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懸疑靈異] 陰陽刺青師 作者:墨大先生(連載中)

 
吟雙 2019-8-5 12:36:02 發表於 科幻靈異 [顯示全部樓層] 回覆獎勵 閱讀模式 600 142571
吟雙 發表於 2019-8-29 14:08
第四百三十二章  最好的命


不戒和尚氣勢洶洶的走到了我的跟前,對我說道:方浩背上的地藏王菩薩,也是你們紋的?

我說是啊!

這不戒和尚到底和方浩是什麼關係?

要說那方浩,就是那個能夠看到別人頭頂上道德秤的那個律師。

方浩生前,做過了很多的好事,比如說去維護青少年的權益,但是……他做這些事,都在最後關頭,整個人被慾望侵佔——從幫人,變成為了害人!

我當時以為方浩是好人來着,給他紋了陽綉“地藏王菩薩”,結果,陽綉搞得方浩自殺了!

我說是的……你和方浩有關係嗎?

不戒和尚喊了身邊的張旭輝一句:張旭輝,把那東西,給他們看一下!

張旭輝立馬掏出了手機,遞給了我們。

我們拿過了手機,立馬明白了。

那方浩在死的時候,不是拍了一段懺悔的錄像嗎?那段錄像,他發給了我們,也發給了張旭輝和不戒和尚。

我說方浩的死,之於我們,是一個誤會,不是我們故意殺他的!

“故意殺他的也沒事,這就是因果——有因有果,其中不“渡化”因,那就會出現果!他的死,是咎由自取,多行不義必自斃。”不戒和尚笑了笑,說:只是,我想跟你們說一句謝謝,我認識方浩很久,他一直都很糾結,你們讓他死了,是對他的一種解脫!

我問道:那你為什麼不幫他解脫?不搞死他!

“我不想讓他死,我也不想讓很多人死。”不戒和尚笑着說:大惡既大善,你們真的以為不戒是個凶和尚嗎?我是個善和尚。

說完,他雙手合十:方浩這個人,喜歡給別人秤命?

“對!”我說。

按照方浩的說法,他能看到一個人的善惡,他見過最善良的人,是九兩八錢!

我的命,是八兩五千!

不戒和尚笑了笑,說:方浩說我的命,是九兩八錢!

什麼?

難道方浩見過最善良的人,竟然就是我面前的不戒和尚。

不戒和尚這個人,沒有一點清規戒律,同時,他對善惡的理解,也和我們不太一樣,莫非真的如同他說的——大善,才是大惡?

“能力多強,責任多大!”

不戒和尚說:我讓你們進生死門,其實就是為了這個——在這兒,你們看到了你們的前世今生——對你們以後的善,是有幫助的!人說,善者為佛?難道只有佛,才是善良的嗎?不是!人也可以很善良。

說完,他雙手合十——你們以後,還會來驚悚客棧的!這兒,有你們需要的東西,儘管你們現在不太需要。

我們還回來驚悚客棧的?

我有點不知道不戒和尚說什麼在?但,我還是雙手合十,說:阿彌陀佛!

“阿彌陀佛!”

這是我們幾個,在驚悚客棧裡的遭遇。

在這兒,我看到了我自己的前世,和隱約的今生——我不能忘記,那一張流淚的臉……聽不戒和尚的話,我和馮春生,會死在這張流淚的臉上……到底是真?還是假?

……

我不太知道,這天晚上,我、李向博和馮春生,離開了驚悚客棧。

我和馮春生,等着明天去給羅婧,搞定一些陰事了。

晚上,我和馮春生,在外面找了個燒烤攤子,喝酒。

期間,我問馮春生:怕不怕!

他問我怕什麼?

我說怕不怕那張流淚的臉。

“怕!怎麼不怕!可這都是命。”馮春生說:但我相信……命,不是不能改……往後再說吧。

“如果因為那張臉,你真的死了呢?”

“那就死了……活着,不見得是多麼痛快的事,死了,也不見得是多麼痛苦的事。”馮春生舉起了酒杯:每個人都怕死,可是真正死了,也許就沒啥了。

他問我怕死不。

我說不怕……但我不想死——我熱愛這個世界的每一個點滴。

“咱們吶,都不如不戒和尚那麼瀟洒啊。”馮春生嘆了一口氣:明天吧,明天做完了陰事——然後跟竹聖元一夥兒,把那張哥和韓老闆一夥,全部打掉唄!往後你再找找你師父,找到了就找到了,找不到咱們就好好做事……別忘了我們的初衷——弘揚陰陽綉,把咱們閩南的陰行,給帶起來!

我說是啊,來,喝酒!

有什麼怕不怕的……能活着就是一種幸福,好好享受生活,就等於享福!

往後,要是真怕了,我就再去見一見那個“無目金剛”不戒和尚——再看一次,我的前世今生。

……

那天晚上,我還和馮春生聊了很多,聊以前、聊現在、聊將來!

聊一切能聊的事情。

經歷了我的前世今生,我對我自己,似乎有了一個更加有意思的結論了——也許,我的今生,並不是我自己的全部……我的所有前世,加上今生,才是我現在的全部——我的今生,只是我生命當中的一段記憶,目前正在發生的記憶而已!

第二天早上八點多,我把睡在我家次卧的馮春生給喊了起來,準備出門去見“竹聖元和羅大河、羅婧”這三個人了。

要說竹聖元能不能官復原職,還得看我們能不能搞定羅大河女兒的陰事。

不過,我心裡,差不多有了很多線索了。

首先,羅婧的陰事,多半是個那個“好學小區17棟”的人,有千絲萬縷的關係,不然,那麼多的釘子戶,不會指定要見羅大河的。

畢竟羅婧在夢裡,在驚悚客棧的生死門裡面,都瞧見了“好學小區”的樓!

我和馮春生,洗漱了一陣子後,開車,去了和羅大河、竹聖元約好的茶館。

要我說啊——這大多數當官的、有錢的,都喜歡去茶館——為什麼去茶館,無非是要把自己打扮成一個文化人的模樣——雖然文化和當官、有錢,並沒有太多聯繫。

但就往那兒一坐,茶杯往嘴邊一端——哎……文化底兒起來了。

反正就我這種不怎麼愛喝茶的人,也瞧得出來,羅大河是真不能喝茶,鯨吞牛飲……不過不礙事。

羅大河見了我和馮春生的第一件事,就是給我們讓座,同時說了一句:喝茶這事,主要在談話,不在喝茶!

是嗎?那你來茶館幹啥?

我搖搖頭,坐了下來。

我看着羅大河,髮際線有些高,肚腩什麼的都還好,平常可能比較喜歡鍛煉,身材保持得不錯。

他帶着一個奇大的黑框眼鏡,對竹聖元說:竹局長,這倆位,幫我介紹介紹?

“成!”

竹聖元站起身,給介紹:這位叫于水,是閩南陰陽繡的傳人。

“這位,叫馮春生,道上的人稱——伏羲神卦!”

“諢號,諢號。”馮春生坐了下來。

羅大河問我們:我現在……倒是想問問你們二位了——你們對我女兒的事,有幾成把握?

“把握大不大,得看羅書記和我們有多配合了。”我說。

“怎麼個合作法?”羅大河一口,喝完了面前的茶。

我說:很簡單……第一點,我們要見羅婧。

“這是自然,知根知底才行。”羅大河笑着說。

我說第二點,這點事關臉面,你得告訴告訴我們……好學小區17棟,和你有什麼關係?

羅大河剛才還笑意盎然的,但是,聽了我的話後,立馬變了一幅臉色,說:沒關係!

“真沒關係?”我說。

羅大河冷冷一笑:我和他們那群人,沒有任何關係。

我又說道:最近好學小區17棟,似乎要被拆了!

我一說完,竹聖元似乎會錯意了,他跟我們說:水子、春哥……我得實話實說了,羅書記號稱是“鐵面無私”,這麼多年,兩袖清風……為官很清廉的。

他也許是怕我們不相信,他還說:我保證羅書記根本不參合房地產裡複雜的利益鏈條……咱們市裡,政府官員裡,慘雜在房地產利益鏈條裡的人,不少,但是,絕對沒有羅書記!

竹聖元以為我們說羅大河不是清官呢。

我搖了搖頭,說:不是這個意思,沒人說羅書記不是清官,只是,那好學小區,應該和羅書記和羅婧,有聯繫……既然都請了我們,不說,那就沒意思了,這陰事,我們不接!

“哎,哎!”竹聖元以為我們要杠上。

話說我們杠起來了,對我們其實損害不大,但是——竹聖元要想官復原職,那就不太可能了。

他直接撿重點說:咱就說實話吧,反正就我們幾個,我們幾個,都不是外人,我也不說外人的話——咱直接說——在這官場裡頭,誰都想抓到別人的把柄,有人要抓我竹聖元的把柄,我竹聖元也想抓其餘人的把柄,這沒什麼不好說的,潛規則而已。

“我找人查過羅書記,羅書記,沒什麼黑點。”竹聖元說。

他剛說完,羅書記直接說道:不說了……看得出來,你們幾個,也是真的有本事,能查到這個份上,我無話可說……我直說了!那好學小區裡頭,有個小夥子,確實和我家羅婧,有些關係,他也確實是死了!

啊!

不光是我和馮春生,就連竹聖元,也驚訝的看着羅大河。

難道說……羅大河,牽扯到了——好學小區的人命?

一個這麼大的官員,扯出了人命案子,確實也……

沒想到,羅大河話鋒一轉:但是……那個小夥子,是因為抑鬱症死的,不是我害死的,也不是我女兒害死的,他們好學小區,把那人的死,怪到我們羅家人身上,簡直是無稽之談!
吟雙 發表於 2019-8-29 14:13
第四百三十三章  父親


哎喲!

這個反轉,打得我們措手不及,其實我和馮春生,剛開始也在想,是不是羅大河,跟那好學小區的人,惹出了什麼糾紛,惹出了什麼“陰事”呢!

搞了半天,是因為一個小夥子,得了抑鬱症,死掉了?

如果一個小夥子得了抑鬱症死掉了,為什麼那麼多人……不搬家,不準別人拆遷,就要求見羅大河?

羅大河看着我們懷疑的眼神,說道:只要能幫我女兒,我什麼話都願意說……哪怕我的官,不當了,都成!

我讓羅大河說。

羅大河說他女兒羅婧,在這兩年,談了一段感情。

他女兒羅婧從小沒管好,他是晚年得女,從小把羅婧像是掌上明珠似的對待着,所以女兒的品行也不是太好。

他說羅婧其實本性不壞,但是骨子裡好強鬥狠,從小愛和一群流氓一起玩——特別叛逆。

就這事,他也管了好多遍,可惜……女兒越來越叛逆,如果要強行管,羅婧甚至會去自殘、自殺!

所以,到後來,羅大河不管了。

就在兩年前,羅婧喜歡上了一個酒吧的駐場歌手。

這個我聽李向博說過,說羅婧對一個駐唱歌手,發動了猛烈的進攻,十分喜歡那個駐場歌手。

兩人三來二去,最後成功的處朋友了。

不過,當羅婧提起這個事的時候,羅大河直接不同意!

他罵羅婧丟人,好歹也是名門之後,談個男朋友,找個駐唱歌手?是要把老祖宗的臉,全部丟乾淨嗎?

所以,羅婧那段時間,背負着很大的壓力。

我對羅大河說:羅書記……現在這個社會,門當戶對,沒什麼太大的必要吧?

“誰說沒必要?兩人要生活一輩子呢?愛情是一蹴而就的事情嗎?”

羅大河自己倒了一杯茶,又一下子,把茶水全部給喝完了。

他接着氣喘吁吁的說:衝動的愛情一旦走向婚姻,拋棄掉了衝動,還剩下什麼?怎麼過一輩子?共同語言?共同愛好?人生很長的……靠一點衝動的愛,改變不了什麼,羅婧和那小兔崽子如果在一起,剩到最後的,只可能是離婚!……懂嘛?

我搖搖頭:這些事情都沒發生。

“但是會發生的。”羅大河搖了搖頭,說:人無遠慮必有近憂啊!

