚說:那你這是一場騙局啊,什麼前世今生……不過就是一場夢!

“什麼東西不是夢?一場人生一場夢,你就在夢中,緣何瞧不起夢?”不戒和尚盯着我說。

我有點不太適合和不戒和尚對話。

不戒和尚又笑了笑,說:今生是前世的夢,來世是今生的夢——夢裡來,夢裡去,你今天看到的前世今生,那也是很準確的——夢境的力量,很大的。

不戒和尚笑了笑,說:夢魘在這兒活了幾百年了……我悟道了,來這兒,發現了他,然後創辦了驚悚客棧——只希望能夠渡化一些人吧!

我點點頭,對不戒和尚說道:不戒大師……原來你在這兒開的是這個買賣啊!

“當然!”

不戒和尚又笑了笑,對我和馮春生說:不過,你們兩人要注意在“生死門”裡,看到的那張流淚的臉……你們的今生,似乎都被他給終結了!

“什麼流淚的臉?”馮春生問我。

我也說道:不至於吧——我春哥,沒有進入生死門啊?

“哈哈!在驚悚客棧裡,你見到的,不一定是你見到的,你沒見到的,不一定是沒發生的。”不戒和尚哈哈大笑:我實話實說了吧——你們三個,一起進的生死門……都在裡面,見到了自己的前世今生——李向博還好,沒什麼事,倒是馮春生和于水——你們兩個……哼哼,竟然是一種死法!往後,要注意啊!

我和馮春生,死在了一起?

而且是死在了同一個人的手上?

死在一張流淚的臉上?

我被不戒和尚給搞得有點心驚肉跳了,說了一句知道了。

不戒和尚說:我欲效仿地藏王菩薩,地獄不滅,我不成佛——閩南的驚悚客棧,如果客源不斷,我就不離開。

我覺得不戒和尚是挺有本事的……接着,我想起了這次來驚悚客棧的正事——就是來調查羅婧的。

要說我來驚悚客棧,就是因為李向博說羅婧喜歡問生死,我才來的。

我開口詢問不戒和尚:大師認識羅婧嗎?

“認識!”

不戒和尚說:這個女人,離成佛只有一步之遙。

“啊?她佛心那麼高?”我問不戒和尚。

不戒和尚哈哈大笑,說:不是,是羅婧已經瘋了,瘋魔了!

靠!

就是神經病唄?

不戒和尚說今年前面半年,羅婧來驚悚客棧來得比較多……每來一次,都神色不太好,好像很抑鬱的樣子。

這時候,不戒和尚的徒弟——張旭輝也說道:李向博應該知道——這邊,真正敢進生死門的人,很少很少!

“這個是的,所以我才說羅婧玩生死門有點不對勁嘛。”李向博嘿嘿一笑,說道。

羅婧玩過很多次生死門呢!

我問李向博:你玩過幾次?

“半次!我進去就出來了。”李向博說:老大的不舒服了。

不戒和尚還說:的確……進生死門的人很少,前世今生,問前世的人,很多。不過只有兩個人,問了今生——一個就是你,一個就是羅婧!

“啊?我們兩個?”我指着我的鼻尖,說。

不戒和尚笑了笑,又說道:其實你和羅婧,還完全不一樣的……你問今生,是因為你對今生好奇……你想知道,你的今生,是什麼樣子的!

“羅婧不是?”不戒和尚說:羅婧只是想死——她想清楚的知道,自己今生,什麼時候死?

我連忙問不戒和尚:羅婧說她老是做夢,夢見一棟樓——好學小區17棟!這代表什麼意思?

“哈哈哈!”

不戒和尚笑着說道:我這人記性不太好,雖然我知道很多的事,但我都不太記得住……嘿嘿,我唯一能說的……大概就是羅婧在前世今生裡——也看到了一棟樓……她做夢夢到的那棟樓,其實就是在生死門裡面看到的。

“哦!”

我連忙點頭,對不戒和尚說了一句:那謝謝了!

我感覺,羅婧和羅大河這父女兩——我明天的客戶——他們遇到的事,多少和那棟“好學小區”的釘子戶,有非常大的關係!

到底是什麼關係?

我得明天才能知道了。

我準備開始告別不戒和尚。

不戒和尚卻喊住了我們,問我們:我問你們一句……你們可見過……一個能夠看到別人頭上道德秤的人?

一個能夠看到別人頭上道德秤的人?

我們當然見過了,就是方浩!

那方浩……因為我的陽綉,死了。

我心裡猛的一咯噔,這不戒和尚,和方浩到底是什麼關係?他待會不會因為方浩,找我的麻煩吧?

我望向了不戒和尚,問:你和方浩……有什麼關係?

“相當大的關係!”不戒和尚笑了笑,問我:你們就說說看,是不是見到方浩了!

我說是!

接着,不戒和尚又問我:方浩背上的地藏王菩薩,也是你們紋的?

我說是!

這時候,不戒和尚猛地站了起來,氣勢洶洶的沖我走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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