從羅大河的談話,雖然我覺得他很固執,但也不是不講道理。

至於男女雙方談戀愛,因為父母分道揚鑣的事情,也每天都在現實生活中上演着,殘酷的上演。

那駐唱歌手,會因為羅大河的不同意,就抑鬱了,然後自殺?強權的羅大河,在裡面,會不會使用了什麼手段?

我很懷疑羅大河——這位市委的紀委書記。

羅大河當官這麼多年,看人很准,他瞧我的動作和表情,差不多知道我心裡想的是什麼。

他嘿嘿一笑,說:于水,你小子也許在心裡想——你們當官的,都蠻橫——很多事情吧,肯定是用了手段,用了權力,那駐唱歌手,就是我羅大河給逼死的!

“太浮誇!”羅大河緩緩的搖頭:太浮誇——當官的也是人,做大生意的也是人,是人就有惻隱之心,是人就有感情!我羅大河再不順着自己的心意,再煩躁苦悶,也不至於把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的生命當成兒戲,也不可能什麼事都喊打喊殺的!

他又端起了一杯茶,喝了個乾淨。

喝完了,他跟竹聖元伸手:竹局長,我多少年都不抽煙了……今兒個破例,找你要跟煙抽!

竹聖元把煙盒遞給他。

他拿出了一根煙,先是看了一陣,看得很入神,很慈愛,他笑了笑,小聲的說:我女兒出生的時候,我說過——我要當一個好爸爸,她娘說——當好爸爸不是嘴巴上說說的,得看行動——我說是啊,當一個好爸爸,喊口號怎麼行?所以,我就戒煙……我要為我女兒,做一點什麼!

“我因為女兒的出生,戒掉了煙,想不到今天,又是為我女兒的事,破戒咯。”說著,羅大河點了一根煙,轉過頭,吸了一口後,長長的嘆了口氣,我想……他可能流淚了吧。

他當年的付出,似乎並沒有換回來什麼回報。

接着,他轉過頭,又沉穩的說道:我再跟你們說實話吧——那個駐唱歌手的死,跟我真的沒關係,要說有人逼死了他,還不如說是他的父母逼死了他呢!

他吐了個眼圈,說:我是晚來得女啊,我縱容女兒半輩子了,她才能天天跟着那群死流氓到處瞎混,欺負比他們更弱小的人!這一次,我依然縱容了。

他說他看不得女兒難過,也看不得女兒苦悶,所以,他就跟女兒說:羅婧……你要嫁給那小子,我同意了,但是,從今以後,你得給我收心,我當了這麼多年官,存工資,存獎金,存了個一百多萬,我這些錢,全部給你,你不要買房子,你去給我開一個“琴店”,那小子不是喜歡彈琴嗎?你們去當吉他老師,也算是教書育人,這個總行吧?

要說羅大河確實是清官——實際上,紀委書記這個位置,出清官的概率很大的——上頭也不是真的沒眼睛,品德不正的,是上不了這個位置的。

羅婧當時樂開了花,她立馬去找了那個駐唱歌手,說自己可以和他結婚了。

“這不是好事嗎?”我說。

“好事!有些人不覺得是好事。”羅大河說道:那駐唱歌手的家裡人,不同意他兒子和我家的女兒結婚!

我聽到這兒,又是一個驚雷——這都什麼事啊?

羅大河這麼頑固,也都同意了,為什麼駐唱歌手他們家不同意呢?

“反正就是不同意!”羅大河站起身,又緩緩的坐下來,說:不同意的原因,你們自己去找羅婧了解吧——我不想多說了……說多了,真的窩火。

他狠狠的掐滅了煙頭,站起身,對我們說:我知道……你們要對付張哥和韓老闆——這兩個人,是咱們市裡的毒瘤——不管我女兒搞不搞得定,竹局長我都會幫!我也沒幾年就要下位置了——幹了一輩子紀委書記——我希望把正能量,進行到底——該肅清的就要肅清,當官的,大部分都咋樣,但是,還是有好官的!在我眼裡,就是一句話——當官不為民做主,不如回家賣紅薯!打張哥和韓老闆,算我一個!

說完,他把鑰匙扣拿出來,從裡面取了一張門禁卡和一把鑰匙,放在桌子上,說:鑰匙在這兒……我家竹局長知道,羅婧就在家裡,她媽管着她!你們去吧,我先去辦公室,還有很多事要處理呢!

說完,他就走了。

我拿着鑰匙,感覺這鑰匙沉甸甸的。

羅大河,是個好官,也是個好父親。

他為了女兒,改變了自己的原則,為了女兒,做了很多——但是……

世事難料。

我拿起了鑰匙,和竹聖元、馮春生一起,去了羅大河的家。

羅大河的家,在政府旁邊的一個小區。

早些年,政府的公職人員是能分房子的,這個小區,就是以前“分房”的產物。

很老舊的小區了,設施也跟不上。

我們三個,到了羅大河的家。

他的家,不算特別破,但也不算很好,一般家庭吧。

在沙發上,羅婧的母親,正在看電視,她見我們開了門,連忙站起來,說:喲!老羅交代過了,說你們能幫羅婧?快進快進!

她着急得沒有穿拖鞋,光着腳開了女兒卧室的門。

裡頭,羅婧正躺在床上,她的房間里,掛滿了“八卦”“符紙”之類的東西。

羅婧母親說道:老羅不信這個——但現在女兒這個樣子,醫院治不好,也只能走這偏門了。

馮春生看了一眼牆上的八卦,說這些都是江湖騙子下的“符籙”,連格式都沒找准。

更可氣的是,在房間的門上,掛着一個八卦,那八卦,竟然陰陽魚的上頭,都沒“點”。

馮春生抓起這些東西,直接往垃圾堆里扔——裝神弄鬼也得有點品德啊,別一天天的去淘寶買次貨!買個上檔次點的。

羅婧母親一旁偷偷抹着眼淚,說也不知道女兒怎麼成了這幅模樣。

我勸羅婧母親不要傷心——我們來了,你女兒就有救!

“恩,恩。”她也沖我們點頭,老老實實的出了門,把門關上了。

我坐在床邊,看向了羅婧。

羅婧這個女人,真的不愧是暗夜玫瑰,雖然現在臉色黢黑,但看五官、看輪廓,也知道——這是一大美女。

她的臉上,全是黑氣。

同時,我看到,她手上的青筋,全部鼓了起來,像是一副印在身上的圖騰。

我輕輕喊:羅婧?

“父母之恩,媒妁之言,天作之合,豈能毀之!”

羅婧聽見我們的話,立馬坐了起來,沖我們齜牙咧嘴,像是要咬人一樣。

她在要咬我們的時候,她的脖子上,還拴了一條鏈子……一條鐵鏈子!

可能是羅婧父母怕羅婧咬人,所以才拴上的——跟拴狗一樣?

哐當哐當!

他身上的鏈子,不停的響着,她攻擊慾望極強,似乎要咬死我們!
吟雙 發表於 2019-8-29 14:24
第四百三十四章  奇葩親家


“嗷”

“嗷”

羅婧不停的掙脫着鐵鏈,要過來咬我們……她現在,已經不像一個“官二代”了,也不像一個正在這個年紀、含苞待放的花朵,她像什麼?像是一隻瘋狗!

一隻只能被鐵鎖固定住,才不會胡亂咬人的瘋狗!

看到這一幕,我是心酸的。

一個人,怎麼能被這麼束縛?

可是……她的狀態,能通過其餘的方式來控制嗎?

我現在對羅大河有一些了解了……他這種愛女兒的父親,是萬分不忍心用鐵鎖鎖住羅婧的,可是有什麼辦法?

我坐在床沿上,想要去安撫一下羅婧的情緒,剛剛伸手,卻被她一口咬在了我的手背上,頓時,我的手部,被咬得血流如注,同時,我的手上,迅速開始腐爛,周圍一圈,起了泡泡!

馮春生把我給拉了回來,對我吼道:你是不是瘋了?這妹子身上有鬼氣,咬你還得感染,這種感染,只怕醫生治不好。

“我能治!”

竹聖元直接從兜里,摸出了一個小瓶子。

他把小瓶子打開,從裡面,倒出了一些紅色的粉末。

他說這是東北狐王家族的特產——叫狐晶,是把狐狸血風乾之後的產物,能解陰毒!

我點點頭。

狐血塗上,我傷口頓時止血了,小泡泡也不見了。

接着,我看向了竹聖元,說:這妹子,也有救。

“怎麼救?”竹聖元問我。

我說:首先得讓這個妹子說話!

“她這個樣子,咋能開口?”

“有招!”我說道:我們陰陽綉里,有幾幅最基本的陰陽綉,大多數是用來鎮鬼的——不過,這妹子這麼生猛,厲鬼肯定是沒法完全鎮住,但是,至少能夠讓她收斂一點——只要收斂一點,再配合我們店詞詞的手段,能讓她說話的!

我打算是用“陰陽綉”和“催眠”的手段,讓她開口說話——她開口了,我們下面才好辦事呢。

竹聖元說行!

我先給陳詞打了個電話,說我這兒有個客戶,需要催眠一下……同時,我還讓陳詞幫個忙,把我的紋針,帶一套過來。

反正陳詞就在我店裡面,帶東西也比較方便!

竹聖元問我他需不需要迴避。

我說沒事,陳詞是自己人——何況陳詞是心理學的博士,深深的知道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

竹聖元點點頭。

大概一個小時之後,陳詞過來了。

她先把紋針遞給我,然後看向躺在床上的羅婧,搖了搖頭,說:這算什麼事啊?把一個活人捆在床上?

我說沒有人這麼幹過嗎?

她說其實也有——當病人十分狂躁的時候。

一般有嚴重狂躁症的病人,也是羅婧這種表現,不過,這些病人的家屬,通常會把這個病人,直接送到精神病院去!

“你們也知道精神病院是怎麼對待病人的——對於這種病人,多半是直接注射安定劑——讓她不停的睡覺!這對病人腦子傷害很大的。”陳詞苦笑着說:看着是一條狗鏈子鎖着人,好像不人道,其實這才是最人道的——因為他的父母,始終沒有拋棄她!陪在她身邊。

我知道,陳詞是一個講理的人,但是,絕對不會講死理。

就好像最近網上的一個新聞——一個女孩子覺得一條瘋狗很可憐,於是去打開牢籠,結果那狗反過來撲咬她,她去醫院縫了一百二十多針。

陳詞,是絕對不會做這種事情的。

現在陳詞來了,我也開始幹活了,我讓竹聖元和馮春生,分別把羅婧的雙手給箍好,我直接躲在羅婧的背後,給她的後脖頸,紋一個“骷髏頭”的紋身。

這個紋身,算是陰陽繡的基礎了,作用也是有點的。

不過,這次紋身難度很大的——因為竹聖元和馮春生雖然是兩個大老爺們,但似乎有點按不住羅婧——發狂的羅婧,力氣實在是太大了。

她整個人都在不停發抖。

我得不停的調動用針的位置和角度。

還好!

最後,我還是紋完了。

骷髏頭紋上去了,羅婧立馬沒有了那麼強的攻擊性,雖然我們伸手的時候,她還是會齜牙,但不會像剛才一樣,猛地做起來,扯着鐵鏈子,瘋狂咬人。

我搞定了骷髏頭,就該陳詞上陣了。

陳詞是很專業的催眠師,心理學的雙獎博士,催眠也是一流。

在房間光鮮不算太暗,四周環境也稍微有些嘈雜的時候,她依然將羅婧送入了催眠狀態。

羅婧很快像是一個嬰兒一樣的,安詳了下來,呼吸不急不緩,正好!

陳詞開始問羅婧:你感覺你在做什麼?

“我什麼都沒做,我在聽你說話。”

陳詞點點頭,繼續安撫了羅婧一陣後,開始從羅婧的身上套話了。

原來!

羅婧曾經不是得到了父親羅大河的肯定嗎?

羅大河同意羅婧和那個駐唱歌手結婚。

那個駐唱歌手叫袁子陽,高高瘦瘦的,喜歡唱一些很慢的歌,他的歌聲,唱到了羅婧的心裡。

羅婧已經決定,要和袁子陽結婚。

袁子陽也把這事,和他的父親袁楓說了。

結果,袁楓非常同意,他一聽說自己兒子,搞了個大官的女兒,還是羅大河的女兒,他立馬激動得不行。

接着,袁楓還對袁子陽說:但是,你要結婚,得讓羅婧的父親羅大河來咱們家認親,要當場表態,說他們家不會虧待你!另外,還要把家裡幾個親戚,都要弄到政府去,不說搞個正式編製,至少要搞個合同工唄?

所以,最後,袁楓也打定主意了,以下幾點要求——第一,讓羅婧父親來這裡認大親,各種禮儀要做足,不然不讓走。

第二,要安排家裡幾個適齡的,沒什麼好工作的,去政府上班。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不準讓那羅大河隨便給個一百萬,讓袁子陽開個琴行——得把袁子陽弄到體制裡面去,然後照顧幾年,混個大點的官當當!

要說這世界大了,什麼奇葩的人都有。

要是一般人家,聽說了這事,還巴不得快點娶呢……一點要求都不提,趕緊娶,早娶早好。

但這袁子陽的父親袁楓,不是一般人家啊!他屬於一個“奇葩”的父母,屬於和方浩母親類似的父母。

袁楓早年在我們市裡做生意,他做的什麼生意?做假鞋!

閩南這邊,做假鞋的廠子不少,什麼假阿迪,假耐克,袁楓就是其中一個,他不但一個人做,還帶着家裡的親戚一起來做。

當時他和親戚朋友發家致富了,一起湊錢,在好學小區,買了兩棟房子。

也就是現在“好學小區”的“釘子房”——17棟和16棟!

這兩棟房子里的釘子戶,其實都是親戚,都是袁家人。

在七八年前,袁家的假鞋廠被查封了——還被罰了不少的款子,搞得他們家道中落了。

說來也巧,當時查封袁楓假鞋廠的市工商局局長,就是羅婧的父親羅大河!

羅大河並不認識袁楓——畢竟他一年得罪那麼多人,難道各個都記住嗎?

但袁楓認識羅大河啊,一個讓他家道中落的人,他死都不會忘記。

他的想法很簡單:你查了我的假鞋廠,讓我一家不好過——我這次,要裡子面子全部找補回來!

再說袁楓也不是一個好爹——經常打牌賭博,不怎麼管袁子陽,袁子陽當時高中考得還可以,要去念大學了,結果袁楓把老婆存下來給兒子讀大學的學費偷出來,“上交”給賭場了。

袁子陽當時考慮了一陣,一來,讀“藝術類”的大學,學費確實高昂——要高於普通類型大學學費的一大半,第二個,家裡的條件也不適合去讀書了——父親賭博,母親日子過得凄慘着呢。

沒辦法,袁子陽就去酒吧賣唱了。

這會兒,袁楓給袁子陽提了條件——要羅大河滿足這些條件,他才願意讓袁子陽去娶羅婧!

當天,羅婧就把袁家提出來的條件,說給了羅大河聽。

羅大河聽得肺差點氣炸了。

他什麼都不要求,還給女兒倒貼一百萬讓他女兒和未來女婿去開琴行,這都不行,那邊還得反提要求?袁家的腦子沒事吧?

他當然是各種不同意了!

好在,羅大河老婆也特別疼愛女兒,就告訴羅大河,說:老羅啊,其實袁家提出來的條件,也不是特別過分!

羅大河當時就問老婆:你說說看?怎麼就不過分了?這是談論子女結婚的事嗎?這分明是要我利用權力,搞特殊化!不行!絕對不行!

他老婆立馬給他分析。

第一,袁家說要羅大河親自去認親,各種禮儀要做足,這個沒問題的,入鄉隨俗嘛,每個地方都有每個地方的規矩,說得過去!

第二,要給他們家的親戚,安排政府合同工,這個也不是不可以……找個關係,弄到哪個部門去當一當收費員啊、前台啊、這都是合同工,實在不行,還能送到電力局去當電線的架設員,要求也不高嘛。

第三,要讓袁子陽進入體制內——這個也可以——自家的女婿,弄到體制內去,你再弄幾個老大哥幫忙帶帶,也是為了女兒好嘛!

羅大河聽到最後,看了看老婆殷切的眼神,看着女兒無助的眼神,他認了,他咬了咬牙,說:成……為了姑娘,我吃這一次虧!違反這一次原則。

他拿起了電話……給袁子陽的父親袁楓親自打電話,打算商量一下雙方子女的婚事的,結果,那袁楓還真不是個人,幾句話,徹底把羅大河給說爆炸了!
吟雙 發表於 2019-8-29 14:28
第四百三十五章  羅婧的乾娘


袁楓是改不了奸商的嘴臉,幾句話就把羅大河給說火了。

他聽完了羅大河的話之後,直接損了幾句,說:羅哥啊!當年,你要沒有把我的假鞋廠給封掉,我兒子袁子陽接班了我的廠,還需要進什麼體制?當個官,一個月才給多少錢?

當時羅大河完全沒理解袁楓的意思,就問什麼假鞋廠。

袁楓耀武揚威的把當年的事說了出來。

這不說還好,一說,羅大河簡直炸了,直接罵道:我呸!我還當你是個什麼東西呢,原來你就是一個做假鞋的!我們羅家,給女兒找親家,可以找沒錢沒身份的,但是,絕對不能找沒人品的!從今天開始,你兒子,休想娶我家的女兒!

羅大河掛了電話不說,直接把羅婧罵了一頓,還說讓羅婧死了這條心。

羅婧勸了很久,根本勸不通。

羅大河一輩子,最恨人品差的人、弄虛作假的人,尤其是討厭像袁楓這種,做假鞋還這麼理直氣壯的人。

當年,他查封了袁楓的假鞋廠,那是合法合理,肅清市場,但現在搞得,像是他欠了袁楓一屁股債似的!

這事,已經超出了他的底線。

所以羅大河再也不肯答應羅婧和袁子陽的婚事!

那些天,是羅婧和袁子陽最難熬的日子。

兩個人,一起在我們市裡,隱居起來了,袁子陽嘆着吉他,羅婧在一旁,和着曲子,很是頹廢。

不過,羅婧說事情還是有轉機的。

她托道上的溝三,認了一個乾娘。

溝三是誰?就是黑道上,給羅婧當護花使者的那個大流氓。

溝三在道上,很有點強勢。

我連忙問羅婧:溝三給你請了一個什麼乾娘?

我話音剛落,忽然,本來還處於催眠狀態的羅婧,臉部表情立馬變得十分扭曲了起來。

她猛地坐了起來,眉心處,像是長了一個瘤子似的,拇指大小。

那小瘤子,不停的蠕動着。

羅婧吼了起來:乾娘!我錯了!乾娘……我真的錯了!

羅婧的乾娘,到底是誰?

我正要問呢!

那羅婧猛的一下,直接暈了過去,躺在了床上,再也說不出話來了。

馮春生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水子……我估計這事,多半和那溝三有點關係,現在事差不多清楚了,羅婧沾惹的東西,肯定和她認的乾娘有關係的,找找溝三去!

我點點頭,說:得找!

接着,我站起身,跟竹聖元說:竹老哥,你就在這兒看着羅婧吧,我和春哥出去找人。

竹聖元說可以。

我和馮春生出了門去,找羅婧的乾娘,羅婧的乾娘,很古怪,還有,羅婧在之前,還說過一句話:父母之恩,媒妁之言,天作之合,豈能毀之。這話,應該也和她的乾娘,有關係。

路上,馮春生跟我感嘆,說現在結婚,真的不容易啊……兩個家族的較量,不容易,不容易。

那可不,多少的愛情,倒在了婚姻前夕——殘酷,太殘酷了。

我一朋友,和他女朋友,都到訂婚的檔口了,結果女方家裡突然抬價,也是一貪得無厭的家長,託人帶了個紙條過來——說要在北京買個大三居——不然不訂婚。

而且那家長還表明了這是全款——不是首付,必須一口氣把所有的錢全部出齊。

北京的大三居啊!那還是幾年前呢,五六百萬的價了。

我那哥們二話不說,跟父母說:我知道家裡的情況,賣房子賣店,勉強能在北京買一套大三居,但我不打算讓二老出這個錢,你們為我做得夠多了,兒子沒本事,這些年賺不到幾個子,還老給你們添亂,現在,我絕對不能出這個錢!我不能在二老的晚年,還坑二老一把!

我那哥們說完,直接給二老磕了三個響頭,出門打工去了。

好幾年了,也沒回來過,我聽幾個朋友說,說那哥們的女朋友和女方的家人,給那哥們打了幾十個電話,但那哥們,一個都沒接過。

我按下了車窗,點了根煙,彈了彈,喃喃道:兄弟……祝福你吧,你在北京,應該還好吧?

馮春生也搖了搖頭:生活難過!難過生活!

……

我們倆開車,直接去找李向博了。

我們不認識那個給羅婧請了乾娘的溝三啊,我只認識李向博,只能找他幫我們約人。

到了李向博家裡,他家裡可夠亂的,裝修得挺好的房子,被他一住,差點成狗窩了。

我勸李向博:博子,沒事把家裡收拾收拾……也該找個女朋友了,不像過生活的樣子!

“切!你懂個屁。”李向博從被窩裡爬起來,起床尿了個尿後,穿着秋褲,坐在床弦上點了根煙,晃了晃他那雞毛頭,說道:水子,剛才我給你約了溝三……他不來!

“不給你面子?”我問李向博。

李向博說:多新鮮啊……人家是什麼人物,咱們周圍幾個市裡,混得有號的,有溝三一個!這小子,高冷着呢……一般人不見面,再說了,他白天,溜冰在呢……也沒空出來。

“溜冰?這也沒下雪啊,去哪兒溜冰?”我說。

李向博搖搖頭,說我是沒緩過神吧,溜冰是抽冰毒。

他說道:溝三吸毒,沒幾年活頭了,冰毒這東西,沾不得,沾了,沒好果子吃。

我說那你再幫我約他。

“約不上。”李向博說。

我說:那你告訴他——羅婧的生命,就在旦夕之間,羅婧能不能活……就看溝三來不來了。

“哦?那成!我給你約。”

李向博又打了一個電話過去,這次,溝三答應了,他說他儘快到。

大概半個小時之後,溝三真的來了。

溝三這個人,穿着大棉襖,搞得挺嘻哈的,脖子上,掛着一根挺粗的鏈子,他進了門,直接躺在沙發上,從包里,拿出了一個“冰壺”放在茶几上,同時,他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包小粉末,用錫紙包好了,連了冰壺的一根管子上,然後點着了打火機,烤那個錫紙。

很快,那錫紙里的冰毒升華了,變成了一團氣體,被那冰壺裡的水一過濾,通過另外的一條管子,吸到了溝三的嘴裡。

溝三吸了一口,他本來擰緊的眉頭,徹底打開了。

他舒服的躺在了沙發上,同時,沖我招了招手:躲我遠點,我抽是沒辦法,你別給我沾惹上了!

我看這溝三,還挺講究的!

那李向博也出來了,跟我介紹,說這就是溝三——講究,他是被一“反水”的小弟害了,沾惹上了冰毒——但溝三染上了冰毒的癮是不假,可他不希望冰毒繼續害人,在咱們市,只要誰搞冰毒,他就搞誰!

我也豎起了大拇指,說道:講究。

那溝三似乎是毒癮發作了,整個人精神狀態特別差——他猛地吼了起來:說這些廢話幹什麼?說羅婧的事!給老子說羅婧的事!

他一動怒,立馬又咬住了吸管,繼續溜冰。

我看向溝三,說:聽說,你給羅婧,找了一個乾娘?

“是高人!”溝三說。

我說能不能帶我見見?

“能!”溝三說:我對高人有恩,她一徒弟,前些年要不是被我拔刀相助,早就被人砍死了!我能帶你去見,我就問,羅婧怎麼樣了。

“鬼上身了。”我說:很難受——已經發瘋了!

“我幹他娘!”

溝三猛地站起身,抓起了那冰壺,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哐當一聲。

那冰壺,被摔得稀巴爛。

溝三摔完,忽然,委頓的坐了下來,說:我就讓羅婧不要找那個袁子陽,他袁子陽算個什麼東西,也配得上羅婧?他算個什麼東西!

“哎!”溝三開始繼續說了起來:我帶你們去見羅婧乾娘……什麼事,你們跟她乾娘談,對了,你們見羅婧,羅婧,有沒有理過我?她有沒有提過我的名字?

我說提過,我說羅婧說是你幫她請的乾娘。

“不是這個,是其餘的,她有沒有說我這個人,很好!”溝三問我。

我搖了搖頭。

溝三頓時情緒很激動,眼眶泛紅,一滴眼淚,從眼角滑過:一句也沒有嗎?

我還是搖了搖頭。

溝三開始哭了起來:我為她做了這麼多,她連一句好都不念我的,那袁子陽,就是一個小白臉……她卻捨得為他死兩次!呵呵呵呵!三兒啊三兒,你的命,怎麼就這麼賤,呵呵!

我拍了拍溝三的肩膀,說道:緣分嘛,強求不得。

“我知道!我知道……在那羅婧第一次要為袁子陽去死的時候,我就知道了!緣分天註定,一切努力,都是徒勞,可我不甘心。”溝三哭得很傷心。

他哭了一陣後,說:哥兒幾個,聽你們說話,也是有修養的人,能不能坐下,聽我說說心事?

我看了看溝三,雖然溝三看上去很飛揚跋扈,但實際上,也是一個可憐人。

我坐在了沙發邊上。

溝三一邊用桌子上的脈動瓶子做着抽“冰毒”的冰壺,一邊跟我們講。

講那羅婧替袁子陽,死了兩次的事。

其實,溝三一直都暗戀羅婧,但是,他沒有直說,所以,他當起了羅婧的護花使者。

大概兩年前,羅婧愛上了袁子陽,當時,溝三就恐嚇羅婧,說你這個男朋友不行,你換一個,他看不上那個袁子陽,不換,他就打斷袁子陽的腿!

當時羅婧就急了,對着溝三吼了起來。

溝三當然也是暴脾氣,吼他一定要去打斷袁子陽的腿。

羅婧知道溝三是什麼人——最後,就摔碎了酒瓶子,抓起了其中的一塊碎片,抵着自己的脖子,說:你要是不把收拾袁子陽的話,給收回去,我就當著你的面,結果我自個兒!
吟雙 發表於 2019-8-29 14:31
第四百三十六章  黃泉鬼婚


羅婧當著溝三的面,以死相逼,這事,說起來,其實挺讓溝三心疼的。

溝三對別人囂張跋扈,但對羅婧是真愛。

他和羅婧對峙了一段時間之後,放下了要去揍那袁子陽的心思了。

這段時期過去,溝三也幾乎沒有動袁子陽心思的手了。

他就感覺袁子陽和羅婧這次是真的瞧對眼了,對面的緣分到了,他這人再做打鴛鴦的棒槌,也是自找難受。

索性,他也沒有繼續去盯袁子陽的哨了。

一直到羅婧和袁子陽的婚事——因為袁子陽父親袁楓是個小人,觸了羅大河的眉頭,這兩個年輕人的婚事,算是徹底作罷了!

婚事被擱淺後的那段時間,袁子陽也會去酒吧里唱歌賺錢,羅婧陪同。

期間,溝三有次去的時候,發現羅婧情緒很低落。

剛好,羅婧這個人,喝多了,意志很消沉。

溝三就去問羅婧,最近怎麼了?

羅婧和溝三關係比較好,就把最近婚事擱淺的狀況說給了溝三聽。

溝三聽完了直樂,說讓你別跟着袁子陽,別跟着袁子陽?這下好了吧!不成氣候了?

羅婧無語的說:其實我想和子陽一起去死的!子陽說他不想活了,他說太累了,唱歌養家,最後被自己父親擺了一道,婚也結不成,還不如死了呢,一了百了,子陽死了,我也不想活。

按照陳詞在催眠羅婧時候的說法,她說羅婧在結婚不成的時候,得了重度抑鬱症,也肯定有輕生的念頭。

那溝三聽了,以為羅婧是說氣話呢,也跟着瞎慘和,說:切!還尋思?多大的事?對了,你們咋不死呢?

羅婧嘆了一口氣,說死了有什麼用,她和袁子陽,還不是做不成夫妻?

那溝三直抬杠,說道:怕個屁!我認識一高人,你們死了都不怕,能給你們牽上紅線,到了陰曹地府,見了閻王爺,你們下輩子還是夫妻!當時羅婧立馬詢問溝三:真的?

溝三以為羅婧是瞧不起他呢,他立馬說道:當然是真的了——我認識一高人,我救過那高人徒弟的命!就懂這種法門——把你們的鬼魂,牽在一起,到了陰曹地府,下輩子還能做夫妻!

羅婧越發的認真了,讓溝三陪她去找那高人。

溝三這才意識到事情嚴重了,罵道:你瘋了?你還真不想活了?

“我不想活了!”

羅婧很認真的說道!

“你是不是傻?”溝三又罵羅婧。

“說真的,我是真的……不想活了。”羅婧努力咬着牙,眼淚流了一臉。

這下子!溝三也意識到了——羅婧……可能真的不想活了。

剩下的那兩天,羅婧一直去求溝三。

溝三說:你如果去找那高人,你擔保活不成。

“我本來沒想活。”羅婧說。

溝三有些無語了。

最後,溝三下了決心,說行——你羅婧不要命的跟着那袁子陽,那好,我給你找,但我要給你說清楚了——你要找那高人,得認那高人當乾娘!

羅婧說沒問題。

於是,羅婧為了能和袁子陽下輩子做夫妻,第二次不要命。

溝三說到這兒,問我:兄弟……你說說看,咱是不是傻?跟我沒關係的事,我非要跟着他們慘和進來?

我拍了拍溝三的肩膀,說:沒事,三兒,你是個好人,就你這用心良苦的,以後不怕遇不上對的人。

“不怕?哼!”溝三指着茶几上的冰壺,說道:我自己都知道,我是一個廢人了,誰特麼沾惹上了這冰毒,誰就是特麼一個廢人!我託人問過了,戒毒所的人說話了——冰毒這玩意兒,沒人能戒得了,百分之百復吸。

我說不至於吧?

溝三說我是真的不懂什麼叫冰毒,真的不懂什麼叫毒品。

冰毒這東西……能改變人的大腦結構,一旦改變了,就是不可逆轉的——你這輩子,就離不開這東西了。

“以前我一直都知道,珍愛生命,遠離毒品,我混偏門,從來不沾那玩意兒!可惜!”溝三搖了搖頭,說:可惜我沾惹上了,雖然是被人害的,可還是沾惹上了——我沒幾年活頭了,我擔保……我擔保……如果我沒有沾惹上冰毒,我就敢跟羅婧開口,說……我愛你……可惜……

這時候,其實氣氛是很尷尬的,偏偏馮春生,說了一句更尷尬的話出來,他說:三兒,你也別覺得可惜,你就算沒吸毒,那羅婧,也跟你瞧不對眼,這緣分上的事,說不準的。

這句話一出口,馮春生也意識到說錯話了,立馬別過頭,似乎剛才自己沒說話似的。

我覺得現在溝三都夠可憐了,再說這話刺激他就沒必要了,雖然馮春生說得很有道理!

李向博也打着圓場,說:三哥,別介意,別介意,我這兄弟沒壞心!

“不,不!”溝三猛地吸了一口冰毒,說道:我感覺這哥們說得對啊,這老哥解了我的心頭結——你說我自憐自艾個啥,人家壓根就沒把我放心上,我花再多心思,就算鐵了心的戒毒,又能咋地?人家的心,就不在老子這兒!痛快,痛快!

他麻溜的吸了一口冰毒後,站起身,說道:走,走,兩位兄弟,我到你們去找那高人,這麼多天的心結,總算解了!

他把臉上的眼淚擦乾,說這麼多天,他老為倆和他毫無關係的人流眼淚,也是醉了。

他路上還不停的說:我特麼是吸毒了,我也是個廢人,咱也不是好人,但是……我好歹還是人啊,咱也有自尊的,人家不答應咱們,不把咱們當回事,咱還能自個兒糟蹋自個兒嗎?痛快!水哥、春哥,你們不愧是有修養的人,一下就給我點開了。

我也哭笑不得。

我聽人說……這一個人,一天要說三千八百句話,可是管用的話,只有幾句——這幾句是真話、善良的話。這幾句話,一句頂一萬句,今兒個,算是見識到威力了,馮春生的一句“真話”,倒是打開了溝三的心扉!

雖然我知道,溝三還是愛着羅婧,但他從此就把這份愛,藏在心裡了。

很快,溝三帶我們去了一片老式小區,小區的一套房子里,我們見到了溝三說的那個高人。

那房子里,到處都是綠植,甚至牆紙都沒用,是整片“爬山虎”形成的牆壁。

裡頭,有一個一隻手彈古箏的女人。

女人看上去並不老,大概三十歲的模樣,穿着一身灰色的長袍,左手彈琴,長袖子則始終籠罩耷拉着的右手。

溝三把我們幾個,引薦給了這個女人之後,他就走了。

他說要回去,一個人喝個大醉!

我內心祝福溝三。

溝三走後,那個女人才抬頭看我,問我們找她啥事?

我說我是為了羅婧的事來的。

“為了羅婧的事?那你們不用來了。”女人直接說道。

我說這怎麼不說呢——羅婧現在,快要死了。

“她的死,是自找的,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既然已經定下了黃泉鬼婚,那就不要逃避。”女人說:我叫落花娘娘,你們喊我花娘就行。

落花娘娘?

馮春生聽了,立馬問那女人:我知道你是誰了——你是湘西的陰人——落花娘娘!

“喲!懂行?”花娘偏過頭,看了一眼馮春生。

馮春生說道:我認識你……我太認識你了!湘西三大怪—趕屍、蠱蟲、落花洞女——你是第三怪——落花洞女!

“咯咯咯。”那女人放下了琴,站起身,說道:你是真的懂行。

說完,女人的左手,直接捋起了右手的袖子。

這女人,沒有右手。

應該說——沒有正常的右手。

她的右手,竟然是樹木的枝條,藤蔓似的。

花娘說道:我亮招子了,我這右手,就是我們落花洞女的招子——敢問你們二位!

馮春生雙手抱拳:伏羲神卦馮春生。

我也說道:閩南陰陽綉于水。

“哦!”花娘點頭,說:我賣你們一個面子,都是陰人兄弟,我就直說了,羅婧這丫頭,逃了黃泉鬼魂,就別想活。

我問什麼是黃泉鬼婚?

那花娘給我解釋了一陣。

原來啊……湘西不是有“陰婚”嗎?就是死人和死人結婚,或者死人和活人結婚。

這花娘,還會一種辦法,類似陰婚,但又不是陰婚——她是讓活人和活人結婚,但是這兩人結婚之後,在三天之內,用一根紅繩牽着,雙雙自殺,這兩人的鬼魂,就牽着紅繩進了陰曹地府。

陰曹地府里的閻王爺看了,就會把這兩人打發到下輩子,一起做夫妻!

這就叫“黃泉鬼婚”。

馮春生聽完了黃泉鬼婚,立馬指着花娘說道:我想起來了,我想起來了……塔吊下,死去的那兩個老人,就是你的手筆——就是你黃泉鬼婚的手筆?

花娘笑了笑,說道:沒錯……就是我的手筆。

我連忙問馮春生:什麼塔吊下死去的兩個老人啊?

馮春生說:你忘記了?雙馬橋工地上,前幾個月,有兩個老人,直接跳下了塔吊的事,當時不還鬧得沸沸揚揚的嗎!穿着婚禮服跳塔吊的那倆!

聽馮春生一說,我算是想起來了——早幾個月,在雙馬橋的一個塔吊下,發現了一對老太太和老大爺的屍體,這兩人的手上,被一根紅繩牽着,都穿着老舊的婚禮服,當時圍觀的還傳聞呢,說這兩位老人是要化厲鬼,是被人害死的,敢情,這是我面前這位落花洞女的手筆?
吟雙 發表於 2019-8-29 14:34
第四百三十七章  背信棄義


馮春生跟我提起雙馬橋塔吊老人的事,我也想起來了。

我尋思了一陣,確實……確實是有這麼一回事。

兩位老人穿着婚禮服,兩人的手用一根紅線牽着,直接跳樓了。

這事,我聽說了。

我看向了花娘:這是你的手筆?你為什麼害死那兩老人?

“不是所有的死都是害人,還有一種死,叫解脫。”

花娘說:我們落花娘娘,只為“情”字解脫生死。

接着,她跟我們說起了那兩位老人。

原來啊!那兩老人,老太太和老大爺的一生,都很坎坷。

老大爺一生沒什麼本事,只能下工地當苦工。

有一次,工地出了事故,腳手架斷了……其中老大爺也在那腳手架上,摔了下來,摔成了殘疾,腿不太利落。

後來老大爺也沒辦法,只能給工地看門,一個月賺點微薄的工資。

老奶奶呢?年輕的時候,生了一個小孩,但小孩在游泳的時候,淹死了……從此,老太太得了輕度的精神病,偶爾發作。

到了五十多的時候,老奶奶又得了白內障,她和老大爺都是吃勞保的,兩人無兒無女,沒錢沒房,白內障自然治不好。

很快,她的眼睛,瞎了,成了一個瞎子,只能靠老大爺做門房那微薄的工資,養活着。

就在今年初,老大爺老感覺屁股不太舒服,以為是痔瘡,肛門那兒長了個東西,每次坐着,像在屁股底下塞了一個軟球一樣。

那老太太就勸老大爺去醫院檢查一陣。

老大爺也不願意去,沒錢嘛,一直到兩個月前,他忽然在工地上暈倒了,工地里好心的工友,送他去了醫院,檢查是貧血,貧血導致的昏迷,當然,醫生通過血檢,發現老大爺的血液里,癌細胞增多,就讓他再做一個更細緻的檢查。

這一檢查不得了,發現老大爺得了“腸癌”,還是晚期。

晚期的腸癌,致死率奇高,要是治,首先要花一筆巨資,做手術,切掉病灶,然後進行放射性治療,這種方式,要花費極大的金錢,別說老大爺這樣的門房老大爺了,就算是雙職工家庭,也承擔不起這麼巨大的手術費用。

老大爺捏着化驗單,邁着灌了鉛的步子,回到了門房裡面。

他把事,給老太太說了一陣後,兩人抱頭痛哭。

沒辦法啊!

這就是命,有人的命,出生就叼着金鑰匙,有人的命,出生就在脖子上掛着鐐銬!

而就在這時候,那時候去工地找人的花娘,聽到了兩人的哭,感覺奇怪,站在門口,聽了一陣後,走進了房間裡面,她對二老說道:生不一定快樂,死不一定憋屈!

“啊?”

老大爺看着花娘。

花娘說:這一輩子,你們也是不容易,很慘了……活着,也活不了多久了……老大爺,你的癌症,實話是,治不好了……癌症晚期,那是花錢買命,不但你出不起這個錢,你就算出了……又能怎樣?你死了,你老伴誰負責?

一說到老伴,老大爺蹲在了地上,不停的揪頭髮,說道:誰負責?誰會負責?我老伴是個瞎子……我死了,她怎麼能活啊!

“不如就一起死了算了。”老太婆伸手,要去找老大爺。

老大爺連忙坐起來,伸出一隻手,讓老太婆挽上。

“你是命不好。”花娘說:這輩子,你們已經走到盡頭了!我這兒有一個辦法,你們三天之內自殺……我能讓你們,做一對鬼夫妻,上黃泉路,下輩子投胎,還能當夫妻!

老太婆聽了,說:我要做——這都已經被棺材蓋蓋住了,我離不開我老伴,咱們一起吃苦這麼多年,做鬼也要在一起!

老大爺沒說話,兩隻手捂住了臉,痛苦的點着頭,這一刻,他的沉默,幫他做下了決定。

花娘點點頭,做下了陰術……給這兩位老大爺和老太太,做了一場黃泉鬼婚。

兩人在那天晚上,穿上了婚禮服——還是他們曾經結婚時候穿的,乾淨的中山裝,乾淨的女式老款西服。

他們穿上了,也精神了很多。

花娘自己掏了腰包,請了二老,吃了一頓他們一輩子吃過最好的飯菜後,上路了。

兩人相互攙扶,上了塔吊。

跟他們一起上塔吊的,還有花娘。

二老上了塔吊後,縱身從塔吊上跳了下來,摔死了,他們留給圍觀者的,只有“鬼神”的傳說。

我聽到了這兒,看向了花娘,說:所以說,有些人不是自己想死,是你勸他們死的?

花娘笑了笑,點頭說:沒錯!我幹的就是這麼一門陰術——這既是我們落花娘娘辦的事情,也許你們覺得我殘忍,但我想讓你們搞清楚一點——有些人不想活了,不是懦弱,是真的走投無路了——所有的人都不知道他們經歷了什麼?只有他們知道,死去,比活着舒服一萬倍!

我緊緊的咬着牙關。

花娘卻說:我不鼓勵人自殺……但我鼓勵人重生,那老大爺和老大娘死前,一點都害怕,也不畏懼,他們互相說了一句話——下輩子,還是夫妻!

哎!

我嘆了一口氣。

接着,我問花娘:羅婧和袁子陽,也是這個情況嗎?

“不是!”

花娘說:其實他們有更好的路走,但是……他們執意尋死,事實上,我個人不會接五十歲以下人的陰事,因為五十歲以上的要自殺,多半是活明白了,確實走投無路,像羅婧和袁子陽……是沒活明白,自己脆弱!那位老大爺和老奶奶,指引他們死亡的,是生活的苦難!指引羅婧和袁子陽死亡的……是一時的困境——並不能相提並論。

“簡單的說,我對那老太太和老大爺,致以崇高敬意,但我對羅婧和袁子陽,有的只是蔑視!”花娘說。

我聽花娘的話,這位,算是真的把“自殺”這事琢磨明白了的人。

花娘說,她給羅婧和袁子陽,做了黃泉鬼婚,那兩人就必須得死!

那天晚上,他們兩人商量服毒自盡,買了老鼠藥——袁子陽吃了,死掉了,但是……羅婧最後一刻,放棄了。

“放棄了?”我說。

“是的!背信棄義!”花娘說:這事,袁子陽的鬼魂,饒不了她!活該死。

馮春生卻站了出來,搖了搖頭,說:你知道羅婧的父親是誰嗎?

“羅大河!”花娘說:我知道,羅婧是貪圖榮華富貴呢!

”不是!”馮春生搖搖頭,說:我告訴你,羅婧最後一刻幡然悔悟,是想起了她爹和她媽!袁子陽的父親,不是個東西,但是,羅大河對羅婧,是真的好……一位為女兒讓步的父親!一位為女兒付出很多的父親!他是個好父親,羅婧當時想……她如果死了,那她爹怎麼辦?也許,羅婧不希望——白髮人送黑髮人吧。

花娘沒說話,只是用那藤條一樣的右手,撫摸着自己的臉。

我也勸道:花娘……這事,我是站馮春生這邊的……你也說了,羅婧和袁子陽尋死,是沒活明白,頂不住一時的困境,羅婧最後幡然悔悟,我琢磨着不是背信棄義,要不花娘,再給一次機會?

”什麼機會?”花娘問我。

我說:給一次,羅婧和袁子陽鬼魂見面的機會!

“你似乎知道什麼?”花娘看向了我。

我說是的,既然做了鬼婚,兩人中有一個人沒死,那袁子陽的鬼魂,不可能下了黃泉!

“沒錯!就在羅婧的身上,但是,只有我喊得出來。”花娘說道。

我對花娘說:給一次機會吧——羅婧真不是一個負心人……我期望她不是!給一次羅婧和袁子陽鬼魂見面的機會吧!

花娘想了很久,說:不合規矩。

“賣個面子?”我對花娘說。

花娘說:你的面子……不好使!

我的面子不好使?

我想了想,先到了陽台,給柷小玲打了一個電話,問她認不認識湘西的“落花娘娘”。

柷小玲說太認識了,和她很熟的。

我立馬回到了房間,把電話,給了花娘。

花娘半信半疑的抓過電話,當她聽到是柷小玲的時候,立馬笑開了花,掛了電話後,她說:柷小玲的面子,我賣!把羅婧帶過來。

好!

我直接跟竹聖元打了一個電話,讓他把羅婧帶過來。

大概半個小時之後,竹聖元背着羅婧過來了。

現在的羅婧,還處於昏迷狀態!

“孽畜!”

花娘吼了一聲,羅婧立馬清醒了,跪在了花娘的面前。

落花娘娘吼道:父母之恩,媒妁之言,天作之合,豈能毀之!我是你乾娘,也是你和袁子陽結鬼魂的媒婆!現在,你毀掉了這樁鬼魂,可知罪!你可知罪?

羅婧立馬磕頭:花娘,我錯了,我錯了!

“錯了?”

花娘猛地揪住了羅婧的頭髮,狠狠一扯。

哐當一下!

花娘直接在羅婧的身體里,扯出了一道黑色的影子。

接着,花娘一甩手,將那影子,甩到了地上。

那影子下跪,也喊了一聲乾娘。

一個是鬼魂,一個是人,一個是羅婧,一個是袁子陽。

這如今人鬼殊途的情侶,再次見面了。

這一對冤家,碰頭了!

“袁子陽,你是什麼看法!”

花娘指着袁子陽說。

袁子陽青面獠牙,指着羅婧說:她背信棄義——我要她死!
吟雙 發表於 2019-8-29 15:08
第四百三十八章  害人害己


袁子陽青面獠牙,指着羅婧說:她背信棄義——我要她死!

他話音里,十分決絕,羅婧卻跪在地上,給花娘磕頭。

花娘問羅婧:你聽這話,覺得怎麼樣?

羅婧不敢說話。

我又問袁子陽:那個袁子陽,我問你一句——你為什麼非要羅婧死?

袁子陽說道:我們兩人商量好相奔黃泉,要做一對鬼夫妻的,這樣,下輩子還能做夫妻,但是,臨死前的一刻,她怕了,她沒死!她活着。

“我也想跟着你一起去,可是……可是……我覺得我如果就那麼死了,我對家人,不負責。”羅婧攥緊了拳頭,欲言又止的說道。

“那你對我負責了嗎?”袁子陽吼道:我因為你,我也活不成了。

我說我有點不明白了,我問袁子陽:你愛羅婧嗎?

“以前愛。”袁子陽氣呼呼的說。

我又問:那你願意羅婧死嗎?

“她必須得死!”袁子陽吼道。

我呵呵了兩句,我說道:我聽過一句話,叫愛之欲其生,恨之欲其死!你不是愛羅婧嗎?你怎麼又希望她死呢?這我搞不明白啊。

“因為她背叛了我,我必須要她死!”袁子陽是車軲轆話來回說。

我點了一根煙,對袁子陽說:來,來,子陽,我吧,也是陰人,生死我見得多了,我幫你捋捋啊,你看是不是這個道理。

“你說。”袁子陽鼓着一對帶血的眼睛,盯着我。

我對袁子陽說:你以前很愛羅婧對不對?

“對!”袁子陽說。

我又說:那你告訴我……在你們兩個人,商量好,要奔赴黃泉的那一刻——你告訴我,你是希望羅婧生,還是希望羅婧和你一起死?

袁子陽捏緊了拳頭,沒有說話。

我說:按照“愛之欲其生,恨之欲其死”的觀念,我想,當時你應該是不想讓羅婧死的,對不對?你希望她活着,現在……羅婧活得好好的……那你呢?陰魂不散的找他索命——這事說出來,不講究啊。

“怎麼不講究?她人品太次了,我要讓她死。”袁子陽瘋狂的吼了起來。

我搖搖頭,說道:兄弟,要我說,這事,真的得兩說……第一,愛一個人,就是希望她活得更好,她在臨死之前的反水,確實是背叛,不過咱們男人沒這麼記仇——比大地還遼闊的是海洋,比海洋廣闊的是天空,比天空還要寬闊的,是男人的胸懷——如果你死志已明,那羅婧的事,也就是風吹雲淡。

花娘盯着我,說:你說什麼,我不太明白?

我轉頭,看向了花娘,說:很簡單……一個人真要尋死的時候,會不會講究太多?

“會啊……因為死是一件很莊嚴的事。”花娘說。

我說你看這個問題,不透徹的——人要是想死,那就什麼都不講究了……這一點,還不是我說的——歷史上,有這麼一件事的記載。

這件事,說的是古代的一位將軍,被人俘虜了,那將軍豪氣干雲,視死如歸,說自己寧願被囚殺,也不會屈服的。

然後,連續好幾天,一個獄卒就觀察那將軍,發現那將軍每天正襟危坐,有時候,房頂掉下來一點點灰,落在他的身上,他都要拿手拍掉。

那個獄卒發現了這點,就去找招降那將軍的大官,說那將軍根本不是真正的視死如歸,只是裝出來的。

那大官就問獄卒:你怎麼知道?

那獄卒說:很簡單……一個人真有死志的時候,會講究很多嗎?連身上的灰都要講究?我見過很多要死的人,他們根本不會理會這些小事情。

那大官聽了獄卒的話,找了幾個美女進去,同時許以高官厚利,那將軍順坡下驢,直接投誠了!

我說:這種事,古人早就看透了,現在的人還看不透嗎?如果在自殺的那一刻,袁子陽早就想好了——我就是想死……為了我們的愛情犧牲——那他!就不會在死了之後,死死的纏着羅婧了!他也沒有那麼愛羅婧……他不過是希望下輩子還和羅婧做老婆,還有一個能像羅婧這麼愛他,伺候他,為了他能捨棄一切的女人!

“她連死都不敢,怎麼說愛我?”袁子陽罵道!

我笑着說:因為我找了催眠師,問出了羅婧內心最深處的東西……她一直都在回憶她和你的愛情……同時,她不想死,除了她為她的父母着想,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這件事,我還沒說過,但也是因為這件事,所以我才來找花娘,替羅婧求情的!

“什麼事?”袁子陽問我!

我看向了花娘,也看向了袁子陽,也看向了羅婧,說:羅婧,懷孕了!懷的,是你袁子陽的小孩!如果當時,你們兩個大傻比一起尋死,那麼……跟着你們死去的,還有你們的小孩。

“啊?”

袁子陽盯着羅婧。

羅婧流着眼淚,說:子陽,我知道我很對不起你……臨時反水,確實是我的錯,我傷了你的心,可是你不知道……那一天,我本來也想服毒自盡的,可是……可是……我當時有反應了,我想嘔吐,我當時就在想,會不會是我有小孩了,我也想起了我的父母,我不想死!我突然無比的想活下來了,為了我的父母,為了我們的孩子。

“那你真的有了身孕?”袁子陽問羅婧。

羅婧點頭,她說當天就去找了個小醫院,做了個檢查……確實有了,然後,就被袁子陽的鬼魂,上身了。

袁子陽猛地揪住了自己的頭髮,痛苦的說道:那為什麼你不早告訴我?

“告訴你?你給她時間了嗎?”我盯着袁子陽說道:你不夠愛羅婧!你的愛,無法超脫生死,所以,花娘這一次,有罪過。

花娘嘆了口氣,說:我開始也說了,有些人尋死,做鬼婚,是因為活明白了!有些人做鬼婚,是因為沒活明白,于水,你是個好陰人,剛才聽你這一番話,你是活明白了。

我笑了笑,說:不是我活明白了,是我知道——死,是一件很嚴肅的事情,活着也是!

袁子陽這時候,潸然淚下,他以為羅婧是反水了,卻不知道羅婧的內心到底有多麼掙扎。

他瘋狂的吼着。

我卻對袁子陽說:你知道嘛!你害了你自己的小孩。

“我孩子?我沒有害我孩子!”

這時候,馮春生已經聽不下去了,站出來,罵道:袁子陽——你特麼真自私,你現在有沒有搞清楚,什麼叫人鬼殊途?你在上身羅婧的這段時間裡,你的陰氣,溶到了小孩的身上去了!現在有幾個月了?小孩出生,必然就是鬼嬰!你不那麼愛羅婧,你要他的命,也就算了,但是,你愛不愛你的小孩!

“鬼嬰兒!鬼嬰兒……我……我真恨不得我現在就魂飛魄散!我的小孩!孩子……爸爸是個窩囊廢!”袁子陽痛哭流涕,頭也趴在了地上。

羅婧伸手想去抱他,卻抱了一個空。

她什麼都沒撈着,因為袁子陽已經是一隻鬼魂了。

花娘也嘆了口氣,說:我也不知道,羅婧竟然懷了一個小孩!如果知道……這次陰事,我說什麼也不幹,沾惹因果啊,罪過。

我搖了搖頭,說:得了,得了,也不嚇唬你們了,我既然來找你們,那就是有法子救羅婧的這個小孩,我的陰陽綉,能救!

“怎麼救?”袁子陽猛地抬頭,看向了我。

我指着袁子陽說:得你來救——我先問你,你願意原諒羅婧嗎?

“我願意!”

“你是為了小孩,才願意的嗎?”我又問。

“不是!我是真的願意,聽了高人的話,我醍醐灌頂!”袁子陽很誠懇的說道。

我說那行,我的陰陽綉,就是把鬼魂,紋到人的身體上,用陰陽綉,發揮作用——這一次,我要用你的鬼魂,當原料,把你紋在羅婧的背上。

“你們夫妻倆,用愛,來感化羅婧肚子里的鬼嬰兒,讓他出生的時候,是一個正常的小孩。”我說。

“行!”

袁子陽一點都不退縮——他這時候,才是真正的有愛呢。

為什麼有那麼多視死如歸的人,因為那些人的心中,有大愛!

愛能感化仇恨,能包容天地。

大愛無疆,大音希聲。

我讓羅婧站起來,也讓袁子陽站起來,說:做陰陽綉之前,我得跟你們說幾句話……羅婧——好好活着!等寶寶出生了,要讓他懂一件事,堅強!當初你們要是堅強一點,勇敢活下去,後面的事再不順利,也不至於讓小孩出生了就沒了爸爸。

羅婧含着眼淚,點頭。

我又對袁子陽說:子陽啊!你被做進了陰陽綉……在你寶寶出生的一刻,你會徹底消失,魂飛魄散,這個世界,再也沒有你的足跡了——所以,我希望你……給羅婧留點念想,行嗎!

“有!有!”袁子陽立馬說道:我認花娘當乾娘,花娘送給我一顆種子!

“種子?”我問袁子陽。

花娘解釋說:我和植物親近,所以,我送了他一顆榕樹種子!

“好!有種子也行啊,以後你寶寶和羅婧,見樹如見你,你等小寶貝十月出生後,就安心的去吧。”我對袁子陽說。

袁子陽點頭,他很用力的說:其實我已經很滿意了……我能見到我家寶寶出生——我再去死,我沒什麼遺憾了,小婧,這些天,我折磨你夠嗆,對不起!我在這最後的幾個月時間裡,我會學會,什麼叫真正的愛情。
吟雙 發表於 2019-8-29 15:34
第四百三十九章  榕樹下


羅婧聽了袁子陽的話,淚眼婆娑。

我也笑了笑,說:行吧——跟我走,去我的紋身店!我給你們做這一次陰陽綉。

“謝謝!”袁子陽和羅婧,是哭中帶笑的對我說的。

我、馮春生、羅婧還有袁子陽三人一鬼,準備啟程,結果花娘拉住了我。

她的模樣,不像剛才那麼嚴肅,反而,她還有點羞澀的感覺,捏着自己的衣角。

我看花娘是有事找我,我就問花娘:啥事啊?說唄!

“我一直都想給自己做一個紋身,關於我丈夫的紋身,但是……我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紋身師——我來閩南,也是為了尋找陰陽綉傳人的……今天見到了,能不能……幫我,做個紋身!”

我說這都是小事,只要給錢,啥都不是問題。

花娘苦着臉,說:不過,我沒錢!

“沒錢?”我尋思花娘住在這麼破舊的地方,估計也確實沒啥錢,我就說錢不要了唄——也是個緣分。

花娘說她不喜歡無功不受祿!

哎喲!

這讓我很尷尬啊!

你說沒錢我說算了,結果你非要給我錢?你讓我咋辦?

結果,花娘說:她雖然沒錢,但是……她有手藝,可以給你的店子,裝扮一下。

我說成——你是打算手藝頂錢唄?那我太歡迎了——陰人的手藝,可是錢換不來的。

……

很快,我們幾個人,都到了紋身店,我讓倉鼠去幫我配原料。

等原料過來之後,我開始動手給羅婧紋身。

我先問羅婧:刺青有講,紋前多想,刺青難祛,紋前多慮——你們倆,是真要做這陰陽綉嗎?

羅婧和袁子陽,一起很認真的說:我們願意!

我點點頭,說:那就好!袁子陽,你鑽我的原料裡面來,羅婧,你脫去上衣,躺在紋床上。

一時間,大家都就位了。

我也開始給羅婧紋身了。

我給羅婧紋身的畫面,是我想的一幅圖案。

因為這次的陰陽綉,並不需要圖案,只需要將袁子陽的陰魂,紋到羅婧的身上就好了,所以圖案當然是美觀、有意義最好了。

我給羅婧背上紋了一顆大大的榕樹,榕樹下有兩張搖椅,一邊的搖椅上,坐着羅婧,一邊的搖椅旁,袁子陽陪着一個小女孩在玩耍。

地上,全是落葉,畫面溫馨。

在我紋身做成了之後,我讓羅婧抓住遮羞布,遮住了前面的隱私部位,讓她去鏡子裡頭看,看看滿意不!

她看那紋身的第一眼,再次熱淚盈眶。

她轉過頭,問我:你知道我和袁子陽的想法嗎?

“什麼想法?”我搖搖頭。

羅婧說:以前我和子陽說過——我說——如果我們有孩子,我希望她是女孩,萌萌的,很可愛!

哦!

原來說的是這個事啊!

我笑着對羅婧說:我也就是一琢磨,二選一嘛,不是男孩就是女孩。

“不!我覺得你特別懂我和子陽。”羅婧又說:你知道嘛!我還和袁子陽說過——有一天,我們要找一個庭院,種一顆大樹,種一顆大榕樹,我們倆個人,就做在大榕樹下,一句話也不說……就默默的坐着,用心去感受我們之間的愛情。

其實我為什麼紋榕樹,因為袁子陽給了羅婧一顆榕樹的種子嘛。

我笑了笑,對羅婧說:滿意了就回家吧,這些天,注意靜養——真的……一定需要注意靜養。

她點了點頭,說了一句謝謝。

接着,羅婧穿好了衣服,走了!

兩個性格偏懦弱的年輕人,最後沒有一個最好的結果——但也不差了,至少不是兩個人喝了毒藥,然後……兩屍三命吧。

我覺得,我們陰人的責任,也就在這兒!

羅婧和袁子陽的事情落聽了,花娘則開口了,問我,能不能給她也紋一幅和剛才一模一樣的紋身。

我說羅婧那副?

她說是的!

她其實也希望有那麼一幅紋身,她也希望和丈夫,在榕樹下,陪着小孩子玩耍。

我說你們還挺行啊,這麼有緣分。

“榕樹是一木成林的樹種,這種樹盛開了之後,特別的美麗,像家一樣,開枝散葉,能張到很大很大!”花娘說:榕樹對我和羅婧,就意味着一個家!

我點點頭,讓花娘趴着,顏料都是現成的。

我開始給花娘紋了起來。

紋着紋着,花娘開始傷心。

我說你為什麼這麼傷心啊?

她說她想起了以前的事情。

她問我:我們落花娘娘,其實是落花洞女裡特殊的一支,後來形成了獨特的陰術。

我說知道啊!

我在回紋身店的路上,還專門小聲詢問過馮春生呢,什麼叫湘西三怪之一的“落花洞女”。

馮春生告訴我,說湘西那邊,經常有一些女子,在成年之後,會忽然到大山裡面去,消失很久,然後過段時間,她們在回到了自己的家裡。

她們回到家裡的時候,有些會在頭髮上,別幾朵花,有的會用小草,在手腕上彎成一個鐲子,還有些,會提回來一把樹枝,晚上,枕着樹枝睡覺。

這些女人,在回家之後,一直微笑,但是不和任何人說話,也不吃飯,滴米不進,然後過幾天,她們就死去了。

相傳,這些反常的女人,都是被神明給相中了,她們去大山的那些天,就是和神明商量婚事!

在她們回來的時候,她們帶着的草環,就是被草神相中了,別著花的,就是被花神相中了,枕着樹枝睡覺的,就是被樹神看上了。

她們一回來,住不了幾天就死了,相傳是神明來迎親了,帶走了她們的靈魂!

這就是落花洞女。

花娘說她們落花娘娘,就是“花神”相中的女人,但是,花神見那女人可憐,沒有帶走她的靈魂,相反,還教了她一種“做黃泉鬼婚”的陰術。

只是,這種陰術,非常可怕,需要犧牲。

要學這種陰術的人,需要犧牲自己的老公。

怎麼個犧牲法呢?

在落花娘娘和老公圓房的第二天,落花娘娘要吃一種草藥,這種草藥帶有神明的力量,會讓她們右手,變成像是枯藤一樣的東西。

她們的枯藤手一旦形成,那些枝條,會不自主的扎在老公的身體裡面,然後瘋狂的吸食老公的血液!

這樣,落花娘娘,因為吸食了自己愛人的精血,從此,很難衰老,壽命也很長,也能做“黃泉鬼婚”了。

像我面前的花娘問我:你知道我多大年紀了嗎?

我看花娘,最多三十的樣子,我說:四十吧?

“我八十五了!”落花娘娘笑着跟我說:我是柷小玲奶奶輩的。

天啊!

我吃了一驚——這中國的奇人奇術,也太誇張了吧。

花娘說以前做黃泉鬼婚的人特別多,這項陰術,以前能賺不少的錢——很多大戶人家的小孩得了絕症,都要請她去做黃泉鬼婚。

她和她老公,兩人相戀,她老公犧牲了,為了花娘的本事。

花娘說:其實我老公,是我師父撿的一個孤兒,他撿那孤兒之前,就跟我丈夫說了——你以後要成為犧牲品的,要成為花娘的犧牲品。

“其實我圓房之後,一直也沒讓我老公犧牲,我們是真心相愛的。”花娘說到這兒,有些動容。

她接著說:但是,六十多年前,那時候是什麼日子?到處都是饑荒,日子不好過……我和我丈夫又沒什麼手藝,我丈夫是個下地的農民,我就給人漿洗衣服,換點錢,後來地裡收成不好,我們兩個走投無路,我丈夫跟我說——要不然,你把我吸了,你有個手藝,以後的生活也好過一些。

她當然不願意了,但是她丈夫也懂“落花娘娘”啊,他偷偷的收集了草藥,摻和在了野菜裡面,她那天晚上吃了,第二天早上,控制不住的讓枯藤手,吸食了他丈夫的精血。

從此,花娘才是真正的落花娘娘。

她回憶道:以前我的錢好賺,後來也不好賺了,尤其是現在——真的很難賺——不過沒事,反正是熬過去了,我也收了幾個徒弟,不過我不教他們“落花娘娘”的陰術,我只教他們做“綠植”,我們也攢了一點錢,不過,前段時間,我一徒弟得了大病,我的積蓄,全給他治病了!

我心說花娘真的是個頂好的人了。

花娘說:現在,我就經常想起我丈夫!做個紋身,緬懷他吧。

我說你丈夫是真的愛你!這種愛,很無私的。

“謝謝!”

很快,我給花娘做好了紋身。

花娘為了報答我——也真的給了我的店裡,搞了綠植。

別說,花娘搞的綠植,挺好看的,她有一門手藝,在牆上挖個洞,把種子塞進去——她的種子,都是有靈性的,生長很快,固定很牢固,沒個一兩天,我的店裡,頓時綠意盎然,看上去,真的舒服!

落花娘娘和羅婧、袁子陽的事,算是搞定了,當然,後來也有一些附帶的事情。

比如說袁子陽的父親——袁楓——他帶領着好學小區16棟和17棟的親戚們,依然要當釘子戶,還口口聲聲要讓羅婧的父親羅大河過去,明顯還想着繼續找茬!

這事,溝三出面了。

溝三是道上的人,曾經深愛過羅婧,他帶了一群人,狠狠的收拾了袁楓他們一頓。

這社會——不要臉的怕了不要命的——溝三的瘋狂,很快讓他們搬走了,好學小區16棟和17棟拆遷了——就在這兩棟樓盤拆遷爆破的時候——出妖蛾子了!
吟雙 發表於 2019-8-29 16:32
第四百四十章  鎮樓乾屍


好學小區17棟和16棟,就在拆遷爆破的時候——出鬼事了。

爆破的時候,整體樓層全部垮掉,然後,需要找工人來清理——順帶着,工人還會直接刨地,刨掉地基,準備下一步的打算。

不過,就在他們刨地基的時候,在地下,刨出了兩具屍體。

兩具乾屍!

乾屍全身通紅,在身上,黏着幾張古怪的黃紙——這些黃紙上面,畫著一些奇怪的紋路,像用黑色的毛筆寫出來的。

但說這些黃紙紋路是用毛筆寫的,又不像——因為毛筆寫出來的字,會出鋒——勾拐如鋒,這些字,很像是印刷體。

這兩具通紅的乾屍,一個埋在16棟的地下,一個埋在17棟的地下,年份不太遠的樣子,戳一戳皮膚,那皮膚還能收縮!

這事,引起了警方的注意,我和馮春生也跟着公安局辦案子去現場看了——十分詭異。

馮春生看完了,立馬跟我說:那袁子陽的父親袁楓不簡單呢。

我說咋回事?

馮春生說:這兩具屍體,叫“鎮樓乾屍”,是泰國的一種秘法——流傳在泰國的一個城市——巴吞他尼,簡稱巴吞府。

這個城市,很多的中國風水地匠在盜墓被嚴打的時候,遷到那邊去了。

什麼叫“風水地匠”,很簡單……專門研究地上住宅的,叫“風水”,研究地下風水的,比如說陵墓格局的、陵墓文化的,都叫“陰水”,研究陰水的叫“風水地匠”。

風水在中國,代表着瑰寶和國術,但是,對於風水地匠來說——不過就是他們賺錢的法門。

就拿這兩具屍體來說。

馮春生說,在風水地匠知識裡,他們早就發現了乾屍的一些作用——類似於陰術,可以保平安、鎮鬼、鎮宅,加持氣運等等。

這些都是風水地匠進入了很多陵墓,觀察到一些古時候的“工匠”運用乾屍的一些規律,總結出來的。

鎮樓乾屍,以往就是用來鎮住整個陵墓的氣運。

這“鎮樓乾屍”,也真的是利用古法炮製的手段,比如說屍體——必須選用身材勻稱的女人。

在女人的身上,必須要塗抹硃砂來防腐——所以這兩具屍體,表面通紅,都是塗抹了硃砂的緣故。

身上,貼着風水地匠的專用“陰筆”,寫下的符籙。

同時,兩位女人被埋在地基裡面的時候,必須是雙眼朝下——屍體雙眼朝下,就不會找你報復索仇!

鎮樓乾屍的工藝,幾乎是按照這個來的。

但是……現代的陰人,因為著急賺錢,所以,他們的陰術,總是差一點東西,這個東西叫——時間。

鎮樓乾屍製作完畢後,會在屍油裡面,浸泡四到五年的時間,為的就是消除怨氣,成為加持氣運的“乾屍”。

現代陰人,尤其是泰國的陰人,都會省略這一步——所以,導致“鎮樓乾屍”在前兩年,真的可能加持氣運,可是兩年之後,就開始反噬了。

馮春生掰着手指,給我細細的數落着:水子你看啊,袁家在搞假鞋廠賺錢之後集資建的樓,對吧?那個時候開始埋的“鎮樓乾屍”,後來他們工廠擴大了,影響力也大了,錢多了……這是“鎮樓乾屍”對他們的加持能力,不過後來你也知道——後來袁家的假鞋廠被查封了,他們被罰了一窮二白,這還不說——袁楓的兒子袁子陽也死了。

“這就是乾屍反噬的後果,兩個後果,第一個叫破財,第二個叫絕後!”馮春生說:如果不是我們出手,袁楓的孫子,袁子陽的兒子,也得胎死腹中!

“嘿嘿!”馮春生說:所以,為什麼泰國的陰人不能信——很簡單——因為他們不守規矩,任何不守規矩的陰人,都不是好陰人。

他說我們陰術,傳承千年,每一個傳承人使用的時候,都是橫跨千年的智慧和禮節凝聚的,該有的儀式,是不能少的。

就說我的陰陽綉——我師父在我二十歲以前,幾乎沒有讓我做過陰陽綉,但是……卻讓我進行陰陽繡的鍛煉,馮春生說這叫“做規矩”,用時間來錘鍊技藝。

我點了點頭——陰陽綉和刺青,都是很嚴肅的事情!

……

鎮樓乾屍的出現,警察局帶走了袁家人——後來,我聽說袁楓在公安局招供了,那女屍,是他合夥一個泰國陰人,掐死的兩個本市女人做成的,他進了監獄,被判了死刑。

袁家人做假鞋是“急功近利”,埋“鎮樓乾屍”就屬於惡貫滿盈了——為了自己的幸福,剝奪了他人的生命,等待他的,只可能是無盡的夢魘。

善惡終有報,天道好輪迴,不信抬頭看,蒼天繞過誰!

除了袁家人的悲慘結局,羅婧的生活,卻很有意思。

在後來好學小區被拆遷了,這片地區起了一個巨大的經濟開發區,而在袁子陽家的舊址上,有一個公園,羅婧在公園的一大片空地上,埋下了“種子”,這顆榕樹種子,因為是花娘給的,所以有神奇的力量,生長很迅速,大概在十來年的時間,一木成林,像傘蓋一樣的漂亮。

後來在我年紀很大的時候,我去那公園見過羅婧。

羅婧和袁子陽生的不是女兒,是一個兒子,兒子的名字叫“袁榕生”,和他父親長得一模一樣。

她兒子和羅婧最喜歡做的一件事,就是在公園那顆巨大的榕樹下,一邊放上了一個搖椅,兩人分開坐着,閉上眼睛,用心來感受這個世界的溫暖和溫馨!

一如當年羅婧和袁子陽的幻想一樣——我們年紀大了,坐在榕樹下,什麼都不做,閉上眼睛,感受生活的真切!

……

時間回到我給羅婧花娘做完了陰陽繡的時候。

羅婧的事情解決了,我立馬給了竹聖元打了電話,告訴他,事情辦妥了,對了——羅大河還有個驚喜——因為他要當爺爺了!

竹聖元激動得不行,也跟我們打包票,只要走馬上任,他就和我聯手——對付張哥和韓老闆。

張哥和韓老闆,始終是我們的肉中釘,眼中刺,不拔掉,是絕對不行的。

很快,我們得到了竹聖元的答覆,他的答覆是:三天之內——組織上就會宣布他被雙規調查的結果,結果肯定是好的,不會被免職,那時候,他就和我們一起討論,如何在短時間內,把張哥和韓老闆這個超級殘忍、巨大的犯罪團伙,給一舉擊潰!

既然竹聖元這邊還要等,我和馮春生,自然繼續得經營我們的“陰陽綉”店。

店子的生意,一直在進行。

在我們得到了竹聖元聯手承諾的第二天,張哥還專門過來找過我——說對我除掉潘陽的表現,很滿意,以後,大家都是自家兄弟了。

他還說很快就有活來找我,希望我做好準備,把陰陽綉發揚光大,我們兩個聯手,能賺大錢。

我知道,張哥再給我的生意,都不是什麼好生意——鐵定和犯罪有關——畢竟最賺錢的手段,都寫在“刑法”上呢!

所以,我也希望,竹聖元能快點找我們,對付張哥。

當然,在竹聖元找我們之前,我們能做的事情,可能只有等了。

在張哥走後,我和馮春生坐在紋身店裡,都在打磨自己的傢伙事。

我在小心翼翼的擦着我的紋針,也放了倉鼠半天假,她一直都在店裡忙東忙西的,鐵多的事呢。

龍二呢?這傢伙喜歡到處跑,聽說最近迷上“文玩”了,一天到晚在文玩市場裡泡着。

用他的話說:這人要是沒有點割捨不得的愛好,和鹹魚有什麼分別。

秋末去市中心上門服務,給人紋“彩繪藝術紋身”去了。

就剩下我和馮春生坐着。

我擦着紋針,馮春生捏着羅盤,輕輕的擦拭着。

他喜歡用桐油擦拭羅盤的木頭架子,說擦了顯得光。

我在擦針尖的時候,馮春生還笑呢,說我們這叫工匠精神,對待手上的活,那叫一個細膩。

他剛剛說完,忽然他的羅盤咔噠一聲脆響。

我沒抬頭,直接嘲諷:哎喲,這工匠精神是專心,擦羅盤都能把羅盤給擦壞了,你師父教得真好!

“去你的!”馮春生反駁我:不是羅盤被擦壞了,而是有生意上門了。

我聽了,連忙抬起頭,看向馮春生。

馮春生提起了羅盤,給我看了一眼,羅盤上的指針,狠狠的沉底,這叫“沉針”,有什麼詭異事情出現的時候,就會發生沉針——沉得越凶,那事情就越詭異。

果不其然,在馮春生說這話半分鐘後,一位滿頭是血的高大男人,輕輕的敲了敲店門。

我示意他進來。

他進來後,就問我:請問陰陽綉于水大師在嗎?

“我就是!”我說。

“你就是?”那人有點不可置信,接着又打量了我一陣,說:哎喲!真是人不可貌相,我還以為有這麼靈驗的祖傳手藝的人,得是一個老頭呢!

“坐吧!有啥事啊?”我讓那男人坐下。

“別,別!”男人伸出右手找我要衛生紙:給我點紙巾,我把血擦擦,免得髒了你的店。

我問那男人:你這是跟人幹仗了?

“我的頭,是我媳婦打的。”那人擦乾淨了頭,說了一個讓我們驚訝的答案。

他的頭,是他媳婦打的?他媳婦夠狠啊!
吟雙 發表於 2019-8-29 17:00
第四百四十一章  父子一夢


這哥們直哀嚎,坐在了沙發上,還咿呀個不停。

我問他:你媳婦這麼狠?下這麼重的手!

“靠!”那哥們直接說:我媳婦因為孩子的事,打我多少次了,我特麼冤枉不冤枉,每次都像母豹子似的,日子過不下去了!

我說咋回事?

那哥們說他媳婦習慣性流產。

“習慣性流產為什麼打你啊?而且你得去找找醫生,找我幹啥?”我問那哥們。

那哥們說他媳婦的流產,挺奇怪的,每次都是小孩,長到了四五個月,就流產了,習慣性的流產。

我說你這問題,還得去找醫生啊!

那哥們讓我有點耐心,聽他把話說完。

他吧,帶着老婆,去過好多地方做檢查……都查不出原因來——你說是子宮吧?也沒問題;你說身體缺不缺什麼微量元素,都不缺,都在正常指標之內。

我說你有沒有懷疑過,是你自己的問題?

“懷疑了。”那哥們點了一根煙,繼續說:後來我去醫院做了個檢查,醫生說了,說我喜歡抽煙,影響了精子的活性,至於一直流產啊,是我的精子活性差,寶寶在子宮着床不夠穩,所以吧——我媳婦老是流產,和我這抽煙的毛病,有關係!

我說你是想靠我陰陽綉戒煙?

“哎喲!就是這個道理。”那哥們笑眯眯的說:我這煙癮太大了,一天兩包,沒辦法啊,工作壓力大,可現在身體出毛病了,我就得找找你了,幫我戒煙!

“我這陰陽綉可不便宜呢,你要我陰陽綉戒煙,是不是大材小用了?”我問那哥們。

那哥們說道:不便宜沒關係啊!我不差錢,我市裡頭做設計的,不說多有錢吧,幾萬塊十來萬我還是出得起的——不瞞你說,我為了戒煙……我花了多少錢你知道嗎?五十萬!

“花五十萬戒煙?”

我差點暈過去——這哥們,很有錢啊!

再說,你五十萬戒煙?你這五十萬,怎麼花的?

那哥們給我細細的數落,說去醫院,搞那個尼古丁貼片和尼古丁的口香糖,這裡頭就花了小幾萬了——那玩意兒太貴了,跟吸毒似的,雖然用了確實不抽煙了,可是……尼古丁我一直在吸收啊……這玩意兒還在,我這身體不還是不健康?

我搖了搖頭,說:那其餘的錢怎麼花的呢?

“找醫院,找醫生,只要能讓我戒煙的,我都找,花了好些錢!有個小二十萬吧。”那哥們說。

我說這算上,也就二十多萬,你剩下的那筆錢,怎麼花掉的呢?

“找了一個人!”那哥們說他認識的朋友多,在咱們市,有個高人,解決不了的問題問他,絕對ok。

所以,他就花錢託人,組織飯局,請到了那個高人,那高人,對他說了兩句話,一句十五萬!

我靠!

一句話十五萬?這錢你也出?

“沒辦法!這人倒是信得過,是我一發小,那發小後來當了老闆,可有錢了,他給我介紹的,我那發小,不可能騙我。”那哥們說。

我說哪兩句話!

“第一句,叫指鹿為馬!”

我說第二句呢。

那哥們說:高人的第二句話就是——如果我不理解第一句,就在三元裡“天罡物華”紋身店,找一位叫“于水”的陰陽綉高人。

噗!

我差點暈過去,那高人到底是誰啊?

我問了那哥們,那哥們說了四個字,差點沒把我樂暈了過去——墨大先生!

他找的是墨大先生,問墨大先生怎麼戒煙!

我哭笑不得,說這墨大先生會搞錢啊,兩句話搞了三十萬!這哥們的三十萬交給我多好——我直接給他把這事辦了。

我突然想起了一句話——不知道,金銀不換,知道了,全是扯淡。

這墨大先生,是沾了“不知道和知道”的大便宜啊。

馮春生也在一旁搖頭,說:墨大先生這兩句話說明白了……第一句話——指鹿為馬!意思很明白了,他要告訴你——你小子的老婆習慣性流產,跟你抽煙,半毛錢關係都沒有。

“不能吧,多少醫生都這麼說?”

“能不能,我給你問問。”我站起身,去了紋身室裡的裡間——現在是陳詞的心理診所。

我敲了敲門。

陳詞讓我進門。

我進去的時候,陳詞還在做“卷宗”呢!

我說詞詞,問你一個事。

陳詞讓我直接說。

我說你認識不認識關於婦產科之類比較出名的大夫啊?

她說認識啊,在香港上大學的時候,就有幾個老師,都是那很出名的婦產科大夫——其中有一個很厲害,專門給香港的大明星做貼身的“孕期諮詢顧問”,能讓那個大夫上手的,都得是大咖,說個名字嚇死人的那種,火遍兩岸三地的明星。

我說你幫我問問,煙癮大,會不會造成習慣性流產?

陳詞聽了,說這事幫我問問。

我還把具體事情說給他聽了,說那母親的身體素質一切正常,就是老是習慣性流產,四五個月的時候流產的。

陳詞聽了,點點頭,拿起話筒開始打電話,我則旁邊等着。

她打完電話之後,對我說:不可能的……習慣性流產,不可能是抽煙造成的。

“是嗎?”

“很簡單……流產其實時有發生,發生率很高的,剛才那老師跟我說——五個女人裡面,可能有一個女人會流產。”陳詞說:當然了,流產這事,是人類“物競天擇,適者生存”的一個過程,屬於自然選擇,很多流產,發生在你還感覺不到胎兒的時候——胎兒因為身子骨弱啊,或者是因為基因問題,早早流產了——除去這個,剩下的就是早產——抽煙,有很小機率導致早產,但是大多數是發生在懷孕三個月之內!三個月之後,胎兒很穩定,抽煙並不能造成大機率的流產,你說那女人連續好幾次都是四五個月流產的,這絕對不可能是香煙造成的……很有可能是別的原因。

我問陳詞:可那哥們找了好多醫生,醫生都說是抽煙導致的。

“這個……是國內醫生的潛規則。”陳詞笑道:醫生說話很有技巧的……他不能因為瞧不出你的毛病,砸了自己的招牌啊——如果發病原因找不到,是不是得甩個鍋?剛好你那客人愛抽煙,抽煙的壞處,大家都知道嘛!醫生甩鍋給抽煙,那不是順理成章的事嗎?事實上,抽煙對胎兒,有一定概率的致畸作用,會讓胎兒變成畸形,但是……絕不可能是習慣性的“大月份”流產!

我聽了陳詞的話,茅塞頓開,也理解了墨大先生和馮春生的意思了。

原來墨大先生一眼就瞧出了那哥們的毛病,只是沒有當場說而已!

我扭頭,走到了大堂的沙發邊,對那哥們說了:現在基本上確定了——你小子和你媳婦,懷不上孕,習慣性的流產,多半是“過陰”了。

“啥意思?過陰?”那哥們連忙說。

我直接說:你和你媳婦——沾惹上什麼“髒東西”了——那“髒東西”才是你媳婦懷不上孕的關鍵……這髒東西,醫生檢查不出來嘛,所以就甩鍋給你抽煙了。

本來是因為沾惹陰事出的禍,硬生生甩鍋給了抽煙,這不是“指鹿為馬”是什麼?

那哥們頓時炸了一樣,猛地站了起來,吼道:不可能!

“呵呵。”馮春生托着羅盤,說道:小子……你也別倔,這羅盤上頭的“沉針”,已經說明問題了——你是真的有事,這羅盤不騙人。

那哥們有點半信半疑了。

我繼續說:墨大先生就是陰行裡頭的人,專門和鬼神打交道,他把你弄我這兒來,寓意也很明確了,你確實是沾惹陰事了!

那哥們聽了,如遭雷擊,猛的坐了下來,有點不敢相信,說: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接着,他又打了一個寒顫,說道:我想起來了……我想起來了……我媳婦每次懷孕一兩個月的時候,我就老是做夢,夢見我的兒子,從他母親的嘴裡爬了出來,然後趴在我的臉上,喊我!”

“喊的是什麼?”我問。

“喊——爸爸救救我。”他說。

馮春生說:你這事應該也跟醫生說過吧?

“說過,說過!我這做噩夢,每次一做就是四五天,然後每次我媳婦懷孕我都會做,我也覺得不正常嘛!”那人立馬說道:不過醫生跟我說了,說我是情緒緊張,導致噩夢延續!

“情緒緊張導致的噩夢,不是你這個樣子的。”

說話間,陳詞也出來了,她說道:噩夢是一種無意識的大腦行為,有一個特點,叫“不可重複性”,意思是,這個噩夢你可能做一回,只有可能再做一個相似的夢……但是,你連續好幾次,都做了一模一樣的噩夢,而且每次懷孕都做,這事,就古怪了!

“夢境,有時候是人的一種潛能,有預知、通感以及望前世等等神秘而強大的心靈力量。”陳詞說。

那哥們大汗淋漓的指着陳詞,問我:這位是誰啊?

我說道:這位……這位是香港拿過最高雙獎的心理學博士陳詞!”我說。

“那我……那我做那個夢,做那個我兒子呼救的夢,是為什麼?”他連忙問陳詞。

馮春生叼了一根煙,抽了一口後,說道:小子,別特麼瞎喊了——春哥我告訴你,你遇到的這事,叫陰魂報信!你兒子給你報信呢,說他快要死了!
你需要登入後才可以回覆 登入 | 註冊會員

本版積分規則

吟雙

LV:6 爵士

追蹤
  • 4

    主題

  • 2160

    回文

  • 3

    粉絲